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零憶.PROTECT:被賦予加罪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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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11
不知是過了多久,也不知是何時天空突然由晴轉陰,下起了龐然大雨,川奇無力地拖著離出劍鞘的劍刃,走在馬可獵斯城鎮外的那片泥灘上。
任由雨水不斷地從自己憔悴的臉龐劃過,川奇不知自己是悲是恨。
灌充著傾盆大雨的馬可獵斯街道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行走,或許是知道了自己的城鎮里來了個殺害友人的無知者才如此的冷清。
雨滴,依然從自己肩上划淌而過,很冷、很無情,一絲都感覺不到是以一秒好幾米速度落下的產物。
燈火..依然那麼模糊,甚至還有好幾次因為想張開眼睛,好好看向窗內的那幅黑影子,到底是否與自己曾見過,而被雨水無情的拍打著眼珠。
腳步聲似乎早已與雨滴聲融合為一曲,而心裡開始抽痛的憤怒感卻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劍刃能夠感受到。
後悔、無助、越來越薄的感觸,是川奇深不見底表無透露的情緒,他不知道接下來命運會給他什麼樣的結局。淡
但,無論如何早都沒有了任何的退路,這樣的結果早就已經在自己踏出這裡做出第一個選擇的時候定下來了,川奇現在所走的每一步都讓自己手中的劍柄越勒越窒息,劍柄上的血漬也逐漸地被川奇給壓淡。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與早已定型了的記憶里習慣的一切一模一樣,回到了每當完成任務后一定會和信田一起去的餐廳,無力的右手推開了如今冰冷的木製窄門。
對於站在雨中的川奇,可以說是深切感受到了裡頭傳來了暖暖的溫度,而伴隨著暖溫溫度的是,另一堆坐在餐座上冰如死灰般的眼神迎接著自己。
沒有人願意搭理這樣滿是臟穢的少年,除了露出一臉驚訝站在櫃檯內的信田母親以外沒人會理會和在乎這樣的少年會做出什麼事地都反目回頭去調顧起了自己的美食。
「誒..誒?川奇?信..信田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信田母親臉上好不容易調節回來的溫柔問候里似乎難以隱藏著那麼一絲虛情假意,而真相往往都逃不出川奇這被人慣稱「疑心病中」的細膩眼睛。
「噌!—————————————」
「和妳一樣死了!!」
待到怒吼與氣息里只剩下被憤怒充斥的川奇真正舉起劍刃指向信田母親也正是這家食鋪掌柜的那一刻時,在場的所有無論是貴族、長老又或是平民才正式惶恐重視了起來。
寒顫地冒起了汗顏的信田母親望了望周圍那些驚恐不安的顧客,再回頭看了看眼前這雖然比自己年輕但在殺意與決心上絕不比自己少的川奇尷尷尬尬的說道。
「川奇你..你這孩子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哈哈哈哈哈...」
「七罪.貪婪之座.阿法魯斯.馬杜莰德是也!在馬可獵斯的持劍者從不用左手來揮劍!除非他失去了他的右手!難道妳不知道嗎!」
平常和藹可親讓人懈下心防的那種親近感,如今卻忽然勃然變色的信田母親正是因川奇沒有過多遲疑的明示性拆穿而變得可畏致極。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呢?誒..原本還想飽足一頓大餐再去看看你們這些難搞的傢伙有沒有死透..但是呢...」
「嗄!!——————————」
話音剛落,眼前的阿法魯斯便展開了先聲奪人的廝殺,原來一直坐在那裡偽裝成客人的平民們正是阿法魯斯的「貪婪部下妖鬼眾」。
毫不把原本地位比自己高尚的貴族客賓們看在眼裡的妖鬼們,絲毫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露出了自己威利的爪牙將貴族們剛剛填飽的肚子撕開;血液、殘渣、內臟,無論是男女老少都無法逃脫親眼看著自己的一部分被妖鬼們這樣無情地擺弄著。
還沒來得及救援那些貴族們的安危,阿法魯斯就在不經意間變型出了巨大無形的身軀給了川奇增加了另一道難題,有如怪物般剛硬的畸形手刃,從阿法魯斯不定型的體內鑽出,並往川奇的上方劈下。
「噹!——————————」
雙方的利刃有如久久饑渴逢見強敵百般,發出那響亮的聲響徊淌在食鋪里的各個角落,而這兩邊散發出不同氣場的對持也在這一瞬間擦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即便沒有很好的在千鈞一髮之際使用自己不擅長的左手接下阿法魯斯的手刃攻擊,但這並沒有足以擊倒川奇的意志讓川奇交替回「證明馬可獵斯的右手持劍」這一想法的誕生,因為川奇在這一刻、這一瞬間早已隨時賭上殊死一搏的賭注。
這,是川奇僅僅能對信田所回應的一切..對持雖然只僵住了幾秒,但在川奇手上的劍刃似乎已經開始有些微微動搖,心有餘力不足的川奇原本想嘗試直接往另一側稍有空隙的方向拉開敵人與自己的距離。
但,早已經有個體上的勝券在手的阿法魯斯已經看透了川奇所要實行的一系列舉動和路線甚至是戰鬥風格。
利用也和身軀同樣龐大無比的觸手堵住了川奇唯一能拉開距離的喘息處后,無比狂妄自大地一邊放聲邪惡地笑著一邊對已經近乎半跪在地的川奇說道。
「不過就是個持劍者嘛!只要不和你們保持距離,連續地把你們劍的弱點放大不就完勝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享受這種只有一人能佔在頂峰的感受!誰叫本座乃為.七罪「貪婪」是也!——————」
肆意放口冷嘲熱諷的阿法魯斯也一點都沒有忘記繼續給身軀下的川奇施加壓力,在阿法魯斯那粘液般噁心的身軀急著想要吞噬掉眼前的川奇同時,川奇也似乎在緊急之中看見了一絲能讓自己反擊的機會。
那副藏在這團即透明又噁心的軀體後方的正是這妖鬼本體的臉龐,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似乎就能以自己平常熟悉的戰鬥方式來奪得那可能會是這場戰鬥里唯一一點的勝利機會藉此同時也能甩開這傢伙距離之間的束縛。
將劍刃快速地從與阿法魯斯的手刃戰鬥之間拉開,並以劍鋒朝上的方式擺好了劍刃的方向,就在那麼一瞬間川奇在阿法魯斯因失重而倒下的巨大軀體下突然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那麼一把直立刺穿進阿法魯斯軀體的劍刃。
「散花劍道.連式劍!第一式!瞬刃!第二式!回心劍!」
清晰而貌似略有勝息的聲音來自於那縱身神奇瞬移至阿法魯斯背後的川奇,讓阿法魯斯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還躍在空中慢慢落下的川奇就已經將阿法魯斯體內的劍刃再度召喚回收中順帶將阿法魯斯那幅印在背上的驚訝臉龐中刺穿了過去。
看著自己被劍刃刺穿的面孔,因著身體有著像是無形般的屬性所以沒有馬上被摧毀只是漸漸糊了過去,即便如此川奇還是想繼續放大自己的優勢打算繼續接著下一輪的攻擊。
因為如果從平常與普通妖鬼戰鬥的經驗與角度來看,這樣的局面怎麼看著都只能看見阿法魯斯因智戰慘敗在川奇劍下的結局。
然而此時此刻川奇與自己手上的劍似乎並沒有同時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之抗衡的敵人並不只是區區一只普通的妖鬼而已,就在川奇打算來個最後的輕鬆收尾時...
「第三式!...」
背上那原本還擺糊不定的面孔卻在突然間快速地重組成了一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亞春.信田,無邪的面孔、天真的眼神、善良的微笑,一律都印在了自己思念難以忘懷的眼中,也毫無理由地打破了自己進攻的節奏。
雖然說這段苦毒痛心的時間並不是很久,但這樣被澆上了五味雜成的重逢不僅讓自己想永遠沉浸在這一瞬間把所有未曾說完的話說了個遍,也彷彿因為揪心的絞痛而放慢了一切...
「啊啦啊啦,幹嘛那麼著急嘛?剛島..川奇...」
雖然稟著一張天使賜予唯獨信田才能擁有的善良面孔,但,這一切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直到阿法魯斯沒有改變的聲線出話的那一際似乎正把所有的違和感無比放大著..
「..閃刃!————」
僥倖回過神來,靈光一閃地利用閃刃躲開了阿法魯斯險惡觸手的突襲后,川奇也瞬代即入地跟著劍刃瞬移到了那群正無情廝殺著人類的眾妖鬼身影當中。
而瞬移也恰好就站在這堆看上去數不完的屍體之上,川奇沒有過多的猶豫,輕鬆下蹲躲開了好幾隻圍繞上來強勢接管進攻的妖鬼,將手指夾著左手上的劍刃輕輕劃過同時並聲剛氣十足的喊道。
「焰赤斬!——————」
火焰在一時間裡有如魔術般不可思議地纏繞在了劍刃上,彷彿像個被地獄之火層層涌繞著的獄柱,快而不見的劍跡的劍擊就連火焰都還沒來得及跟得上時..火焰早已狠狠地附了被劍刃斬擊的眾妖鬼身上,無從熄滅。
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簡單一掃而過地觀望了四周,雖然這食鋪的規模並不大,餐桌位席也僅僅只有好幾平方米,但卻給足了貪婪部下的眾妖鬼擺放各種凄慘傑作的空間。
不經意間,川奇才忽然發現了原來還有兩個孩子就這樣躲在自己身後的桌子后倖存著,而那裡的其中一個孩子發現到了自己的存在後,便立馬站起來奔進了自己的視野中用那無比瘦小的身體喘著大氣保護著那捲縮在他身後的另一個孩子。
這樣的場景再次讓川奇措不及防地回想起了當時的自己;如果當時的自己選擇了站在前面與信田一起奮戰的話..現在會是怎麼樣的呢?如果當時能像此時此刻這樣出現一個能夠拯救信田與自己的人..那該多好呢?如果..當時早早將這一切告訴信田而不是對信田說那些無用的話..會不會更好一些呢?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啊?..兩邊都不想失去..你還真..「貪婪」呢..信田。」然而這次的川奇卻因為信田再次單純的溫柔惋惜地笑了,因為原來信田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的發生,故作不知地安排好了要讓自己犧牲來守護著一切的「自私」行為;無論是假裝的很天真什麼也不知道、還是從容地包容自己那僅僅只是披著自己母親外表的妖鬼的計謀、又或者是為了不破滅當時的自己最後一道防線和友誼。
最後信田僅僅只給了自己一條路選擇,那便是犧牲自己去儘可能地不親手去毀滅這一切;從那一刻開始..川奇早就該打算好這一切、打從這妖鬼披著信田母親的外貌問出自己的「持劍的理由是什麼」的時候川奇早就該知道「它」並不來自於..馬可獵斯內地!
馬克里斯內地禁忌之一:「不可故問他人持劍的理由以及學術的理由」(屬於內地人不可不知的其中一條中級觸犯隱私罪)的一種。
回想至此,川奇也被抹醒回到了現實,靜靜地望著眼中那雖然害怕地直冒冷汗也不敢張開眼睛卻憑著勇氣去保護也不退縮的孩子,川奇想起了當時信田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好地活下去..代替我!」也終於似乎知曉了一些自己不曾了解過的事。
看見了這孩子有如再度看見了信田的倒影,沉重的川奇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什麼也沒說之上輕輕地轉過了身將劍刃上所沾染的血液用力快速地摔開,模糊的血跡離開了劍刃濺在了一旁的牆上,川奇終於開口不知是為自己的遺憾還是為了孩子們劍指阿法魯斯大聲吶喊了一句。
「站到我後面去!我!來保護你們!還有那裡的!我不准你們踐踏信田的信念和對這些孩子出手!你們這些可惡的妖鬼!」
被劍刃相向的阿法魯斯就站在不遠的彼方,此時此刻的小型戰場也彷彿寬闊了許多,川奇也有如披上了一件隱形的神風斗篷加持一般,將自己的氣場從自己腳下都散播了開來。
「噢~到了這時候才想著要當個偉大的英雄啊?我忘了告訴你,我只能變形成瀕死或者是死人的樣子哦~嘛..這樣看來你可愛的信田可能已經被那個變態女妖鬼給弄死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畏的笑聲毫無理由的把川奇剛剛散發出來的氣場給無形地震了回去,然而時間卻一刻也沒怠懈過,代表著貪婪之座的七罪妖鬼與續傳著信田信念的川奇,他們的戰鬥也就此展開。
但,在這場戰鬥里看上去原以為最先發難的應該會是一直非常擅長拿捏主動權的阿法魯斯卻不為所動,反倒是一直處於被動方的川奇將這次的戰火先點燃得一觸即發。
川奇輕輕轉起左手上的劍刃隨後用力地將劍刃牢牢插入了木製的地板里,在木板被劍刃刺穿並四處散開的一瞬間川奇一個健步往阿法魯斯的方向沖了上去,而周圍的空氣以及桌椅似乎也被這充滿粗暴的相撞摩擦速度給擠壓與衝擊得毫不成形。
另外,川奇左手上的劍刃也因為與地面的磨擦越發增多而被狠狠地劃出了火花,被拖過的地板上燒起了烈焰的火花四處飛躍將炙熱的戰鬥再次給染上了一份烈焰般的激憤;沉重的壓力、雙方謀划的戰術以及未知的結果是在碰劍之前持劍者們的心理博弈。
如果,哪怕是那麼一毫秒的差錯都可以導致接下來的主動權落入無盡深淵的網羅之中,當川奇向不為所動的阿法魯斯往前邁步的那一刻起就彷彿自身跳入了深不見底的窟落之中,從來就不知道那裡有著什麼樣的掠食者在等待著我們一般。
不知為何,從川奇剛剛邁上來向阿法魯斯揮劍的那一刻以來,川奇,這被稱作為毫無瑕疵的完美持劍者卻在阿法魯斯絲毫文分不躲閃的巨大身軀面前以一劍中一刀空的方式在讓自己吃虧著。
就這樣川奇繞了阿法魯斯的巨大身軀狂命斬透了一圈后,川奇氣喘呼呼地往食鋪外跳去,透過被川奇用力跳開而撞破的食鋪牆上裂洞雙方互看了幾眼,然後再看了看阿法魯斯身上那根本不足以為道的傷口,阿法魯斯貶視百般地對川奇放聲大笑了。
「什麼嘛~哈哈哈哈哈哈!!真可笑!!作為持劍者的你既然連我站著給你揮都揮空了那麼多下?太可笑了吧!彷彿就在畫符一樣!哈哈哈哈!!...等一下..畫符?..」
「森魔樂章:萬丈鎖牢!!——————————」
原來剛剛的智謀博弈是川奇贏了!
是他勝過了一切的未知和不可能趕上的時間,在最短的時間裡在怠慢無比的阿法魯斯腳下四周都畫出了複雜無解的符咒,將阿法魯斯正正式式地反鎖強制進入到了自己的節奏網羅當中。
頓時之間,從阿法魯斯腳下那無數個複雜離奇的符咒痕迹里都閃出了無比刺眼的光芒,而某種無形的力量也正不斷地把阿法魯斯那巨大又不可輕易挪移的身軀,像是毫無阻力般的慢慢拖引到川奇的方向去。
無論阿法魯斯想怎麼樣地用力踩住地面拖住自己的引力方向都沒有用,腳下的一切木屑塵埃甚至是堅不可摧的一切石磚地面都彷彿像偏移了地心引力一樣在不斷地往川奇的那裡遷移著。
「啊啊啊啊!!————————怎麼可能!?..難道!難道你就是!...」
在川奇以銳利刀般的眼神快速地接近自己的瞬間,不能做出反抗的阿法魯斯再也無可忍受地從自己體內伸出數個巨大的觸手向四處的周圍瘋狂地搗鼓著,將周圍一切整齊劃一的萬家燈火連同準備落地的雨水一併摧至殆盡。
時間在此時此刻彷彿像是被鎖住的一分一秒,而在川奇的眼裡這些即將只能成為曾經熟悉的景象和記憶卻依然不斷地坍塌著,看著這些正在慌忙四處奔逃的村民臉上還冒著恐懼與無助地看著與之抗衡的自己。
這,不都是因為自己的「無知」所導致的嗎?
若不是自己不擅長表達,會至於這個地步嗎?若不是自己的自以為是,會只剩下自己在這裡孤立戰鬥嗎?
......
似乎因對自己的自責而逐漸遺忘的記憶又再次從自己當時決定的那一刻起慢慢清晰地回想了起來,而印入腦海里的僅僅只是那麼一個片刻...
「啪!————」
閉上眼準備獨自面對眼前襲來的未知與保護身後重要之人的這一瞬間..信田感受到了肩膀似乎被什麼溫柔而又堅定的力量用力地往後拽去,失去重心往後坐去的同時張開眼一看。
是的,是那個自己一直以來最信靠也同樣最了解自己的剛島.川奇,他又回來了,每當自己處在這種危急又無助彷徨的時候,他都會毫無顧慮地拋開一切並豎起成為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別碰信田!啊啊啊啊啊啊!!——————————」
川奇這傢伙雖然用著這麼不完美的方式在告訴著我..也是那麼地關心以及擔心著我,而且還害怕說出來的事實後會傷害我;比起選擇理智的告訴我,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用自己最真實的樣子來面對我..這樣的結果..我也很喜歡哦...
畢竟,僅僅只能記住彼此的名字不能稱作為是朋友,只有互相理解彼此最真的自己和互相牽挂才是朋友嘛...
至今為止,還真是...
「謝謝你了呢..剛島...川奇。」
......
「是啊..至少..自己有嘗試過啊..」
心如刀絞且又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布下的萬丈鎖牢在因自己寥寥可數的魔力越漸疲乏著,川奇知道這樣子下去也只會讓自己再次後悔而已;雖然很想改變、不想失去那一個一直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雖然很想重來、不想我們就這樣討厭著彼此、雖然很想來得及告訴他「我真的很喜歡有他這位朋友」、不想還來不及說出口就遺憾的失去。
但是,都太遲了..如果當初是有機會和時間想的話,那麼現在也不用那麼多的後悔了,如果..當初自己真的有能力去挽救這一切的話..如果..當初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想必自己現在也會非常討厭當時那樣的自己。
畢竟,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作風!那,只是另外一個懺悔與另外一個後悔過後失敗的川奇而已!現在的自己既是抱著後悔而去與命運反抗之人!也是願意接受失敗后重新再站起來的那個人而已!
所以!這樣一邊失去一邊得到的人生,不正是大家都在為之奮鬥的「無知」人生嗎!
「森魔樂章:血契供束!——————」
掌心順著被立於地面之上的劍刃末端至尖端用力一劃的瞬間,血液從川奇的掌心上紛紛華麗地四濺在了周圍的地面上與落地的雨水混為一稀。
這樣的疼痛在這場雨戰之中顯得格外的冰冷,但將劍刃染成了一片只有血色無情的卻又是那種毫無痛楚的麻木,萬丈鎖牢的符咒最終也是因這樣再次被綴亮了起來。
而眼前那的原本還有力氣無法無天肆意地破壞著川奇僅余回憶的阿法魯斯,現在卻因川奇這樣浴血奮戰毫無畏懼的附咒再次被牢牢鎖進了萬丈鎖牢里無法動彈,只能靜靜地等著萬丈鎖牢把自己引向那眼神里只有憤怒的川奇那方任他宰割。
似有些筋疲力盡地從跪著的地面上站了后,川奇抽起了裂磚上的劍刃將自己染在上方的血用力地往雨中一甩,血與雨相時混在了一起猶如是川奇對信田一直以來文聲不吐的歉意與感謝。
劍刃重新恢復了原本精細的劍貌、戰局也逐漸地往反川奇這裡傾倒而來,川奇握緊了手上的劍刃咬著最後的不甘對準面前那已經被自己牢鎖得再也毫無勝算的阿法魯斯力竭聲嘶道。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持劍的理由嗎!我告訴你!!其一!————為了保護心中所重要之人!其二!——————是為了欺騙自己!啊啊啊!!————————————」
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把被賦予復仇使命的劍刃刺穿一切孽贅來得隆重,濃煙隨著一切的尾聲團團灌入了戰場之中,即使是雨水千重的洗禮也無可避免地被戰場上殘留的餘燼給遮上了迷霧,讓他們從始至終猜也猜不透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
可惜,川奇沒能等得到親眼目睹這一切結局的是與否,只能任憑著耗儘力氣癱軟無力的身子搖搖欲墜地趴倒在這灌充著雨水的街道,讓那些被摧毀至灰燼的殘骸飄過自己眼前卻又無法用自己的雙手拾起這些殘灰。
右手掌心上那道不論何時都像是道隱痛不已合不起來的殷紅疤痕雖然已經被搞得皺裂不堪,眼睛也被莫名流出的淚水以及不斷涌流的過水給浸得十分模糊,但喘著微弱氣息倒在地上的川奇卻能夠不露出半點喜樂之顏來深切表達出了自己心底之中那顆大石早已一去無蹤...
雨水變得很暖和也很溫柔,像是一群懂得安撫人心的孩子那般打在自己冰冷的臉上后順勢化為消散;心與耳也因為它們而變得非常安靜與安寧,幾乎再也無法聽見外界一切的混亂吵雜聲只能聽見自己的嘆息。
有那麼一刻川奇很想要就這樣子在溫暖與寧靜的撫擁之中睡去,但是回想起似乎還有某件事情是自己還沒完成的后,川奇強撐著眼皮的落下此時的他感受到了自己不曾擁有的感情...「真誠」。
靜靜地看著從戰霧旁走出來的那兩個在自己爭取時間下成功逃出來的孩子倆;看著那作為哥哥的其中一個孩子,雖然有些害怕和緊張卻又不敢表露於自己弟弟面前故作鎮定地拖著身後弟弟走出來的樣子。
再看看那害怕得就連雙腳都站不穩直發顫,走不了幾步就跌倒的另一個孩子,川奇笑了,這樣的笑不是出自於嘲笑而是川奇領悟了什麼,終於為自己的第一次發自決心要戰勝眼前的敵人..那難取的努力..笑了出來。
瞬間...
「嗙!!————————————」
一只本應該早就被川奇給消滅的「貪婪」巨大無型紫色巨手卻此時此刻毫無理由地快速伸出了那迷籠之中,出現在那倆好不容易逃出戰場的小孩里其中一個走在最前面的孩子頭上,以像是對待脆弱的螞蟻那般..用最致命的一擊將他壓死了...
毫無懸念,血肉緩緩地從阿法魯斯那無型的紫色巨手下滲出,等到迷霧再次被冰冷的風雨驅散、阿法魯斯變得更為巨大的身龐再次印入眼帘之時,另一個孩子也只能承認自己是那個懦弱無助的孩子,就這樣坐在那裡等待著救贖降臨之前無濟於事地大哭著。
「哥哥..哥哥嗚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舒服啊啊啊啊啊!!——————————知道為什麼我一直不還手了吧!本座乃為七罪「貪婪」之座.阿法魯斯.是也!我最喜歡看見人類因為勝利轉敗抓狂和失落的瞬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走在前面的孩子..才是哥哥啊?..原來,真正輸了一切的是我啊?..智謀博弈什麼的..都只是自己覺得罷了吧?..時間什麼的..根本沒趕上吧?..儘力?..哈哈..輸了就是輸了,還什麼儘力..都只是讓自己聽起來舒服點的修美罷了吧?」聽著阿法魯斯那怎麼樣都不盡滿足的瘋狂癲嚎、看著阿法魯斯那怎麼樣都不願離開的「貪婪」之手還在那裡不斷地扭動著孩子的殘骸,宛如想要將孩子的血肉徹底扭糊時...
川奇彷彿又再次回想起當時自己與信田面對「色慾」慘烈的景象;正是因為那個時候所發生的一切,自己眼前所能及的一切才會被毀得一旦煙空..變得看什麼都是暗淡的..甚至分不清血肉的顏色是什麼..再也不想了解這個世界真正的顏色究竟是什麼。
原來..都是因為自己的魯莽和衝動又再次讓一條無辜的性命犧牲了啊?原來自己才是完完全全落入「七罪」網羅之中的最後一個啊?無助的川奇只能為自己犯下的「無知」、「縱慾」與「暴怒」以「無知」、「怠惰」、「暴怒」和「縱慾」的方式怒吼回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會在乎一個犯了「第九罪」的人感受會是如何,因為這樣的「他」只會讓更多人犧牲;更沒有人會在乎一個犯了「第九罪」的人究竟是「瘋」是「常」,因為「他」的「瘋」在所謂真正的瘋子面前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