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那不是我的問題。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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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31
噢,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話……
這裡真的好邪門啊!
「接下來的路,馬匹可能沒辦法走。」排在隊伍最前頭的薩克森跳下馬背,盡責地扮演著打先鋒的角色,率先踏上了那個看起來根本爛到隨時會垮掉的吊橋。
穿越一片詭異的迷霧區後,我們從深淵抵達了「盲區」。
這裡的地理環境真的很離奇,地勢比深淵稍高一些,頭頂也有比較大片的天空了,可是光線卻被一層似雲似煙的東西給擋住,最後只透了一些到下方來,都已經正午了,光線的強度卻像是準備要入夜。
但我們在這裡居然不需要點燈就能視物。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斷崖,在距離我們約莫十層樓高的腳下,有一片廣闊的水域,這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散發著一股詭譎的紫色幽光。那光源很亮,把周遭景物映照得很清楚,只是會不定時地閃動,讓人有點眼花。
這麼遠的距離,我也不好說那光澤是不是魔法造成的,只是下意識覺得那水大概有毒,因為顏色實在有夠不自然。水的源頭是對面崖壁上的一道瀑布,嘩啦嘩啦地從岩壁裡噴出大量的紫色泉水。
在走到崖邊之前,我們周遭就幾乎沒什麼植被了,飛鳥走獸更是沒看到,真的是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最佳寫照。那紫色的水面上聳立著一根根石柱,這些石柱之間就是用吊橋串聯的,然後一路向西蔓延到同樣荒蕪的對岸。
在深壑的另一端,隱約能看見一棟建築物,輪廓很模糊,而且透著一股邪氣。
「深淵的人都說這裡根本沒人會來……那這些橋跟那屋子,都是誰蓋的啊?」
我這問句一出口,大家都跟著抖了一下。
「誰知道?不過這橋真的太破──靠!」薩克森話都還沒講完,腳下的木板就碎了,於是踩空的他就直接消失在大家眼前──
好吧,他沒有消失,而是兩手攀住了吊橋上的繩索,靠著他優異的臂力支撐,迎著風和那剩下的幾片木板一同搖晃。
我跳下奧斯卡的馬背,他隨即畫作鳥形,但更為巨大,已經不是這塊大陸上正常生物的形貌,展翅在空中滑翔了一圈後便用他尖銳的鳥喙叼住薩克森的領子,將他拎到吊橋另一端的石柱上。
「這橋是不能走了,連一個人的重量都撐不住。」路思恩上前查看繩索,在經歷方才薩克森的猛力拉扯後,那繩子也是扯沒兩下就斷了。
「那就讓奧斯卡把我們一個個拎過去吧。」
「我才不要!那樣很累欸!」奧斯卡的吼聲從石柱那裡清楚地傳過來。
這距離看起來是有點遠,如果真要一個個送過去,奧斯卡就不可能只靠自己的力量,一定得從我這裡擷取魔力。
看來既然都要花費我的力量,不如選另一個比較快速的方式。
我從背包裡拿出粉筆,捲起袖子後就跪在地上刻劃起來,一邊對奧斯卡吼道:「再把那呆子拎回來,我想到別的辦法過去了!」
「吼!他很重欸!」
「誰是呆子!」
我懶得理他們兩個,很認真地在地上描繪我設定的陣型,花了好幾分鐘才將那個傳送法陣繪製完畢。
我一畫完就崩潰了。
「我的老天!畫這個怎麼這麼麻煩!其他魔法師到底都怎麼過活的啊!」
好累!超累!手都快痠死了,而且搞得混身是沙,有夠髒!真不懂魔法師到底要怎麼在冒險隊伍裡派上用場?要畫個陣就搞老半天了,敵人早就把隊友殺光了吧!要你何用!
路思恩很貼心地拿了毛巾給我擦手,慣性地就問道:「這是四方的傳送法陣?」
「嗯啊,累死老娘了!再低階一點的傳送陣,我怕撐不了那麼遠的距離,只好上修到四方等級了。」
唉,要不是魔力還沒完全恢復,我也不用土法煉鋼,搞得跟在上美勞課似的,直接扔法陣就行了。
平常的我還真是懶慣了,這趟任務出來可真是被迫成長了不少。
傳送陣其實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就是站好別亂動,然後不要中途施展魔法打斷就好。但為了讓兩位比較沒概念的隊員嚴肅看待,我舉了非常多個大型法陣失敗的例子,諸如傳送者怎麼做死、最後把場面搞得很血腥的故事,成功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啊啊啊啊啊!」
一連串的慘叫響徹盲區,我不確定是不是大家都叫了,反正我是叫很大聲沒錯。
「白癡!哈哈哈!蠢透啦!」
奧斯卡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狂笑,看著我們三個人紛紛像插秧似地栽在地上,用各種姿勢表達我們的痛苦。
「大家……還好嗎……」最先爬起來的是路思恩,大概是先給自己扔了治療術,稍微恢復後就起身巡視其他人。
薩克森不意外地暴跳,指著我罵道:「妳這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特級魔法師啊!」
「唉唷,幾天沒用魔法了,有點小生疏嘛……」我認命地揉揉自己的腦袋,路思恩想治療我也沒辦法,任何治療術就是對我不管用,我只能認命讓他痛。
我們是成功傳送到對岸了,眼前就是那棟遠看很聳人,近看快把人嚇尿的鬼屋,整個法陣施展的很完美。
但我忘了先確認降落地點有沒有任何障礙物或防護罩……
所以,以我這個衰人的氣場,就這麼華麗地帶著隊友一起摔進坑裡了。
「這地方這麼大,妳還能落在唯一一個凹下去的地方,這準頭太厲害了!」
「這又不是我的錯!在這裡挖了個大坑的人才有毛病吧!誰會在正門前搞個大洞啊!」
身為一隻盡責的魔寵,奧斯卡當然是繼續奚落我。
這坑不只大,還有點深,所以大家費了一番功夫才狼狽地爬出坑洞,身上全都是沙土,抖了老半天還抖不乾淨。
在眾人清點散落的行囊時,路思恩忽然端了一碗水到我面前,問道:「可以弄出一些冰塊嗎?」
「冰?可以啊。」我揉著撞到的腦袋,另一隻手覆在那碗水上,沒幾秒那些水就凝結成了冰涼的晶體。
路思恩把那些冰塊倒在布上,綑成了一個小袋子,本來還以為是要拿給誰冰敷止痛用的,結果下一秒那袋冰塊就放到了我額頭上。
「腫起來了哦。」
「咦?哦……謝謝……」
我接過冰袋時,路思恩還順手替我擦起了臉,肯定是看我灰頭土臉的樣子太可憐了,忍不住想把我打理乾淨。
我覺得我在路思恩眼裡,肯定是個欠管教、只會成天撞破頭的死小孩。
就在我正為自己的幼稚形象感到可悲時,閒不下來的奧斯卡忽然在那個坑洞上盤旋了好幾圈,似乎在觀察什麼。
我按著腦子上的冰袋,走上前望了一眼那個深坑,隨即發現那並不是被人挖出來的,而是整塊地直接陷下去造成。在坑洞的邊緣,好像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圖型……
「靠!就說哪可能那麼準!這裡原本就是個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