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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6527 字
更新於: 2024-02-19
一看到「偵探」這個詞你會想到什麼?

獵鹿帽?煙斗?黑風衣?放大鏡?左輪手槍?英國人或是比利時人?冷靜與沉著?天才奇想的各種詭計?滴水不漏的邏輯推理?

不,這明顯是看小說或者電影看多了導致的。首先,「偵探」是一份職業。

這份職業至今還存不存在則另說,而現在,我們的班主任蔡老師正打算用職業生涯規劃來引導我們的文理分科難題。

文理分科絕對是高一學生的致命課題。高中每個年級都可以說是高中生的一種品類,總體來說,高一學生是輕鬆自在、無憂無慮的品類,因為他們不必像高三學生一樣悲慘痛苦,還硬說自己樂在其中,也不必像高二學生處於猶豫的膠著狀態,整天想著均衡談戀愛(或者其他個人事項)與迎接備考之間的關係。

啊,高一學生簡直就是高枕無憂的一群人,或許是受「盡情享受青春」的鼓動吧,其中有的人甚至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構築一個即將退化的王國?

此景可不太樂觀啊,人類上千萬年的千辛萬苦的進化,你們這群傢伙這麼輕易地拋棄是不是太過分了?

而我本人怎麼樣呢?肯定不會像他們那樣過分恣縱,但其實,我也是抱著某種樸素的信念愜意地過著無聊的日子。風平浪靜、毫無起色,此乃我總結出來的特點。

要說高一學生完全沒有煩惱,也不符實際,但就算有,也是小打小鬧、事後想想也不過如此的煩惱。因此,臨近高一第二學期期末的文理分科的選擇才會顯得如此重要,如此讓人煩惱,如同你舉辦了生日派對,卻意外地被用蛋糕糊臉,很訝異,卻不得不接受。

對於文理分科,有的同學能像熟練的狙擊手一般瞬間鎖定,甚至現在就拿出了比高二學生還要分秒必爭的十二分幹勁,有的同學則彷彿迷失在超市裡的小朋友一樣徘徊不前。至於我和張濤,顯然屬於後者,不然也不會被班主任叫來辦公室了。

班主任蔡老師很關心學生,希望班上的同學能在正式填寫之前告訴她答案,估計是想給自己吃顆定心丸吧,而我們兩個卻遲遲沒跟她說。

當我得知張濤也沒跟她說時,我內心暗喜,差點想緊緊握住他的手說:「知音啊!」

畢竟我早知道我某天會被蔡老師找上,說得誇張一點,宛若死刑犯在監獄里苦苦等待著不知何時到來的行刑那樣的心情,但現在想來,嘿嘿,有個人跟我去辦公室做個伴,總比一個人要強。心情好多了!

「如果你們真不知道選什麼的話,那就從你們未來想做的職業思考。」蔡老師就是這樣理所當然地用職業開了頭。

升學與職業息息相關,這一點我久久未意識到。

是呢,職業,我未來想幹什麼?誰能幫幫我?!

我們靜靜地看著蔡老師,擺弄著手指,卻都沒說話。

「這個時候就不要謙讓了吧?算了,楊亮,你先說吧。」

遭了,矛頭一下子指向我了,一股恐懼感漫上心頭。

「職業啊,我想過了,但真的要說嗎?」

我完全沒想清楚,只是姑且應付。

「但說無妨!」

「我想,阿亮肯定是想從事很偉大的職業。」張濤藉機說道。

不不,我要說的不是那回事。

「偉大的職業?你不會夢想著想要停止所有戰爭或者讓地球人移民外星吧?」蔡老師問我。

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我還沒那麼偉大。」

雖然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想過……

「你的自我認知還挺清晰的嘛,所以到底是什麼?」

「嗯,我是個普通人,所以也想要個平凡的職業,那就是——聖誕老人!」

接著蔡老師撲哧一笑,張濤也忍不住笑意。

「請不要職業歧視!」我提出抗議。

「這不是職業歧視。聖誕老人也不平凡好嗎?」

好像也是……

「哦,楊亮,我知道你為什麼想做聖誕老人了。」蔡老師說,「你是想一年只上一天班,沒錯吧?」

哎呀,果然被蔡老師看穿了。張濤又笑了出來。

「是啦,聖誕老人多輕鬆的活兒啊,幾乎全年休耶,能報名的話我肯定去。」

應該不會有體脂率這樣的限制吧,不然我還得多吃點……

「唔……起碼也算是一份職業,比說什麼想要終身殘疾的要強得多。」

「我還沒這麼消極呢。」我抗議道。

「話是這麼說,現實中應該沒有聖誕老人吧?」

「那老師你見過嗎?」

「沒見過。」

「沒見過也不代表沒有!老師也沒見過秦始皇或者漢武帝吧?為什麼會覺得有這號人物呢?」

我嘗試詭辯,以此來打消蔡老師繼續詢問的念頭。

蔡老師一副完全不理會的樣子,說:「算了,換個說法。你覺得現實中真的有干一天活兒的工資能負擔得起幾乎一年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支出嗎?」

她說得有道理,想想也不可能……

「那樣的話,不僅要喝西北風,還要喝東北風。」我只能承認。

「沒錯,如果連職業也迷茫的話,我真的建議你考慮清楚,或許可以問一下你的家人,家人對你比較熟悉,他們能給你規劃規劃。」

我也這樣想過,但就是因為……

「正因為問過家人,才會迷茫……」

「為什麼?」蔡老師疑惑地問道。

「我媽媽是想讓我做公務員,所以想要我選文科,我文科成績一般,也不怎麼喜歡文科。」

不是學不來,而是覺得沒意思。

「我比較喜歡理科,理科成績也還不錯。」我繼續說,「向理工科方面發展是我所希望的,但我媽媽不是這樣想的。這種事情我不能完全做主,我才沒有結論。」

不知不覺我恢復了正經,面前的兩人也在安靜地傾聽。

「但是,要做公務員,選理科也不妨礙你去考的呀。」

「這一點我媽媽也知道,只是她想讓我能在文科的氛圍中成長,這對做公務員更有幫助。」

雖然氛圍什麼的都是很理想的東西……

「文科的氛圍?」

「嗯,文科和理科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在她看來,文科,即人文社科,教會你如何思考社會、人以及人的關係,這一點很重要。」

「……」

「文科也能鍛煉你的言辭和表達,讓你準確而又犀利,甚至無往不勝。我媽媽很堅持這一套說法的。」

「我覺得你媽媽說得挺有說服力的,唔,我大致了解你的情況了,情有可原。」

「嗯……」

「但在我觀察看來,你確實更適合選理科,你的文科不是不行,努把力還是可以的,但就你現在的情況,文科和理科就真的跟星星和太陽一樣了。」

被老師說偷偷觀察過自己,總覺得很安心。

「是的,我也沒有想學好文科的勁頭。」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跟你媽媽再商量一下。公務員這份工作很好,文科氛圍很重要,但也不能放棄孩子的優勢。目標很美好,但選擇的道路是痛苦的,結的果實也終究伴隨著苦澀。你媽媽會明白這些的,再不濟我也會找她幫你商量的。」

這說是我上高中以來第一次覺得班主任很偉大也不為過,內心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意。

「謝謝老師,不過我很希望在你出手前就解決了。」

自己解決才更好,而且她去找我媽媽商量,肯定會順便問我在家的狀況,這不也挺可怕的嗎?我在家那懶樣我很有自知之明。

蔡老師滿意地首肯,然後又轉過頭來,面向下一位「受害者」。

「這樣最好。那麼張濤你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未來會做什麼工作,完全沒有方向,可能是過得太沒有危機感了吧。」

換句話說就是太悠閑太安逸了。我深有同感。

蔡老師搖搖頭,嘆了口氣,好像在說:「現在的學生真是太那個什麼了!」

「也是家人希望你做什麼工作嗎?」

「不是這樣。他們給我自己選擇的自由,但就是這份自由,才讓我不知所措,摸不清方向。」

蔡老師把手放到后脖子處,說:「真傷腦筋啊!你們兩個乾脆互換家庭算了。」

我和張濤面面相覷,想想覺得她說得很對,這樣確實能解決目前的問題,但是……

「這太不現實了吧。」

「偷懶也要有個底線啊。」

或許我換到張濤的家庭,可以解決我現在不能直接選擇理科的問題,但是真的會這麼順利嗎?還有,我在那樣的家庭成長,一定會像現在一樣理科成績很不錯嗎?諸如此類的問題全都不知道。

人們總忘了「自由」其實一把雙刃劍,過分注重它好的一面,甚至想完全不在意它壞的一面,恰恰是這種疏漏,恰恰是這種細微之處,讓人防不勝防。自由是令人讚譽的綠洲,也是茫茫無邊的荒漠。

「好吧,不扯這個。你有什麼不能選理科或者不能選文科的理由呢?」蔡老師重新問道。

張濤琢磨起來,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述,然後說:「簡單來說,就是我很喜歡理科,但理科成績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也不是說討厭文科,我也喜歡,也很擅長,但總感覺放棄了理科將來有一天會後悔。抱歉,說的有點亂……」

總之就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心態吧。

「沒事,我明白你的意思。」蔡老師馬上說,「我知道你文科很擅長,成績也好,但反觀你的理科,有點比不上你的文科優勢哦,你真的很喜歡理科嗎?」

「是的,非常喜歡。但是我又不想丟著文科不管,畢竟我很擅長,很糾結……對理科我也有努力,只是效果不佳,總覺得轉不過彎來,可是就這麼放棄的話,會很失落……」

「我知道,老師也相信你努力會有成果。但是,什麼都想要,有點太任性,也有點太自以為是了哦。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人只有專註一件事才能把它辦好。」蔡老師回答張濤,「你需要做出選擇,模稜兩可也不是辦法。」

「可是……」

或許對張濤來說,具備同等重要性的兩種東西真的很難取捨。

他是病入膏肓的選擇恐懼症患者,鑒定完畢。

「那我換個思路啟發你。『興趣』和『擅長』不是一回事。」

「什麼意思?」

蔡老師在說什麼啊,已經被我們搞糊涂了嗎?

「一般而言,這兩者都是相輔相成的,但有時也不盡然,放在你這件事情上,就是理科是你的『興趣』,文科是你的『擅長』。」她耐心地回答。

「哦。」

「『興趣』有兩種,一種可以達成,另一種無法達成,對你來說,理科就是無法達成的『興趣』。自己的興趣,自己的愛好,自己的喜歡,成為了一份工作,固然令人欣喜,但是,有時候將興趣發展成工作之後,卻漸漸失去了那份初心和熱情,這對曾經的自己和興趣,不是一種背叛嗎?那些人當初也很相信自己會堅持住的,你知道吧?」蔡老師頓了一下,「老師想告訴你,要有所保留,有些喜歡的東西停在遠處看就可能足夠了,一靠近卻發現自己變了心,甚至葉公好龍,這樣的失望感真的難以想象,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我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打斷她,讓她繼續發揮。

「接著是『擅長』,也是有兩種,一種是自然而然的,另一種是被迫的,文科就是你自然而然的優勢。你看,有很多重複性的工作,做這種工作的人肯定很擅長,你問他們『喜歡嗎』,估計很難得到肯定回答。你很擅長文科,不僅是因為你的努力,還因為你的天賦。你就是會擅長文科,你的成長軌跡就是會導致你擅長。你可能自己沒感覺出來,但這是一種潛意識裡的行為……不要懷疑我是宿命論者,我不信那一套。你明白嗎?這就跟人有優點一樣自然,如果就這樣放棄的話,我覺得挺可惜的。」

「是嗎……」

張濤稍微低下了頭,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慚愧。

一開始我覺得蔡老師會胡扯,但聽完之後感覺挺受益的。

「還有,輕易放棄擅長的東西也很傲慢呢。」

「啊,為什麼這麼說?」

「你擅長的東西,可能就是別人艱苦努力也達不到的高度,對那些人來說,不是很傲慢嗎?就容易出現諸如『太糟蹋了』『一點自覺都沒有』『看不起人』這樣的聲音。你可以問問楊亮是什麼感受。」

誒?我?我是什麼感受?這我不知道啊……

難道這就是回馬槍嗎?

慌慌張張的我說了一句:「是啊,明明文科這麼好,太浪費了吧?」

張濤不打算理我,一陣深思熟慮之後,終於說:「我明白了,我會再考慮清楚的。」

「那就好。」

蔡老師的指導也算告一段落,緊接著張濤也對她以前的情況產生好奇。

「對了,老師,你的職業規劃是怎麼樣的,當初也很迷茫嗎?」

「是啊,別看我現在是個老師,以前可沒想過要當老師。」

「好像很多當老師的人都是這麼說……」

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呢?

「也是被某位老師啟發了嗎?」

「嗯,被你猜對了。當初的我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工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精彩到我根本找不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後來陳志春老師就幫助了我,讓我抓住了方向,明確了自己的目標。」

「這樣啊。」

蔡老師竟然會清楚地記得曾經教導過自己的老師的完整姓名!說實話,以前老師的名字我大多忘光光了,唯獨記得一些綽號或者昵稱,我本人就是這種情況。雖然有些以己度人,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大概是因為那位陳志春老師真的給了她很大的幫助或者動力吧,她很感激也記憶猶新。關於我與蔡老師,以及今天與她的對話,多年以後我是否還能記憶猶新呢,這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你們應該也見過他吧?」

「咦?」

「我們見過?不會吧?」

「難道你們沒借過書嗎?太不懂得利用圖書館的資源了吧?」

借書?圖書館?

「難道他是……」

「是呀,他現在就是咱們春陽二中圖書館的管理員老師。」

啊,這麼巧嗎?不不,我們只知道一個管理員姓陳,不知道全名,至於是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清楚。

為了保險起見,我問:「是那位年紀很大、頭髮稀疏的管理員老師嗎?」

張濤也向蔡老師投去迫切想知道的目光。

「陳志春老師確實是這個形象。」蔡老師笑著說,「而且管理員老師中就他一個人姓陳。」

錯不了,就是他,陳志春老師就是那天我們找他問校報的人。

「這麼說來,老師你的母校也是春陽二中嗎?」

「嗯,你們也可以叫我學姐哦。」蔡老師用調皮的語氣說道。

該說她有顆年輕的心呢,還是說她不害臊呢?算了,不管這個,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好巧哦。」

「學姐,」我故意這樣稱呼蔡老師,「你回母校工作多久了?」

蔡老師喜不自禁,像極了初次獲得表揚的小孩子,但她還是想了想,說:「大概四年了吧。」

四年啊,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知道蔡老師是碩士畢業,由此也可以大概推斷出蔡老師的年齡,雖然這對女人來講是很失禮的。

我對蔡老師的年齡不感興趣,問這個問題只不過是想知道她有沒有經歷過那個事件,很遺憾,經過推斷,無論是蔡老師,還是蔡同學,都沒經歷過。

「跟自己曾經的老師成為同事,想想就很棒。」張濤又說。

「嗯,雖然感覺還是師生,但情誼更濃了,我有時會去找他聊天呢。」

難怪他會記得陳老師的姓名,不經常接觸肯定會慢慢淡忘吧。

「陳老師是什麼時候開始去當圖書館管理員的?」

「唔……好像是我剛回春陽二中工作那會兒吧?他以前是教政治的,而且我還聽說,他一直擔任校報社的指導老師呢。」

什麼?

意外,非常意外!要形容的話,估計就像從我那貧瘠的課桌里找到價值不菲的寶藏那樣的不可思議。

「陳老師當過校報社的指導老師。」我突然向前探出身子,把手撐在蔡老師的辦公桌上,「這是真的嗎?」

從時間上來計算,六年前發生欺凌事件時,陳志春老師確實很可能就是當時校報社的指導老師。

蔡老師猛的一驚,靠在座椅上,緩緩地說:「應該不假吧,這種事情……」

是的,我也這麼相信。

我看向張濤,他充滿驚喜的眼神也代表著他跟我一樣明確了某個方向,那應該不是關於文理分科的,而是……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

「我覺得老師的話很有幫助。」

蔡老師依舊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接著說:「好吧,不管怎麼說,文理分科的事情你們要考慮好,我也只是引個路,記得早點把結論告訴我哦。」

「明白了,謝謝老師!」

「剛剛不是叫學姐嗎?」

「好吧,謝謝學姐!」

離開辦公室,回到教室之後……

「不覺得今天的收穫很大嗎?」我趴在課桌上問張濤。

「既得到了文理分科上的指導,又知道了陳老師是校報社指導老師的情報?」

那一次研讀了校報之後,我們嘗試從別的地方尋找情報,但可惜都是鎩羽而歸。

「對啊,很意外,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嘛。」

我一下子明白了當時陳老師為什麼會問我們是不是校報社的社員,不管怎麼說,校報社都是他曾經的回憶。

「你不是常說被老師找去辦公室准沒好事嗎?現在呢,感覺如何?」張濤露出笑意。

「這個結論可能需要修正修正了,畢竟也是人得出的。」

再怎麼說,我也沒有得出完美結論的本事,除非是「人餓了就要吃飯」這樣的廢話。

「說的也是。」

「話說回來,你還記得陳老師被我們找上,還是問校報時的樣子嗎?我當時就覺得很好奇,猜測他可能知道些什麼。」

我突然坐直了身子,但雙手還是拉住課桌的後邊緣,做著好像伸懶腰的動作。

張濤又笑了笑,應該是笑我「事後諸葛亮」的行為吧。

「是啊,既然諸如校報的見證物不能繼續挖掘了,或許找個見證人更直截了當一些。」

「嗯,我也想過這件事,但一個一個地找就太麻煩了。在春陽二中工作了六年以上的老師應該不在少數,不過他們對此事的了解程度和記憶力如何,就要打個問號了。」

「幸好找到了這位指導老師,非常關鍵。」張濤抱著胳膊點點頭。

「沒錯,可是陳老師會願意向我們透露嗎?」我問道。

「唔,我想會吧。我們去借校報時他也挺歡迎的呀,甚至還幫我們支付了複印的費用。」

「嗯,我也覺得他人很好。」

「而且,咱們蔡老師不是說了嗎?有時她會找陳老師聊天,陳老師應該挺喜歡學生的吧。」

當然不會喜歡為非作歹的學生,而我們也還沒到那種程度。

「同感。」

「怎麼樣?找個時間去問陳老師?」張濤用一只手撐著腦袋,側過臉來問我。

「當然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得好好琢磨文理分科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我們是間接從蔡老師那裡獲得了情報,但如果只顧著調查,忘記給她回復的話,那真的太對不起她了。

「嗯,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