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119 從嘴巴吐出來的不過是海水

　　隔天吃完早餐後，淣莉妲便帶我們到一個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桌子。

　　桌面上有一個地圖，其中有各種不同的標記。

　　「要前往其他村莊一定要先調查，否則可能會被漩渦給抓走。」

　　我按照之前莎莉說的比出大概的位置，淣莉妲立馬規劃路線。

　　地圖上有各種不同的圖案，我好奇地詢問。

　　「最基本是漩渦的大小，從圖案的大小就可以分辨，大的不一定危險，可是不管大小都要避開。再來是確認深淺，會用顏色來區分。最後則是漩渦的危險種類，會用圖案來辨識。」

　　了解到這些以後，淣莉妲可以透過地圖來規劃迴避路線。

　　「我會在這邊待一段時間，兩位可以先到外頭閒逛，隔天就可以出發。」

　　沒想到會這麼放心地讓我們自由行動，於是我決定帶古拉到城市之中。

　　雖然說以王為主，但還是有一定的階級意識，分成應該是貴族區域以及平民區域。

　　貴族區域的房屋相比平民區的更大，色彩上也更加豐富，建築構造上則是基本相同。

　　只有貴族會穿著衣物，並且都是魚人穿盔甲類，人魚則是絲紗類。看來這在海棲種中是一種既定的印象。

　　至於平民真的就都是裸體，我盡可能忽視，帶著古拉隨意地逛逛。

　　凡是遇到的海棲種，都會向古拉表示出敬意，對我則不用想，肯定是帶著幾分惡意。

　　他們依然期待王的出現，失去王的他們感覺有點無力。

　　不禁讓我想到螞蟻，螞蟻必須要有蟻后，沒有蟻后的螞蟻是沒有意義的生物。

　　海棲種的人生意義就像是建立在王身上。

　　我對此不打算提出什麼意見，每個人有不同的人生意義。

　　只不過有件事絕對不能發生。

　　我抱起古拉在海中漂浮起來，優哉地在這片區域游泳。

　　「妳會想當這裡的王嗎？」

　　「當了是不是就要離開大家？」

　　「很有可能。」

　　古拉露出拒絕的表情，「我不要。」

　　「既然這樣，就要很肯定地拒絕他們。」

　　有件事不能發生，正是古拉得自己選擇，不能夠由他人來決定或是強迫。

　　~★~

　　透過允許，我們得以前往莎莉的村莊。

　　來到外面，海水立馬浸濕衣物，在魔法陣內外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嘗試呼吸，確認剛剛對自己釋放的魔法有在運作。沒問題後，便跟著淣莉妲向前。

　　淣莉妲之前有說過不論是哪一族，都習慣將居住區建在安全的地方，然而這些安全區域周遭都會不太平靜。

　　因此得先穿越複雜的海流以及漩渦，才得以離開核心區域。

　　由於這次沒有隊伍在周遭，我可以直接使用魔力跟上兩人。

　　到達較為安全的地方，我們改為較為輕鬆的方式前行，不過還是得抓緊時間，至少要在晚上時抵達，夜晚的海洋危險度可不一樣。

　　我們先是抵達第一個村莊，結果沒有看到房屋的存在。

　「為什麼沒有房屋呢？」

　　「如果沒有魔法陣的保護，普通的房屋根本沒有辦法撐住。」

　　「那其餘的海棲種人民怎麼辦？」

　　要不是淣莉妲跟我說這裡是村莊，或許我根本不會發現這裡是村莊。

　　至於魔法陣果然還是只有特殊的區域才有，一般的人民不可能有，畢竟部署魔法陣不是件輕易的事情，事後的維護也很重要。

　　淣莉妲帶我們往下游，海底有不少的洞穴，上頭有刻字。

　　過不久有幾名魚人和人魚一同出來。

　　看見我們的眼神…我越來越習慣了。

　　我只好拜託淣莉妲轉而詢問，他們明白後，便讓一些人到處去詢問，我才明白海棲種原來是住在洞穴裡。

　　「這些洞穴都是人民各自打造的嗎？」

　　「不是，海棲種中有工匠的職位，地位上也比一般的人民高。」

　　「工匠…他們負責什麼？」

　　「負責各種事物，像是東海宮旁穿著衣物的海棲種，他們就是負責衣物的工匠。除了衣物和居住地，還有各種物品、道具等等。」

　　原來那群人是工匠，是我沒有想到的身份。

　　海棲種的工匠負責各種事情，反倒是我覺得最重要的存在。

　　「所有人都可以成為工匠嗎？」

　　為了回答我這個問題，淣莉妲將我帶到洞穴入口，才發現內部有魔法陣在維持這個洞口，並且阻止海流衝進來形成一種保護。

　　「跟護衛隊一樣，必須要有能力才可以，有能力的話就會被帶去給其他老工匠培育。不過有些工匠人很好，會教導其他人一些小技能，這樣至少沒有工匠的話還有辦法應付一些狀況。」

　　該不會之前多浬安說的魔法道具，也是工匠教導下出來的產物吧？

　　「工匠不是哪裡都有嗎？」

　　「不一定，其實並沒有限制工匠要特別居住在哪裡。」

　　淣莉妲游出洞穴，我跟在身後，她指向前方的海域。

　　「負責居住區域的工匠們時常到處為家，因為有很多人民需要幫助。其他像是道具、衣物類的工匠，就會傾向於留在有魔法陣的居住區，這樣才方便製作物品。」

　　「一般的人民沒有權力選擇居住在哪裡，不過工匠、護衛隊可以是嗎…」

　　「這樣說也沒錯，就算隨意離開自己的村莊，其他村莊也不見得接受外人，加上只有工匠可以調整內部，導致要住其他地方更加困難。」

　　海棲種的社會環境比我想像的又更加封閉。

　　過好一會，村民才出來向我們講述並沒有名為莎莉的人失蹤，可是其他家庭也有人失蹤。

　　我沒有解釋情況，而是默默地在心中道歉。

　　我們記下名字，道謝後就離開。

　　「妳臉上的情緒很明顯，妳在為失蹤的事情道歉吧。」淣莉妲游在我身旁說道。

　　「一個家庭的破滅往往只在一瞬間，不論是父母還是孩子突然消失，這些都是種衝擊。」

　　「妳還好吧？」淣莉妲關心地問道。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

　　淣莉妲只得看向遠方，表露出幾分抱歉的意味。

　　我選擇轉移問題，提到多浬安，冒險者的身分在海棲種中也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冒險者嗎？雖然早有耳聞，但是要離開大海這件事…」

　　對海棲種而言，大海便是他們的家，已經習慣許久卻要離開大海到陌生的土地。

　　而且不是一時半刻，出任務搞不好會長達幾個月。

　　「妳有試過離開大海去更遠的地方嗎？」

　　「沒有，頂多就是到小島上而已，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海裡。」

　　「想要試看看嗎？」

　　淣莉妲對此不語，最後只說了聲考慮。

　　我們再次穿越複雜的海流，因為要趕時間只能選擇從中間穿過，比較危險卻也是最快的捷徑。

　　我不敢怠慢地牽起古拉的手，使用魔力緊跟在淣莉妲身後。

　　穿越到安全區塊才令人放心，我隨即發現身上殘留的其餘魔力，原來是淣莉妲的魔力。

　　為了保護我們，在前方的淣莉妲還將魔力向後延伸，藉此來保護並確認我們的狀況。

　　「謝謝妳。」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當做的事，游吧，如果第二個還不是目的地的話，到第三個可能就很危險。」

　　我們立刻趕往第二個村莊，慶幸的是終於找到，在這裡得以見到莎莉的父母。

　　莎莉和她的父母有幾分相像，特別是媽媽，可以說是老了一些的莎莉。

　　兩人身後還有其他人，我猜測可能是鄰居或是其他小孩等等。

　　莎莉的父親敵意感很重，明顯不想要與我們多交談，莎莉的母親則是急忙上前詢問。

　　「莎莉現在在哪裡？」

　　我趕緊向她說明莎莉的狀況，包含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併說了出來。

　　「沒想到那孩子居然會經歷這些事情，莎莉難道不能馬上回來嗎？」

　　正當我想開口回應的時候，莎莉的父親先行說話。

　　「妳想要什麼？該不會是想透過莎莉跟我們要什麼東西？」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為什麼莎莉不在這裡！」

　　與表露感謝的媽媽不同，爸爸更多的是責問。

　　我沒有小孩，不一定能理解他們的情緒。孩子消失數年後，來的卻是一個人類，孩子依然沒回到身邊。

　　不只如此，還告訴夫妻，孩子是被綁架隨後還結婚，甚至是被威脅。

　　內容在外人看來過於奇怪，重點是孩子還沒平安出現在眼前。

　　莎莉爸爸手裡甚至湧出魔力，一副隨時要攻擊的模樣。

　　我稍稍向前，擋在古拉前面。

　　我該說什麼才可以讓對方相信自己？單單的語言有辦法做到嗎？尤其是牽扯到孩子這方面。

　　行為呢？最適當的行為便是帶莎莉過來，可是莎莉一來反倒是給提利康帶來危險，除非有足夠的保護。

　　「我答應您，一定帶莎莉回來。」

　　「從妳嘴巴吐出來的不過是海水罷了！」

　　意思是口說無憑吧。伴隨這句話，莎莉父親居然直接攻擊，將魔力匯聚成塊丟過來。

　　我立刻躲開，攻擊過於原始，並非是像武術家一樣將魔力發射。最好的比喻大概就像是丟石頭，武術家則是發射砲彈。

　　「我不想要引起紛爭！」

　　「你這頭怪物有什麼值得讓人相信的地方！」

　　沒想到會被直面說怪物，可是相互攻擊絕對不是個好選項。

　　「停下！」淣莉妲這時挺身向前，她的身份比起我更有可信度。

　　與其讓一個外人進行對談，還不如交給地位更高的自己人來對談會比較好。

　　淣莉妲的舉動獲得更大的迴響，他們才願意停下紛亂。

　　「別以為有大人物幫忙就可以解決！」莎莉父親說完便轉身游去，大部分人也跟著離開，只留下我們幾人待在原地。

　　「雖然不太好意思，但還是換個位置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