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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晴時多雲，陽光牽著裹著青草芬芳的微風路過，朵朵小花探頭探腦，有的按耐不住的盛開，有的羞澀只是蠢蠢欲動，都試圖留下那簇暖。
學校的氛圍有些變了，禮堂會從月中開始暫停使用，原因是要為六月初的畢業典禮做準備，當然這些跟我們高一高二的沒有直接的關係。
我和程啟凡的相處，就跟普通的校園情侶一樣，會趁著下課時間見面說話，會在中午用餐時用同一張桌子，也會在放學時看他打球，我們珍惜每一次見到彼此的時間。

下課，我沒有離開教室，而是坐不知道去哪的鄭皓澤的位置上，楚茵也待在我旁邊。
「書漾，妳問過程啟凡要選哪間學校，什麼科系嗎？」她抱著一包海苔口味的洋芋片，津津有味的吃著。
「沒有欸。」
「欸？」她翹著的二郎腿突然放下，直起身體，「他這節課怎麼沒下來？」
「可能要忙畢業典禮的事吧，我也不知道。」我在算寫給畢業生的小卡有沒有少，「還少兩張⋯⋯張政源跟鄭皓澤。」
「喔喔喔，啊妳不問問他要讀什麼嗎？」
「為什麼要問？」
「萬一你們以後變成要談遠距離戀愛怎麼辦？他那麼招人喜歡，就算再三跟妳保證不會劈腿，也不代表妳就不缺乏安全感啊？」
我微笑，非常有自信的說：「不會的，他會一直陪我，」
縱使那股底氣是建立在那道鎖上的也沒關係。
「妳這麼有把握呀？」楚茵又繼續嗑她的洋芋片。
「嗯嗯。」
「妳就是仗著他喜歡妳吧～」她用手肘輕碰我的，「果然還是看別人談戀愛有意思多了，甜！太甜了！」
「好了啦，我先去收小卡了，還少兩張。」我起身要去找還沒交的同學。
我們班的人比較多，空間也很難分配均勻，像現在我要走到中間的座位，一下側身一下墊腳，翻山越嶺的。
就在我走到第三排時，在追逐的兩個男生從背後撞了上來，害我往前踉蹌了幾步。
然而他們並沒有道歉，其中一個嬉皮笑臉的說：「抱歉。」他就是張政源。
「沒關係。」我搖頭，「你小卡還沒交。」
「喔對，晚點給妳。」
「好。」
話語剛落，那兩個男生又開始打鬧。
我無聲的嘆了口氣。
剛走回鄭皓澤的座位時，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鄭皓澤，你小卡還沒交。」
「對吼。」他從抽屜裡把那小卡拿出來，然後開始寫。
每個人被分到的顏色都不一樣，還是會有重複的，但跟顏色沒關係，只是寫下祝福而已，也不用署名。
把想對學長姐說的話寫下來，可以表白，抱怨、提問、祝福，一個人至少要寫一張但沒有上限，學校會統一搜集起來，然後貼在中庭的各個角落，而有些學長姐看到了則會寫下回覆，學弟妹也會經常去看。
大概會貼到年底，這是學校的傳統，聽說從創校就有了，未來也將延續下去。
同學們交給我的時候，我會先記錄起來，然後把小卡翻到背面再往中間插，不會偷看，雖然沒有署名，但我覺得這是一種尊重。
「你慢慢寫，放學之前給我就好了。」我不打算催促他。
「妳都給我吧，我寫完直接拿去交。」
「不用，還有一個人沒交我得等他。」
「許書漾，照妳這個等法，明年我們畢業可能妳還沒收齊的。」他可厲害了，邊寫還能邊吐槽我。
「就你厲害。」
「當然，妳跟我說誰沒交。」
「張政源。」
「許書禾。」他把腳伸到斜前方的哥哥的椅子，然後用力踢了踢。
「幹嘛啦。」哥哥把椅子往前挪。
「張政源還沒交小卡，你催一下。」
「張政源，你小卡再不交，就自己拿去給老師。」
「等下等下，我馬上交！」
哥哥就那麼一說，張政源就立馬提筆，不到兩分鐘就交到我手上了。
好歹自己也是副班長，竟然沒有哥哥一半的威嚴。
鄭皓澤也把小卡交給我，「許書漾，妳既然有權利在，就不要畏畏縮縮的了。」
「喔⋯⋯」
隨便啦，只要小卡收齊就好了。
「書漾，兇不起來沒關係。」楚茵打開第二包洋芋片，這次是椒鹽口味，「程啟凡如果辜負妳，我就一腳讓他的子子孫孫上西天！」
「他不會的啦。」我笑著回答。

鐘聲響起，我們回到座位上。
是說關於程啟凡畢業後的規劃，我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可能我沒問，他也不會多說。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在等我把我的意見說出來。
看來在週六的約會時可以順便問問，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好好思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