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敵人
本章節 3155 字
更新於: 2023-08-27
「少做夢了！」羅葉魔杖一揮，將黑氣打散。
隨即，又有數團黑霧從四面八方襲來，不僅針對羅葉，有些也朝著溫樂瑤的方向。
羅葉見狀，迅速化解掉周圍的攻擊，對溫樂瑤喊：「快蹲下！」
溫樂瑤將羅葉事先交給她保管的木盒護在懷裡，聽話地立刻照做。
魔杖對準溫樂瑤發出綠光，形成綠色的半球形防護罩，黑霧碰到障蔽則自動消散。
「這是『土地的守護』，這防護罩你是打不破的。」羅葉將魔杖拄在地面，帥氣地說出壓制反派的台詞，又扭頭對著東方杫扯開嗓子：「你在做什麼！不會來幫忙嗎！難道你真的是什麼魔王，是他那一邊的？」
但東方杫仍然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喔？不愧是土地神大人。」看著羅葉使出的完美防護罩，姚越璘嘴角一勾。
羅葉頓時心頭一緊，感到不太妙。
他的身體動不了。
「只要限制您魔杖的使用就沒問題了吧？」姚越璘發出輕快的笑聲，擺手又發出幾彈黑霧團。
「可惡⋯⋯」羅葉使盡全力想抬起手，卻感覺身體有千斤沉，怎麼樣也舉不起來。
「奉尊上之命，那幅圖和溫樂瑤都必須帶回魔界，所以你的防護罩讓我很困擾，必須先解決掉你才行。」姚越璘面露遺憾，嘴角卻仍噙著悠然的笑，欣賞著那幾團黑霧全數滲入羅葉的體內。
「呃啊啊啊啊——」羅葉面露猙獰，仰頭痛苦地嘶吼著。
被這團黑霧碰到，將會產生被火燒灼的痛楚，多團黑霧有威力加乘的作用，且黑霧會在體內循環流竄，若不想辦法排出，灼熱感就會持續存在，並且一點一滴吸收宿主的法力。
東方杫很清楚被攻擊到是什麼感覺，因為他自己也經歷過。姚越璘採取的斯巴達式教育，讓他在掌握魔界術法前幾乎嘗遍了各種百般痛苦折磨，卻又不致人於死地的變態式攻擊。
也因如此，只要見到這人、聽見他的聲音，甚至想起他，恐懼感便會不受控地自內心深處竄出，佔據他所有思緒。
「羅葉！羅葉你還好嗎！」溫樂瑤焦急地拍著防護罩，感覺和一開始相比，防護罩上的法力削弱了不少，卻仍舊維持著形狀，代表羅葉還在苦撐。
看著他萬分痛苦的神情，溫樂瑤巴不得能立刻衝上前阻止一切，卻又對此無能為力。「這該怎麼辦才好⋯⋯」
「前魔王陛下，您知道該怎麼做吧？」姚越璘轉頭看向東方杫。
『趁現在殺了他，讓他解脫吧。』東方杫單手扶額，呼吸變得急促，那道聲音又在腦中嗡嗡作響。
知道，他都知道。這種事，他已經做了十年。
『橫豎都是死，他的性命，只能由你來了斷。』
當年看著在地上翻滾，痛苦掙扎的父母，那道聲音是這麼告訴他的。
現在也⋯⋯
「就趁著今天，讓您早點認清現實吧。像您這樣背負罪惡的人，是永遠當不成神的，魔界才是您唯一的歸宿。」姚越璘朝他伸出手，露出看好戲般的微笑，似乎心情很好。
「回來吧。」
『殺了他。』
現實與回憶中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在東方杫腦中不斷迴盪。
東方杫垂下頭，整張臉照在陰鬱之中，張開右手，讓落在腳邊的劍飛回他手中。
他緊握著劍柄，深呼吸了口氣，抬劍指向跪倒在地的羅葉，全身止不住顫抖。
「東方杫！你別被他洗腦了！」伴隨著羅葉尚未停歇的呻吟，溫樂瑤在防護罩中用盡全力對東方杫大喊。
東方杫頓了頓。這道聲音越過他腦中的混沌，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還⋯⋯還愣在那幹嘛？快點⋯⋯讓他閉嘴！」羅葉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你不需要贖罪，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他只是在控制你而已！」溫樂瑤繼續對他喊道。
姚越璘的視線飄向溫樂瑤，輕笑，恢復成周俊哲的溫和語氣道：「樂瑤，這妳就說得不對了。真正有勇氣的人，會為自己的過錯負起責任。」
溫樂瑤怒瞪向姚越璘。「你別那樣叫我！他有什麼錯？家人離開已經夠痛苦了，這些罪名又是你給他強加上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姚越璘微瞇起眼。「沒想到妳對我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就因為我不是周俊哲嗎？我可以發誓，我是真心用周俊哲的身份跟妳相處，原本也打算多和妳培養感情，再說服妳到魔界去，而不是用這種強硬的手段，這都是妳那神明主人逼我的。」
溫樂瑤聽見他這麼說更來氣。「你只會把過錯推給別人，不用解釋了！」
「我知道妳現在在氣頭上，等到了魔界，我再慢慢向妳解釋。」此刻姚越璘不慍不火，就和平時的周俊哲一樣。他朝防護罩伸出手，算算時間，羅葉的法力也差不多快耗完了，要突破防護罩應是輕而易舉。
在姚越璘推掌放招的那刻，溫樂瑤掐著那最後幾秒奮力一搏大喊：「東方杫！我說過我會陪著你的！」
霎時，東方杫足尖輕點，飛身而出，劍尖直指姚越璘的胸口。
姚越璘未料想到這陣突攻，反應不及，不得不側身閃避，原先的攻擊也收了勢。
順著他的轉身，東方杫快速旋身再揮劍，對方也即時出劍抵禦，擦出響亮碰撞。
姚越璘快速瞥了東方杫的劍一眼，挑眉，表情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您忘了自己的劍該指向何方了嗎？那邊還有人正痛苦掙扎著呢。」
「她說的沒錯。我的敵人，是你。」話聲方落，東方杫震開對方的劍，開始飛快地斬擊，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空間。
姚越璘雖然接下了每一擊，卻被逼著不斷後退，毫無反擊的機會，因為對方劍法實在太快，好幾次他都根據劍風判斷位置，根本來不及看清。
即便如此，他卻仍露出從容的微笑：「若是東方梧陛下在這，看見他哥哥早已將過去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不知會做何感想？」
那一瞬間，東方杫的動作遲疑了。
姚越璘看準破綻，揮劍猛力斬擊，一鼓作氣將東方杫手中的劍震飛，又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溫樂瑤驚叫一聲。
伴隨著一陣狂肆笑聲，姚越璘一腳踩上東方杫胸口，手中長劍刺向東方杫身旁的地面，俯身逼近他，撇笑：「我想您也很清楚，現在這局面並非東方梧陛下所想要的。」他高舉起手中的劍，幽深的眸中隱隱閃著微光。「所以，由我來替他導正。」
語畢，劍尖對準東方杫胸口刺下。
「不要！」溫樂瑤大喊，雙手反射性摀住臉。
東方杫手指微動，巨大毛筆登時飛來，將姚越璘的劍打偏，刺入左肩。
「唔！」東方杫咬牙，忍下強烈的痛楚。
姚越璘迅速拔劍後躍，鮮血四濺，他抬眸望向溫樂瑤，此時防護罩已經相當薄弱，羅葉也倒在一旁奄奄一息。
他抓緊時間飛身向前，揮劍砍碎羅葉的防護罩，正要碰到溫樂瑤時，四肢被突然竄出的藤蔓纏住，無法動彈。
他瞥眼，只見趴在地上的羅葉手握魔杖，前端的寶石閃爍著微弱的綠光，縱使沒有抬頭的力氣，沙啞的聲音仍自喉間一點一點擠出：「不會⋯⋯讓你⋯⋯動到她⋯⋯」
姚越璘笑得悠哉。「土地神大人，真帥氣啊。」他嘗試運氣掙脫，卻發現這些藤蔓越掙扎纏得越緊，和方才的強度明顯不同。
這傢伙在被黑霧侵蝕的情況下，還能一邊蓄積法力嗎？
姚越璘悠然一哂。「看來我太小看土地神了，黑霧的數量還要再更多才行。」他說著，掌心重新蓄積黑霧。
溫樂瑤看著早已身負重傷的兩人，著急地對姚越璘道：「等等！我跟你走，你別再傷害他們了。」
姚越璘手中的黑霧頓時消逝。「我一直在等妳這句話。」
「不可以⋯⋯樂瑤⋯⋯」東方杫使盡全力想從地上爬起，但眼前一片模糊，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意識也逐漸昏沈。
恍惚間，他彷彿看見文昌帝君站在他面前，露出充滿耐心的微笑，就像每次訓練時那樣。
「老頭子⋯⋯我還是沒辦法，我搞砸了⋯⋯對不起。」他啟唇，喃喃道。
「沒關係，再試試看吧。」他隱約聽見文昌帝君這麼說著，不論他失敗多少次，文昌帝君總是這麼對他說。
東方杫伸出手，覺得眼前的溫樂瑤離他越來越遠。
跟那天一樣，他沒辦法抓住東方梧，親眼看著他殞落。
現在，他將再一次失去最珍視的人。
失去溫樂瑤。
驀然，文昌帝君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已經很努力了。重要的是你想怎麼做，不需要被過去束縛，也不必預期會有怎麼樣的結果。你只需要聽從自己的心。當你跟隨自己的心，就能真正獲得自由。」
跟隨⋯⋯自己的心？
那句話驀然在腦中浮現。
——『真正的你，是既貼心又溫柔，強大到足以保護人的你。』
溫樂瑤抱著香樟木盒，小心翼翼地朝向她伸手的姚越璘移動。
「我不會傷害妳的，畢竟妳對尊上而言是重要的人。」姚越璘耐心道。
重要的人？什麼意思？
溫樂瑤一面困惑，一面緩緩伸出自己的手，不斷深呼吸。
溫樂瑤，妳可以的。妳是東方杫的神使，妳一定能化解這次危機。
這麼想的同時，她伸出去的手猛然被另一隻手抓住。
隨即，又有數團黑霧從四面八方襲來，不僅針對羅葉，有些也朝著溫樂瑤的方向。
羅葉見狀，迅速化解掉周圍的攻擊，對溫樂瑤喊：「快蹲下！」
溫樂瑤將羅葉事先交給她保管的木盒護在懷裡，聽話地立刻照做。
魔杖對準溫樂瑤發出綠光，形成綠色的半球形防護罩，黑霧碰到障蔽則自動消散。
「這是『土地的守護』，這防護罩你是打不破的。」羅葉將魔杖拄在地面，帥氣地說出壓制反派的台詞，又扭頭對著東方杫扯開嗓子：「你在做什麼！不會來幫忙嗎！難道你真的是什麼魔王，是他那一邊的？」
但東方杫仍然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喔？不愧是土地神大人。」看著羅葉使出的完美防護罩，姚越璘嘴角一勾。
羅葉頓時心頭一緊，感到不太妙。
他的身體動不了。
「只要限制您魔杖的使用就沒問題了吧？」姚越璘發出輕快的笑聲，擺手又發出幾彈黑霧團。
「可惡⋯⋯」羅葉使盡全力想抬起手，卻感覺身體有千斤沉，怎麼樣也舉不起來。
「奉尊上之命，那幅圖和溫樂瑤都必須帶回魔界，所以你的防護罩讓我很困擾，必須先解決掉你才行。」姚越璘面露遺憾，嘴角卻仍噙著悠然的笑，欣賞著那幾團黑霧全數滲入羅葉的體內。
「呃啊啊啊啊——」羅葉面露猙獰，仰頭痛苦地嘶吼著。
被這團黑霧碰到，將會產生被火燒灼的痛楚，多團黑霧有威力加乘的作用，且黑霧會在體內循環流竄，若不想辦法排出，灼熱感就會持續存在，並且一點一滴吸收宿主的法力。
東方杫很清楚被攻擊到是什麼感覺，因為他自己也經歷過。姚越璘採取的斯巴達式教育，讓他在掌握魔界術法前幾乎嘗遍了各種百般痛苦折磨，卻又不致人於死地的變態式攻擊。
也因如此，只要見到這人、聽見他的聲音，甚至想起他，恐懼感便會不受控地自內心深處竄出，佔據他所有思緒。
「羅葉！羅葉你還好嗎！」溫樂瑤焦急地拍著防護罩，感覺和一開始相比，防護罩上的法力削弱了不少，卻仍舊維持著形狀，代表羅葉還在苦撐。
看著他萬分痛苦的神情，溫樂瑤巴不得能立刻衝上前阻止一切，卻又對此無能為力。「這該怎麼辦才好⋯⋯」
「前魔王陛下，您知道該怎麼做吧？」姚越璘轉頭看向東方杫。
『趁現在殺了他，讓他解脫吧。』東方杫單手扶額，呼吸變得急促，那道聲音又在腦中嗡嗡作響。
知道，他都知道。這種事，他已經做了十年。
『橫豎都是死，他的性命，只能由你來了斷。』
當年看著在地上翻滾，痛苦掙扎的父母，那道聲音是這麼告訴他的。
現在也⋯⋯
「就趁著今天，讓您早點認清現實吧。像您這樣背負罪惡的人，是永遠當不成神的，魔界才是您唯一的歸宿。」姚越璘朝他伸出手，露出看好戲般的微笑，似乎心情很好。
「回來吧。」
『殺了他。』
現實與回憶中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在東方杫腦中不斷迴盪。
東方杫垂下頭，整張臉照在陰鬱之中，張開右手，讓落在腳邊的劍飛回他手中。
他緊握著劍柄，深呼吸了口氣，抬劍指向跪倒在地的羅葉，全身止不住顫抖。
「東方杫！你別被他洗腦了！」伴隨著羅葉尚未停歇的呻吟，溫樂瑤在防護罩中用盡全力對東方杫大喊。
東方杫頓了頓。這道聲音越過他腦中的混沌，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還⋯⋯還愣在那幹嘛？快點⋯⋯讓他閉嘴！」羅葉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你不需要贖罪，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他只是在控制你而已！」溫樂瑤繼續對他喊道。
姚越璘的視線飄向溫樂瑤，輕笑，恢復成周俊哲的溫和語氣道：「樂瑤，這妳就說得不對了。真正有勇氣的人，會為自己的過錯負起責任。」
溫樂瑤怒瞪向姚越璘。「你別那樣叫我！他有什麼錯？家人離開已經夠痛苦了，這些罪名又是你給他強加上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姚越璘微瞇起眼。「沒想到妳對我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就因為我不是周俊哲嗎？我可以發誓，我是真心用周俊哲的身份跟妳相處，原本也打算多和妳培養感情，再說服妳到魔界去，而不是用這種強硬的手段，這都是妳那神明主人逼我的。」
溫樂瑤聽見他這麼說更來氣。「你只會把過錯推給別人，不用解釋了！」
「我知道妳現在在氣頭上，等到了魔界，我再慢慢向妳解釋。」此刻姚越璘不慍不火，就和平時的周俊哲一樣。他朝防護罩伸出手，算算時間，羅葉的法力也差不多快耗完了，要突破防護罩應是輕而易舉。
在姚越璘推掌放招的那刻，溫樂瑤掐著那最後幾秒奮力一搏大喊：「東方杫！我說過我會陪著你的！」
霎時，東方杫足尖輕點，飛身而出，劍尖直指姚越璘的胸口。
姚越璘未料想到這陣突攻，反應不及，不得不側身閃避，原先的攻擊也收了勢。
順著他的轉身，東方杫快速旋身再揮劍，對方也即時出劍抵禦，擦出響亮碰撞。
姚越璘快速瞥了東方杫的劍一眼，挑眉，表情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您忘了自己的劍該指向何方了嗎？那邊還有人正痛苦掙扎著呢。」
「她說的沒錯。我的敵人，是你。」話聲方落，東方杫震開對方的劍，開始飛快地斬擊，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空間。
姚越璘雖然接下了每一擊，卻被逼著不斷後退，毫無反擊的機會，因為對方劍法實在太快，好幾次他都根據劍風判斷位置，根本來不及看清。
即便如此，他卻仍露出從容的微笑：「若是東方梧陛下在這，看見他哥哥早已將過去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不知會做何感想？」
那一瞬間，東方杫的動作遲疑了。
姚越璘看準破綻，揮劍猛力斬擊，一鼓作氣將東方杫手中的劍震飛，又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溫樂瑤驚叫一聲。
伴隨著一陣狂肆笑聲，姚越璘一腳踩上東方杫胸口，手中長劍刺向東方杫身旁的地面，俯身逼近他，撇笑：「我想您也很清楚，現在這局面並非東方梧陛下所想要的。」他高舉起手中的劍，幽深的眸中隱隱閃著微光。「所以，由我來替他導正。」
語畢，劍尖對準東方杫胸口刺下。
「不要！」溫樂瑤大喊，雙手反射性摀住臉。
東方杫手指微動，巨大毛筆登時飛來，將姚越璘的劍打偏，刺入左肩。
「唔！」東方杫咬牙，忍下強烈的痛楚。
姚越璘迅速拔劍後躍，鮮血四濺，他抬眸望向溫樂瑤，此時防護罩已經相當薄弱，羅葉也倒在一旁奄奄一息。
他抓緊時間飛身向前，揮劍砍碎羅葉的防護罩，正要碰到溫樂瑤時，四肢被突然竄出的藤蔓纏住，無法動彈。
他瞥眼，只見趴在地上的羅葉手握魔杖，前端的寶石閃爍著微弱的綠光，縱使沒有抬頭的力氣，沙啞的聲音仍自喉間一點一點擠出：「不會⋯⋯讓你⋯⋯動到她⋯⋯」
姚越璘笑得悠哉。「土地神大人，真帥氣啊。」他嘗試運氣掙脫，卻發現這些藤蔓越掙扎纏得越緊，和方才的強度明顯不同。
這傢伙在被黑霧侵蝕的情況下，還能一邊蓄積法力嗎？
姚越璘悠然一哂。「看來我太小看土地神了，黑霧的數量還要再更多才行。」他說著，掌心重新蓄積黑霧。
溫樂瑤看著早已身負重傷的兩人，著急地對姚越璘道：「等等！我跟你走，你別再傷害他們了。」
姚越璘手中的黑霧頓時消逝。「我一直在等妳這句話。」
「不可以⋯⋯樂瑤⋯⋯」東方杫使盡全力想從地上爬起，但眼前一片模糊，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意識也逐漸昏沈。
恍惚間，他彷彿看見文昌帝君站在他面前，露出充滿耐心的微笑，就像每次訓練時那樣。
「老頭子⋯⋯我還是沒辦法，我搞砸了⋯⋯對不起。」他啟唇，喃喃道。
「沒關係，再試試看吧。」他隱約聽見文昌帝君這麼說著，不論他失敗多少次，文昌帝君總是這麼對他說。
東方杫伸出手，覺得眼前的溫樂瑤離他越來越遠。
跟那天一樣，他沒辦法抓住東方梧，親眼看著他殞落。
現在，他將再一次失去最珍視的人。
失去溫樂瑤。
驀然，文昌帝君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已經很努力了。重要的是你想怎麼做，不需要被過去束縛，也不必預期會有怎麼樣的結果。你只需要聽從自己的心。當你跟隨自己的心，就能真正獲得自由。」
跟隨⋯⋯自己的心？
那句話驀然在腦中浮現。
——『真正的你，是既貼心又溫柔，強大到足以保護人的你。』
溫樂瑤抱著香樟木盒，小心翼翼地朝向她伸手的姚越璘移動。
「我不會傷害妳的，畢竟妳對尊上而言是重要的人。」姚越璘耐心道。
重要的人？什麼意思？
溫樂瑤一面困惑，一面緩緩伸出自己的手，不斷深呼吸。
溫樂瑤，妳可以的。妳是東方杫的神使，妳一定能化解這次危機。
這麼想的同時，她伸出去的手猛然被另一隻手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