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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943 字
更新於: 2023-09-29
和楚茵道別後，我竟然前所未有的心曠神，那種孑然一身的滋味是真的嗎？步伐都不自覺的雀躍起來。
正要過馬路時，我又遇見了那位奶奶。
「奶奶。」我頷首向她打招呼。
「小妹妹是妳啊，上次真的很謝謝妳。」
「不會啦，應該的。」我莞爾。
「今天的氣色好多了，上次看到妳還有點愁眉苦臉的。」
「哈哈哈是嗎⋯⋯」
「其實啊，愛有很多種形式，默默的、不經意的，只是還沒察覺到而已。」奶奶牽起我的手，粗糙的皮膚是歲月的痕跡，「就好像妳扶我過馬路，這也是妳散播的愛喔。」
這正是我選擇社工系的主要原因，我想把我的愛分給更多人。
「我們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全貌，要用心去感受。」她笑的時候眼睛瞇成了縫，「而且一直以來，都有個人從背後看著妳，只是妳從未回頭而已，不要錯把陪伴當習慣，必不可少的那個聲音，自己好好聆聽吧。」
「謝謝奶奶，我明白了。」
「我走了啊，小妹妹。」
「奶奶再見——」
我與她不同路，背對往家的方向走時，我忽然想起什麼，立馬停下腳步。
等等，她怎麼會對我說這種話？
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再回頭，已經沒了媽媽的身影，前方空蕩蕩的無牆無角，那位奶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帶著種種困惑，我回到了家，放下鑰匙換鞋時，廚房傳出了吵雜。
「書禾來，吃蛋糕。」這是媽媽的聲音。
又來了，背著我對哥哥好，每次都把我排除在外。
「不要。」哥哥拒絕。
「快點啦，叫你吃就吃廢話真多。」
「吼⋯⋯」哥哥一口塞滿嘴，我們看到但聽得出來，他嚥下後，「妳每次都拿我當實驗品，要嘛烤焦、要嘛糖放成鹽，妳很偏心欸，書漾都吃成功的。」
「你是男孩子，男孩子的身體能扛，書漾是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受到保護的。」
「會在講求男女平等。」
「好啊，那讓書漾當我的實驗對象的話你就樂意了？」媽媽質疑。
「不行！書漾怎麼能吃妳做的魔鬼料理！」
「那不就對了嗎？再說了，吃進肚子後不都一樣嗎？嫌什麼嫌。」
「歪理，隔夜的雞腿、都是骨頭的排骨，我可太難了。」
「都讓你睡最大的景觀房間了，這樣對你還不夠好嗎？」媽媽開水洗東西。
「妳還敢說！那邊離馬路那麼近，又正對著太陽，又吵又曬的根本沒辦法睡覺！我看妳跟爸就是計畫好的！」
「不影響考試不就行了少囉哩八嗦的，對了，你最近考的怎麼樣？」
「還是就那樣吧。」
「書漾我們不管，可是你這個當哥哥得用功一點，找一個好工作，以後才能照顧書漾。」
「書漾也會找工作啊。」哥哥疑惑，然後喝了一大杯水漱口。
「那她還沒結婚，你不得先養著她嗎？」媽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
聽到這，我才驚覺，一直以來都是我想錯了？
突然，身後的門被扭轉，我快速躲到樓梯。
是爸爸下班回家了。
「爸。」哥哥走了出來。
「書漾呢？」
「一回來就找書漾，女兒奴無誤。」
「所以書漾呢？」爸爸又問了一遍。
「下午出去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她跟那個學長後來到底怎麼樣了？欺負她了嗎？是不是分開了？分開了最好，她還小的呢，我還以為她是為了那個學長留長頭髮，但好像不是。」
「你劈裡啪啦的講完害我問幹嘛。」
「廢話少說。」爸爸拿公事包打了一下哥哥。
「哎呦——」哥哥搓著手臂，「他們沒有後來了啦，而且書漾留長頭髮是因為她自己好不好，變得有自信多了。」
「這倒也是。」
爸爸媽媽是真的偏心，而偏向的是我。
我到底為什麼要把他們想的這麽惡劣？
難道這就是奶奶說的，我沒察覺到的愛？
不過我沒察覺到的可不止這個。
隔天上課，我把登記要增添打掃用具的申請單拿去辦公室，還沒進門就聽見國文老師在罵學生。
那個學生不是別人，是許書禾，我的哥哥。
於是我躲在一旁偷看，畢竟哥哥被訓話這種事是很難得的。
「你要我怎麼樣才肯把字寫工整？拜託你我求求你，要的不多，就看得懂就好。」
「我看得懂啊⋯⋯」哥哥不服氣的反駁。
「那你很驕傲囉？」
「沒⋯⋯」
「你就不能跟你妹學一下嗎？同個爹媽生的個性怎麼差這麼多，書漾那麼細心，你粗枝大葉的到底是像誰。」
「書漾就是那麼棒。」
「那麼棒也不是你的功勞！」國文老師拿本子輕輕拍了下哥哥，「裡面我圈起來的字都給我抄十遍。」
「老師，能不能再少一點？」哥哥討價還價。
「不行！二十遍！」
我捂著嘴偷笑，隱約發出細碎的聲音。
「躲在這裡幹嘛這麼高興？」背後突然傳來男生的聲音。
我瞬間噤聲，頭一次嘲笑哥哥被罵就被抓包，我回頭一看，是鄭皓澤。
這一個回頭的動作，又聯想到了奶奶說的話。
——一直以來，都有個人從背後看著妳。
又剛好對應到教室的座位排列，以及與鄭皓澤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真的是個討厭鬼，令人討厭不起來的討厭鬼。
一切疑惑解開後，我全想通了。
——不要錯把陪伴當習慣。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呆愣的消化理解的事情，可如果是我自作多情呢？
「發什麼呆啊？」鄭皓澤攤開手掌在我面前揮了揮。
「鄭皓澤。」我低喃。
「幹嘛？」
「我解開最後的鎖了。」我佯裝成沮喪難過的樣子低下頭，「沒有人會愛我、留在我身邊了。」
「不要瞎說，會有的，我敢保證。」
這是他說過的第二次保證。
正要過馬路時，我又遇見了那位奶奶。
「奶奶。」我頷首向她打招呼。
「小妹妹是妳啊，上次真的很謝謝妳。」
「不會啦，應該的。」我莞爾。
「今天的氣色好多了，上次看到妳還有點愁眉苦臉的。」
「哈哈哈是嗎⋯⋯」
「其實啊，愛有很多種形式，默默的、不經意的，只是還沒察覺到而已。」奶奶牽起我的手，粗糙的皮膚是歲月的痕跡，「就好像妳扶我過馬路，這也是妳散播的愛喔。」
這正是我選擇社工系的主要原因，我想把我的愛分給更多人。
「我們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全貌，要用心去感受。」她笑的時候眼睛瞇成了縫，「而且一直以來，都有個人從背後看著妳，只是妳從未回頭而已，不要錯把陪伴當習慣，必不可少的那個聲音，自己好好聆聽吧。」
「謝謝奶奶，我明白了。」
「我走了啊，小妹妹。」
「奶奶再見——」
我與她不同路，背對往家的方向走時，我忽然想起什麼，立馬停下腳步。
等等，她怎麼會對我說這種話？
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再回頭，已經沒了媽媽的身影，前方空蕩蕩的無牆無角，那位奶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帶著種種困惑，我回到了家，放下鑰匙換鞋時，廚房傳出了吵雜。
「書禾來，吃蛋糕。」這是媽媽的聲音。
又來了，背著我對哥哥好，每次都把我排除在外。
「不要。」哥哥拒絕。
「快點啦，叫你吃就吃廢話真多。」
「吼⋯⋯」哥哥一口塞滿嘴，我們看到但聽得出來，他嚥下後，「妳每次都拿我當實驗品，要嘛烤焦、要嘛糖放成鹽，妳很偏心欸，書漾都吃成功的。」
「你是男孩子，男孩子的身體能扛，書漾是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受到保護的。」
「會在講求男女平等。」
「好啊，那讓書漾當我的實驗對象的話你就樂意了？」媽媽質疑。
「不行！書漾怎麼能吃妳做的魔鬼料理！」
「那不就對了嗎？再說了，吃進肚子後不都一樣嗎？嫌什麼嫌。」
「歪理，隔夜的雞腿、都是骨頭的排骨，我可太難了。」
「都讓你睡最大的景觀房間了，這樣對你還不夠好嗎？」媽媽開水洗東西。
「妳還敢說！那邊離馬路那麼近，又正對著太陽，又吵又曬的根本沒辦法睡覺！我看妳跟爸就是計畫好的！」
「不影響考試不就行了少囉哩八嗦的，對了，你最近考的怎麼樣？」
「還是就那樣吧。」
「書漾我們不管，可是你這個當哥哥得用功一點，找一個好工作，以後才能照顧書漾。」
「書漾也會找工作啊。」哥哥疑惑，然後喝了一大杯水漱口。
「那她還沒結婚，你不得先養著她嗎？」媽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
聽到這，我才驚覺，一直以來都是我想錯了？
突然，身後的門被扭轉，我快速躲到樓梯。
是爸爸下班回家了。
「爸。」哥哥走了出來。
「書漾呢？」
「一回來就找書漾，女兒奴無誤。」
「所以書漾呢？」爸爸又問了一遍。
「下午出去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她跟那個學長後來到底怎麼樣了？欺負她了嗎？是不是分開了？分開了最好，她還小的呢，我還以為她是為了那個學長留長頭髮，但好像不是。」
「你劈裡啪啦的講完害我問幹嘛。」
「廢話少說。」爸爸拿公事包打了一下哥哥。
「哎呦——」哥哥搓著手臂，「他們沒有後來了啦，而且書漾留長頭髮是因為她自己好不好，變得有自信多了。」
「這倒也是。」
爸爸媽媽是真的偏心，而偏向的是我。
我到底為什麼要把他們想的這麽惡劣？
難道這就是奶奶說的，我沒察覺到的愛？
不過我沒察覺到的可不止這個。
隔天上課，我把登記要增添打掃用具的申請單拿去辦公室，還沒進門就聽見國文老師在罵學生。
那個學生不是別人，是許書禾，我的哥哥。
於是我躲在一旁偷看，畢竟哥哥被訓話這種事是很難得的。
「你要我怎麼樣才肯把字寫工整？拜託你我求求你，要的不多，就看得懂就好。」
「我看得懂啊⋯⋯」哥哥不服氣的反駁。
「那你很驕傲囉？」
「沒⋯⋯」
「你就不能跟你妹學一下嗎？同個爹媽生的個性怎麼差這麼多，書漾那麼細心，你粗枝大葉的到底是像誰。」
「書漾就是那麼棒。」
「那麼棒也不是你的功勞！」國文老師拿本子輕輕拍了下哥哥，「裡面我圈起來的字都給我抄十遍。」
「老師，能不能再少一點？」哥哥討價還價。
「不行！二十遍！」
我捂著嘴偷笑，隱約發出細碎的聲音。
「躲在這裡幹嘛這麼高興？」背後突然傳來男生的聲音。
我瞬間噤聲，頭一次嘲笑哥哥被罵就被抓包，我回頭一看，是鄭皓澤。
這一個回頭的動作，又聯想到了奶奶說的話。
——一直以來，都有個人從背後看著妳。
又剛好對應到教室的座位排列，以及與鄭皓澤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真的是個討厭鬼，令人討厭不起來的討厭鬼。
一切疑惑解開後，我全想通了。
——不要錯把陪伴當習慣。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呆愣的消化理解的事情，可如果是我自作多情呢？
「發什麼呆啊？」鄭皓澤攤開手掌在我面前揮了揮。
「鄭皓澤。」我低喃。
「幹嘛？」
「我解開最後的鎖了。」我佯裝成沮喪難過的樣子低下頭，「沒有人會愛我、留在我身邊了。」
「不要瞎說，會有的，我敢保證。」
這是他說過的第二次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