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本章節 2454 字
更新於: 2023-09-29
玩樂的心跟著聖誕節一起結束了，教室裡的氛圍一天比一天沈重，整個四樓亦是如此，靜的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我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也是這樣，我還以為樓上沒人了。
「許書漾——」
聽到鄭皓澤喚聲，我瑟縮了一下。
這幾天我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事，只是就是這樣的刻意，反而讓他起疑了吧。
某節下課，我一溜煙想躲到廁所，結果還是被他逮住了
「怎麼了？」我笑著回應他，「你要跟我去廁所嗎？」
「可以嗎？」
「不行！」
可以什麼可以！神經病！
「我知道妳用了第三次機會了，那個人是方楚茵沒錯吧？」他一語道破。
既然被說中了，那也沒什麼好狡辯的，我乾脆沈默。
「本來我以為妳只是想護住這份友誼，再怎麼樣都不會把她綁在身邊，結果呢？聖誕節放煙火妳們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是楚茵自己這樣說的，她說了，一輩子。」
——一輩子。
這三個字一字不落的刻在腦海裡。
是楚茵說的，她自己說的。
那我，那我把最後的機會留給她，難道有錯嗎？
「然後她就放棄了出國深造舞蹈的機會。」鄭皓澤說出重點，「明明有城啟凡這個前車之鑑妳還沒學乖嗎？」
「你講話好過分⋯⋯」我抱怨道。
他置若罔聞，「我知道了，因為不是妳的夢想，所以可以不用珍惜。」
「不是！我從來沒有這樣想！」
「可是妳就是這麼做了。」
走廊末端，不停的有學生上下樓，或是走經過廁所，雖說大家都儘量保持安靜，怕吵到待在教室的同學，可是也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過此時，那些竊竊私語化作低鳴，撞進耳裡成了巨大的撞擊，轟隆轟隆比雷還震懾心臟，大腦的思考能力近乎歸零，不斷地浮現楚茵決定不出國時難掩的失落。
許書漾，妳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呀。
「看來，我沒有資格得到愛。」我苦笑著。
「許書漾，愛不是因為妳想要而去得到，解鎖吧，讓這一切到回去原本的位置。」
「可是⋯⋯」我很猶豫，要是失去楚茵，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妳是方楚茵的好朋友，她想看著妳變好，那妳呢？不想親眼看著她展翅高飛嗎？」
「想。」我毫不猶豫。
「既然想，那就放手吧，有時候握的太緊是會痛的。」
我答應了鄭皓澤要好好處理這件事。
就在週末，我獨自一人來到「o＇clock 」，我沒有心情去評價今天店裡的景象，坐在吧台的高腳椅，熟門熟路的拿起菜單，翻閱時再無白光吸引我的注意，印在角落的「c＇lock 」也不見了。
還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呢。
「今天要什麼？」老闆似乎是好忙完，拿著一份報紙在翻閱，見我到來後才放下。
「巧克力牛奶，要熱的。」
「馬上。」他邊煮牛奶邊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想要解開鎖了？」
「嗯。」就算說謊他也看得出來，那不如實話實說。
「那就去解吧。」
「嗯？」
「我總不可能攔著妳。」
「可是你一直在慫恿我，害我吃了好多苦，三次了，如果你早就知道結局，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著我陷下去？」
「至少曾經擁有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失去了啊。
我不再回話。
熱騰的巧克力牛奶冒著白煙，喝了一口就感覺到身子變得暖和，絲滑細緻的奶泡嚐起來也很順口。
客人一組接著一組進來，就是沒聽到有人點「c＇lock 」。
「老闆，我如果把最後一次鎖解開了，就永遠得不到愛了對不對？」
因為我不配，這是之前夢裡給我的解答。
「妳的確不配。」老闆擦拭著玻璃杯，他的面龐小小的映在上頭，「但不是不配得到愛。」
「什麼意思？」
「這個就得等到妳解鎖後才能領悟了。」
我輕嘆，「我知道了。」
我離開「o＇clock 」，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推開那扇木門，沒了那股與罷不能的感覺，是不是代表我戒掉了成癮的咖啡香？
這麼冷的天，路上沒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小貓等懂得抱團取暖，像我這樣形隻影單的反而少見。
返家時經過了超商，突然想到對面的公園走走，於是我就去了。
「還真的是沒什麼人⋯⋯」
有一種走進異世界的錯覺。
「嗯？」我聽到不遠處有音樂聲，並憑著不靠譜的第六感走近，「楚茵？」
「欸？書漾？」
「妳怎麽在這裡？」
「這句話是我問妳才對吧，竟然沒有在家看書。」楚茵仰頭喝了一口水。
她穿著成套的運動裝，頭髮被紮成丸子頭，幾縷碎髮垂在臉頰旁，額頭和脖頸都有出汗，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運動的。
「我剛去超商，想說乾脆散散步，妳呢？」
「教室今天停課，但我閒不下來，就想說來公園跳啦，反正也沒什麼人。」
「這樣啊。」
「正好妳來了，我們來聊聊天吧。」她拉著我坐在長椅上，「我都還沒問過妳，有心儀的科系嗎？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學校，這樣就永遠不分開啦～」
我本來還在徬徨的道路，是的，終於找到了方向，也是楚茵一句無心隨口一提點醒我的。
「我想讀社工系，社會工作學系。」我答道。
「哇！很適合妳欸，妳這麼會照顧人，有耐心、仔細，性格好又溫柔。」她的雙眼放亮，「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真是太好了！真替妳感到高興！要加油喔。」
「妳為什麼也會高興？」
「妳在問什麼奇怪的問題啦，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她從長椅上跳下來，「繼續練習！努力！fighting ！」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參與彼此成長的過程，見證對方的幸福，那才是好朋友啊。
「方楚茵。」
「嗯？幹嘛呀？」
「方楚茵，unlock .」
都第三次了，發生什麼我也見怪不怪了。
只見時間又一次靜止，風停了，天也不冷了，蝴蝶從楚茵的心口浮了出來，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僵住了，我伸手觸碰，那對翅膀彷彿被凍住。
這可怎麼辦？不會不能解鎖吧？我帶著疑惑又伸手戳了一下。
這一下就有反應了，一邊的時鐘出現縫隙，慢慢的蔓延到整個翅膀，連另一邊也是，當蜘蛛網狀佈滿整隻蝴蝶，「喀嚓」應聲裂開，這時候蝴蝶才開始拍打翅膀，越拍碎片就越小。
直到牠快看不見了，我下意識的伸手試圖挽留，可已經為時已晚。
最後的那對象徵時間的翅膀，以破碎的形式消失了。
有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解鎖。
空氣的溫度又恢復到了原本的寒冷，北風重新與我的髮絲共舞，音樂聲越來越響。
「幹嘛呀書漾？叫我幹嘛？」
「我是要問妳出國申請單填了沒。」
「啊！對吼！我忘了。」
「整天迷迷糊糊的，昨天的卷子也還沒訂正對不對？」
「啊啊啊啊我全忘了，待會有問題可以打給妳嗎？」
我擺著架子，高高在上的揚起下巴，「不可以。」
「可惡！」楚茵襲擊我的肚子瘋狂搔癢。
我也不甘示弱的撓回去。
我們的笑聲充斥整座公園，溫暖這個寒冬，寫滿了青春，奏響了年華。
「許書漾——」
聽到鄭皓澤喚聲，我瑟縮了一下。
這幾天我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事，只是就是這樣的刻意，反而讓他起疑了吧。
某節下課，我一溜煙想躲到廁所，結果還是被他逮住了
「怎麼了？」我笑著回應他，「你要跟我去廁所嗎？」
「可以嗎？」
「不行！」
可以什麼可以！神經病！
「我知道妳用了第三次機會了，那個人是方楚茵沒錯吧？」他一語道破。
既然被說中了，那也沒什麼好狡辯的，我乾脆沈默。
「本來我以為妳只是想護住這份友誼，再怎麼樣都不會把她綁在身邊，結果呢？聖誕節放煙火妳們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是楚茵自己這樣說的，她說了，一輩子。」
——一輩子。
這三個字一字不落的刻在腦海裡。
是楚茵說的，她自己說的。
那我，那我把最後的機會留給她，難道有錯嗎？
「然後她就放棄了出國深造舞蹈的機會。」鄭皓澤說出重點，「明明有城啟凡這個前車之鑑妳還沒學乖嗎？」
「你講話好過分⋯⋯」我抱怨道。
他置若罔聞，「我知道了，因為不是妳的夢想，所以可以不用珍惜。」
「不是！我從來沒有這樣想！」
「可是妳就是這麼做了。」
走廊末端，不停的有學生上下樓，或是走經過廁所，雖說大家都儘量保持安靜，怕吵到待在教室的同學，可是也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過此時，那些竊竊私語化作低鳴，撞進耳裡成了巨大的撞擊，轟隆轟隆比雷還震懾心臟，大腦的思考能力近乎歸零，不斷地浮現楚茵決定不出國時難掩的失落。
許書漾，妳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呀。
「看來，我沒有資格得到愛。」我苦笑著。
「許書漾，愛不是因為妳想要而去得到，解鎖吧，讓這一切到回去原本的位置。」
「可是⋯⋯」我很猶豫，要是失去楚茵，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妳是方楚茵的好朋友，她想看著妳變好，那妳呢？不想親眼看著她展翅高飛嗎？」
「想。」我毫不猶豫。
「既然想，那就放手吧，有時候握的太緊是會痛的。」
我答應了鄭皓澤要好好處理這件事。
就在週末，我獨自一人來到「o＇clock 」，我沒有心情去評價今天店裡的景象，坐在吧台的高腳椅，熟門熟路的拿起菜單，翻閱時再無白光吸引我的注意，印在角落的「c＇lock 」也不見了。
還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呢。
「今天要什麼？」老闆似乎是好忙完，拿著一份報紙在翻閱，見我到來後才放下。
「巧克力牛奶，要熱的。」
「馬上。」他邊煮牛奶邊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想要解開鎖了？」
「嗯。」就算說謊他也看得出來，那不如實話實說。
「那就去解吧。」
「嗯？」
「我總不可能攔著妳。」
「可是你一直在慫恿我，害我吃了好多苦，三次了，如果你早就知道結局，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著我陷下去？」
「至少曾經擁有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失去了啊。
我不再回話。
熱騰的巧克力牛奶冒著白煙，喝了一口就感覺到身子變得暖和，絲滑細緻的奶泡嚐起來也很順口。
客人一組接著一組進來，就是沒聽到有人點「c＇lock 」。
「老闆，我如果把最後一次鎖解開了，就永遠得不到愛了對不對？」
因為我不配，這是之前夢裡給我的解答。
「妳的確不配。」老闆擦拭著玻璃杯，他的面龐小小的映在上頭，「但不是不配得到愛。」
「什麼意思？」
「這個就得等到妳解鎖後才能領悟了。」
我輕嘆，「我知道了。」
我離開「o＇clock 」，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推開那扇木門，沒了那股與罷不能的感覺，是不是代表我戒掉了成癮的咖啡香？
這麼冷的天，路上沒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小貓等懂得抱團取暖，像我這樣形隻影單的反而少見。
返家時經過了超商，突然想到對面的公園走走，於是我就去了。
「還真的是沒什麼人⋯⋯」
有一種走進異世界的錯覺。
「嗯？」我聽到不遠處有音樂聲，並憑著不靠譜的第六感走近，「楚茵？」
「欸？書漾？」
「妳怎麽在這裡？」
「這句話是我問妳才對吧，竟然沒有在家看書。」楚茵仰頭喝了一口水。
她穿著成套的運動裝，頭髮被紮成丸子頭，幾縷碎髮垂在臉頰旁，額頭和脖頸都有出汗，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運動的。
「我剛去超商，想說乾脆散散步，妳呢？」
「教室今天停課，但我閒不下來，就想說來公園跳啦，反正也沒什麼人。」
「這樣啊。」
「正好妳來了，我們來聊聊天吧。」她拉著我坐在長椅上，「我都還沒問過妳，有心儀的科系嗎？我們可以選同一所學校，這樣就永遠不分開啦～」
我本來還在徬徨的道路，是的，終於找到了方向，也是楚茵一句無心隨口一提點醒我的。
「我想讀社工系，社會工作學系。」我答道。
「哇！很適合妳欸，妳這麼會照顧人，有耐心、仔細，性格好又溫柔。」她的雙眼放亮，「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真是太好了！真替妳感到高興！要加油喔。」
「妳為什麼也會高興？」
「妳在問什麼奇怪的問題啦，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她從長椅上跳下來，「繼續練習！努力！fighting ！」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參與彼此成長的過程，見證對方的幸福，那才是好朋友啊。
「方楚茵。」
「嗯？幹嘛呀？」
「方楚茵，unlock .」
都第三次了，發生什麼我也見怪不怪了。
只見時間又一次靜止，風停了，天也不冷了，蝴蝶從楚茵的心口浮了出來，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僵住了，我伸手觸碰，那對翅膀彷彿被凍住。
這可怎麼辦？不會不能解鎖吧？我帶著疑惑又伸手戳了一下。
這一下就有反應了，一邊的時鐘出現縫隙，慢慢的蔓延到整個翅膀，連另一邊也是，當蜘蛛網狀佈滿整隻蝴蝶，「喀嚓」應聲裂開，這時候蝴蝶才開始拍打翅膀，越拍碎片就越小。
直到牠快看不見了，我下意識的伸手試圖挽留，可已經為時已晚。
最後的那對象徵時間的翅膀，以破碎的形式消失了。
有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解鎖。
空氣的溫度又恢復到了原本的寒冷，北風重新與我的髮絲共舞，音樂聲越來越響。
「幹嘛呀書漾？叫我幹嘛？」
「我是要問妳出國申請單填了沒。」
「啊！對吼！我忘了。」
「整天迷迷糊糊的，昨天的卷子也還沒訂正對不對？」
「啊啊啊啊我全忘了，待會有問題可以打給妳嗎？」
我擺著架子，高高在上的揚起下巴，「不可以。」
「可惡！」楚茵襲擊我的肚子瘋狂搔癢。
我也不甘示弱的撓回去。
我們的笑聲充斥整座公園，溫暖這個寒冬，寫滿了青春，奏響了年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