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立德
本章節 2716 字
更新於: 2023-08-20
「嘿！」茵跳下桌子，眼神透出掩蓋不住的期待「走吧，會會他們！」
茵一行人來的這地方本來就只是個小村落，連小城都不是，所以四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周文凱的根據地。
村落的核心地帶有著一大片空地，這原本是午後村中各家聯絡感情、小孩玩耍的地方，但周文凱來了之後一切就都不同了。
「老大，人來了。」
「恩。」周文凱從大宅前的椅子起身，向著站在空地中央的三人說道「聽說你們一來就把我的地盤搞地烏煙瘴氣的，說！你們到底是誰？」
高程環顧四周，大約有十幾個人「你們覺得如何？」
趙念琴回道「烏合之眾，估計只有周文凱身旁那個是練家子。我還在奇怪，這小小不過幾十人的村落周文凱是怎麼控制的，原來是有一位好手在身邊。」
「看來有人可以給我練練刀了。」最為興奮的當屬南宮茵，在她領悟了刀心及刀意後，她無時無刻都想找個高手試試水。
「不說是吧？」首先發難的是周文凱「不說就全殺了！」
「呼！」高程看著朝他奔來的七人，拔出了他的刀和斧頭。
他背對著趙念琴「趙大哥，背後就交給你了，這七個我來！」
「你可別拖我後腿。」趙念琴笑著拔出刀，他這邊可是有十二人。
但這是場硬仗嗎？顯然不是。
趙念琴從前朝就是將軍，隨著傚武帝橫掃天下，什麼場面沒見過？至於高程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久前他還是個戰場新手，以一敵七已經是很破格的實力了。
只見高城左手舉斧擋下了左側那人，隨後一刀便貫穿了前方那人的咽喉，緊接著便用斧頭的凹槽勾住左側那人的武器，把他拉到自己右側擋下兩刀。
再出刀刺穿胸口，一次解決兩人。
那右側還有一人呢？
高程感受到左後側的刀風，一彎腰那刀便剛好抹過了右側那人的喉嚨，一個側踢踢中左後來人的膝蓋，同時右手放刀、抓住他還來不及伸回去的手，往上一個膝擊廢掉他的手肘。
那人疼得放掉了刀，高程馬上接住，順勢把殘廢的他推到比較慢來的人懷裡，左手斧子一揚又是兩個人頭落地。
最後把撿來的刀丟向最後的人，正中胸口。
短短十息，高程便解決了七個人的圍攻，然而高強度的動腦以及身體反應，讓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果然還是太弱了……連這種烏合之眾我都要打成這樣…」高程看向後方，趙念琴已經完美的解決十二人，呼吸僅僅是有些急促而已。
然而，這場戰鬥的重點是在茵那邊。
茵左手在身後反握著刀鞘，右手也微微向後準備拔刀。而對面那人以左側靠前，右手持刀側身與茵對峙著。
這姿勢，正是南宮茵以前的慣用姿勢。
「呼……她沒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趙念琴回答道「即使是放在以前，南宮茵的刀法依舊強過朱政、沈晏君等人，這段時間她所提升的是一對多的能力，這種貨色對現在的她來說，不是贏不贏的了，而是什麼時候要贏的問題。」
「未指教。」
「…南宮茵。」
「在下沈修，於此偏僻之地未曾遇強敵，請多擔待。」
「……」
沈修的架式是被動的架式，然而茵也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
「怎麼？是你們來找麻煩，現在反而怕了是不是？」
「……」茵沒有搭話，只是微微一笑，將刀鞘轉向前。
「鏘！」轉瞬之間茵便來到了沈修面前，後者只能趕緊舉刀防禦。
「哼……步法不錯是吧？」沈修冷笑一聲「不過妳也只能這樣了，我們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不是過假的。」
「……」茵依舊沒接話，只見她下一瞬又回到了原地，刀也已然入鞘。
「嗯？這可不是在比試阿小妹妹。」沈修大笑，隨即衝刺到茵的面前一個橫斬。
然而，茵卻不在原地。
沈修低頭一看，發現茵正以刀鞘尖端抵著他的腋下，刀也正緩緩從刀鞘內滑落。
「欸等等……不要…」
茵右手接住滑落的刀，回身一個橫斬斬落沈修的右手。
「阿阿啊！好痛……我…我的手……好痛…」沈修痛到跪在地上，左手扶著右手，痛到想觸碰卻又痛到無法觸碰。
「對他人兵器相向的人。」茵舉起刀，朝沈修的脖頸斬落「就要有被兵器殺死的覺悟。」
這時眾人才回過神，高盛發覺她們對戰的全程也不過兩個呼吸。
「她……這也太強了吧…嘔！」
「嗯？」
「喂你……？」趙念琴發覺高程的異樣，趕緊扶住他的身子。
然而高程依然跪倒在地，兩手抱頭、全身忍不住地瘋狂顫抖，就連眼睛也無法倖免。
這時茵也走了過來「他這是怎麼了？」
「應該看到這場景引起了他的創傷，心情一放鬆下來就想起戰爭那時了。」
「是嗎？」茵蹲到高程身旁「高程。」
後者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低頭盯著地上顫抖著。
「高程！」 「啊！」
茵猛地抓住他的手，後者被嚇得大叫一聲。
「你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
「很……很多血…好痛……」
「好多人在哀號，很…很痛苦……」
「繼續說，把你害怕的事情講出來。」
「我……我不想死…好痛苦…」
「我看到…他們死掉時好孤單…」
「就算是大夫也沒辦法……沒有人能分擔他們的痛苦……」
「我不想死…好可怕……」
茵看了看四周，屍橫遍野。
她也沒想過高程的心思會細膩成這樣。
高程說的她懂、趙念琴也懂，那怕是天邊的袁中、朱政、馮雲群，甚至是每個兵都懂。
死亡是個很孤單的過程，不管你身邊是空無一人還是萬人簇擁，終究也只能自己去面對。
更何況是在戰場上痛苦的死去。
只是他們不是盡力不去想，就是已經釋懷。但顯然高程心中的檻已經被這場景衝破了，那壓抑許久的恐懼頓時傾瀉而出。
現在最好的方法，應該就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消化掉了。
「是，是很孤單很痛苦沒錯，我們都知道。」
「但你再想一想，我們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給自己跟自己所在乎的人一個更安穩、更舒適的環境迎接死亡。」
「比起死在寒冷的荒郊野外，我更希望死在溫暖的床榻上。」
「而且在這亂世，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茵側過身子，繼續說
「你看看他們，庸庸碌碌一輩子過著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日吃不安心夜睡不安穩，生怕哪天就有仇人來剁了他們的項上人頭，你不覺得，現在他們反而安心了嗎？」
「當我們還在為了明天兢兢業業，花腦費力地活著時，他們卻能睡的這麼安穩。」
「對啊！所以不用害怕，高程。」
「我們不是殺人狂，殺人只是我們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高程身子的顫抖已經漸漸平復下來，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很害怕，但總之是已經穩定下來了。
茵起身看著周文凱，身邊已經沒有保鑣的他，此時已經被眾多村民架住了。
她揮了揮手，示意村民可以照他們的方式解決。
「妳這樣說好嗎？」趙念琴問到。
「有什麼不好的，我有說錯嗎？」
「我是說，妳不怕他之後的思想產生偏差嗎？」
「他想怎麼想關我什麼事？我只做好我能做的，只要這後果我能承擔就好，要是做什麼都瞻前顧後的，等事情辦成我們都死好幾輪了。」
「……」
此時有一名村民走上前來「感謝三位大俠出手相助，咱們村被這周文凱控制了好幾年，農收全部都被他扣留住，使得人人都吃不飽也沒錢逃，這下可總算安心了。」
「沒事，我們只是路過順手幫忙。」茵回答道。
「這樣，我其實是我們村客棧的老闆，村長交待我說今天的天色已晚，且您的夥伴目前健康欠佳，我們村招待妳們在這住下，聊表我們的感謝之情。」
茵瞄了瞄蹲在地上的高程：「也好，那幫我們準備兩間房。」
茵一行人來的這地方本來就只是個小村落，連小城都不是，所以四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周文凱的根據地。
村落的核心地帶有著一大片空地，這原本是午後村中各家聯絡感情、小孩玩耍的地方，但周文凱來了之後一切就都不同了。
「老大，人來了。」
「恩。」周文凱從大宅前的椅子起身，向著站在空地中央的三人說道「聽說你們一來就把我的地盤搞地烏煙瘴氣的，說！你們到底是誰？」
高程環顧四周，大約有十幾個人「你們覺得如何？」
趙念琴回道「烏合之眾，估計只有周文凱身旁那個是練家子。我還在奇怪，這小小不過幾十人的村落周文凱是怎麼控制的，原來是有一位好手在身邊。」
「看來有人可以給我練練刀了。」最為興奮的當屬南宮茵，在她領悟了刀心及刀意後，她無時無刻都想找個高手試試水。
「不說是吧？」首先發難的是周文凱「不說就全殺了！」
「呼！」高程看著朝他奔來的七人，拔出了他的刀和斧頭。
他背對著趙念琴「趙大哥，背後就交給你了，這七個我來！」
「你可別拖我後腿。」趙念琴笑著拔出刀，他這邊可是有十二人。
但這是場硬仗嗎？顯然不是。
趙念琴從前朝就是將軍，隨著傚武帝橫掃天下，什麼場面沒見過？至於高程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久前他還是個戰場新手，以一敵七已經是很破格的實力了。
只見高城左手舉斧擋下了左側那人，隨後一刀便貫穿了前方那人的咽喉，緊接著便用斧頭的凹槽勾住左側那人的武器，把他拉到自己右側擋下兩刀。
再出刀刺穿胸口，一次解決兩人。
那右側還有一人呢？
高程感受到左後側的刀風，一彎腰那刀便剛好抹過了右側那人的喉嚨，一個側踢踢中左後來人的膝蓋，同時右手放刀、抓住他還來不及伸回去的手，往上一個膝擊廢掉他的手肘。
那人疼得放掉了刀，高程馬上接住，順勢把殘廢的他推到比較慢來的人懷裡，左手斧子一揚又是兩個人頭落地。
最後把撿來的刀丟向最後的人，正中胸口。
短短十息，高程便解決了七個人的圍攻，然而高強度的動腦以及身體反應，讓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果然還是太弱了……連這種烏合之眾我都要打成這樣…」高程看向後方，趙念琴已經完美的解決十二人，呼吸僅僅是有些急促而已。
然而，這場戰鬥的重點是在茵那邊。
茵左手在身後反握著刀鞘，右手也微微向後準備拔刀。而對面那人以左側靠前，右手持刀側身與茵對峙著。
這姿勢，正是南宮茵以前的慣用姿勢。
「呼……她沒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趙念琴回答道「即使是放在以前，南宮茵的刀法依舊強過朱政、沈晏君等人，這段時間她所提升的是一對多的能力，這種貨色對現在的她來說，不是贏不贏的了，而是什麼時候要贏的問題。」
「未指教。」
「…南宮茵。」
「在下沈修，於此偏僻之地未曾遇強敵，請多擔待。」
「……」
沈修的架式是被動的架式，然而茵也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
「怎麼？是你們來找麻煩，現在反而怕了是不是？」
「……」茵沒有搭話，只是微微一笑，將刀鞘轉向前。
「鏘！」轉瞬之間茵便來到了沈修面前，後者只能趕緊舉刀防禦。
「哼……步法不錯是吧？」沈修冷笑一聲「不過妳也只能這樣了，我們這些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不是過假的。」
「……」茵依舊沒接話，只見她下一瞬又回到了原地，刀也已然入鞘。
「嗯？這可不是在比試阿小妹妹。」沈修大笑，隨即衝刺到茵的面前一個橫斬。
然而，茵卻不在原地。
沈修低頭一看，發現茵正以刀鞘尖端抵著他的腋下，刀也正緩緩從刀鞘內滑落。
「欸等等……不要…」
茵右手接住滑落的刀，回身一個橫斬斬落沈修的右手。
「阿阿啊！好痛……我…我的手……好痛…」沈修痛到跪在地上，左手扶著右手，痛到想觸碰卻又痛到無法觸碰。
「對他人兵器相向的人。」茵舉起刀，朝沈修的脖頸斬落「就要有被兵器殺死的覺悟。」
這時眾人才回過神，高盛發覺她們對戰的全程也不過兩個呼吸。
「她……這也太強了吧…嘔！」
「嗯？」
「喂你……？」趙念琴發覺高程的異樣，趕緊扶住他的身子。
然而高程依然跪倒在地，兩手抱頭、全身忍不住地瘋狂顫抖，就連眼睛也無法倖免。
這時茵也走了過來「他這是怎麼了？」
「應該看到這場景引起了他的創傷，心情一放鬆下來就想起戰爭那時了。」
「是嗎？」茵蹲到高程身旁「高程。」
後者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低頭盯著地上顫抖著。
「高程！」 「啊！」
茵猛地抓住他的手，後者被嚇得大叫一聲。
「你害怕嗎？你在害怕什麼？」
「很……很多血…好痛……」
「好多人在哀號，很…很痛苦……」
「繼續說，把你害怕的事情講出來。」
「我……我不想死…好痛苦…」
「我看到…他們死掉時好孤單…」
「就算是大夫也沒辦法……沒有人能分擔他們的痛苦……」
「我不想死…好可怕……」
茵看了看四周，屍橫遍野。
她也沒想過高程的心思會細膩成這樣。
高程說的她懂、趙念琴也懂，那怕是天邊的袁中、朱政、馮雲群，甚至是每個兵都懂。
死亡是個很孤單的過程，不管你身邊是空無一人還是萬人簇擁，終究也只能自己去面對。
更何況是在戰場上痛苦的死去。
只是他們不是盡力不去想，就是已經釋懷。但顯然高程心中的檻已經被這場景衝破了，那壓抑許久的恐懼頓時傾瀉而出。
現在最好的方法，應該就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消化掉了。
「是，是很孤單很痛苦沒錯，我們都知道。」
「但你再想一想，我們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給自己跟自己所在乎的人一個更安穩、更舒適的環境迎接死亡。」
「比起死在寒冷的荒郊野外，我更希望死在溫暖的床榻上。」
「而且在這亂世，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茵側過身子，繼續說
「你看看他們，庸庸碌碌一輩子過著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日吃不安心夜睡不安穩，生怕哪天就有仇人來剁了他們的項上人頭，你不覺得，現在他們反而安心了嗎？」
「當我們還在為了明天兢兢業業，花腦費力地活著時，他們卻能睡的這麼安穩。」
「對啊！所以不用害怕，高程。」
「我們不是殺人狂，殺人只是我們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高程身子的顫抖已經漸漸平復下來，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很害怕，但總之是已經穩定下來了。
茵起身看著周文凱，身邊已經沒有保鑣的他，此時已經被眾多村民架住了。
她揮了揮手，示意村民可以照他們的方式解決。
「妳這樣說好嗎？」趙念琴問到。
「有什麼不好的，我有說錯嗎？」
「我是說，妳不怕他之後的思想產生偏差嗎？」
「他想怎麼想關我什麼事？我只做好我能做的，只要這後果我能承擔就好，要是做什麼都瞻前顧後的，等事情辦成我們都死好幾輪了。」
「……」
此時有一名村民走上前來「感謝三位大俠出手相助，咱們村被這周文凱控制了好幾年，農收全部都被他扣留住，使得人人都吃不飽也沒錢逃，這下可總算安心了。」
「沒事，我們只是路過順手幫忙。」茵回答道。
「這樣，我其實是我們村客棧的老闆，村長交待我說今天的天色已晚，且您的夥伴目前健康欠佳，我們村招待妳們在這住下，聊表我們的感謝之情。」
茵瞄了瞄蹲在地上的高程：「也好，那幫我們準備兩間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