第十四話．男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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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8-03
破曉在即，一起共賞相同的景緻。遠眺昏暗的天際，薄霧中的光華約隱約現。晨曦出現於地平線，心底浮現起不安感。飄零於地上的黃葉，告知季節已經變更。最後陪伴於身旁的，將會是那一位？
這是一個幽靜的早晨，哥哥將窗簾拉開，讓清新的空氣進入睡房中。鳥兒在窗框上停留，發出清脆的鳴叫。空氣中傳來香醇的咖啡味，及甜絲絲的熱可可味，爸爸正為我們烹調早點。睡房中只餘下哥哥、裴爾桀和我。
點胭脂；抹水粉，淡淡的妝點看似自然。塗眼影；畫眼線，強調出眼輪廓。為睫毛塗上厚厚的睫毛膏，基本妝完成。情不自禁地輕輕一笑，拚命深呼吸作出忍耐。貼上細長的假眼睫毛，感覺蠻漂亮嘛！對於首次的傑作，我深感滿意。
抬起頭凝望站在身邊的哥哥，為他展現出甜美的微笑。儘管有些無奈，但他仍給予我充滿暖意的笑容。我們相依而坐，心中溢出幸福的感覺。一面快樂地哼唱小調，一面繼續手頭上的工作－－細心地梳理手中的假髮。
坐在梳妝鏡前的裴爾桀，突然臉容扭曲地轉個身來。他強忍心中的怒火，以細碎的腳步，走到哥哥和我的面前。
偏白的臉蛋上，我畫上一個亮麗的彩妝。棗紅色的裙裝；潔白的圍裙；再在背後，配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身上穿著可愛的女僕裝。下身也不能馬虎，換上有精巧的絲蕾花邊的絲襪。不過很遺憾地，我沒有高跟鞋，不然就更完美了！
「玩夠了吧？」裴爾桀以磁性的嗓音說道。
抬起頭正眼地看著他，讓我禁不住啞然失笑。因為穿上女僕裝的人並非我，而是眼前這位，面有難色的男生－－裴爾桀。這些變裝用品，全數是爸爸幫我，從姨媽家中「借」回來。可惜因尺寸的問題，我花了很多精神、時間來修改。
為何我要這麼做？是迫於無奈啦！全因為爸爸要他來照顧我們。被這傢伙跟在身後，肯定會被人誤會啦！昨天亦是如此，被老師誤解我和他的關係，害我開學第一天就被訓話。再者……
「活該的報應！」我把笑意收起，回想起這兩天間發生的事，就怒不可遏。這是報復的大好機會，當然不可以錯過！我冷哼了一下，接著說。「要不是－－」
一語未畢，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將我的話打斷。嚇然地把注意力轉移，我看著哥哥變得蒼白的臉龐。儘管他說不出話來，卻仍然捉緊我的手。所謂關心則亂，觸感漸漸變冷，我顯得不知所措，溫暖的淚水從眼眸落下。
默默地盯著我們的裴爾桀，神色變得凝重。隨即他把我們的手扯開，更將哥哥抱起，逕自跑出房間。始料未及的行動，令我理智重新恢復。
「等我一下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情景片刻，我才一面叫喊，一面緊張地追上前。天知道，這傢伙會想對哥哥幹什麼啊！
在腿長的差異下，我完全追不上去，唯有尾隨在後。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就看到一名女性正躺在上頭睡覺。裴爾桀有見及此，便將哥哥安放在飯桌上。而爸爸聽到連連的咳嗽聲，亦聞聲由廚房走出來。
儘管哥哥的身體狀況不好，是慣已為常的事實，但亦不會因此而鬆懈。爸爸將哥哥扶起，細心地觀察他的狀況，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情況漸漸改善，爸爸便示意我去拿藥。
「發生什麼事了？」一把慵懶的女聲悠然地響起。
我望向她，她亦眨眨滿佈紅筋的眼睛，一臉迷糊地盯著我。是還沒清醒吧？我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欲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很遺憾的是，此舉在未實行前就失敗了。
「嘩！痛啊！」痛楚來襲，害我一時間失聲尖叫起來。
「小鬼頭！很會使喚你漂亮的阿姨－－我啊！」她毫不留情地一面拉我的臉頰，一面用尖銳的語氣說道。
面前這位有著黑色短髮的女性，是我們的姨媽。她是當警察的，生氣與否也很可怕啊！每次看到我時，就喜歡拉拉我的臉頰；對哥哥卻是摸摸頭，真是不公平！話雖如此，在心中仍是知道，其實她很疼愛我們。從小時候開始，只要她有空，就會來到家中，協助爸爸照顧我們。
「姨，這個……」剛止住咳嗽的哥哥，用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吐言。
聽到難得才開口發言的哥哥之請求，姨媽將手從我臉上移開，改為帶著微笑，摸摸哥哥的頭。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般，一改原本睡眼惺忪的樣子，她睜大眼睛，對穿上女僕裝的裴爾桀行注目禮。半晌，她皺起眉頭嘆氣，白了我一眼，再望向爸爸。
「身手仍然這麼好啊！清水徹先生。」姨媽的語氣中有帶點尖酸，更不客氣地瞪著爸爸。「那麼可不可告訴我，昨晚你在什麼地方？」
對於姨媽的「盤問」，爸爸處變不驚，臉上依舊掛上和藹可親的微笑。他先是扶起哥哥，令他可到沙發休息，才再次開口說話。
「小瞳，快去拿藥吧。」爸爸用一貫溫和的語調叫喚。然而當聽在耳中，是有種要把我支使離開的感覺。
凝視哥哥青白的容顏，我便點點頭，離開客廳。很奇怪地，裴爾桀亦跟隨著我。
在這麼的時候，我不想和裴爾桀計較什麼。推開哥哥睡房的門扇，房間非常清潔整齊。內裡只有最基本的床舖、衣櫃及桌椅。除了掛著幾張，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外，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隨即裴爾桀走到照片前，開始慢慢地「欣賞」。反正我沒有想要他幫忙，便不予理會，一心希望盡快將藥拿給爸爸。
「照片中，全都不見你的母親啊？」裴爾桀以疑惑的語調，問起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聽到如此的說話，我皺起眉瞪向他。隨即繼續尋找藥瓶，拉出桌子的抽屜，同時克制內心的動搖，淡淡地說道。
「別說我不提醒你，不要在爸爸面前，提起媽媽。」我選擇詞彙，才接著說，「在我們出生後不久，她就發生意外，離開人世……」
「那麼，你母親的名字是什麼？」裴爾桀語氣中，有著某程度的突兀。
這傢伙好奇心是否過剩？我無言地抬起頭，卻被他嚇了一跳。他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走到我面前，還要一臉認真。
「媽媽叫殷霜離啊……你怎麼了？」我有點狐疑地問。
裴爾桀的臉色漸變沉重，還闔上眼眸。猶如在思索重要的事，他默默無語。片刻，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筆直地盯著我。
「從今天開始，煩請多多指教……小姐。」 裴爾桀以恭敬的語調說道。然後他將我的手提起，仿如忠誠的誓約般，親吻我的手背。
這是一個幽靜的早晨，哥哥將窗簾拉開，讓清新的空氣進入睡房中。鳥兒在窗框上停留，發出清脆的鳴叫。空氣中傳來香醇的咖啡味，及甜絲絲的熱可可味，爸爸正為我們烹調早點。睡房中只餘下哥哥、裴爾桀和我。
點胭脂；抹水粉，淡淡的妝點看似自然。塗眼影；畫眼線，強調出眼輪廓。為睫毛塗上厚厚的睫毛膏，基本妝完成。情不自禁地輕輕一笑，拚命深呼吸作出忍耐。貼上細長的假眼睫毛，感覺蠻漂亮嘛！對於首次的傑作，我深感滿意。
抬起頭凝望站在身邊的哥哥，為他展現出甜美的微笑。儘管有些無奈，但他仍給予我充滿暖意的笑容。我們相依而坐，心中溢出幸福的感覺。一面快樂地哼唱小調，一面繼續手頭上的工作－－細心地梳理手中的假髮。
坐在梳妝鏡前的裴爾桀，突然臉容扭曲地轉個身來。他強忍心中的怒火，以細碎的腳步，走到哥哥和我的面前。
偏白的臉蛋上，我畫上一個亮麗的彩妝。棗紅色的裙裝；潔白的圍裙；再在背後，配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身上穿著可愛的女僕裝。下身也不能馬虎，換上有精巧的絲蕾花邊的絲襪。不過很遺憾地，我沒有高跟鞋，不然就更完美了！
「玩夠了吧？」裴爾桀以磁性的嗓音說道。
抬起頭正眼地看著他，讓我禁不住啞然失笑。因為穿上女僕裝的人並非我，而是眼前這位，面有難色的男生－－裴爾桀。這些變裝用品，全數是爸爸幫我，從姨媽家中「借」回來。可惜因尺寸的問題，我花了很多精神、時間來修改。
為何我要這麼做？是迫於無奈啦！全因為爸爸要他來照顧我們。被這傢伙跟在身後，肯定會被人誤會啦！昨天亦是如此，被老師誤解我和他的關係，害我開學第一天就被訓話。再者……
「活該的報應！」我把笑意收起，回想起這兩天間發生的事，就怒不可遏。這是報復的大好機會，當然不可以錯過！我冷哼了一下，接著說。「要不是－－」
一語未畢，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將我的話打斷。嚇然地把注意力轉移，我看著哥哥變得蒼白的臉龐。儘管他說不出話來，卻仍然捉緊我的手。所謂關心則亂，觸感漸漸變冷，我顯得不知所措，溫暖的淚水從眼眸落下。
默默地盯著我們的裴爾桀，神色變得凝重。隨即他把我們的手扯開，更將哥哥抱起，逕自跑出房間。始料未及的行動，令我理智重新恢復。
「等我一下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情景片刻，我才一面叫喊，一面緊張地追上前。天知道，這傢伙會想對哥哥幹什麼啊！
在腿長的差異下，我完全追不上去，唯有尾隨在後。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就看到一名女性正躺在上頭睡覺。裴爾桀有見及此，便將哥哥安放在飯桌上。而爸爸聽到連連的咳嗽聲，亦聞聲由廚房走出來。
儘管哥哥的身體狀況不好，是慣已為常的事實，但亦不會因此而鬆懈。爸爸將哥哥扶起，細心地觀察他的狀況，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情況漸漸改善，爸爸便示意我去拿藥。
「發生什麼事了？」一把慵懶的女聲悠然地響起。
我望向她，她亦眨眨滿佈紅筋的眼睛，一臉迷糊地盯著我。是還沒清醒吧？我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欲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很遺憾的是，此舉在未實行前就失敗了。
「嘩！痛啊！」痛楚來襲，害我一時間失聲尖叫起來。
「小鬼頭！很會使喚你漂亮的阿姨－－我啊！」她毫不留情地一面拉我的臉頰，一面用尖銳的語氣說道。
面前這位有著黑色短髮的女性，是我們的姨媽。她是當警察的，生氣與否也很可怕啊！每次看到我時，就喜歡拉拉我的臉頰；對哥哥卻是摸摸頭，真是不公平！話雖如此，在心中仍是知道，其實她很疼愛我們。從小時候開始，只要她有空，就會來到家中，協助爸爸照顧我們。
「姨，這個……」剛止住咳嗽的哥哥，用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吐言。
聽到難得才開口發言的哥哥之請求，姨媽將手從我臉上移開，改為帶著微笑，摸摸哥哥的頭。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般，一改原本睡眼惺忪的樣子，她睜大眼睛，對穿上女僕裝的裴爾桀行注目禮。半晌，她皺起眉頭嘆氣，白了我一眼，再望向爸爸。
「身手仍然這麼好啊！清水徹先生。」姨媽的語氣中有帶點尖酸，更不客氣地瞪著爸爸。「那麼可不可告訴我，昨晚你在什麼地方？」
對於姨媽的「盤問」，爸爸處變不驚，臉上依舊掛上和藹可親的微笑。他先是扶起哥哥，令他可到沙發休息，才再次開口說話。
「小瞳，快去拿藥吧。」爸爸用一貫溫和的語調叫喚。然而當聽在耳中，是有種要把我支使離開的感覺。
凝視哥哥青白的容顏，我便點點頭，離開客廳。很奇怪地，裴爾桀亦跟隨著我。
在這麼的時候，我不想和裴爾桀計較什麼。推開哥哥睡房的門扇，房間非常清潔整齊。內裡只有最基本的床舖、衣櫃及桌椅。除了掛著幾張，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外，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隨即裴爾桀走到照片前，開始慢慢地「欣賞」。反正我沒有想要他幫忙，便不予理會，一心希望盡快將藥拿給爸爸。
「照片中，全都不見你的母親啊？」裴爾桀以疑惑的語調，問起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聽到如此的說話，我皺起眉瞪向他。隨即繼續尋找藥瓶，拉出桌子的抽屜，同時克制內心的動搖，淡淡地說道。
「別說我不提醒你，不要在爸爸面前，提起媽媽。」我選擇詞彙，才接著說，「在我們出生後不久，她就發生意外，離開人世……」
「那麼，你母親的名字是什麼？」裴爾桀語氣中，有著某程度的突兀。
這傢伙好奇心是否過剩？我無言地抬起頭，卻被他嚇了一跳。他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走到我面前，還要一臉認真。
「媽媽叫殷霜離啊……你怎麼了？」我有點狐疑地問。
裴爾桀的臉色漸變沉重，還闔上眼眸。猶如在思索重要的事，他默默無語。片刻，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筆直地盯著我。
「從今天開始，煩請多多指教……小姐。」 裴爾桀以恭敬的語調說道。然後他將我的手提起，仿如忠誠的誓約般，親吻我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