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揚武技 威服道場 嶄頭角 詔宣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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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6-19
哪還跟瞧不順眼的他客氣推辭?魏警官僅一踏大步,未等人家矯健閃避分頭探進的雙拳落空,轉個身便藉迴旋踢掃向仍佇於原地的對方腦袋,功力果真威猛狠辣;淡定禮遇三招的陳鐵卻不再讓了,右腳在瞬間就後發先至的迎蹴他足背!
老魏那龐大的身軀馬上翻跌倒地;眾侍衛看勝負頃刻間立決,無不呆在當場。
「我猜您剛剛一定是尚未做好準備吧?唔,這一回不算,咱重來過。」陳鐵微笑拉起毫髮無損但傻住的魏警官,即友善的伸手拉他起身;面子掛不住的老魏亦不願認輸,甫深吸了一口氣,遂於騰躍的暴喝聲中續踹敵人脅胸,欲速雪前恥!
或者是因為曾在那艘異星梭艦中接受「構造更新術」的關係,感覺狀況比以往好上數倍並悠哉閃避的陳鐵這時倒不急著求勝,只邊隨手拆卸他如狂風驟雨的連番快攻,邊向駭然愣視的大夥講解道:「想當個稱職隨扈,便須得注重防守的修為;只因我們除了要維護首長安全外,唯有不受傷才能夠對來襲者繩之以法。」
見他畢生苦練的「壓箱寶絕活」已將逐一用盡,陳鐵就趁老魏欲換招數的洞開門戶間補充說:「先立於不敗之地,方可一擊必中;例如此刻,請各位仔細瞧!」
話猶在耳,侍衛群已看到起初僅嚴守的他忽繞進魏警官左肘附近,一式既快且準的擒拿手更已反掐緊切磋者臂彎,叫此君不得不單膝跪倒於地面;然而果真依言敗敵的陳鐵卻沒令人家下不了台階,使老魏受制個幾秒即恢復他肢體自由。
「得罪莫怪;您---沒傷著吧?」和魏警官二度敬完了禮,他遂表關切的問道。
「我---我還好------」想不透彼此體型間頗有差距的對方是用什麼技巧打贏自己,一頭霧水的老魏正要承認幹輸架,之前那曾開口力挺的學弟居然挑釁著說:「靠一昧偷雞摸狗的躲藏僥倖打贏,這算哪門子真本事?學長,與他鬥警棍術。」
郭警官一看又是剛起鬨的那傢伙,忍不住斥責道:「小張,一點紀律都沒有!」
「無妨,我一開始既提過要陪弟兄們交流武器的用法,焉能失信於人?」陳鐵倒想藉這練武場弄明白本身功力進展的程度如何,便依舊笑咪咪的聳肩同意,甚至轉頭向隊伍說:「有哪位想隨魏警官一塊下來試試都歡迎,且不侷限哪種器械;我因鞭子未及帶在身邊,待會仍先空著手跟大夥餵招,再伺機選用防禦之物。」
「夠氣魄!那---我就不客氣了;」這被稱做小張的年輕侍衛剛應聲出列,即遙喚那排死黨道:「喂!你們先前不是也嚷著要掂掂他的能耐嗎?還磨蹭些啥?」
這九名略顯尷尬的同袍卻不像他恁高姿態,到場中遂紛朝還禮的陳鐵鞠躬示敬;原本善加引介的郭警官見局面弄僵,便悄聲致歉說:「陳先生,不好意思------」
「沒關係,就當成臨時友誼賽囉;」他俟興緻勃勃的小張已熱心搬來了許多長短警棍,即主動走入那不算大的包圍圈,並提醒他們道:「各位---還等什麼?」
最先發難的,果真是小張這躍躍欲試的帶頭青年;只瞧緊握支齊眉棒且充滿自信的他剛霹靂般吆喝完,掄舞的棒端遂以千鈞壓頂之勢狠砸來客腦袋;微踩祖傳「星移步法」先避開宛似護山韋陀的連番轟擊,陳鐵待確定重鑄過的軀體可悠哉應付,便於輕鬆遊走間溫言問看傻的老魏說:「怎麼啦,還不和兄弟一塊圍攻?」
見奮勇出陣的小張用盡吃奶力氣仍難沾對方一根寒毛,魏警官早已像目睹傳聞中的妖獸愣在當地;俟機泠泠打了個冷顫,才如夢初醒的喊道:「大夥---上!」
於是各類稍顯躊躇的警棍,就在老魏中氣欠足的催促聲下分別往同一目標揮去;頷首嘉許的陳鐵卻沒笨到想獨自打十一個,甫繞至小張背後即踢他彎膝蓋半跪,更敏捷的扣其腕脈以操控齊眉棒禦敵,堅硬木質的綿密磕撞立刻響徹四周!
從迅速擊敗老魏到力戰群侍,郭警官與眾學弟早由衷佩服得無以復加;特別是當徒手接招的人家果真利用對手棍子巧妙周旋於敵群,委實令他們大開眼界。
「借力加力,循勁卸勁,遂可使來襲者亦成為抵抗的絕佳兵刃------」一面俐落格擋包抄攻勢,游刃有餘的陳鐵便趁一面口述時,率先把不及奪回齊眉棒的小張掀倒;不過他可沒打算糾纏下去,用連續擒獲的對手迎敵間,很快就壓制全場。
跟那三度倒地的魏警官一樣,另跌翻一片的狼狽十人皆無大礙,而包括小張在內的敗陣成員瞧他禮貌性逐個拉起,這時才衷心讚嘆的朝此君鞠躬;陳鐵等熱烈的掌聲略止歇,即毫不藏私的向侍衛隊傳授心法說:「以寡擊眾固然得憑藉厲害的本領,臨機之正確反應卻是達到『快』、『狠』、『準』三字訣最大功效的關鍵。」
「那須如何花工夫苦練,才能有像---像您適才的『臨機反應』?」死心踏地欽敬的小張搶著提問;環顧罷都浮漾相同請教神情的參訓隨扈,讓隊伍先坐下的陳鐵立刻補充回答道:「試著用『心』重看四周的每件東西;只要屏除雜念和習以為常的主觀意識,敏銳的洞察力---有時候會比各位的眼睛更可發揮制敵效果。」
「是否請---陳先生指示的具體點?」與之前同樣的三字稱謂,魏警官這時卻一臉誠懇的續問說:「例如咱該怎麼練習,才能做到您剛剛所言的『用心洞察』?」
「靜坐養氣---」陳鐵並未故弄玄虛賣關子,馬上揭曉答案道:「切莫忽視那毫不費力的動作;若可持之以恆的配合吐納運勁,日後還會身輕體健、延年益壽。」
乍聞彷彿是武俠小說裡學內功的入門基礎,倘非才於群起圍攻的慘敗過程見識他神奇身手,這些人一定會冷嘲熱諷的加以駁斥;只是現在他們可都專注聆聽人家如何盤腿運息,怎樣眼觀鼻、鼻觀心的屏除雜念,尤其是那魏、張二員更有如虔誠教徒般依言而行,直待某位參事下樓來尋暫離的陳鐵,方打斷他「授課」。
「陳先生,院長請您回去一下。」儘管瞧這服侍閣揆多年的資深心腹表情和緩,顯然並非什麼急迫的要緊事,但初來兩日的他可沒有拿蹺本錢,匆向眾隨扈致歉畢,遂與此人搭電梯又折返辦公室內;哪曉得甫踏進門檻除了看到正、副院長外,更赫見昨天出席陪「AIT」特使的程姐竟全坐於沙發中,而大佬則笑咪咪的招手說:「他二位若不是剛從傳來的影檔目睹實況,焉信你真有很能打的能耐。」
心想你連我去鬆散個筋骨,都暗地派人監視哦?不過因瞭解那是他謹慎的個性使然,所以陳鐵雖有點不是滋味,也只得保持笑容問道:「呃---,找我有事情?」
「小鐵挺不錯的喲,你是如何令湯政委於三言兩語間,便叫總統同意你加入『夷藍計劃』?」程姐亦笑吟吟的詢問:「咱這大妹子---向來不給人有好臉色瞧,豈知今天居然會極力推舉素未謀面的後進;你身手蠻好的嘛,是去哪裡學來的?」
「您過譽了---」俟坐在與有榮焉的大佬指定位子上,神經緊繃的陳鐵就謙虛遜謝說:「仙逝家嚴傳下的拳腳僅供強身健體,怎得入各位的法眼?至於人中龍鳳的湯政委,則太高看程度未及水準的小弟啦,還請先知卓見的總統收回成命。」
未料「奉旨宣詔」的程姐卻搖了搖頭,壓根不讓他有拒絕餘地的道:「自從咱二次執政,為避免如坐失江山的在野黨逐漸流散掉菁英,無不極力拔擢各種人才;小鐵儘管剛加入陣容且具藍營的色彩,但只要能替我們做事,身份不拘。」
微胖軀體稍挪往舒服的椅側,她隨之補充的說:「姐昨晚曾告訴你,凡能幫政府立功者均是咱重視的夥伴;你潛力無窮,我或湯妹子會慢慢引你步入正軌。」
「想不到小鐵才入我門下沒兩天,立刻被識貨的拉攏至府裡;」大佬即使略感不捨,卻欣慰的笑道:「無所謂啦,那間館舍仍撥給你使用,隨時歡迎你回來。」
明白再無任何推託藉口;陳鐵剛望向也樂觀其成的副院長,這實際上對他頗好且亦屬核心的「政二代」已接續說:「人往高處爬,有如此令多少懷才不遇者盼都盼不到的機會,小鐵應該要覺得幸運呢;你放寬心,屆時我必將從旁協助。」
於是到此刻連自己辦公桌正確位置都尚未弄清楚的陳鐵遂在簡單收拾(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可打包)後,乖乖跟著程姐鑽入那輛專屬的主官車裡;她為了怕嚇跑這屢受高層矚目的「神秘型男」,一坐定位便把視線移置到腿上的書面資料夾,邊翻著文件堆邊喃語問道:「小鐵的經歷可著實精彩咧,瞧不出你非但曾做過咱們特種部隊的聘僱教練,還因其它能力受彼岸的器重而遊走各國哦?嗯---,古物鑑識:我後來聽院長說小鐵昨天是凌空替他解圍,老大哥才拉攏你進行政院的?」
不介意她恁直接盤問底蘊,陳鐵仍舊將坦告院長的話重複一遍,並調侃自己說:「我知道確實挺匪夷所思,不過您可從派駐人員傳回來的河北彙報加以印證。」
「你是指---『蚩尤墓』搞的那場岔子嗎?」顯然早看過特務群回覆的情資,目不轉睛的程姐復問:「小鐵說是去替守此隱密墳塋的朋友解決麻煩,但為何會引來軍方的干涉?這重見天日的遺跡肯定有古怪,否則怎可能招致天外異象?」
「小弟去村裡幫忙時,那座密埋五千多年的墓室已遭開啟,老實講我亦不太清楚其中內情---」有技巧的避重就輕罷,亦入境隨俗習慣掩飾的陳鐵即滑溜唬弄道:「當地駐軍或者是不慎碰觸到什麼,方出現帶我和故人之女離開險境的飛碟。」
終於抬起頭來且眸光炯炯的凝視他,程姐過了片刻才轉換話題說:「與總統面晤後,希望咱擬妥的『夷藍計劃』---可進行得順遂;你打今日起便是府秘書室的專員了,主要工作是協助我及時處理交代任務,凡事直接向姐姐報告就可以。」
瞧對方娃娃臉上並無平步青雲的絲毫喜色,她又瞇眼補充道:「怎麼啦,不太滿意這個位子?小鐵寬懷,等咱預計的目標完成,我必視你表現調整職缺。」
「您誤會了;」陳鐵忙搖手解釋說:「我是怕自身能力---無法達到您的要求。」
「別恁謙虛---」如同在看已鎖定的獵物,儘量使笑容親切的程姐即莫測高深道:「有本領把以怨報德的王副書記從殺人黑霧中救出來,甚至搭乘外星艦艇平安脫險,都證明小鐵---絕非碌碌庸者;你好好幹,總統一向很善待具潛力的新人。」
還正想著要怎找藉口抽身而退,車輛卻也剛駛抵府側;那名保護秘書長的壯碩隨扈亦未讓他有思考餘裕,瞟示迎替的魁梧同袍分侍左右,遂引入另一道鐵門。
「總統正接見友邦的留學生,您請稍候。」講完制式的兩句話,二人便站立於呆坐的陳鐵背後牆面,宛如一對石雕的護駕法王動也不動,而他雖初次來到這沿用日治時代的宏偉建築物,卻沒半點細瞧的興緻,心裡只默默盤算該如何去尋覓下落不明的殷瑤;另外,那導致桑沙、娜塔莉梭艦墜跌的共工既已擁有反卍字紋毀滅力量,若得知足抗衡的五角、六芒環在他手裡,是否亦將跟著來台灣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