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計中計 熾挑烽火 毒剋毒 力敵蛛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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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6
「甭擔憂,若論及『栽贓抹黑』這方面的造詣,誰也不能比他們更厲害;如何令那些人混亂中互相廝殺,保證做得天衣無縫。」心眼極壞的殷柳遂邪獰答說。
待這一票「火蝠艦」亦循蹤出航,穿越菲律賓海搭乘載運物資船隊前往的他便藉由途經美國時,故意放任覬覦軍火商來窺探那聲威遠播的「馭風雷」------。
之所以把此行高調公諸於世的目標為二,首先是除了讓台灣大幅提升國際知名度外,並可趁機「做球」給合作的徐主席,叫共軍更有餘裕修理敢侵擾疆界的「惡鄰」;再者是激化俄羅斯對攪局西歐的仇恨,倘因遷延苦戰逼迫這暴躁君主聯絡敘利亞、北韓加入陣營或動用核武,殷柳跟刻意搗亂的陳鐵則足能從中取事。
率烏克蘭軍民抵抗的諧星總統聞盟友果真運送那批「馭風雷」到來,雖怎麼也無法操控身前的夢幻利器,但可退而求其次留下這位智勇兼具的「保台儒將」,心頭亦安穩許多;而曾截宿敵登陸的它們更未使大夥看走眼,不僅在黑海駁火的頭一役就鑿沉巨艦「莫斯科號」,幾天後還助傭兵團收復哈爾科夫州的羅甘市鎮。
然而陳鐵哪能叫該邦順利反攻?隔沒兩日即調派隱密的「火蝠艦」殲滅己方「米格-29」、「蘇愷-27」小撮機群和偷襲「M142」系統砲區,甚至轟炸均屬百姓的學校、加油站;事發當日儘管克里姆林宮透過聲明稿矢口否認,卻讓那承受嫁禍譴責的領袖鐵了心強徵男丁補充人馬欲速決勝負,且揚言不惜砸爛敵國一切。
這暗挑雙方冒無謂肝火的手段倒使得極高明,可是畢竟還未達到足啟動核武的關鍵地步;他一不做二不休,俟探準那端置於白俄羅斯境內明斯克城的洲際飛彈佈署據點,遂又遣貝利星爪牙欲實施破壞,要逼節節敗退的俄酋選擇玉石俱焚。
名叫「娑殫」的頭目因奉令配合,是夜便率三十二艘船隊的一小半摸黑駛進這警戒區;嚴謹把守這營區的眾官兵如何能察覺「外來客」影蹤?才驚見有怪異舟隻侵入,周遭防空砲陣、機槍排早已毀之殆盡,錯愕駐軍只剩下送死的份------。
就在「火蝠艦」快炸掉那致命設備瞬間,降雨天空居然再次出現另批不知何物的飛船,而形似膠囊的為首梭艇於要命時刻,更直接朝切齒咒罵的娑殫攻擊!
「柏老弟,趕快與霍娃兵分左翼阻斷他們的退路,應鼇及『蛇王星』的風蜦則從右側夾殺;羅鋼、殷瑤須緊隨我夫婦跟『東皇星』的昊宇兄身後,這回咱非將噬血族一網打盡!」首先俯衝的那位,赫然是急著幫同門和恩師復仇的巴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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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從各自返還故土的當天,他與愛妻除了忙向「蛇王星」目前統治者坦述瀕臨的危機外,也聯絡到太一的孫輩後裔:昊宇,欲剷絕這難纏的邪蠱;兩名在早先原不肯干預的盟友聽柏磊、霍娃、應鼇皆眾口一致,終於答應來克諾亞會商。
此刻的羅鋼因無力壓下那蛛怪又已深陷昏睡中,守在一旁的殷瑤更整日以淚洗面;蕾妮召聚頂尖醫療團隊雖用盡心思,可惜仍找不出根治的方法;這晚挺不容易盼到了伏羲嫡嗣:風蜦及「東皇星」領袖昊宇,走近細瞧的那二王卻直搖頭,現任蛇首還毫不隱瞞斷言道:「絲裹五內,毒入臟腑;看來,這地球人是沒救啦。」
「他之前全仗積蓄的『極霞仙氤』困死那東西---」巴契爾不放棄希望,即轉而注視具淵源的昊宇說:「東皇先賢親傳的玄門妙術既恁管用,或許有化解良策。」
萬般不捨的蕾妮馬上跟著嘆息道:「毒蛛乃依『反五行』的路徑盤據於宿主體內,羅鋼曾以此逼迫退移;但它已脫離原植者控制,再不設法誅除,恐怕------」
「救活能如何;」僅關心三環戒復現跡的風蜦遂問說:「他又可替我們幹嘛?」
「不,咱無論怎樣都要治這見義勇為的羅先生---」大致耳聞此君任俠事蹟的昊宇忽道:「唯有他明白重組並均再藉動能環為惡的那廝底蘊,況且你可否監控八卦褐蟒砲的下落還得請人家幫襯;若欲自蚩尤手中奪還,吾等需問個仔細。」
「倘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頭,我---願以身復代。」殷瑤亦抹去淚水的懇求說。
瞧她情真意切,風蜦便心軟的道:「絕對不行,過度耗損元氣的羅鋼撐不住。」
「姑娘先別急,有受託的咱哥倆在這兒,一定想得到可變通的法子;他是為救妳才甘冒奇險,也許能渡化令尊的殷小姐務必要善自珍重。」昊宇亦勸阻的說。
須臾,將視線移轉回磁床的他又沉吟道:「『一物剋一物』,乃放諸於四海皆準的至理;既不可循舊例與靠解剖拔除患根,那就找足抗衡它的怪傢伙來壓制。」
「著哇!以毒攻毒---,倒是條尚未另闢蹊徑的好主意;」蕾妮眼睛為之一亮,不禁拍手的附和說:「待兩位施展本門的奧妙偏方診治,我們再接續後面的療程。」
俟看寢食俱廢的殷瑤喜出望外,甚感欣慰的巴契爾即贊同並訥問道:「這件事拖不得,否則羅鋼恐怕會等不及;由共工培植的蠱蛛係產自地球,生性兇狠狡詐且敏捷如魑魅,咱的克諾亞星一向不曾發現過類似物,急切間要到哪去捕捉?」
「無須擔心,其它疆域無法斷言,但同行的風蜦兄弟身上---一定有;」明白盟友屬性的昊宇因知曉該系星族慣食毒蟲,立刻盯著他微笑說:「還盼不吝賜之。」
「才一落腳遂打我那數頓餐點的腦筋,你也太刻薄了吧?」儘管略覺憋扭,當今蛇王在沒好氣的瞪視對方之餘,仍喚衛侍把「蚺艨」座機艙的大鋼盒捧進屋。
眾人見他剛掀起這冒寒煙盒蓋,便按下鈕鍵讓層層疊置於透明冷藏櫃的活體解凍,忙紛紛靠攏圍觀;殷瑤待低溫白霧散盡,就摀嘴駭問道:「天!那是什麼?」
「莫驚、莫驚,裡面全是能下酒、佐飯的『極品』欸---」俟扶穩這險些嚇軟腿的女娃兒,風蜦即轉頭向那「爆料者」誇說:「不管是咱鬼崖的『食腐巨螫蠍』,或血森林特產的『花殼蚣』,甚至黑水湖畔最難抓的『吸髓蛭』,都在這盒子內啦。」
朝手指處望去,昊宇卻未理睬那幾款「菜色」,反倒將識貨眼神只定位於某隻褐斑的蟾蜍;猜悉心思的蛇王忍不住確認道:「皇爺,你瞧中這『鐵背蟾』嗎?」
「蠱蛛的爬行速度快,看樣子---僅剩『它』堪匹敵了。」他謹慎評估的解說。
「那等啥?」見命在旦夕的羅鋼有救,巴契爾遂著急催促:「我們這便開始。」
於是當吞口水割愛的風蜦拎「鎮毒鉗」把蟾蜍小心翼翼夾至病榻,東皇後裔馬上拿祖傳「四象伏妖盅」盛起那猙獰小傢伙,更撬開羅鋼的牙門引它鑽進嘴裡;同樣嗜食百毒的「鐵背蟾」似乎早嗅出了八腳怪氣味,就立刻「呱」聲朝前奔竄。
風蜦瞧這常毒斃龐然巨獸的「美食」躍往他口中亦不敢輕怠,隨即掏了顆「定魄藥王丹」跟著一塊塞入;今日準備破頭遁脫的苗蠱才察覺有外敵侵犯,也不甘示弱的離胃悍迎,兩種源自不同星體的致命動物剛在食道相遇遂展開劇烈搏鬥!
別小覷那宛如長毛荔枝殼的蛛蠤身形只有人家一半多,打起架倒是很矯健威猛,應變稍差的異域蟾蜍雖背裹堅甲且奮勇鏖戰,柔軟的頦顎仍被它硬狠噬了幾口,略屈居下風之際便復往來路緩撤,諸君用掃描儀親睹過程時無不看得怵目心驚;昊宇怕「鐵背蟾」提早落敗,「極霞仙氤」於掐指捏訣間就暗輸至患者胸部。
既有這護心丹藥和愈厚實的降魔真氣助陣,激發潛意識反應的羅鋼在回魂盤坐時即又策動了周身「驅蠱混元印」內力,要促使逐漸邁向咽喉的八腳怪招架凌厲夾攻;毒蟾蜍儘管亦忍痛承受著雙重壓迫,然而見那罕逢的頑強敵蛛正顯露怯避弱點,不待對方啃破舌根另逃別處,遂趁遭衝撞的倒退中死咬住它腦袋不放!
已繞往床首的東皇後裔瞧機不可失,「魁星伏魔」精純掌勁便分注「膏肓」、「大椎」二穴脈加緊施為,伏羲長孫更藉奄奄一息的「鐵背蟾」跌出他嘴外瞬間,趕快連同蛛蠤均再鉗入盒中;不久,羅鋼原如金紙的慘白臉龐就慢慢恢復了紅潤。
看他已除掉惡患,喜極而泣的殷瑤即上前摟頸說:「你---總算沒事了------」
俟睜眼安慰幾句,這茅山宗主遂環顧四週道:「某極感謝各位的---活命之恩。」
已探悉此人確實獲本家真傳,頓時起愛才心的昊宇便收掌說:「何必恁客套?羅兄弟大病初瘳,尚需多休歇調養;關於羲皇的褐蟒砲行蹤,咱還盼你指點一二。」
等簡單介紹完兩者來歷身份,與愛妻皆如釋重負的巴契爾又續道:「我們裡面---,僅藝高人膽大的老兄目睹過那東西;精神好些後,你再向他哥倆詳敘之吧。」
「晚輩已---已無礙,怎敢為區區微恙而誤咱---鋤奸的要事?」因感覺到適才這注體內的伏魔氣漩仍暖呼呼且相當受用,復原極快的羅鋼就趁著腦筋清楚,將是日巧逢試砲的九黎惡煞過程又細述了一遍;待言及隱匿獨占的蚩尤,即謹慎問說:「他雖掌握能銷毀三環戒的利刃,卻失去還陽籌碼,幹嘛再跟那廝沆瀣一氣?」
「這的確匪夷所思;」昊宇俟踱步推敲片刻,依然也對出土眾妖的行徑捉摸不透,遂轉問亦佇旁側聆聽的風蜦道:「蛇王,你覺得九黎數萬邪靈想---做什麼?」
「蚩尤在世為禍的期間,便經常不按牌理出牌;皇爺可真是問倒我啦------」搔光頭的風蜦正支吾喃語時,門外雜沓腳步聲裡某人忽接話說:「謎底不難揭曉,蠻鬼儘管肉身未復,但仍保有強大戰鬥力;唯一答案,是那邊又欲藉之挾恩利用。」
諸君聞言瞧去,原來是夜叉、赤奎、陀達星的續抵盟友;而剛開口的柏磊甫見禮罷,就再剖析道:「讓他們得暫且維持靈體運作者,只剩薩陀納具這般能耐。」
「可是那卑鄙傢伙心思一向歹毒,何必要去討好已無甚指望復出的蚩尤?」先和同樣不解的霍娃互視了會,應鼇隨即納悶的插嘴問說:「根據種種跡象顯示,貝利星不斷於暗地裡招募兵員,眼睛長頭頂的他們---又哪看得上這丁點人馬?」
瞥了瞥也在垂首揣測的丈夫,不怎愛鑽牛角尖的蕾妮遂化繁為簡道:「正重蹈蚩尤覆轍的陳鐵既曾答應過替那群蠻怪還陽---,或許這舉動能間接助其壯大。」
「嗯,若幫那缺解錮祭品的九黎邪靈免於灰飛煙滅災厄,討人情債的薩陀納便可要求他用三環戒力量來強化擴編軍隊------」被兩句話點醒的昊宇亦認同說。
見聚此與會的大夥全秒懂,這東皇後裔就再緊皺雙眉補充道:「在地球上面,無『八卦印褐蟒砲』的咱非動能環之敵,倘給那票仁兄成了氣候,羽翼漸豐的貝利星獠囉必上門找麻煩;事不宜遲,待尊駕的身子都康復,我等立刻率眾啟程!」
「經由您悉心診治,順利剷摘蠱蟲的患處已痊癒;為了不讓老百姓陷於殃及的橫禍,願效綿薄的晚輩建議現在即出發。」羅鋼哪肯多做耽擱,遂跳下床請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