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Ⅵ.如詩.ENDOHTHER SIVA』VAL REBO』RUIN:啟蒙的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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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29
戰事如信田預測般,幾乎自己目前的所有能力,都屬於單方面碾壓現在的川奇。
照著這樣下去,信田就能阻止川奇登陸到馬可獵斯...
雖然不清楚川奇即便抵達了馬可獵斯..究竟還有什麼事物,能使川奇改變想法..但只要讓他停止於此..比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重要...
即便信田其實也不想以戰鬥的方式,來作為打開與友人之間重逢的第一面...
但「好好談合」的這個選項,對於經歷了這麼久的旅行與冒險,還能一見到自己就無比激動的川奇,似乎已經行不通...
不知為何,川奇打從靈魂里就似乎很排斥信田的存在,至於答案,信田也無從得知,畢竟信田也根本沒完全理解川奇在這趟旅程中經歷了什麼..很多類似的事情都是這樣,根本沒有答案...
所以別無選擇的信田,決定暫時先將「擊敗川奇,然後讓他認真聽自己解釋」作為首要目標,否則一切在未來都是空談...
如果要說這過程中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就是信田沒想到身為魔法使的莉雅魔力量居然會如此的誇張...
看起來莉雅並不是什麼等閑之輩,從她一連就能使出好幾招鮮為人見的高級魔法來與自己對抗,而且還將衝動過頭,差點把所有船隻乘客一同牽連的川奇封印進海里,自己一人來面對自己這點..信田才反應過來,或許她就是「森魔樂章」這門禁術的持有魔法使。
這麼看來,是眼前這位能讓自己忌憚三分,掌握「森魔樂章」的女魔法使讓所有和川奇談合的計劃都泡湯了呢...
而且她似乎不止對「保護川奇」抱有過於的執念、還相當自以為是呢..這點不禁讓信田感到擔憂...
哪怕信田一開始就直到莉雅會是影響自己整個計劃的關鍵,但信田也從未想過莉雅居然會這麼行動..甚至成為了自己計劃一環中的阻礙。
「很感人呢…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做出讓自己心愛的人討厭的事…而他還真是老樣子呢…完全不明白想要保護自己的人的心意…總是在這種時候干出這種蠢事…」
說出這句話,不僅僅是要試探莉雅是否還會對於自己「愚蠢的行為」有多執著,也是為了確認她是不是認為自己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川奇好」...
當然,信田也會跟著莉雅所回答的,決定需不需要採取更加激進的手段,來強行將計劃拉回正軌...
「別再這樣說他了!…他只是…只是…」
「只是?…所以呢?…所以妳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想知道「為什麼」?」
不知是存在什麼樣的誤解,信田總能從莉雅的話語中聽到對於自己的偏見..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才促使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理清了些狀況的信田,淺淺嘆了口氣道。
「「為什麼」?…還有「為什麼」嗎?…當然是貫徹我所要履行的使命啊…」
「是這樣嗎?那川奇還真是幸福呢…那我也會盡全力地阻止你們倆互相廝殺!並且跟隨著川奇的腳步直到一切殆盡為止!因為這也是我必須履行的使命!———」
就像莉雅對自己說過的「明明還可以好好說話的」…
但如今將立場刮分得如此明晰與尷尬的,卻是對信田和川奇的關係根本一點都不了解的她。
甚至在聽見她說出了「跟隨著川奇的腳步直到一切殆盡為止」這點讓信田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談合註定破裂了呢...
而且連同自己認為「莉雅或許也能把助自己一臂之力」這點似乎也根本不負希望了...
「是這樣嗎?…那莉雅妳還真是太過「無知」和「自大」了呢,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第三者插手的…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而已…妳不知道嗎?」
事實上信田的這句話已經在暗示,莉雅不應該將自己必要談合的對象 ——— 川奇,封入海底再進一步點燃導火線,讓兩人的矛盾更進一步加深...
但不知莉雅為何始終不理解自己話中的含義,她反而自顧自的朝自己的想法繼進 ———「那你也一樣呢…」
「……」
「明明有那麼要好的一位友人,卻因為自己「無知」和「自大」而把自己的友人推向深淵…」
這一刻信田瞬間領悟到了,團長對自己所說的 ——— 要是它們選擇回頭,它們自然會得到救贖。
——— 要是他們選擇殺戮,那也是他們的選擇。無論是「現人」還是「妖鬼」都一直在闖禍、製造災難,一直以來都是「人」,而人又成了妖鬼,這就是所謂的「人類脫不開脆弱的情感」...
其中包含了多少這世間的哲理和必然,所以如果「人」終將成為「妖鬼」,而「妖鬼」終將是「人」的話...
「…那我們都是共犯了呢!」
信田以極快的速度拔玄水刃跳下船隻,踩踏在水面上,濺著水花沖向了莉雅。
為什麼是共犯呢?因為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妖鬼,而妖鬼便是人本身..領悟到了這點,信田心中的某個枷鎖似乎剎那間鬆開了,同時某個希望也連同一起變得無意義 ———
被迫正面迎擊的莉迅速召喚出水與雷的魔法手刀,與信田的戰鬥無可避免的一觸即發!
而信田則將玄水刃,染上比過往還要更加強烈的「執念」。
想著要是犧牲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所謂的「救贖」的話..在所不惜!
不斷思考、衡量的信田,臉上皺起了緊鎖的眉頭,周圍的一切宛如被放慢了無數倍...
要犧牲自己讓莉雅成為拯救川奇的哪一位嗎?也不是不行..如果這樣能讓川奇醒悟的話...不過真的會如自己所期望的那般發展嗎?或者自己的死根本不會改變什麼...
又或犧牲莉雅來讓川奇停止這一切?但這樣的想法後果只會讓「伊莎娜計劃」以另一個更殘暴的方式加速進行,不是嗎?要是真的這樣發展,甚至連信田都不得不打寒顫...
還是犧牲一旁無辜的人們?這又能完成什麼?只不過是無謂的犧牲而已不是嗎?...
無論是哪個,信田都無法作出抉擇也無法預想後果,因為任何一個選擇信田都只能想到卻駕馭不了..即便自己掌握了力量..卻也達不到自己最終的目的...
這或許就是自己和團長或者說..川奇的差別。
才反應過來的信田,發現自己剛剛腦海里所想的一切,不正和川奇有近乎相似、異曲同工之妙嗎?
盯著莉雅奔越過的水域,同樣被所謂「真正的力量」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完全沒有半點退縮的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衝來,想將自己狠狠地碾過去的決心...
信田感到無比佩服,為了川奇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除了柘牙叔叔、自己和她,還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呢...
明明大家都有想要保護川奇而拚命的共同點,但為什麼卻還要互相殘殺呢?而且為什麼川奇還會想要毀掉這一切呢?信田想不明白...
望著模糊不清彼此模樣的白色浪花,信田陷入了沉思 ———或許一定有哪個時空里的自己、川奇、嫽和莉雅一起好好過日子的吧?。
信田是那麼的渴望那一幕幕快樂溫馨的畫面,屬於自己這個時空...
直到莉雅和信田彼此衝出浪花的隔隙,近距離看見對方的臉時…莉雅才第一次清楚看見了信田的面孔、信田也才第一次發現到莉雅臉上擁有自己沒有的表情 ——— 那是從未動搖過,無私對川奇奉上自己一切的堅定的表情。
信田很羨慕,她擁有這樣的覺悟,也並不意外這就是為什麼川奇會愛上她的理由...
而莉雅則看見了一副明明與川奇同齡,卻彷彿經歷了無比極端磨難與痛苦滄桑的神情。
被沾染成灰的藍色短頭髮下,是因失去希望與迷茫、甚至負重使命沒了靈魂的雙眸…
頸項和臉上那無數道的傷疤,是信田這段時間來蛻變的最好見證。
雖然不再存在任何痛感,但信田也還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所要守護的人,也懂得如何去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也害怕傷心與難過…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兩個背負、感受、使命、認知不一樣的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原因吧?
但即便如此,找到自己定位的信田,也已經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麼了...
莉雅那閃爍著雷與水交融的手刀與信田鋒利的玄水刃一刀即下時,本還保持靜態的玄水刃瞬間爆發出比剛剛還大千百倍的水刃,直接連同將對岸的無名島嶼一斬成了兩半…
「!!———」
玄水刃瞬間變大成千百倍直接連同對岸的無名島嶼都被玄水刃瞬間斬成了一半!
就在信田都為來不及閃躲自己如此暴力一擊的莉雅,捏了把冷汗時..被信田故意擊中的莉雅瞬間化為朦朧的泡影...
看來信田摧毀的那個只是莉雅藉由水魔法而造的分身,真正的本體,早就在被信田斬成兩半的船那兒營救無辜落海的人們了。
原來打從一開始,莉雅這個聰明的魔法使,就沒打算和自己這個擅長近戰的持劍者正面迎擊。
真不該說信田沒看錯她嗎?其實信田也本著希望莉雅沒事,才全力攻擊的...
這麼說很奇怪嗎?其實並不,因為經過信田對莉雅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很肯定莉雅一定不會和自己正面戰鬥,相反以她的個性一定會全力以赴去拯救身邊的人,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也正因為如此川奇才會讓她待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森魔樂章.番呼能罩!———」
她用力拍向了水面,喚起了龐大由水所鑄建成的能量罩,將所有落水的船殘骸與人們全部緩緩升起。
然後在能量罩裡頭的大家因引力和浮力的改變,變得和莉雅一樣能站在水面上…
見到此景,信田心中也暗自鬆了口氣,至少她還是個「擁有奇異魔法的聰明少女」…
但是正是因為需要守護的東西越多,反而作為一個少女的弱小肩膀會更沉重呢…剛剛把川奇埋進海里的魔法就已經耗了她不少魔力吧?
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信田也大概猜到,她應該在剛剛把川奇封入海里的時候,就已經耗了不少魔力
望向那雙不停顫抖的雙手..雖然信田很不想這麼做..但自己沒有其他辦法,要是現在就放棄的話..那麼他是一定不會出現的...
突然無數由凈水之力所喚出的利水刃,出現在了步履蹣跚慢慢向莉雅靠近的信田身後。
深吸一口氣,信田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那無數的利水刃也朝著莉雅的能量罩上狠狠不斷刺去。
「說不定…我也會因此迷上如此「狂妄自大」想要保護其他人的妳呢!…守護人的魔法使嗎?…還是守護人的普通人?很遺憾…妳那一邊都不是…所以妳怎麼樣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接受現實吧!…」
為了將自己與莉雅的戰鬥進一步激化,信田可說是想盡了辦法不斷用言語刺激著莉雅。
為了一邊守護那即便在能量罩力也有好幾次差點被刺中的無辜性命,一邊忍耐著使用太多魔力而感到無比灼熱的雙手劇痛...
莉雅不斷嘗試著,緩慢站起來準備隨時反擊。
但海面的冰寒、手心的灼燒、肩上的責任、眼前的威脅,無一不造成莉雅的心理負擔…
「加油啊!小女孩!妳要堅持下去啊!————」
「加油啊!少女!妳不能輸給他啊!———」
「加油!快點回擊!別管我們!總之別輸啊!———」
看她嬌弱的身軀,為了守護無辜的人們,選擇站在最前面為他們承擔起了一切..這樣的舉動無可厚非的感動到了所有人,也包括一直在刻意放緩進攻的信田。
不過對於船員們不害怕魔法使這一點,信田稍有感到驚奇。
或許,其實一開始他們還是有所顧慮的,但在看見了身為魔女的少女,願意捨身戰鬥保護大家拚命奮戰的樣子,他們便不再膽怯,相反而獻上最後自己能做的 ——— 認同與鼓勵。
這樣也好,至少鬧劇也該結束了。
走到能量罩前,信田在與莉雅有一線之差的距離前蹲下,輕輕碰勒蓬這正在漸漸削減魔力的能量罩,低語道。
「有趣…這外面的世界…真是有趣…但是站在裡頭的妳…又能做什麼呢?或者說…又會如何回應他們呢?…」
「…呵,畢竟我是…娜迦.莉雅啊!」
本來看起來喪失鬥志的莉雅,突然從虛弱中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彷彿信田才是落入陷阱的那一位。
「森魔樂章.悖論萬彈!———」
瞬間周邊百米除了能量罩里的所有海域全部瞬間蒸發!
這次的突襲是信田不曾想過的,被強大的「森魔樂章.悖論萬彈」差點一同蒸發掉的信田瞪大雙瞳、心頭一顫。
望著被自己折磨得開始認真的莉雅,信田不敢再對莉雅抱有愚弄的心態。
躍在空中往後撤的信田,此時注意莉雅的嘴邊還在吟唱著什麼咒語,瞬間警惕了起來。
剎那間,莉雅用魔法召出無盡的黑色薔薇荊棘從海底憑空串出,想將信田困入「森魔樂章.薔薇無冕」的永恆煉獄之中。
但信田並沒有如她所願,他不斷避開在那些隨時會從那看似毫無動靜的海面里串出的荊棘。
突然,信田踩在了一片早已被莉雅設下會瞬間結成了厚厚冰層的海面上,反應不及的信田一不留神就踩了下去。
「!?——」
「!!———」
一開始碰到的只是一些結冰面,隨著莉雅的「森魔樂章.鏡冰水礿」詠唱,那部分的結冰就瞬間將信田整個身軀都凍住。
在自己完全被結冰之前,信田將手上的玄水刃丟入冰海之中...
看起來有些小瞧眼前的這個少女了,可或許自己本來就沒有放水的必要...
像莉雅這麼聰明的魔法使,能力一定不會在自己之下..但她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的能力?為了川奇而隱藏自己到這一步嗎?
看來這傢伙本來就有著比川奇還要強上不少的能力,只是不到一些時候,她都一直很好的隱藏而已...
如果這樣的傢伙會一直成為自己計劃路上的對手,那想必不是那麼好對付呢...
「抱歉!…」
「哐啷!!————」
莉雅雙手緊握一聲呵下,纏繞在信田這座冰雕旁的黑色薔薇荊棘,將豎立於海面之上不能動彈的他瞬間粉碎!———
——— 冰花、水滴、反射、彩虹、深海、回憶;一點一點的細微事物,讓一直以來對周遭環境總是如此敏感的信田感到有趣。
冰花;是結冰后的凈水所誕生的產物,它綻放於寂靜的永恆之中,映照過無數人生命的瞬息萬變...
水滴;每一次、每一點的交會,慢慢形成時間的湖泊,凝固了那刻與此刻的漣漪與回憶;而冰花和水滴卻又有某中異曲同工之妙的共同點,那便是反射出世間的萬象更新、生命之鏡...
彩虹;是反射作用后息息相關的產物,人與命運的七彩橋樑冰花之淚、水滴之寒..生命中的一抹短暫光輝、命運的轉折。
深海;沉思之領,失落的淚水在它懷抱之中匯聚、寂寞的波瀾回想、無聲痛楚的沉澱,承載了無盡之謎與回憶。
這一切細微的感受,是多麼響徹於信田的第七感官。
信田望著同樣沉入大海的冰花碎片里的另一些自己和自己及自己與自己或自己。
究竟自己是自己?還是他是自己?還是你是自己?我該從這裡再出來?還是那裡出來?又或者另邊出來?
這短暫的一秒,信田感到自己經歷了無數的跑馬燈,這不是死亡的感覺,只是休息而已..靜靜的休息而已...
望著深海里的深海中的深海處的深海..信田看見了一股不被冰冷海水熄滅的火焰心跳在跳動著。
這時信田瞬間清醒,他知道川奇「醒來了」自己的計劃 ——— 成功了。
於是他從其中一個沉入海中的冰花碎片中竄出,並悄悄望莉雅的所在處游去...
「抱歉…」
聽著跪在海面上宛如挫折無比抽泣道歉著的莉雅的聲音,信田感到無比透徹,但還差一點..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所以妳說這是「為什麼」呢?…」
信田的聲音彷彿大海深淵的低語…那過於冰冷的聲音,讓莉雅嚇得立馬睜開雙眼立刻跳開。
隨手對準人們,想使用魔法立刻將他們傳離這片戰亂之地的她,似乎又在猶豫什麼后沒繼續施展魔法...
而信田則以還混亂不成形的水的形態,再度化為實體,繼續自己的計劃。
「救贖總是在伴隨著失去什麼而進行的對吧?…畢竟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是不捨去什麼就能得到的…不是嗎?就像是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須用「良善」去替換…要「拯救」就必然會伴隨著「殺戮」…要「自由」就必定需要奪取「他人的自由」…而神明也了「守護」自私的人們而「犧牲」自己…我們都是失去之間才會真正地了解到,究竟哪一邊才是最重要的...哪一邊不值得…從一開始我們就被自我的「自私」想法給束縛了…就算是神…我說得有錯嗎?」
多麼刺耳又露骨的真話啊,當然這話不單是對莉雅說的,還是對海底正慢慢蘇醒的川奇說的...
果然也就在信田剛說完這話后,信田就能夠感受到深海處川奇體內力量的韻動更加明顯了。
「怎麼了?難道妳認為就只有妳會替身嗎?…妳應該想到的吧?這裡是我的「地盤」…怎麼不展開攻擊了嗎?…明明我就站在妳眼前?」
「你不也是這樣嗎?…明明剛剛能用盡全力攻擊…你的目的不是殺死他們,更不是殺死我吧?…」
「唔?哈哈哈哈!…是啊,我的目的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殺了你們…也不是川奇…而是「勸」你們…「不要再靠近真相…和馬可獵斯島嶼」了,還真是拜託了呢…」
「呵…要是川奇他聽見的話肯定不會答應的呢…」
「也是呢…」
「所以我也是不會答應的!川奇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真相!…由我來陪伴他見證!我答應過他!不會讓他再被什麼樣的痛苦給每日每夜的折磨著了!…」
簡單的對話中,最讓信田感到意外的..莫過於莉雅居然也相信只要登陸到馬可獵斯島后,一切川奇想了解的都會真相大白…
明明只要答應自己不再過界,好好地和川奇過完餘生不就好了嗎?信田很震撼,因為眼前的這個明明能夠以別種命運來生活的魔法使…卻選擇跟隨川奇一起尋找真相,也感到很———
「遺憾…我原本還以為…算了…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妳會一直跟隨他腳步的原因吧?…」
想必這一切的安排都是團長那傢伙的計劃吧...不然信田根本沒有理由相信莉雅與川奇有緣分遇見..並且莉雅如此強大的魔法使居然還能這麼全然相信著川奇...
轉念這麼一想,是否自己和川奇的友誼其實也是團長「伊莎娜計劃」里的一環而已?真是細思極恐...
就這樣,信田從海面上站了起來,拔起了海面上立著的玄水刃,因為信田知道來自莉雅新一波的魔法攻擊其實早已準備在自己身後...
「但是啊…妳的魔力也快耗盡了吧?不…應該說早就耗盡了…只是一直在死撐而已…那妳究竟要拿什麼來和我戰鬥呢?」
「 ——— 」
話音剛落,一陣快速的旋風從信田身旁襲來,那就是莉雅展現給自己的新魔法招式嗎?究竟是什麼呢?
信田的玄水刃以毫秒的速度被快速抽出劍鞘,信田稍微傾斜了一下身位,然後讓玄水刃稍微在自己手中自由舞動,擋下了從背後突襲自己的泛藍「森魔樂章.修女德希爾」的長鐮揮擊。
「噹!!———」
原來如此是修女德希爾啊?不愧是這股殺氣和咒氣,的確給了自己驚喜..要說普通的持劍者面對如此強大的魔法召喚物,肯定就是夢魘般考驗專註力的對戰了...
信田清楚只要被修女德希爾碰到的生物沒有一個是不被詛咒致死的,即便是自己也不例外...
信田不會願意在自己沒被團長那傢伙搞瘋前,就被修女德希爾搞成一個意志力被摧殘的精神病。
看著莉雅再次召喚出了不同屬性的魔法手刃,快速沖向自己打算與修女德希爾一同將自己包夾起來。
信田使出凈水之力,讓玄水刃宛如被富有生命力那般,自行為自己負責對付修女德希爾。
然後再喚出能以圍繞保護自身的凈水骨架,與凈水骨架單臂上伸出了的那把巨刃與面前的莉雅戰鬥 ———
———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白熱化戰鬥,雙方都深知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什麼明知之選…
於是信田首先做出往側面快高速移動,並憑空召出了無數把利水刃在海面與莉雅和修女德希爾拉扯起了 ——— 游擊戰。
無盡的利水刃與不斷在消耗著大量魔力的莉雅打得難捨難分。
但即便怎麼想都會是信田佔盡優勢的局面,莉雅卻看上去也未曾喘過大氣,反而越戰越勇不斷朝信田拋出各種不同的魔法招式。
絲毫沒有半點退縮的她,這才是真正的她嗎?
信田不禁感到十分佩服,因為她將謀、智、勇展現得凌厲盡致,就連信田也開始認真應對了起來,不是嗎?
借著一次莉雅所拋出的巨大火球與海面間接穿插,而順勢帶來的一場濃霧串起,信田占著濃霧后帶來的視野盲區衝到莉亞面前想給她了結最後的一刀…卻萬萬沒想到,莉雅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得手了!…森魔樂章.噬鯨!———」
「!!———」
一只足以吞下整座城的巨大噬鯨,從信田的下方隆重登場,在它躍出水面的那一刻,註定也著作了信田的反應再怎麼過人,也不可能閃躲的華麗一擊!
同時,也就在莉雅召喚出噬鯨的時,她無論口吐鮮血、渾身無力…都伸出了手維持著能量罩。
這就是 ——— 娜迦.莉雅。
從啟蒙的那一天,她就註定成為了團長手中一枚犧牲的棋子...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真可悲呢..川奇啊,要是你真的會那麼做嗎?我可不相信...
即將被吞進噬鯨肚裡的信田,眼前看著莉雅的最後一幕正是她合緊了雙手用力,讓噬鯨合上了大嘴,渾身充滿痛楚、承受著快要爆炸般心跳、乏力的模樣...
「嗙!————」
躍在空中的噬鯨,突然像是被誰化作了一攤散水,宛如雨水般歸回了大海之中 ———
「妳已經很努力了呢…但也僅僅只是那樣而已…以一般的魔法使來說消耗如此之大的魔力量…早就已經死了吧?…不過妳卻因為堅守自己的信念而堅持到現在…實在不容易…但妳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嗎?」
一副裡頭套著信田的精雅玄水武士巨人,從上方絲毫沒有半點波瀾緩緩落下,然後信田一步步氣勢凌人地走向了已經失去力量再繼續戰鬥的莉雅…
「妳有自己的價值觀沒有任何錯…但強加自己美好的價值觀在一個已經擁有固有價值觀的人身上…並不是一件會幸福的事…反而是一件非常自私的事…這樣說來…說出這些話的我也蠻矛盾的對吧?…但是啊…只是因為一但擁有絕對實力的傢伙…不都是能在捏指之間改變所有刻板規則嗎?只要看見的越多…就會越了解「絕對實力」的好處…就像是從小就無法了解的一些道理…直到長大了以後也依然無法了解,但卻只能接受的道理一樣…這或許也就是為什麼「那傢伙」會那樣想吧?…該說…可悲?還是…值得一談呢?…」
倒在海面上的少女抽動著早已沒任何力氣控制的手指,這讓信田一絲憐憫中還透露出了若有所思般的神情…
——— 這樣的她無論是從今還是往後都不曾改變。
雖然不想看著這樣無知善良的少女成為團長手中無情的棋子,但信田又能做什麼呢?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他再繼續前進…」
話閉,大海突然被一股溫熱感和赤紅的色彩所圍繞,突然,信田一旁的海面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海嘯!
一只巨大無比充斥著烈焰的巨手,從海里伸了出來狠狠拍向了信田,幸好信田及時躲開。
這一刻…信田的計劃終於完成了!川奇他蘇醒了!為了等到這一刻,信田可以說是把莉雅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呢...
望著這尊失去理智的巨大火焰鎧甲巨人,正在無視周圍一切使海水翻騰,還伴隨著轟轟烈烈咆哮,以隆重水火相蒸的氣勢登場的川奇..不,火之劍使。
信田非但不感到壓力,反而還非常高興與興奮,因為自己終於又有機會和川奇正面「談判」了!
「吼!!————————」
「終於出現了嗎,火之劍使 ———讓我們來一絕勝負吧..不受任何人的影響..看看是誰的理想更加正確!————」
正當莉雅被劇烈的浪濤推至遠方,恍惚間望著失去了魔力的束縛被解放出來的川奇,以及他那尊充滿憤怒將他套在裡頭的火焰鎧甲巨人像時..失去意識的她彷彿又被什麼熱浪推回到了川奇身邊。
而火焰鎧甲巨人則憑著川奇的意思,將已經昏迷的莉雅輕輕拿起並放到川奇腳邊...
他用焰赤斬劃破自己的手,滴落的血液在他與莉雅下方的海面,擴散並燃起一圈洶洶火焰將莉雅圍繞保護在裡面,然後又逐漸消失...
當川奇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信田走出正在逐漸消失的火圈那一刻…結局的掌握權,徹底回到了信田和川奇這倆有著未解恩怨情仇的「敵友」手中...
他決意要讓川奇改變原有的目的打道回府;而他則要剷除阻止自己靠近僅離一線的真相的所有阻礙!甚至還傷害了莉雅的人!
哪怕是曾經的「友人」如今的「敵友」都要徹底擊敗!
在信田與川奇過往的所有劍與劍切磋中,信田和川奇可以說不分上下;信田是宛如激流般的激進派,而川奇則是宛如永恆若焰的防守派。
於是兩個站在對立面的水之劍使與火之劍使,彷彿具有默契的決定用最簡單,也是屬於持劍者之間最直接的方式,朝對方進攻———「嗙!!———」
眨眼劍兩座高大如壘的巨人跟著信田和川奇的動作,瞬間撞在了一起,周圍產生了一道炸裂般的氣波與巨響將海面震起,並灑在兩人身上。
仔細一看,藍與紅兩個相斥卻又相互奪眼的顏色,因兩人的強烈碰撞而融合在了一起。
藍與紅的象徵,正是信田的玄水武士巨人和川奇的火焰鎧甲巨人,而此時套在他們外圍的倆巨人,也與在他們體內的信田和川奇做著同樣的動作,持劍對峙著 ———
——— 炎赤與玄水的不融、玄水刃與焰赤斬不知有多久已經沒互相觸碰到彼此,它們激烈的刮拉出不是普通的火花,而是深褐色帶有蒸汽的火花。
而兩人那剛被海水浸濕的雜亂短髮,在此刻意外的就和對方一樣,也正因為這戲劇般的模樣,不留意就會讓人分不清誰是誰。
唯有看清楚兩人的發色、手中所持的劍刃以及它們頭頂上的巨人體,才知道原來臉上帶有無比猙獰的是川奇,而信田則是一副堅毅的表情盯著川奇說道。
「我是不會讓你過去的,你的家鄉..不我們的家鄉已經毀了!」
「不可能!你這個可惡的妖鬼...難道還想用同樣的方式裝成信田的模樣來欺騙我嗎!」
已經先入為主憤怒的將信田誤認為是阿法魯斯,這令自己留下無法抹去陰影的七罪妖鬼的化身,川奇揮劍狠狠甩開信田。
並用火焰鎧甲巨人的巨刃,急縮空間斬出一道橫行的火焰波。
而信田則將火焰鎧甲巨人揮來的火焰波,以燕返斬成三段,並且卸開火焰波的方向,將它拋到一旁的海中熄滅。
「原來如此...」
這下信田終於明白,為什麼川奇會如此排斥現在的自己了。
原來早在自己和川奇被庫絲襲擊的那個時候..川奇就誤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再見到自己時那麼激動...
想到這,信田突然心臟一進緊,露出了無可奈何卻又帶點溫柔的神情...
明明是那麼容易解開的誤會,但兩人卻鬧了好大一圈的烏龍才搞明白,這讓信田有些哭笑不得。
「川奇..看清楚了!」
信田收起了玄水刃,單手掀起了頭髮並整理了一番,擠著以往經常對川奇最常展露的表情 ——— 傻笑。
「我就是你曾經最要好的友人,亞春.信田!」
此時此刻的他無論如何都想證明,自己就是川奇曾經最好的友人 ——— 亞春.信田。
那份情緒是多麼的剋制且激動,要是能夠走近一些讓站在遠處的川奇看得清楚一些就好了..想必川奇一定會理解的吧?哪怕我們失散了一些日子..但是自己真的很想要和川奇重歸圓好,慢慢來像以前那樣...
不過,衝動的川奇並沒對信田的心意和舉動買單。
反而快速閃現到了信田面前,用那凝視仇人般的眼神盯著信田,並一刀砍下。
「少廢話!亞春.信田什麼的..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
「噹!——」
信田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搞得不知所措,連忙再次抽出玄水刃格擋,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沒有放棄過向川奇解釋的機會。
一邊格擋著川奇那一反常態變為主動進攻的架勢,信田一邊吃力的說道。
「川奇..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就算你真的是信田什麼的!都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什麼值得我再信任了..現在我只想要完成我的使命!...僅此而已!」
「你的使命?什麼使命?殺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成為被大家所憎恨的「惡魔」?執行你那偉大而又殘忍的「伊莎娜計劃」來拯救這個罪惡的世間?別幼稚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殺掉任何人!我只是想要解救所有人!從這個糟糕的命運時空逃出來!還有..為什麼你會知道「伊莎娜計劃」?」
川奇不停地進攻揮擊、信田不停的往後退被動防守始終不願反擊。
因為信田清楚只要回擊的話,自己想說的一切都會變為空洞無力的狡辯。
所以兩人就這樣,在海面上不斷地拉距戰,直到川奇聽見信田口中說出,那另自己震驚的事實才愣停了下來。
「就是未來的你 ———團長!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我?...親口告訴你的?」
團長、伊莎娜計劃、突然出現在自己桌上以筆名佐雅的信,這些有可能可以串聯在一起的線索,一下閃過了川奇的腦海。
「沒錯...所有關於「伊莎娜計劃」的一切都是未來的你告訴我的...」
「少騙人了!」
繼續聽著信田娓娓道來時,川奇感到無比混亂。
因為自己已經分不清楚團長、佐雅阿姨,還是眼前的信田...哪個是可以相信的人了。
團長告訴自己 ——— 自己和他的目標是一樣的,他也清楚「伊莎娜計劃」這點讓自己感覺到在孤獨的道路上找到了同伴。
信上的佐雅阿姨告訴自己 ——— 只有到達馬可獵斯,才會知道「伊莎娜計劃」的全貌,因為那是自己找回自己是誰和拯救珍愛之人的唯一方式,這讓一直失去記憶,心裡莫名承受痛苦、悲傷的川奇頭一次看到希望...
但如今曾經最要好的信田卻又阻止自己前進 ——— 這讓自己感到無法用正常的方式去理解誰對誰錯...
現在的川奇扶著腦袋,露出無比痛苦的模樣,因為在聽見信田一口一聲地提起那些不像是出現過在自己記憶中,腦袋卻又能閃爍出陌生回憶的關鍵詞時...
川奇就仿經歷一遍又一遍「夢幽」般的折磨,不斷被撕裂著意識感官和被剝奪感受般地感到虛空 ———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川奇..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誤解...即便是我母親的事情...你也都是因為想保護我,所以才期望我親口告訴你「母親已經不再是母親了」這一點...我都知道!但是...」
「......」
「我真的無法說出口,因為那就好比自己殺了母親一樣難受..所以原諒我,川奇...好好的聽我說好嗎?」
其實川奇心裡一直都明白,要信田親口說出母親已經被阿法魯斯取代了這點很痛苦...
但當時的川奇,其實就和現在的信田一樣,心中滿都是想對對方說的話,卻又無可奈何。
該安慰嗎?該繼續解釋嗎?該陪伴嗎?該等待嗎?
他們倆者就像是在為彼此著想,卻又完全不能真正理解對方思考的友人。
也因為這份矛盾感與那些超越友誼以上的抉擇他們無法擅自做主,才會導致他們存在著那麼多的誤解。
「我求求你,不要再往前了。我不想親眼看著又一位我在乎的人眼睜睜消失在我眼前...」
只能訴求對方理解..哪怕這會對他很殘忍,但..說到頭來這又是為了對方好嗎?還是只想一切發展都在自己能控制的範圍內,所表現出的懦弱與自私?
兩個對彼此的關心無法完好傳達讓對方知曉、兩個性格上的固執己見無法完美的解釋讓對方知道..或許就像他們手中不同的兩把劍刃一樣鋒利剛硬..雖然能以用來保護對方,但一不小心卻又會傷害到對方。
「我只是想要找尋真相...」
「那裡沒有真相,更沒有你想要找尋的任何一樣珍貴之物。我沒有欺騙你...那裡只有絕望...只有深淵...只有一切罪惡的開端。因為馬可獵斯..我們的故鄉!已經不復存在了!...這些都是我親眼見證的!」
「......」
聽到這裡川奇緩緩低下了頭,任由忽然下起的冰冷大雨澆灌在自己的脖頸處...
而川奇頸后的火之劍使之印記的火焰從來都沒有熄滅過,就像他那顆一直想探索真相的心,也從未因為信田的話語而有所滅去。
「所以..回頭..好不好?把一切都放下..哪怕我也一樣對此感到不甘心,但為了未來更加美好..我們一起..好不?」
如果沒發生這些對於他們來說,過於荒謬無法承受之事,那或許一切世間的無奈、人性的漏洞,都不會被無限的放大到這種地步...
或許他們應該還要有更多的時間磨合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
「這就是你無能的借口嗎?」
「啊?...」
信田被川奇這突如其來的話給頓住了,他似乎根本沒有聽進信田的任何一字一句。
相反的認為信田是個無能的傢伙,為了活命而放棄故鄉、故友..即便自己的內心也從不相信信田是那種人,但礙於現在的局面..川奇只能將如此傷人說出口,再一次傷害信田與自己之間的友誼...
「親眼的看著自己的故鄉被毀,而你卻沒有能力守護他們,而是選擇了逃離...簡直就和以前的你一樣...無能。」
「川奇,我能夠做的只有這些...你可以說我無能,但我絕對沒有拋棄我們的故鄉棄之不理...如果是你,也會做和我一樣相同的選擇...」
「不,擁有力量的我..對,要是擁有力量的話,我絕對不會選擇像你這樣的懦夫,離棄那些自己所珍愛的人和故鄉...所以,你無法阻止我去獲得能夠挽救一切的力量!」
「川奇!夠了...如今我們的故鄉已經不再了!所以你再做些什麼!也沒發拯救了,哪怕是回到過去的你!還是未來的你!都一樣的平凡!根本沒有什麼能做的!...這就是命運 ———!」
「又是命運之說嗎?呵...」
「駕馭不了力量的人,終會成為力量的奴隸,甚至還會傷害更多自己想保護的人!要是你執意要繼續前進傷害更多無辜的人,包括莉雅的話!那你就只會被永遠都打破不了這樣糟糕的命運輪迴!」
「對於剛剛才傷害莉雅的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你才是真正傷害一個用生命來愛你的人!剛島.川奇!...」
「我這樣告訴你吧..亞春.信田,莉雅..不,她..只是伊莎娜計劃種的一顆棋子而已,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這點我早就知道,所以要是我真有一天被力量所蠱惑了初衷,那你也能親手把我殺了,這就是我的「命運」也是我使命的終點,清楚了嗎?」
雖然川奇這麼故作平靜,心中宛如毫無波瀾的冷漠說著,但信田感受得出來這並不是川奇的真心話...
因為如果川奇真的將莉雅和大家,視作是「伊莎娜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那他不會在戰鬥之前,就用「血之契約」將莉雅用自己的炎赤之印保護起來...那可是會磨損川奇生命的舉動...更何況莉雅是擁有如此龐大魔力的魔法使...
另外在戰鬥中,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使出自己全力,而不是克制著自己那一直不斷在增強的炎赤之力...自己能夠感受到一開始到現在,川奇的力量在劇烈變化...所以早在一開始他就能殺掉自己。
但是他沒那麼做的原因..就已經足以證明..他撒謊了,他還重視著大家..但是...
「...真的..非得逼我這麼做嗎?」
沒錯,川奇此時此刻的立場,從來就沒有與信田談合的選項。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即便悖逆自己內心的想法,也都要狠狠傷害信田對自己的信任與期待。
但沒想到的是..信田居然會對自己這麼一位,傷害他極深的友人有耐心且苦口婆心的百般勸阻..這點確實一開始讓川奇動搖了...但也僅此而已。
可能是因為某些無法開口說出的理由,這也使得川奇心裡也同時宛如被千刀萬剮...畢竟川奇也很想和信田重歸圓好..但...
「是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忽然川奇指向了信田一直沒注意到在變化的天空;那片伴隨著轟鳴的雷電與烏云,已經扭曲得慘不忍睹透露出末世景色的灰暗天空...
這下信田才從川奇手指的方向,注意到天空那詭異螺旋著,似乎有什麼要從那裡出現的天空景色給嚇著,而川奇則繼續對震驚的信田解釋道。
「早在來到這片海域的時候,就已經漸漸開始了,你沒發現到嗎?」
「......」
「所以你這樣做只會拖延我們彼此的時間,讓我去完成我該完成的使命,這才是你應該做的,而不是阻攔我!」
原本川奇還以為信田聽見自己這麼說,會放棄繼續阻攔自己的行為,但不曾想過信田也是個執守自己目的與使命的人...
「不,我說過的我是不會讓你過去的!我不會再讓你重新經歷一遍,親手弒去自己所有珍愛之人的道路了!」
信田舉起了玄水刃、川奇也架起了隨時準備再次開展的架勢,兩人伴隨著一道打在他們海面之間的雷鳴轟響,眨眼間沖向了對方。
「「噹嗙!!——————」」
炎赤與玄水,因著第三種自然之力 ——— 雷。
一瞬間產生出了前所未有過的爆烈!———將海面上所有的一切,甚至是深厚的海水都一併衝擊推開!———
一下子,持刀對峙的兩人腳下就露出了一片赤裸裸的海床,而原本覆蓋在上面的海水也彷彿成了一個碗狀的海牆..兩人身處其中。
然後,在被推去外圍的海水準備往迴流的僅僅幾秒間,兩人在干露的海床上來回足足攻防了上百回合 ———
直到大量的海水都回淌至海床變回原型時,兩人才藉機從無盡的拼劍中分開。
為了逃離大海迴流時對自己的不利,川奇選擇躍向了空中等候時機;而信田則借勢將自己優勢擴到最大,選擇在海水將海床淹沒之際,靜靜地等待它將自己也一併淹沒,躲入大海其中,準備給川奇下一步出奇不意地進攻 ———
位於空中的川奇,四處警惕的張望著那突然回到平靜卻危機四伏的海面。
剎那間,從海的四面八方衝出了無數個信田,川奇根本無法確認哪個是真正的信田。
為了很好地隱藏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信田還刻意讓玄水武士巨人消失。
並複製了無數與自己同貌的幻化,從各個不同的角落躍到空中攻擊川奇,這樣一來不僅節省了玄水之力對自己的消耗,還能夠完美地形成一致難辨真正意義上的「人海戰術」!
——— 說實話吧川奇...你一直堅持到現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讓大家憎恨你嗎?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痛苦循環嗎?將自己當作神明嗎?———
——— 根本沒有一個人在意或者了解你這樣的作為,難道你不知道嗎?大家只會覺得你毀了所有,很可惡而已。
親手「創造」一個沒有了任何你所珍愛的人的世界,你真的會想要到達那裡嗎?———
——— 又親手將其「毀滅」后,感到無法原諒自己嗎?或許你根本就不該認為「十六妖鬼劍使」的使命是可悲的,反之它或許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美好。
小時候的那些事都還介意、忘不了嗎?———
——— 還記得小時候我對你說過的嗎?無論你再多麼被別人厭惡,我還是會成為你的好友,做身為你好友該做的事。
我從未討厭、責怪過你,是你自己一直不放過自己———
———那天後,我不清楚你經歷了什麼,但我只知道我依舊是需要拯救你的友人。
你知道嗎?其實眾妖鬼都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無論是阿法魯斯還是庫絲,它們不過是照著你所寫的劇本,做出連你自己都厭棄的事情而已———
——— 你所謂想拯救一切,不過是你逃避一切開啟毀壞的接口。
柘牙叔叔、艾古曼阿姨、坎瑞德叔叔、溫泉旅館夫婦的孩子、我的母親甚至是未來的莉雅,都是你一連串「伊莎娜計劃」中所犧牲的存在———
———他們對於其他人很有可能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但你卻藐視他們的生命,將他們操弄成了你手中無辜的棋子...
明明大家都對你那麼抱有希望,而你卻非常幼稚、衝動、無理、荒謬,甚至還很自私..剛島.川奇 ———
無數個信田的幻化替身交叉來回攻擊著川奇,並不停經過川奇的耳邊,伴隨著低語擾亂分散川奇的注意力...
由於一邊被動的防禦著、一邊被信田的精神與物理攻擊不斷擾亂著。
終於川奇如信田所願的那樣,瀕臨崩潰的邊緣被完全擊潰了防線,趁川奇一個不注意來到了川奇火焰鎧甲巨人的體內,然後召喚出他的玄水武士巨人,由內而外地撐爆火焰鎧甲巨人的胸口。
「!!—————」
隨著一聲清晰的碎碎聲,套在川奇外圍的火焰鎧甲巨人,瞬間被玄水武士巨人給徹底突破,並且消散!———
不止這樣川奇這才驚覺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和控制。
正當他想舉起手來反擊,卻早已被剛剛信田那無數個幻化用利刃將自己的四肢劃成不復原樣。
手上止不住的血痕,這也讓信田才終於明白,團長手上的那些疤痕究竟是誰留下的人,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川奇震驚地看向出伸手,將整個手掌蓋在自己面臉前,並且狠狠抓住自己的信田。
這一刻川奇只看見一片漆黑,並且能夠感受到力量正在逐漸被信田給吸收,迅速感到無力的川奇正在快速地從空中跌落...
即便兩人都已經狠狠墜落到海面上,信田也並未未收手,他將玄水刃立於海面,隨後抓住川奇的頭不斷地狠狠撞擊海面,邊撞擊還邊吸取川奇的炎赤之力。
這就是庫絲賦予信田的「森魔樂章.邪魅魍魎懾受黎煥曲.之二」的能力!能夠賦予人力量同時也能夠吸取他人的力量!
伴隨川奇對力量還沒有完全掌控,卻又被吸走的痛苦而掙扎過程,信田必須在此徹底阻止他繼續前進。
看著他一遍遍痛苦的表情,其實信田也很難受,但他始終抓著川奇的腦袋不斷撞擊海面,希望川奇能理解自己所說的一字一句。
「這個.世界.到底.還有.什麼.是讓.你不滿意的!你所有.的想法.不斷.不斷.不斷.的充滿.對.這個.世界.的.錯誤.與無解!那麼.想要.力量的話.就讓我.告訴你.力量.也不過.只是個.空殼.而已...最重要.的是.裡面.裝著.的是.良善.還是.罪惡!」
最終,川奇再也沒有任何掙扎,似乎已經暈過去了...
那白色的短髮滲出了鮮紅的血液..直染在信田的手腕上..一度讓信田誤以為自己錯手殺了川奇,而鬆開了手,任由川奇躺在雨滴不斷打落掀起波瀾的海面上,靜靜一動不動...
「川奇...?」
正當信田想要靠近川奇,低下身確認他是否還活著時...
「已經超時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呢?哦?...居然還是輸了,真是的。」
信田的前方不遠處,除了從天空那道漩渦的雷霆聲不斷,彷彿間還突然傳來了一個讓人聽了都不寒而慄的神秘低悚男子聲。
「誰!?...」
抬起頭,信田看見一個貌似稻草人身形的奇怪傢伙,他始終保持微笑的模樣,讓人不敢直視他的面貌...
但信田很確定這傢伙不是一具普通的稻草人或魔法召喚物...
因為信田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他那似生命又非生命般的古怪強大氣息...
但即便能確認這些的信田,也還不能完全肯定,眼前的這傢伙是敵是友就是了...
「你好,初次見面。我說的方舟的團員之一...你可以稱呼我為佐藤.剎瑪。我是來負責帶走剛島.川奇的,你不介意吧?」
對方泰若自然地行起了它自以為是的禮,然後回到原本的動作站在原地,當它不動的時候卻又像是一個沒有生命力的稻草人那樣...讓人感到詭異。
更讓人感到詫異的是當它行完禮后,天空的那道陰暗漩渦就緩緩打開了一個通道,彷彿準備要傳送什麼東西過來一樣很是滲人...
確認了對方是屬團長所謂「方舟」的其中一員,便可知曉它是不速之客了。
「原來你和那惡魔是一夥的嗎?」
於是信田立刻拔出玄水刃站在川奇的身前,想要保護川奇,因為信田知道這傢伙來這裡一定是和川奇的事情有關...
正當信田準備隨時迎戰的時候,對方僅僅只是彈了個響指,就將信田傳送到了一個只有極黑與純白交替..甚至是一個生物、一樣物品都沒有的空間 ———
「好了,那希望你在這裡玩得愉快。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只要再稍微稍等一下,就可以開始咯。」
突然被它輕易傳送,宛如玩偶般隨意操弄的信田,簡直都不敢相信,那看似無害的稻草人究竟掌握了什麼樣的能力..完全都不需要和自己戰鬥就能將自己鎖在這無盡又陌生的空間。
「這裡是哪裡!...你要把川奇帶去哪裡!」
「本.的大世界。至於剛島.川奇呢..他還沒有完成他的使命所以,至少要等到他完成了他該有的使命,才能再見到面哦。」
話閉,那個自稱佐藤.剎瑪的稻草人的聲音就再也沒出現過,將自己丟在這個寬敞卻又無盡頭的空間里...
而信田從始至終都非常擔心的川奇也就此不知下落..完全與外界斷開所有聯繫的信田,此時此刻就像一只被強制囚禁起來的小鳥,有能力飛卻不知該往哪飛..也並不知道這個空間的盡頭究竟在何方。
信田就在無數次,能以清晰徊盪在這空間屬於自己的沉重心跳中,一遍遍感受著心中充滿的那份莫名恐懼與未知 ———
信田邊走,身邊的景色時而出現他從未見過的景色;空如飢荒的沙漠之塔、舒坦的藍色平原、幽暗的壓抑深林、橋邊的櫻花樹下、充滿金輝光芒的大教堂、空蕩蕩的午後劍道場、五顏六色的高聳建築物與人山人海、炫彩的鋼鐵建築和機器人、一片空白卻又染血的鐵空間以及正慢慢從信田所屬的普泰拉塞上空的漩渦衝出的密密麻麻無數只妖鬼 ———
信田發現這些場景是以不斷重複順序的方式,顯現在自己周圍的,但有些場景讓信田摸不著頭腦,感到不解好奇的同時又感到驚訝與害怕 ———
原來如此,團長向自己發出的「方舟邀請函」本著一開始就不是問自己是與否的邀請..而是一張已經赤裸裸宣判結果的通知書而已...
無論是川奇、莉雅還是自己都被那可惡的傢伙給騙了;馬可獵斯根本就沒有川奇和莉雅想要尋找的答案;而我也本來就沒有阻止川奇的餘地..一切都只不過是團長所下的棋子而已。
而在這個地方,信田的任何能力都沒有作用,因為在這個世界他就宛如像個新生的嬰兒!他能夠做的只有好奇和探索!———
!錯沒!是就裡這為因 ———!ATNEB.DLROW WEN A————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