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清門戶 替天行道 破匪穴 藉殺儆惡

本章節 4073 字
更新於: 2024-06-26
話說完,這笑容真有些瘋癲的流氓隨即提刀上步,欲先砍昏暈筱蕙的右臂!

當在場「囚犯」都閉眼不敢瞧接續的血腥畫面,而八個囉嘍卻浮現期待看「實剁秀」的暴戾神韻時,廳外那受制混混忽適切滾進群醜人叢裡,還恰巧給撞歪的銳利刀鋒卸下了左小腿;失手的瘋狗輝根本未理睬這倒楣傢伙嘶啞嚎叫,只詫異望向略清出路的門口,並宛若活見鬼似的喃問說:「幫---幫主,您是怎---進來的?」

潑皮替人挨刀後聽對方是傳聞的那位,亦滿臉涕淚的問:「他---是咱當家?」

「原來你們真---如同曾指責的胡照寰及顏嘉慶所言,專幹這視人命為草芥的壞事;」俟緩緩踱入,腳踩污血的羅鋼雖面無表情,卻用比冰彈子更冷的口氣道:「誰不是父母自幼含辛茹苦養大的?遭騙民眾何辜啊,爾等居然忍心戕害------」

「您聽我---聽我解釋---」沒空瞧尾隨者容顏,瘋狗輝甚悉曉此君具何能耐,趕緊撇開刀柄辯說:「打從『聚義堂』各支舵被---埔松幫那姓陳的---姓陳的兇徒刨了根,驟失依靠---的大夥遂無以為繼,始轉投二爺搭---搭檔的鯊佬;這人蛇集團頭兒因---慫恿咱先攢夠錢好尋迎緲蹤---緲蹤的幫主,要不然眾兄弟---焉肯稍違嫉惡如---嫉惡如仇的當家誨訓,跟著淌那種---渾水?尚請您明---明鑑則個------」

不知怎會學這賊首剛以鼻孔哼出欠揍般聲音,停步間他僅朝皆暗自握槍械的群醜略為環顧,便又追問:「那砍人肢體去展示和剝削乞獲的獸行咧?可別告訴我---,也全是肥鯊的主意呢;如今罪證已明確,你竟還想昧著天良推卸責任嗎?」

聽人家將這由自己提供「蛟騰會」能威嚇與牟利的點子給抖破,一向伶牙俐齒的瘋狗輝於詞窮時不禁語塞;適才猝不及防遭撞倒的某心腹看新首領猛滴冷汗發楞,就掏槍對那初見的「前幫主」喝道:「哪裡來的鬼頭癩蛤蟆?咱做翻了你!」

比扣板機速度還快捷,羅鋼不待紛紛揚舉的槍口瞄準,「兩儀金剛鍊」再次繞旋過程早把房間內眾無賴亦逐個砸爛腦袋瓜;當然,除了這尚須拷問的主謀外。

「那也該剮千刀以死贖罪的肥鯊在什麼地方?」今屢被「羞辱」的他俟接回血淋淋誅敵鍊圈,即復問說;旁觀的陳鐵為促故舊續開殺戒,於邊扶獲救女郎、未甦醒的筱蕙時,遂邊搧風點火道:「甭白費功夫問這條畜牲啦,我帶你去便是。」

「兩位---要找的那廝,在頂樓上------」受控百姓瞧情勢已逆轉,都心熱的說。

到此刻才看清楚他的模樣;瘋狗輝見這跟班赫然是率眾滅掉「聚義堂」的敵人,就於踉蹌後退間更加恐懼的惶呼:「那姓陳的小白臉和咱---和咱是死仇,即使不替大夥---討公道,亦不可---亦不可手肘往外拐啊;二爺臨終委交的---『歃血令』是盼幫主照---照料眾兄弟,您這麼---做,如何---如何對得起他---在天之靈?」

忽掏那攜行的接掌鐵符牌「奪!」聲牢釘於石牆中,萬分懊悔的羅鋼遂額浮青莖道:「設騙局的李老二害羅某毀了一世英名,今日我---便與你們恩斷義絕!」

預料這曾獨自在「飄香樓」擊潰五大門派圍堵人馬的狠角就快要動手,似無從退卻的瘋狗輝甫撤至背靠窗戶,立即將棄置刀刃往前猛踢並準備縱躍下跳;但克諾亞星的光劍何等犀利?不待滑溜的獵物破窗逃遁,炫目芒彩又已攔腰斬至!

「棲身於此園區的看守餘黨為數仍不少,擅自突圍恐怕沒有生出的機率,各位何不先安坐稍候?」陳鐵俟民眾瞧腸臟、鮮血四溢的驚叫息止,遂轉頭對暫時的「夥伴」說:「除惡務盡;那肥鯊及狗屁『蛟騰會』皆盤踞在上兩層,咱走吧。」

「既如此,便勞你帶路;」羅鋼見傷勢未癒的舊交也憎恨這些人,等解下「繩爪」就跟那女郎叮嚀:「筱蕙麻煩妳替我照顧了,待咱料理完匪徒即幫大夥脫險。」

於是「索命雙煞」趁換班人員還沒交接,遂返回全躺屍骸的樓梯間;不過當他們正要蹬階直闖,從上面緩降的梯門忽嘎然開啟,而裡頭的仁兄誤認二者是瘋狗輝小弟,便用頤指氣使的口吻道:「喂!快去叫你們的輝總、凱爺找幾個妞來。」

但話才剛蹦出嘴時,立刻被血濺走廊、滿是死人的這一幕嚇呆------。

鎖喉架入門內,欲速決的羅鋼就悄問說:「是該滅九族的肥鯊差你下樓的?」

俟如鐵鉗的掌指略鬆,那遭繳槍的陸籍惡棍即吁喘咳答:「是---呃,不!我什麼都---什麼都不知道;好漢,您念在咱---人不親土親的---的份上,饒了我------」

「呸!只懂欺善怕惡的你,不配做中國子民!」電梯既瞬間昇至,他亦懶得再講啥,折歪對方頸骨遂把械彈遞給舊交道:「你的傷不輕,先使這個替代好了。」

搖頭拒拿,不喜歡被瞧扁的陳鐵便調侃反問:「處理那酒囊飯袋,以咱哥倆平常的三分力就足夠打發了;況且恁的推心置腹---,不忌憚我於背後施暗算喔?」

「某從前所認識的鐵柱磊落耿直,絕不屑做這放冷箭的手段。」羅鋼一丟掉「AK-47」,即快步朝走廊邁進;那批混雜「蛟騰會」和多名在地幫派的流氓察覺闖者來勢洶洶,也紛紛亮出上膛的槍枝警戒,然而兩人哪肯讓十數隻「看門狗」有餘裕開火?均能遙制的金剛鍊與銀灰鞭梢於映入眼簾時已分別襲向駭訝諸賴。

群醜甫引頸仰視不曾見聞的古怪兵器,卻連一發子彈皆未射擊遂在傾刻間復遭破顱、貫胸,而陳鐵於迫降過程傷及了脅肋,使勁後甚感力不從心;踩血環顧的他瞧「臨時伴當」俊顏慘白,便體諒說:「肥鯊由羅某解決,你則在這邊掠陣。」

語畢,因料想那站哨的房廳乃賊聚處,猶怒不可抑的羅鋼索性便一腳將之踢開;此番猜測確實沒錯,隨踹敞的門扉往屋裡望去,設宴的肥鯊果然陪坐於席間。

乍看是接替李老二的「人王」,咱事業到達顛峰的園區「扛把子」表情堪稱經典;柬埔寨當地黑幫耆宿見應邀官員全頗憎惱,又瞧本極為能幹的主人翁面龐灰青,立刻用不怎麼標準的華語拍餐桌斥問:「你是誰?不曉得爺們在喝酒嗎?」

「難怪你---敢恁的無法無天、囂張跋扈,原來是有這群劣紳狗官肯居中穿線兼包庇縱容---」他看都不看那於該處亦習慣作威作福的地痞,僅目光如炬的對「正點子」質問道:「可還記得澳底登岸日,羅某曾諄諄告誡的底限?現在『拐帶婦孺』、『魚肉鄉里』二罪併犯,你是想自己了斷呢---,或是由我親手送尊駕一程?」

睜眼見這出招比槍快的「奇能異士」正緩慢靠近,那驚呆肥鯊方於回過神時裝可憐並喊冤的卸責推諉:「羅大哥先別這---別這樣衝動;您也清楚咱---的『蛟騰會』只做些---只做些漁貨、假鈔走私買賣,要不是---投奔的大頭凱、瘋---瘋狗輝唆慫且逼我就範, 離鄉背井---的兄弟哪願寄人---寄人籬下給『聚義堂』驅策?」

「咱的『哼哈二將』臨死招供間---均言明是你所引導,老兄卻咬定係遭對方挾脅;嘿嘿---,真把矇在鼓裡的羅某當三歲孩童耍嗎?」羅鋼怒極反笑的續問說。

聽二者皆已栽跟斗,飛快盤算「脫身計」的肥鯊即藉後挪時,忙朝那伴大佬入席的四名分舵主使了個眼色,亦握袖藏的「掌心雷」佯泣哀求道:「這是---『六月雪』,天大的---天大的委屈呀!起初全因---我心軟,才---才會讓那對『喪家犬』似傀儡般的操弄;明察秋毫的您---須替咱伸冤,千萬不能夠濫殺---濫殺無辜------」

既屢受特殊際遇的強化過生理構造,各方面都加倍靈敏的他如何察覺不出些微異狀?估準彼此距離遂停步咄問:「事實勝於巧辯!你居然還有臉喊『無辜』?」

「打哪來的楞頭青?等等瞧大夥怎生擺佈你;給老子拿下了!」看這傢伙獨自涉險,那未細思外面兒郎為什麼失職的柬埔寨黑幫耆宿仗人多勢眾,便瞪眼喝促;然而蓄勁以待的羅鋼卻不給獠囉有動作機會,令闊廳瞬間佈寒意的絢燦劍鋒早先將舵主們身首分了家,接著更把呆坐的大佬、幾位官員均捅得像練槍靶紙!

見這夥賓客盡數莫名其妙斷魂,肥鯊焉敢再犯傻的試圖偷襲?馬上就舉臂腕的棄械真哭說:「高抬---貴手啊---;羅大哥倘肯發---倘肯發慈悲,小弟不僅將錢財皆---奉送,並認真---認真懺悔、洗心革面,只求您行行好---放我條活路走------」

俟步步朝鉅惡復進逼,他壓根不為所動的駁斥道:「當被騙者講同樣的話時,你又可曾心存善念?領死吧;到了陰曹鬼門關,爾等再去對城隍爺、閻王求情!」

言訖,剛想離座逃命的肥鯊即在眼花間遭驟映冷彩一剖為二------。

「宰幾個不入流混混,幹嘛搞『不教不為誅,教後而誅之』的戲碼?喂,別忘了還有那眾多餘孽待咱料理。」無視滾滿地的頭顱、內臟,把風的陳鐵忽催問。

「好,一下樓仍讓我來開路;」羅鋼俟持劍轉身,遂偕戰力不如前的舊交往廊端梯道邁進說:「這批攏絡柬埔寨紳宦的敗類有政府護航,落入圈套的百姓豈有倖理?長期勒贖撕票和摘售器官卻乏人問津,怪不得能明目張膽的為所欲為。」

「僅須針對民眾貪婪、投機的弱點便可展獲暴利,老早就喪心病狂的他們怎肯不鋌而走險?」陳鐵邊毫不憐憫的踢開嘍屍,邊嘲諷道:「咎由自取;如果那些愚蠢男女不改變懶惰與好高騖遠的壞思維,終無法根除這已定型的犯罪手段。」

聞言不禁語塞;是的,苦修的他因從兒時生活於窮困環境裡,哪不熟悉現代社會想輕鬆賺錢的醜陋人性?單憑那要撥亂返正的一廂情願,實難以力挽狂瀾。

數名潑皮蹬階的腳步聲,隨即打斷這無解的沉吟;四樓的空間儘管是「聚義堂」、「蛟騰會」痞賴們雜居宿舍,後者卻向來瞧不起台灣納編殘部,只聽其中一個惡棍遂調侃的說:「大頭凱、瘋狗輝那群靠龍頭吃飯的兔崽子怎恁呆啊,竟要求想拿相等花紅;依鯊佬愛猜忌的風格---,鐵定哄這對哥倆當替代火拚的砲灰。」

「是哦?」另一位夥計便嘻問的道:「那不表示咱年終時---能多拿幾份啦?嗯,這次需先將獎金給匯回家去;以免像去年一樣,為了幾把牌就輸得萬劫不復。」

話尾甫畢,二頭目不僅即看到非盟友陌生人佇立在樓梯間,還遙望自家弟兄橫躺於血泊走廊;適才那竊喜「豐收年」的領隊反應倒也挺機伶,剛發現變故時遂槍管朝前的拉高嗓門呼說:「堂口有---堂口有外敵上線開扒!大夥全出來------」

「此處已淨空,你便緊挨我身後沿路殺下樓去。」沒錯,無意間得知部眾作惡的羅鋼既直搗匪窟,就決心將禍源一網打盡的斬草除根,方容這顯無法享用過年俸餉的流氓召喚出兩幫人馬,並對到現在仍臉如金紙的陳鐵交代道;於是待幽靈似的影跡猝閃,驟化成蓬飛四射的迅捷銳鏃即把蹭擠賊黨都一劍洞喉,而當傾巢應戰的數十名爪牙循聲擁至時,遂恰見那位「勾魂使」正推落屍體踏大步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