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宮茵的內心
本章節 2850 字
更新於: 2023-08-21
燕國，京城。
沈晏君正坐在王座上。
那是曾經代表傚朝最至高無上的王座。
而此時的他正皺著眉頭，彷彿就像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一般。
「你再說一次？」
「是！今東北邊境傳來線報，燕北村的周文凱被殺了，參與者是三個外人，兩男一女，都將面容遮住了。」
「何時發生的事？」
「不到兩個時辰前。」
「恩……」沈晏軍扶了扶額「行了，你先下去吧。」
這時沈晏君叫來另一個人，正是當前燕國軍師¬¬：李念恬。
「軍師……當初不矯治周文凱，我沒記錯的話正是你的主意是吧？」
「是的大人，燕北村為燕國東北最邊境的村落，任何人要從燕北地區進入燕國領土，途中必定會經過周文凱，那我們只需要監視周文凱一人，則等同監視了整個燕北地區。」
「恩，那關於這三人的身分，你心中已經有些推測？」
「是的。」
沈晏君伸手示意李念恬不要繼續說下去「讓我想想。」
會從燕北地區來的人，除了傚國，也就只有貞國。
傚國三個月前已經被滅了，朱政已經控制整個燕南、清南地區，那麼那三人是貞國人？
不，也許也有可能是傚國的殘兵，畢竟貞國若要入侵我國的話，從燕南地區更加合理。
但也許朱政就是想讓我這麼想？
等等，想想貞國有什麼理由不從燕南入侵。
燕貞邊境是燕山，天然屏障易守難攻，為了不腹背受敵……
他會選擇先進攻合國！
對沒錯，他控制了清河流域，所以他可以用水路快速囤積大量的兵力進攻合國，而只需要用少許的兵力防守燕山就好。
所以說是傚國的殘兵，而且是能在燕北地區度過寒冬，還能殺死沈修的人，必定身手不凡。
這樣一來…根據情報，當時有兵馬調動的是傚國南方及東方，也就是單瓊貞、趙璇紀、趙念琴。
四衛的話……許天已死，商貞陵有把柄在朱政手上，所以會想辦法留在京城。以最壞的方面想，茵或許從許天那得知了什麼，所以會留下一人牽制。
肯定不會留下頭腦簡單的袁中，那必定是馮雲群。
這樣就是加上茵和袁中，共五名大將。
而事發當時，時間緊湊茵肯定只能交待身邊的人，那就是袁中。
回京城救傚丹生的是袁中！
趙璇紀是朱政的人，那結果呼之欲出。
「那三人是茵、趙念琴、單瓊貞吧？」沈晏君回頭看向軍師。
「是的大人，這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所進行的最合理的推理。但實際情況小的不敢妄言。」
「能確定的是，那個南宮茵必定在那三人之中。」
「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南宮茵，那她為什麼要自投羅網呢？她待在燕北地區伺機而動反而更加安全。」
「主上，小的建言。不該想為什麼，應該要想這樣做會怎樣。」
「喔？」
是，南宮茵殺死周文凱會怎樣。
第一，得到村民的愛戴。
第二，引起我們的注意。
那這兩點會有什麼後果？
會在江湖上打響名號，三番兩次下來，江湖中必定會有「除惡三俠」的傳言流傳。
同時她也告知我們，她來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麼說來，她在威脅我們？」
「是的，小的推論她應該是有事情拜託我們，但燕國位於前朝中心，方方面面皆嚴謹且完善，不易硬闖，便出此策略。」
「畢竟事實上我們也只重點關注周文凱，其餘江湖中的一些小流氓若也要一一關注實在是不太可能，所以結果就是我們並不知道南宮茵道底佈線佈了多久。」
「也許早在三個月前，她就為了佈線強行越過燕北也說不定。」
「現在事情尚未明朗，小的認為只能先觀察南宮茵的下一步動作如何我們在做出反應。」
「哼。沒關係。」沈晏君回到座位上坐下「就等吧。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
燕北，某村落。
「把他安頓好了？」茵坐在廳內端著一碗酒，向剛走出房門的趙念琴問道。
後者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順手幫自己到了一碗酒「他剛睡著，今天他可能嚇壞了，飯都沒吃幾口。」
「這也不怪他，他還小就因為時勢出來充軍，這不第一次出站就看到自己的戰友們屍橫遍野的畫面，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茵將面前的牛肉推到照念琴的面前。
他擺了擺手，從袋裡拿出了一些茴香豆，就著酒吃了起來。
茵笑了笑「這真是難得的悠閒時光，好久沒能像這樣吃著肉喝著酒了。」
「南宮茵。」
「說。」茵伸手又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中。
「對妳來說我們算什麼？」
「怎麼突然這麼問？」
趙念琴喝了一口酒，說：「傚朝分裂以來我為了活下去每天都兢兢業業地活著，日不敢懈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熬到傚國建立，我也是一刻不敢懈怠，更別說戰後在北燕的那三個月。直到今天高程發作我才能冷靜下來想一想，不管是妳引沈晏君入京，還是讓雪山爆炸掩埋敵軍……妳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妳對那些人的不在意以及無視。」
「你到底想說什麼？」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我是說妳知道到現在總共死了多少平民嗎！妳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妳到底是真的沒意識到，還是單純不在意？士兵……士兵就算了，但那些平民做錯了什麼？」
「趙念琴……」茵端著酒起身「說真的這些關我什麼事？他們死了，因為他們不夠強大，在這個時代，弱小本身就是一種錯。」
「但妳不覺得對他們有所抱歉嗎？說到底，現在這個局面就是妳一手造成的。」
趙念琴繼續說著「這就是我疑問的地方，既然對妳來說他們不算什麼，那妳會不會有一天也把我們當成棄子丟掉，像許天一樣即使死了也只能被隨便埋在野外？」
「哀……」茵走到窗前看著夜空「如果我說可能會的話，妳會怎麼辦？」
「這…什麼意思？」即使趙念琴原先是咄咄逼人的語氣，但看到茵如此坦然的說出來反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茵瞄了他一眼，說：「我從小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
＊
「茵，其實妳的生父不是太尉，而是已亡故的鎮軍大將軍南宮伊康。」
『喔……那關我什麼事？』
「茵妳終於回來了，妳看外面那四個人。他們是傚國的四衛，這段時間就是他們保護我的。」
『這倒是撿到了不錯的人才。』
「侍郎大人！在這樣擴大軍費的話，百姓們就要餓死了！請收回成命吧！」
『那又怎樣……又不是我餓到，再說他們這樣根本就是累贅。』
……………
「所有人在我眼裡都會有一個標籤，他可以陪我聊天、他可以幫我管理軍隊、他可以幫我執行這件事、他可以陪我喝酒、他養著以後會有其他用途。」
「這是我眼裡的世界，我不會分什麼人是我同伴、什麼人是我敵人，我只會芬他對我有沒有利，有就利用沒有就除掉。」
茵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可笑的是我知道我這樣一點都不正常，我也很羨慕那些可以以真心、不帶任何算計的眼光看待朋友的人，所以我也會盡量眼的大方一些，讓他們覺得我是真心對他們好。」
「包括你、包括高程，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提升我刀術以及執行計畫的工具。高程則是我提前在軍中的布置，我知道總會有幾個人會對我也盲目的崇拜，他就是其一，所以當初我能被救起來完全在我的計畫中。」
「在我眼中沒有真心、沒有感情，有的只有算計。如果我這麼說你會怎樣？」茵直勾勾盯著趙念琴。
後者愣了許久，這才說道「那妳為何現在跟我說，妳就不怕我現在殺了妳以避免我之後死的不明不白？」
「因為我跟你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你是前朝老將，我知道你很忠於傚朝，所以我需要你，而你也同樣需要我。」
「而且我可以說，現在的這個局面不是我造成的，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操控時勢，即使沒有我一樣會有其他人來執行這些事，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趙念琴緊皺眉頭「你的意思是傚朝的分裂有另外的幕後黑手？」
「我的意思是傚朝的分裂是必定的，剩下的時間到你自然會知道。」
「……好，我只剩一個問題，傚丹生對妳來說是什麼？」
「是我活著的目標。」
沈晏君正坐在王座上。
那是曾經代表傚朝最至高無上的王座。
而此時的他正皺著眉頭，彷彿就像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一般。
「你再說一次？」
「是！今東北邊境傳來線報，燕北村的周文凱被殺了，參與者是三個外人，兩男一女，都將面容遮住了。」
「何時發生的事？」
「不到兩個時辰前。」
「恩……」沈晏軍扶了扶額「行了，你先下去吧。」
這時沈晏君叫來另一個人，正是當前燕國軍師¬¬：李念恬。
「軍師……當初不矯治周文凱，我沒記錯的話正是你的主意是吧？」
「是的大人，燕北村為燕國東北最邊境的村落，任何人要從燕北地區進入燕國領土，途中必定會經過周文凱，那我們只需要監視周文凱一人，則等同監視了整個燕北地區。」
「恩，那關於這三人的身分，你心中已經有些推測？」
「是的。」
沈晏君伸手示意李念恬不要繼續說下去「讓我想想。」
會從燕北地區來的人，除了傚國，也就只有貞國。
傚國三個月前已經被滅了，朱政已經控制整個燕南、清南地區，那麼那三人是貞國人？
不，也許也有可能是傚國的殘兵，畢竟貞國若要入侵我國的話，從燕南地區更加合理。
但也許朱政就是想讓我這麼想？
等等，想想貞國有什麼理由不從燕南入侵。
燕貞邊境是燕山，天然屏障易守難攻，為了不腹背受敵……
他會選擇先進攻合國！
對沒錯，他控制了清河流域，所以他可以用水路快速囤積大量的兵力進攻合國，而只需要用少許的兵力防守燕山就好。
所以說是傚國的殘兵，而且是能在燕北地區度過寒冬，還能殺死沈修的人，必定身手不凡。
這樣一來…根據情報，當時有兵馬調動的是傚國南方及東方，也就是單瓊貞、趙璇紀、趙念琴。
四衛的話……許天已死，商貞陵有把柄在朱政手上，所以會想辦法留在京城。以最壞的方面想，茵或許從許天那得知了什麼，所以會留下一人牽制。
肯定不會留下頭腦簡單的袁中，那必定是馮雲群。
這樣就是加上茵和袁中，共五名大將。
而事發當時，時間緊湊茵肯定只能交待身邊的人，那就是袁中。
回京城救傚丹生的是袁中！
趙璇紀是朱政的人，那結果呼之欲出。
「那三人是茵、趙念琴、單瓊貞吧？」沈晏君回頭看向軍師。
「是的大人，這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所進行的最合理的推理。但實際情況小的不敢妄言。」
「能確定的是，那個南宮茵必定在那三人之中。」
「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南宮茵，那她為什麼要自投羅網呢？她待在燕北地區伺機而動反而更加安全。」
「主上，小的建言。不該想為什麼，應該要想這樣做會怎樣。」
「喔？」
是，南宮茵殺死周文凱會怎樣。
第一，得到村民的愛戴。
第二，引起我們的注意。
那這兩點會有什麼後果？
會在江湖上打響名號，三番兩次下來，江湖中必定會有「除惡三俠」的傳言流傳。
同時她也告知我們，她來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麼說來，她在威脅我們？」
「是的，小的推論她應該是有事情拜託我們，但燕國位於前朝中心，方方面面皆嚴謹且完善，不易硬闖，便出此策略。」
「畢竟事實上我們也只重點關注周文凱，其餘江湖中的一些小流氓若也要一一關注實在是不太可能，所以結果就是我們並不知道南宮茵道底佈線佈了多久。」
「也許早在三個月前，她就為了佈線強行越過燕北也說不定。」
「現在事情尚未明朗，小的認為只能先觀察南宮茵的下一步動作如何我們在做出反應。」
「哼。沒關係。」沈晏君回到座位上坐下「就等吧。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
燕北，某村落。
「把他安頓好了？」茵坐在廳內端著一碗酒，向剛走出房門的趙念琴問道。
後者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順手幫自己到了一碗酒「他剛睡著，今天他可能嚇壞了，飯都沒吃幾口。」
「這也不怪他，他還小就因為時勢出來充軍，這不第一次出站就看到自己的戰友們屍橫遍野的畫面，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厲害了。」茵將面前的牛肉推到照念琴的面前。
他擺了擺手，從袋裡拿出了一些茴香豆，就著酒吃了起來。
茵笑了笑「這真是難得的悠閒時光，好久沒能像這樣吃著肉喝著酒了。」
「南宮茵。」
「說。」茵伸手又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中。
「對妳來說我們算什麼？」
「怎麼突然這麼問？」
趙念琴喝了一口酒，說：「傚朝分裂以來我為了活下去每天都兢兢業業地活著，日不敢懈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熬到傚國建立，我也是一刻不敢懈怠，更別說戰後在北燕的那三個月。直到今天高程發作我才能冷靜下來想一想，不管是妳引沈晏君入京，還是讓雪山爆炸掩埋敵軍……妳的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妳對那些人的不在意以及無視。」
「你到底想說什麼？」茵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我是說妳知道到現在總共死了多少平民嗎！妳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妳到底是真的沒意識到，還是單純不在意？士兵……士兵就算了，但那些平民做錯了什麼？」
「趙念琴……」茵端著酒起身「說真的這些關我什麼事？他們死了，因為他們不夠強大，在這個時代，弱小本身就是一種錯。」
「但妳不覺得對他們有所抱歉嗎？說到底，現在這個局面就是妳一手造成的。」
趙念琴繼續說著「這就是我疑問的地方，既然對妳來說他們不算什麼，那妳會不會有一天也把我們當成棄子丟掉，像許天一樣即使死了也只能被隨便埋在野外？」
「哀……」茵走到窗前看著夜空「如果我說可能會的話，妳會怎麼辦？」
「這…什麼意思？」即使趙念琴原先是咄咄逼人的語氣，但看到茵如此坦然的說出來反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茵瞄了他一眼，說：「我從小就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
＊
「茵，其實妳的生父不是太尉，而是已亡故的鎮軍大將軍南宮伊康。」
『喔……那關我什麼事？』
「茵妳終於回來了，妳看外面那四個人。他們是傚國的四衛，這段時間就是他們保護我的。」
『這倒是撿到了不錯的人才。』
「侍郎大人！在這樣擴大軍費的話，百姓們就要餓死了！請收回成命吧！」
『那又怎樣……又不是我餓到，再說他們這樣根本就是累贅。』
……………
「所有人在我眼裡都會有一個標籤，他可以陪我聊天、他可以幫我管理軍隊、他可以幫我執行這件事、他可以陪我喝酒、他養著以後會有其他用途。」
「這是我眼裡的世界，我不會分什麼人是我同伴、什麼人是我敵人，我只會芬他對我有沒有利，有就利用沒有就除掉。」
茵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可笑的是我知道我這樣一點都不正常，我也很羨慕那些可以以真心、不帶任何算計的眼光看待朋友的人，所以我也會盡量眼的大方一些，讓他們覺得我是真心對他們好。」
「包括你、包括高程，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提升我刀術以及執行計畫的工具。高程則是我提前在軍中的布置，我知道總會有幾個人會對我也盲目的崇拜，他就是其一，所以當初我能被救起來完全在我的計畫中。」
「在我眼中沒有真心、沒有感情，有的只有算計。如果我這麼說你會怎樣？」茵直勾勾盯著趙念琴。
後者愣了許久，這才說道「那妳為何現在跟我說，妳就不怕我現在殺了妳以避免我之後死的不明不白？」
「因為我跟你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你是前朝老將，我知道你很忠於傚朝，所以我需要你，而你也同樣需要我。」
「而且我可以說，現在的這個局面不是我造成的，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操控時勢，即使沒有我一樣會有其他人來執行這些事，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趙念琴緊皺眉頭「你的意思是傚朝的分裂有另外的幕後黑手？」
「我的意思是傚朝的分裂是必定的，剩下的時間到你自然會知道。」
「……好，我只剩一個問題，傚丹生對妳來說是什麼？」
「是我活著的目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