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章節 3887 字
更新於: 2018-10-26
世界一如往常的運轉。
即便有誰從社會上「消失」，對眾生而言不過是聽聞即逝的消息，就連出生或死亡都不會影響世界依照自身的軌跡運行。
在身陷時間夾縫前，離開公司的韓雪華心灰意冷，勉強返家的她臥房間床鋪，遲遲無法湊齊的還款金額早已將她逼至極限。
『錢的事情我可以幫妳解決。』
即便這話出自於楊毅勝的心意，韓雪華終究無法感到開心，她失神望著手上的婚戒發愣，意識到時淚水已經滑落臉龐。
直到現在，韓雪華仍舊相信魏明淵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沒有回來，但現在已經無暇考慮這些。
她只知道，再不把錢湊齊便會危及公婆性命，偏偏能聯繫到的親朋好友只要扯到錢就唯恐避之不及，如果要說還沒問過的親人……
腦海中忽然閃過原生家庭，韓雪華遲疑拿出手機，緘默許久，她終究沒有勇氣將號碼撥打出去。
從小，她的人生就被父母掌控決定。
固執的父親，盲從的母親……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卻連傾聽她的願望都不願意。
活得疲憊的心靈，直到大學時遇見魏明淵才真正得到救贖。
不被認可的感情，父親固執的要他們分手。
為了不被拆散，哪怕因此和家裡斷絕聯繫，她也不願意放棄自己決定的人生。
「事到如今怎麼可能回去……」將手機收起，韓雪華再度陷入為難。
以楊毅勝的身家財力來說，解決她目前面臨的困境並不困難，但接受條件的那一刻起，她的良心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這裡。
保護公婆和守住對阿淵的感情，她不可能二選一。
看向床頭最近失眠而買來服用的安眠藥罐，韓雪華腦海猛然閃過衝動的念頭。
如果逼不得以，至少撐到還清債務後就……
意識著心中瘋狂的想法，她沉痛地閉上眼睛。
「阿淵……」
※ ※ ※
世界曾是如此明亮。
「等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妳想去哪玩？」躺臥床上的兩人頭靠著頭，即使有著不同視角卻一齊凝視天花板的位置，就像是共同面對未來的感覺，讓他們享受這樣安寧的氛圍。
認真思考著可以去玩的地方，魏明淵愉快問著，「日本？歐洲？還是……」
還未說完，韓雪華搶快開口，一臉開懷的表情，「有阿淵在的地方。」
「這算回答嗎？」聽聞韓雪華的願望，魏明淵有些訝異。
「是啦！是回答……」側過頭，韓雪華笑著親吻尚魏明淵的臉頰，一臉幸福地笑著，「不管到哪裡，都只要有你在的地方。」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去哪裡都好。
但是，你卻不在身邊的話，去哪裡都不好……
不知道沉睡多久，當韓雪華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白天的模樣。
巧逢不用趕著上班的假日，她意識朦朧地拿起鬧鐘，只注意上頭顯示10點10分，卻沒有察覺時針停止的異常。
努力翻身下床，韓雪華注視著梳妝鏡前的自己，模樣十分憔悴。
魏明淵不在身邊的日子，她的人生彷若陷入黑暗，即便明白人生依舊持續下去，她還是感覺失去動力般疲倦。
用手輕拍臉頰，韓雪華試圖讓自己稍微振作，在調適負面情緒後，她緩步下樓，朝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公婆開口招呼，「爸、媽，早安。」
當韓雪華準備走進洗手間卻意識到某種違和，停頓步伐的她疑惑倒退探頭，卻說不上哪裡奇怪。
都坐在電視前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不，不對。
發現電視畫面就像是定格似的完全沒有進行，韓雪華疑惑地走到電視機前，「怎麼回事？」
當她轉頭才總算知道怪異感不單只是電視，還有模樣定格僵直的公婆。
「爸、媽！？」韓雪華錯愕驚呼，無法理解狀況的她試圖拉動兩人，卻發現他們的身體硬如鋼鐵，如何呼喊都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對此她急忙想撥打救護車，但拿起身旁電話卻完全沒有聽見聲音。
這時，韓雪華驀然看到窗外飛翔的鳥定格空中，就像是科幻片中的時間暫停，她瞠目結舌，總算意識到能動的只有自己。
「為什麼會……」難以置信，韓雪華呆愣面色。
「妳就是接下來的試煉對象嗎？」
這時從沙發處傳來的陌生男音，韓雪華驚嚇回頭，忽然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婆身邊的男人，她立即警戒呼喊，「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們家！？」
莫名其妙的時間暫停，毫無聲響便出現眼前的男人，韓雪華打量對方全身全身黑的裝扮和遮蓋面容的鴨舌帽，即便心中慌亂不已仍故作鎮定的模樣，「請你離開，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突然出現果然嚇到妳了。」
男人脫下鴨舌帽，美麗的深藍眼眸讓韓雪華不由得秉住氣息，他從沙發上起身，態度有禮地致敬，「失禮了，我是來給妳命運試煉的使者。」
只感覺眼前這人在胡言亂語，韓雪華完全不相信男人的話，「什麼命運試煉？」難道電話不通是這個男人做的嗎？但時間暫停該怎麼解釋……
留意周遭有無武器可用，韓雪華打算讓男人遠離公婆身邊。
不介意對方緊戒的態度，試煉使者只是平靜回應，「解釋起來很麻煩，直接讓妳看看吧！」
彈指聲響令下，原本身處客廳的兩人立即瞬間移動來到房間。
什麼！？錯愕張望四周，韓雪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讓人類不逃避內心而誕生的命運裁決者。」試煉使者伸手一揮，在韓雪華面前出現諸多電子文字和面臨試煉的裁決名單。
無法解釋眼前狀態，韓雪華伸手想要觸碰電子文字卻穿過投影，「別開玩笑了，這又不是科幻片。」
雖然不用從現實清醒接受痛苦的事物會很美好……但眼前的狀況可不適用啊！
「說不定我還在做夢……」
「這可不是夢境。」打斷韓雪華的想法，試煉使者開口說明，「想要離開這裡，唯有通過試煉……才能將人生繼續進行下去。」
人生？繼續進行？神經病，莫名說什麼呢！試煉使者的話讓韓雪華不滿反擊，「如果我不接受呢？」
「放棄試煉，等於放任自身迷失在時間夾縫。」依舊面無表情，試煉使者冷聲回答，「那麼，現實的妳將永遠消失成為失蹤人口。」
啊？聽到這裡才總算理解自己根本不是處於現實世界，韓雪華錯愕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雖然現實壓力讓她的確痛苦到想要消失，但如果真的消失……思忖幾秒，韓雪華認真詢問，「我消失的話，現實的債務會不存在嗎？」
如果可以，這樣公婆就不會被討債集團威脅，而她也不需要妥協楊毅勝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打斷韓雪華抱持僥倖的念頭，試煉使者陳述現實狀況，「況且那也不是妳引發的債務危機。」
聽聞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也明白自己抱持這種想法太過天真。
世界依舊運轉，不會有所改變。
就算她消失，命運也不會放過她。
從一開始就註定無法逃離現實，只要她還有掛念的人存在……
聽起來很輕鬆，將永遠不存在什麼的。
可是，重視她的人卻會傷心。
所以……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徹底理解這點，韓雪華流露哀傷微笑，沒有再表現反抗的態度，「我該怎麼做，使者。」
瞇起深藍眼眸，試煉使者沉默幾秒後將手抬起，這時身旁地面憑空出現一道大門，「妳手腕上的黑線記號，代表妳將要面對的試煉場數。」
韓雪華聞聲低頭，看到左手腕上的確有四條黑線記號。
「試煉誕生的起因來自人類在面臨現實事件時，選擇逃避面對後導致狀況惡化。」停頓片刻，試煉使者開口解釋，「若不即時介入，未來必將發生遺憾和災難。」
看似個人的逃避行為，就如同運轉機械出現一個磨損齒輪，沒有及時修正或進行改變，將會導致社會產生蝴蝶效應，引發更多狀況。
因此當人類選擇逃避內心，甚至在不自覺做出某些導致未來混亂的行為，試煉使者就必須得干涉其中。
必將……感覺就像是防範隔離一樣，難道試煉使者能知道未來嗎？韓雪華將拳頭緊握，出言詢問，「所以才必須弄出什麼時間夾縫嗎？」
「我們的任務，是將不必要的災害中止。」刻意引發災難的人不在試煉使者的管束範圍，他們只負責處置逃避內心選擇的人，「透過考驗和篩選的方式維持社會秩序，降低世界的災害性。」
坦承面對內心願望就能回到現實，逃避則招來自身滅亡。
對於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還是無法立即接受，不禁有些混亂地撓頭，「總之就是……世界守護者的感覺？」
雖然還是覺得充滿莫名其妙，但如果試煉使者說的都是真實，那麼內心抱持逃避想法入睡的她，或許就像是被試煉使者強制拉住剎車一樣。
畢竟，她原本打算……
「嚴格說來，我們只是維持著世界秩序的一環，但並非絕對。」
試煉使者最初誕生的理由本就是存在於人們對於逃避引發的意念，未完的事、後悔的選擇……在堆疊累積這份遺憾後導致初代使者的產生，夾雜於模糊空間，是世界運行的軌跡，卻又不屬於人類世界。
「針對逃避自我的人類，試煉使者有必要讓他們理解。」在韓雪華面前投影出的通關鑰匙，試煉使者開口解釋試煉的情況，「唯有瞭解試煉意義，才有辦法離開這裡。」
意義……韓雪華揪起眉頭。
「接著是試煉者。」
試煉場內的對象存在關聯，人數持有複數或以上，各個存在條件和逃避的事，而結束試煉的通過者只會產生夢境，不會影響現實生活。
「雙方能一起達成通關條件，通過試煉。」不希望韓雪華誤解以為是生存遊戲，試煉使者提點通關需留意的事，「事情發生必有所因，任何一點疏忽都會成為敗筆。」
原因……韓雪華垂眸思忖。
「通關後，取得的記憶碎片看到前因後果和視角真相。」
在說明通關後會取得如水晶球狀的記憶碎片，他將投影畫面呈現眼前，接著顯示出韓雪華第一場試煉的地點和通關條件。
【試煉地點：楊家豪宅】
【通關條件：突破目前困境，方法不限。】
疑惑地看著通關條件，韓雪華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去了妳就就會明白。」試煉使者不再多說，只是要她把手放到門鎖上。
將手靠近，韓雪華凝視門鎖發出微弱地靛藍色光芒。
「但請務必記得……」
在被送過去前，試煉使者的聲音猶如在耳，「如果失敗，現實也會迎來和試煉失敗一樣的結局。」
──每場試煉，都有必定傳達的事物。
試煉使者堅定的眼眸閃爍某種情緒，但在當時韓雪華卻仍無法明白其中的涵義。
即便有誰從社會上「消失」，對眾生而言不過是聽聞即逝的消息，就連出生或死亡都不會影響世界依照自身的軌跡運行。
在身陷時間夾縫前，離開公司的韓雪華心灰意冷，勉強返家的她臥房間床鋪，遲遲無法湊齊的還款金額早已將她逼至極限。
『錢的事情我可以幫妳解決。』
即便這話出自於楊毅勝的心意，韓雪華終究無法感到開心，她失神望著手上的婚戒發愣，意識到時淚水已經滑落臉龐。
直到現在，韓雪華仍舊相信魏明淵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沒有回來，但現在已經無暇考慮這些。
她只知道，再不把錢湊齊便會危及公婆性命，偏偏能聯繫到的親朋好友只要扯到錢就唯恐避之不及，如果要說還沒問過的親人……
腦海中忽然閃過原生家庭，韓雪華遲疑拿出手機，緘默許久，她終究沒有勇氣將號碼撥打出去。
從小，她的人生就被父母掌控決定。
固執的父親，盲從的母親……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卻連傾聽她的願望都不願意。
活得疲憊的心靈，直到大學時遇見魏明淵才真正得到救贖。
不被認可的感情，父親固執的要他們分手。
為了不被拆散，哪怕因此和家裡斷絕聯繫，她也不願意放棄自己決定的人生。
「事到如今怎麼可能回去……」將手機收起，韓雪華再度陷入為難。
以楊毅勝的身家財力來說，解決她目前面臨的困境並不困難，但接受條件的那一刻起，她的良心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這裡。
保護公婆和守住對阿淵的感情，她不可能二選一。
看向床頭最近失眠而買來服用的安眠藥罐，韓雪華腦海猛然閃過衝動的念頭。
如果逼不得以，至少撐到還清債務後就……
意識著心中瘋狂的想法，她沉痛地閉上眼睛。
「阿淵……」
※ ※ ※
世界曾是如此明亮。
「等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妳想去哪玩？」躺臥床上的兩人頭靠著頭，即使有著不同視角卻一齊凝視天花板的位置，就像是共同面對未來的感覺，讓他們享受這樣安寧的氛圍。
認真思考著可以去玩的地方，魏明淵愉快問著，「日本？歐洲？還是……」
還未說完，韓雪華搶快開口，一臉開懷的表情，「有阿淵在的地方。」
「這算回答嗎？」聽聞韓雪華的願望，魏明淵有些訝異。
「是啦！是回答……」側過頭，韓雪華笑著親吻尚魏明淵的臉頰，一臉幸福地笑著，「不管到哪裡，都只要有你在的地方。」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去哪裡都好。
但是，你卻不在身邊的話，去哪裡都不好……
不知道沉睡多久，當韓雪華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是白天的模樣。
巧逢不用趕著上班的假日，她意識朦朧地拿起鬧鐘，只注意上頭顯示10點10分，卻沒有察覺時針停止的異常。
努力翻身下床，韓雪華注視著梳妝鏡前的自己，模樣十分憔悴。
魏明淵不在身邊的日子，她的人生彷若陷入黑暗，即便明白人生依舊持續下去，她還是感覺失去動力般疲倦。
用手輕拍臉頰，韓雪華試圖讓自己稍微振作，在調適負面情緒後，她緩步下樓，朝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公婆開口招呼，「爸、媽，早安。」
當韓雪華準備走進洗手間卻意識到某種違和，停頓步伐的她疑惑倒退探頭，卻說不上哪裡奇怪。
都坐在電視前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不，不對。
發現電視畫面就像是定格似的完全沒有進行，韓雪華疑惑地走到電視機前，「怎麼回事？」
當她轉頭才總算知道怪異感不單只是電視，還有模樣定格僵直的公婆。
「爸、媽！？」韓雪華錯愕驚呼，無法理解狀況的她試圖拉動兩人，卻發現他們的身體硬如鋼鐵，如何呼喊都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對此她急忙想撥打救護車，但拿起身旁電話卻完全沒有聽見聲音。
這時，韓雪華驀然看到窗外飛翔的鳥定格空中，就像是科幻片中的時間暫停，她瞠目結舌，總算意識到能動的只有自己。
「為什麼會……」難以置信，韓雪華呆愣面色。
「妳就是接下來的試煉對象嗎？」
這時從沙發處傳來的陌生男音，韓雪華驚嚇回頭，忽然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婆身邊的男人，她立即警戒呼喊，「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們家！？」
莫名其妙的時間暫停，毫無聲響便出現眼前的男人，韓雪華打量對方全身全身黑的裝扮和遮蓋面容的鴨舌帽，即便心中慌亂不已仍故作鎮定的模樣，「請你離開，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突然出現果然嚇到妳了。」
男人脫下鴨舌帽，美麗的深藍眼眸讓韓雪華不由得秉住氣息，他從沙發上起身，態度有禮地致敬，「失禮了，我是來給妳命運試煉的使者。」
只感覺眼前這人在胡言亂語，韓雪華完全不相信男人的話，「什麼命運試煉？」難道電話不通是這個男人做的嗎？但時間暫停該怎麼解釋……
留意周遭有無武器可用，韓雪華打算讓男人遠離公婆身邊。
不介意對方緊戒的態度，試煉使者只是平靜回應，「解釋起來很麻煩，直接讓妳看看吧！」
彈指聲響令下，原本身處客廳的兩人立即瞬間移動來到房間。
什麼！？錯愕張望四周，韓雪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讓人類不逃避內心而誕生的命運裁決者。」試煉使者伸手一揮，在韓雪華面前出現諸多電子文字和面臨試煉的裁決名單。
無法解釋眼前狀態，韓雪華伸手想要觸碰電子文字卻穿過投影，「別開玩笑了，這又不是科幻片。」
雖然不用從現實清醒接受痛苦的事物會很美好……但眼前的狀況可不適用啊！
「說不定我還在做夢……」
「這可不是夢境。」打斷韓雪華的想法，試煉使者開口說明，「想要離開這裡，唯有通過試煉……才能將人生繼續進行下去。」
人生？繼續進行？神經病，莫名說什麼呢！試煉使者的話讓韓雪華不滿反擊，「如果我不接受呢？」
「放棄試煉，等於放任自身迷失在時間夾縫。」依舊面無表情，試煉使者冷聲回答，「那麼，現實的妳將永遠消失成為失蹤人口。」
啊？聽到這裡才總算理解自己根本不是處於現實世界，韓雪華錯愕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雖然現實壓力讓她的確痛苦到想要消失，但如果真的消失……思忖幾秒，韓雪華認真詢問，「我消失的話，現實的債務會不存在嗎？」
如果可以，這樣公婆就不會被討債集團威脅，而她也不需要妥協楊毅勝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打斷韓雪華抱持僥倖的念頭，試煉使者陳述現實狀況，「況且那也不是妳引發的債務危機。」
聽聞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也明白自己抱持這種想法太過天真。
世界依舊運轉，不會有所改變。
就算她消失，命運也不會放過她。
從一開始就註定無法逃離現實，只要她還有掛念的人存在……
聽起來很輕鬆，將永遠不存在什麼的。
可是，重視她的人卻會傷心。
所以……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徹底理解這點，韓雪華流露哀傷微笑，沒有再表現反抗的態度，「我該怎麼做，使者。」
瞇起深藍眼眸，試煉使者沉默幾秒後將手抬起，這時身旁地面憑空出現一道大門，「妳手腕上的黑線記號，代表妳將要面對的試煉場數。」
韓雪華聞聲低頭，看到左手腕上的確有四條黑線記號。
「試煉誕生的起因來自人類在面臨現實事件時，選擇逃避面對後導致狀況惡化。」停頓片刻，試煉使者開口解釋，「若不即時介入，未來必將發生遺憾和災難。」
看似個人的逃避行為，就如同運轉機械出現一個磨損齒輪，沒有及時修正或進行改變，將會導致社會產生蝴蝶效應，引發更多狀況。
因此當人類選擇逃避內心，甚至在不自覺做出某些導致未來混亂的行為，試煉使者就必須得干涉其中。
必將……感覺就像是防範隔離一樣，難道試煉使者能知道未來嗎？韓雪華將拳頭緊握，出言詢問，「所以才必須弄出什麼時間夾縫嗎？」
「我們的任務，是將不必要的災害中止。」刻意引發災難的人不在試煉使者的管束範圍，他們只負責處置逃避內心選擇的人，「透過考驗和篩選的方式維持社會秩序，降低世界的災害性。」
坦承面對內心願望就能回到現實，逃避則招來自身滅亡。
對於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還是無法立即接受，不禁有些混亂地撓頭，「總之就是……世界守護者的感覺？」
雖然還是覺得充滿莫名其妙，但如果試煉使者說的都是真實，那麼內心抱持逃避想法入睡的她，或許就像是被試煉使者強制拉住剎車一樣。
畢竟，她原本打算……
「嚴格說來，我們只是維持著世界秩序的一環，但並非絕對。」
試煉使者最初誕生的理由本就是存在於人們對於逃避引發的意念，未完的事、後悔的選擇……在堆疊累積這份遺憾後導致初代使者的產生，夾雜於模糊空間，是世界運行的軌跡，卻又不屬於人類世界。
「針對逃避自我的人類，試煉使者有必要讓他們理解。」在韓雪華面前投影出的通關鑰匙，試煉使者開口解釋試煉的情況，「唯有瞭解試煉意義，才有辦法離開這裡。」
意義……韓雪華揪起眉頭。
「接著是試煉者。」
試煉場內的對象存在關聯，人數持有複數或以上，各個存在條件和逃避的事，而結束試煉的通過者只會產生夢境，不會影響現實生活。
「雙方能一起達成通關條件，通過試煉。」不希望韓雪華誤解以為是生存遊戲，試煉使者提點通關需留意的事，「事情發生必有所因，任何一點疏忽都會成為敗筆。」
原因……韓雪華垂眸思忖。
「通關後，取得的記憶碎片看到前因後果和視角真相。」
在說明通關後會取得如水晶球狀的記憶碎片，他將投影畫面呈現眼前，接著顯示出韓雪華第一場試煉的地點和通關條件。
【試煉地點：楊家豪宅】
【通關條件：突破目前困境，方法不限。】
疑惑地看著通關條件，韓雪華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去了妳就就會明白。」試煉使者不再多說，只是要她把手放到門鎖上。
將手靠近，韓雪華凝視門鎖發出微弱地靛藍色光芒。
「但請務必記得……」
在被送過去前，試煉使者的聲音猶如在耳，「如果失敗，現實也會迎來和試煉失敗一樣的結局。」
──每場試煉，都有必定傳達的事物。
試煉使者堅定的眼眸閃爍某種情緒，但在當時韓雪華卻仍無法明白其中的涵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