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118 付出一般人沒有的努力

　　到了早上，外頭有人的氣息，察覺到以後我便起床，將古拉從身上移至一旁。

　　或許是因為體重太輕，古拉並沒有像我一樣陷下去，反倒像是浮在上面。

　　突然有一種好像是我太重的感覺…

　　我稍微整理儀表，同時利用海水將身上的口水味消去，沒想到還可以用這裡的海水來清理，只要稍加使用魔力抓住海水就好。

　　我摸了摸，應該是沒留下痕跡。

　　穿上衣服，來到門口，打開門便看見淣莉妲。

　　「不好意思讓妳來叫醒我們。」

　　「這是我份內的工作，目前早餐已經在準備，兩位就先稍作整理，我會在門口等候。」

　　「好的，謝謝妳。」

　　我發現淣莉妲好像還要說什麼，「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呢？」

　　「不，那個…我先在外面等候。」

　　淣莉妲轉身背對我，我不去追問，而是回到房間內整理古拉的儀容，一起床便咬著我的手。平常都不會這樣，知道是兩個人獨處就這樣嗎？

　　「要起床了喔。」

　　「好…我起床了…」

　　「閉著眼講可沒有說服力。」

　　我幫忙古拉整理完後，揉了揉她的臉，才慢慢打起精神。

　　我牽著她的手出門，跟在淣莉妲的背後來到餐廳享用早餐。

　　早餐完全都是冷食，有昨晚像石頭的馬鈴薯，一些海帶當蔬菜，肉品則是生魚片。

　　完全都是冷食有點不習慣，還覺得肚子有點痛，不過我沒有說出來，依然是將其全部吃完。

　　昨晚淣莉妲應該有向多莉絲說什麼，可是多莉絲卻一句話也沒說，我還是不要多問好了。

　　今天的行程依然是交給淣莉妲決定，這次前往另一座競技場，是武術家的方向，上頭圖案不意外的是魚人。

　　進入到其中便能看見魚人們在訓練，跟人魚一樣有氣無力的模樣。

　　我看向領頭訓練的人，應該不是隊長，環視一圈後，感覺好像沒有強者。

　　「在找什麼嗎？」一個粗曠的聲音從身後傳出，我趕忙轉頭。

　　我與對方無法平視，抬起頭才能看見全貌，應該是一位鯊魚魚人。

　　體格高大且壯碩，輕鎧甲底下有藏不住的好身材，從他的嘴巴露出比古拉還要尖銳且數量多的牙齒，幸好他保持微笑向我們透露善意，否則看起來應該會很恐怖。

　　皮膚上應該是天然的黑色，注意看會發現頭頂上有些微的黑色短髮。

　　「不好意思在這個時間打擾你們的訓練。」

　　「沒關係，反正也沒人在好好訓練！」他說完自己大笑。

　　隨後才停止笑聲來自我介紹，「我是巴克利•弗淥拉，東海國王宮直屬武術家護衛隊總指揮官，是王的左右手之一，叫我巴克利就行了。」

　　原來這位就是另一位左右手，以他的實力肯定有資格擔任這個位置。

　　我和古拉隨即向他自我介紹。

　　「很高興你們兩位到來，對我講話就不用太拘束，我和多莉絲不同，不在意這類的禮節。」

　　聽到這句話，淣莉妲跳出來，「還是多少要在意，不然到時候得罪他人。」

　　「妳還是一樣很認真，不錯！雖然我忘記妳叫什麼名字了。」語畢便哈哈大笑。

　　「我叫淣莉妲啦！還請您稍微記住。」

　　巴克利沒有理會，轉而對我說話，「妳看起來很有興趣，要不要下來對練看看順便學學呢？」

　　「可以嗎？」

　　「沒關係，這裡的負責人是我，我准許！」

　　巴克利跳下去，於是我們三人跟在後頭。

　　「你們幾個！對練一下讓他人看看！」

　　魚人們對我們的到來感到驚訝，卻還是乖乖照巴克利說的，相較於昨日淣莉妲在魔法師面前的狀況，巴克利明顯更有統治力。

　　他們使用之前古拉教我的漩渦魔力操作，將魔力纏繞在肢體上，隨後像漩渦一般發起進攻，會有像是刀刃般的強烈殺傷力。

　　注意看會發現魔力快速旋轉，其中魔力會變得尖銳，造成如同撕裂般的傷害。

　　他們其中有人十分擅長，快速旋轉提高殺傷力，卻又不會傷害到自己。

　　當外層加速旋轉的時候，內層應該也會加速，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是如何做到？

　　「妳在好奇如何不受傷？」巴克利詢問。

　　「是的。」

　　「先觀察吧，就算不會做還是可以先用看的來了解。」

　　我按照巴克利說的注意其他人，可是並未看出特別的地方，只確定皮膚表層一定有魔力防護。

　　看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有明白。外部旋轉越快，內部也會自然變快，防護太重的話，又會導致魔力耗損很多。

　　「先停下來！」巴克利喊道。

　　「上來對練是最快的方法。」

　　「咦？」

　　巴克利走上去，我只好跟在後面。

　　「人類要跟巴克利大人打？」

　　「會死掉吧？」

　　「不然來打賭。」

　　底下的人魚們七嘴八舌地講話，甚至還想拿我來開賭盤。

　　「想問一下巴克利大人您幾歲呢？」

　　「嗯…」巴克利摸了摸下巴，「活了差不多一百二十年左右吧。」

　　所以我接下來是要跟一位至少超過一百年修煉的武術家對決嗎？怎麼想都不可能贏。

　　「不用擔心，這並不是真正的戰鬥，只是一場訓練而已。」

　　巴克利只伸出一根小指，魔力緩慢湧現並纏繞在手指上，一層一層地纏繞上去，並且旋轉的速度加快，讓魔力形成更加耀眼的光芒。

　　一根小指就能明顯感受到他和周遭人的差異，其他人宛如剛出世的小魚。

　　「小魚仔不過來嗎？」巴克利故意挑釁地說道。

　　我開始將魔力纏繞於手臂，緩慢地加速，與他相比是不需畏懼的戰鬥力。

　　我踏出步伐，按照以往所學的揮拳攻擊。

　　「出拳好極了！」

　　說著這句話的巴克利輕鬆擋下，當雙方魔力碰撞的時候，我的魔力直接被撕裂開來。

　　我拉開距離，低頭看向手臂，魔力被強烈拉扯後崩裂，需要花費更多力氣來穩住魔力。

　　「根本就超弱的。」

　　「還以為很強。」

　　一旁的人在閒言閒語，實際上而言，他們的年齡都比我大，其中絕對不乏比我強的人。

　　「不會放棄吧？妳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在妳身上透露出來的時間可不相等。」

　　我再次使用魔力，這次要操作的更加精確。我試圖加強，可是內部的魔力保護正在被自己的魔力破壞。

　　當我魔力開始紊亂的時候，我的攻擊自然變得疲乏，巴克利並未採取進攻，依然是選擇防守。

　　他希望在這個過程中讓我學到什麼嗎？

　　一次次的進攻都無法突破，不論是巴克利的防禦還是如何操作。

　　巴克利突然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在我試圖理解的時候，他開始緩慢地轉圈，一層一層地疊加上去，直至狂亂的漩渦向我突襲。

　　我趕忙湧出魔力抵擋，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直接被擊飛出去。

　　當所有人在訕笑的時候，我好像理解了些什麼。

　　我沒有理會周遭人，而是再次走上台，腦海裡想的是一層層的漩渦，讓魔力一層一層地累積在手臂上。

　　「好極了！」巴克利大喊道，同時將漩渦的魔力變化移到右手上。

　　我踏出步伐，毫不猶豫地迅速揮拳，卻比不過巴克利的速度。

　　體型壯碩卻意外敏捷，我連續揮出的拳頭都被擋下。周遭人的訕笑也停止，轉而變化為驚嘆。

　　有人會覺得克里絲達是天才而強大，可是巴克利看得出來，此人絕非只是天才，在她短暫的歲月中，她付出一般人沒有的努力。

　　~★~

　　「謝謝您的教導。」

　　「我可沒做什麼，教會妳的是妳自己。」

　　巴克利說完便繼續讓其他人訓練，他們看起來比剛才更加努力。

　　所謂的漩渦魔力變化並不是單一的變化，而是反覆、多層的一圈又一圈，同時讓內外進行調和，是不多加訓練難以使用的魔力變化。

　　其中強調的是對魔力的精細控制，宛如海棲種們穿梭在漩渦之間，卻又不會耗費過多的魔力，而是將自己的魔力重複使用。

　　我在一旁慢慢使用，淣莉妲則是待在我們身旁。

　　「妳真的很強，在短短幾個瞬間就理解並且實行。」

　　「這得多虧巴克利，他的訓練看似粗暴，實際上卻在這個過程中教導他人。」

　　古拉輕撫我的手，發覺我手上有些微的小傷口。

　　「沒事的。」

　　在古拉關心完我的狀態好，淣莉妲再度開口，「關於昨晚談到的事情，我有跟多莉絲大人談了。」

　　「結果如何呢？」我好奇地詢問，然而淣莉妲臉上的表情間接告訴我答案。

　　「出於一些原因，或許我們沒辦法提供幫助。」

　　「這樣啊…」

　　我收起心中的失落感，因為淣莉妲感覺比我還失落，不確定是什麼原因。

　　「多莉絲大人和巴克利大人是親戚嗎？」我轉移問題詢問。

　　兩人都冠以弗淥拉的姓氏，可是一個是魚人，一個是人魚，應該不可能是同個家族。

　　「不是的，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弗淥拉這個姓氏是由王所賦予或是上一代弗淥拉給下一代，意思是王的護衛，除了現任的兩位大人還有其他的弗淥拉大人。」

　　沒想到有這層理由，就像是爵位一樣。

　　「不好意思可以再拜託妳一件事嗎？」

　　「如果辦得到的話…」淣莉妲這次的回應有點不自信，應該是擔心發生被拒絕的事情。

　　「就算沒辦法提供幫助，可是我想要去找他們，除了告知帝國的事情以外，還有想告訴莎莉的家人她沒事。」

　　「我會詢問看看。」

　　~★~

　　當晚淣莉妲再次前往多莉絲的房間，淣莉妲深吸一口氣，經過允許才進入。

　　淣莉妲詢問有關於能不能前往克里絲達所說的地方，這個提案再次讓多莉絲露出不開心的表情。

　　多莉絲原本想說什麼卻突然停住，過了一會再次開口，「好吧，就讓王以及她的手下過去，妳擔任嚮導帶他們過去。」

　　「真的嗎！」

　　「嗯，記得準備一下再出發。」

　　淣莉妲聽完便開心地離開，在她心目中，多莉絲大人還是會幫助人民的掌權者。

　　多莉絲只是淺淺一笑看著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