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謀大位 密謀舉叛 藉軍援 暗挑紛爭

本章節 3941 字
更新於: 2024-06-23
只差未像古裝劇磕於地板跪頌「謝主隆恩」,演技頗高超的他俟推掉了「洗塵宴」,馬上在眾軍警的艷羨瞠望中又復乘「馭風雷」返台;當然,猶駐紮福隆陣地的士卒沒人知道「特戰參謀官」會趁巡視空檔,跑到「匪區」跟敵酋談交易。

無懸念的北京既有這「叛帥」臥底,原堅持武統的鷹派將領聽總書記釋疑後,便同意把休整精銳均挪至各疆界前線,以威嚇皆快落井下石的印度、菲律賓切莫輕舉妄動;但誠如剖析利害的陳鐵預料般,巴不得兩邊繼續廝殺的美國哪肯就此打「退堂鼓」?不僅和日本攜手呼籲全球加強對大陸經濟制裁,還用減收關稅或免除部份外債的優渥方式,欲離間一向親中的越南、緬甸、北韓眾藩屬倒戈入夥。

可是殷柳卻非泛泛之輩,剛洞悉白宮的狡詐居心,立即煽誘俄羅斯進兵烏克蘭諸多城鎮;而一引爆那座火藥庫,起初釘這支「暗樁」分化蘇聯的老美焉能光看熱鬧?再怎無奈都需勸西歐仗義出資,並率先說服參、眾二議會通過軍援法案。

然而使那新任元首更頭痛的,則為塔利班這群好戰民族的偏激組織;繼任「哈里發」的瓦提尼豈止藉「阿富汗伊斯蘭酋長」頭銜,收買席數於聯合國會議裡杯葛白宮出兵台灣行為,更頻遣亡命麾下們到持不同意見的歐洲展開報復性恐怖攻擊,世界各地霎時遍佈惶惑不安的緊張氣氛,亦隨之衍生通膨、缺糧的連鎖反應。

在咱暫且堪稱太平的「鬼島」,因幾次領軍趕跑了大陸勢將血洗的進逼部隊,威望正迅速累積的陳鐵儘管仍風格低調內斂,但「救世主」形象早深植百姓腦中,坊間甚至也紛傳種種宛似造神的崇拜聲浪,尤其該夜均險死於遷怒戟尖的交通車乘客們,皆踴躍在伍社長電台裡敘述那段先前常被取笑的「英雄事蹟」;這大肆報導的「仇綠份子」瞧時機成熟,遂經由間接聯繫的熊裕崑復邀至華宅會館密晤,逕問那赴約的「扶龍」說:「難得者乃民心;你聲名已遠播四海,日後作何打算?」

看對方沒找諸如彭院長、拓董、洪教授、黎主播、卓立委不相干人等,允陪入座用午膳的他便虛應道:「種子才萌芽,須按部就班來;而且柴總統甫把軍權外放於我,您最好別過度喧染,以免讓其它幕僚有了警覺性,不然恐怕前功盡棄。」

亦極明瞭這勾當萬萬急不得,未發現破綻的伍島主即趁著幫彼此倒紅酒之際續問:「在咱爺倆搏重注的拓董猶滿懷著期許,要老頭轉告鐵柱若試圖發動政變可尋彭佬磋商,他與譚將軍願策反故舊助你揭竿起義;那兩人超迫不及待想整垮綠營,是除了所向披靡的『馭風雷』外另一支靠譜精銳,你認為能否---派上用途?」

一聽見這「利多消息」,陳鐵雖喜不自勝,卻藉挾了塊香酥雞肉捲大啖時謹慎問說:「幾次駁火已犧牲我們不少的戰鬥飛行員,他們尚可驅使些什麼親信?」

「於空軍官校畢業分發至各級指揮部的歷屆將士,約半數是經由二者調教拔擢的忠貞子弟;」顯曾事先審度過,吃了口生菜沙拉的伍社長遂坦率勸進道:「有了嫡系追隨的能幹心腹力挺,足可把地上的阻力壓得服服貼貼,況且你也已接替那姓劉的掌握前線每一路人馬,何愁事不成?機會千載難逢,切莫輕易錯失了。」

「幫咱控制全局的條件,是擁拓董為王嗎?」俟嚼完嫩煎鴨胸,他便又笑問。

「倘能推翻目前的腐敗政府---,後面的麻煩都好解決。」伍島主亦伸筷笑說。

向陸續遞送生鮮肥蠔、焗明蝦的親信「廚神」致謝完,捧酒品嚐的的陳鐵就果斷允諾:「好吧!趁老共專心固守邊疆的期間,倒是可研討這問題的絕佳時刻;那即勞駕您替小弟『喬』下月初照樣在此聚首,我來跟譚、彭兩位大將請益------」

沒錯,確實是到了須「開天窗說亮話」的節骨眼啦;誠如伍社長於席間所言,若不藉這亂世一口氣做掉無能的執政黨,良機豈非轉瞬不再?反正屆時已局勢底定,想令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拓董知難而退---可簡單多了,於是等結束那頓商議「陳喬兵變」的餐敘,他遂攔車逕復往熊裕崑的住處,要探望才剛懷身孕的未婚妻子。

為使無依靠的凃艷荷免受奔波勞累,駱蓁蓁已幫她暫辭孤兒院工作,讓找到理想歸宿的堂妹留在此地安穩待產;陳鐵瞧雙姝晚飯後便去整理購置的衣物,就趁哥倆兀小酌時向也微醺的摯友悄問:「最近---,應該有許多人來這『站崗』吧?」

「包括你板橋那養蚊公寓,每日均各排六班特務於咱街尾、巷底遠遠看守---」將杯中的醇厚大麴一飲而盡,亦為諜報能者的熊裕崑俟稍抹唇角酒漬,即把嗓門壓低了道:「你目前儘管是綠營的寵臣,但非淵源派別;受監視---可謂見怪不怪。」

「一群陰溝鼠輩和朝堂裡的寄生蟲,陳某遲早必聚擒懲肅之!」曾顧慮這層面的他因用武迫在眉睫,遂簡要略提適才與伍島主討論的計劃;熊胖聽哥們點明那足能憾搖軍情但皆被元首捨棄的人物,便睜大了牛眼笑問說:「想不到愛耍嘴皮的伍老頭,居然請得動這兩位叛將?嗯,有他倆於後方呼應,成功的機率頗高。」

「在另覓穩當棲身處前,艷荷的安全就偏勞你了;」遙望那隨蓁姐忙進忙出的愛妻背影,怕她遭無辜波及的陳鐵即叮囑道:「倘遇變故,務必要火速通知我。」

先自斟滿杯佳釀,熊裕崑瞧死黨隱現愁容,卻於拴瓶蓋間氣定神閒的允說:「放心,咱沒留什麼把柄可讓他們抓;何況我夫婦都在,誰也難以傷她半根汗毛。」

既經這臂助堅若磐石的捍衛保證,他借住一宿後遂馬上又直奔駐紮的營區;枯等的劉部長看實際掌兵者準時「收假」,便藉著離座迎接間趕緊往奏道:「謝天謝地---,總算盼到您回來;根據咱潛伏密探的情報顯示,美艦跟自衛隊快撤走了。」

「台海雙方戰爭已漸消弭,他們班師亦正常得很,那有啥好奇怪的?」陳鐵早覷準白宮勢必抽調此地的精銳另派用場,慶喜再也無人能礙事時就敷衍的說。

「可是---萬一中共趁機會去而復返,我該如何招架?」劉部長情急的脫口問。

瞟視眼前的掛名傀儡,暗自於肚內擬定竊篡步驟的他即假意安撫道:「將軍寬懷勿憂,這裡有小弟坐鎮呢;你仔細想想吧,從起先的擦槍走火到現在能互不侵犯,那幾支隊伍可曾發揮過功用?陳某隻要一息尚存,絕不使彼岸遂逞野心。」

聽攻無不克的人家成竹於胸,不知禍已纏身的劉部長才鬆口氣,預埋伏筆的陳鐵又恐嚇說:「叫咱兒郎須牢牢把守;倘違我令,恕肩挑巨擔的陳某必不輕貸。」

這老頭甫支吾諾答,營外的衛士忽匆匆進稟:「報告兩位長官,元首蒞臨了。」

兩人正欲出門迓迎,掀帳的柴總統已笑問道:「咦,你們那麼早便在議事哦?」

「雯姐若有何交代,知會咱倆就成了,幹嘛自入險域?」他亦親切的招呼說。

「劉部長應已曾告訴小鐵---,老美、小日本即將離開了吧?」破例未讓邰副座甚至閨密的程姐伴隨,她一坐下遂搖著頭喟嘆:「這麻煩事情如果不當面來聆聽你的建議,我心裡哪能夠踏實?他們太不講道義了,竟棄台灣於不顧,好市儈。」

瞧對方仍哂笑,柴總統乾脆開門見山的問:「咱算過江泥菩薩,可是剛迎戰俄兵的烏克蘭不僅要糧要錢,更想找我拿唯一能自保的『馭風雷』,現在怎麼辦?」

把兀沒空喝的熱騰騰咖啡端給她;陳鐵待頗富自知之明的劉部長找藉口先離席,便氣定神閒的附和道:「那也很不識趣了;既獲取白宮與北約、歐盟的資助,居然猶可託詞向各邦一再需索?看來這諧星的臉皮厚,還真叫舉世無人能及欸。」

見已被逗樂的抿嘴雯姐愁眉稍展,亦飛快動起歪腦筋的他就復鼓三寸不爛之舌繼續慫恿:「不過那仁兄所出的題目,想解倒也挺容易;反正烏克蘭又不懂操作戰具的訣竅,趁彼岸為了鞏固疆界而疲於奔命,遣陳某帶隊去唬弄他們即可。」

「這怎行?小鐵是咱的護蔭屏障,我如何能夠讓你涉險?」她立刻否決的說。

「無妨,倘藉此取得大多數國家認同,平白推崇的聲譽---咱不要可惜;您放一百二十顆心,我到那邊虛晃一招後馬上返台。」直接剖析利害的陳鐵卻決定道。

瞧寵信愛將恁的堅持,只能乖乖依從的柴總統遂怯聲悄問:「好---好吧,身繫重任的小鐵須速去速回;但你不在的該段期間,咱此地防務由誰來接手較妥?」

「這個嘛---;雯姐是否還記得小弟初歸時投靠的朋友?」他沉吟後忽反問說。

「是住你鄰區的熊裕崑,跟他亦深藏不露的太太---駱蓁蓁哦?」顯曾調查過那對夫婦的底細,不遮掩矯飾的她便權衡道:「嗯,雖帶有挺藍的背景,然而均畢業於外國軍校的資歷倒不差;你推薦的想必皆屬人才,我會吩咐劉老兒遵辦。」

看柴總統已逐步掉進預設下的圈套,陳鐵儘管冷笑欣喜,仍不動聲色的佯謝並恭敬坦告說:「觀察入微的雯姐魄力十足,果真是咱肯廣納諫策的明君;可是駱蓁蓁因為---要照料我懷身孕的未過門妻子,能不能先請熊裕崑來暫替陳某?」

「有敘利亞的殷特使從旁指點,相信他也頗可勝任,讓小鐵的嫂嫂專注去陪產囉;對了,咱還沒向守口如瓶的你祝賀哪。」她語雖簡略,但直叫人毛骨悚然。

幾句話卻聽得他暗自恚怒,不過洩底的柴總統既敢在這戳破一切,亦代表府裡尚未察覺到其它陰謀;俟硬壓那滿腔惱火,這至今兀為「國之棟樑擎天柱」的隱晦梟雄隨即先向熊、駱夫妻言明此事,接著遂偕同被監視的殷柳商討援烏行程。

慨允赴邀的熊裕崑見那名首晤顧問肯詳加教導如何控制「馭風雷」,儘管對人家的陰陽怪氣不怎願攀交親近,倒也不曾和委以重託的陳鐵多語,反而是這位「惡魔代言者」於送行間稱許的讚道:「不錯;胖歸胖了點,是個堪栽培的幫手。」

「熊胖的才能固然好,缺點便是性格極倔強---」瞧那二十部「次級品」全已準備就緒,他即趁鑽進帥艇前把看牢大本營的細項託付說:「老美既想動『鷸蚌相爭』的順遂主意,我如果不哄北約與大陸一塊沾葷腥,豈非太輕縱了他們?你等去唆弄狗咬狗的小弟數日,要是某所料無誤,這趟遠征將使咱計劃提早實現。」

「沒問題,我在此恭候凱旋的佳音;」眼見快成為手裡「殺人刀」的對方亦步入陷阱而不自知,殷柳便裝興高采烈的探問:「可是那些傢伙算盤都打得挺響呢,籌碼有限的鐵柱該從何撩撥?是否需要派咱的『火蝠艦』---,替你增加機會?」

乍聽他提出這利於惹諸邦結仇的倡議,陳鐵自當欣然受之,在頷首喜瞧喚聚的近百名噬血族獠囉間馬上順勢講解道:「柳枝既肯助我挑引多邊開戰,那就勞煩你麾下的兒郎匿跡潛隨;一抵達烏、俄交鋒地界,咱即視狀況擴大衝突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