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經過數日後的測試，我完全百分之百確信那杯「c』lock 」是真的。
「書漾書漾。」
「怎麼了？」
下課時間，我的位置又被佔據了，於是我到走廊的陽台透氣。
「書漾，最近程啟凡來的特別勤欸。」楚茵也發現了這點。
但我並不打算告訴她真相，「是嗎？」
「對呀，妳老實說，你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她一臉八卦，「一壘、二壘、還是⋯⋯」
「沒有哪一步⋯⋯」
嚴格來說，程啟凡除了沒事就跑來找我外，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偶爾也是我在測試他，比如他明明住跟我們反方向，我會有意無意要他跟著，或是隨口說希望有人能陪我在場邊看球，他也會留下，而且幾乎是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還說沒有哪步，妳看妳看，他又下來了。」楚茵真的是比我還激動，「走過來了走過來了，啊嗚——」
什麼怪叫聲啦⋯⋯受不了。
「書漾。」程啟凡走進我們，然後背靠陽台，側頭看著我。
他逆著光，用微笑照亮身處黑暗的我。
原來被人喜歡是這麼一件令人上癮的人。
「學長。」我回以一抹甜笑。
「瞎了瞎了。」楚茵雙手摀住眼睛，故意留了一條明顯的指縫看戲。
真是拿她沒辦法。
「妳假日有什麼計畫嗎？」程啟凡問。
「沒有。」我向來都是在讀書，有時候楚茵約我出去才會出去。
「那我們去吃甜品吧？前幾天在網路上看到一間隱藏版的小店。」
「嗯⋯⋯」我猶豫了一下，畢竟沒有單獨和他出去過。
「沒關係，去不去都可以。」
「欸？可是下週一高三不是要考畢業考嗎？」楚茵發出疑問。
「差點忘了這件事⋯⋯」程啟凡陷入沉思。
「我——」我要拒絕的話脫口卻成了：「想去。」
不行，要讓他複習。
但「下次再去」這麼簡單的四個字，我卻說不出來。
「好，那週六下午三點，我在學校的門口等妳好嗎？」
「好。」
為什麼？
心裡的那股愧疚感是坦然的，彷彿就應該這麼做。
因為這是屬於我的。

上課鐘響，我心情頗好的回到教室，特別有耐心的等座位的人走光。
「高興什麼？」鄭皓澤手撐著下巴，不經意抬頭。
「學長說週六要帶我去吃甜品。」
「不是要畢業考嗎？」
順風耳的楚茵來了興致，轉過頭說：「人家書漾說想去，學長哪管得了這麼多。」說完還沉醉的雙手摸上臉頰，「好寵呀啊啊啊。」
「鄭皓澤。」我降低音量，俯身在他的桌面，「你也可以試試看，這樣就不會常常分手了。」
貌似他又分手了一個隔壁學校的。
「嗤。」他一聲冷笑，「我才不屑。」
此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他這聲冷笑所表達的意思。
我喜滋滋的轉回身，「哥哥，學長說要帶我去吃甜品。」
「我知道，我聽到了。」
羅老師在這時進門，「同學們，上課了，翻到第七章。」
想到週六的約定，我不禁喜上眉梢，要不是頭髮遮住了我一大半部的臉龐，估計老師會點我上台做題。

心情是真的能影響一個人，不論是等待大排長龍的廁所、超過九十秒的紅燈，抑或是被手指被紙割到、腳趾頭踢到桌腳等，被歸類於生活中的小不幸，我都能逆來順受，就算是差兩分就能超過哥哥的隨堂測驗，也不會影響到我。
一回到家，我就把衣櫥翻了個遍，一套換過一套，配飾摘了又帶，可以說是全身鏡工作最滿的兩個小時呢。
終於在試過近二十套的搭配後，我敲定了週六的穿搭。
將衣服摺好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後癡笑的跳到床上，並抱起其中一隻小熊娃娃，我平躺著把它高高舉起搖晃。
「太棒了，比考試考好還高興。」我喃喃自語，隨後把小熊娃娃抱進懷裡在床上來回打滾。
原來這就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都會經歷的青春期的悸動嗎？
今天的月亮特別圓潤，就算面對城市燈火通明的挑釁，也毫不遜色，而雲朵也在光線的折射下跳起舞，時而扁塌，時而薄散，像是一場難得的夜晚盛典。
錯覺也好，自作多情也罷，反正我很享受現在感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