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28·流連與光與熱 02
本章節 2352 字
更新於: 2023-12-09
眼看著巫祭華的身後爆發出烈焰，伸展開的雙翼衝破了他的火鏈，斷裂下的符文閃爍墜落。而巫祭華手上的風，鋒利如刀，纏繞在手上割傷了見勢不妙沖過來的安梟燁，隨後直接一手肘擊打在安梟燁的喉嚨上。
挫痛與短暫的窒息讓安梟燁差點從空中掉下去，作為三青鳥並不是完全的風語者，而是和巫祭華之前一樣，作為飛行家會稍微運用一點風而已，所以在沒有翅膀的輔助下，安梟燁有些難以長時間穩定地滯留空中，因此她不得不也展開翅膀，讓出一點地方使空唯歎得以上前，她需要喘口氣。
然而，巫祭華利用手上的風格擋開空唯歎的刀後，直接一個上勾拳，然後揪住他的領子，用上符文使得他被火包裹，並加速墜落。
空唯歎不得不在背後佈滿龍鱗，再加固骨骼，避免墜地的時候會摔得粉身碎骨，反之巫祭華撲扇著翅膀，慢悠悠地晃下來，落在坑邊幽幽地勾起嘴角。
「我喜歡你一身是鱗片的樣子。」巫祭華指自己的後頸那裏，以示意空唯歎相同的位置上暴露出的龍鱗，然後設下結界，把安梟燁反彈出去。她用腳尖踩著空唯歎砸出的坑邊緣，輕輕點幾下之後把凹陷下去的地面還原。
「你要是想要的話，可以來盡情的來奪取我的力量。」空唯歎沉眸，鱗片一點點的消退入皮膚中，此後，他才站起來，元氣滿滿的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他來說，在選擇這座城市的時候，便意味著巫祭華會毀滅掉這裡。
他早有心理準備，卻見到巫祭華搖搖頭，並不是多麼待見地搖搖頭，所謂的感慨，只不過就是個空泛的感慨而已。
實質上，他已經猜透巫祭華想用龍鱗幹什麼。
望向掉落到遠處的刀，他沒有興趣去拿回來，不用想就知道，用去找回來的麻煩，不如用火焰鑄造一把，這樣還能讓巫祭華回味到一些東西。
比如說，以往他在模仿刻印火焰刀時，巫祭華在一旁嘲笑的樣子。
每一幕，歷歷在目的新鮮感都毫無消退的意思。
可是一定要表現什麼的話，那麼不如什麼都不做吧，以此來表示自己對巫祭華真的並無惡意，但是，基本上在他選擇放開安梟燁的時候，事態已經扭轉到不好的局面了，想要拯救妖獸下的那個掌燈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或許，我不該妄想你還作為是掌燈人時的你。」空唯歎攤開手，向後退幾步，與自己的刀以及巫祭華保持距離，「你能否告訴我，在這層外表之下，那個掌燈人是否真的還存在著？」
「唔，你說呢？透過這層外表你看到的是什麼呢？真實與虛假的界限，你認為又是有多清晰可辨呢？」巫祭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火球依然在從天空的四處墜落，掀起的熱浪帶起她的長髮和裙角，夾雜著延綿的星火，褪去了那種猙獰的妖物才會擁有的孤傲，剩下的僅僅是一種耐人回味的憂傷。
「你是不是……」空唯歎僵住，他彷彿看到了巫祭華的衣裙在那麼一瞬間還原出了黑色，那種令人難以忘懷的掌燈人模樣。
「你知道你為什麼如此懦弱嗎？」巫祭華不顧身後墜落的火焰向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她的身體本身就是非常好的阻燃劑，「因為你一直在欺騙自身，以為早已放下過去，而你，根本上算是永遠地停駐在了過去之中。」
空唯歎選擇閉嘴，不去接巫祭華的話，他承認以上說法都是對的，甚至都有一些出現幻覺。身體內的力量不再是以前的躁動，反而是凝固一般，打不著簡單的一簇火。他以為壓制住那犼的暴動，就是在幫助自己直面最真實和內在的自己，然而現在看來，基本上有一部分都是錯誤的。
那麼，應該怎樣才算是完全的正確？
他懷疑，懷疑著經歷過的一切，懷疑著那些自己堅信過的事情，更多的是對加入指揮部的原因進行質疑，還有作為不合格的驅魔人是否產生過價值。
——這麼多年的生活意味著什麼？
——在巫祭華這樣的強者面前，他一無是處。
畢方的火墜落到城市中，烈焰的灼燒聲掩蓋過指揮部樓頂上傳出的警報，轟鳴裏，整座城市正在化為灰燼，碎屑上揚至星辰的高度，最後成為虛無。
他抬頭，望著染滿猩紅的天空，碎屑逐漸濃密如蜂群，持續地向上，繼而湮滅在看不見的最高處。他追尋不到能夠清晰識別的軌跡，眼睛中渙散的神色令他開始從自我苛責中進入到失去自我的世界。
如果一直這樣迷失下去，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死」吧……
盡力收回目光，看到的是包裹在火焰中的巫祭華，眸子裏溢出紫色的光，指揮著墜落的火球準確砸中建築物。無論是發絲還是衣裝，全部散發著烈焰的紅，與逐漸顯露的滴血的月遙相輝映，不可一世地操縱滅世的火。
指揮部中的其他人正在忙著疏散拚命，路過的同事中，沒有一個會停下腳步，去顧忌這落單的驅魔人，還有極大可能打不敗的妖獸。
因而，他只能孤軍奮戰，或者說直接選擇束手就擒，在此了去。
「請你，在我死後，帶我進入陰界……」由於看到的是巫祭華靠近時的氣勢洶洶，他開始胡言亂語，「如果必須要死的話，希望是你成全我……」
「你的腦子是不是在剛才摔出了坑？」巫祭華疑惑地單挑眉，這種面如死灰的傢伙，說出的話已經不是口不擇言能夠形容的了，毫無邏輯和意義。她抬手，讓空唯歎的一把刀倒飛入手中，然後用刀尖抬起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驅魔人的下巴，「既然你繼續如此，我只好在此剝掉你的鱗片，反正你留著也沒有用了，不如，讓我拿去裝飾其他的東西吧。」
空唯歎的眼神空洞地盯在巫祭華的面容上，誰能想到在第一次見面時的緊張局面還會再出現，而且這一次直接到了最壞的穀底，他不知道繼續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尤其是，他總是自信地以為能做好任何事，但最後卻不是這樣。
身旁的樓宇轟然倒塌，沖出的煙塵一時吹開了街道上的火焰。在熾熱的環境下，建築物都變得酥脆，就連各種生物，也只不過是烤架上的食材而已。
雲鶴市，就是一片火的激烈海洋。
正是巫祭華想要看到的那樣，以焚燒為序曲，對破壞者發出信號。
但是對空唯歎而言，守護這座城市的誓言，讓他痛苦萬分。他稍稍回了些神，瞳孔微微收縮，用手指夾住刀尖，慢慢地從下巴上移開。
他沒有明白剛才的突然放棄是怎麼個一回事，不過此刻的他仍舊是自我懷疑的狀態，手指上的顫抖隨著刀身傳遞到巫祭華那裏，將自己的軟弱暴露無遺，然後他看到了巫祭華的眼眸中那漸漸亮起的愉悅的光。
挫痛與短暫的窒息讓安梟燁差點從空中掉下去，作為三青鳥並不是完全的風語者，而是和巫祭華之前一樣，作為飛行家會稍微運用一點風而已，所以在沒有翅膀的輔助下，安梟燁有些難以長時間穩定地滯留空中，因此她不得不也展開翅膀，讓出一點地方使空唯歎得以上前，她需要喘口氣。
然而，巫祭華利用手上的風格擋開空唯歎的刀後，直接一個上勾拳，然後揪住他的領子，用上符文使得他被火包裹，並加速墜落。
空唯歎不得不在背後佈滿龍鱗，再加固骨骼，避免墜地的時候會摔得粉身碎骨，反之巫祭華撲扇著翅膀，慢悠悠地晃下來，落在坑邊幽幽地勾起嘴角。
「我喜歡你一身是鱗片的樣子。」巫祭華指自己的後頸那裏，以示意空唯歎相同的位置上暴露出的龍鱗，然後設下結界，把安梟燁反彈出去。她用腳尖踩著空唯歎砸出的坑邊緣，輕輕點幾下之後把凹陷下去的地面還原。
「你要是想要的話，可以來盡情的來奪取我的力量。」空唯歎沉眸，鱗片一點點的消退入皮膚中，此後，他才站起來，元氣滿滿的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他來說，在選擇這座城市的時候，便意味著巫祭華會毀滅掉這裡。
他早有心理準備，卻見到巫祭華搖搖頭，並不是多麼待見地搖搖頭，所謂的感慨，只不過就是個空泛的感慨而已。
實質上，他已經猜透巫祭華想用龍鱗幹什麼。
望向掉落到遠處的刀，他沒有興趣去拿回來，不用想就知道，用去找回來的麻煩，不如用火焰鑄造一把，這樣還能讓巫祭華回味到一些東西。
比如說，以往他在模仿刻印火焰刀時，巫祭華在一旁嘲笑的樣子。
每一幕，歷歷在目的新鮮感都毫無消退的意思。
可是一定要表現什麼的話，那麼不如什麼都不做吧，以此來表示自己對巫祭華真的並無惡意，但是，基本上在他選擇放開安梟燁的時候，事態已經扭轉到不好的局面了，想要拯救妖獸下的那個掌燈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或許，我不該妄想你還作為是掌燈人時的你。」空唯歎攤開手，向後退幾步，與自己的刀以及巫祭華保持距離，「你能否告訴我，在這層外表之下，那個掌燈人是否真的還存在著？」
「唔，你說呢？透過這層外表你看到的是什麼呢？真實與虛假的界限，你認為又是有多清晰可辨呢？」巫祭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火球依然在從天空的四處墜落，掀起的熱浪帶起她的長髮和裙角，夾雜著延綿的星火，褪去了那種猙獰的妖物才會擁有的孤傲，剩下的僅僅是一種耐人回味的憂傷。
「你是不是……」空唯歎僵住，他彷彿看到了巫祭華的衣裙在那麼一瞬間還原出了黑色，那種令人難以忘懷的掌燈人模樣。
「你知道你為什麼如此懦弱嗎？」巫祭華不顧身後墜落的火焰向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她的身體本身就是非常好的阻燃劑，「因為你一直在欺騙自身，以為早已放下過去，而你，根本上算是永遠地停駐在了過去之中。」
空唯歎選擇閉嘴，不去接巫祭華的話，他承認以上說法都是對的，甚至都有一些出現幻覺。身體內的力量不再是以前的躁動，反而是凝固一般，打不著簡單的一簇火。他以為壓制住那犼的暴動，就是在幫助自己直面最真實和內在的自己，然而現在看來，基本上有一部分都是錯誤的。
那麼，應該怎樣才算是完全的正確？
他懷疑，懷疑著經歷過的一切，懷疑著那些自己堅信過的事情，更多的是對加入指揮部的原因進行質疑，還有作為不合格的驅魔人是否產生過價值。
——這麼多年的生活意味著什麼？
——在巫祭華這樣的強者面前，他一無是處。
畢方的火墜落到城市中，烈焰的灼燒聲掩蓋過指揮部樓頂上傳出的警報，轟鳴裏，整座城市正在化為灰燼，碎屑上揚至星辰的高度，最後成為虛無。
他抬頭，望著染滿猩紅的天空，碎屑逐漸濃密如蜂群，持續地向上，繼而湮滅在看不見的最高處。他追尋不到能夠清晰識別的軌跡，眼睛中渙散的神色令他開始從自我苛責中進入到失去自我的世界。
如果一直這樣迷失下去，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死」吧……
盡力收回目光，看到的是包裹在火焰中的巫祭華，眸子裏溢出紫色的光，指揮著墜落的火球準確砸中建築物。無論是發絲還是衣裝，全部散發著烈焰的紅，與逐漸顯露的滴血的月遙相輝映，不可一世地操縱滅世的火。
指揮部中的其他人正在忙著疏散拚命，路過的同事中，沒有一個會停下腳步，去顧忌這落單的驅魔人，還有極大可能打不敗的妖獸。
因而，他只能孤軍奮戰，或者說直接選擇束手就擒，在此了去。
「請你，在我死後，帶我進入陰界……」由於看到的是巫祭華靠近時的氣勢洶洶，他開始胡言亂語，「如果必須要死的話，希望是你成全我……」
「你的腦子是不是在剛才摔出了坑？」巫祭華疑惑地單挑眉，這種面如死灰的傢伙，說出的話已經不是口不擇言能夠形容的了，毫無邏輯和意義。她抬手，讓空唯歎的一把刀倒飛入手中，然後用刀尖抬起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驅魔人的下巴，「既然你繼續如此，我只好在此剝掉你的鱗片，反正你留著也沒有用了，不如，讓我拿去裝飾其他的東西吧。」
空唯歎的眼神空洞地盯在巫祭華的面容上，誰能想到在第一次見面時的緊張局面還會再出現，而且這一次直接到了最壞的穀底，他不知道繼續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尤其是，他總是自信地以為能做好任何事，但最後卻不是這樣。
身旁的樓宇轟然倒塌，沖出的煙塵一時吹開了街道上的火焰。在熾熱的環境下，建築物都變得酥脆，就連各種生物，也只不過是烤架上的食材而已。
雲鶴市，就是一片火的激烈海洋。
正是巫祭華想要看到的那樣，以焚燒為序曲，對破壞者發出信號。
但是對空唯歎而言，守護這座城市的誓言，讓他痛苦萬分。他稍稍回了些神，瞳孔微微收縮，用手指夾住刀尖，慢慢地從下巴上移開。
他沒有明白剛才的突然放棄是怎麼個一回事，不過此刻的他仍舊是自我懷疑的狀態，手指上的顫抖隨著刀身傳遞到巫祭華那裏，將自己的軟弱暴露無遺，然後他看到了巫祭華的眼眸中那漸漸亮起的愉悅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