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章節 3905 字
更新於: 2018-10-26
緩緩睜開眼眸，韓雪華感覺身後的溫度十分舒服，她上揚嘴角，忍不住輕蹭擁抱自己的人。
這時手被溫柔牽起，沉穩的弦音柔聲開口，「吵到妳了嗎？」
「沒有……抱歉我不小心睡著了。」印象中稍早前還在聊天，韓雪華側過頭望向魏明淵，腦袋還有些昏沉，「這幾天都在忙公司的開會。」
臉龐被輕輕撫摸，魏明淵在韓雪華額頭落下一吻，將她摟得更緊，「沒關係，累了就休息吧！」
不知道是這番安慰太過溫柔，抑或工作真的太累，犯睏感覺再度襲來，韓雪華閉上眼皮，感受著魏明淵的手正輕撫她佩戴戒指的位置。
疼惜對方給予的一切，那是對她而言極為珍貴的事物。
但這份幸福，並沒有一直延續下去──
「什麼……？」
在她生日這天，忽然人間蒸發的魏明淵不知去向，即使報案後也完全沒有消息。
此未消平一波又起，幾天後韓雪華得知魏明淵的合夥人捲款商業資金潛逃，導致他們的合作事業面臨不小損失，包含投資公司為討回莫名損失的金額，甚至特地委託討債集團上門。
「兩個禮拜內妳替魏明淵還清債務，我們就不會為難妳公婆。」
黝黑皮膚帶有健壯寬闊的體格，濃密粗眉配上剛毅的臉孔，留著平頭的髮型，語氣帶有鄉土口音，這是討債集團的小組長──羅畢昇提出的條件。
錯愕看著對方提出的債務證明，韓雪華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狀況，「兩個禮拜！？我根本沒辦法弄到那麼多錢……」
粗魯扯起韓雪華的衣領，羅畢昇冷冽打斷她的發言，「方法妳自己想，我們只拿錢，其餘不管。」
已經事先調查過所有資料，知道韓雪華注重情義，因此討債集團才敢像條緊咬不放的蛇，死命追討並出言恐嚇魏家。
「我們眼線很多，最好別想著逃跑，要是發現……」
沒有說出後話，羅畢昇微笑地在脖子上比劃動作，嚇得魏母膽戰心驚。
瞥向老年癡呆的魏父還在狀況外，他瞇起眼睛，對於自己取得債務勢在必得。
「大哥。」這時小弟貼近羅畢昇耳畔，竊聲私語說著什麼。
雙目一亮，他聞聲點頭，接著朝韓雪華說起某個沒多前曾見到的消息，「對了，之前我們看到魏明淵和某個短髮女性走在街上，應該是妳認識的人吧？」
訝異愣住，韓雪華茫然開口，「……這什麼意思？」
「我以為妳知道。」望著韓雪華困惑的表情，羅畢昇瞇起雙眸，語氣充滿興災樂禍，「忽然下落不明，說不定是私奔……」
「不可能！」緊握拳頭，韓雪華立即出言反駁。
結婚五年，從最初的辛勞一路奔波，魏明淵的個性不僅孝順家庭也很重情……
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發生什麼情況。
「妳說不是就不是。」無謂聳肩，羅畢昇並不在意韓雪華是否相信他的說詞，「記得我說的期限時間。」
──逾時，就等著幫妳深愛的家人收屍。
在討債集團離去後，韓雪華茫然望著眼前被他們弄得一團亂的家。
行蹤成謎的丈夫，突然出現的債務……望著魏母無聲落淚的模樣，韓雪華明白帶著老人家躲債並不容易，但她又不可能丟下疼惜自己的公婆遠走高飛。
原本幸福的人生，在這一刻陷入困境。
「據說她先生帶著小三跑了……」
就連公司同事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魏明淵失蹤的事，甚至開始隨意謠傳不實真相。
韓雪華很清楚魏明淵是不可能外遇的，但下落不明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一到公司，韓雪華剛放下公事包時便有同事朝她走來。
「雪華，楊經理找妳。」
聆聞楊毅勝的名字，韓雪華暗自反感，但禮貌上仍微笑回應同事。
「馬上就勾搭上楊經理，真不要臉……」部分同事竊竊私語的話聽在韓雪華耳裡十分刺耳，她暗自緊握拳頭，卻秉持清者自清的心情走出設計部門。
搭乘上級專屬電梯，韓雪華來到楊毅勝的獨層辦公室。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彼此原先朋友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突然間說出告白的話語，而後自顧自地展開追求……偏偏現在急需要籌錢還債的她根本不可能放棄優渥薪資。
想起討債集團的還款期限，韓雪華隱忍心中的不滿，伸手輕敲辦公室的門。
沒事的，這種隨意興起的感情，很快就會消磨殆盡的吧！
「進來。」
宏亮有力的聲音從辦公室內響起，韓雪華遲疑幾秒還是動手開啟，「打擾了……」
看見來者，楊毅勝摘下辦公時才用的無框眼鏡，將手邊資料放下後起身逼近，伸手抵上門扇的他完全不給韓雪華避開機會，「之前我說的，妳決定的如何？」
楊毅勝，35歲，和成熟老邁的形象不同，平時鍛鍊讓他看起來連30歲都不到，西裝筆挺的裝扮，完好的身材比例，俐落的短髮流露額頭，表現出精明幹練的形象，烏黑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眉宇間帶著軒昂不凡的氣息。
韓雪華知道公司裡近乎所有女性都很難不被楊毅勝散發的氣場所折服，更別說這家公司還是即將會由他接任經營，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這是攀龍附鳳的好機會吧……
「我已經結婚了，對不起。」低下頭，韓雪華只覺得逼迫眼前的壓力讓她很不自在，但既然都已經被叫過來，自身的立場還是要好好表態清楚。
即便沒有遇見魏明淵，這樣強勢的人依舊讓她覺得沒轍。
當朋友或許還沒關係，但情人就顯得很困擾。
「我不是要聽這樣的回答。」顯然對於韓雪華的拒絕並不接受，楊毅勝面色陰沉，即便沒有表現生氣也讓人備感壓力，「……我稍微知道傳言的事。」
聽見楊毅勝說起傳言，韓雪華內心一驚。
「比起那種人，我可以給妳更多。」帶著自信的語氣，楊毅勝動手抬起韓雪華的下巴，眼中的執念讓她縮瑟，「但是，在這裡強迫妳有什麼意思？」
以他的權力和家世，傷害韓雪華和她身邊的人並不困難。
但他想要的，是韓雪華自願來到身邊，能夠正視他的感情。
明明一開始只是朋友時並不是這樣……緊張萬分地凝視著楊毅勝，韓雪華感覺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非常抱歉，我配不上你……」
對於韓雪華慌張的反應，楊毅勝勾起一抹笑意，「配不配的上，是我說了算。」
愣愣望著楊毅勝，韓雪華只覺得眼前這人實在太過自負，但又不敢把心裡想的話說出。
「作為交換。」語氣低沉，楊毅勝開口說出另一個他最近調查到的消息，「錢的事情我可以幫妳解決。」
面對楊毅勝說出她心中目前最迫切的問題，韓雪華立刻慘白臉色，「什麼……？」連這種事情都已經調查到了嗎？
「這不困難，雪華。」從她試圖隱藏的目光中察覺幾分動搖，楊毅勝知道自己提出的條件具有吸引力，「我再給妳一段時間猶豫，但別挑戰我等待的耐心。」
為了公婆，她會妥協，就算得徹底抹殺自己的感情。
因為韓雪華就是這樣人，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對於重視的人究竟有多麼溫柔。
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為何這份溫柔就是無法向著自己……？
收復短暫遠離的思緒，楊毅勝將壓在門扇上的手放開，放任韓雪華悵然離去。
無關乎意願，只有妥協嗎……在離開辦公室後，韓雪華只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思緒逐漸飄遠，她不禁回想和魏明淵剛結婚沒多久的事。
那天工作回家，小眠後醒來已經昏了夜色，正當韓雪華收拾梳妝台時沉溺在約定終生的婚戒，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從身後牢牢擁入懷裡。
「專心婚戒還不如看我這邊。」已經佇於身後片刻還是沒見韓雪華發現他，魏明淵寵溺地親吻妻子的後頸，決定主動出擊。
「咦？什麼時候……」沒有發現的韓雪華發出驚呼，旋即被游移輕咬耳朵的酥麻觸感弄得開懷大笑，「哎呀，別玩！」
倒臥床上的兩人愉快輕笑，這時魏明淵牽起韓雪華佩戴婚戒的手，深情地在戒指處留下一吻。
注視魏明淵深情的黑眸，看明白暗示的韓雪華緊張地泛紅雙頰，隨後害羞地鑽入對方的懷裡，不發一語。
「雪華。」傾靠於頭上的聲音溫柔響起，魏明淵伸手攬過韓雪華肩膀，將懷抱收得更緊，「有妳在身邊，我很幸福。」
聽著魏明淵的話，韓雪華幸福地泛起笑容。
「嗯，我也是……」
※ ※ ※
這裡並不是她所知道的場景。
雖然場景看起來同現實無異，但實為名叫時間夾縫的世界。
那是隨時都在進行分秒流逝的維度空間，停留其中的人類既不會老也不會死，更不用被現實壓力逼得無法喘息，就某方面來說宛如天堂……偏偏看似美好，卻又隱含和現實脫離的結果。
逃避面對試煉的人，不論出自何種理由而不願離開，只要待在時間夾縫越久，最終就會慢慢遺忘現實世界，化作不會動彈的石像。
不會死，也不算活著，迷失的靈魂以現實來說會變成「失蹤」案件，對於社會、國際、地球而言根本不可能抑止世界持續流逝的時間。
想要從時間夾縫的世界離開，方法只有一個。
「通過試驗……？」傾聞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緊握抵在胸前的手，對稍早發生的事情依舊心存餘悸。
正確說來，韓雪華被送往的試煉場地是經由試煉使者創造出來的異空間，雖然相似於現實，卻又不屬於現實的環境。
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試煉者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通關條件並達成自己被賦予的考驗，試煉次數取決於試煉者在現實的遭遇與壓力，唯有通過全部試煉才能離開時間夾縫，而不會在現實世界中「失蹤」。
「不選擇面對試煉的人，就會永遠被留在這裡。」說完，試煉使者伸手指向旁邊和現實世界相同的街道，那裡佇立許多因為逃避試煉而完全石化的人類雕像。
「這麼多人……」
走近變成雕像的人群，韓雪華試圖搭話、比手畫腳也都毫無反應。
就像是決定停留在這裡的那一刻起，身為人類的資格也已經捨棄，最後被現實世界徹底遺忘。
望向街道附近的人家，上方顯示停留於10點10分的時間。
這個時間存在什麼涵義嗎？韓雪華看向試煉使者，還是無法理解自己被找上的理由，包含時間夾縫的說法，還是讓她百思不解。
「超乎現實，完全難以理解啊……」
看向手上剩餘三條的黑線記號，韓雪華無奈嘆氣，這是試煉者剩餘的試煉場次，代表在楊毅勝之後還有三場試煉正在等著她。
「我出現在妳面前這件事。」
注視韓雪華憂愁的表情，試煉使者瞇起深藍眼眸，語帶平靜說著，「本來就超乎現實了。」
這時手被溫柔牽起，沉穩的弦音柔聲開口，「吵到妳了嗎？」
「沒有……抱歉我不小心睡著了。」印象中稍早前還在聊天，韓雪華側過頭望向魏明淵，腦袋還有些昏沉，「這幾天都在忙公司的開會。」
臉龐被輕輕撫摸，魏明淵在韓雪華額頭落下一吻，將她摟得更緊，「沒關係，累了就休息吧！」
不知道是這番安慰太過溫柔，抑或工作真的太累，犯睏感覺再度襲來，韓雪華閉上眼皮，感受著魏明淵的手正輕撫她佩戴戒指的位置。
疼惜對方給予的一切，那是對她而言極為珍貴的事物。
但這份幸福，並沒有一直延續下去──
「什麼……？」
在她生日這天，忽然人間蒸發的魏明淵不知去向，即使報案後也完全沒有消息。
此未消平一波又起，幾天後韓雪華得知魏明淵的合夥人捲款商業資金潛逃，導致他們的合作事業面臨不小損失，包含投資公司為討回莫名損失的金額，甚至特地委託討債集團上門。
「兩個禮拜內妳替魏明淵還清債務，我們就不會為難妳公婆。」
黝黑皮膚帶有健壯寬闊的體格，濃密粗眉配上剛毅的臉孔，留著平頭的髮型，語氣帶有鄉土口音，這是討債集團的小組長──羅畢昇提出的條件。
錯愕看著對方提出的債務證明，韓雪華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狀況，「兩個禮拜！？我根本沒辦法弄到那麼多錢……」
粗魯扯起韓雪華的衣領，羅畢昇冷冽打斷她的發言，「方法妳自己想，我們只拿錢，其餘不管。」
已經事先調查過所有資料，知道韓雪華注重情義，因此討債集團才敢像條緊咬不放的蛇，死命追討並出言恐嚇魏家。
「我們眼線很多，最好別想著逃跑，要是發現……」
沒有說出後話，羅畢昇微笑地在脖子上比劃動作，嚇得魏母膽戰心驚。
瞥向老年癡呆的魏父還在狀況外，他瞇起眼睛，對於自己取得債務勢在必得。
「大哥。」這時小弟貼近羅畢昇耳畔，竊聲私語說著什麼。
雙目一亮，他聞聲點頭，接著朝韓雪華說起某個沒多前曾見到的消息，「對了，之前我們看到魏明淵和某個短髮女性走在街上，應該是妳認識的人吧？」
訝異愣住，韓雪華茫然開口，「……這什麼意思？」
「我以為妳知道。」望著韓雪華困惑的表情，羅畢昇瞇起雙眸，語氣充滿興災樂禍，「忽然下落不明，說不定是私奔……」
「不可能！」緊握拳頭，韓雪華立即出言反駁。
結婚五年，從最初的辛勞一路奔波，魏明淵的個性不僅孝順家庭也很重情……
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發生什麼情況。
「妳說不是就不是。」無謂聳肩，羅畢昇並不在意韓雪華是否相信他的說詞，「記得我說的期限時間。」
──逾時，就等著幫妳深愛的家人收屍。
在討債集團離去後，韓雪華茫然望著眼前被他們弄得一團亂的家。
行蹤成謎的丈夫，突然出現的債務……望著魏母無聲落淚的模樣，韓雪華明白帶著老人家躲債並不容易，但她又不可能丟下疼惜自己的公婆遠走高飛。
原本幸福的人生，在這一刻陷入困境。
「據說她先生帶著小三跑了……」
就連公司同事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魏明淵失蹤的事，甚至開始隨意謠傳不實真相。
韓雪華很清楚魏明淵是不可能外遇的，但下落不明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一到公司，韓雪華剛放下公事包時便有同事朝她走來。
「雪華，楊經理找妳。」
聆聞楊毅勝的名字，韓雪華暗自反感，但禮貌上仍微笑回應同事。
「馬上就勾搭上楊經理，真不要臉……」部分同事竊竊私語的話聽在韓雪華耳裡十分刺耳，她暗自緊握拳頭，卻秉持清者自清的心情走出設計部門。
搭乘上級專屬電梯，韓雪華來到楊毅勝的獨層辦公室。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彼此原先朋友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突然間說出告白的話語，而後自顧自地展開追求……偏偏現在急需要籌錢還債的她根本不可能放棄優渥薪資。
想起討債集團的還款期限，韓雪華隱忍心中的不滿，伸手輕敲辦公室的門。
沒事的，這種隨意興起的感情，很快就會消磨殆盡的吧！
「進來。」
宏亮有力的聲音從辦公室內響起，韓雪華遲疑幾秒還是動手開啟，「打擾了……」
看見來者，楊毅勝摘下辦公時才用的無框眼鏡，將手邊資料放下後起身逼近，伸手抵上門扇的他完全不給韓雪華避開機會，「之前我說的，妳決定的如何？」
楊毅勝，35歲，和成熟老邁的形象不同，平時鍛鍊讓他看起來連30歲都不到，西裝筆挺的裝扮，完好的身材比例，俐落的短髮流露額頭，表現出精明幹練的形象，烏黑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眉宇間帶著軒昂不凡的氣息。
韓雪華知道公司裡近乎所有女性都很難不被楊毅勝散發的氣場所折服，更別說這家公司還是即將會由他接任經營，未來前途一片光明。
或許對很多人來說，這是攀龍附鳳的好機會吧……
「我已經結婚了，對不起。」低下頭，韓雪華只覺得逼迫眼前的壓力讓她很不自在，但既然都已經被叫過來，自身的立場還是要好好表態清楚。
即便沒有遇見魏明淵，這樣強勢的人依舊讓她覺得沒轍。
當朋友或許還沒關係，但情人就顯得很困擾。
「我不是要聽這樣的回答。」顯然對於韓雪華的拒絕並不接受，楊毅勝面色陰沉，即便沒有表現生氣也讓人備感壓力，「……我稍微知道傳言的事。」
聽見楊毅勝說起傳言，韓雪華內心一驚。
「比起那種人，我可以給妳更多。」帶著自信的語氣，楊毅勝動手抬起韓雪華的下巴，眼中的執念讓她縮瑟，「但是，在這裡強迫妳有什麼意思？」
以他的權力和家世，傷害韓雪華和她身邊的人並不困難。
但他想要的，是韓雪華自願來到身邊，能夠正視他的感情。
明明一開始只是朋友時並不是這樣……緊張萬分地凝視著楊毅勝，韓雪華感覺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非常抱歉，我配不上你……」
對於韓雪華慌張的反應，楊毅勝勾起一抹笑意，「配不配的上，是我說了算。」
愣愣望著楊毅勝，韓雪華只覺得眼前這人實在太過自負，但又不敢把心裡想的話說出。
「作為交換。」語氣低沉，楊毅勝開口說出另一個他最近調查到的消息，「錢的事情我可以幫妳解決。」
面對楊毅勝說出她心中目前最迫切的問題，韓雪華立刻慘白臉色，「什麼……？」連這種事情都已經調查到了嗎？
「這不困難，雪華。」從她試圖隱藏的目光中察覺幾分動搖，楊毅勝知道自己提出的條件具有吸引力，「我再給妳一段時間猶豫，但別挑戰我等待的耐心。」
為了公婆，她會妥協，就算得徹底抹殺自己的感情。
因為韓雪華就是這樣人，他很清楚這個女人對於重視的人究竟有多麼溫柔。
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為何這份溫柔就是無法向著自己……？
收復短暫遠離的思緒，楊毅勝將壓在門扇上的手放開，放任韓雪華悵然離去。
無關乎意願，只有妥協嗎……在離開辦公室後，韓雪華只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思緒逐漸飄遠，她不禁回想和魏明淵剛結婚沒多久的事。
那天工作回家，小眠後醒來已經昏了夜色，正當韓雪華收拾梳妝台時沉溺在約定終生的婚戒，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從身後牢牢擁入懷裡。
「專心婚戒還不如看我這邊。」已經佇於身後片刻還是沒見韓雪華發現他，魏明淵寵溺地親吻妻子的後頸，決定主動出擊。
「咦？什麼時候……」沒有發現的韓雪華發出驚呼，旋即被游移輕咬耳朵的酥麻觸感弄得開懷大笑，「哎呀，別玩！」
倒臥床上的兩人愉快輕笑，這時魏明淵牽起韓雪華佩戴婚戒的手，深情地在戒指處留下一吻。
注視魏明淵深情的黑眸，看明白暗示的韓雪華緊張地泛紅雙頰，隨後害羞地鑽入對方的懷裡，不發一語。
「雪華。」傾靠於頭上的聲音溫柔響起，魏明淵伸手攬過韓雪華肩膀，將懷抱收得更緊，「有妳在身邊，我很幸福。」
聽著魏明淵的話，韓雪華幸福地泛起笑容。
「嗯，我也是……」
※ ※ ※
這裡並不是她所知道的場景。
雖然場景看起來同現實無異，但實為名叫時間夾縫的世界。
那是隨時都在進行分秒流逝的維度空間，停留其中的人類既不會老也不會死，更不用被現實壓力逼得無法喘息，就某方面來說宛如天堂……偏偏看似美好，卻又隱含和現實脫離的結果。
逃避面對試煉的人，不論出自何種理由而不願離開，只要待在時間夾縫越久，最終就會慢慢遺忘現實世界，化作不會動彈的石像。
不會死，也不算活著，迷失的靈魂以現實來說會變成「失蹤」案件，對於社會、國際、地球而言根本不可能抑止世界持續流逝的時間。
想要從時間夾縫的世界離開，方法只有一個。
「通過試驗……？」傾聞試煉使者的話，韓雪華緊握抵在胸前的手，對稍早發生的事情依舊心存餘悸。
正確說來，韓雪華被送往的試煉場地是經由試煉使者創造出來的異空間，雖然相似於現實，卻又不屬於現實的環境。
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試煉者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通關條件並達成自己被賦予的考驗，試煉次數取決於試煉者在現實的遭遇與壓力，唯有通過全部試煉才能離開時間夾縫，而不會在現實世界中「失蹤」。
「不選擇面對試煉的人，就會永遠被留在這裡。」說完，試煉使者伸手指向旁邊和現實世界相同的街道，那裡佇立許多因為逃避試煉而完全石化的人類雕像。
「這麼多人……」
走近變成雕像的人群，韓雪華試圖搭話、比手畫腳也都毫無反應。
就像是決定停留在這裡的那一刻起，身為人類的資格也已經捨棄，最後被現實世界徹底遺忘。
望向街道附近的人家，上方顯示停留於10點10分的時間。
這個時間存在什麼涵義嗎？韓雪華看向試煉使者，還是無法理解自己被找上的理由，包含時間夾縫的說法，還是讓她百思不解。
「超乎現實，完全難以理解啊……」
看向手上剩餘三條的黑線記號，韓雪華無奈嘆氣，這是試煉者剩餘的試煉場次，代表在楊毅勝之後還有三場試煉正在等著她。
「我出現在妳面前這件事。」
注視韓雪華憂愁的表情，試煉使者瞇起深藍眼眸，語帶平靜說著，「本來就超乎現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