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案 黑狗之家（27）

「喂！」

易商禹忽然出現在犬神身後，朝狗頭上一拍。

「笨狗，你是想把賴緯庭一起搞死嗎？」

「少廢話，再一下他就被逼出來了！」

「然後賴緯庭也完蛋了！」

鬼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顯然犬神的吼聲對他不是全無影響。犬神往前踏了一步，忽然腳傷又發作，痛哼一聲跪倒在地上。

易商禹看情勢不對，立刻雙掌往地面一拍，大喝：「出來！」

他的魔力一路傳到鬼王腳底，鬼王立刻像觸電一樣全身抖動，仰天大叫：「哇啊啊啊！」

隨即化為黑氣，從賴緯庭口中噴出。賴緯庭癱軟倒下，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老姐！」

犬神奮力往山下一撲，及時當了賴緯庭的墊背，她這才沒摔成肉醬。

飛上半空的黑氣開始擴散，越來越大，最後籠罩了整座山坡。

四周的景象變了，樹林成了滿是枯樹的荒野，陽光消失，只剩一片陰暗。

地面忽然裂開，一隻隻骷髏手從地底伸出來抓住他們的腳。

「哇啊啊！」

原本靠在一起的幾人，被這些手逼得四散奔逃。

易商禹大喝一聲，拔起一隻骷髏手，用它當武器把其他的手打碎。蘇天行和劉德禎也學著他的作法反擊，然而骷髏手仍然不斷冒出來。

地面的洞越裂越大，伸出來的不只是手，而是一個個骷髏。有的是枯骨，有的則仍帶著些許皮肉，看起來更加可怖。

犬神大叫：「沒有用的！這裡是那傢伙的地盤，不管打掉多少骷髏，都會不斷冒出來！」

「那要怎麼做你倒是說啊！」易商禹大吼。

犬神忽然把賴緯庭扔向他，易商禹直覺伸手去接，差點摔倒。

「你幹嘛……」

「不用忙了，這是我的工作，不是你們的。」

在這危急的時候，犬神的表情卻出奇平靜。那是早有覺悟的表情。

易商禹從來沒想過，一個由死狗的怨靈化成的妖怪，居然會露出如此神聖的神情。

「喂，你想幹嘛？」

犬神在自己手臂上一咬，頓時血流如注，黑色的血滴到地上，落進裂縫裡，地底立刻傳出尖叫聲，還冒出煙來，底下的骷髏被蒸發了。

「鬼王是陰靈，就要用陰靈的方法對付。現在就來比比看，我跟它誰比較陰吧！」

它的臉蒙上一層黑霧，整個形體漸漸變得模糊。

「喂，你的人形快要撐不住了！」易商禹把賴緯庭扛在肩上，一手仍不住和骷髏作戰。

「沒差，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人。老姐……賴緯庭就拜託你們了。」

犬神整個人融解化為黑霧，滲入地底。

瞬間天搖地動，四周響起鬼王尖銳的嚎叫聲和犬神的怒吼聲。

一聲巨響，整個空間恢復正常，然而兩道黑影仍然在空中纏鬥不休。兩方都是一團烏七嘛黑，易商禹只能憑著聲音勉強分辨哪個是鬼王，哪個是犬神。

兩團黑霧纏在一起，像兩隻互食的軟體動物，使盡全力想將對方包覆吞噬。

詩堯緊抓著蘇天行。「怎麼辦？萬一賴緯仁輸了……」

「喂，易商禹，有沒有辦法幫那隻狗？」蘇天行也很急。

易商禹把昏迷的賴緯庭交給劉德禎，手中蓄起電光。但是犬神跟鬼王糾纏在一起，如果貿然發射一定會傷到它，他不敢出手，只能乾著急。

原本是鬼王稍占上風，它的黑霧比較強勁，好幾次幾乎要將犬神完全吞沒，但犬神總能突破包圍硬衝出來。

鬼王漸漸有些不支，動作慢了下來。易商禹心生一計，大叫：「笨狗！賴緯庭沒氣了！」

犬神大驚，使勁一掙，瞬間脫離了鬼王的束縛。易商禹抓住這空檔，電光射出，擊穿了鬼王。鬼王發出前所未聞的尖銳叫聲，隨即被蒸發殆盡。

犬神落在地面，不斷翻滾攪動。它受創很重，黑霧中偶爾會浮現它痛苦的表情，它的身體也開始漸漸蒸發。

詩堯大叫：「商禹，救救它啊！」

「一下子要殺它一下子又要救它，反正說來說去全是我的事啦！」

易商禹雖然嘴裡抱怨著，動作卻很快。他從地上撿起一截被撞斷的粗樹枝，然後沾著賴緯庭臉上傷口的血，在樹枝上畫下賴梧和犬神的契約咒文，一抬手將樹枝扔進黑霧裡。

只聽得犬神放聲嘶吼，黑霧頓時像噴泉一樣竄高，慢慢凝結成人形，再度成為賴緯仁。

恢復人形的犬神單膝跪地，氣都還沒喘過來，眼睛卻直盯著賴緯庭。

「老姐，老姐！」

劉德禎將賴緯庭抱過去給它。

「放心，她還活著，剛才易商禹是唬你的。」

犬神這才鬆了口氣，看著賴緯庭沾滿血污的慘白臉孔。

「喂，我現在要幫我老姐治傷，需要吸你們的生命力來補她的元神。別怕，你們有四個人，各吸一點死不了，只是會半年不能起床……」

「吸你個頭，給我送醫院！」易商禹怒吼著。

※

經過急救，重傷的賴緯庭總算脫離了險境。蘇天行懷疑易商禹曾經偷偷用魔力幫她治傷，但易商禹死不承認。

麻醉逐漸退去，賴緯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她的「弟弟」守在床邊。

「看看……是誰回家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口齒不清地說。

「喂，我是專門回來照顧妳的耶！有沒有良心啊？」

「照顧是不用了……你乖乖待在家別再亂跑惹麻煩……我就感激不盡了……」

弟弟哼了一聲。

「廢話，我賺的錢都拿來付妳的醫藥費了，我還能去哪裡？只好回家睡覺啦！」

「那就……好……」

聽到想聽的話，賴緯庭安心地睡著了。

犬神握著她的手，不知不覺間眼淚又流了滿臉。

看著這姐弟情深的一幕，詩堯不禁紅了眼眶，蘇天行也覺得胸口發熱，完全忘了他們之前差點被犬神搞死。

易商禹在兩人肩上一拍，示意他們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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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新年快到了，大家應該都忙著大掃除吧？教主今天擦家裡的神壇，赫然發現祖宗牌位裂了一條縫，以為是教主失手弄壞的，差點嚇死。後來老妹很冷靜地說「那個早就裂了」，這才鬆了口氣。既然早就裂了，想必祖宗不介意，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