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章節 4075 字
更新於: 2018-10-26
「會冷嗎？」將外套披在韓雪華肩膀，魏明淵在她身旁坐下。
「不會。」漾起幸福表情，韓雪華微笑回應。
觀賞星空的夜晚，兩人來到之前無意間發現的郊區景點，安排某個放假時間，兩人一同回到無人知曉的地點，將車停妥後便開始把場地布置成方便觀星的模樣。
沒有繁華城市的絢麗光彩，也沒有人群喧囂歡鬧的聲音，他們享受著兩人的世界，相依取暖，環繞幸福的氛圍。
「手還是給我吧！」將韓雪華摟緊，魏明淵小心翼翼的替她暖手。
忽然留意到魏明淵的手掌比她還大，韓雪華不禁將他的手拉起並仔細端詳。
「怎麼啦？」留意韓雪華猛盯著他的手瞧，魏明淵微笑詢問。
「手掌很大呢……」交扣魏明淵手指，韓雪華挪靠近他，緩緩閉上眼睛，「但很溫暖，我很喜歡。」
溫柔地撫摸著韓雪華的頭，魏明淵愉快輕笑的聲音也跟著聽入心坎。
她很幸福。
不曾改變的承諾，不僅守護她的世界，更照耀她孤寂的內心。
深愛著，思念著……為什麼不見蹤影了呢？
忽然感覺手似乎握著什麼，韓雪華慢慢睜開濕潤的眼眸，「這裡是……？」
「時間夾縫。」
聽見冰冷應答的聲音，韓雪華呆愣片刻才想起自己身於何處，她急忙坐起，這發現自己一直握著試煉使者的手。
呃？對於試煉使者為何蹲在長椅旁任由自己抓著不放，韓雪華有些詫異，「抱歉……是我抓住你嗎？」
沒有聽聞回答，她立刻放開試煉使者冰涼的手。
「沒什麼好抱歉的。」見韓雪華將手抽回，試煉使者立即起身，「……我不是人類，妳不需要擔心這樣的行為會背叛妳丈夫。」
聞言搖頭苦笑，韓雪華握緊自己的手，「但我還是希望只有他才能握我的手。」
而且這樣想，她會比較開心。
「是嗎？」撇開深藍眼眸，試煉使者的情緒看不出起伏，「特殊情況，妳忍忍吧！」
說完試煉使者一把將韓雪華從長椅上拉起，接著將鑰匙放入她手中。
呆愣幾秒總算想起稍早發生的事，韓雪華的面色再度變得蒼白，「對了，我把楊毅勝給……」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別人，但所有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不想被行為失控的楊毅勝傷害，所以韓雪華下意識反抗，但刺傷對方並自己非本意。
「他會死嗎？」語氣顫抖地詢問試煉使者，韓雪華只想之後在他們離開後的情況就竟變得如何。
注視著韓雪華，試煉使者如實回答，「那是試煉。」
如果能夠通關，全部都會化作夢境。
當然，前提在於必須通關的情況下才行。
面對韓雪華愧疚的眼神，試煉使者停頓片刻，仍舊據實以答試煉結果，「很遺憾，那人並沒有通關。」
錯愕望著試煉使者，韓雪華說不出話來。
將手抬起，試煉使者公開已經確定下來的試煉情報，包含楊毅勝的通關條件。
【楊毅勝通關條件：正視最重要的東西。─沒有達成】
感覺手心仍殘留腥紅的熱度，韓雪華的手再度顫抖起來，「我沒有想要傷害他……」
「每個人得到的通關條件不同。」沒有半分感到遺憾，試煉使者簡單說著試煉情況，「那是他自己造成的結果。」
就算這樣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韓雪華皺起眉頭。
「妳打算停止試煉嗎？」沉默片刻，試煉使者又說，「放棄回到現實也沒關係？」
對於這番事不關己的態度，韓雪華不滿的情緒湧上心頭。
「沒有通關，現實不也會遭遇一樣的情況嗎？」忍不住將心中難過的情緒遷怒對方，她激動喊著，「那麼，感到迷惘又有什麼關係！」
在走到今天這一步前，他們也曾像普通朋友那樣輕鬆談話、分享喜悅，所以她知道楊毅勝並不是壞人，甚至懷有抱負和心願……
所以，才反而覺得悲傷。
她不想傷害別人，更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得建立在對方不幸之上，那並不是她希望走向的幸福方式。
伸手壓著額頭，韓雪華露出悲傷的表情，「難道因為試煉使者不是人類，所以就沒有同理心嗎？」
對於這番指責沒有立即回答，試煉使者眼中閃爍倏忽而逝的悲傷，但仍在悲傷的韓雪華並沒有注意到。
「試煉使者曾經也是人類。」
聽到試煉使者的自白，韓雪華錯愕僵住，抬頭仰望著他，「曾經……？」
「抱持某些理由，所以捨棄人類的身分。」緩緩將手抬起抵上韓雪華的額頭，試煉使者第一次勾起嘴角，表情卻顯得有些無奈，「所以我們很清楚，這種時候心軟退縮……就回不到現實世界。」
得知這個真相，韓雪華忽然感覺對方或許並非有意冷言冷語，她皺起眉頭，卻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試煉使者自願捨棄人類身分。
「那是為什麼呢？」無法理解這樣做的理由，韓雪華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有回覆這個提問，試煉使者只是專注凝望韓雪華的眼睛。
「等妳將試煉全部通過，我會告訴妳。」
彷若作出承諾，他如此說著。
接著，試煉使者示意韓雪華將拿到的鑰匙開啟第一道門鎖，「妳想知道的真相都在這裡。」
猶豫片刻，韓雪華將門鎖解開，隨即望著門鎖變化成水晶球落入手中。
「好輕……」原本以為會很重的韓雪華忍不住說著。
「只是給記憶碎片賦予某個型態罷了。」試煉使者說完，看向韓雪華手中的水晶球正逐漸發出亮光，隨後將四周包圍吞沒。
當韓雪華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於某戶人家的後院。
這裡是？困惑張望四周富麗堂皇的建築和景象，光是用看便可明白這個家族財勢雄厚的氛圍，還未從中反應過來，這時韓雪華看到一位年約十歲的男孩，渾身泥巴的從面前跑過。
打算偷溜進屋的男孩正好被打算出門的母親撞見，在責備後她嫌棄繞過，獨留哭泣的身影佇於原地。
「這是楊毅勝的記憶碎片。」跟著韓雪華一同望著記憶碎片，試煉使者開口說著。
哭喪著臉，楊毅勝望著在面前蹲下並替他擦拭臉龐的老管家，「母親是不是不喜歡我……？」
「夫人是為了你好。」無法越矩發言，老管家如此說著。
這時眼前畫面有如電影的片段，加快進行各種楊毅勝充滿寂寞的身影，當加速畫面停止，眼前的楊毅勝已經成為國中生，行為也內斂許多。
企業聯姻的家庭，不回家的父親，諾大的餐桌，無話可說的冷漠。
「毅勝。」放下刀叉，楊母冷冷開口，「這次成績我不滿意。」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楊毅勝放下餐具，沒有說話。
「我聽說你交到成績很差的朋友。」楊母語氣很輕，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命令，「好好斷乾淨。」
楊毅勝皺起眉頭，「成績跟我朋友沒有關係。」
「你只要說是。」看都沒看一眼，楊母拒絕和他溝通，「否則，他們就得轉學。」
面對楊母的威脅，楊毅勝低垂眼眸，悄悄將餐桌下的手握出血絲，「……知道了。」
畫面再度跳轉，韓雪華看著走入書房的楊毅勝穿著高中制服，顯然又長高不少。
「國中同學會？」無意間得知老管家的報告，楊毅勝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時的朋友排除在外，就連舉辦的同學會也沒有人邀請他。
流露沉重的表情，老管家回答，「據說是上禮拜的事情。」
「沒事，必然的結果。」轉過頭繼續看書，楊毅勝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老管家沒有說話，只是取出手帕放上桌後便告辭離開。
默默在旁以觀察身分注視，韓雪華不知道該如何言喻，卻也理解楊毅勝的態度其實是故作逞強，實為隱忍心中的悲鳴。
看似擁有眾人都欣羨的事物，卻比誰都還孤獨。
畫面再度跳轉時空，已經成為大學生的楊毅勝，在結束聽課後準備離開教室。
離開教室沒多久，楊毅勝留意自己忘拿東西，他折返走網教室，卻在門口聽見同學對他的批評。
「家裡有錢就是不一樣啊！楊毅勝那傢伙輕易就有成果發表可辦真好啊！」
「反正他那麼有錢，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嘛！」
楊毅勝閉起眼睛，沒有任何情緒湧現，但韓雪華卻留意到他緊握的拳頭。
毫不在意的外表下，隨時都在壓抑情緒嗎……佇於一旁，韓雪華望著記憶中的楊毅勝，不禁如此想著。
沉默片刻後，楊毅勝睜開的眼眸變得深邃冷冽，他推門走入教室，無視同學們錯愕的目光，只是回座位上拿取自己遺忘的東西便轉身離去。
畫面再度跳轉，來到楊毅勝家的客廳。
和母親正對而坐的他已經成年，西裝筆挺的打扮和旁邊放著公司的資料，似乎這個時期已經開始學習接管公司事項。
「剛剛的飯局，那位小姐是大公司家千金。」楊母冷聲說著，似乎對那千金顯露滿意之色，「可別怠慢了人家。」
「妳要說的就只是這個？我現在很忙。」聽聞母親叫他過來只是說些無聊的話，楊毅勝立即起身並拿過自己的公事包，「我還有事，晚安。」
和過往模樣不同，楊毅勝選擇走上自己的道路，不會再對母親的話順從接受。
見兒子完全沒打算把話聽進去，楊母起身呼喊，「站住，我話還沒……！」
「請母親好好休息。」
打斷發話的楊毅勝沒有打算再談，就如同母親過往待他的方式一樣，在離開客廳後他朝書房方向走去，正巧看到佇於走廊上的老管家。
「辛苦了。」即便模樣變得蒼老，盡忠職守的身影依舊沒有改變，老管家老邁的臉龐勾起嘴角，神情充滿慈祥，「夫人稍微急躁了些，還請別往心裡去。」
停下腳步，楊毅勝冰冷的眼眸閃過些許溫和，「我知道，沒事的。」
小時候，他以為母親是真的因為愛他才會嚴厲要求他的行言舉止。
長大後才明白，所有一切不過是母親心中抱持的怨恨。
培養不出感情的企業婚姻，背負責任而生的孩子……心懷怨恨的母親每看見他，就會想起自身不堪的命運。
可憐的人，亦如他。
真心疼愛他的人太少，更多的都是趨炎附勢的攀附，楊毅勝不期盼遇見有誰能夠改變他的心，宛若深鎖緊閉的大門，透不進一絲光明。
但這樣的想法，卻都是在遇見她之前。
沒錯，直到遇見她。
接任總經理那天，楊毅勝來到公司，專屬直達的電梯正好再進行臨時維修，因此他搭乘平時員工使用的電梯。
在電梯即將關上時，忽然有個女人按開電梯並匆忙擠進，歉意開口，「不好意思。」
對於這樣毫不掩飾的傻笑，楊毅勝暗自感到訝異，不禁稍加留意這名身穿設計部門服裝的女人。
「沒見過你呢！是新同事嗎？」平時對於生活重心外的事物並不特別留心，因此女人完全沒有認出楊毅勝的身分。
察覺女人的態度並非刻意佯裝不知或是故作矯情，楊毅勝不由自主地點頭，順著對方的話反問，「妳呢？」
「我是設計部門的韓雪華，請多指教！」沒有多想，韓雪華說完便朝楊毅勝伸手。
雖然是因為不知道身分才有如此自然和善的態度，但能這樣不被人過於拘謹的態度對待，他感覺心裡舒坦不少。
楊毅勝伸手回握，對韓雪華露出微笑並自我介紹。
「不會。」漾起幸福表情，韓雪華微笑回應。
觀賞星空的夜晚，兩人來到之前無意間發現的郊區景點，安排某個放假時間，兩人一同回到無人知曉的地點，將車停妥後便開始把場地布置成方便觀星的模樣。
沒有繁華城市的絢麗光彩，也沒有人群喧囂歡鬧的聲音，他們享受著兩人的世界，相依取暖，環繞幸福的氛圍。
「手還是給我吧！」將韓雪華摟緊，魏明淵小心翼翼的替她暖手。
忽然留意到魏明淵的手掌比她還大，韓雪華不禁將他的手拉起並仔細端詳。
「怎麼啦？」留意韓雪華猛盯著他的手瞧，魏明淵微笑詢問。
「手掌很大呢……」交扣魏明淵手指，韓雪華挪靠近他，緩緩閉上眼睛，「但很溫暖，我很喜歡。」
溫柔地撫摸著韓雪華的頭，魏明淵愉快輕笑的聲音也跟著聽入心坎。
她很幸福。
不曾改變的承諾，不僅守護她的世界，更照耀她孤寂的內心。
深愛著，思念著……為什麼不見蹤影了呢？
忽然感覺手似乎握著什麼，韓雪華慢慢睜開濕潤的眼眸，「這裡是……？」
「時間夾縫。」
聽見冰冷應答的聲音，韓雪華呆愣片刻才想起自己身於何處，她急忙坐起，這發現自己一直握著試煉使者的手。
呃？對於試煉使者為何蹲在長椅旁任由自己抓著不放，韓雪華有些詫異，「抱歉……是我抓住你嗎？」
沒有聽聞回答，她立刻放開試煉使者冰涼的手。
「沒什麼好抱歉的。」見韓雪華將手抽回，試煉使者立即起身，「……我不是人類，妳不需要擔心這樣的行為會背叛妳丈夫。」
聞言搖頭苦笑，韓雪華握緊自己的手，「但我還是希望只有他才能握我的手。」
而且這樣想，她會比較開心。
「是嗎？」撇開深藍眼眸，試煉使者的情緒看不出起伏，「特殊情況，妳忍忍吧！」
說完試煉使者一把將韓雪華從長椅上拉起，接著將鑰匙放入她手中。
呆愣幾秒總算想起稍早發生的事，韓雪華的面色再度變得蒼白，「對了，我把楊毅勝給……」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別人，但所有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不想被行為失控的楊毅勝傷害，所以韓雪華下意識反抗，但刺傷對方並自己非本意。
「他會死嗎？」語氣顫抖地詢問試煉使者，韓雪華只想之後在他們離開後的情況就竟變得如何。
注視著韓雪華，試煉使者如實回答，「那是試煉。」
如果能夠通關，全部都會化作夢境。
當然，前提在於必須通關的情況下才行。
面對韓雪華愧疚的眼神，試煉使者停頓片刻，仍舊據實以答試煉結果，「很遺憾，那人並沒有通關。」
錯愕望著試煉使者，韓雪華說不出話來。
將手抬起，試煉使者公開已經確定下來的試煉情報，包含楊毅勝的通關條件。
【楊毅勝通關條件：正視最重要的東西。─沒有達成】
感覺手心仍殘留腥紅的熱度，韓雪華的手再度顫抖起來，「我沒有想要傷害他……」
「每個人得到的通關條件不同。」沒有半分感到遺憾，試煉使者簡單說著試煉情況，「那是他自己造成的結果。」
就算這樣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韓雪華皺起眉頭。
「妳打算停止試煉嗎？」沉默片刻，試煉使者又說，「放棄回到現實也沒關係？」
對於這番事不關己的態度，韓雪華不滿的情緒湧上心頭。
「沒有通關，現實不也會遭遇一樣的情況嗎？」忍不住將心中難過的情緒遷怒對方，她激動喊著，「那麼，感到迷惘又有什麼關係！」
在走到今天這一步前，他們也曾像普通朋友那樣輕鬆談話、分享喜悅，所以她知道楊毅勝並不是壞人，甚至懷有抱負和心願……
所以，才反而覺得悲傷。
她不想傷害別人，更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得建立在對方不幸之上，那並不是她希望走向的幸福方式。
伸手壓著額頭，韓雪華露出悲傷的表情，「難道因為試煉使者不是人類，所以就沒有同理心嗎？」
對於這番指責沒有立即回答，試煉使者眼中閃爍倏忽而逝的悲傷，但仍在悲傷的韓雪華並沒有注意到。
「試煉使者曾經也是人類。」
聽到試煉使者的自白，韓雪華錯愕僵住，抬頭仰望著他，「曾經……？」
「抱持某些理由，所以捨棄人類的身分。」緩緩將手抬起抵上韓雪華的額頭，試煉使者第一次勾起嘴角，表情卻顯得有些無奈，「所以我們很清楚，這種時候心軟退縮……就回不到現實世界。」
得知這個真相，韓雪華忽然感覺對方或許並非有意冷言冷語，她皺起眉頭，卻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試煉使者自願捨棄人類身分。
「那是為什麼呢？」無法理解這樣做的理由，韓雪華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有回覆這個提問，試煉使者只是專注凝望韓雪華的眼睛。
「等妳將試煉全部通過，我會告訴妳。」
彷若作出承諾，他如此說著。
接著，試煉使者示意韓雪華將拿到的鑰匙開啟第一道門鎖，「妳想知道的真相都在這裡。」
猶豫片刻，韓雪華將門鎖解開，隨即望著門鎖變化成水晶球落入手中。
「好輕……」原本以為會很重的韓雪華忍不住說著。
「只是給記憶碎片賦予某個型態罷了。」試煉使者說完，看向韓雪華手中的水晶球正逐漸發出亮光，隨後將四周包圍吞沒。
當韓雪華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於某戶人家的後院。
這裡是？困惑張望四周富麗堂皇的建築和景象，光是用看便可明白這個家族財勢雄厚的氛圍，還未從中反應過來，這時韓雪華看到一位年約十歲的男孩，渾身泥巴的從面前跑過。
打算偷溜進屋的男孩正好被打算出門的母親撞見，在責備後她嫌棄繞過，獨留哭泣的身影佇於原地。
「這是楊毅勝的記憶碎片。」跟著韓雪華一同望著記憶碎片，試煉使者開口說著。
哭喪著臉，楊毅勝望著在面前蹲下並替他擦拭臉龐的老管家，「母親是不是不喜歡我……？」
「夫人是為了你好。」無法越矩發言，老管家如此說著。
這時眼前畫面有如電影的片段，加快進行各種楊毅勝充滿寂寞的身影，當加速畫面停止，眼前的楊毅勝已經成為國中生，行為也內斂許多。
企業聯姻的家庭，不回家的父親，諾大的餐桌，無話可說的冷漠。
「毅勝。」放下刀叉，楊母冷冷開口，「這次成績我不滿意。」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楊毅勝放下餐具，沒有說話。
「我聽說你交到成績很差的朋友。」楊母語氣很輕，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命令，「好好斷乾淨。」
楊毅勝皺起眉頭，「成績跟我朋友沒有關係。」
「你只要說是。」看都沒看一眼，楊母拒絕和他溝通，「否則，他們就得轉學。」
面對楊母的威脅，楊毅勝低垂眼眸，悄悄將餐桌下的手握出血絲，「……知道了。」
畫面再度跳轉，韓雪華看著走入書房的楊毅勝穿著高中制服，顯然又長高不少。
「國中同學會？」無意間得知老管家的報告，楊毅勝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時的朋友排除在外，就連舉辦的同學會也沒有人邀請他。
流露沉重的表情，老管家回答，「據說是上禮拜的事情。」
「沒事，必然的結果。」轉過頭繼續看書，楊毅勝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老管家沒有說話，只是取出手帕放上桌後便告辭離開。
默默在旁以觀察身分注視，韓雪華不知道該如何言喻，卻也理解楊毅勝的態度其實是故作逞強，實為隱忍心中的悲鳴。
看似擁有眾人都欣羨的事物，卻比誰都還孤獨。
畫面再度跳轉時空，已經成為大學生的楊毅勝，在結束聽課後準備離開教室。
離開教室沒多久，楊毅勝留意自己忘拿東西，他折返走網教室，卻在門口聽見同學對他的批評。
「家裡有錢就是不一樣啊！楊毅勝那傢伙輕易就有成果發表可辦真好啊！」
「反正他那麼有錢，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嘛！」
楊毅勝閉起眼睛，沒有任何情緒湧現，但韓雪華卻留意到他緊握的拳頭。
毫不在意的外表下，隨時都在壓抑情緒嗎……佇於一旁，韓雪華望著記憶中的楊毅勝，不禁如此想著。
沉默片刻後，楊毅勝睜開的眼眸變得深邃冷冽，他推門走入教室，無視同學們錯愕的目光，只是回座位上拿取自己遺忘的東西便轉身離去。
畫面再度跳轉，來到楊毅勝家的客廳。
和母親正對而坐的他已經成年，西裝筆挺的打扮和旁邊放著公司的資料，似乎這個時期已經開始學習接管公司事項。
「剛剛的飯局，那位小姐是大公司家千金。」楊母冷聲說著，似乎對那千金顯露滿意之色，「可別怠慢了人家。」
「妳要說的就只是這個？我現在很忙。」聽聞母親叫他過來只是說些無聊的話，楊毅勝立即起身並拿過自己的公事包，「我還有事，晚安。」
和過往模樣不同，楊毅勝選擇走上自己的道路，不會再對母親的話順從接受。
見兒子完全沒打算把話聽進去，楊母起身呼喊，「站住，我話還沒……！」
「請母親好好休息。」
打斷發話的楊毅勝沒有打算再談，就如同母親過往待他的方式一樣，在離開客廳後他朝書房方向走去，正巧看到佇於走廊上的老管家。
「辛苦了。」即便模樣變得蒼老，盡忠職守的身影依舊沒有改變，老管家老邁的臉龐勾起嘴角，神情充滿慈祥，「夫人稍微急躁了些，還請別往心裡去。」
停下腳步，楊毅勝冰冷的眼眸閃過些許溫和，「我知道，沒事的。」
小時候，他以為母親是真的因為愛他才會嚴厲要求他的行言舉止。
長大後才明白，所有一切不過是母親心中抱持的怨恨。
培養不出感情的企業婚姻，背負責任而生的孩子……心懷怨恨的母親每看見他，就會想起自身不堪的命運。
可憐的人，亦如他。
真心疼愛他的人太少，更多的都是趨炎附勢的攀附，楊毅勝不期盼遇見有誰能夠改變他的心，宛若深鎖緊閉的大門，透不進一絲光明。
但這樣的想法，卻都是在遇見她之前。
沒錯，直到遇見她。
接任總經理那天，楊毅勝來到公司，專屬直達的電梯正好再進行臨時維修，因此他搭乘平時員工使用的電梯。
在電梯即將關上時，忽然有個女人按開電梯並匆忙擠進，歉意開口，「不好意思。」
對於這樣毫不掩飾的傻笑，楊毅勝暗自感到訝異，不禁稍加留意這名身穿設計部門服裝的女人。
「沒見過你呢！是新同事嗎？」平時對於生活重心外的事物並不特別留心，因此女人完全沒有認出楊毅勝的身分。
察覺女人的態度並非刻意佯裝不知或是故作矯情，楊毅勝不由自主地點頭，順著對方的話反問，「妳呢？」
「我是設計部門的韓雪華，請多指教！」沒有多想，韓雪華說完便朝楊毅勝伸手。
雖然是因為不知道身分才有如此自然和善的態度，但能這樣不被人過於拘謹的態度對待，他感覺心裡舒坦不少。
楊毅勝伸手回握，對韓雪華露出微笑並自我介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