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轉變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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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0-08
高軒墨一籌莫展,失落的回到了袁府,卻沒料到滿廳堂的人都在等他回來。

整個袁府裡,除了高軒墨認識的袁家人外,因為袁瑾禹的婚事而來參加喜宴的,還有不少袁氏宗親們,他們也是袁氏一族,自然也被禁足不出,只是袁老太君深怕袁瑾翱喜愛男子之事被發現,另將宗親們都安置客房等候消息。

「軒墨,我大哥怎麼了?為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袁瑾禹一見到他回府就第一個衝過去問,身上的喜服依舊紅豔,表情卻是相當惶然!

「他入獄了,在找到有力證據之前,都不能出來了......」高軒墨苦著一張臉回答他。

「入獄?所犯何罪?」袁瑾風也緊接著問道。

高軒墨自己都不清不楚,實在不知如何向他們解釋?

「梁家老爺寄放一批貨物在別院,鄒縣主不知從何得知那是未販售的官鹽,要判大少爺私藏官鹽之罪。」跟隨高軒墨回府的曾榮,早被司勉教授了一套完整說詞,他見高軒墨無措的模樣,便自動說明。

「私藏官鹽?!」袁瑾禹的驚呼聲,讓廳內眾人紛紛沉了一顆心......

袁瑾風上前拉著高軒墨的手臂,低聲問道:「安順王呢?他們能幫忙嗎?」

就是他們的「幫忙」,才讓袁瑾翱有了這牢獄之災......高軒墨只能搖頭嘆息。

「他們離開別院了,我找不到人......」高軒墨只好如此回答。

正當袁瑾風還想繼續追問,袁老太君忽然來到高軒墨眼前,因為喜事之日的刻意打扮,庸容華貴的老婦人如今掩不住擔憂的心情。

「高公子,老身向你道歉,如今只有你能自由出入,我的長孫可盼望著你去救他啊!」袁老太君突來的緊抓高軒墨的手,一向冷靜的態度轉變極大,儼然已是一位操心孫兒的老婆婆。

「老太君,您別激動。我也希望袁瑾翱快點沒事!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們大家!你們想想,袁瑾翱一定也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高軒墨連忙反手攙扶著袁老太君,袁瑾風和袁瑾禹也上前幫扶著自家祖母。

一大家子的希望目光全投向高軒墨,他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明明這一切都只是場戲,怎麼壓力全落在自己身上了?

該死的袁瑾翱!等你平安回家,我再和你算帳!高軒墨氣在心裡,表情上的無奈是真的、真的想打人!

「祖母這樣就接受了這人?我的委屈都沒人瞧見了?」一旁冷眼看著的梁佳,還是忍不住出聲嘲諷。

「一事歸一碼,我還是不會同意瑾翱喜歡上男子的事情,只是眼下能替我們打聽消息的,只有高公子。」袁老太君又站挺了身,語氣雖如往昔般平靜,擔憂的神情也不減,說出口的話語卻不覺有何不妥。

原來如此、是就事論事啊......高軒墨苦笑了下,他還以為老太君......唉!算了!

「只是我不懂,為何袁大少夫人的娘家,要陷害自家人呢?」高軒墨可以不介意袁老太君的態度,但是站在袁瑾翱的立場,他也該幫忙一下。

「你胡說些什麼?」梁佳兇惡的瞪著高軒墨!

「袁瑾翱說是妳爹將東西寄放在別院,而這東西是官鹽,這還不算陷害嗎?」

「我爹才不會做這種事!他為何要這樣做?你別亂說話來離間我們夫妻!」

「可惜無法讓你們父女相見,妳爹現如今也入了獄。」

光是聽著高軒墨與梁佳的對話,袁家人的心裡都偏向信任袁瑾翱居多,只是不懂梁父如此的行為,究竟為何?

曾經發現梁一癸異樣的袁瑾風,內心已在疑惑,他才不相信袁瑾翱會單純的讓梁一癸「寄放物品」,這整件事情背後肯定有鬼!

「說不定是梁家想為林家出氣,鬧了這一齣?」袁瑾風語出驚人,卻因這言詞讓梁佳更受人注目。

「你、你胡說!」梁佳自己也不免動搖,她知曉自家父親因為袁瑾翱冷落她多年而一直憤憤不平。

「畢竟是梁氏親家惹出來的禍事,若真牽連到袁氏,何其無辜啊!只怕到時大嫂也算是其中罪人。」袁瑾風又冷說了一番。

梁佳孤掌難鳴,神色慌張失措,她本在袁府就不甚受喜,如今又偏巧這事與她的父親扯上關係,她再如何自辯都沒人會相信。

「你們別再吵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袁瑾翱救出來!」面對這情況不明的感覺,高軒墨是頭疼不已。

「高公子說的是,我們自家人都冷靜冷靜,別自亂陣腳。」袁老太君發了話,這事就只能先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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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縣衙裡,將袁瑾翱和梁一癸關押入獄後的鄒保平,乖乖的來跟安順王認錯。

「王爺,這沒憑沒據的......下官真的辦不下去.....」鄒保平雖然痛恨富商欺壓百姓,可是身為父母官,要誣陷良民......這他真的做不來啊!

安坐品茗的安順王淡然冷眼打量著站在眼前的人,這般唯唯諾諾、膽小慎微的模樣身段,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先關他們幾日,讓他們冷靜些,喔、對了,本王近日也在街上抓了個偷兒,就順手丟入牢中,過幾日再放人,你不必過問。」安順王邊說邊瞧著鄒保平愈彎愈低的腰身:「另外,本王的王妃,你還是找不到人?」

「呃......是下官無能!尚未找到將軍的下落,請王爺責罰!」鄒保平硬著頭皮請罪,他都要把整個鄒縣翻過來了,就是沒消息啊!

找得到才有鬼!安順王暗笑在心底,他的小勉可是很會玩捉迷藏的!

「罷了!找不到就別尋了,現如今的重點是讓袁瑾翱認罪,將袁氏一族覆滅。」

鄒保平惶恐不安的聽著安順王竟然這般自然的說出這種話,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幫忙行兇的劊子手!

而且一批未售出的官鹽到底是如何出現在怡然袁院?鄒保平想不通為何安順王有這麼大的能耐?

「鄒縣主,有些事無需深究,只要能完成最後的任務,讓本王滿意、對陛下有交代,這過程真的不重要。」

「是......下官明白了。」

當鄒保平退出房門,打算去一趟牢中探看,抬頭瞧了瞧逐漸昏黃的天空,已經是斜陽西下時分。

他輕嘆了口氣往前走,頭疼的感覺始終是揮之不去,邊走邊按揉著自己的額角,來到牢獄大門前,守門衙役恭敬朝他行禮,目送他神情疲憊的踏入牢中。

頭疼不斷的鄒保平走在牢中的走道上,一個轉彎就能看見關押的牢房左右兩側排開,當鄒保平放開揉著額角的手指,原本疲累懦弱的神色不見了,那一雙眼裡閃出了狡黠的目色。

鄒保平抬頭挺胸的邁開步伐,穩健的步履似乎與方才的沉重判若兩人,他直往關押梁一癸的牢房而去,為了不讓有嫌疑的涉案雙方吵鬧不休,袁瑾翱和梁一癸的關押位置是隔了一大段距離的。

鄒保平來到牢房前,隔著間距平行的一道道鐵柱所圍起的囚牢,他敲了敲其中一根鐵柱,讓背對著他蹲坐在地的梁一癸立即轉身!

「你終於來了!快把我放出去!」梁一癸一見到來人,他憤然躁動的往前撲過來!

「小聲點,你是想讓袁瑾翱聽見?」鄒保平鄙視的瞪著他。

「你明明知道袁瑾翱在說謊,為何還把我拖下水?」梁一癸壓制住自己的不安,放低聲量的問道。

「有什麼證據證明袁瑾翱說謊?你和他的關係明面上擺著,他若是死咬不放,你們梁家會一同被治罪。」

「你說什麼鬼話?那還不趕緊想辦法?我要真出事,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是我該問問你,現在是怎樣?你說貨被劫走?卻是寄放在袁瑾翱那?」鄒保平目露兇光,懷疑著眼前的合作者。

「這是騙局!我不是說了,把貨劫走的一定是袁瑾翱,現在他反過來咬我,肯定是那天晚上瞧見我,才想逼我露餡!」梁一癸著急萬分的解釋著!

「那安順王為何會知道別院裡有那批貨?」鄒保平有太多疑惑理不清,斜眼睨了梁一癸,狐疑問道:「你不會是想和袁瑾翱合作,把我供出去吧?」

梁一癸聽見這話,氣憤難當:「呸!我恨不得那小子去死!還和他合作?我才懷疑你倒戈相向,想出賣我吧!?」

「出賣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同一條船上的人,船翻了,人還能好好的?」

「誰知道你想什麼?你這小子有病——唔!」

梁一癸欲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被鄒保平忽然伸出的雙手緊掐住了脖子而斷句!

「我警告你,別亂說話。你現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盤裡,死無對證,是很好處理的。」

一向膽小怯懦的鄒保平,竟是兇狠的直瞪著梁一癸,手上的力道之大,讓略為福態的梁一癸拚命掙扎還拍不開那雙奪命的臂膀!

還是鄒保平自己鬆了手,重獲呼吸的梁一癸虛軟的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鄒保平蹲下身去,低聲說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這把年紀了,不需要再教你吧?」

語畢,也不管梁一癸有沒有聽清,鄒保平站挺身子就徑自離去。

只是兩人爭執的這一切,全讓梁一癸斜對面的牢房裡,一個捲縮著身子窩藏在不顯眼的一角處的某人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