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惡報
本章節 2680 字
更新於: 2023-10-25
我沉默地起身，獨自走到一旁去，仰著臉、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能平靜下來。
餘光裡，一名身著道袍的男子踏進小院，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引，我朝他望過去，一瞬間，我來到一個陰暗的房間裡。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一個人影拖著個東西進來、一腳踹上了房門，微弱的火光亮起，女子被男子擰著頭髮、粗暴地扔在地上。
「說說吧……妳想跑去哪兒呀？」
男子的聲音溫雅，此刻卻讓人不寒而慄，火光照亮他那張精緻美好的臉龐，我認出……是昭奕虞氏大公子虞幬言，那個讓我鳳氏覆滅的罪魁禍首。
他蹲下身、捏住女子的喉嚨，把女子的臉扳起來，披頭散髮的女子生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淚汪汪的更是顯得弱小可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我知道，這些樣子都是她裝出來給人看的。
虞幬言咒罵了幾句，嫌惡道，「還真是個騷貨……妳是跟虞皓睡了，難怪他會這麼不知死活，連我的話都敢當耳旁風……」
「我沒有！……」許靜嫻雙眼含淚地辯解。
「虞皓不懂規矩、妳也不懂嗎？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妳不能背著我做任何事，妳聽不懂嗎？」
「我……我只是……」
「妳只是想做什麼？！」虞幬言忽然暴怒，一腳踹在許靜嫻的小腹上，冷笑道，「江離辰已經注意到我們了，我們的事情遲早會敗露，我說過，他留不得。」
許靜嫻痛苦地捂著肚子，掙扎地爬起來，伸手拉住虞幬言的衣角，滿眼乞求，說，「可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動辰哥哥的，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辰哥哥就會是我的……」
「江離辰、江離辰……又是江離辰！他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嗎？他不就仗著他那張臉，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嗎？」虞幬言捂著臉抖著雙肩發笑，幾近斷氣地抽氣聲令人毛骨悚然，好像下一刻就會癲狂。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啊……」
「我是說過啊！」虞幬言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眸，貼近許靜嫻的耳畔，輕聲細語地說，「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必須得死。」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殺辰哥哥，你要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殺辰哥哥……」
虞幬言捏住許靜嫻的下巴，嘲弄道，「真該讓江離辰看看，妳這副像狗一樣，向我搖尾乞憐的樣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是同情多一些呢？還是可憐多一些呢？」
他自顧自地嘖舌，「不，他既不會同情妳，也不會可憐妳，就像當初他看鳳朝夕那樣……」
我的心一陣抽搐。
「鳳家大小姐，多好的條件啊……他不還是一步步把她逼上絕路，親眼看著她被踐踏、而無動於衷嗎？
他眼裡容不得半點的瑕疵和污穢，寧可獨善其身，他多麼潔身自好啊！……他是完美無瑕、無可挑剔的，他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啊！不是嗎？」
「不、不是！辰哥哥不是這樣的！……」
這一次我同意許靜嫻，江離辰或許是讓人覺得很無情，但他絕不是虞幬言口中那種人，至少我是這麼相信。
「那我們就試試看吧！讓江離辰聽聽妳都做過什麼骯髒事，聽聽妳是怎麼找人輪流把鳳朝夕睡了。我想……江離辰會很感興趣的。」
我心頭一顫。許靜嫻，我究竟跟妳什麼仇、什麼怨哪？……
許靜嫻的聲音在發抖，「你……你怎麼知道？……」
「我可是……什麼都知道哦。」虞幬言把指尖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要……求求你！我不要辰哥哥討厭我！」
「江離辰、江離辰……」虞幬言把許靜嫻從地上拽起來、扔到牀榻上，抑著聲獰笑，「我倒想看看，等妳是個殘花敗柳的時候，他還會不會看妳一眼呢？」
許靜嫻愣了片刻，似乎才聽懂他的意思，「我求求你了……我只能是辰哥哥的、我只能是辰哥哥的人！……」
虞幬言把許靜嫻重重按在牀榻上，無視許靜嫻的哀求，一寸、一寸撕扯著她的衣衫，他就像在拆一個禮物那樣愜意，每拆開一點，都讓他變得越來越興奮。
「我可以偷偷告訴妳……我為什麼知道哦！」他俯身，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味，「其實，那天晚上我也在呢！」
我不禁踉蹌退了幾步，險些站不穩。
「她可比妳有趣多了！她哭著掙扎、拚命反抗我的樣子可真美麗！想起來都讓人感覺心情愉悅呢！……
妳不是說我讓妳做什麼都可以嗎？掙扎吧！反抗吧！取悅我！說不定……我會對妳溫柔一點哦！」
我的胃一陣翻攪，小黑屋裡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重映，我跑了出去、彎著腰乾嘔，我感覺難受至極，止不住的噁心，讓我幾乎要把整個胃給吐出來了。
有人拉了我的手臂一下，我立刻噁心地甩開，「別碰我！」
我抱著自己蹲在地上，不知過去多久，噁心感過去，我不自覺笑出了聲，「原來是你啊……」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側過臉去，剛好和白無常對上了眼，我很快轉開視線，說，「對不起，剛剛感覺不太舒服。」
他沉默了下，「嗯，我知道。」
「你記得我和你說過，那天有三個人……不，其實是四個人。
那三個我認得，後來一個被我扒皮抽筋喂狗，兩個被我煮成了肉湯，還有一個，他始終戴著面具，我總感覺有些熟悉，卻又猜不到他是誰。
現在……終於知道了。」
許靜嫻，妳也算惡有惡報了。
荒嶺之上，虞幬言狼狽不堪地逃竄，我聽得見他如雷的心跳，聞得到他的恐懼顫慄，他像條喪家之犬，被身後無數曾經的擁護者追殺，那種感覺……比我的遭遇還可怕百倍、千倍吧。
他欲往山徑之中躲藏，一片雪白擋住他的去路，天光照在素衫上光輝奪目，虞幬言不禁瞇起了雙眼。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啊，江離辰。」
江離辰靜靜地站在那兒，澄如明鏡的眼眸落在虞幬言身上，彷彿聖臨的審判者。
「怎麼？江公子親自出馬，來殺我呀？」虞幬言表現出一副自若的模樣，可握劍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公子！」桑年喊了一聲，從後面趕來，徹底截住虞幬言的退路。
「你走不了了。」江離辰淡淡說道。
虞幬言抖著肩發笑，「是嗎？那就試試吧！」
劍氣如虹直逼江離辰，連我看得都膽顫心驚，他微微抬眼，就在劍到身前之時，不慌不忙地避過，指尖往劍柄輕輕一撥，虞幬言的虎口被震裂，長劍立時被震飛了出去，詫異之餘，桑年劍已到，江離辰向後一退、劍由虞幬言後背穿胸而過，都在千鈞一髮之間。
「怎麼……」虞幬言不可置信地望著胸口刺出的長劍，愣了半晌，抬頭看向江離辰，低低地笑道，「江離辰，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為什麼不自己來殺我啊？你不想為鳳朝夕報仇嗎？」
虞幬言恍然大悟般地失笑，滿懷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忘了，鳳朝夕可是死在你的手上呢！要報仇，也是她來找你報仇吧？」
江離辰直視著他，手微微握緊，依舊一言不發。
「你的劍呢？聽說……自從鳳朝夕死後，你就再也不佩劍了。你是不是也害怕呢？害怕鳳朝夕會入你的夢裡報復你呢？……」
「死到臨頭、少詛咒公子了！」桑年那個性子還是一樣急，狠狠就把長劍抽了出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虞幬言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可他還是擰著臉狂笑，「哈哈……江離辰！你可是真是無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他口吐鮮血，終於，沒了聲息。
虞幬言，這是你的惡報。
我也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了
（第四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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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裡，一名身著道袍的男子踏進小院，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引，我朝他望過去，一瞬間，我來到一個陰暗的房間裡。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一個人影拖著個東西進來、一腳踹上了房門，微弱的火光亮起，女子被男子擰著頭髮、粗暴地扔在地上。
「說說吧……妳想跑去哪兒呀？」
男子的聲音溫雅，此刻卻讓人不寒而慄，火光照亮他那張精緻美好的臉龐，我認出……是昭奕虞氏大公子虞幬言，那個讓我鳳氏覆滅的罪魁禍首。
他蹲下身、捏住女子的喉嚨，把女子的臉扳起來，披頭散髮的女子生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淚汪汪的更是顯得弱小可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我知道，這些樣子都是她裝出來給人看的。
虞幬言咒罵了幾句，嫌惡道，「還真是個騷貨……妳是跟虞皓睡了，難怪他會這麼不知死活，連我的話都敢當耳旁風……」
「我沒有！……」許靜嫻雙眼含淚地辯解。
「虞皓不懂規矩、妳也不懂嗎？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妳不能背著我做任何事，妳聽不懂嗎？」
「我……我只是……」
「妳只是想做什麼？！」虞幬言忽然暴怒，一腳踹在許靜嫻的小腹上，冷笑道，「江離辰已經注意到我們了，我們的事情遲早會敗露，我說過，他留不得。」
許靜嫻痛苦地捂著肚子，掙扎地爬起來，伸手拉住虞幬言的衣角，滿眼乞求，說，「可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動辰哥哥的，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辰哥哥就會是我的……」
「江離辰、江離辰……又是江離辰！他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嗎？他不就仗著他那張臉，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嗎？」虞幬言捂著臉抖著雙肩發笑，幾近斷氣地抽氣聲令人毛骨悚然，好像下一刻就會癲狂。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啊……」
「我是說過啊！」虞幬言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眸，貼近許靜嫻的耳畔，輕聲細語地說，「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必須得死。」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殺辰哥哥，你要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殺辰哥哥……」
虞幬言捏住許靜嫻的下巴，嘲弄道，「真該讓江離辰看看，妳這副像狗一樣，向我搖尾乞憐的樣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是同情多一些呢？還是可憐多一些呢？」
他自顧自地嘖舌，「不，他既不會同情妳，也不會可憐妳，就像當初他看鳳朝夕那樣……」
我的心一陣抽搐。
「鳳家大小姐，多好的條件啊……他不還是一步步把她逼上絕路，親眼看著她被踐踏、而無動於衷嗎？
他眼裡容不得半點的瑕疵和污穢，寧可獨善其身，他多麼潔身自好啊！……他是完美無瑕、無可挑剔的，他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啊！不是嗎？」
「不、不是！辰哥哥不是這樣的！……」
這一次我同意許靜嫻，江離辰或許是讓人覺得很無情，但他絕不是虞幬言口中那種人，至少我是這麼相信。
「那我們就試試看吧！讓江離辰聽聽妳都做過什麼骯髒事，聽聽妳是怎麼找人輪流把鳳朝夕睡了。我想……江離辰會很感興趣的。」
我心頭一顫。許靜嫻，我究竟跟妳什麼仇、什麼怨哪？……
許靜嫻的聲音在發抖，「你……你怎麼知道？……」
「我可是……什麼都知道哦。」虞幬言把指尖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要……求求你！我不要辰哥哥討厭我！」
「江離辰、江離辰……」虞幬言把許靜嫻從地上拽起來、扔到牀榻上，抑著聲獰笑，「我倒想看看，等妳是個殘花敗柳的時候，他還會不會看妳一眼呢？」
許靜嫻愣了片刻，似乎才聽懂他的意思，「我求求你了……我只能是辰哥哥的、我只能是辰哥哥的人！……」
虞幬言把許靜嫻重重按在牀榻上，無視許靜嫻的哀求，一寸、一寸撕扯著她的衣衫，他就像在拆一個禮物那樣愜意，每拆開一點，都讓他變得越來越興奮。
「我可以偷偷告訴妳……我為什麼知道哦！」他俯身，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味，「其實，那天晚上我也在呢！」
我不禁踉蹌退了幾步，險些站不穩。
「她可比妳有趣多了！她哭著掙扎、拚命反抗我的樣子可真美麗！想起來都讓人感覺心情愉悅呢！……
妳不是說我讓妳做什麼都可以嗎？掙扎吧！反抗吧！取悅我！說不定……我會對妳溫柔一點哦！」
我的胃一陣翻攪，小黑屋裡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重映，我跑了出去、彎著腰乾嘔，我感覺難受至極，止不住的噁心，讓我幾乎要把整個胃給吐出來了。
有人拉了我的手臂一下，我立刻噁心地甩開，「別碰我！」
我抱著自己蹲在地上，不知過去多久，噁心感過去，我不自覺笑出了聲，「原來是你啊……」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側過臉去，剛好和白無常對上了眼，我很快轉開視線，說，「對不起，剛剛感覺不太舒服。」
他沉默了下，「嗯，我知道。」
「你記得我和你說過，那天有三個人……不，其實是四個人。
那三個我認得，後來一個被我扒皮抽筋喂狗，兩個被我煮成了肉湯，還有一個，他始終戴著面具，我總感覺有些熟悉，卻又猜不到他是誰。
現在……終於知道了。」
許靜嫻，妳也算惡有惡報了。
荒嶺之上，虞幬言狼狽不堪地逃竄，我聽得見他如雷的心跳，聞得到他的恐懼顫慄，他像條喪家之犬，被身後無數曾經的擁護者追殺，那種感覺……比我的遭遇還可怕百倍、千倍吧。
他欲往山徑之中躲藏，一片雪白擋住他的去路，天光照在素衫上光輝奪目，虞幬言不禁瞇起了雙眼。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啊，江離辰。」
江離辰靜靜地站在那兒，澄如明鏡的眼眸落在虞幬言身上，彷彿聖臨的審判者。
「怎麼？江公子親自出馬，來殺我呀？」虞幬言表現出一副自若的模樣，可握劍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公子！」桑年喊了一聲，從後面趕來，徹底截住虞幬言的退路。
「你走不了了。」江離辰淡淡說道。
虞幬言抖著肩發笑，「是嗎？那就試試吧！」
劍氣如虹直逼江離辰，連我看得都膽顫心驚，他微微抬眼，就在劍到身前之時，不慌不忙地避過，指尖往劍柄輕輕一撥，虞幬言的虎口被震裂，長劍立時被震飛了出去，詫異之餘，桑年劍已到，江離辰向後一退、劍由虞幬言後背穿胸而過，都在千鈞一髮之間。
「怎麼……」虞幬言不可置信地望著胸口刺出的長劍，愣了半晌，抬頭看向江離辰，低低地笑道，「江離辰，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為什麼不自己來殺我啊？你不想為鳳朝夕報仇嗎？」
虞幬言恍然大悟般地失笑，滿懷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忘了，鳳朝夕可是死在你的手上呢！要報仇，也是她來找你報仇吧？」
江離辰直視著他，手微微握緊，依舊一言不發。
「你的劍呢？聽說……自從鳳朝夕死後，你就再也不佩劍了。你是不是也害怕呢？害怕鳳朝夕會入你的夢裡報復你呢？……」
「死到臨頭、少詛咒公子了！」桑年那個性子還是一樣急，狠狠就把長劍抽了出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虞幬言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可他還是擰著臉狂笑，「哈哈……江離辰！你可是真是無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他口吐鮮血，終於，沒了聲息。
虞幬言，這是你的惡報。
我也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了
（第四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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