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妳不必如此
本章節 3046 字
更新於: 2023-09-15
「速速現身──鯊鹿兒、劍潭龍怪！」
人類的腳程比不過非人之物，鯊鹿兒正是為此被召喚出來，在這段時間以梅花鹿形態充當坐騎，避免陸哲史因為勢單力薄而遭到敵人針對。
名叫龍怪的紅色巨龍，由於頭部兩側的耳朵看似魚鰭，乍看可能讓人誤以為是鯉魚的祂，剛從鏡中被釋放就用尾巴狠狠一掃，逼退數名意圖行刺的敢死隊員。
龍怪在夜晚有如貓科動物，為了獲取更多光線以便看清景物，瞳孔擴張得幾乎只剩下黑色，對著李仁皓咧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發出訕笑聲。
『尊貴的百步蛇王，在臺灣南征北討的李家後代，還是要仰賴鬼怪的力量啊！』
「祢說的沒錯，劍潭龍怪。」
不必對方提醒，李仁皓知道弔詭之處，即自己的祖先憑藉異能與兵器，所經之處殘殺無數生靈，而今反過來利用被他們迫害的鬼怪辦事。
理虧的無疑是自己這邊，不過為了摯愛，為了守護重視的人事物，低頭從來都不是難事。
「我對李家犯下的種種罪過，以及對祢們感到非常抱歉，但現在敵人大舉入侵，在這片土地上造成嚴重危害，需要藉助各位的力量排除外敵。」
『所謂外敵是你的敵人，還是本座跟眷屬們的敵人，兩件事情可不能混為一談。』
「劍潭龍怪，仁皓哥已經在反省了，您別刁難人家。」
『哼……反正來日方長，這筆帳本座先記著，日後再跟他慢慢算。』
「多謝。」
有了龍怪加入戰局，配合赤炎聖母發動攻擊，抵禦敢死隊猛攻不是難事。
李仁皓在中心處綜觀戰局，確定順利控制住狀況，眼角餘光瞥向一心一意向祭壇禱告，善盡女巫職責的潘曉郁。
察覺他的動作，年老的家臣走出人群，對著李仁皓微微欠身。
「請您放心出發，我們會賭上性命保護李夫人，不讓她受任何一點傷害。」
「好，這個任務交給你們。」
李仁皓內心百感交集，可惜他依然不擅言詞，只能把千頭萬緒放在心底，改以短短一句話語代替。
「保護好郁，也要保護自己，一個人都不準少。」
「遵命，吾王。」
過了這麼多年，自己總算從「少爺」這個稱呼畢業，被老陶視為真正的主人。
李仁皓飛身離開內圈，輕彈手指呼喚鐵鎖從地底破土而出，沿途掃蕩阻擋自己的非人之物，筆直走向敵方大本營。
主使這次突襲行動的虎族女子，被部下簇擁的她好整以暇，注視李仁皓一個接著一個，無情擊潰布署在身邊的護衛。
李仁皓抵達虎族女子面前，控制鐵鎖將最後一人甩飛到遠處，有如蛇類的暗金雙眼鎖定獵物，直視脫下兜帽，以面罩遮住真面目的敵方主將。
絲毫不敢大意，他在短時間內獸化完成，不僅臉頰兩側的眼尾出現黑褐色條紋，身軀更被鱗片所覆蓋，排列成代表性的菱形花紋，正是李仁皓繼承百步蛇血脈的證明。
「傷害我家人的罪過，我要妳加倍奉還。」
「你行你來討。」
以長劍作為武器，虎族女子的劍術優美而凌厲，不愧為承襲貓科血統的異種人，配合操控空氣與風速，快速狠準針對人體要害進行打擊。
速度不是蛇族的強項，更不用說百步蛇以沉穩著稱，向來不會輕易動作，原因在於醞釀致命一擊，只要出手非死即傷。
李仁皓保持在守勢，觀察對手出招的套路，看準招式與招式銜接的空檔，以一條鐵鎖先攻分散對方注意力，其餘鐵鎖在瞬間團團包圍虎族女子。
（去吧──萬蛇羅網。）
久違沒有使出全力，數不盡的鐵鎖就像渴求鮮血般，以驚人的氣勢暴起攻擊，從四面八方壓迫羅網中的敵人。
危急關頭，數枚飛刀突破羅網封鎖，朝李仁皓激射而來，劍影寒光隨之一閃而逝，將鐵鎖盡數劈碎。
與虎族異種人硬碰硬，想來自己祖先的異能遭到破解，應是抱持同樣不敢置信的心情，所幸李仁皓對此並不意外。
李仁皓召喚出血雨蛇劍，將劍柄緊緊握在手中，劍尖直指眼前的仇敵。
（李家祖先的悲願，就由我來完成它。）
比呼吸還短的時間，劍與劍重重咬合，發出一聲鏗鏘脆響，衝突幾乎濺起火花。
兩人的身形飄忽不定，彼此攻勢像潮水般洶湧，像烈焰般燃燒，又像暴風般狂怒。
月光如水，周圍只有矮樹林的場地，蛇族與虎族再次於戰場上對峙，將古時候的傳說搬到現代上演。
除卻兵器上的劣勢，這場消耗戰的結果只有一個，便是貓科動物爆發力驚人，耐力異常低落。
虎族女子前次與杜佑臣對峙，一方老虎一方雲豹的狀況下佔了便宜，對上李仁皓勢必無法故技重施，長劍失去原本的靈巧與勁道，戰局的天秤被打破而開始傾倒。
將沉猛力量蘊含於攻勢，李仁皓發狠打飛虎族女子的長劍，劍鋒直指對方的咽喉，卻沒有真正痛下殺手。
「不是要我加倍奉還？」
「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一些問題，必須徹底釐清才行。」
剛好在這個時候，高黛兒帶領南嬴幫的成員們趕到現場，迎接李仁皓取得勝利的瞬間。
讓高黛兒和她的夥伴看守虎族女子，李仁皓加快腳步返回妻子身邊，目睹潘曉郁成功安撫地牛，與之展開對話。
李仁皓放下心中的一塊巨石，正打算呼喚潘曉郁，地牛冷不防發出聲如洪鐘、彷彿從深淵傳來的低沉叫聲，讓身經百戰的他受到震懾，立定原地一動也不動。
『真是漫長的歲月，你們過了這麼久，終於要再次獻上祭品。』
傳說中引發地震，為人間帶來災厄的地牛，以地鳴一般厚重的嗓音，向在場眾人做出宣示。
『儀式將會世代傳承下去，吾人的巫靈祭永不終結──繼承巫覡之血的後代，用你們的鮮血交換大地豐饒，讓生命與龍脈同在。』
狂風猛然吹過，夾帶沙塵化為一個又一個光點，正是精靈向人揭露曾在這片土地上演，至今深深埋藏在地下的祕密。
宜蘭外海的島嶼，身披獸皮的女性揮下粗糙石刀，任由刀鋒沒入自身胸口，讓鮮血流淌在沙地。
臺東平原的丘陵，身穿麻衫的男性拿起平整石刀，毫不猶豫插進胸口，力道之大讓血液噴濺在地面。
場景轉換到拇指山、日月潭，巫人們不約而同用短刀自我了斷，讓鮮血染紅他們的所在地，那些以鬼怪為基石建立的祭壇。
最後一個場景落在牛山，映照出的竟是無比眼熟，李仁皓絕對不會認錯的身影，他的母親何復娟。
『仲臨，沒關係的，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使命。』
『祖先是祖先，我們是我們，根本沒必要遵守那種約定！』
『但你還是帶我來這裡了。』
何復娟朝童年玩伴展露笑容，臉上掛著置生死於度外的決絕表情。
『必須在祭壇獻上鮮血，才能平息龍脈擾動，你我比誰都來得清楚。』
『就算是那樣，為什麼必須是妳……！』
『如果我砍得不夠深，血液不夠平息大地之怒，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何復娟從懷中取出短刀，悄然走過杜仲臨的身邊，迎向從睡眠中被喚醒，作為西方祭壇基石的地牛。
『我來了，地牛。』
『來自豹族的年輕異種人，妳的犧牲微不足道，即使這樣也不後悔？』
『是，我不後悔。』
如同其他獻出生命的巫人，何復娟高高舉起短刀，對準僅剩單薄衣物的胸口。
『這是祖先的遺志，我出生的意義，犧牲生命在所不惜。』
『小娟──！』
背後傳來杜仲臨的呼喊，試圖在刀刃落下前阻止朋友。
千鈞一髮，遠比風速流動更快，凜冽銀光劃破黑夜，將何復娟的短刀打落在地。
手裡緊握血雨蛇劍，年輕時代的李信皇介入祭儀，及時阻止何復娟傷害自己。
『妳不必如此，那些威脅人類與異種人的禍害，我會一一消滅它們。』
『你是誰？』
『李信皇，龍西堂的主人，百步蛇一族的後代。』
李信皇放下箝制女子的掌心，改以兩手握住寶劍的劍柄，指向眼前的非人之物，體型一如山脈巨大而魁梧的地牛。
『去死吧，怪物！』
眼前的畫面到此為止，終結在李信皇對鬼怪造成重創，強制對方恢復成為牛山的一幕。
李仁皓的意識回歸現實，在同一時刻聽見附近有人喧鬧，以及腳步聲正朝自己狂奔而來。
「不好了！李仁皓，那個刺客──」
事前毫無預兆，地面突然開始劇烈搖晃，宛如天崩地裂一般。
四周眾人還在錯愕，李仁皓直奔潘曉郁的身邊，用力抱緊妻子。
晃動持續了不知多久，總算稍微平息的時刻，懷中傳來細細的說話聲，帶著哭音向李仁皓傾訴。
「皓……日月潭龍脈，土地龍神出事了……」
時間是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點。
當天的臺灣人永遠不會忘記，那場發生在臺灣中部山區，名為集集大地震的災難。
人類的腳程比不過非人之物，鯊鹿兒正是為此被召喚出來，在這段時間以梅花鹿形態充當坐騎，避免陸哲史因為勢單力薄而遭到敵人針對。
名叫龍怪的紅色巨龍，由於頭部兩側的耳朵看似魚鰭，乍看可能讓人誤以為是鯉魚的祂，剛從鏡中被釋放就用尾巴狠狠一掃，逼退數名意圖行刺的敢死隊員。
龍怪在夜晚有如貓科動物，為了獲取更多光線以便看清景物，瞳孔擴張得幾乎只剩下黑色，對著李仁皓咧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發出訕笑聲。
『尊貴的百步蛇王，在臺灣南征北討的李家後代，還是要仰賴鬼怪的力量啊！』
「祢說的沒錯，劍潭龍怪。」
不必對方提醒，李仁皓知道弔詭之處，即自己的祖先憑藉異能與兵器，所經之處殘殺無數生靈，而今反過來利用被他們迫害的鬼怪辦事。
理虧的無疑是自己這邊，不過為了摯愛，為了守護重視的人事物，低頭從來都不是難事。
「我對李家犯下的種種罪過，以及對祢們感到非常抱歉，但現在敵人大舉入侵，在這片土地上造成嚴重危害，需要藉助各位的力量排除外敵。」
『所謂外敵是你的敵人，還是本座跟眷屬們的敵人，兩件事情可不能混為一談。』
「劍潭龍怪，仁皓哥已經在反省了，您別刁難人家。」
『哼……反正來日方長，這筆帳本座先記著，日後再跟他慢慢算。』
「多謝。」
有了龍怪加入戰局，配合赤炎聖母發動攻擊，抵禦敢死隊猛攻不是難事。
李仁皓在中心處綜觀戰局，確定順利控制住狀況，眼角餘光瞥向一心一意向祭壇禱告，善盡女巫職責的潘曉郁。
察覺他的動作，年老的家臣走出人群，對著李仁皓微微欠身。
「請您放心出發，我們會賭上性命保護李夫人，不讓她受任何一點傷害。」
「好，這個任務交給你們。」
李仁皓內心百感交集，可惜他依然不擅言詞，只能把千頭萬緒放在心底，改以短短一句話語代替。
「保護好郁，也要保護自己，一個人都不準少。」
「遵命，吾王。」
過了這麼多年，自己總算從「少爺」這個稱呼畢業，被老陶視為真正的主人。
李仁皓飛身離開內圈，輕彈手指呼喚鐵鎖從地底破土而出，沿途掃蕩阻擋自己的非人之物，筆直走向敵方大本營。
主使這次突襲行動的虎族女子，被部下簇擁的她好整以暇，注視李仁皓一個接著一個，無情擊潰布署在身邊的護衛。
李仁皓抵達虎族女子面前，控制鐵鎖將最後一人甩飛到遠處，有如蛇類的暗金雙眼鎖定獵物，直視脫下兜帽，以面罩遮住真面目的敵方主將。
絲毫不敢大意，他在短時間內獸化完成，不僅臉頰兩側的眼尾出現黑褐色條紋，身軀更被鱗片所覆蓋，排列成代表性的菱形花紋，正是李仁皓繼承百步蛇血脈的證明。
「傷害我家人的罪過，我要妳加倍奉還。」
「你行你來討。」
以長劍作為武器，虎族女子的劍術優美而凌厲，不愧為承襲貓科血統的異種人，配合操控空氣與風速，快速狠準針對人體要害進行打擊。
速度不是蛇族的強項，更不用說百步蛇以沉穩著稱，向來不會輕易動作，原因在於醞釀致命一擊，只要出手非死即傷。
李仁皓保持在守勢，觀察對手出招的套路，看準招式與招式銜接的空檔，以一條鐵鎖先攻分散對方注意力，其餘鐵鎖在瞬間團團包圍虎族女子。
（去吧──萬蛇羅網。）
久違沒有使出全力，數不盡的鐵鎖就像渴求鮮血般，以驚人的氣勢暴起攻擊，從四面八方壓迫羅網中的敵人。
危急關頭，數枚飛刀突破羅網封鎖，朝李仁皓激射而來，劍影寒光隨之一閃而逝，將鐵鎖盡數劈碎。
與虎族異種人硬碰硬，想來自己祖先的異能遭到破解，應是抱持同樣不敢置信的心情，所幸李仁皓對此並不意外。
李仁皓召喚出血雨蛇劍，將劍柄緊緊握在手中，劍尖直指眼前的仇敵。
（李家祖先的悲願，就由我來完成它。）
比呼吸還短的時間，劍與劍重重咬合，發出一聲鏗鏘脆響，衝突幾乎濺起火花。
兩人的身形飄忽不定，彼此攻勢像潮水般洶湧，像烈焰般燃燒，又像暴風般狂怒。
月光如水，周圍只有矮樹林的場地，蛇族與虎族再次於戰場上對峙，將古時候的傳說搬到現代上演。
除卻兵器上的劣勢，這場消耗戰的結果只有一個，便是貓科動物爆發力驚人，耐力異常低落。
虎族女子前次與杜佑臣對峙，一方老虎一方雲豹的狀況下佔了便宜，對上李仁皓勢必無法故技重施，長劍失去原本的靈巧與勁道，戰局的天秤被打破而開始傾倒。
將沉猛力量蘊含於攻勢，李仁皓發狠打飛虎族女子的長劍，劍鋒直指對方的咽喉，卻沒有真正痛下殺手。
「不是要我加倍奉還？」
「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一些問題，必須徹底釐清才行。」
剛好在這個時候，高黛兒帶領南嬴幫的成員們趕到現場，迎接李仁皓取得勝利的瞬間。
讓高黛兒和她的夥伴看守虎族女子，李仁皓加快腳步返回妻子身邊，目睹潘曉郁成功安撫地牛，與之展開對話。
李仁皓放下心中的一塊巨石，正打算呼喚潘曉郁，地牛冷不防發出聲如洪鐘、彷彿從深淵傳來的低沉叫聲，讓身經百戰的他受到震懾，立定原地一動也不動。
『真是漫長的歲月，你們過了這麼久，終於要再次獻上祭品。』
傳說中引發地震，為人間帶來災厄的地牛，以地鳴一般厚重的嗓音，向在場眾人做出宣示。
『儀式將會世代傳承下去，吾人的巫靈祭永不終結──繼承巫覡之血的後代，用你們的鮮血交換大地豐饒，讓生命與龍脈同在。』
狂風猛然吹過，夾帶沙塵化為一個又一個光點，正是精靈向人揭露曾在這片土地上演，至今深深埋藏在地下的祕密。
宜蘭外海的島嶼，身披獸皮的女性揮下粗糙石刀，任由刀鋒沒入自身胸口，讓鮮血流淌在沙地。
臺東平原的丘陵，身穿麻衫的男性拿起平整石刀，毫不猶豫插進胸口，力道之大讓血液噴濺在地面。
場景轉換到拇指山、日月潭，巫人們不約而同用短刀自我了斷，讓鮮血染紅他們的所在地，那些以鬼怪為基石建立的祭壇。
最後一個場景落在牛山，映照出的竟是無比眼熟，李仁皓絕對不會認錯的身影，他的母親何復娟。
『仲臨，沒關係的，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使命。』
『祖先是祖先，我們是我們，根本沒必要遵守那種約定！』
『但你還是帶我來這裡了。』
何復娟朝童年玩伴展露笑容，臉上掛著置生死於度外的決絕表情。
『必須在祭壇獻上鮮血，才能平息龍脈擾動，你我比誰都來得清楚。』
『就算是那樣，為什麼必須是妳……！』
『如果我砍得不夠深，血液不夠平息大地之怒，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何復娟從懷中取出短刀，悄然走過杜仲臨的身邊，迎向從睡眠中被喚醒，作為西方祭壇基石的地牛。
『我來了，地牛。』
『來自豹族的年輕異種人，妳的犧牲微不足道，即使這樣也不後悔？』
『是，我不後悔。』
如同其他獻出生命的巫人，何復娟高高舉起短刀，對準僅剩單薄衣物的胸口。
『這是祖先的遺志，我出生的意義，犧牲生命在所不惜。』
『小娟──！』
背後傳來杜仲臨的呼喊，試圖在刀刃落下前阻止朋友。
千鈞一髮，遠比風速流動更快，凜冽銀光劃破黑夜，將何復娟的短刀打落在地。
手裡緊握血雨蛇劍，年輕時代的李信皇介入祭儀，及時阻止何復娟傷害自己。
『妳不必如此，那些威脅人類與異種人的禍害，我會一一消滅它們。』
『你是誰？』
『李信皇，龍西堂的主人，百步蛇一族的後代。』
李信皇放下箝制女子的掌心，改以兩手握住寶劍的劍柄，指向眼前的非人之物，體型一如山脈巨大而魁梧的地牛。
『去死吧，怪物！』
眼前的畫面到此為止，終結在李信皇對鬼怪造成重創，強制對方恢復成為牛山的一幕。
李仁皓的意識回歸現實，在同一時刻聽見附近有人喧鬧，以及腳步聲正朝自己狂奔而來。
「不好了！李仁皓，那個刺客──」
事前毫無預兆，地面突然開始劇烈搖晃，宛如天崩地裂一般。
四周眾人還在錯愕，李仁皓直奔潘曉郁的身邊，用力抱緊妻子。
晃動持續了不知多久，總算稍微平息的時刻，懷中傳來細細的說話聲，帶著哭音向李仁皓傾訴。
「皓……日月潭龍脈，土地龍神出事了……」
時間是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凌晨一點。
當天的臺灣人永遠不會忘記，那場發生在臺灣中部山區，名為集集大地震的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