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節 - 後山
本章節 2252 字
更新於: 2024-02-13
時程緊迫，眾人連夜驅車出發。
12 區位於 E 國南方，地處偏僻，距離伯父母家有好一段距離。
好不容易開到 12 區的入口，車子卻被警察攔了下來。
「前面禁止通行，從這裡迴轉吧。」
伯父皺眉，通往 12 區的路只有這一條，這麼一擋等同不能進到 12 區。
「怎麼回事？」 伯父問。「我們有事要到 12 區一趟。」
「道路維修。」警察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發他們走。「等之後再來吧。封路會封到年底。」
「怎麼這樣。」伯父倒車迴轉，邊碎碎念。
開車的勞累加上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他心情極差。
田佳苗望著遠方，突然喊道：「伯伯，那邊！」
伯父隨著田佳苗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一輛卡車消失在山頭，似乎是一條能進入 12 區的小路。
趁著警察不注意，伯父調轉了車頭，駛向了那條隱密的山道。
小道因沒什麼人經過，四周雜草叢生，鋒利如刃，齊刷刷地掃過車殼，嘶嘶作響。
路面碎石遍佈，偶還有樹根橫擋路中，一路駛過，可謂崎嶇難行，顛簸起伏。
車子一跛一跛地顛著，田佳苗被晃的頭暈，臉色蒼白。
一旁田柏均擔憂地看著，「先休息一下吧，苗看起來很不舒服。」他向父親說。
伯父從車內後視鏡望了田佳苗一眼，趕緊找了塊相對平穩的地停下來。
田佳苗皺著眉下車，其餘人也跟著稍作休息。
空氣裡瀰漫著土壤與枯枝的氣味，清爽的氣息讓幾人緊張的心情都放鬆了些。
田佳苗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山林出神。
終於回到家了，她心想。
但轉念想到再也見不到父母，眼淚又不禁潰堤，嚎啕大哭起來。
見她哭泣，幾人也是哀戚。他們同經歷喪親之痛，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
田佳苗自顧自地哭了一陣，擦了擦眼，發現遠處一只小熊玩偶四腳朝天地躺在枯葉堆下，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巴，看著就像被誰遺棄在這裡。
「你..爸爸媽媽…不在..了嗎…」她邊啜泣邊撿起布偶。
田佳苗靜靜地把布偶身上的泥塊撥落。「我跟你一樣，沒有爸爸媽媽了。」她低聲說。
「一個人在這裡很孤獨吧？」她緊緊抱住小熊。失去了父母讓她對這被遺落的小熊產生相惜之意。
「我來當的家人。」田佳苗輕聲說。她親了小熊的頭，然後將小熊收進懷裡。
剛把玩偶收好，就聽見一旁伯母傳來的尖叫。
田佳苗連忙跑了過去。
伯母跌坐在地，害怕地指向地面，「這是？！」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地上有塊破碎的布，布上血跡斑駁，隱約能看出上頭繡著的「曹」、「美」二字。
這一瞧，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這..這...噫！」伯父話還沒說完，一隻大灰鼠窸窣地穿過他腳下，一口叼走那塊布。
想到衣服主人可能遭遇危險，而灰鼠前往之地極可能會是衣服主人所在，幾人便立即追上前去。
但跟著老鼠在附近找了好一陣，卻是什麼人影也沒見到。
眾人正尋思要不要繼續找，此時田佳苗突然喊道：「等一下！」
像是要確認什麼，田佳苗吸了吸鼻子，「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幾人聽田佳苗一說，都認真聞起空氣中的味道。
不知何時，空氣裡瀰漫一股黏膩的氣味，並且越靠近 12 區的區界，味道越發濃郁噁心。
「是那邊..」田佳苗捏著鼻子，臉擰的皺巴巴的，指向山下一個冒出大量黑煙的地方。
「那是…火葬場？」伯父看著那高聳的煙囪與附屬的低矮建築，一下便猜出是什麼。
見那火葬場黑煙直冒，幾人臉色又凝重起來。
「過去看看吧。」
幾人用衣服摀住口鼻，往山下前進，適才沒看不清的部分，也越發清晰。
而眾人那是越靠近越心驚。
從山腰望下去，能看見火葬場的中央空地上躺滿屍體，少說也有幾百具。而火葬場外頭的空地則又有好幾輛卡車來到，將更多具屍體運進去。
火葬場顯然無法負荷這麼高的工作量，只好把來不及火化的屍體暫時放在室外。
好幾具屍體已經開始發黑流湯，褐色的屍水流淌的滿地皆是。
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在附近徘徊，趁著工作人員不注意，咬破卡車上的塑膠袋，拖走幾具身型較小的屍體啃食。
「為什麼會這樣….」伯父呢喃，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旁田佳苗怔怔望著這一幕，突然回神，沒忍住那撲鼻的刺激，乾嘔起來。
伯母連忙拍田佳苗的背，讓她好受些。
「我們回去吧，孩子遭不住。」她向伯父說。
伯父見田佳苗臉色蒼白，也是於心不忍，便點點頭。
「站住！」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讓眾人都嚇了一跳，這怕不是擅闖12區被發現了。
往下一望，才知道原來是山下一名警察正對著一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大喊。「往回走。現在不能離開12區。」
母親一聽，急得流下眼淚，不顧抱著孩子不方便，碰的便跪倒在地，向警察咚咚地磕起頭。
「警察先生，求你了，拜託..拜託。」她的額頭撞在砂石地面上，硬生生磕出鮮血，「我身邊的人都死了，我不想也死在這裡。」
她的哀求讓警察不禁有些猶豫，見警察動心，母親進一步抓住警察的褲腳，「我的孩子還小，你看看他—」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陣風吹過，揚起沙塵，讓跪地的母親猛地咳嗽起來。
警察臉色一變，舉起槍便往她頭上射擊。
「碰」的一聲，那位母親應聲倒地，掙扎了幾下後便沒了聲息。
鮮血從她的頭上湧出，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染成紅色。而那嬰兒被這突然的聲響驚嚇到，「哇」地大哭了起來。
警察退了一步，對這景象有些不知所措，舉起槍對著嬰兒，但又下不了手。
「碰」另一聲槍響響起，在警察沒來的及反應的瞬間，嬰兒被另一顆子彈打穿心臟，永遠安靜下來。
「那孩子肯定也感染了。」另一名警察走來，拍了拍第一個警察僵住的肩。「習慣就好，這是在保護國家。」
見到這殘忍的一幕，躲在樹後的幾人都嚇傻了。
田佳苗沒受住衝擊，「咚」的一聲昏了過去。
聽聞聲響，開槍射殺母親的警察緊張的舉槍，對準他們的方向。「誰在那？！」
眾人躲在樹後，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一時半會沒聽到動靜，適才射殺嬰兒的警察忍不住說：「老鼠吧？」
他拍了拍同事的肩，「別太緊張了。」
等警察們走遠，眾人才緩過一口氣，不敢再久留，急忙驅車離開。
12 區位於 E 國南方，地處偏僻，距離伯父母家有好一段距離。
好不容易開到 12 區的入口，車子卻被警察攔了下來。
「前面禁止通行，從這裡迴轉吧。」
伯父皺眉，通往 12 區的路只有這一條，這麼一擋等同不能進到 12 區。
「怎麼回事？」 伯父問。「我們有事要到 12 區一趟。」
「道路維修。」警察不耐煩的揮揮手，打發他們走。「等之後再來吧。封路會封到年底。」
「怎麼這樣。」伯父倒車迴轉，邊碎碎念。
開車的勞累加上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他心情極差。
田佳苗望著遠方，突然喊道：「伯伯，那邊！」
伯父隨著田佳苗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一輛卡車消失在山頭，似乎是一條能進入 12 區的小路。
趁著警察不注意，伯父調轉了車頭，駛向了那條隱密的山道。
小道因沒什麼人經過，四周雜草叢生，鋒利如刃，齊刷刷地掃過車殼，嘶嘶作響。
路面碎石遍佈，偶還有樹根橫擋路中，一路駛過，可謂崎嶇難行，顛簸起伏。
車子一跛一跛地顛著，田佳苗被晃的頭暈，臉色蒼白。
一旁田柏均擔憂地看著，「先休息一下吧，苗看起來很不舒服。」他向父親說。
伯父從車內後視鏡望了田佳苗一眼，趕緊找了塊相對平穩的地停下來。
田佳苗皺著眉下車，其餘人也跟著稍作休息。
空氣裡瀰漫著土壤與枯枝的氣味，清爽的氣息讓幾人緊張的心情都放鬆了些。
田佳苗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山林出神。
終於回到家了，她心想。
但轉念想到再也見不到父母，眼淚又不禁潰堤，嚎啕大哭起來。
見她哭泣，幾人也是哀戚。他們同經歷喪親之痛，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
田佳苗自顧自地哭了一陣，擦了擦眼，發現遠處一只小熊玩偶四腳朝天地躺在枯葉堆下，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巴，看著就像被誰遺棄在這裡。
「你..爸爸媽媽…不在..了嗎…」她邊啜泣邊撿起布偶。
田佳苗靜靜地把布偶身上的泥塊撥落。「我跟你一樣，沒有爸爸媽媽了。」她低聲說。
「一個人在這裡很孤獨吧？」她緊緊抱住小熊。失去了父母讓她對這被遺落的小熊產生相惜之意。
「我來當的家人。」田佳苗輕聲說。她親了小熊的頭，然後將小熊收進懷裡。
剛把玩偶收好，就聽見一旁伯母傳來的尖叫。
田佳苗連忙跑了過去。
伯母跌坐在地，害怕地指向地面，「這是？！」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地上有塊破碎的布，布上血跡斑駁，隱約能看出上頭繡著的「曹」、「美」二字。
這一瞧，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這..這...噫！」伯父話還沒說完，一隻大灰鼠窸窣地穿過他腳下，一口叼走那塊布。
想到衣服主人可能遭遇危險，而灰鼠前往之地極可能會是衣服主人所在，幾人便立即追上前去。
但跟著老鼠在附近找了好一陣，卻是什麼人影也沒見到。
眾人正尋思要不要繼續找，此時田佳苗突然喊道：「等一下！」
像是要確認什麼，田佳苗吸了吸鼻子，「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幾人聽田佳苗一說，都認真聞起空氣中的味道。
不知何時，空氣裡瀰漫一股黏膩的氣味，並且越靠近 12 區的區界，味道越發濃郁噁心。
「是那邊..」田佳苗捏著鼻子，臉擰的皺巴巴的，指向山下一個冒出大量黑煙的地方。
「那是…火葬場？」伯父看著那高聳的煙囪與附屬的低矮建築，一下便猜出是什麼。
見那火葬場黑煙直冒，幾人臉色又凝重起來。
「過去看看吧。」
幾人用衣服摀住口鼻，往山下前進，適才沒看不清的部分，也越發清晰。
而眾人那是越靠近越心驚。
從山腰望下去，能看見火葬場的中央空地上躺滿屍體，少說也有幾百具。而火葬場外頭的空地則又有好幾輛卡車來到，將更多具屍體運進去。
火葬場顯然無法負荷這麼高的工作量，只好把來不及火化的屍體暫時放在室外。
好幾具屍體已經開始發黑流湯，褐色的屍水流淌的滿地皆是。
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在附近徘徊，趁著工作人員不注意，咬破卡車上的塑膠袋，拖走幾具身型較小的屍體啃食。
「為什麼會這樣….」伯父呢喃，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旁田佳苗怔怔望著這一幕，突然回神，沒忍住那撲鼻的刺激，乾嘔起來。
伯母連忙拍田佳苗的背，讓她好受些。
「我們回去吧，孩子遭不住。」她向伯父說。
伯父見田佳苗臉色蒼白，也是於心不忍，便點點頭。
「站住！」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讓眾人都嚇了一跳，這怕不是擅闖12區被發現了。
往下一望，才知道原來是山下一名警察正對著一個抱著嬰兒的母親大喊。「往回走。現在不能離開12區。」
母親一聽，急得流下眼淚，不顧抱著孩子不方便，碰的便跪倒在地，向警察咚咚地磕起頭。
「警察先生，求你了，拜託..拜託。」她的額頭撞在砂石地面上，硬生生磕出鮮血，「我身邊的人都死了，我不想也死在這裡。」
她的哀求讓警察不禁有些猶豫，見警察動心，母親進一步抓住警察的褲腳，「我的孩子還小，你看看他—」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陣風吹過，揚起沙塵，讓跪地的母親猛地咳嗽起來。
警察臉色一變，舉起槍便往她頭上射擊。
「碰」的一聲，那位母親應聲倒地，掙扎了幾下後便沒了聲息。
鮮血從她的頭上湧出，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染成紅色。而那嬰兒被這突然的聲響驚嚇到，「哇」地大哭了起來。
警察退了一步，對這景象有些不知所措，舉起槍對著嬰兒，但又下不了手。
「碰」另一聲槍響響起，在警察沒來的及反應的瞬間，嬰兒被另一顆子彈打穿心臟，永遠安靜下來。
「那孩子肯定也感染了。」另一名警察走來，拍了拍第一個警察僵住的肩。「習慣就好，這是在保護國家。」
見到這殘忍的一幕，躲在樹後的幾人都嚇傻了。
田佳苗沒受住衝擊，「咚」的一聲昏了過去。
聽聞聲響，開槍射殺母親的警察緊張的舉槍，對準他們的方向。「誰在那？！」
眾人躲在樹後，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一時半會沒聽到動靜，適才射殺嬰兒的警察忍不住說：「老鼠吧？」
他拍了拍同事的肩，「別太緊張了。」
等警察們走遠，眾人才緩過一口氣，不敢再久留，急忙驅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