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納珍寶 慨允面聖 論外患 佯諾賣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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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23
「徐主席欲擒殺陳某,砸的本錢可真不少哪;」陳鐵一收回鞭子,遂環顧跌落滿地的「梟衛」、護衛團成員傲睨道:「老大哥,小弟已非昔日阿蒙,下不為例。」

頓了頓,他俟確認凃艷荷平安無虞,便又向周遭特務群警告說:「替我轉知你們的總書記暫停對台用武吧,別再讓咱茁壯的中國陷於自殘內耗險境了;他是締造華夏盛世的明君,莫非看不懂誰在居間作梗?唯有笨蛋才常被牽著鼻子走。」

「人民代表會議裡私下決定出兵的鷹派耆宿已日漸強勢,全主張需先安內方能夠攘外;背負國家一統重任的徐主席,所扛擔的壓力向來很大---」見臟腑受劇震的「頭號保鑣」已可盤腿運氣療傷,尉遲煥就邊為亦慘栽跟斗的同夥舒筋活血,邊頷首的應允道:「你的話其實也挺對,我自當原封不動帶回官邸勸他深思熟慮。」

「連任規矩既改,總書記怎還鎮不住那票傢伙?」剛要踱離的陳鐵忽皺眉問。

或許是這把窘況突顯的話題過於敏感入骨,在場者竟沒人敢搭腔吭聲;死寂氛圍約壟罩了數分鐘,稍稍恢復些元氣的嚴琛即喟嘆接口說:「正因徐主席和那表面支持的眾將領曾達成共識,贊同的承諾必須先攻克台灣始生效,遂想請尊駕到身旁幫他策決;未能替東主分憂解勞的咱愧違懇託使命,實已無顏回去交代。」

「我很早便準備至天安門跑一趟,是你們---選錯了方式。」他嗤之以鼻的道。

都保持沉默的凃艷荷瞧這位「難堪忠僕」語甚內疚自責,何況聽戀侶萌往赴念頭,於心不忍中就伸手攙扶說:「事情又還沒到無可轉圜餘地,您不妨先起身。」

「原來是咱弟妹害喜了,怪不得陳先生拒絕邀請;」以顫蘶蘶笑容致謝,嚴琛一勉強站穩,隨即在衣袋中掏了雙玉珮看著她道:「賢伉儷尚不清楚那是對龍鳳胎吧?老朽匆匆啟程未攜帶啥好東西,僅能用這『翡翠鳳凰』權充賀禮囉------」

不等愛妻答覆,更不明瞭人家贈的是罕見寶貝,陳鐵忙問說:「有---孩子啦?」

「本想今夜告訴你---;誰曉得前輩那麼厲害,先行---透露了。」凃艷荷羞道。

待興奮抱完凃艷荷,樂不可支的他遂再向「生死判」續問:「您---如何知悉?」

「某除醉心於武學外,生平驕傲的便是懂醫術;一個高明大夫非但要精研把脈技巧,還須藉察言觀色來審酌病家症狀,適才稍觸善良的弟妹腕臂,我就已斷言她是懷了身孕。」俟將均預做鍊墜的珍藏品遞去,敵念盡消的嚴琛即復講解說。

細瞧各嵌丹鳳、赤凰的頂級美玉;對珠寶鑑識頗犀利的陳鐵這時看殷紅二鳥乃天然生成,皆不是由人工雕鑲,遂搖頭交還道:「光那質地晶亮水潤的陽綠翡翠便價值不斐,何況裡面還有靈動如活物的瑞禽聖獸;太貴重了,咱不能拿------」

反倒又塞回他手心,早決定孤獨終身的「生死判」就坦率表示:「這本來是內人要送予快出世的兩兄妹,只不過運氣差的孩子福薄,全在難產間隨媽媽一塊走了,我留著僅徒增傷感而已;今日有緣與你一家邂逅,老弟台即幫他們拿著吧。」

「如此---,某卻之不恭,承蒙嚴佬厚賜了。」因其意甚篤,陳鐵遂揖接的說。

等羞答答代為收執的凃艷荷稱謝完,他忽向那亦至身前祝賀的尉遲煥道:「北京的富貴榮華麼,小弟是堅決不受的;但主席若無法解圍,都義字當頭的咱焉可棄舊主於不顧?請兩位先歸返告知總書記一聲,我下禮拜會挑一天專程造訪他。」

乍聽這幾句把結果翻轉的話語,嚴琛及「梟衛」、護衛團成員無不欣喜萬分;尉遲煥清楚此君「千金諾」的性格,便點著頭問:「好,咱在廈門的高崎接機嗎?」

「不需要---」浮漾傲睨微笑的陳鐵就直言說:「但隻身謁見他老人家的小弟,將搭乘自製梭艦往赴,屆時記得叫駐守的天安門軍警,別朝我的『馭風雷』掃射。」

* * *

既私許「面聖」晤約,親自送凃艷荷回熊裕崑住處後,他瞧樂觀其成的殷柳頗為支持,估算二佬已返回大陸的隔週即駕駛改裝座機航向北京城;由於曾收到剛接獲電話的尉遲煥「密令」,均駭異仰望士兵們才沒對那艘「空降飛碟」開火。

出乎其意料之外,聞稟的徐主席---居然是用款待國賓陣仗親自來迎。

「陳老弟,久違了------」這現任「君王」俟熱絡的握完手,遂再拍肩以示誠。

「區區後生晚輩何德何能,敢勞煩瑣務倥傯的總書記屈挪玉趾費神候佇?」陳鐵看對方雖丰采依舊,然而微微泛白耳鬢跟那漸多額紋卻已顯露他有不少頭疼事,便趁著寒暄打哈哈的提醒道:「您可是民心之所繫,得為眾百姓善保龍體呢。」

聽人家一語中的,徐主席見隨扈、官員們已停在另端,悄嘆罷就感慨說:「倘用這方式能延攬到咱急需的棟樑材,儘管累了點---也無所謂,怕只怕中國四周的外患未弭前,即復陷先生預言的內憂險境;此間非談話處,你我不妨進廳聊聊。」

於是當分賓主坐定後,總書記遂誇道:「彼岸核心皆稱柴總統特助的先生叫『小鐵』嗎?瞧不出你年紀輕輕,不僅便可製造外面那種獨步全球的器械,還深黯研發肺炎抗毒疫苗的技能;早知閣下這麼在行,咱那時無論如何都得留下你。」

「我不過是幸運,有充足資源讓試驗品均誤打誤撞奏效罷了;但高瞻遠矚的您該不至於認為抓了陳某---,就可扭轉戰況吧?」淺啜上等香茗的他卻直接問說。

沒理睬愣住的徐主席臉色微變,把精緻茶碗擱妥的陳鐵隨即又道:「小弟剛悉曉輒藉兵棋推演恫嚇,只是個性溫和的總書記以之穩固鷹派軍委手段,兩邊會再次廝殺僅屬單純的擦槍走火;您復納海外一隅的台灣為版圖雖勢成定局,現在硬想討伐不但未必能攻克,而且更將曝顯外邦環伺危機,這點---毋庸晚輩贅述。」

「可是咱只須讓阻礙統一大業的小鐵回不去---,三天內要擊垮那已缺主心骨的烏合之眾絕對不成問題;」徐主席畢竟乃氣度恢弘的上國「扛把子」,待嚐了口慣喝的「碧螺春」,遂於置杯間淡然問說:「屆時既無存疑將領制肘,欲應付美、日這兩條白眼狼又有何難哉?而老弟當真以為隻身到此,我沒收服你的辦法?」

「總書記客套了---」俟展露招牌笑容,他便氣定神閒的道:「憑主席麾下『參謀部情報局』、『中央特別行動科』有效封鎖台諜探悉此事的手段,想把人堵牢還不容易麼?別說出了那門檻有重重攔截,僅需在茶水摻東西,小弟不就玩完啦?」

「這倒是能快速解決咱謬轕的不錯提議,只可惜我---不屑用下藥的方式;趁未鬧僵前,給個令大夥滿意的抉擇吧?偏廳已準備好為你接風洗塵的酒宴了,日後會安排先生什麼位階,咱邊喝邊談。」喜怒不形於色的徐主席乾脆擺明了態度。

忽吃吃一笑,陳鐵看那批荷槍實彈的眾隨扈皆現身,亦從容的反嗆說:「返京交差的嚴琛莫非不曾詳稟『梟衛』與尉遲煥的子弟兵,是怎麼在彼岸大敗虧輸的?憑這些仁兄不僅難製得住陳某,恐怕還將波及您的安全;況且我既敢兌諾赴約,豈能沒事先做功課即獨自來訪?那端明晨若未見到晚輩,此處必夷為平地。」

怪有意思的再次打量他;這雄才大略的霸主隔了一會,方手抿薄唇慎問道:「你講的是核彈頭瞄準咱嗎?哼,台灣早已被白宮綁死了,哪還有材料跟技術?」

「常巴結美國佬的他們束手無策,但不代表---我也沒有;小弟連病毒疫苗、飛行器都可自製,區區『分裂彈』甚至『熱核彈』算啥難度?英明神武的總書記願不願和咱賭一把?」等叉了塊哈密瓜送入嘴裡咀嚼,有恃無恐的陳鐵遂直言說。

「不用,我相信小鐵便是;」示意眾隨扈盡數外撤,默認計窮的徐主席就皺著眉復問:「嚴琛、尉遲煥說你不要功名富貴,那尊駕---又何必大老遠的走一遭?」

「承蒙總書記錯愛,念舊恩的陳某是專程來替祖國化解危機。」他亦坦白道。

待拈起盤中一塊潔淨的巾帕抹了抹唇角甜漬,陳鐵即再針對這昔日老闆的痛處說:「怕咱壯盛因之屢撩互鬥烽火的列強於清末遂漸彰顯意圖,二戰後更以美國佬為最;如果瞧您為奪回巴掌大的台灣導致民生凋敝,那隻白頭鷹焉不拍手稱賀?期間倘續唆使它邦尋釁,想整垮各方面均衰退的東方巨龍---,便簡單多啦。」

「這確是讓我極煩惱的癥結;蠢蠢欲動且武裝不稍遜的印度近來輒於邊界擴增兵員,而日本鬼子儘管已無侵略能耐,可是用雄厚經濟根柢併吞咱產業的圖謀有誰猜不出?現在就連菲律賓也隨之起鬨,真令我頭疼------」徐主席不禁喃語道。

「記得被貴軍擊敗的江委員長那時候亦因誤判情勢,選擇先剿殺敵對政黨才走到削弱公信與撤遷的這步錯棋,勤政愛民的總書記絕不能重蹈覆轍---」看解除心防的五毛頭兒終於提及隱患,預擬妥說詞的他即探問:「咱們倆要是合作,豈止會順遂肅清那一幫礙眼的綠蛆,小弟更助大夥抗禦襲擾外寇,您---認為怎樣?」

「嗯,意見倒好;你有什麼打算?講來聽聽。」這「華夏明君」立刻問計說。

並不賣弄玄虛吊胃口,曾偕殷柳商議過的陳鐵便揭亮了底牌道:「實不相瞞,已摸清臭老美『毀中滅台計劃』的陳某去年已先另造了強化版無人機,乃專門克制目前各國戰備的自動化勁旅;他想慫恿那些鄰邦扯我們後腿,咱何不就來個『還施彼身』叫白宮也跟宿敵去傷腦筋?總書記休兵之餘大可將收復失地的部隊皆放在邊疆防禦上,引內鬨的小弟則撩撥阿富汗、北朝鮮、俄羅斯一塊為難他,如何?」

炯銳瞳眸直盯這漸嶄露頭角的能者俊彥,動心卻不免疑慮的徐主席俟飛快評估可行性,即睥睨續問:「口氣不小;那全是極強悍的國家,先生為何恁有把握?」

「遙控抗美持久戰的敘利亞軍事奇才,正落腳蔽陋居作客當顧問哪,陳某剛談論到的核彈必用物資、技術,亦乃此人所贊助提供;新執政的塔利班一向視西方介入勢力,為不共戴天的死仇,早令間諜暗中攏絡並策議舉事,鐵定蠟燭多頭燒的白宮屆時又怎能---不因而疲於奔命?等你我都各自達成目標,遂騰得出手弭平周遭禍患。」他瞧魚已吃餌,便捨略也曾追隨過的殷柳名字並鼓起善辯唇舌說。

「搞了半天,原來圖大志的先生---是想做『台灣侯』哦?」聞弦歌知雅意的總書記當秒懂這傢伙索要之底限價碼,就莞爾答應道:「行!咱薦你為『特首』。」

「那小弟先感謝您不吝厚賜了!」陳鐵待竊喜的人家信以為真,即再「主動輸誠」和獻計說:「與其將咱們同血脈的同胞手足打殘,還不如藉由我來替上位『清君側』及戍守國土;這總比遣『梟衛』把堪用的陳某逮回軟禁,要強得多吧?」

心裡雖冷笑依舊,徐主席卻已換了那藹顏神色點頭嘉勉道:「如此則偏勞你運籌帷幄,咱靜候佳音---;在奸佞握權的台灣有不順遂,切記需立刻折回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