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動能環 重合為一 隆中對 復現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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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9
「哼!無知蠢貨---」似乎能猜悉他顧慮心事,不過共工另有計劃之餘卻也不先戳穿,僅往前踏步的叫陣:「既嫌活得膩味,那我只好遂閣下的意願送你上路。」
話猶在耳,這曾經把炎、黃二部屢次殺到潰不成軍的「水神戟」已驟化為漫天銀色杖影,宛若點點星菱的寒芒更遍灑來者上盤各要害;陳鐵頭一回應付這「非人類」的魔將對手更不敢怠慢,右腕揚舞時便用靈蛇似的鞭端直指他眉額罩門!
看此君居然能以簡制繁的瞬息化解,惱怒輕敵的共工一咬牙,當年因沾染祝融掌毒而無法滅火的軀殼忽憑空消失於眾人眼前;誤認為他怯戰敗走的陳鐵剛要去把殷瑤拉至身旁,卻聽遠遠觀鬥的熊裕崑驚呼道:「小心,敵刃來到你背後了!」
幸虧有摯交及時提醒,他方可在千鈞一髮間閃避那如同迅雷的無聲襲殺;然而護身軟鞭才朝共工現身處精準揮至,這「上古水神」又彷彿鬼魅般不見影跡!
曉得共工雖像舊主是個介於虛實間的無形靈怪,但捉摸不定的招式亦有先激起嘯風弱點,陳鐵立刻斷然撇下仍似木雕泥塑的瑤妞,屏息注意四周圍的動靜;果如他所料,那經蚩尤鍛鑄能鎮濤撼嶽的銳利戟端,馬上就從他頭頂狠狠下插!
化為桶狀的疾旋鞭影不僅迅速遍裹全身,俟發出密集截磕聲響,還極度違反力學原理的暴捲騰翔勁敵;不過這邪魔何等精乖,只一眨眼即再次鴻飛冥冥------。
既掌握有跡可循的優勢,心底大定的陳鐵遂以不變應萬變,欲採穩紮穩打戰略跟他互耗的觀察破綻;哪知才背對呆佇的殷瑤,便驚覺她五指竟已扼向後頸!
猛一前滾翻避開攫抓和「水神戟」的復現戳刺,敏捷閃躲的他剛狼狽站起,與此姝聯袂進擊的共工就在一招迴旋踢中將陳鐵踹出了丈餘外;並不急著取其性命,那魔頭隨即吃吃嘲笑的問說:「小鬼,未料及遭自己人抽冷子的滋味---挺不錯吧?笨蛋,你以為我不懂能藉這別有用處的娃娃來要脅哦?我故意耍你的!」
「你---你想拿她怎麼樣?」摀住尚隱隱作痛的胸口,擦去唇角血漬的陳鐵忙起身問道:「殷瑤只是個普通女孩,而且已無六芒環的法力加持,何必為難於她?」
「真君跟咱弟兄的陣亡肉軀,需護墳的二戶後代當牲禮方獲重生---」共工戟尖指地,同時斜睨那被控制神魂的無救殷瑤坦答說:「公孫家男丁已先授首,僅剩殷氏獻祭遂告完竣;她乃純陰處子,且經克諾亞人進化,必定會使我們更完美。」
頓了頓,他又得意笑道:「這兩家害咱沉寂了五千多年,也該付點代價啦------」
聽完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由於陳鐵實在不敢想已落入敵手的她到時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所以明知道火侯、層級和對方兀自差得太遠,仍咬緊牙關的緩緩上前;猶如貓戲老鼠的共工瞧他居然悍不畏死再度備戰,便讚許的說:「有你的,難怪那兩個老頭恁看重你。」
嘴巴講歸講,他手中的「水神戟」已在瞬息間似變魔術般復戳至目標者面門,而受控殷瑤亦隨之出掌朝踉蹌的陳鐵脅胸處拍去;只能夠一旁乾著急的熊裕崑正要加入戰局以助他禦敵,卻聽見老友忽喝止道:「這裡太過危險,誰都不許靠近!」
話聲甫畢,那條注滿內勁軟鞭也早與幻魔戟杖、狀若傀儡的「待宰福物」又纏鬥了起來;陳鐵顧慮是正確的,熊裕崑的拳腳功夫雖俐落得緊,然而莫道是遠非「上古水神」的對手,就連曾歷經「構造更新術」的瑤妞---恐怕亦難望其項背。
共工這次除仍用攻其不備的必勝打法外,索性抓準他擔心誤傷昔日同伴的弱點,讓進招加快的薄命殷瑤直攖其鋒;投鼠忌器的陳鐵果真中計,於心有旁騖的應戰間非但左肋先不慎挨了銳戟一抹狠劃,接著更被她那記掌印震到復吐鮮血!
獰笑的共工正欲邁步咄逼,陳鐵則在鬆脫鞭柄後猛想起對方剛說「兩個老頭」的某句話;於是待左手握舉,五角與六芒星即在他喃唸口訣時驟映耀眼光輝------。
「臭小子,住---住口!」未曾料他竟突然使出「壓箱寶」來,這措手不及的邪靈儘管也連忙掏懷中卐字戒抗衡卻終究遲了半秒鐘,俟無須唸咒的指環亦發出炫燦芒彩抵禦,共工龐大軀體不僅恰遭迎面叢束射滅滿身的火苗,魔氤乍收的戒指並於驟失依附剎那掉落地面;一舉奏功的陳鐵才打算趁機救人質脫困,逆轉敗的「上古水神」豈容他遂願如意?搶先拉開瑤妞便厲斥說:「姓陳的,咱走著瞧!」
瞧飛遁此惡把無意識的殷瑤迅速帶離過程,戟尖居然對某途經公車又施加拖延追迫的遷怒性轟擊;陳鐵雖已受傷,但拾起戒指的他如何能眼睜睜看對方再濫殺無辜?見三環忽融合成一枚,就鼓餘勇躍至將遭襲車殼的前頭奮力阻卻破壞!
幸虧他適時以如雀屏的大光盾擋住凌厲攻勢;可是當關切的熊裕崑瞧熄火公車仍在巨響後斜停路邊,跟呆望的眾特務跑過來看時,只見好友已力盡暈倒------。
* * *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恢復神智的陳鐵張開雙眼,非但發現自己正躺臥於一間潔淨雅緻的醫務診療房中,守候在身邊的---竟還是程姐本人;她瞧本已掛冠求去的小老弟果真甦醒,立刻用親切的笑容問道:「感覺好點了沒?肚子餓不餓?」
「這---這是哪裡?」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陳鐵不禁環顧的問說。
「你喲---!人家平常盼都盼不到的夢幻職缺,小鐵居然拚命的往旁躲,真搞不懂你腦袋瓜想些什麼---」那故作埋怨的程姐瞅著他咕噥:「結果外頭轉個恁大圈豈止仍回原點來,還弄了一身傷;這裡呀,即是你不告而別走出去的總統府。」
待看清楚合而為一的「三環戒」兀安穩戴於左掌指中,鬆口氣的陳鐵忽想起熊裕崑和禍殃公車,遂又謹慎的問道:「我朋友與巴士上的乘客們---,均無恙否?」
「請陳先生放寬心,您那位姓熊的『過命好友』---,包括昨夜在環河路郊被營救的人目前皆安全;」程姐接回水杯尚未及講話,另一個熟悉嗓音已代她答覆說:「想不到閣下除了具洞燭機先的遠見外,還真懷亦能同它類物種周旋的本領,這表示您當初對老大哥坦承有關古墳和異星梭艦的那番敘述,並非胡言亂語。」
一瞧竟是元首親自來探,陳鐵才顫巍巍的要起身招呼,柴姓女總統已示意他無須多禮;俟坐於近侍搬妥的椅內,她便直接問道:「我看我一樣稱您為小鐵吧;大夥好奇得很,香港抵制『逃犯條例修正草案』一事,你到底---是怎麼料中的?」
因對方沒頭沒尾的突然提問,猶感暈眩的陳鐵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談起;一旁陪座的程姐發現他猶自愣著,忙補充說:「昨日咱安插在此地的弟兄剛緊急回報,解散的民主派政黨『香港眾志』已發動靜坐要求撤銷那法案,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情勢;像這種會導致星火燎原的變故,對參政興趣不大的你---如何能精準預測?」
「不必納悶,我只是把去年關於港男殺害台籍女友卻無法起訴的新聞跟大陸對特區管理態度稍加揣測,進而得出的淺見罷啦---」一瞭解始末緣由,陳鐵馬上隨口瞎扯淡道:「那邊的領導者雖屬溫和派系,亦不會容忍轄境有難管束的窘況。」
「換言之,這局勢還可能延燒---或者擴大囉?」暗自讚許的女總統又單刀直入續問:「美國那方面呢?白宮早就對彼岸資助北朝鮮不滿,是否會引發衝突?」
若有所思凝望元首片刻,清楚她想打「鷸蚌相爭」算盤的陳鐵等權衡過利弊得失,這才謹慎的回答說:「他們的總統還正為了敘利亞內戰在頭痛,兼之與您同樣積極尋求連任,哪有閒暇介入?然而依您的睿智英明,何愁不能從中獲利?」
「哦?可否替我剖析一下?」故意裝聽出興緻模樣,女總統微往前傾的問道。
「首先---府方倘撰寫表態憐憫甚至有支持抗議民眾的聲明,勢必於不久即可博得世界各國好感;其次,如果在野黨仍不知變通的用『九二共識』來做下回選舉主軸,您只需喊個『今日香港,明日台灣』口號,多少能爭取中間選民的認同。」陳鐵待將腦中接收的資訊快速翻閱一遍,遂針對日後發展不疾不徐的提出建議。
連程姐都邊聽邊點頭;那不自覺漾露欣賞眼神的柴總統卻沒急著下斷語,俟沉吟半響,便再「問道於大賢」的說:「然後呢?要如何使台灣名聲遍及全世界?」
「拓展資源,精進科技,防堵敵諜,靜候天時。」整理出大概的陳鐵簡答道。
二姝先愕訝互望,接著方由「欲知下文」的程姐催促說:「小鐵,別賣關子。」
「咱這塊土地雖富饒肥沃,但極缺乏特殊礦產,能延攬國際投資除了須仰仗觀光業外,就是我們引以為傲的半導體晶圓科技---」他瞧兩位女當家均專注的聆聽,隨即補充講解道:「號稱寶島的台灣既擁有海岸線絕佳風景跟美食文化,不僅可廣闢飯店吸引各國人潮顧客,甚至規劃部份熱點作為博弈特區來廣納財源;只要讓民眾接受,遂得以輕鬆賺取旅遊利潤和稅金,甚至能製造大量工作機會。」
頓了頓,陳鐵繼續把從未來截知的那些消息提供說:「再者,當下半導體矽晶圓的生產有百分之七十五在東亞地帶,而我們更佔了其中九成,這包括軍事都可應用的東西連美國也甚依賴於咱,若全球因大陸遭貿易戰的衝擊影響出現供不應求危機,您不是一夕間便握有那決定性的談判籌碼?況且台灣對代工這條『產業鏈』亦位居世界的頭幾名,倘善加保護好相關技術,尊駕就具備了稱雄本錢。」
與程姐均恍然的長「哦」一聲,柴總統不等那宛似垂涎欲滴的得力臂助開口,即用真摯求才的語氣復問道:「小鐵---;你可否慎重的考慮,留在這裡---幫幫我?」
雖看她態度極為殷切誠懇,但心有旁騖的陳鐵因意願超低,於沉默半響後仍婉言拒絕:「您麾下謀士如雲,實在不差小弟一個;何況我並沒有加入貴黨派的打算,不欲令執政團隊續蹈那北農『用人唯親』覆轍,所以---還請您收回成命吧。」
「我身邊有哪位可像你料事如神?若單純不入黨的話,這節倒好辦得緊,反正副總統亦為黨外人士;」慰留的柴總統馬上反退為進並替他設想說:「只須小鐵肯待於府內效力,到時接獲我諭令的各單位誰能藉故刁難或追究?其實你現在處境也不很安全,然而總統府儘管沒小鐵伏妖能耐,諒那邪祟亦不敢來此搗亂。」
不禁以悲憫目光重新打量這毀譽各半的元首;陳鐵由於清楚她兀憂心是否得過順遂連任的關卡,俟嚥回「它已無尋我晦氣本領」那幾個字,便低頭開始猶豫。
見他又皺眉不語,為老闆發愁的程姐憋不住追問道:「怎麼了,莫非小鐵不相信總統的保證?不瞞兄弟說,咱此刻正面臨瓦解難題,你倘在旁提點,總統才不至於遭黨內眾派系的欺負;小鐵是不是還有其它隱憂?講出來讓咱參考一下。」
「別誤會,我只是在煩惱要怎救回那入魔姪女---」忙搖頭解釋;然而瞧其舉甚誠,不忍拂逆的陳鐵終於苦笑說:「小弟答應就是了,但程姐須依我兩樁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