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本章節 3246 字
更新於: 2018-11-04
好像有哪裡很奇怪──這是月祐這十分鐘以來心裡徘徊不去的感覺。
原本晴朗無雲的好天氣，現在被厚厚的雲層所籠罩；沿著石階可以不斷聽到的蟲鳴，現在卻消失無蹤；就連可輕易眺見遠方的遼闊視野，也被濃霧給遮蔽，四周安靜的可怕。
──而這一切，都在自己上洗手間的短短兩分鐘內改變。
月祐一走出洗手間，就見到雲虎和冥蘭不發一語地開始前進，他只好趕緊跟上。
「那個……」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雖然途中他多次試圖與他們搭話，卻完全得不到回應，只是像故障的娃娃一樣不斷重複相同的話。
「可以等會嗎？我想休息一下。」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我說──」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月祐！我從剛剛就在叫你，在幹什麼啊！快跑！他們不是雲虎大人和冥蘭大人！」
「什──！」
彷彿手機音量從靜音瞬間被調到最大，天竺葵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出現。
前方機械式不斷行走的冥蘭與雲虎也同時停下腳步。
本應該要連腰部一起，配合脖子的轉動才能讓眼睛完全看見身後的景象──但他們卻只轉動脖子，就讓臉直接轉了半圈，用那失了魂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月祐，嘴裡還不斷重複相同的話。
「嗚、嗚哇！」
他嚇得倒退幾步，甚至失足踩空階梯，所幸雲虎──或許該說很像他的某種東西的手拉住他，才沒有一路滾下去。
「月祐，讓我出來，快點！」
「喔、喔！」
就像冥蘭讓天竺葵以人形現身一樣，與她訂下契約之後，月祐也能以自身的力量，讓天竺葵暫時以人類的姿態出現。
不過，他還沒有完全學會這個技巧，大約只有五成的機會成功。
──就在他正要開始時，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忽然被砍斷，噴出黑色的物質。
「好，接到了。」
突然，隨著一道溫柔的聲音，原本應該失去平衡往後倒下的月祐，輕輕倒在某個東西前面。
回過神來，發現一男一女的半透明的人出現在眼前。男性擋在對方面前，阻止他們的行動；女性則站在後方接著月祐，以防他繼續往後滾下去。
「梅，先帶他離開。」
被喚作梅的女性點了點頭，輕拍月祐的背說道：
「快走吧，這裡交給竹就行了。」
梅輕拉他的手，用稍快的速度跑下石階。
途中他因為擔心，不時回頭看看名為竹的男性的情況，但馬上被後就被濃霧給覆蓋，只能依稀看見竹不斷閃躲的背影。
「竹不會有事的。就快到了，跑起來。」
途中四周的景色像按了倒轉鍵一樣，隨著所在高度不斷下降，太陽再次露臉、濃霧逐漸消散、蟲鳴聲再度傳入耳中，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停留在那裡。
雖然實際只是幾分鐘，月祐卻感覺過了好久。
真正停下來的時候，四周已經完全恢復正常。
「這裡是……」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裡是剛才休息的涼亭。
「月祐！」
一陣焦急的大喊，他回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只見雲虎和冥蘭飛奔過來，神色十分緊張，似乎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你剛剛跑去哪裡了！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咦……？」
冥蘭抓住月祐的雙肩，前後用力搖了好幾次。
「ㄆㄧㄥˊ、ㄎㄨㄥ、ㄒㄧㄠ、ㄕ」──月祐還特地在心裡默念這四個字，確定自己沒搞錯冥蘭的意思。
「呃……冥蘭，那是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們看你這麼久沒動靜，一進去看發現你不見了，但是我們根本沒看見任何人從洗手間出來！」
「等等，我兩分鐘左右就出來了，而且還看見某個恐怖的東西……」
一想起那詭異的畫面，月祐不由得一陣反胃。
「也就是說你從我們面前走出來，我們卻看不見你嗎……？」
不只是冥蘭，雲虎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時，一旁的梅插話：
「關於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們原因。」
「唔？妳是……怨魂嗎？」
因為剛才太過緊張與震驚，他們倆完全沒注意到帶著月祐逃離山上的梅──甚至連月祐自己也到現在才看清楚梅的樣子。
美麗柔順的及腰黑髮搭配潔白如雪的肌膚、眼角略為下垂的深褐色雙眸流露出一絲病弱氣息、隨著微笑隱約可見右眼下緣有顆不明顯的哭痣，在在都讓人感受到不斷散發著的溫柔氣質。
梅輕輕向兩人點點頭，簡單打了個招呼。
「我叫梅，暫時與朋友竹在這座山生活著。」
「這個不是真名吧。」
「您說的沒錯。」
梅閉上眼，眉頭微微皺起，神情流露出些許落寞。
「因為留在世間太久，我已經記不得原本的名字了。這只是假名，為了不忘記自己的使命。」
冥蘭沒有回話，只是用那如藍寶石的雙眼注視著梅。不過，她隨即輕呼一口氣，不打算追問下去。
「哼，總之算了。妳剛才說的原因，可以詳細說明嗎？」
「是的，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大約五天前，紅萊山上出現了惡靈，開始危害遊客的生命。
惡靈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不斷在吸取人們的靈魂。它會讓遊客產生幻覺，一旦跟著幻覺走入深山就危險了，偏離登山路線就會完全落入它手中。
我和竹為了阻止惡靈的行動，在他們不小心落入陷阱時，會試圖引導他們下山。但是僅憑我們兩個的力量還是不夠，仍然讓「惡靈」得逞了好幾次。
它的力量越來越強，我們已經漸漸阻止不了了。
「原來我剛才看見的就是……！」
「等一下，為什麼你們要阻止惡靈呢？」
「這個……」
梅抿起嘴，面色痛苦的說道：
「其實那個惡靈，生前是我和竹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他在某一次登山出了意外，不小心跌進山谷裡了。之後搜救隊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他，而且又遇到颱風，不得已只好放棄搜救的任務……」
「請用。不好意思，害妳想起了傷心的回憶。」
說著，梅的眼角泛起淚光。雲虎拿出一張面紙遞給梅。
「不，不用在意。謝謝您。」
「……無論怎麼呼喊、怎麼求救，都沒有人聽得到，再怎麼強烈的求生意志，終究敵不過實際身體的情況，他應該是在極度痛苦之下離開的吧。唉，難怪會變成惡靈。」
冥蘭的眉頭微微上揚，用雙手抱膝的方式坐在長椅上，語氣聽來有些哀傷，彷彿她完全身歷其境一般，道出那股無助。
「得知他還在這座山，我和竹便決定要帶他離開。但是……」
「失敗了吧？光是要帶怨魂離開就夠麻煩了，惡靈可沒那麼好解決。而且他傷害了人類，最壞的情況可能得用強硬的手段。」
「我了解……因為這是您的工作。不過在決定向您求助的同時，我們也做好相對應的覺悟了。」
「求助？」
「是。像是透過同類代為傳話，或是出現在攝影機面前。雖然可能會被其他人看見，但是對不能離開這裡的我們而言，只剩下這麼被動的方法了。」
這下新聞中出現的詭異模糊身影，也得到了解答。
「既然這樣，妳也早就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吧？」
「是。尤其冥蘭大人的名聲，不管走在哪裡，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夠了，大多數都是不好的名聲吧。」
冥蘭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雲虎則是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只有月祐一人有些跟不上話題。
不好的名聲？
儘管有些在意，但是見冥蘭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月祐只好暫時把話吞回肚子裡。
「對了，妳剛才好像有提到一個叫竹的人，怎麼沒看見？」
冥蘭才剛說完，涼亭外就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四人同時往外看去，發現一位理著整齊短髮、雙眼眼角微微往上吊、外觀與梅一樣都呈現半透明的男性，身上有許多傷痕，痛苦地倒在地上。
「竹！」
梅第一個認出對方並衝出去，翻過竹的身體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不只是背部，連臉頰和手臂都傷痕累累，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好嚴重……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咳啊……！他吸取太多人的靈魂了。原本只打算點到為止就離開，沒想到根本甩不掉他們……！」
「對不起……我應該回去找你的……」
「等、等等，別哭啊！是我叫你們先離開的，別自責了。」
「但是……！」
梅輕撫著竹受傷的臉頰，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語氣充滿著懊悔。
「雲虎，還是感覺不到惡靈嗎？」
「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麼，到紅萊山之後總感覺不太對勁，就連梅小姐和竹先生的存在也是到現在才得知。」
「嘖，果然還是這樣。竹，你知道那傢伙去哪了嗎？」
「你們是……奈芙蒂絲？直呼第一次見面的人的名字，果然和聽說的一樣，不是什麼友善的神靈嘛。」
「少囉嗦，我根本不在意別人對我的想法。有力氣跟我耍嘴皮子不如快告訴我那傢伙在哪裡。」
雖然表情與語氣並沒有怒意，冥蘭的話卻充滿了力量，散發出一股不由分說的震懾力。
竹瞥了一眼冥蘭，短暫停頓一會兒後回答。
「……它已經跑了。」
原本晴朗無雲的好天氣，現在被厚厚的雲層所籠罩；沿著石階可以不斷聽到的蟲鳴，現在卻消失無蹤；就連可輕易眺見遠方的遼闊視野，也被濃霧給遮蔽，四周安靜的可怕。
──而這一切，都在自己上洗手間的短短兩分鐘內改變。
月祐一走出洗手間，就見到雲虎和冥蘭不發一語地開始前進，他只好趕緊跟上。
「那個……」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雖然途中他多次試圖與他們搭話，卻完全得不到回應，只是像故障的娃娃一樣不斷重複相同的話。
「可以等會嗎？我想休息一下。」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我說──」
「只要一直跟著我們走就好了。」
「──月祐！我從剛剛就在叫你，在幹什麼啊！快跑！他們不是雲虎大人和冥蘭大人！」
「什──！」
彷彿手機音量從靜音瞬間被調到最大，天竺葵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出現。
前方機械式不斷行走的冥蘭與雲虎也同時停下腳步。
本應該要連腰部一起，配合脖子的轉動才能讓眼睛完全看見身後的景象──但他們卻只轉動脖子，就讓臉直接轉了半圈，用那失了魂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月祐，嘴裡還不斷重複相同的話。
「嗚、嗚哇！」
他嚇得倒退幾步，甚至失足踩空階梯，所幸雲虎──或許該說很像他的某種東西的手拉住他，才沒有一路滾下去。
「月祐，讓我出來，快點！」
「喔、喔！」
就像冥蘭讓天竺葵以人形現身一樣，與她訂下契約之後，月祐也能以自身的力量，讓天竺葵暫時以人類的姿態出現。
不過，他還沒有完全學會這個技巧，大約只有五成的機會成功。
──就在他正要開始時，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忽然被砍斷，噴出黑色的物質。
「好，接到了。」
突然，隨著一道溫柔的聲音，原本應該失去平衡往後倒下的月祐，輕輕倒在某個東西前面。
回過神來，發現一男一女的半透明的人出現在眼前。男性擋在對方面前，阻止他們的行動；女性則站在後方接著月祐，以防他繼續往後滾下去。
「梅，先帶他離開。」
被喚作梅的女性點了點頭，輕拍月祐的背說道：
「快走吧，這裡交給竹就行了。」
梅輕拉他的手，用稍快的速度跑下石階。
途中他因為擔心，不時回頭看看名為竹的男性的情況，但馬上被後就被濃霧給覆蓋，只能依稀看見竹不斷閃躲的背影。
「竹不會有事的。就快到了，跑起來。」
途中四周的景色像按了倒轉鍵一樣，隨著所在高度不斷下降，太陽再次露臉、濃霧逐漸消散、蟲鳴聲再度傳入耳中，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停留在那裡。
雖然實際只是幾分鐘，月祐卻感覺過了好久。
真正停下來的時候，四周已經完全恢復正常。
「這裡是……」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裡是剛才休息的涼亭。
「月祐！」
一陣焦急的大喊，他回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只見雲虎和冥蘭飛奔過來，神色十分緊張，似乎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你剛剛跑去哪裡了！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咦……？」
冥蘭抓住月祐的雙肩，前後用力搖了好幾次。
「ㄆㄧㄥˊ、ㄎㄨㄥ、ㄒㄧㄠ、ㄕ」──月祐還特地在心裡默念這四個字，確定自己沒搞錯冥蘭的意思。
「呃……冥蘭，那是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們看你這麼久沒動靜，一進去看發現你不見了，但是我們根本沒看見任何人從洗手間出來！」
「等等，我兩分鐘左右就出來了，而且還看見某個恐怖的東西……」
一想起那詭異的畫面，月祐不由得一陣反胃。
「也就是說你從我們面前走出來，我們卻看不見你嗎……？」
不只是冥蘭，雲虎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這時，一旁的梅插話：
「關於這點，我可以告訴你們原因。」
「唔？妳是……怨魂嗎？」
因為剛才太過緊張與震驚，他們倆完全沒注意到帶著月祐逃離山上的梅──甚至連月祐自己也到現在才看清楚梅的樣子。
美麗柔順的及腰黑髮搭配潔白如雪的肌膚、眼角略為下垂的深褐色雙眸流露出一絲病弱氣息、隨著微笑隱約可見右眼下緣有顆不明顯的哭痣，在在都讓人感受到不斷散發著的溫柔氣質。
梅輕輕向兩人點點頭，簡單打了個招呼。
「我叫梅，暫時與朋友竹在這座山生活著。」
「這個不是真名吧。」
「您說的沒錯。」
梅閉上眼，眉頭微微皺起，神情流露出些許落寞。
「因為留在世間太久，我已經記不得原本的名字了。這只是假名，為了不忘記自己的使命。」
冥蘭沒有回話，只是用那如藍寶石的雙眼注視著梅。不過，她隨即輕呼一口氣，不打算追問下去。
「哼，總之算了。妳剛才說的原因，可以詳細說明嗎？」
「是的，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大約五天前，紅萊山上出現了惡靈，開始危害遊客的生命。
惡靈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不斷在吸取人們的靈魂。它會讓遊客產生幻覺，一旦跟著幻覺走入深山就危險了，偏離登山路線就會完全落入它手中。
我和竹為了阻止惡靈的行動，在他們不小心落入陷阱時，會試圖引導他們下山。但是僅憑我們兩個的力量還是不夠，仍然讓「惡靈」得逞了好幾次。
它的力量越來越強，我們已經漸漸阻止不了了。
「原來我剛才看見的就是……！」
「等一下，為什麼你們要阻止惡靈呢？」
「這個……」
梅抿起嘴，面色痛苦的說道：
「其實那個惡靈，生前是我和竹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他在某一次登山出了意外，不小心跌進山谷裡了。之後搜救隊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他，而且又遇到颱風，不得已只好放棄搜救的任務……」
「請用。不好意思，害妳想起了傷心的回憶。」
說著，梅的眼角泛起淚光。雲虎拿出一張面紙遞給梅。
「不，不用在意。謝謝您。」
「……無論怎麼呼喊、怎麼求救，都沒有人聽得到，再怎麼強烈的求生意志，終究敵不過實際身體的情況，他應該是在極度痛苦之下離開的吧。唉，難怪會變成惡靈。」
冥蘭的眉頭微微上揚，用雙手抱膝的方式坐在長椅上，語氣聽來有些哀傷，彷彿她完全身歷其境一般，道出那股無助。
「得知他還在這座山，我和竹便決定要帶他離開。但是……」
「失敗了吧？光是要帶怨魂離開就夠麻煩了，惡靈可沒那麼好解決。而且他傷害了人類，最壞的情況可能得用強硬的手段。」
「我了解……因為這是您的工作。不過在決定向您求助的同時，我們也做好相對應的覺悟了。」
「求助？」
「是。像是透過同類代為傳話，或是出現在攝影機面前。雖然可能會被其他人看見，但是對不能離開這裡的我們而言，只剩下這麼被動的方法了。」
這下新聞中出現的詭異模糊身影，也得到了解答。
「既然這樣，妳也早就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吧？」
「是。尤其冥蘭大人的名聲，不管走在哪裡，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夠了，大多數都是不好的名聲吧。」
冥蘭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雲虎則是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只有月祐一人有些跟不上話題。
不好的名聲？
儘管有些在意，但是見冥蘭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月祐只好暫時把話吞回肚子裡。
「對了，妳剛才好像有提到一個叫竹的人，怎麼沒看見？」
冥蘭才剛說完，涼亭外就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四人同時往外看去，發現一位理著整齊短髮、雙眼眼角微微往上吊、外觀與梅一樣都呈現半透明的男性，身上有許多傷痕，痛苦地倒在地上。
「竹！」
梅第一個認出對方並衝出去，翻過竹的身體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不只是背部，連臉頰和手臂都傷痕累累，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好嚴重……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咳啊……！他吸取太多人的靈魂了。原本只打算點到為止就離開，沒想到根本甩不掉他們……！」
「對不起……我應該回去找你的……」
「等、等等，別哭啊！是我叫你們先離開的，別自責了。」
「但是……！」
梅輕撫著竹受傷的臉頰，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語氣充滿著懊悔。
「雲虎，還是感覺不到惡靈嗎？」
「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麼，到紅萊山之後總感覺不太對勁，就連梅小姐和竹先生的存在也是到現在才得知。」
「嘖，果然還是這樣。竹，你知道那傢伙去哪了嗎？」
「你們是……奈芙蒂絲？直呼第一次見面的人的名字，果然和聽說的一樣，不是什麼友善的神靈嘛。」
「少囉嗦，我根本不在意別人對我的想法。有力氣跟我耍嘴皮子不如快告訴我那傢伙在哪裡。」
雖然表情與語氣並沒有怒意，冥蘭的話卻充滿了力量，散發出一股不由分說的震懾力。
竹瞥了一眼冥蘭，短暫停頓一會兒後回答。
「……它已經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