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設羅網 計誘婦孺 揭真偽 詞挫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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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8
「伐矮倭的胖漢已掛,守寡的婆娘與那娃兒全不難找,我這就去抓她們來囚禁。」共工聞言亦附和的說,並提著水神戟作勢往外面偕弟兄啟程趕辦擄擒任務。
但情資極精確的薩陀納倒沒讓他白跑一趟,立刻搖頭攔道:「那雙堂姐妹連同熊家一對未成年子女都已從樹林居住地離開,勇武的『水神』可節省點力氣了;均屬漏網之魚的她們倘非趁咱皆集合於此處時溜走,焉逃得出我所佈的層層嚴密監控?然而想逮這夥婦孺其實也簡單得很,假扮故逝的熊裕崑保證能甕中捉鱉。」
「妙啊!只需有那賴以脅迫的人質在手裡,即使姓陳的冷血無情,老愛做出頭鳥的羅鋼於心不忍間亦難旁觀坐視;咱逐一剪除黨羽,他可不是也僅剩下等死的份了?好,果不愧為足智多謀的『噬血族長』。」蚩尤聽罷遂由衷鼓掌讚譽說。
討論既定,薩陀納便又挑個擅變裝的貝利星頭目:阿撒茲勒扮成熊胖,並用另隻「馭風雷」帥艇製造迫降新聞,準備引銷聲匿跡的陳鐵、羅鋼、駱蓁蓁、凃艷荷上鉤;他這招果真奏功,當冒火戰碟故意從有媒體聚駐的南港墜落,搶救送醫的轉播畫面立刻被爭相報導,常聯繫對方的伍島主更透過特殊管道及時把「熊裕崑」再移至隔離院所檢查,試圖讓那名沒什麼嚴重外傷的假冒者恢復記憶------。
靜候援兵抵達的四人很快就得知消息,而正如殷柳預料般,瞧存活丈夫獲救的駱蓁蓁喜出望外間隨即偕堂妹、小孩要前往聚晤;陳鐵乃親眼看到摯友喪命在衝撞爆炸中,清楚這種情形絕無生還機率,遂出言阻止道:「慢著!不對勁------」
見她心急如焚,留營護衛的旁佇羅鋼便代問說:「人已安全返台,有啥問題?」
「是啊;姐夫回來應高興才對,怎麼了?」明白堂姐情緒的凃艷荷亦悄問道。
瞭解他縝密作風,駱蓁蓁拽拉孩兒時終於停步問說:「你覺得---事有蹊蹺?」
未馬上做答覆,已接近痊癒程度的陳鐵忽對哥們問道:「娑殫唆慫九黎群怪造反的那晚,鋼條是否還記得你跟柏前輩監視期間,我依舊能外出犯案的經過?」
「歷歷在目;納悶不解的咱至今都沒想通鐵柱---怎麼跑的。」羅鋼點頭坦言。
「耳聞夜叉星的假扮技巧獨樹一幟,陳某未講岔吧?」他又緊盯死黨續問說。
「羅兄弟曾簡述你統艦隊助中國征討菲律賓和印度,可是這---與倖存的熊胖有何牽連?」俗話說「當局者迷」,她瞧對方言不及義的扯舊事,不禁微怒問道。
從沒看過涵養佳的堂姐不悅,凃艷荷忙勸說:「鐵哥哥,其它事---改天再談。」
「且慢,羅某也主張咱此時別輕舉妄動;」不料原欣慰好友無恙的羅鋼於細想罷亦持反對意見,並復問道:「久在彼營的鐵柱---,莫非猜那熊胖是敵酋易容?」
「跟他做了一輩子夫妻,難道我會認錯人?」愈發惱怨的駱蓁蓁又咬銀牙說。
「未停頓派族丁尋卍字戒的薩陀納數千年來遊走世間,除了倚仗貝利星高科技外,就是憑藉維妙維肖的此術---」陳鐵待將這柄由宿舍拿回的「昆吾劍」置於桌几,方對大夥解釋道:「某之前即是靠變裝,才能大搖大擺的離開遭監控園區。」
瞧駱蓁蓁已漸冷靜,他遂再繼續的剖析說:「熊胖是為了幫遠征軍躲避追剿,驅殘部選擇自殺式的『斷後攻擊』;人體在那種劇烈衝撞下,焉有奇蹟復生機會?」
「這傢伙---扮成姐夫,到底想幹嘛?」相信情郎的凃艷荷思之不寒而慄,便握住堂姐臂腕問道;羅鋼因熟知眾魔頭愛使卑鄙手段,俟把刊載頭條的報紙放一邊就研判說:「誘擒;只要成功捉拿你們任何一個,即足以逼他換關鍵的三環戒。」
「不僅如此,摸清咱性格的蚩尤、薩陀納甚至料準鋼條會不顧一切去冒險救人;若可趁機剷除掉你,我也愈加的勢孤力單。」置於客觀角度的陳鐵又推算道。
「照你意思---,咱該怎麼辦呢?」像顆洩氣皮球般抱著幼子們癱坐到椅上,神情迷惘的她遂再泣問:「明明看裕崑出現在我的眼前,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雖肚腹裡暗暗咒罵了一句,他仍裝感同身受的說:「要判別那廝的底蘊亦不難;伍島主既已安排熊胖至這所醫院觀察,陳某一旦撥電話去探口風,虛實立辯。」
語畢,陳鐵便於接通時當大夥面和那位不知道被唬弄的老頭交談;成兩邊傳聲筒的伍島主儘管替騙局添完美效果,但從些許蛛絲馬跡中還是讓回復理智的駱蓁蓁聽出端倪來,包括只有姐弟倆才悉曉他---在尼泊爾尋寶行動間的隱密舊疤。
等探完了真假,這傷懷女子方收淚道:「幸虧鐵柱機警,否則咱---可砸鍋了。」
「於此刻開始須加倍留意,莫陷入他們圈套。」幾乎上鉤的羅鋼也頷首叮囑。
「你倆甭犯愁;有蓁姐在,必不使那干妖魔稱心。」駱蓁蓁允諾的豪語甫歇,亦供通話的定位儀忽響起巴契爾呼叫聲;這長久期待的茅山宗主哪敢耽擱?回應罷就聽他說:「攜新武器的大隊人馬於數日內即到,屆時由羅兄弟接引諸路將士。」
俟聯繫完竣,聞訊的陳鐵遂飛快擬策道:「各位,天助我也!現在某有一計,倘僥倖得售便能扭轉居劣勢的局面;然而成功與否,仍取決於援軍肯不肯配合。」
「識破機關的鐵柱,是想藉此---順水推舟?」羅鋼瞬間意會,卻猶豫的勸諫:「咱兵力雖多於二獠,但起初就非其敵;弼驍若沒及時赴役,亦僅徒增傷亡罷了。」
「屢受挫的鋼條勿擔憂,跟陳某同往的蓁姐只要把對方騙至埋伏點,哪怕『噬血族』、九黎群蠻不上當?」他先將那誅魔短劍遞給耐住性子聆聽的駱蓁蓁,又成竹在胸的微笑說:「蚩尤、薩陀納欲置我於死地,等功虧一簣必定遣候命的『火蝠艦』傾巢啣追;你率咱以逸待勞的眾將圍攻之,即使無天熙星的勁旅也可打贏。」
俟這深黯兵法的小老弟把計劃講解完,她因急著報間接殺夫血仇,遂牢握赭赤劍柄的恨聲道:「行得通!那對狗娘養的混蛋既愛耍詐,乾脆便來個還施彼身。」
「姐,此舉風險太大,妳能不能---別去?」凃艷荷瞧駱蓁蓁將劍鞘插入外套內的腰際,心裡忽萌不祥預感,就軟語的阻止說:「問鐵哥哥,是否有其它法子。」
「傻女孩,敵營設陷目標乃擒以為餌的妳和蓁姐;假如未到場演這齣雙簧,焉不啟人疑竇?寬懷吧,有我化妝成妹子的模樣在旁邊護衛,應可確保無虞,妳陪侄兒們乖乖等咱姐弟倆凱旋。」陳鐵於潛遁園區時即花不少功夫向主導的殷柳請益,儘管還不曾找到機會使用,不過得出神入化的柏磊襄助,遂滿腔自信的道。
待檢覈細節的踱完步,實戰經驗豐富的他便續說:「鋼條與各艦隊就蟄隱在『後指部』左近;除非是看到我所施放的煙火訊號,千萬別擅自從伏襲位置離開。」
見「浪子回頭」的兄弟恁有把握,於審慎評估過的羅鋼即答應道:「咱要是能夠將那快危及人間的眾妖魔殲滅,中止他們濫殺野心,一切均以你馬首是瞻。」
* * *
在台北信義區的這家著名大醫院門口外,伍島主俟跟駱、凃二女碰了頭,遂引雙姝搭電梯到最頂層的獨立式病房,準備去瞧那個「歷劫歸台」的熊裕崑------。
但他哪知不光身前孕婦乃斷聯的陳鐵所假扮,連預先進入的幾位候診市民皆為柏磊、霍娃、巴契爾、應鼇、風蜦分別喬裝易容?原來會合後一聽這計劃可行,怕兩者吃敵眾我寡悶虧的他們便把軍權交割於副指揮官,再自告奮勇的尾隨之。
看院裡果真已遍佈那全冒充特勤的「噬血族」、群蠻眼線,這動能環主人亦不打草驚蛇,等同陣營的幫手紛紛抵達了接應處,立刻暗使「變聲器」對正陷於危境的伍社長問說:「伍董,記得您一向頗低調,今日怎派恁多侍衛---來保護咱?」
「那些新增加的幹員,不是老頭安排的;」他早感覺異常,這時聽陳鐵初晤的家眷話中有話,就回眸端詳道:「想不到第一次見面的凃小姐,挺瞭解我的嘛。」
「社長是咱們即將復興台灣的主心骨,需善自珍重---」念在此翁以往曾和夫婿一塊「共事」的情份上,顏罩寒霜的駱蓁蓁遂把握電梯內短暫獨處過程,更直言睨問說:「趁變數遺憾沒發生前,你要不要先下去徹底清查,也順便傳遞警訊?」
「是啊;到姐夫住的房間並不難,您無須陪同。」冒牌的凃艷荷又眨著眼道。
長久浮沉於政壇、演藝圈的伍島主不是傻瓜,昇至十樓替她倆指引完路徑就致謝的說:「瞧那批不速之客非易與之輩,我即使找軍警支援亦無法幫妳姐妹什麼忙,而且會來不及疏散人群;某誤中賊計,尚請熊太太原諒懵懂不察的老頭子。」
未再睬這個頓悟給當作殺人刀的「豬隊友」,駱蓁蓁甚至連躲在廊側的伏敵看都懶得看一眼,遂開門走入病房裡;那被殷柳指名充誘餌的阿撒茲勒臥床時見雙姝果然現身,便裝成記憶逐漸救回的笑問道:「老婆、艷荷,妳們終於---到啦?」
雖已知半躺傢伙絕非熊裕崑,可是乍瞧這細作舉動宛如昔日愛侶,本決定一入內就先發制人的她剎那間忽呆佇癡望,淚水更極不爭氣的滑落頰頦;狀況盡在掌握中的陳鐵卻不阻止,還藉氣氛符合理想的餘裕上步探問說:「伍社長待姐夫挺不錯嘛,肯花錢安排恁清幽的診療環境;好些沒?要不要嚐你最喜歡的甜點?」
「太棒了!這陣子吃醫院的復健餐,嘴巴快淡出鳥啦;咱偷塞進櫥櫃,別叫護士們囉嗦。」模仿得維妙維肖,阿撒茲勒接過時即流露頑皮表情藏於抽屜下層。
「鐵柱失蹤前說---你是為了斷後方罹難;能想起跟龐大的人型敵船遭遇間,是如何脫險的嗎?」和「堂妹」悄悄的互覷,已拭淚的駱蓁蓁遂也踱近床鋪問道。
「變形怪舟儘管無比威猛,然而在福隆營區的訓練---,俺亦未摸魚白混呢;」偽裝的熊裕崑俟疊妥坐靠墊枕,便按照事先背熟的台詞說:「況且有那群靈活度佳的『馭風雷』替我擋災,就算匿居沖繩島修整中遍歷艱辛,欲遁歸倒不是問題。」
看她倆自投羅網,又見獵物對滯留說法均未存疑,急建首功來證明能力的阿撒茲勒於張望後即續問:「怎不將咱淘氣的小鬼帶上樓?我好久沒抱他們了------」
「嗯,雷團的帥艇倘可承受高速撞擊並溜回台灣,確實該讓兩姐弟瞧瞧這超英勇的爸爸咧---」陳鐵再也忍不住的吐槽:「幹嘛?有咱做人質---尚嫌不足喔?」
「艷荷,姐夫搞不懂妳---在講些什麼。」心雖一凜,那魔頭仍把持的裝傻道。
皆朝門扉微微挪撤;等拉開一段可防禦的安全距離,駱蓁蓁才反唇相譏的謔問說:「熊裕崑很討厭吃甜食,你功課明顯做得不太充分欸---;另外,尊駕既剛返抵國門,聽生死至交的鐵柱失蹤為何如此平靜?這破綻,已夠揪你底牌了吧?」
「打從路西法、娑殫接連身故,看來頻遭背叛的薩陀納---手底已無堪遣能人了;恕我眼生,請教仁兄是誰?」待環顧四周,「山寨版」凃艷荷亦不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