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者的假面
本章節 3584 字
更新於: 2023-09-29
這次皇上病重的消息果然是傳出來了，在早市上迅速的傳播開來，早市結束後的午市上，眾人已經開始討論起九闈中下任可以勝任皇位之人，而其中呼聲最高的竟是黛雉與青鷹
這是藍鵲怎麼也沒想過的，看樣子虹隼軍的名望已經遠遠超過了皇帝，藍鵲對此若有所思，到底是陰險的勝利好，還是光榮的落敗好
那個小姑娘還是帶著堂嫂來到藍鵲府上了，這麼好的差事哪有不接的道理，況且她們二人無依無靠，來藍鵲府上雖然吃的不是最好，但好歹不再需要挨餓受凍，小姑娘也可以讀書識字，簡直百利而無一害
藍鵲聽著謝范寄回來的信件，一邊築起支撐房頂的榫卯與斗拱，而小姑娘就在一旁看著，調製晚點要用的漆料，藍鵲抽空看了一眼
「溫雲，金漆顏色淺了，再加點梔子粉。」「加多少？」「妳自己斟酌吧。」
這時下人也帶來了黛雉打算尋親的消息，一個身影從她腦海閃過，不過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這個身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她在將手上的活告一段落後便獨自離開，騎馬上街繞一繞，突然她注意到路邊有人群圍堵住一個路口，似乎在圍觀些什麼
巡防營死去哪兒了……
「都散了都散了，看什麼呢……」「就是，去去去。」
轉頭一看竟是金烏與黛雉，這組合也真是活久見了，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畢竟現在青鷹不在，黛雉身上帶傷，維護治安的活也似乎只有金烏有能勝任了
金烏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對紫鷴有種詭異的偏執，但在家國面前，這些小情小愛簡直不值一提
「真是難得。」「路上遇到唄。」黛雉順手安撫著自己的坐騎，牠生性敏感，特別怕人
經過了解，金烏是接到大街上有人爭執的報警，由於自己剛接下這份任務，出於謹慎他便過來看看，也就遇到了上街幫紫鷴去青鷹府偷藥草而後過來湊熱鬧的黛雉
「好了。」藍鵲清了清嗓，「看什麼？誰起的頭？」
人群中的是一對正在爭執的男女，藍鵲發現這個男子竟是個「熟人」
「是你啊，周仲彥先生，今日又是哪個孩子偷了你的糖葫蘆？」那男人火冒三丈，若藍鵲是個普通貴女他肯定把她摁在地上揍
這可挑起了黛雉看好戲的神經，而金烏顯然不知道藍鵲的身手可能與青鷹不分伯仲，現在怕的手都在顫抖，要是這男人衝上來對藍鵲動手肯定要他背鍋的
打起來！打起來！
佛祖保佑，千萬別出事，阿彌陀佛……
藍鵲收起轉瞬即逝的笑容，「幾日不見，您又騷擾女性了？」周遭圍觀的群眾發出斷斷續續的訕笑
他不怒自威的掃了一眼，周遭立刻安靜下來
「不過我也不想先入為主，周先生要不自己說說發生什麼？」「這是我的家事，莫非九闈連這也要管？」
「您在自己府上吵我們不管，但在這大街上就是我黛雉的管轄範圍了，而很不湊巧的，我就是個愛管閒事的無良九闈，今日不把事情捋清楚我是不會放你們兄妹走的。」
「什麼兄妹？」那女人有些不悅，「是姊弟。」
黛雉笑了笑，「抱歉啊，就是覺得小姐您看起來稚氣未脫，在這裡像您賠不是，所以……你們姊弟倆在吵什麼呢？」
「舍弟聽聞紫鷴閣下在找尋多年前自北境遷入的周姓難民，說在替摯友尋親，舍弟便想去碰碰運氣，甚至還想造一個故事……」「我們是真有個兄長！」
黛雉就納了悶了，「這是不應該是由你們父母說了算？」
「那畜生早拋棄我們母子三人了……家母痼疾纏身……我也明白他不過是想弄點錢給母親看病，但怎麼能用偷矇拐騙的呢？」
「這哪是偷矇拐騙，說不定真是……」「娘就說了兄長已經死了。」
黛雉不知為何是越聽越煩躁，直接許諾幫忙找個大夫並承擔費用
「天……人都說家醜不外揚，你們就在市街上吵起來，丟不丟人吶？我要是令堂還不直接被氣死……」
黛雉讓金烏去紫鷴府上傳話，而藍鵲已經把人趕得差不多了，他自己跟著姊弟倆回府，順道說了自己的猜測
「周先生的字是仲彥，你們家裡上頭應該是有個男丁的，令堂可有細說過這件事？」「沒有。」姊姊回答道
「對了，請教小姐芳名？」「我叫周雪。」
黛雉突然想起南方的一位富商周洋雪，由於同是北境移民偶然間見過幾面，突然覺得姓周的可都是人才
「那……能請教黛雉閣下您的本名嗎？」「柳洋。」「想不到還挺秀氣。」周濚對黛雉就沒什麼好感，不過黛雉也早就習慣了他人的冷嘲熱諷
確認了位置後黛雉去接紫鷴過來，來的路上順道把來龍去脈說了一次
「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你在找的親人？」黛雉搖搖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雖然有諸多巧合，但不會是這家人
「若真是我，怎麼可能我的名字與妹妹的名字加起來正好是南方富商的名字？哪有這麼巧的事？況且晚輩與長輩的名字不能重字，行了別說了，我不想討論這件事。」
紫鷴靠著黛雉的背，她其實感覺到了黛雉雖然想尋親，但同時也有些畏懼
「你覺得你親爹是會拋家棄子的混帳嗎？」黛雉搖搖頭，「沒事的。」紫鷴安慰道，「這事還是交給我就行了，看你這副死德性……哎！」黛雉伸手掐住紫鷴的臉頰，「妳好像對我特別兇狠是嗎？」「是你有求於我好不？」
好在姊弟倆的母親並不是什麼多大的病，就是普通中暑，不是什麼大問題
處理完這些事後黛雉和紫鷴便打道回府，紫鷴知道方才黛雉看著那一家人互動心情肯定不會好，她自己看著都覺得心情差
被母親拋棄，親手了結父親，她的傷一點都不輸黛雉的，她越想心情越差，黛雉知道紫鷴也過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也許是羨慕周氏姊弟的母親還活著，他們還能盡孝道
紫鷴正愣著神，絲毫沒注意到廚房已經送點心來了，黛雉也沒打擾她
「我很糟嗎？」「妳怎麼還想妳娘的事呢？」「你就回答我。」
「一點都不。」
聽到這話紫鷴才安下心來，把目光投向點心，「最喜歡吃這叉燒了……」黛雉苦笑著也拿了一個，「話說你喜歡吃什麼甜食，我下次讓廚房給你做。」
「大年初一時吃的奶凍我就挺喜歡。」
「紫鷴……」「嗯？」
黛雉抱住她，「好了……妳還有我呢。」「鬼才信你們男人的話……」
雖說一開始大家都挺期待主子有了情人，不過紫鷴自從跟黛雉好上後情緒起伏變比以前多上幾倍，一點都不向青鷹在嫁給赤鴆後那種天天被捧在手心裡的感覺，這讓天性護主的紅玉很是不滿，想著是不是該使點絆子讓主子看清那個人的真面目
幾個侍女聽過後並不打算阻攔紅玉，畢竟她們對黛雉也多多少少有點懷疑
總之，幾人在討論好後便拐黛雉去幫忙「取東西」
「我知道妳們要問什麼。」黛雉幫著拿下了一個不怎麼重的木箱
「人的情緒總有起落……她以前是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她認為只要示弱，妳們就會覺得她護不了妳們，怕妳們離開。」
「聽你在胡扯！」紅玉揪住黛雉的衣領，金萱知道怎麼也不能這樣，趕緊出手拉住她，「好了……紅玉！」黛雉往一邊閃，「我不會傷害她，放心。」
雖然黛雉有些不悅，但也沒對她說些什麼，用一個眼神喝斥她鬆開手後便離開了，也沒向她告狀，躺下枕著紫鷴的腿
紫鷴輕撫著黛雉的臉，她太理解紅玉他們在想什麼了，「久了她們就放棄了，再忍忍吧。」
黛雉微微側身，「讓我瞇一會兒。」「好。」
溫雲這幾日偷偷拿了范無咎的武俠小說來看，看的是相當高興，但也不明白為什麼九闈都那麼討厭江湖人士
「妳覺得如今時局如何？」「嗯？」現在時局平穩，也沒什麼好說的，況且溫雲也還小，哪董什麼盛事亂世
「那就對了，就好比書裏頭的那些人物……所謂正邪不過是對立之人的藉口，不過是騙騙自己也騙騙他人罷了，五奇將雖是以正義者自居，實際上做著的卻是極不光彩的事
萬霜天表面瀟灑正派，假惺惺的提拔後輩，時則是利用弱者來襯托自己的力量，危機關頭一腳踢開，是所謂虛偽；
鐵雪刀半身是鋼，看似最為理智與冷靜，實際卻帶著莫名的自大，剛愎自用，最後導致雙方本不必要的正面衝突，死傷無數；
黑磐看似敦厚老實，骨心裡卻藏不住憤怒與嫉妒，就因傾慕的女子喜愛敵方的一員便逮著機會大開殺戒，屢屢波及無辜；
奇六玉一副顧全大局的模樣，骨子裡卻滿是暴戾與殘忍，途經雪蓮村只因村民說了兩句敵方的好話，便藉口敵方對村民下了蠱而屠村，而唯一心存善念的惜凋楓卻死於對奇六玉近乎愚蠢的迷戀……
這所謂的五奇將自詡代表正義卻幾乎及奇了人性最不堪的罪惡，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有英雄與聖人的時代註定是悲哀的，五奇將屠滅雪蓮村的權力正是人民們賦予英雄的力量，請求他們揪出內鬼，他們在臨死之際恐怕仍舊執迷不悟的相信，英雄、所謂『正道』是完美無瑕，不會出錯的……盲從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把這力量賦予『英雄』，就如把皇權交到任一平民手上，只能祈求他不會墮落，否則這力量只會帶來無盡的災難，諷刺的是，擁有力量之人往往是最容易墮落的，因為在盲從的人們眼中，英雄不落做什麼都是正確的，時間一久，他們只會考慮自己的立場。」
她冷笑了兩聲，「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景仰的人是正確的，因此眾星拱月者總是如此昏昧。」
「所謂的江湖俠客不過是一群嘴上厲害的人，出了事呢……花大半時間嘴砲，花小部分時間亂跳，最後想個賊扯的計畫大夥兒一起送死。」
雖然雪蓮村的篇幅不過是幾行對話帶過的，但內容確實細思極恐
「現實中的江湖也是如此啊，所謂快意恩仇就是無視律法，視我為無物，今日換做是妳，妳能忍嗎？」
溫雲搖搖頭，「當然不能忍！」
「是啊，還有，妳爹，妳堂兄，都是被江湖人給害的，這前陣子才查清呢。」
溫雲愣了愣，「那我是不是該為我爹報仇啊？」「是啊，所以我需要妳替我幫我個忙，去萬雪山上的一座府邸……」
這是藍鵲怎麼也沒想過的，看樣子虹隼軍的名望已經遠遠超過了皇帝，藍鵲對此若有所思，到底是陰險的勝利好，還是光榮的落敗好
那個小姑娘還是帶著堂嫂來到藍鵲府上了，這麼好的差事哪有不接的道理，況且她們二人無依無靠，來藍鵲府上雖然吃的不是最好，但好歹不再需要挨餓受凍，小姑娘也可以讀書識字，簡直百利而無一害
藍鵲聽著謝范寄回來的信件，一邊築起支撐房頂的榫卯與斗拱，而小姑娘就在一旁看著，調製晚點要用的漆料，藍鵲抽空看了一眼
「溫雲，金漆顏色淺了，再加點梔子粉。」「加多少？」「妳自己斟酌吧。」
這時下人也帶來了黛雉打算尋親的消息，一個身影從她腦海閃過，不過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這個身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她在將手上的活告一段落後便獨自離開，騎馬上街繞一繞，突然她注意到路邊有人群圍堵住一個路口，似乎在圍觀些什麼
巡防營死去哪兒了……
「都散了都散了，看什麼呢……」「就是，去去去。」
轉頭一看竟是金烏與黛雉，這組合也真是活久見了，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畢竟現在青鷹不在，黛雉身上帶傷，維護治安的活也似乎只有金烏有能勝任了
金烏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對紫鷴有種詭異的偏執，但在家國面前，這些小情小愛簡直不值一提
「真是難得。」「路上遇到唄。」黛雉順手安撫著自己的坐騎，牠生性敏感，特別怕人
經過了解，金烏是接到大街上有人爭執的報警，由於自己剛接下這份任務，出於謹慎他便過來看看，也就遇到了上街幫紫鷴去青鷹府偷藥草而後過來湊熱鬧的黛雉
「好了。」藍鵲清了清嗓，「看什麼？誰起的頭？」
人群中的是一對正在爭執的男女，藍鵲發現這個男子竟是個「熟人」
「是你啊，周仲彥先生，今日又是哪個孩子偷了你的糖葫蘆？」那男人火冒三丈，若藍鵲是個普通貴女他肯定把她摁在地上揍
這可挑起了黛雉看好戲的神經，而金烏顯然不知道藍鵲的身手可能與青鷹不分伯仲，現在怕的手都在顫抖，要是這男人衝上來對藍鵲動手肯定要他背鍋的
打起來！打起來！
佛祖保佑，千萬別出事，阿彌陀佛……
藍鵲收起轉瞬即逝的笑容，「幾日不見，您又騷擾女性了？」周遭圍觀的群眾發出斷斷續續的訕笑
他不怒自威的掃了一眼，周遭立刻安靜下來
「不過我也不想先入為主，周先生要不自己說說發生什麼？」「這是我的家事，莫非九闈連這也要管？」
「您在自己府上吵我們不管，但在這大街上就是我黛雉的管轄範圍了，而很不湊巧的，我就是個愛管閒事的無良九闈，今日不把事情捋清楚我是不會放你們兄妹走的。」
「什麼兄妹？」那女人有些不悅，「是姊弟。」
黛雉笑了笑，「抱歉啊，就是覺得小姐您看起來稚氣未脫，在這裡像您賠不是，所以……你們姊弟倆在吵什麼呢？」
「舍弟聽聞紫鷴閣下在找尋多年前自北境遷入的周姓難民，說在替摯友尋親，舍弟便想去碰碰運氣，甚至還想造一個故事……」「我們是真有個兄長！」
黛雉就納了悶了，「這是不應該是由你們父母說了算？」
「那畜生早拋棄我們母子三人了……家母痼疾纏身……我也明白他不過是想弄點錢給母親看病，但怎麼能用偷矇拐騙的呢？」
「這哪是偷矇拐騙，說不定真是……」「娘就說了兄長已經死了。」
黛雉不知為何是越聽越煩躁，直接許諾幫忙找個大夫並承擔費用
「天……人都說家醜不外揚，你們就在市街上吵起來，丟不丟人吶？我要是令堂還不直接被氣死……」
黛雉讓金烏去紫鷴府上傳話，而藍鵲已經把人趕得差不多了，他自己跟著姊弟倆回府，順道說了自己的猜測
「周先生的字是仲彥，你們家裡上頭應該是有個男丁的，令堂可有細說過這件事？」「沒有。」姊姊回答道
「對了，請教小姐芳名？」「我叫周雪。」
黛雉突然想起南方的一位富商周洋雪，由於同是北境移民偶然間見過幾面，突然覺得姓周的可都是人才
「那……能請教黛雉閣下您的本名嗎？」「柳洋。」「想不到還挺秀氣。」周濚對黛雉就沒什麼好感，不過黛雉也早就習慣了他人的冷嘲熱諷
確認了位置後黛雉去接紫鷴過來，來的路上順道把來龍去脈說了一次
「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你在找的親人？」黛雉搖搖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雖然有諸多巧合，但不會是這家人
「若真是我，怎麼可能我的名字與妹妹的名字加起來正好是南方富商的名字？哪有這麼巧的事？況且晚輩與長輩的名字不能重字，行了別說了，我不想討論這件事。」
紫鷴靠著黛雉的背，她其實感覺到了黛雉雖然想尋親，但同時也有些畏懼
「你覺得你親爹是會拋家棄子的混帳嗎？」黛雉搖搖頭，「沒事的。」紫鷴安慰道，「這事還是交給我就行了，看你這副死德性……哎！」黛雉伸手掐住紫鷴的臉頰，「妳好像對我特別兇狠是嗎？」「是你有求於我好不？」
好在姊弟倆的母親並不是什麼多大的病，就是普通中暑，不是什麼大問題
處理完這些事後黛雉和紫鷴便打道回府，紫鷴知道方才黛雉看著那一家人互動心情肯定不會好，她自己看著都覺得心情差
被母親拋棄，親手了結父親，她的傷一點都不輸黛雉的，她越想心情越差，黛雉知道紫鷴也過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也許是羨慕周氏姊弟的母親還活著，他們還能盡孝道
紫鷴正愣著神，絲毫沒注意到廚房已經送點心來了，黛雉也沒打擾她
「我很糟嗎？」「妳怎麼還想妳娘的事呢？」「你就回答我。」
「一點都不。」
聽到這話紫鷴才安下心來，把目光投向點心，「最喜歡吃這叉燒了……」黛雉苦笑著也拿了一個，「話說你喜歡吃什麼甜食，我下次讓廚房給你做。」
「大年初一時吃的奶凍我就挺喜歡。」
「紫鷴……」「嗯？」
黛雉抱住她，「好了……妳還有我呢。」「鬼才信你們男人的話……」
雖說一開始大家都挺期待主子有了情人，不過紫鷴自從跟黛雉好上後情緒起伏變比以前多上幾倍，一點都不向青鷹在嫁給赤鴆後那種天天被捧在手心裡的感覺，這讓天性護主的紅玉很是不滿，想著是不是該使點絆子讓主子看清那個人的真面目
幾個侍女聽過後並不打算阻攔紅玉，畢竟她們對黛雉也多多少少有點懷疑
總之，幾人在討論好後便拐黛雉去幫忙「取東西」
「我知道妳們要問什麼。」黛雉幫著拿下了一個不怎麼重的木箱
「人的情緒總有起落……她以前是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她認為只要示弱，妳們就會覺得她護不了妳們，怕妳們離開。」
「聽你在胡扯！」紅玉揪住黛雉的衣領，金萱知道怎麼也不能這樣，趕緊出手拉住她，「好了……紅玉！」黛雉往一邊閃，「我不會傷害她，放心。」
雖然黛雉有些不悅，但也沒對她說些什麼，用一個眼神喝斥她鬆開手後便離開了，也沒向她告狀，躺下枕著紫鷴的腿
紫鷴輕撫著黛雉的臉，她太理解紅玉他們在想什麼了，「久了她們就放棄了，再忍忍吧。」
黛雉微微側身，「讓我瞇一會兒。」「好。」
溫雲這幾日偷偷拿了范無咎的武俠小說來看，看的是相當高興，但也不明白為什麼九闈都那麼討厭江湖人士
「妳覺得如今時局如何？」「嗯？」現在時局平穩，也沒什麼好說的，況且溫雲也還小，哪董什麼盛事亂世
「那就對了，就好比書裏頭的那些人物……所謂正邪不過是對立之人的藉口，不過是騙騙自己也騙騙他人罷了，五奇將雖是以正義者自居，實際上做著的卻是極不光彩的事
萬霜天表面瀟灑正派，假惺惺的提拔後輩，時則是利用弱者來襯托自己的力量，危機關頭一腳踢開，是所謂虛偽；
鐵雪刀半身是鋼，看似最為理智與冷靜，實際卻帶著莫名的自大，剛愎自用，最後導致雙方本不必要的正面衝突，死傷無數；
黑磐看似敦厚老實，骨心裡卻藏不住憤怒與嫉妒，就因傾慕的女子喜愛敵方的一員便逮著機會大開殺戒，屢屢波及無辜；
奇六玉一副顧全大局的模樣，骨子裡卻滿是暴戾與殘忍，途經雪蓮村只因村民說了兩句敵方的好話，便藉口敵方對村民下了蠱而屠村，而唯一心存善念的惜凋楓卻死於對奇六玉近乎愚蠢的迷戀……
這所謂的五奇將自詡代表正義卻幾乎及奇了人性最不堪的罪惡，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有英雄與聖人的時代註定是悲哀的，五奇將屠滅雪蓮村的權力正是人民們賦予英雄的力量，請求他們揪出內鬼，他們在臨死之際恐怕仍舊執迷不悟的相信，英雄、所謂『正道』是完美無瑕，不會出錯的……盲從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把這力量賦予『英雄』，就如把皇權交到任一平民手上，只能祈求他不會墮落，否則這力量只會帶來無盡的災難，諷刺的是，擁有力量之人往往是最容易墮落的，因為在盲從的人們眼中，英雄不落做什麼都是正確的，時間一久，他們只會考慮自己的立場。」
她冷笑了兩聲，「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景仰的人是正確的，因此眾星拱月者總是如此昏昧。」
「所謂的江湖俠客不過是一群嘴上厲害的人，出了事呢……花大半時間嘴砲，花小部分時間亂跳，最後想個賊扯的計畫大夥兒一起送死。」
雖然雪蓮村的篇幅不過是幾行對話帶過的，但內容確實細思極恐
「現實中的江湖也是如此啊，所謂快意恩仇就是無視律法，視我為無物，今日換做是妳，妳能忍嗎？」
溫雲搖搖頭，「當然不能忍！」
「是啊，還有，妳爹，妳堂兄，都是被江湖人給害的，這前陣子才查清呢。」
溫雲愣了愣，「那我是不是該為我爹報仇啊？」「是啊，所以我需要妳替我幫我個忙，去萬雪山上的一座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