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那裡(XIII)

和剛剛一樣的觸感，碰著和剛剛相同的地方。 只不過…雨瑄的氣息變得更燙，對於溫熱的耳朵來說，確實是有點太過刺激了。
所以我本能性的想要向另一邊躲開，然而……這也在雨瑄的預料之中，她的右手早就已經恭候多時了，輕輕地推著我另一邊的耳朵。

逃不掉……沒辦法逃。甚至，我連搖頭都做不到…
嘴巴上也發不出什麼聲音，應該說是被驚訝給填滿了思考的空間。 兩片嘴唇在空無一物的夜色中一開一合，彷彿永遠找不到個能夠冷靜下來的地方，就這麼迷茫在溫熱的大海之中…

或許，這也符合雨瑄的本意吧? 她的動作好像又變得更大，卻反倒一句話都沒有說……剛剛問我的話也放棄了得到答案的想法。

舌尖的轉動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吐出的空氣像是雨瑄在說話般的耳語……好像說著什麼、卻什麼都聽不出來。 又如同千軍萬馬一樣化成氣泡的聲音衝進我的腦袋。 (也是過了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這好像就叫做ASMR……)

總覺得……雨瑄好像根本不需要我回答阿。 因為，好像就算是我說了什麼，她也是會繼續做現在的事情。

又過了一陣子，期間，我的耳朵幾乎都在雨瑄的嘴巴裡面，沒有辦法脫身。 總算有一個瞬間，雨瑄停了下來。
很快的，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雨瑄又冒出了一個問題，提問的對象依舊是我……
「小…小月，你…有什麼感覺嗎?」雨瑄的聲音似乎變大了一點，不過依舊還是氣音。
然而……我還是得回答雨瑄的問題。

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雨瑄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有點緊張。
先不管這些。 首先……這個問題不一樣，光從雨瑄說出來的聲音就能夠大概聽出來了， 雨瑄應該會需要這次我的回答。
也就是說，如果我再繼續沉默的話……雨瑄大概也會很尷尬。

我二話不說的點了點頭，雖然幅度小到不可思議。 但是，我相信把手貼在我頭上的雨瑄，應該能夠感受到這極其微小的震動……
果然，雨瑄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這絕對代表著她剛剛應該非常的緊張…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不禁冒出這樣的想法，並不是很能夠理解雨瑄心裡為什麼要緊張。
但在不知不覺間，好像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鼓起許久的肺部，好像難得的扁了下來……

(所以呢? 雨瑄問這個究竟要做什麼?)
心裡又冒出了這個疑問。「……有什麼感覺嗎?」

當然有啊。 這應該是毫無疑問的答案。
被雨瑄壓著、鼻子裡冰涼的空氣、她的呼吸聲打在我的皮膚上………這些，都是感覺啊?
為什麼雨瑄要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呢? 而且又在聽完我回答之後大大鬆了一口氣……最後又變得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

雨瑄的手抓在我的腰上，什麼都沒有說，淺淺的呼吸著。

一瞬間，我彷彿才拿回我身體的意識。 猛然的血流湧動，好像自從進入夜裡就不停地被推高。 就像是漲潮一般，現在，或許已經快接近最高最高的水面了。

所以………我剛剛到底回答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