ⅪI.如詩.ENDOHTHER OPPOSI'DE:相反的世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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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24
路行一段遠,這裡是離「馬可獵斯獨島」最靠近的一個接應港鎮,也是另一個世間。
雖然沒有比「馬可獵斯」大,但來往的人群與各種交流方式卻沒有比「馬可獵斯」一個來得少。
這才短短的一路上,信田就已經聽見了超過三方不同的語言,但即便如此在這個海邊港鎮還是有自己獨立的溝通方式,那就是 ——— 混語言。
雖是由不正統的各方語言組成的獨立形式,卻又意外地讓人聽得懂,信田從來想過會有這種地方和這樣子的人們的存在。
這份雀躍和好奇感,要是放在當初的自己,肯定會跟身邊的川奇興緻勃勃、興奮高昂的分享吧?
但是現在的信田卻再無當初的那份可以因一些小事而興奮和高興的表情與心情了,現在的他看見眼前的這些想到的是 ———「要是川奇的話一定會來這種語言交流方便,最接近「馬可獵斯」的港鎮乘船回去那裡吧?」
畢竟只有自己最了解他的目的了…
所以自己才會打算先了解,並清楚這裡的每一分情況,這樣才好阻止那傢伙實行足夠糟糕和殘忍的計劃…
看著鎮上每一個人臉上的喜怒哀樂,信田有那麼一瞬間為他們感到憐憫,因為他們根本不曾知道自己即將會與一個毀滅這個世界的未來與曾經的惡魔擦肩而過…
頓時之間,信田從這樣消極的思緒中回過神,他用有些不明所以的笑對自己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是想通了什麼也不是對什麼釋懷了,而是…越來越想不通有關於他的一切了。
「呵…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像你了啊…川奇…」
「他」變得和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川奇越來陌生,總感覺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信田不自覺地被拉回了當時與神秘人對話的場景 ———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憎恨那樣的「未來」?…」
當自己向其實一直以來對未來無比期待的「他」這樣的問題時,自己都不禁感到諷刺,但更諷刺的是「他」接下來的回應…
「那個「未來」不僅可笑還無恥,愚戲靈魂與情感,藐視生命與回憶,捨棄名字轉而替代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滑稽數字,重判輕權於無自由的凈土,只是個與人們期望和幻想相反的虛假天堂而已。我們如今所能擁有的一切,在那樣的未來里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多餘。生命的限制雖得了永恆,脆弱的軀體雖得以放棄轉而永存的另一種方式延續,情感的懦弱雖能以用「未來」的方式進行篡改。但這還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靈魂」想要的真正快樂和永生嗎?」
「他」真的還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個川奇嗎?不…或許「他」是真的看見了些什麼讓「他」徹底死心的事實吧?這也不一定…但…
「所以你的意思是…「未來」的一切醜陋讓你感到無比噁心?…」
「是的,正是如此。」
原本還想對這樣的「他」對這眼前從前的「好知己」說些什麼的時候,信田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哽塞了,最後想向「他」說盡的言語只能停留在嘴邊不斷地對這樣無能的自己和無知的「他」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聲未完,信田因為心頭的那份不解的怒火指著不遠處與自己有著一茬半截高低之分的「他」,故意用譏笑的方式吐道。
「那你還真是個「心思細膩」又「感性」的傢伙呢!…明明看上去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有那麼可愛的一面啊喂!?哈哈哈哈!————」
「……」
「那樣的「未來」我覺得不錯啊!…不僅沒有了煩惱!也不會有像你一樣這麼煩人又總是讓人猜不透的傢伙!…喂!我問你…你該不會,真的就是為了和我談這點事而來的吧?…要是真的話你真的可以離開了,太可愛了你這「心思細膩」的傢伙!…哈哈哈哈!就像個像讓人陪玩搬家家酒的女孩子一樣!哈哈哈哈!———怎麼還不走嗎?…難道還想像小時候一樣讓我渴求著「川奇,求你了!~你快走啊?~」這樣讓你走嗎?…」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自己要說出那些無用的話,回想起來…應該還有更好的言語可以代替的…但人總是這樣,在最需要的時候卻說出或做出與自己真實想說想做的恰恰相反…
所以自己真的很後悔不如什麼也不說也不做,是不是會更好?這也是為什麼信田吐嘈自己竟然和川奇越來越相似…
或許是太過投入在這誰也都不曾告知過的使命策劃上,才沒注意到從剛剛開始身後的嫽正在用緊張的眼神望著自己。
「……」
「好叻!———您們點的三份「蒜雜油湯麵」!———」
忽然沉思不斷的兩人被位於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麵館里,那少女的洪亮嗓門所斥醒。
將視野放去,少女不僅手腳犀利、面帶笑容地為顧客們擺上美味的料理,還能兩旁兼顧、前後下官地與顧客暢快交流那些心得與日常瑣事,就像是一名身兼傾聽者與掌柜的萬能廚師那樣。
這不禁讓信田和嫽站在遠處就能強烈的感受到這位少女散發著與常人不一樣的光芒這件事。
信田再仔細點看,才驚覺的發現這家麵館里,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人在管理前台兼顧烹飪台,難道這也是為什麼要把前台和烹飪台合二為一,大大地擺在麵館中最顯眼也最容易兼顧的地方嗎?
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刻起,信田就有不停地感嘆———「這裡的人們是不是都如此的效率且熱於招待自己所處的職業於生活上?」這樣式的疑問句成了信田羨慕崇拜無比的聖旨,攀上了信田的心頭。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就和現在的那裡形成了「相反的世間」呢…
信田左右探望著自己身處的這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一個個雖然匆忙卻充滿活躍和積極的行人們。
思緒再次被抽離回到了小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信田感覺自己笑了,彷彿回到了小時候自己第一次愛上「馬可獵斯」那樣…而穿過自己擅自走在前方的是…那個自己所熟知的「他」…
「很熱鬧呢,是吧?」
「嗯…唔?…」
嫽雖然能夠隱約感覺到這句話不像是在和自己說的,但信田卻是真實地向自己伸出了那隻沒有握緊刀刃較顯溫柔的手。
「走吧。」
「……」
固然猶豫了一會兒,嫽最後還是將緊抱著立的其中一只手伸出交在了信田滄風無比、彷彿經歷了與自己年齡不匹配,被無數傷痕烙印過於粗糙的手上。
「我不會再停下任何一步了…就和你一樣。」
……
排了好一些時間的隊伍,終於輪到了信田和嫽準備進麵館,連麵館的門都還沒踏入一步,少女清晰親切的招呼聲就響徹了整個熱鬧的麵館 ———
「歡迎光臨兩位!———請問要點些什麼!」
面對陌生的環境、無一不滿桌的麵館,嫽顯得有些不自在,看見這樣的嫽,明明正忙於烹飪的少女,卻對嫽露出無私的笑容以緩解嫽的擔心,直到信田很直接地向少女點餐為止…
「五碗「蒜雜油湯麵」。」
「五碗「蒜雜油湯麵」嗎?好!現吃還是打包?」
「打包。」
「好!那請兩位個人往裡面坐等一會兒!很快就好!謝謝惠顧!——歡迎光臨!———」
被安排到一旁的兩人桌坐下的兩人,終於有契機直視著彼此,他們四目相望卻始終沉默不語。
「「……」」
出於尷尬少女悄悄撇開了視線,強迫自己離開比這麵館人群還要讓自己倍感到壓力,那面無表情的信田臉上…
但信田並不是有意擺出一副僵硬到讓人壓力的表情的…而是原本懂得如何面待人微笑的那份情緒,在這時候卻不知為何顯露不出來。
見少女別開視線,信田也跟著觀摩起了這家與曾經自家食鋪差不多大小的麵館…
清晨就已經滿桌精神飽滿的客人、下午稍微擱淺上岸休息的滿身疲憊的工人群桌以及晚上一桌桌溫馨的家庭聚餐,這是從小到大信田跟著母親在食鋪里忙上忙下所看到的景色。
雖然一成不變,但卻真真實實地充滿與滿足了信田的整個童年;因為只要看見客人臉上因母親的料理而露出的高興表情,信田就會為母親感到滿滿的成就感…想必那位少女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無論多麼辛苦,只要能為一個人…哪怕一個人…只要能夠為其奉上一道能夠填滿那人一整天幸福的料理…就已經很足夠了。
就在信田的視線停留在這位與自己差不多感到親切的少女身上時,嫽身後也就是信田正前方那桌,坐著三個一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友善類的三個大男人,突然對正在專心、用心為其他客人料理的少女嘀咕起了什麼來…
「喂喂喂,你們看那老頭的小妞長得還挺別緻啊?前有料、後有翹 ~」
「哈哈哈哈!是啊,要不是我有老婆了還真的想拿她玩上一晚呢!這種身材怎麼也玩不膩吧?」
「說啥呢,要是想玩她這種妞還不得貴得要死。」
正當信田和嫽仔細地聽那三個男人開的骯髒且不尊重女性的玩笑,還以為他們會就此打住時…
他們卻繼續說出了對那細心為自己料理並端上桌的少女及其不尊重、自以為幽默又令人作嘔的話。
「誰說要付錢啊?來來你們耳朵過來…我說啊,等到她自己一個人收店的時候 ~ 我們再突然來個「出其不意」,看她到時在店裡叫生不得求死不能 ~ 哈哈哈哈!」
「竟會異想天開呢你!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喂喂,你們把那老頭當死人來看啊?要是給發現了怎麼辦?」
「哎呀 ~ 要不是那老頭爛賭欠了滿身債還酗酒成天不回家,你們看這妞還需要在這店裡忙上忙下地引誘我們男人嘛?~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壞!」」
各種意淫污穢的話語層出不窮,終於惹來了坐在信田面前嫽的不舒服。
嫽畢竟也是正值青春的少女,遇到了類似的事情還是難免會有些不知所措,更何況是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以後,缺乏安全感的她越發抱緊懷中的立來抒發安寄自己不安的心。
原本也不想多管的信田,終於再也看不下去的想停止三人在大庭廣眾對污穢話題的高談闊論,但信田又不能做些什麼引起騷亂的舉動,否則暴露自己就不好了。
於是信田將「玄水刃」輕輕地立在地面上,這動作嫽很熟悉是信田又要做些什麼的前奏,接著信田靜靜地閉上雙眼…
不過一會兒,那三人碗中的湯麵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湯汁高高升起並狠狠地往他們各自的身上潑去。
想當然滾燙的湯汁在這時起了無比作用,將三個不知顏恥的滿腦子都是污穢的男人都燙得發出滑稽的尖叫。
「「嗷嘶!啊嘶!————這是怎麼回事啊!?燙死了啊!!————」」
待到他們因為這宛如靈異現象的發生而嚇得落荒而逃出麵館時,店裡的各位雖然也同嚇到了,但更重要的是麵館的環境終於恢復到了不再有那麼骯髒氛圍的寧靜,所以大家臉上都釋懷地放鬆了…
就在這時,信田和嫽打包的五份「蒜雜油湯麵」也隨之準備好,被麵館少女有禮貌穩穩地打包好並放在兩人所在的桌上。
「來,您們點的五份「蒜雜油湯麵」好了!一共是十七枚哦!」
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是信田還是看得出少女臉上的几絲尷尬的…想必少女是聽見了那三個男人言語中低俗談論自己的這回事了吧?不過能做到如此堅強,信田還真的是對少女刮目相看。
因為很久都沒用錢幣做買賣交易的習慣了,在懼俗之領里想吃什麼都是自己拔刀而來,從前習以如常的「找錢」已經變成如今一項吃力的思考動作,信田從袋子中一枚一枚地數算所需付的數量。
看到這,少女誤以為信田沒有足夠的錢幣,不但沒有瞧不起信田,反而還因為見他帶著一旁的少年 ——— 嫽和她懷中的孩子,而認為他是因為需要養家糊口所以才會落得如此難處…
於是她面帶微笑和仁慈地對信田和嫽小聲說道。
「沒關係哦,算您們十五枚整數就好。」
被誤會被當成付不起的面錢的嫽很是尷尬地低下了頭,反倒是信田卻不以為然地望著眼前的這位好心少女。
信田沉默了一會兒順著少女的以為只拿出了十五枚幣,這樣欺騙的舉動讓嫽瞪大了雙眼看向無所動搖的信田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就這樣少女接過了信田的十五枚幣后就迎送了兩人離開麵館,繼續回到忙碌的動作上。
「謝謝光臨,下次再來!———」
嫽不清楚為什麼明明有錢付的信田卻選擇了欺騙這麼辛苦還要承受那些人如此言語的少女,但就在嫽對即將踏出麵館卻什麼作為都沒有那般自然的信田的印象有所減分時…
信田卻在這時一手若然自如地從少女用來存放營收的錢袋上掃過,雖然麵館里吵雜聲不斷,但嫽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微弱錢幣落在錢幣上的碰撞聲。
「叮——」
宛如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般,信田走出麵館后小聲地對身後瞪大雙眼好奇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的嫽解釋道…
「施比受更有福,這道理我了解…但施要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捨出去,而受就要靜靜而接受。」
聽信田這麼一說,這下嫽才為太早給予信田不好印象評價、太遲了解信田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感到愧疚。
原來從一早,擅長觀察的信田就已經察覺到了少女存放營收的地方,就在櫃檯附近那不起眼的錢袋裡。
為了不讓少女承擔「誤以為自己沒錢付,結果卻是一場誤會」的尷尬和愧疚感,所以信田選擇默默承擔起了這溫馨舉動的謝幕人的責任。
將少女的好心收下,最後以默默不作聲的方式還會給了少女甚至還是超乎了原本的價值。
這就是信田回應這位好心少女的方式,不僅兩邊都各有所得,反而還讓嫽再次看見存在這世上的另一份微小的溫暖…
不禁讓嫽心裡那扇早已將任何人拒擋在外的心閥在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況下,對牽著自己手的信田打開了,嫽相信眼前的這少年會將自己帶到一個安寧之地去。
而對於少女漸漸改變的態度,信田也同樣有所放下了不少…
……
走過這條海港鎮街道旁的無數店鋪,抱著立的嫽雙眼不斷放亮。
正在逛街的她其實就和普通無憂無慮的少女別無兩樣,哪怕手上抱著立,時不時還是會在那一間間讓人留不住心停下腳步的裝飾品、服裝店前停下,和懷裡的立碎言碎語著…
看得出嫽很想進去轉轉,但每當跟在她身後的信田一走近,她又會匆匆地踏快腳步離去。
這都差點讓信田以為嫽是不是還在印為剛剛的事情而刻意疏遠自己…但信田知道並不是,因為她清楚這只是因為少女還留在陰影中沒能走出來而已,所以信田沒有特別叫住不斷刻意遠離自己的嫽,也沒有故意表現出任何舉動。
但是能夠看到嫽多少因為自己的舉動而改變情緒,信田很清楚自己選擇用「逛街散心」的策略的確更能放開少女內心的掙扎與緊張,對此信田都不禁嘲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關心、在乎少女心這回事了…
就在這麼調侃著想的一瞬間…一個熟悉且略顯居高臨下氣質的成熟女性聲音,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
「你改變了呢?」
「我?」
「變得更有人性了、更像人類了呢,細膩、溫柔、體貼…」
她的口吻一成不變,始終是那麼的令人猜不透,每次與自己戰鬥的時候是那麼的勾魂卻讓人心驚膽跳,感覺自己隨時像是會丟了命一樣…或者就說和第一次遇見她一樣。
「…我可不想被一個讓我變成怪物的妖鬼這麼說呢?」
「呵呵…也對。這樣不如說是退步了呢,明明拿掉僅剩下拖累人類進步的「人性」就能變得更強大了,究竟是為什麼呢?是什麼足以阻止你捨棄「它」呢?」
但有時候靜坐下來時,她卻又像是我走往極端道路上的指引導師,牽引著我回到正途。
我和她的關係就像是曖昧中的異性老友、又像師生那樣的複雜,互相調侃及開著諷刺的玩笑,有時真令我搞不懂她這個掛著妖鬼的皮,卻又像一個僅僅只是愛挑釁異性的人類女性究竟在想什麼 ——— 艾逖爾.庫絲。
「我不清楚,但或許是我並不適合成為那樣的人吧?又或者我更適合成為阻止那樣的人,比如妳這妖鬼…」
「你們人類還真是有趣呢?明明獲得了「力量」的眷顧卻不懂得珍惜,一個個願意為了不值一提的事物而捨棄了眷顧和天賦,而另一堆沒有天賦和不受眷顧的呢 ~ 卻又一個個像個白痴一樣跑去和「命運」對抗。我想你們這群人類天生下來就腦子有問題是吧?…有趣。」
她總是用著七罪妖鬼.色慾之座的身份在那自以為是地對人類指指點點說道,可是我清楚其實她一點也不討厭人類,反而從她的話語中能夠感受她對人類的可悲之舉有同情與憐憫。
「或許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漠上梁山,不得不為之… 」
或許…正如她所說我真的就不適合擁有「力量」的人,而這都是為了成為阻止擁有了「力量」想要肆意破壞的人...在他人的眼中,我或許就是有問題的那個吧?
想到這裡,信田的意識再次從那一片片值得留念的回馬燈碎片中回到了現實,信田看見了嫽站在一服飾店前看得入神,於是正準備上前去時…
「樓下的潑水啦!——」
樓上的租客突然如此喊著,信田見嫽沒注意,於是不自覺地比平時戰鬥還要緊張般沖了上前用拇指將玄水刃稍微彈出了劍鞘,還下意識地大聲喊出了嫽的名字。
「嫽!」
這是信田第一次親口喊了「嫽」的名字,令人意外,第一次喊出嫽這簡簡單單一個字居然會是在這種時候…而嫽下意識地回了頭 ———
「!!———」
樓上的租客灑下的水在嫽的頭頂上快速落下,好在信田能使用凈水之力自由將有關於水的一切格檔在外,但這次他因為只注意到嫽的緣故,所以凈水之力僅僅只是產生在了嫽的周圍,自己卻忽略了沒有保護到…
「 ———— 」
水就像滑過了什麼圓形防護罩一樣,以嫽為中心向四處散開潑在了信田的身上。
「咿呀!!樓下的對不起!你沒事吧!?」
「誒?奇怪?我剛剛明明親眼看見水要落在那少女和立身上了…怎麼會是落在你身上呢少年?」
周圍的人紛紛好奇,明明剛剛看見的和預想的結果不是這樣的啊?可是…
「幸好妳沒事。」
信田確定嫽沒被半點水滴灑到,就露出了放心的神情,並掛著無比溫柔的語氣說著,而嫽則是盯著信田目不轉睛地小聲問道。
「…你剛剛喊了我的名字?」
「……」
…可是,站在人群投來的視線中的兩人就只是這樣簡單的相視並會心一笑,只有嫽清楚為什麼剛剛會是那樣的結果,只有嫽知道信田究竟是如何辦到,並寧可犧牲他自己都不讓自己被水淋濕…
「想進去看看嗎?反正時間還早著呢?」
「嗯…」
「歡迎光臨,請問要找些什麼嗎?」
店裡的掌柜很親切地走向剛踏入門店的兩人,在信田尚且還沒真正望向店裡的任何一樣物品時,她就似乎已經看出了兩人心裡想要的是什麼...
「「……」」
「是不是,想給身邊這位女孩找一些合適的首飾呢?」
「唔...」
信田不知該如何作答,但是掌柜像是看出了他的尷尬,即刻接下了話語,才讓落入一進店就冷場的地步。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說呢?其實啊,剛剛我就注意到了,這位可愛的女孩站在店鋪外盯著..」
女掌柜雖身材矮小,卻一邊說著話一邊找凳子踩著踮著腳伸手去取下了一條設計「十分特別」的閃著微弱金黃光輝與泛紅的首飾,並且順勢戴在了嫽的頸上。
「..這條「項鏈」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並非單單隻是項鏈而已哦!它連頭帶頸的佩戴設計是專門為了讓一些參加「瀟水宴」會上的舞蹈少女們配飾的...」
話語之際,她一邊耐心的解釋著,一邊專業而溫柔的將這條在「馬可獵斯」沒有見過的..「連頭帶頸鏈」?
信田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它了...原本以為這樣「設計奇特」的項鏈不是一般人都能隨便駕馭得了的...
「由於「瀟水宴」是當地一個重要的慶典,所以許多舞蹈少女需要歌舞動作極其困難的舞蹈,那就必需被設計成是這樣的連頭帶頸的首飾才是最合適的啦~」
怎知在掌柜的一番搗鼓下,嫽轉過頭的瞬間...
靚麗的藍色眼眸中夾雜著期待而複雜的眼神,從嫽的眼中信田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那麼一剎那,嫽頸上寬鬆的金黃色光輝細鏈、濕潤的藍色瞳孔以及頭頂上宛如頭冠的飾品閃爍的紅光,這三種顏色一連衝擊著信田呆滯的目光。
「傳說,這種項鏈是海之女神佩戴的首飾之一,為了守護與引導迷失在大海的人們所配戴的雙色冠冕,頭冠上與項鏈上的紅與金色晶石,是真實採用水深海拔里的稀有水晶體鑲嵌而成...所以只有正確併合適的人,戴上了這飾品的光澤才會變得更為亮麗與自然,所以...」
一邊聽著女掌柜細柔而有高低起伏的聲音仔細述說這些事,信田的腦海中一邊回想起了一些曾經待在做生意的母親身邊所聽過的故事...
雖然信田清楚,所謂的傳說不過是一副裝作云淡風輕編出為了讓人們保有動力與幻想、貼近信仰而相信的謊言、消費附稅品而已...
不過每當回到面鋪就能聽見自己的母親和別人或者是自己,說起這些母親自己編造出來的故事,就會感到幸福...所以如果那些都是她喜歡的話...
「我認為,這..很合適...」
無論是在信田心中還沒對完的對白、還是女掌柜還沒親口誇完的話語之前,信田的嘴彷彿經不住自己控制的脫口出了這話。
見狀,女掌柜也是時候為這場消費劇畫上一個句號,畢竟...
「先生,您都這麼說了嘛,對吧?小可愛一定也覺得很漂亮呢 ~」
她轉頭看向了嫽,用手捏了捏立的嘴角咪咪地說道。
「而且在先生眼裡,妳也一定是最漂亮的。」
嫽神情頓了一下,接著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紅得像番茄一樣,紅彤彤地撇去了一旁。
而信田卻像是平常心一樣什麼也沒察覺到,同意木訥地點了點頭。
「對了,那麼說來這位女孩是即將在瀟水宴上舞蹈的女聖童嗎?」
突然聽到新異字眼信田像是發現了新鮮事物的好奇孩子一般,想要接著問下去。
「女聖...童?」
「啊!原來不是當地人嗎?不好意思,怪我遲鈍。「女聖童」是被精心選為在慶宴上舞蹈頌讚「海之女神」的少女們的稱呼。話說原來不是嗎?我還以為這麼青春可愛的少女會是準備在慶宴上舞蹈的「女聖童」呢!」
「額..難道一定要是女聖童才能配戴這個嗎?」
「也不是這麼說,只是通常來說會花費好一筆錢來買這首飾的,通常是即將成為女聖童的人才會哦 ~」
「誒?...所以這首飾的價格是?...」
原本不問還好,一問嚇一跳。
「六十金幣哦。」
「「!?—————」」
原本還對這飾品的來歷和傳說以及設計感到驚奇的兩人,瞬間對這雖然極為絕麗,價格卻意外昂貴的「雙色冠冕」感到驚嚇...
「喂 ——— 掌柜,這件妳覺得怎麼樣?———」
就在這時,店鋪裡邊突然傳來了另一些來這裡選購飾品的顧客聲響,信田才突然意識到這裡不只有他們一組顧客的存在。
「來了 —— 哦!如果那件的話我肯定您老公一定會很喜歡!———」
明明有那麼多顧客..卻還能夠應付得那麼地得心應手和富有耐性...時刻保持著的親切笑容和不粗魯而柔雅的動作和步伐,這才是讓人最感到敬佩的地方...
瞬間讓信田感覺這樣的服務態度和馬可獵斯的相處方式存在著些許差別和距離。
雖然馬可獵斯的大家都無比親切而且隨和,但是..就在剛剛的「被服務」里..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單單為了她的服務態度而消費的衝動。
哪怕是她轉身準備去幫助另一組顧客解答時..都會面帶微笑的離開,這種才是最致命的讓客人「獨自思考黃金時段」。
所以...
「謝謝惠顧哦 ~」
最後兩人還是應付不了,這位處處都掛著看不出一絲破綻笑容的女掌柜,所以買了那條項鏈...
「不知能否多嘴問一句...請問先生和這位漂亮的女孩兒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原本就還沒喘上氣的兩人被問到了這根本不知該從何答起的問題,即刻感到倒吸一口氣窒息一樣難受和不知所措。
見兩人面有難色,女掌柜似乎有些誤解般地噗呲一笑然後不再追問。
「不過無論如何,我想你們有生一定要參加一次「瀟水宴」。畢竟有客自遠方來到這小小的海港,必須好好邀請一起來參加一起熱鬧熱鬧對吧?」
就這樣,信田察覺到嫽露出了很期待參加這所謂「瀟水宴」的表情,一部分也可能是因為難得買了專門用於出席該宴會的飾品不參加會感覺少了什麼吧?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能讓嫽忘記悲痛的話...信田如此想著。
很快的,信田很快想狠狠地痛扁自己一遍...
「原來這裡也有!?」
......
據說「瀟水宴」是原自古老的漁民所舉辦的節日,沒有固定的時間、地點和規則。
純粹是為了歌舞頌讚那存在於大海之中養活了無數代漁民們的「海之女神」...
節日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將漁民們這一個月所捕撈收穫中的十分之一,作為奉獻節日所需要的食材,並且選特定的女聖童們圍繞著這些貢品舞蹈歌頌,來歡慶。
也就是說無論何時只要是當月的收穫意外超過了漁民們平常捕獲的就會舉辦,一年可能好幾次也是有可能的...
「啊嘶!...」
走著走著身旁突然傳來了嫽的叫聲,信田轉頭望向了嫽,見她用自己的右手掐著自己左手肘,然後一臉困惑地問道。
「怎麼了嗎?」
「沒..什麼...」
雖然兩人瞎逛了許久,也明明有很多契機能讓這兩個少年少女產生溝通和交涉。
可是信田依舊感覺身旁的少女和自己終究有一種說不透的隔閡在彼此之間,或許是自己的樣子太可怕了?或許是自己把一些事情忽略了?或許是自己把事情複雜了?
一切本不該存在於這完全不在乎旁他想法看法的少年腦海中不斷遊盪的想法,不斷困擾著少年。
「我難道那麼可怕嗎?」
信田其實本無此意,只是愧於信田的情商字典里只剩下這樣的詞語,所以他這麼問道。
嫽,突然顫抖了一下,因為突然這樣問的信田,讓嫽不知該怎麼應對...
「不是的...那個..謝謝你,這個很漂亮?...你也喜歡?」
嫽拿起了剛剛信田超出預算買給自己的雙色冠冕,擺在自己與信田的視線之間顫顫巍巍地問著。
「原來妳不討厭啊...」
聽見信田回應的是題不對文的話,嫽一臉困惑地愣了一下。
「唔?...」
「沒什麼..差一點就要變成川奇了呢...」
「額?...」
就如信田所說的,經歷過了一些事情后,自己似乎也好像慢慢理解為什麼川奇要自顧自地執行「伊莎娜計劃了」。
破碎的家庭、無法表達的無能的自己、無法完全的愛意、無解的友誼、短暫的喘息卻要面對著瞬息萬變的世界...但這並不是親手毀滅一個沒有要救的世界的理由或借口...
哪怕它再怎麼沒有要救,但至少...
「走吧...走了那麼久應該也渴了對吧?我們去那雜貨店買點飲料...」
我們都有作為最基本「人」、「存在的責任」,而不是一切都只能導向毀滅。
......
走進一間面向無盡大海地理位置極佳的雜貨店鋪,裡面坐著一個趴在櫃檯上兩眼無神盯著櫃檯旁的西瓜發呆,還自顧自地玩起空瓶子的小男孩。
似乎就連信田踏入店面,他都好像沒察覺...
「椰子水單個兩枚銀、一對三枚銀。汽水的話一罐一枚銀…」
原來不是沒察覺只是懶得理會。
話說這樣死氣沉沉毫無一絲生氣的繞口令店員..和剛剛的首飾店比起來,消費體驗一定會是一個天差地遠...
信田在心裡已經默默暗自不抱有任何期待,只想快點買完飲料離開這裡。
「就這三瓶。」
即使是結帳的過程,那位小男生連一次正臉都沒看過信田,三人就像是被點了什麼嗓子穴一樣,安靜得嚇人...
最後結帳準備走人時...轉身...
「啪!...」
一位跌跌撞撞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逐的大叔闖進了店,還差點撞到了嫽,好在信田反應迅速用手從嫽身後抱緊並保護了她和立。
不幸的是信田手上的飲料卻被這個一身酒臭味的大叔撞跌了。
「你來這裡幹嘛!!」
不知為何,明明剛剛沒什麼情緒反應的小男生在見到了這位大叔后,反應卻無比激動。
「閉嘴!你這個混蛋小孩!!沒看到那些人在追我嗎!安靜讓我躲一下就好!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信田望了望門外,的確有一群手提隨處可見的叉具作武器正準備衝進店鋪的男人在外頭...
「哈!?你躲你的債關我什麼事!?可別把我和我哥牽扯上了!」
「你這個欠揍沒人性的臭小子!」
正當那原本還躲在櫃檯之下畏畏縮縮的大叔,因為惱羞準備站起來揮拳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生時...
信田借著大叔腳下的飲料汁將他整個人牢牢控制在原地,舉起來準備不懷好意的手也瞬間無法移動...
在場的人看來大叔就像抽了筋一樣無法移動一丁點距離,但只有大叔和信田知道這是什麼力量所強行控制住。
「喂,在沒把我的飲料錢賠償回來,以前你就不許給我動。」
信田雖然表情一點都沒變,眼神中卻充滿了壓迫感地盯著大叔如此說著。
一方面是察覺到了他對那小男生的威脅、一方面是他剛剛差點傷害到嫽和立...
於是這時信田就必須像個「擔當者」一樣站出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你是誰啊!幹嘛多管閑事!?」
聽到這句話后,信田更是直接一句話也不說地領著這位不能移動的大叔的衣服把他強行拖出店去。
「喂!喂喂!你幹嘛!!」
「我無法忍受一個差點傷害一個少女兩個孩子的人,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卻還要表現出自己幼稚的撒野行為的「大人」不被抓來的..哪怕是「黑勢力」也無所謂。」
就這樣信田直接將被「凈水之力」束縛的大叔,丟到了一群來討債的眾男人面前...
「哼!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兒藏起來!?」
「小子,把那個廢物交給我們吧!我們自己會處理!」
那群人見到不用自己進店裡,信田就親自把大叔送到自己腳邊時,更顯猖狂地拿著叉具威嚇大叔,並且還自顧自的認為信田贊同自己地作為。
他們有的狠狠地踹著大叔、有的稍微從眾意思意思地對大叔吐了口痰以示自己的威風,而大叔只能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踐踏自己。
「嗚嗚..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吧!我明天!明、明天!一定會還你們的!...」
「又是明天嗎?你的明天我已經聽膩了,不如你就和明天的我說去吧!」
正當那些人準備動手之際,信田卻打斷了準備拖走大叔的他們...
「等會兒。」
「唔?小子,應該沒你的什麼事了吧?怎麼了嗎?」
原本正準備帶走大叔的眾人默默回過了頭,看向靜靜站在原地叫著自己腳步的信田。
「你們說的「處理」是怎麼處理?」
「這當然你可以放心,至少這條廢物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就是了。」
「不,我想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
的確,他們似乎有些誤會信田了。
將大叔帶出店什麼的,並不代表信田想要將大叔交給他們,信田只是不想嫽和立以及小男生的整間店鋪收到牽連而已...
因為信田知道這群人甚至比喝醉酒欠一屁股債的大叔更加可惡,另外...
「啊?不然你想怎...」
話音未完,信田直接將玄水之刃以快速而有力地丟向正在說話的人,並且直接砸向了對方的臉!
「嗙!!————」
「我的意思是「要是我見不到他了的話,飲料賠償費該如何解決呢?」」
沒錯,支持暴力這種事並不是信田的作風,信田只對如何護衛自己想保護的一切事物有興趣而已。
所以只要有人觸碰到信田的這點底線的話,信田都會毫不猶豫的阻止,只是...
「再也..不會那麼幼稚的將自己設於那麼危險的境界了...」
邊嘀咕著,信田就在剎那間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下潛用宛如迅水一般不及眼目的速度撂倒了成排的眾人,並且順勢將還未落地的玄水刃穩穩接到手中...
其中幾個被撂倒身手比較了得的,趁著信田停下動作從地面躍起,有的起腿、有的出拳統一朝著信田的方向夾擊過去...
但這些雕蟲小技倆,怎麼可對這早與預料一切的強者起效呢?
信田將手上的玄水刃輕輕點在了沙之上..瞬間沙灘上的沙粒像是被水所染一樣不斷往下陷。
除了信田和嫽那裡的位置安然無恙以外,其餘原本想要偷襲信田的幾個男人們全部被陷下去的沙子埋了起來,只剩下一顆頭路在外頭...
「這!這...」
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生了這樣讓人難以解釋的事情,就連這幾個看似明明只需要舉手就可將信田打倒的大漢也為之震驚...
見局勢扭轉,大叔連滾帶爬地抱住了信田的大腿。
「救..救命恩人啊!」
「...所以,我的賠償呢?」
信田本著試探性的故意提起這件事..明明剛剛還抱著信田大腿的他,在聽到「錢」的字眼后,瞬間撒臉不認人。
「別、別說這個!我都說了多少遍,我沒有錢!我沒有錢!你們為什麼總要逼我呢?!要、要錢的話去和那臭小子拿!他們兩兄弟欠我的可多著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罵罵咧咧地指著小男生和大家離開了,誰都知道他是理虧了,但是能夠撐到這個地步是信田想不到的...
「哥哥和我欠你錢!?我們到底欠了你什麼啊!你這個臭老頭!」
「要不是你哥哥死霸著這片地!我還會落到這種地步嗎!」
就在氣憤的小男生想繼續和大叔辯駁的時候,信田和嫽同時攔下了小男生的脾氣。
「沒有必要在他已經知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和他爭辯...」
「可是!他誣賴了哥...」
反思了信田所說的話后,小男生慢慢冷靜了下來,抱著立的嫽也稍微鬆了口氣...
正當大家還以為又會被那位厚臉皮地大叔就這麼草草了事時,從信田的手中伸出了一袋錢袋。
「「唔!?」」
原來就在剛剛大叔死皮賴臉抱著自己的大腿時,信田順走了他這根本就裝得豐厚的錢袋。
「這樣..還說沒錢嗎?..原本還想說他好好還給大家,就不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呢...」
就這樣,信田邊說邊從錢袋裡頭拿回了屬於自己的「賠償費」一分不多不少。
隨後,信田看向了被自己「處理」得狼狽不堪的那一群人...
「所以他究竟欠了你們多少?」
「一共三百六十枚金幣...」
「這麼多嗎?...唔,一看就知道,這裡根本沒那麼多...」
走到他們面前,信田原本想將剩餘在錢袋裡的錢全部交給他們,卻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怎..怎麼了嗎?...」
眾人膽怯的緊緊盯著停下了動作的信田,害怕極了他又對自己一伙人做出些什麼。
信田的餘光似乎掃到了什麼..是一群可憐的流浪貓狗,它們正望向這裡剛剛上演的一出「人們」無趣的糾紛,只是現在的它們根本無心理會結局怎麼樣...
一心只擔心著接下來自己的下一餐有沒有著落以及自己有沒有被這群有能力卻又無所作為的人們注意到。
「看到那些正等著吃的野貓和野狗了嗎?」
「看..看到了...」
「這些錢,就當作醫療費來處理吧,當作你們幾個已經打倒我的賠償來計算...」
「誒?可是!...」
那些明擺著才是被信田打倒的人聽見了信田所說的荒謬之話后,瞬間激不可遏,想要鑽出沙來和信田好好理論。
可是就在聽見盯著可憐貓狗的信田吐出這句帶有憐惜的話后..眾人都安靜了...
「至少在我們迎接的真正的「死亡」到來之前,多做點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