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搜索

發電機能產生的電力有限，臨近夜晚時B棟的倖存者似乎才想了這個問題，透過監控室把大多數的電源都被關閉，只殘存一些緊急照明裝置，一夕間燈火通明的百貨公司再度恢復陰暗。事實上百貨公司除了一些景觀走道外，大部分的地區在停了電以後不管是白天晚上都非常的暗，加上有喪屍出沒，一層層樓感覺像是魔窟。

現在時間是隔天早上，而余安賢目前就處在剛剛形容的魔窟之中，充好電的手機再度被當手電筒來使用，在陰森的走廊緩步前進。

喪屍的視力非常有限，幾乎個個都是大近視，對遠方的光源基本無反應，大概只有靠近到兩三公尺才會動作，這特性讓倖存者可以在黑暗中毫不猶豫地拿出手電筒照路。

然而視力的缺陷並沒有影響它們追獵人類，首先它們聽力很好，只要是一點點聲響都有可能驚動到一大群喪屍循聲而來。不過它們沒有判斷發出聲響的是活人還是其他什麼。再者是喪屍嗅覺上對人類的汗、尿等生理現象造成的各種體味特別敏銳，尤其是血腥味往往會使得它們超級興奮。

「所以是那個老大叫妳身上掛餿水？」和同行的學姐閒聊著，余安賢不經意看了對方一眼問。

「這是我自己弄的，臭一點總比被吃掉要好吧？」柳淑玲一翻身上披著的超大件的男性襯衫，說是襯衫簡直客氣了，上頭各式各樣的髒汙讓其看起來像條抹布，她才剛剛一翻開馬上就臭氣薰天。

還真是時代不一樣了，大學裡女神級的學姐，不說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至少外型看著讓男生心曠神怡，現在穿了條臭布防身神情竟然還有些沾沾自喜。

因為餐廳裡所剩食物不多，哪怕余安賢和小千盡量不挑食，但最後幾天餘下的食物味道上還是有變質，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早前用餐廳冰庫裡生肉加工出來的肉乾，儘管已經用鹽水泡過也充分保持乾燥了，但味道還是腥得讓人難以下口，但昨晚分到肉乾的學姐卻含著淚吃得津津有味。雖然沒見過幾個倖存者，可真沒想到原本在學校裡堪稱貴族，手下工具人無數的柳學姐會是在喪屍末世裡會比自己這種成年男子還要適應現狀。

這樣的她，並不會讓人感到鄙夷，余安賢反倒有點敬佩柳學姐。

兩人身處在十六層樓的手扶梯口，這裡是少數照明裝置照亮的地方，燈光下視野足夠幹掉喪屍，他和學姐所有做的就是發出不算太大聲的音量，但能吸引附近的喪屍。這方法是B棟的倖存者想出來的。

喪屍疫情爆發到現在也有段時日，余安賢就算不情願也總算熟練掌握殺喪屍的技巧。它們的身體很僵硬，但相對力量非常驚人，無法奔跑只能步行是他們最大的缺點，當然對人類這是優勢。想要最省力的幹掉喪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繞圈，只要人跨步到它們的側面，光是等喪屍反應轉過身來就足足有個兩、三秒，這一小段時間只需眼明手快，沒有什麼喪屍是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再繞一次，以上是手持長柄武器的最優解。

如果只有一把小刀，考量被咬到就差不多等於死亡的風險，余安賢認為逃跑可能會比較好。

聽起來喪屍好像不難對付，它們最可怕的除了恐怖的傳染性外主要還是壓倒性的數量。一VS二、一VS三甚至VS到五，走位小心點興許能辦到，但一次性的一VS一大票，就是葉問也得跪。

小千繼續扮演著柔弱怕生小妹妹，也因為這個關係這次的外出搜索食物之旅她沒有同行，而是繼續在十八層樓的餐廳搗鼓一些找來的筆記型電腦和電子元件，似乎是想研究出怎樣可以入侵到百貨公司的監控系統，雖然這個方法余安賢個人已經不抱期待。

想到這裡，余安賢才發現這似乎是這十幾天以來第一次和小千分開，從認識以來幾乎都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這是初戀女友，不，連自己的家人都沒享受過的特殊待遇。是人都會想要點隱私空間，會有這種一直朝夕相處的模式，大概只有當下這種環境才會造就出來。

也虧得之前那三個被喪屍圍爐的倒楣蛋，吸引了大半喪屍集中在C棟的左側的逃生梯，另一頭的右側餘下的喪屍數量稀少到就算余安賢分神胡思亂想，也能在柳學姐的配合下一一擊殺。

等確定手扶梯周邊喪屍已經清理完，兩人拿起之前擺放在手扶梯上的大手提袋，被寄予重望用來破木隔板的消防斧被余安賢背上。此行的目的，是之前余安賢冒死偷溜進去的藥妝店還有一間被學姐指出可能放會存放包裝食品的店家。雖然百貨公司每一層的大小規模都一樣，都因為各家店舖後續裝潢等等因素，事實上每一層樓給人的感覺都頗不同。

也許是因為昨天空調被重啟過一段時間，走廊上的空氣比余安賢上次來的時候清新很多，地板上被風乾呈硬塊狀的血汙也不像之前那樣濕滑難行。兩人一手提起手機四處照了照感覺沒有危險，於是余安賢便提起斧頭往邊角處的店家的鐵門敲了敲。

「錚錚！」的金屬敲擊聲彷彿有人在山谷中心吶喊，等到的是回聲是無數鐵門傳來的碰撞。

聲音趨緩，和柳學姐緊張的警戒了一陣子，沒有任何活動物體出現，兩人紛紛鬆了口氣，彼此間無奈地笑了笑。余安賢摩擦了下手掌，也差不多是進到重頭戲的時候。

「呯、呯、呯！」幾下重擊，斧頭成功在木板牆上破開一個人臉大小的洞，這尺寸人鑽不過去，喪屍也同樣如此，余安賢輕鬆地吹起口哨。

「吱呀！」不一會就有一個女喪屍心急火燎地把腦袋往洞裡拚命得鑽。

關於對面送頭這種行為，不管是在遊戲還是現實中余安賢都表示鄙夷，然後一臉高興的收下。人類智商優勢在此發揮的淋漓盡致，余安賢和學姐不費太多力氣，在打通牆壁前就先幹掉了裡面的喪屍。

可惜的是，首先進入的第一家店是一間手機殼量販店，別說食物了連一些生活用品都少的可憐。好在兩人都有心理準備，沒多做抱怨就繼續往下家前進。目的地的藥妝店在第四間，途中還會再經過一家皮鞋店和一家運動用品店，這兩間也不太值得期待。

邊破牆邊殺喪屍的作法也極安全，除了個別身高太高只會把手伸出洞口的喪屍要解決比較麻煩以外，木頭牆壁就像屏障一樣保護倖存者。事實證明，學姐提供的方法的確快又有效，只有餘安賢的臂膀像得了五十肩一樣累得抬不起來這個成本，被斧頭鑿出的洞口喪屍要鑽進來不易，只要店家裡的喪屍死光就可以安心地挑選想要的東西。

藥妝店裡餘下的喪屍最多，整整有十一體，這數量使余安賢不得不另外再開一個洞把被屍體擋住的喪屍引過來。不過清空了以後，得到的收穫也頗豐。大量的外傷藥品，滿身瘡痍的學姐就很有需求。感冒藥也是應有盡有，不像之前那麼克難。

除此之外，藥妝店裡還有許多能吃的東西。一大堆罐裝維他命、各種品牌的雞精蜆精等保健食品和…...好幾箱減肥代餐。

在末日還要減肥是不是搞錯什麼？余安賢看著寫著十天至少三公斤的盒子心裡吐槽。

「別這樣，這些東西很貴，我不久前還花了一個月的薪水買了半年份。」柳淑玲看他一臉古怪，忍不住從他手裡奪過來裝進手提袋裡，裝著裝著，自己也吐了一句：「不過這東西吃下去很快就會餓。」

「是喔。」余安賢隨口敷衍，看著學姐余清點食物，眼神飄到一邊開始找一個不是吃食，但某種程度上也很有需求的物品，他實在是受夠保鮮膜和橡皮筋了！之所以會先選擇到藥妝店，不只因為學姐有些外傷已經發炎急需消毒治療，這個隱藏任務也很重要。

「第二排最後面，在放牙膏牙刷架子的下面。」躡手躡腳找了半天的余安賢，最終被收好東西看不過去的柳淑玲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