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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2484 字
更新於: 2024-07-02
在見到李采萍的堅定模樣後,情覺也知道自己這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這位人生經歷比她還多的姐姐明顯早已拿定主意,並非隨著自己的玩笑而衝動行事。
一路旁聽到了這種地步,江城自然不意外接下來李采萍的出現,只見李采萍氣勢洶洶而來,到了江城面前卻難得害羞了起來,支支吾吾的磨蹭了半天,這才開口道:
「城哥...那個...嗯......我...那個...我想留下來可以麼?當然了,我也會盡到相應的責任只要城哥你別嫌棄就......」
江城在李采萍還未說完前便一口氣答應了下來,這麼乾脆的回應反而讓李采萍有些無措,她語調猛地拔高道:
「城哥!我這次可是認真的!是想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的那種!」
江城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道:
「沒關係,我房子很大,屋舍足夠多,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想離開去外面逛逛了,記得知會一聲就行了。」
江城的這副包容態度讓李采萍感到開心的同時,又多少讓她有點不爽,總覺得自己並沒有被江城尊重,但客觀來說江城又沒有什麼失禮之處,李采萍覺得或許是自己心態轉變的關係吧,畢竟城哥貌似從以前就是這副樣子,反倒是自己這裡......
思及此處,李采萍便不再糾結於此,開開心心地對江城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後,說道:
「城哥,以後我可要天天叨擾了!」
江城回道:
「放心吧。」
江城讓還處於驚訝狀態的洛貞去安排李采萍的房間後,王爺的日子還是這般悠閒地過著。
這頭賈府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最大的莫過於省親別院的落成了,緊接著便是元宵那天的元春省親,話說回來,皇帝開金口要幫丹親王繫一段姻緣這事雖然在賈家鬧得很大,在江家卻沒鬧出多少風浪,也不是說沒有人在意,就是沒有如賈家那樣驚愕意外罷了。
大家都知道皇帝特意加封一名貴妃賜給了丹親王,更知道皇帝體恤賈家,所以才讓貴妃先回家省親順便在家待嫁,等下一個黃道吉日便能直接嫁入隔壁的王府,好讓本就熱絡的兩家親上加親。
江城在得知自己被皇帝塞了一位封誥貴妃後,他第一時間是想拒絕的,但毫無理由的拒絕是非常愚蠢的抗拒方式,所以秉著先來後到的邏輯,江城便去詢問了洛貞願不願當自己的正妻。
幸福來得太突然且超乎想像的關係,洛貞當場就當機似的愣在原地,直到身旁的鴛鴦兒推了她一陣子後方才轉醒,然而出乎江城意料的是,洛貞拒絕了,既然江城的優先人選不願意,那江城也就毫無心理負擔地被動享受皇帝的賞賜。
做為元老的貞鴛鴦三女並沒有因為頭頂來了個大婦而感到恐慌,她們反倒因為皇帝賜婚給主人而感到高興,畢竟這意味著江城的地位又更進一步,更別說這位天降大婦還掛著貴妃與帝賜的名頭,做為小民的她們自然只能望而卻步,一邊瞻仰自己主人偉大的同時,一邊感嘆也只有這等身份的女子才配得上江城。
與賈家有關係的女子自然很高興,迎春、探春、惜春都紛紛想到等自家姐姐嫁入王府後,她們也就能更加光明正大地住進姐夫家了,其中最高興的不是覺得有機會大展拳腳的探春,而是本已放棄希望,年紀最小卻看透浮華的惜春。
惜春知道自己不用擔心了,畢竟妹妹一直賴在姐夫家中生活的情況,不但合情且合理又合法,而且這樣一來她既能脫離原生家族,又有了餘生的物質保障,惜春能不高興嗎?
當然了,惜春沒那麼天真,尤其在經過智能兒的事件後,就是因為智能兒與秦鍾的姦情為人所知,讓惜春對出家後的清淨嚮往發生幻滅,所以如今的她才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至今為止還沒讓她失望的香菱與江城上來。
至於其他在王府內的江湖中人,如李氏姐妹、情覺、李采萍,老實講她們並沒有多大的感受,一來她們並不像貞香鴛鴦那樣有著婢女地位,真要說起來她們比較像是白嫻,這種離江家非常靠近的保鏢護衛角色,屬於非常親密的朋友,也是家人,就只差與江城同床共枕的經驗罷了,這點造就了她們與婢女幾人的微妙疏離。
如果幾女想彌補這點缺憾的話,除非她們主動投懷送抱,否則想等江城自己把幾女收入房內,那大概等個幾輩子都沒完沒了,不過就這幾女的性格來說,能這般在王府生活她們也已經很滿足了,反正江城願意接納她們,彼此間也有了約定,那她們也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生活了。
裡頭最慌的大概就是史湘雲了,她很怕自己因為血緣的疏遠而被新來的大婦給趕出去,原本想著如果姐妹們都來王府玩的話,那她也能理所當然繼續滯留,但如今與她身份最為相近的林黛玉開始不過來了,有一個這麼鮮明且又同為賈家親戚的例子存在,史湘雲很怕等元春大婚後,她便再也不能在王府內嬉鬧了,儘管有替賈母製藥的藉口也一樣,因為史湘雲覺得元春肯定會開始無償將藥丸供應給娘家,那自然也不需要她們這些製藥女子的存在了。
最後則是自蘇州弔祭回來的林黛玉,自從她覺得江城背叛了自己的信任之後,她便拒絕在與王府有所來往,連帶著洛貞的邀請她都無視過去,也就只有當香菱請她過來參與活動時,林黛玉才會按時前往,久了大家也知道林黛玉討厭王府,自然也就不會在她身旁提起有關王府的事情。
在主動排擠眾人的情況下,林黛玉的人際交往也就侷限在了賈府內,自然地,她漸漸與從小玩鬧大的賈寶玉好了起來,雖然兩人的互動稱得上是親密無間,但很多時候林黛玉並不認同賈寶玉的處事觀念。
林黛玉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確實因為有了江城的珠玉在前,再加上父親過往的教誨,讓她無法苟同於賈寶玉對於富貴生活的掩耳盜鈴,當賈寶玉說起不管那功名利祿時,林黛玉都會情不自禁拿江城來比較,誰說不能邊自在生活邊獲取功名呢?你看隔壁的丹王爺不就如此嗎?
雖然林黛玉不齒於賈寶玉的天真,但在物質生活不虞匱乏的賈家,林黛玉還是拋開了這點成見與十分契合的賈寶玉玩,畢竟不管怎麼說,在林黛玉看來,賈寶玉確實有本錢不管這些俗務,儘管賈家是肉眼可見的敗落下去,但這不是與王府聯姻了麼?牽線的還是金口玉言,賈寶玉不求功名就不求唄!
話說回來,這邊賈家特意為貴妃起了一座省親別院,照理來說,儘管有了婚約的聯繫,但是江城這邊是不用出手幫忙的,畢竟女兒在出嫁前屬於娘家,娘家與夫家實際上毫無關係,畢竟娘家的連結在女兒身上,而這名女兒既然還未出嫁至夫家,那麼夫家自然與娘家毫無瓜葛。
但是很顯然的,賈家有些人並不這麼想,王熙鳳便是其中一員,掌理榮國府大房與二房的她自然明白自家的財務狀況並不理想,所以她遂將算盤打到了隔壁的王府上,她便想借著與洛貞相熟的關係,幾女又與王府交好的優勢來籌點銀兩。
經過幾次的試探之後,王熙鳳確實從王府借來了一大筆錢,畢竟在皇帝與四王的注資下,丹王製藥有限公司的流動資金可謂是大江大河,借錢給他人周轉度過難關也是江家的副業之一,更是富貴人家的合法進項,所以真要說的話,王熙鳳私下的放貸業務完全是種合理合法的賺錢手段。
而放貸需不需要收款?一年到頭很難出家門的王熙鳳又怎麼收款呢?自然是要請家中的僕役幫忙,如果王熙鳳的利息收取太過分的話,那會不會被家裡人嚼舌根?利息那麼高又會有多少人肯借?借了討不回來又怎麼辦?既然這些麻煩都沒有出現,還讓王熙鳳能從中穩定賺取收益的話,不就證明了王熙鳳挪用賈家每月用度放貸這事,完全合乎情理且符合當代情況嗎?就是內闈之人插手外部社會這點傳出去不好聽罷了。
總之,王熙鳳成功借到了一筆錢,然而不幸的是,這些銀兩被其夫賈璉發現了,發現居然有餘錢的賈璉自然大手大腳花了起來,這又導致其父賈赦發現了異常,於是乎,賈璉從王熙鳳這頭挪用的銀兩,又被其父賈赦給端了去。
這下子倒好,王熙鳳在發現虧空後當場大發雷霆,對賈璉發飆的同時還說要一狀告到賈母那去,而理虧的賈璉自然拖其父下水,畢竟其中有大半也是被賈赦花用了去。
賈赦做為王熙鳳的公公,後者自然不可能對他發脾氣,儘管事關榮國府的資金缺口也一樣,所以王熙鳳只能把事情說給賈璉,再由後者去告訴其父這回他犯了多大的疏失。
當賈璉知曉這筆錢是王府借給賈府用來建別院的專款後,他立刻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馬上去與父親參詳如何解決父子倆的爛攤子,當賈赦知道這是王府借款,自家兒媳婦還威脅若不設法彌補缺口的話,她就準備魚死網破告上賈母,賈赦也知道這回事情嚴重了。


賈赦一時間犯了難,要錢他當然沒有,否則還用得著對自家金庫下手嗎?而久旱逢甘霖的情況下,賈赦很快就把銀兩給花了個精光,比對方更早入手銀兩的賈璉就更不用說了。
賈璉問同為共犯的賈赦道:
「父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賈赦聞言怒道:
「閉嘴!安靜!讓我好好想想!」
賈赦正煩躁著呢,他能有什麼好辦法啊?或許有些事情人情往來一下便能解決,但這可是實打實虧空啊!上千兩銀子啊!當初還高興家族又重新興隆起來了,多出來的銀兩居然有這麼多!結果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現在他還得生出千兩多的銀子來彌補建別院的資金,而且還不能求助賈母,否則只會讓自己在族內與母親心中的地位更加卑微。
賈赦自然沒有想幫賈璉還錢的想法,但做為榮國府大房家長,家裡發生了這種情況他也難辭其咎,對內各自釐清是一回事,但對外賈赦就得代表並承擔一切,這是他的權力,也是他無法甩開的責任。
最終賈赦想了又想,反正銀兩是半分都沒有的,那俗話說:蝨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於是賈赦這麼對賈璉交代道:
「這樣吧,我等等寫張借據給你讓鳳丫頭送去王府,說是有一筆銀子讓我給借走了,立的字據便補在這兒,然後讓鳳丫頭再借一筆銀子過來填補建別院的費用,咱們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至於你我的帳留著之後慢慢再算!」
賈璉想想也是個理,先把花走的補回來,讓別院能成功興建起來省得遭受責難,至於額外借的這筆銀錢,現在賈家正逐漸重回巔峰,那還愁未來還不出銀子來嗎?
王熙鳳對於兩位男人的決議毫無意見,她也不意外,不過現在難的點在於王府方面同不同意了,結果自然是順利的,畢竟比起外強中乾的賈家,新進王府的底蘊明顯強過他們這些舊貴族許多,王熙鳳很意外自己居然輕易就用單薄的紙條補回了被挪用的款項,既然對方給錢給的如此爽利,那做為受惠一方的王熙鳳自然無話可說。
也就在別院建成的隔年元宵,元春終於從深宮大院中回家了。
對於自己在宮中所流過的淚與受過的傷,元春就算在家也不敢多提,畢竟再怎麼樣委屈都是皇恩浩蕩,更別說身旁陪侍的全是宮中的太監,元春註定得把宮內的遭遇帶入墓裡,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借著與父母親人再會的感動,好偽裝自己哭泣聲中隱含的酸苦罷了。
元春並沒有忘記皇帝交代的任務,所以她要求寧榮二府內適齡的少女作詩給她,元春想藉此看看她們的性格與態度,而作詩也是知識才學的一種展現,到頭來她發現自己能選擇的並不多,也就迎春、探春兩女而已,儘管就才能而言惜春也聊備一選,然而後者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元春並沒有把她給考慮進去。
雖然元春想客觀地選擇明顯強過於迎春的探春,後者甚至還與自己同源,這都讓元春相當中意探春,然而出於對妹妹們的愛護,加上元春對王府的情況一無所知,她雖然很希望有能幹的親人陪她闖這龍潭虎穴,但她也不希望自己利用親人的信任,就這般帶著無知且有大好未來的妹妹陪她一起葬送年華,元春沒有選擇的權利,但她希望能讓妹妹們擁有。
出於保護的母性意念,元春喚來了迎春與探春並告知她們情況,元春決定把選擇權交到她們各自的手中,等選定她們其中一人後,元春這才會連著結果一起公布詔令內容,然後便是她們姐妹倆的大婚了。
迎春與探春聽到自己居然要陪著姐姐嫁入王府,兩女當下的反應都是狂喜不已,不過比起探春的立刻回應,迎春顯然更加內斂與隱晦許多。
元春也很驚訝探春的勇敢與果斷,要知道雖然名義上妹妹也是嫁入,但在地位上屬於次等身份,也就是淪落於婢女之流,在賈家女兒註定只會嫁給大族的情況下,捨正妻身份而願意擔任無名份的婢女,這在元春看來十分難以理解,理所當然地,她更不明白為何探春會高興成這副模樣。
不論是元春的錯愕也好,探春的欣喜若狂也好,迎春的內心世界比起兩女的心思還要來得更加複雜,迎春其實也想去的,誰不想下半輩子都在王府快活呢?在元春剛問完的那一刻,迎春其實已經準備好開口說我願意了,然而長年來的退讓導致她晚了一步,就是這一步之遙,讓她沒能默契地與探春同時開口,當她意識到探春已經主動爭取名額後,迎春又陷入了功德福報的命定邏輯中,導致她最終決定不與探春爭奪這一陪嫁的名額。
迎春覺得這次的退讓能累積功德以備更好的福報到來,但她也情不自禁地質疑起自己的選擇。
「真的會有比入王府更好的未來嗎?」迎春想道。
雖然一貫的信仰出現了些許異音,但迎春還是相信未來會是好的,自己累積的功德終會回饋於己,讓她能嫁到好人家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迎春是如此堅信著。
元春見迎春始終默默無言,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在另一位選手毫無競爭力的情況下,積極的當事人探春自然雀屏中選,元春很快便吩咐太監把探春的名字填上,然後又是一通形式的接旨過後,賈家的女人們才知道這回並不只是元春一人出嫁而已,欽定的婚姻居然還包含了探春!
一次要送兩位女兒出嫁對賈母與王夫人來說當然十分難過,不過到底都在隔壁而已,說不定以後也能如寧榮二府那樣,自家能與王府打通出個區域來,兩家到時或許就能長期互通有無,所以儘管傷心難過,但並沒那麼劇烈就是了。
聽聞消息最開心的莫過於賈政的妾室趙姨娘了!
自己女兒一夜之間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對她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來說能不是天大的喜訊嗎?
然而之後的幾天裡,趙姨娘發現王府根本就是無縫的雞蛋,她完全沒辦法混入裡頭不說,就連亮出自己好歹是岳母的身份出來,出入王府的僕役連一位賣面子給她的都沒有,最終她也只能厭厭地繼續在賈府生活,曾經夢想的王府老太太的身份她是連邊都沒能沾上過。
畢竟江城的王府並非待下寬厚的賈家,僕役們的關係更不錯綜複雜,蚊子叮不了無縫的蛋,趙姨娘這隻惱人的蚊子在面對王府時,自然毫無下嘴之處。


這場隆重的婚禮從籌備到結束,要問誰在這段過程中心情最為興奮,那當屬探春莫屬了。
探春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藉著異母姐姐的這股東風,就這般進入夢寐以求的王府裡頭,雖然女主人的名頭她沾不上邊,但是就探春與江城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以她對這位丹王爺的認識,探春覺得自己肯定能在入嫁後負起更多對外的責任──那些本該屬於男性的責任,探春覺得與自己有如千里距離之遙的責任。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探春所料那般,王府實際掌舵人洛貞在探春經歷過一場春夢後,便理所當然地將她從賈府姐妹藥丸製作主任的位置,調升成為王府的藥丸總管,多年來的抱負終於獲得施展的空間,探春不自覺地流下滿足的淚水。
話說回來,原則上而言,當元春嫁入王府後,尤其她又是皇帝牽給江城的姻緣,所以元春會成為丹王府的天降主管才對,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王府依然是馬照跑舞照跳,從前是洛貞在掌理,儘管現在王府有了一位大婦,依然還是洛貞在經管事務。
這全因為江城的一句話:
「家裡還是由貞作主。」
對於主人的護持洛貞自然感動的要命,不過她並沒有仗勢欺人,依舊在江城與雙春姐妹的洞房夜上親自服侍,一面照料男主人的同時,也照料兩位名義上在她頭上的女主人。
也是借這個機會洛貞與元春相互交了心,當然了,做為老熟人的探春在旁幫忙說了很多好話,也是元春沒有因此誤會洛貞好意的重要因素,不然她還以為洛貞此次前來是要給自己下馬威的。
元春對於自己丈夫,王府主人,丹王爺的決定自然莫敢不從,再加上她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逆來順受的關係,這對可憐的主僕──元春與抱琴,自然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王府過分張狂,儘管她們應該是王府內的二當家也一樣。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兩女也漸漸融入到王府的平和風氣中,就連元春都生出了自己如在夢中的錯覺,漸漸大膽起來的元春在一次陪伴江城的閒暇時間裡,提出了想與姐妹們住進大觀園的請求。
元春其實是思念母親的,哪個得過母愛的孩子不思念母親的懷抱呢?更別說在當代的禮法制約下,女兒與母親之間的親密,遠超過字面意義上的血濃於水,江城自然懂這個道理,同時也給江城提了個醒,他不正是要看大觀園劇情才等到現在麼?而元春的提議便是一次好機會。
就這樣,在一通安排之下,女兒帶著女婿回娘家住一段時日的計畫就這麼定了,同時大觀園也有了用武之地,為了因應身為王妃的元春的要求,幾位賈家女兒們紛紛住進了大觀園內,當然了,回娘家的人裡頭還包含了探春。
探春原本是想直接投入王府的事業好來大展自己的身手,不過在知曉元春提議回娘家後,她覺得自己也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畢竟以後就是江家人了,除了逼不得以必須回娘家的情事之外,可以說往後都會與照顧她長大的王夫人天人永隔也不為過,畢竟當代除非是被夫家所休,否則外嫁的女兒是不能主動回娘家的,無論是受到多大的委屈也一樣。
所以探春想借這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回去好好與王夫人及內闈的姐妹們聚聚,儘管江賈兩家就在隔壁,儘管她們也能與以往一樣頻繁往來,但那隻限於被允許的幾位姐妹們,並不包括王夫人以及賈母──這兩位影響探春成長深遠的母親。
賈母就不說了,若沒有賈母的憐愛,探春是不可能被接到王夫人那照顧,更不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進而形塑成現在這般大家風範,其弟賈環便是探春時刻提醒自己要飲水思源的壞榜樣。
所以比起從小便分開的生母趙姨娘,賈母與王夫人這兩位朝夕相處的女人才是探春認可的母親,更別說前者在探春成長後還想利用女兒的身份攫取私利,圖的都是侵害賈家財物的事情,做為知情知禮的探春自然不喜歡這位生母。
然而對方唯一能說道的事情──生下探春──便是這朵玫瑰花的罩門,導致探春無法將自身的尖刺朝向對方,所以很無奈地,堅守規矩的探春只能任由對方一次又一次,十分無理取鬧地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這是探春回賈家時便清楚知道,也肯定將會發生的弊端,不過為了與王夫人──母親多相處,探春寧願自己被趙姨娘給糟蹋。
江城一家剛開始是在大觀園的邊角院落住著,也就是江城、元春、探春與各自的婢女們一起生活著,不過幾天後江城便發現幾女沒有在王府時常來往也就算了,就算來了他這也沒有之前那般活潑熱鬧,江城覺得這大觀園的發展不太對勁,與自己的印象相差甚遠。
一番歸結之後江城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沒幾天他就帶著自個的婢女回王府了,只留下本屬賈家的雙春二女,怕兩女跟著自己回來,江城還特別交代她們至少得住個一年半載再回來,對於江城貼心的囑咐,兩女自然感動於丈夫居然體恤身為妻子的她們,實際上江城只不過是覺得到底是在隔壁,都特地搬來這麼一趟了,已經有了沉澱成本,那乾脆讓她們多住一段時間比較划算,反正有事叫回來也方便,不若繼續住著吧!
話說回來,雖然江城在大觀園旁居住的日子門庭冷落,但是他名下婢女們的交際可是熱絡得很,除了與幾位本就熟悉的賈家女兒來往密切之外,幾女還和被王夫人邀入櫳翠庵的尼姑好上了!而這位尼姑就是幾人之前有過一面之緣,後來更與香菱成為好友的──妙玉。
妙玉很意外在這裡遇見了香菱,與幾人重新認識後,她也知道原來當初那位男子居然成了王爺,這大大引起了妙玉的好奇,她很想再見見這位女孩們口中的主人,不過因為這些年來的野蠻生長,妙玉並沒有主動求見江城,而是想等江城主動拜會自己。
不過還不待妙玉等來江城,她反而從幾女那得知江城準備回府的消息,沒辦法,妙玉只得主動寫信並委託香菱轉交,希望江城能來一趟自己這裡,也就是櫳翠庵一趟。


江城雖然很意外收到妙玉的來信,紙上寫的又是什麼邀他去賞紅梅順道品鑑茶水,這類他完全提不了興趣的活動,不過既然妙玉特意請自己去了,香菱又在旁眼巴巴地望著,那江城當然不會讓對方失望。
妙玉這些年來其實也經歷了許多,首先是來京後的頭一年開春,妙玉的師傅便過世了,這除了讓妙玉十分難過之外,也造成了牟尼院的權力產生了真空,因為師傅死後並沒有哪怕一位天正教的高層前來管理,在紛亂了幾個月後,妙玉成功利用她那招佛影攏絡了院內的僧尼們,至此,無人限制且握有權力的妙玉開始走歪了。
妙玉開始四處接觸許多她從前就很感興趣的事務,但跌跌撞撞一段時日後,她還是回到了與人隔絕的生活中,籠中鳥主動縮回了籠內。
要說其中妙玉改變最多的,還是她對那些之前時有耳聞,在描述裡讓她感到憐憫的貧苦百姓們的觀感,在主動接觸幾次過後,妙玉就暗下決心,不再主動與這些低劣之人為伍了。
一知半解的認識比起全然無知還要致命。
然而就是這幾次難堪的接觸經驗,讓妙玉徹底在自己的認知中,給底層百姓打上了可惡的標籤,她沒想到這些人是這麼無禮且愚昧,庸俗且噁心的存在,所以在這之後,妙玉便投入與高門大戶的交往上,也因為這樣,這次才在王夫人的正式邀請下入住櫳翠庵。
妙玉與江城見面後又再度加強了這一想法,當妙玉再度近身體會那勃發的溫暖時,也加深了她認為這種奇異只會出現在高貴之人的刻板印象,像是妙玉之前認識的賈寶玉便是另一個例證,不過在妙玉看來,寶玉的體量明顯無法與江城一概而論就是了,妙玉覺得如此才是道理,畢竟一位是當朝王爺,另一個不過是公侯之家的子嗣罷了,賈寶玉哪一點比得過江城呢?
妙玉覺得這回自己與江城處得很愉快,再加上現場又有香菱與其他熟悉的姐妹陪襯,妙玉幸福到忘記自己一開始準備請江城喝的茶,直到江城等人告辭之後,妙玉才想起自己放在裡間的雪水,雖然覺得可惜,但是妙玉覺得不過是茶水罷了,日後有的是請王爺過來一敘的機會,再說了,自己也可以過去不是麼?
妙玉覺得有了香菱與洛貞幾女做為橋樑,自己說不定還能進到王府的家廟當住持,她是越想越覺得未來大有可為,這麼期待著的妙玉對於自己沒能親手交還外袍給江城一事,在相信之後有的是機會的情況下,她也不急於透過香菱轉交了,妙玉甚至立下自己要親自還給江城的約束。
這天,因為前天賈環的惡劣行徑而導致賈寶玉受傷,所以被賈母和王夫人臭罵一頓的趙姨娘,正在房裡與寶玉的記名乾娘馬道婆談話。
趙姨娘要馬道婆給賈寶玉和王熙鳳施那厭勝之術,主要是因為前者阻了她能更進一步的機會,後者單純只是趙姨娘看不過罷了。
寶玉死了,自家的環哥兒不就成為二房獨苗了麼?到時候她的地位還不母憑子貴,更別說到最後政老爺的東西還都是賈環的,趙姨娘能不盼著賈寶玉跟珠大爺一樣抱病早亡麼?
至於這個王熙鳳,趙姨娘只覺得對方是可惡至極!不過是太太見她能為,這才讓她掌理二房這裡,不然她王熙鳳一個大房的媳婦,再怎麼長手都不可能能伸到二房這裡好吧?
更可惡的是對方還沒點自覺,定個規矩跟死人一樣,在王熙鳳來到之後,趙姨娘原先能要到的好處是半點都沒了,這邊剋扣下來,那邊不給花用,哪像太太那般慈愛寬厚,之前趙姨娘想要的,王夫人可從沒有拒絕過,看看王熙鳳,再看看王夫人,趙姨娘只覺得平平都是王家人,怎麼做人做事差那麼大呢?
思及此處,趙姨娘又想起了一件事,她連忙向馬道婆補充道:
「慢著!我這裡再補一位!」
說著趙姨娘便把洛貞的生辰八字寫在另一張紙人身上。
沒錯,趙姨娘恨洛貞,因為她聽說便是這位管事拒絕讓她入住王府的,要知道王府的門這麼一關,她又不知損失了多少銀兩進帳啊!賈家一個公侯府就這般光景了,那王府又會富貴成什麼樣子呀!很可惜的是,據說就是洛貞的拒絕,所以趙姨娘這才無緣加身這層榮耀。
也因此,趙姨娘這才趁著這時想到的契機,又補上了她之前從探春那打聽來的生辰。
誰成想一向貪財的馬道婆在見到洛貞及其生辰八字時,居然反常的退回了前面收到的碎銀與借條,驚恐地說道:
「丹王府上的人!這可不是妳我能觸碰的了的!」
可不是麼?做為弘毅社的刺客,丹王府何等存在馬道婆能不清楚嗎?她原本想說接個私活,既能完成上頭的交代,還能賺賈家兩手銀子,沒想到面前這趙姨娘那麼瘋,手都敢摸到王府內去,總之馬道婆就是一句話:
「這活我不接!」
後來還是趙姨娘好說歹說,拖拉硬拽這才把欲要逃跑的馬道婆給穩住,趙姨娘雖利慾薰心,但她也不是真正愚蠢,從馬道婆剛才的話中便聽出問題出在誰身上,所以在把洛貞的紙人塗抹一番並燒掉後,果然,趙姨娘熟悉的馬道婆又回來了,只見後者在搶過桌上的銀兩與借據後,這才又剪出了五隻青面鬼準備做法,這時外面傳來了丫頭的呼喚聲,兩人這才默契的各自散去。
賈寶玉和王熙鳳出問題的當天,消息就透過元春等女傳到了江城耳旁。
雖然就病患的症狀上來看,江城覺得應該是中毒的樣子,來他這拿幾顆特製的解毒丸即可,不過很顯然的,賈家並沒有想勞駕他這位王爺出手,幾女也都沒有主動提出這點,所以江城也就沒在理會,又過了一個半月後,江城這才得知兩人已經康復的消息。
這天寶玉房裡的一位小丫頭,本名林紅玉的小紅,在替鳳姐辦完事後趕著回來報告,正巧遇上了也在大觀園內的香菱,於是小紅便同香菱一起結伴而行,她們首先去鬧了剛在山洞旁解完手司棋,後者哪能知道鳳姐去哪了呢?於是她們又找到在那邊看魚的探春還有薛寶釵,兩女當然也沒概念,倒是探春覺得應該在李紈那,所以小紅便往稻香村而去,至於香菱則被探春留了下來一起看魚。
香菱在待了一會後,還是因為掛念這位名稱很對自己胃口的妹妹,所以向探春等人提出告辭,結果等香菱找到小紅時,卻發現她正被一群賈寶玉房裡的丫頭圍住了。
原本香菱還想著她們應該是碰到一塊在聊天呢!正想著不打擾她們偷偷繞過去,沒成想卻聽見了晴雯正對小紅進行的詆毀,陰陽怪氣地說她「爬上高枝兒」「不放在眼裡」之類的,盡是一些尖酸刻薄的不實話語。
香菱,或者說是江城的婢女們其實在與賈家接觸後,也或多或少與賈寶玉跟他的丫頭接觸過幾回,不過她們聽聞最多的還是這位寶二爺房裡的風聲,那就是這些貼身婢女們各個都恃寵而驕,之前香菱因為不常在賈府的關係,畢竟前幾年都是賈家女兒們過來王府,如今見了小紅被欺負,聽她被晴雯在其他婢女面前指著鼻子亂說,香菱便忍不住跳出來道:
「說什麼呢!人家小紅不過是聽命辦事罷了!她也說了自己工作都做好了!妳怎麼還當面亂說人家呢!」
晴雯等女不防備地被唬了一跳,一看這才發現是香菱,這位來自王府的尊貴客人,幾位連忙請好問安的同時,被香菱針對的晴雯也就委靡下去諾諾無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紅見香菱跳出來替自己說話,她感動的同時也解氣得很,不過這都於事無補,畢竟她身為賈家的奴僕,現在的地位又在這些能侍奉主子的頭等丫頭之下,面對這些上位者的詈罵,她能為自己爭辯什麼呢?要不是對給她留下美好印象的寶二爺還有點念想,做為榮國府管家的女兒,小紅大可哪房都能去,何必窩在寶二爺房裡受這些婢女的氣呢?


香菱在訓了那句後便拉著小紅離開了,這頭兩人終於找到了王熙鳳,把事情清楚交代一番的小紅同時也得到了後者的看重,提出了讓小紅隨自己辦事的邀請,小紅做為家生奴才,主子的提議她能說半個「不」字嗎?本就辦事妥當的她自然把公關話說好說滿。
等王熙鳳這頭與平兒走後,看透小紅心理的香菱這才說道:
「妳其實不情願對吧?為什麼呀?鳳姐一直都很忙的關係所以我不大熟悉,但就剛剛那幾個丫頭與你相處的模樣,寶二爺那有什麼值得妳留戀的地方嗎?」
香菱說到最後意識到一個重點,這才又遲疑問道:
「不會真是為了那位寶二爺吧?」
這是香菱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的可能性,因為就她與賈寶玉接觸幾次下來的經驗,並不是這寶二爺不好,某種方面來說,香菱覺得對方與自己主人有相似之處,但僅僅只是重視女孩這點一樣而已。
比起江城狀若無謂的風清雲淡,的確,賈寶玉對人的態度都很真誠,但是香菱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看重的不是女孩本身,對方其實只是陷溺在呵護美麗事物的過程,所以真要論起來的話,賈寶玉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感動自己罷了。
事實也證明了這點,除了賈寶玉最看重與生活在一起的幾位女孩之外,他與其他人的相處狀況,說難聽點就是過後不理,此間事情過了,他就當沒事人一樣不再理會也不記掛,等下次遇到了時,幸運的話寶二爺可能會想起來,不過大多時候這些下人都沒能有這等福份。
然而實情還真如香菱不願見到的那樣,小紅聽聞後臉紅地點了點頭,證實了香菱的猜想,並說道:
「我還是想多留在寶二爺身旁,不過既然機會來到我面前,我也沒想要放過就是了......不過,如果寶二爺不希望我離開的話,我也就不跟璉二奶奶去了。」
香菱對此不置可否道:
「看剛剛那群丫頭的樣子,妹妹真能與這寶玉接觸麼?」
小紅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開始向香菱分享起前些日子自己與寶玉說過話的經歷,甚至於更久之前,當她還小的時候的事情,整一副對初戀情人的癡迷模樣,香菱也就明白為什麼小紅會不大情願離開了,到底勸也勸了,香菱知道解鈴人還需繫鈴人,就看賈寶玉能不能挽留住小紅了。
這頭的賈寶玉在晃了一圈大觀園後,於之前埋下的花冢處恰巧聽見了林黛玉的葬花吟。
兩人說開了以後便又言歸於好,其實林黛玉雖然依舊是死心眼的小性情,不過一來有過旅遊閱歷,加上曾經練過登堂舞的關係,儘管因為父親的死亡而不再修煉,不過也因為之前的努力,所以林黛玉很容易把這些自尋煩惱拋卻,加上身體如今足夠健康,軀殼也不支持她長期低沉下去,所以林黛玉正逐漸走出喪父的陰霾當中。
這邊與林黛玉說開的賈寶玉自然開開心心的出去赴宴了,那是與薛蟠、馮紫英約好的再會,只是席上多了唱曲兒的小廝們,其中做為小旦的蔣玉菡更因為襲人二字與賈寶玉好上,箇中細節不在話下。
話說回來,其實香菱會碰上小紅並非巧合,因為她那天也剛好在替主人辦事,原來是元春想在清虛觀開辦平安醮,又轉贈給賈家幾樣皇帝之前給江城的大婚禮物,香菱就是為了這事過來賈府的。
對於元春明顯偏向薛寶釵的分配方式,江城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到底不是他的事情,被牽姻緣的兩位他也不怎麼熟悉,儘管女方那邊他從其他人那聽過不少關於她的好話就是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些絕佳風評的關係,元春才有意撮合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吧?
不過比起賈寶玉這位公子哥的大事,江城這邊也正被人牽上了紅線。
來者是史家,就是那個在京畿有著偌大權力的史家,侯爺親筆信上寫明了他們想與丹王府締結緣分,兩位侯爺聯名希望江城能考慮將史家弟子收入房內,也就是說,史家的掌舵者在明知道王妃是皇帝親自點名的前提下,還願意讓自家子嗣充當妾室,明擺著就是希望能與王府拉上關係。
江城自然是願意的,不過他也與之前一樣,提前問了下洛貞願不願意當二太太,大太太不肯當沒關係,那第二位妳要不要?至於探春則是與元春同屬一體,共同享有大太太這一名分所以不算在內。
如之前一樣,洛貞依舊拒絕了,江城不是很懂洛貞的態度,不過他想了想覺得反正不管什麼身份,洛貞這位元老都是他江城的終身員工,在對方主動離職之前都是,那麼他也就不拿這些虛名來褻瀆對方的忠誠了吧,江城是這麼想的。
於是乎,與史家的聯姻也就這麼定下了,當大家都知道這則消息後,自然想去找史湘雲問問情況,不過因為對方前幾天就被家裡人叫回去的關係,所以儘管好事者們再怎麼抓耳撓腮想知道會是誰嫁過來,她們也找不到史家的知情人詢問。
初一打醮那天,元春帶著幾人同去,江城有鑑於之前幾女放不開的經驗,加上到了地方可能還得應付賈家子弟們,所以乾脆拒絕了元春的邀請,元春沒辦法,最後也就帶著探春與香菱,連著幾位愛熱鬧的女孩子去了,只留下洛貞繼續陪侍在江城身旁,同樣的白嫻也依然堅守在一旁。
不說江城這裡的平淡風光,這頭元春在同賈母等人享受天倫之樂時,她也準備從張老道剛才送上的法器中挑一個給家裡的夫婿,當然還有她心裡覺得可敬又可親的洛貞,這時元春見到了一件赤金點翠的麒麟佩飾,立刻愛不釋手地挑了出來,麒麟啊!祥瑞的象徵,這不正好符合她心中的江城形象嗎!
至於給洛貞的法器,元春則挑了上頭有著麥穗、瓶與鵪鶉的「歲歲平安」金玉佩飾,她覺得這與平常操持家務的洛貞十分適合,至於幾乎沒說過話的白嫻,元春也挑了個鳥型佩飾給她,回去後分送給三人不在話下。
五月初四,這天早晨賈寶玉閒晃到了他親娘王夫人房裡,金釧兒見賈寶玉動情地用香雪潤津丹來調戲她時,前者就知道自己盼望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