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拗是非 陳鐵逞辯 商策略 魔王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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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8
俟確定沒「隔牆之耳」,羅鋼忽問:「妳們以為今日的陳鐵---,兀心懷仁義嗎?」

「攆走那干綠蛆的鐵柱不篡位奪權,乃真好漢;你這話是何意?」她復問說。

「既如此,應保家衛民的他需坐鎮中軍帳方符合那英雄身份呀;無端打各層面皆不具威脅的日本,有什麼戰略目的?」曉得蓁姐極聰慧,甭繞彎的羅鋼又一針見血反問道:「似中、俄這等軍事強者,幹嘛依名望不高的後生晚輩建言出兵?」

駱蓁蓁聽那番與存疑相同的論述不禁呆了呆;然而他卻不待這「女豪傑」心急發問,遂將陳鐵舞袖於九黎妖眾及貝利星首腦間的惡行概要簡敘,但幫祖國拿下菲、印一節因有關秦儀的介入---便省去了此姝不提,講完後屋內頓時一片寂靜。

「怪不得馬尼拉、新德里恁快投降---,原來他竟能叫魍魎般的外星客為其所使?」儘管釐清了關鍵處,但她仍實事求是的續問:「替二邦作嫁,圖的是什麼?」

「讓逐一陷進混戰的世界先削弱了抗禦力道,再藉『互惠』的幌子哄兩邊幫他席捲全球,不過鐵柱可未料到人家也是在誘騙利用,更因此被蚩尤炸傷;我之前雖吃他一記悶虧,總不忍---冷眼旁觀。」羅鋼俟歸論完重點,就黯然的長嘆說。

曾瞥瞧他那新添的傷痕疑似遭鞭類的兵刃所致;寒心的駱蓁蓁於稍作沉吟,即採信向來耿直木訥的對方,並悄聲商議道:「先別把這樁秘辛告訴善良的艷荷,以免橫生變故;嫉惡如仇的陳鐵會轉性使壞必是受戒指影響,咱需想法子勸諫。」

復苦笑搖頭,亦試圖拉好友懸崖勒馬的羅鋼遂喪志喃語:「動能環經逆運後魔力太強大,連殷柳都自知難駕馭而不敢直接搶奪;要叫他捨棄,恐怕徒勞無功。」

「那可怎麼辦?你我均是陳鐵的至交,莫非要袖手看這弟弟---步入蠻王的後塵?」她回憶起過去愛打抱不平的鐵柱,又想到丈夫是為其殞命,忍不住落淚說。

「知悉內幕的蓁姐先虛以委蛇吧;」明瞭僅暫解困的他揣測「噬血族」、還魂群蠻必不肯輕易干休,三環戒無論多厲害,面臨早掌握法寶的蚩尤追殺終將被相剋怪砲毀滅;況且尚有那佈局的殷柳虎視眈眈,哪放得過已代為完成目標的「棄卒」?一籌莫展之餘便意興蕭索的道:「情勢對咱不利,一切等鐵柱養好傷再說。」

「現在,也只能這樣啦---」駱蓁蓁甫無奈頷首,忽見羅鋼正警覺的豎直耳朵,亦抿唇止言;待聽清楚是折而復返的凃艷荷,就皺眉自問:「咦,堂妹怎又回來?」

他頭一個猜測是---,難道傷重的那廝有什麼突發意外嗎?

「姐、羅先生;鐵哥剛醒,想請二位去聊聊。」受託付的她立刻揭曉答案說

料此君調養間不會興風作浪,兩人隨即一塊同往派兵層層把守的病榻;俊臉不再毫無血色的陳鐵瞧二者皆至,遂撇開報導國際新聞的電視機,向已獲知惡耗的駱蓁蓁哽咽泣訴:「蓁姐,我對不起妳,害熊胖誤喪於宵小的猛烈砲火下------」

替他將遙控器擱回床枕邊的桌几時,她便紅著眼眶安撫這心性全劇變的弟弟道:「是咱家的裕崑沒福氣,命中有那難逃一死的劫數;你別自責,傷才好得快。」

「這次幸虧鋼條勇闖殺陣的助我從賊窟脫離險境,否則咱---已無復聚機會;嗯,可要多謝你了。」陳鐵經未婚妻幫扶一把,就坐直的朝「決裂兄弟」致謝說。

摸不清對方因何驟改敵對態度,跟在後面的羅鋼俟閉妥了門扉,僅沉默的微微點頭;駱蓁蓁明瞭他頗難理解的困惑,即緩頰探問:「設圈套的『叛軍』勢大,加上引中、俄伐日的鐵柱又已得罪白宮,進退維谷的你---接下來將再怎打算?」

「我沒死,誰輸誰贏都還說不準;」仗恃有動能還逆運的神奇力量,正飛快康復的他一喝完潤喉溫開水,遂轉身和妻子交代道:「那把劍攸關咱未來的勝負,便麻煩妳跑一趟了;到宿舍用另打造過的鑰匙入內後,可從牆邊保險箱找著它。」

暗誦這一大串挺繁複的開啟密碼,凃艷荷就柔聲的叮囑:「好,你等我------」

待她匆匆出門,炯迎其目光的陳鐵又坦言說:「不計前嫌的鋼條一定早將咱謬轕均詳細告知;小弟若再隱瞞,焉不愧對愛護的蓁姐?是的,我與蚩尤這妖魔很早即達成協商,斡旋間更不停驅策那快禍及咱地球的『噬血族』兇獠為某羽翼。」

「既明白這一丘之貉的兩支人馬歹毒,怎還愈陷愈深?」羅鋼終於接口責斥。

「非我族類的貝利星囉嘍科技先進,九黎群怪儘管只有三萬餘眾,在皆復活後倒也能製造絕佳制衡的效果;陳某力單勢孤,倘不把握住二者全想主宰世界的弱點趁機從中挑撥廝殺,讓他們去『狗咬狗』,要如何拯救必危殆的數十億百姓?」看柳眉緊蹙的駱蓁蓁雖默不吭聲,卻盡流露失望心痛的惋惜神色,他遂垂首續道。

那番扭曲真相的話語乍聽下確無甚瑕疵;她見此君乃基於萬千生靈免遭屠戮作戰略考量點,稍覺安慰時便問說:「所以---,鐵柱因而甘冒這風險欲促使內鬨?」

「惟『離間』一途,方可阻止血洗凡塵的禁錮災厄。」陳鐵口氣堅定的答道。

仍存疑的羅鋼忽問說:「在拉薩附近平原提的『汰除論』,你又該做何解釋?」

「咱原是欲將那具急迫威脅性的組織分階段先大致肅清,再仿效上回的柬埔寨掃黑壯舉,如法炮製於其它較細微的藏汙納垢處,叫善良庶民活在沒膽顫恐懼的安穩環境中,請教你---我哪裡有錯?」預擬說詞的他不僅未迴避這尖銳質問,且強詞奪理的發揮辯才反駁:「若執意要『濾世』,利用明斯克城足引發核戰的囤儲彈頭,直接朝歐美射出去不就了結啦,何必花功夫把每個擁核基地偷偷銷毀?」

「不過你都跟雙匪酋鬧翻了,豈非功虧一簣?」駱蓁蓁於判斷後即憂心問道。

俟端捧復斟半滿的水杯,又瞧那各方面均毫不遜已的傢伙亦有所動搖,構思妥替代腹案的陳鐵遂笑說:「某儘管挨悶棍暫居劣勢,不表示頗狡獪的薩陀納能贏定了;『噬血族』下一回必謀害剛成後患的蚩尤---,這對咱可算是佔盡了便宜。」

「好吧,我就姑且再信一次---」評估完那似是而非的「告解」,羅鋼果以大局為重的嘆道:「只要能使已草木皆兵的地球免去劫難,咱會幫隻身的鐵柱到底。」

「鋼條所言極是,蓁姐也絕不讓險揹罵名的你---孤軍奮戰;」心中的天平雖早已傾向這疼惜至交,然而她仍不護短的苦苦勸說:「但事成後,你需歸還戒指。」

「行;某倘背信棄義,叫小弟不得善終。」說服兩人站同陣線的他忙賭咒道。

頓了頓,陳鐵繼續分析現況說:「回魂的九黎群蠻縱使兀擁有著五千年修為,缺少三環戒充電護持,僅倚仗蚩尤的那門砲可拚不贏貝利星擴編軍團;薩陀納既騙我替『火蝠艦隊』昇華了戰鬥力,如今反倒是這即將復出的魔頭---較不好打發。」

恨二酋人多勢眾的駱蓁蓁遂咬銀牙道:「兵不厭詐,而且擒賊先擒王;無論那廝有多厲害,又怎能防得了咱的襲誅?告訴姐他在哪兒,我去幹掉這傢伙------」

「不可!太過危險;冷血的薩陀納城府極深沉,兼之曾遭手下暗算,豈肯給仇家伏襲機會?受咱寄予重託的蓁姐切勿躁進。」瞭解其性格的羅鋼趕緊阻止說。

約躊躇半響,尚猶豫不決的他經幾番權衡緩急中,便向那不表態的「動能環主」追問:「鐵柱,聽你適才的話語彷彿有所保留,是不是已想到什麼萬全良策?」

「就算有,但愛守原則的鋼條若不應允亦無濟於事。」微笑的陳鐵坦答道。

「唉,都啥節骨眼啦?你有何點子不妨直講。」駱蓁蓁是不讓鬚眉的急驚風,隨即催促的說;而羅鋼猜這舊識必定把希望均放在曾作對的盟軍上頭,遂不置可否的續問道:「那各星系的飛船原非『火蝠艦』之敵,便傾巢皆至---恐怕也沒輒。」

「先前的或許不成,於中、印邊界和日本海力挫小弟的戰舟咧?」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待沉吟片刻,即輕輕撫摸著杯沿說:「薩陀納現在儘管略勝一籌,仍無法有完全制住那宛似『鐵韋陀』的信心;倘能合作迎擊,絕對可翻轉局面------」

須臾,陳鐵遂總結道:「屆時形成禍患的『噬血族』、還陽蠻軍盡滅,而我亦已將肇因的三環戒物歸原主;若能把各國核武更藉機銷毀,天下便重返太平了。」

「你的話---可屬實?」聽這項建議雖一舉數得,只是由於對方曾出爾反爾使陰招,吃過虧的羅鋼就問說:「咱大丈夫諾比千金,返正的鐵柱真能言而有信嗎?」

「事關地球安危---」怕他節外生枝的駱蓁蓁也道:「險走歪的你可莫再變卦。」

「如果某食言,亦不須兩位開口,我自刎謝罪即是。」竊喜的陳鐵遂立誓說。

他既許此承諾,羅鋼俟與蓁姐忐忑互覷罷,便頷首允道:「那咱們在九黎群蠻、貝利星軍隊行動前,需趕快聯繫支援的『朗族』,希望來得及阻止這場浩劫。」

於是當他向柏磊、霍娃、巴契爾夫婦、應鼇、風蜦跟返航的昊宇簡提到陳鐵倒戈過程,眾人隨之愣訝間果真都振奮士氣,就急忙和破除祖訓的匡元約會出兵一事,暫且按下不表;話說已償逞心願的薩陀納、蚩尤儘管未順利奪戒環,但經歷動能環的加持後,立即在搜捕陳鐵的那天將園區佔領,並商討該怎麼席捲外海。

「台灣雖小,卻足權充踏穩腳步的大本營;可是倘欲先攻克孤發跡的鄰近華夏,仍須殺姓陳的拿回動能環,否則遠征力量必打折扣。」九黎蠻王指著球儀說。

看這位復盈壯志的霸主非恃勇莽漢,要利用他操作那枚三環戒的殷柳在暗自提防中遂點頭笑問:「真君終於採納我意見,肯暫時棲身這地狹人稠的島國了?」

「此乃四面易受制之險處,絕非咱可長久駐紮的最好選擇點;」曾目睹解放軍侵犯的蚩尤一皺眉,又緊盯圖表喃語:「三環戒沒弄到前若貿然取代現任執政者,彼岸哪會不來救賣台的陳鐵?我們要是未掌握逆運能量,必有礙征服計劃。」

一旁的共工也發揮「幕僚長」強項道:「所以欲進兵那實為稱雄開端的中原,首先須火速把關鍵的三環戒再搶回來;可是兩小鬼太刁鑽,怎麼搜均毫無下落。」

「陳、羅二人明白北京不能罩他哥倆,兼之帶傷遁撤,應該沒飛離這面積不大的台灣島---」薩陀納儘管快要復元,潛蟄於殷柳體內間卻仍不動聲色的續裝病說:「與其漫無目標的胡亂尋覓,咱何不設計些陷阱引他現蹤,例如---向未及防範的家眷至親下手?你我一旦有挾脅籌碼,到時候還怕姓陳的不用戒指交換?」

眼睛皆為之一亮,那內心欽佩的蠻王便在拍完額轉頭問「參謀」道:「著哇!常自誇腦筋好的咱早該這樣幹才是;嗯,陳鐵如今---有啥重要親友生活於台灣?」

「他從小父母雙亡,在各地飄泊的塵世間僅孑然一身;不過某曉得此君除了熊裕崑、駱蓁蓁夫婦是唯一至交外,最近跟一位名字叫凃艷荷的女孩正熱戀呢。」因為曾有不算短的「朝夕同處期」,甚清楚家底的殷柳馬上將知悉線索據實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