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添虎翼 蠻王贈訣 思良謀 元首求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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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9
「如果您信得過陳某,願否給小弟部份款項和半年時間?我想做出成績讓雯姐鑑賞、鑑賞。」也壓低聲音的陳鐵忽回眸反問道;柴總統明知此舉不符合法規,但瞧他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即頷首悄問:「好吧;十分之一的經費---夠不夠用?」

曉得與已成形卻不可說的理念復拉近了一步,他聽完立刻微笑的點點頭;沒錯,為預防那人多勢眾的蚩尤、共工出爾反爾,陳鐵須及時擴增自己的武裝力量,而最快速的方式,無非是趁執政當局現有資源豐沛,來達到他組建私人軍隊目的。

肯定才華的柴總統算極力挺了,不僅是日遂擬公文宣諭相關單位知照,更藉職權之便授命空降的他暫兼該院所「督造員」,綜理新式裝備的開發工作;當然,他因通曉未來逐浮檯面的時事,前一晚索性透漏此姝受抨擊的博士論文做報答。

而當一切就緒的陳鐵正要走馬上任,消失多天的共工卻於這晚來館舍找他。

「怎麼,決定何時進行『解靈大典』了嗎?」陳鐵突然改變態度的笑問說。

先是愣了一愣,那於窗縫一溜煙鑽進房的上古水神俟確定周遭皆無異狀,亦打哈哈的道:「這才對嘛;咱遲早都是合作的親密戰友,是該放下敵意好好相處。」

看他不像上回渾身是刺,共工隨之又涎著臉說:「吾主即將率群臣到此恭候,包括殷小姐也苦等陳先生呢;『解靈大典』?嗯,只有您能想出恁般文雅的詞句。」

「我是拾人牙慧罷啦,尊駕見笑了---」聽蚩尤目前仍處於召集失散舊部的階段,飛快算計的陳鐵遂續探道:「我家瑤妞無恙否?九黎真君亦到左近了是不?」

「姜某那幫追隨主公的兄弟們當初大多死在涿鹿、漳河附近,他至今仍統領著銀靈子、二十八騎虎苗衛盤桓於該處搜尋中;」除了避談會師故土當天曾遇到的些許麻煩外,餘皆坦誠以告的共工接著便表明來意說:「然而憑吾主之能,蠻軍各支精銳重整旗鼓已成為定局,到時候還盼老弟台依約踐諾---惠予鼎助則個。」

因揣測自己猶有準備的餘裕,陳鐵索性大方笑允應承,並再問他:「陳某一向恪守誠信,請貴主上寬懷;不過您夤夜造訪,莫非就只是擔憂我---食言而肥?」

「切莫誤會,咱既已變欲創大業的同進退夥伴,尚不至於恁的小心眼---」共工俟搖完腦袋,即從懷內掏了卷皮革呈遞道:「主公為示誠,特命某專程帶這能加倍開竅的『釋天訣』贈送給閣下;陳先生資質聰穎,必可藉此物完成傲世壯舉。」

換頗覺意外的陳鐵愣了一愣;他雖猜不透處優勢的蚩尤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仍收執說:「勞煩水神代小弟致謝;真君果然是做大事的王者,具闊度海納風範。」

等略瞥那陌生卻瞬間能領悟的史前怪字,陳鐵遂復訝問道:「這乃囊括許多連現在都未必有的學術瑰寶呀;您確定---真君要把如此珍貴的物品相贈小弟?」

「陳先生勿疑,這是吾主的一番好心;」儘管也瞧得懂字面上敘述,可是不明其意的共工便笑說:「兵敗那年,清楚已無倖理的主公就義前早託神荼拿此羊皮妥埋故居帥帳下,我幫長眠古墓的真君甫重獲自由,即取了『它』出來。」

看對方喜怒亦不形於色,他又補充的解釋道:「奉諭執行的神荼後來雖跟他搭檔夥計鬱壘都投靠了姬軒轅,倒還挺講義氣的沒將『釋天訣』交付;吾主曉得非泛泛的陳先生志向宏大且肯慷慨伸援,所以遣姜某先來轉授他手抄心血。」

「這---叫晚輩如何克當?」未因竊喜而把戒心鬆懈,清楚對方窺伺的陳鐵卻裝滿懷感激說:「小弟近日蒙東家委任監造國防軍需,正煩惱不知該從何著手呢。」

「好說、好說---」那兼充「和善大使」的上古水神既完成了將令,倒也不再顯露傲慢的態度,只稍加「點破」的提醒道:「我家主公得知陳先生馬上要派駐桃園龍潭赴任了,囑某邀您七月初一子、丑交接時在院區大門前的樹林裡會面。」

聽此獠恁有把握的明訂碰晤時地,陳鐵猜蚩尤或許已快找回復出的眾將士,遂於拱揖親送之際呆坐廳椅內默然沉吟;這批日趨邪惡的古代魔神們到底在盤算啥?都預料他截獲三環戒有喧賓奪主的後患,亦必定施展逐漸強大的力量與之爭雄,莫非真掌控什麼足能制他死命的物件,才故意餽贈可迅速融會貫通各式奇門智識的『釋天訣』?想著想著,百思不得其解的陳鐵遂又攤開那張皮革細讀------。

這逾五千年的髮縷文內容雖極簡要,卻稱得上乃字字珠璣的寶典,不過他此刻已無空暇研習別的項目,僅針對兵器的區塊埋首參詳;沒錯,便算另有所圖的蚩尤、共工具某方面優勢,陳鐵也要運用倉促的時間,量產免遭受戮的精銳武力。

拚著整夜不睡,他終於就中科院上回所提供的現有物資列表裡,琢磨出最理想的利器雛型;章院長隔天見那位「寵臣」竟在例行週報過程要調度大量的鈦合金、無人機零件,原本欲冷嘲這外行人幾句,但一瞧對方未及影印而傳閱的樣本圖,連忙跟那些詫異圍觀的眾部屬低聲討論,並訝問說:「這是---您自己畫的?」

「不然咧?院長以為我是從它處偷來的嗎?」淡定的陳鐵待盯著諸君回座,即獨斷裁示道:「那款可飛行的戰鬥裝置會用到激光束和氨氣,大夥須全力配合。」

「報告陳特---呃,陳督官---」愈來愈敬畏此人的章院長儘管瞭解許多國家均頗投入雷射和替代燃料的研究,可是台灣亦僅止於剛發展的初步,遂期期艾艾的說:「氨---這部份沒問題,然而那與缺乏高能電池而影響威力的雷射一樣,倘無足夠擺放反應機組的空間,恐怕到時---也仍是白搭;您---要不要再慎重的考慮?」

「最好再慎重考慮到---您屆退的那一天,是不?」陳鐵無視在場者竊議的眼神,再酸語「打臉」駁斥:「捍衛台海工作刻不容緩,我們沒有閒工夫瞻前顧後。」

頓了頓,他復從上衣口袋掏了張晶片設計圖稿遞給這語塞老頭,並肅顏的吩咐道:「我之前曾託元首安排國內幾家代工廠商增闢產線,你只需把此圖本謄交至開列名單,他們便曉得該怎麼做了;電池及燃料你不用操心,我會想法子處理。」

俟稍加講解那將用「熱感應」來鎖定攻擊目標的新發明,毫無睏色的陳鐵因早已想到這可得提防蚩尤一干魔神知悉,就趁散會前把另一份類似卻改裝成機槍的藍圖又交代各相關部門說:「分兩邊進行;進度方面,一律採極機密管道匯整。」

是的,由於還摸不透那甚狡獪的共工到底怎麼暗中觀看,他乾脆「以虛掩實」混淆對頭的視聽;而這票過慣太平歲月的幕僚見人家一來上班即展現專業跟鐵腕作風,老闆不能再如以往胡亂交差,亦只好認命的乖乖辦事,要在限期內交成績。

陳鐵的做法果然正確,當仍徘徊涿鹿、漳河附近的蚩尤獲知此君已藉由「釋天訣」研製些對他無效之「秘密武器」,哂笑之餘遂不復防範那第二任「持戒者」,僅專注招聚還沒有全歸隊的失散舊部;至於章院長嘛---,那位被架空的中將本以為憑幾種「國造手工藝」可沿用無法突破瓶頸說詞撐到退休,現在卻也不得不卯起勁配合,於是等強勢主導的陳鐵又囑運多項物資,他便識相的照辦兼趕工------。

「督官,有件事須向您報告一下---」這天在進行機組測試的不久,紆尊降貴的章院長立刻來知會他道:「線上同仁目前正加緊嵌置動能轉換系統;不過預估制式零件無法負荷傳電剎那的蝕損,倘沒另以耐腐的物品替代,勢必功虧一簣。」

「好,需換用哪類器材?」兀凝思怎把三環戒能量注入戰機的他亦直接問。

章院長雖有點難啟齒,半響後還是硬著頭皮據實稟說:「導電性優且抗酸者,惟黃金一物;這東西乃為電子連接器的最佳材料,可是咱此刻並無庫存的貨源。」

忽想起他從江縣長那裡搶來的金錠,陳鐵才正要開口,愁眉深鎖的章院長已咕噥續道:「如今府方執意凍結開發的經費,我們更不能向央行調取,該怎麼辦?」

「喏,這些夠不夠?」懶得理他的陳鐵一掏出行李的黃金,就沒好氣的反問。

不禁愣了愣,瞧此君隨即搬了整堆金錠至辦公桌上,章院長看傻到連話都講不出來;他不待對方問東問西,遂主動解釋說:「我要赴任時因知道這玩意好用,便將家當都一齊帶了;你先拿去給大夥應急,若真還不夠使,咱再去找門路湊湊。」

既獲得陳鐵那可趁機銷贓的三十多兩昂貴「原物料」,兼之有幾座「護台神山」協助提供尖端的晶片,中科院儘管還不清楚他要怎麼解決新戰具能源供應的關鍵難題,仍已逐漸勾勒出這前所未見的武器雛型;其實那體積比天線盤大兩倍的「人造飛碟」結構並不太複雜,除了上、下能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圓蓋皆配備多支雷射砲(欺敵款則改裝槍彈)外,中層寬闊空間就是放儲燃槽、發電盒的處所。

而他離府前曾提醒雯姐關於博士論文真假的「罩門」,五月中旬果然被在野黨的某名譽教授開記者會大肆撻伐;還好柴總統有聽洞燭先機的陳鐵警示,老早聯繫倫敦學店把該有的資料「弄」齊全,讓此一「破綻」不至於嚴重擴大發酵。

不過光是憑這項趨吉避凶的指點,即足夠叫府裡面那票觀望的官員拜服了,私下慶幸的柴總統甚至還暫緩所有行程復來中科院一趟;陳鐵瞧她這回不僅找程姐陪同,連平常不怎互動的副元首都一塊蒞臨卻沒居功自大,俟和他們開完說明會且參觀過要瞞騙蚩尤的普通戰具,遂到章院長平日款賓的雅緻樓閣泡茶閒聊。

雖還看不到那趕製品展示成果,然而柴總統一來對他極有信心,其次是大夥目的壓根不在這些東西上面;自新聞獲知概要的陳鐵明白她支開作陪的章院長用意,便趁接手茶桌時先直言問道:「英國那邊進行順利否?校方答應配合了嗎?」

「全部安排好啦;」愈來愈打從心裡敬重的程姐見他非但毫無得色,更只關切主子的尷尬困境,暗思沒疼錯人之餘就代元首悄問:「下一步,咱該如何處理?」

「靜觀其變怎樣?」沉穩執壺並替三人逐一斟滿香茗,陳鐵即坦答說:「既有大學的認證背書,我們已立於不敗之地;若想毒點,甚至還能示弱惹對方提告。」

慢慢品嘗院長的上等好茶,他遂悠哉的剖析道:「這便與引誘在野黨內不惜翻臉要爭取初選的策略雷同;屆時待咱一掀攤底牌,保證讓那些傢伙悔之莫及。」

「小鐵這一招,確實夠狠夠厲害啊---」瞧他施展起叫絕稱妙的計謀居然不輸給「裘軍師」,跟同伴面面相覷的副總統隔幾秒鐘,方難得開金口問說:「我和章中將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卻從沒看他像此刻恁服過誰;咱聽各部門技術人員提到那批飛碟般嶄新裝備的藍圖均出自你手,想請教---你怎麼會有恁多特殊專才?」

曉得雙姝不曾告知他關於自己的遭遇,報以感謝微笑的陳鐵就胡亂瞎扯道:「副座謬譽了;小弟只是對這方面的每一種原理,皆頗有興趣的稍加涉獵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