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Ⅲ.如詩.ANOTHER HOPE&CHANGE:冰封的夏樹之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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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7
陰暗的地牢下,空氣不流通、潮濕的環境更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一口。
而那些被拘束於此的「南方人」更是連離開這裡半步都不敢。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因為想逃跑而遭到嚴密的守衛當場無情的廝殺。
糞便、血液、污穢沾染了整個地面,這也是因為就算「南方人」即使想排泄也只能在不離開套住自己的頸鏈、腳鏈半徑以外的地方進行的緣故。
但也就是在這樣不甚高貴的地方出現了那麼穿作高貴的身影 ——— 鴉葵婦。
她出現在了這樣的地方,不知道是為了些什麼,但她的來到的確不難察覺到這裡的一切一定和她有關。
「鴉葵婦大人您要我們讓「南方人」「實施」的和「準備」的,我們都已經完成了。這幾天里她已經被「南方人」侵犯了總數「四十九」次、實施暴行「十八次」以及…」
管理陰暗地牢的衛兵長一上來就將這幾天里所有發生在那趴在雜質中的映紅長發少女身上的事情彙報給了鴉葵婦,只見鴉葵婦擺了擺手和覺得反胃地打斷了上來彙報這些的衛兵長。
「好了好了 ~ 不用一一向我彙報這種無所謂的事,沒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南方人」還有精神做到這種地步呢?也罷,接下來只要等到「處刑」的時候,把這個瘋子混入其中就好了 ~」
「是的,鴉葵婦大人。可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親自和鴉葵婦大人確認…」
「什麼事?~」
「雖然出於自己的一已之見..但這個女人真的是「伊莎娜」..或者說就是那位「曾經的戰神」嗎?」
「你認為呢?~」
「如果是鴉葵婦大人的親口肯定。那麼小民也不敢再多質疑..但…」
「但為什麼我能準確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伊莎娜」你想這麼問,對嗎?」
站在由上延伸至下的樓梯間就已經能聽見他們倆的對話,在面對衛兵長的質問鴉葵婦絲毫不予遮掩地直接對他嚴肅說道。
「那當然是因為她身上有連我夏之樹都厭惡的魔力。這點就已經足夠確認她就是「伊莎娜」了。」
「不過…」
「然後你還想知道「為什麼竟然是伊莎娜大人卻不能發揮有如往日的魔力,與我夏之樹展開交鋒嗎?」。」
「正是…」
聽見衛兵長的再度質疑,鴉葵婦表露出了稍顯不耐煩的神情。銳利的眼神中宛如透露出了一股堅信、勸退語壓迫,將即使在這能使喚一切、無一人能頂撞自己的衛兵長威懾得都必須再次行禮表現對鴉葵婦敬畏。
「你不需要管這麼多。你只要知道,我,「鴉葵婦」有能完全壓制從前「伊莎娜」的能力就足夠了。」
「是的..鴉葵婦大人。」
「你在懷疑什麼嗎?難道想親自確認?」
鴉葵婦低下身俯視著向自己行禮並且肩膀還帶著些微顫抖的衛兵長,呼出了一口帶有極強魔力氣息的氣這麼說著。
「不..小民不敢懷疑鴉葵婦大人的實力。小民早已知曉鴉葵婦大人的實力,還請鴉葵婦大人饒得小民一命…」
「那麼退下吧,記著儘力地去傳揚我夏之樹,明日即將對「南方人」展開示眾處刑。還有..不要忘了告訴其餘的「有關人」記得來參禮「我夏之樹對伊莎娜這混沌製造之神的殘酷弒神之刑」。」
「是的。」
等到衛兵長離開后,鴉葵婦一步一步慢慢地從樓梯間下到地牢,隨後又示意了地牢里的所有衛兵們離開。準備進地牢之前,鴉葵婦她用魔力將自己的全貌。
沒錯,就連服裝也從她常配搭的女式禮服變成了修長的男式燕尾服,樣子也被她變成一位留有兩撇鬍鬚的中年男子。有趣的是鴉葵婦受不了中年男子那太過粗曠的聲音,所以沒有將自己自己的聲音改變..變裝完畢后,他才挺拔胸膛地走進了地牢。
看似是不想過於張揚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地牢里的「南方人」們看起來也只認得擁有這幅模樣的鴉葵婦。
一進入地牢,鴉葵婦還是沒能忍受得了這裡的臭味。從身後口袋抽出了一條黑色的手帕遮在自己的鼻前,向這些用憔悴、膽怯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眾人說道。
「過得如何呢?~ 「南方人」這幾日在這滿是污臭的地方玩得痛快嗎?明明才剛從我夏之樹手下敗仗,卻還能享受侵佔、凌辱、玷污、宣洩著這位曾經的戰神的神聖之軀..果然很棒、很幸福吧?」
「……」
他們沒有回應鴉葵婦,只是默默地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擺弄鎖鏈、捲縮牆角、瑟瑟發抖、慚愧低頭、祈求祈禱,真的完完全全想不到這群傢伙前幾天還在對腳前的少女施行暴力、凌辱呢?
還是其實其中還有那些衛兵們參入其中的「盛會」才會被侵犯這麼多次呢?想想都覺得有趣…
鴉葵婦不禁對自己內心那有趣的猜測感到又好笑、又噁心。蹲下后,鴉葵婦抓起了那位映紅髮色的少女的長發,看著她那張埋在雜質里已經徹底「壞掉」的臉鴉葵婦說道。
「我可憐的褻瀆伊莎娜大人的子民啊 ~ 你還好嗎?~」
「呃..呃..呃…」
只能聽見她從喉嚨勉強發出來的聲音了呢?看起來她過還真是慘得不能再慘了…將她的頭繼續按在地面,鴉葵婦一邊用說笑的語氣、一邊對她進行更多更多的侮辱。
「看起來不是很好呢?~ 可誰讓妳褻瀆伊莎娜大人呢?~ 還真搞不懂呢?~ 不過讓你偽裝成「伊莎娜」這麼高貴的身份還真是噁心了我呢?~」
沒錯,她其實不是真正的「伊莎娜大人」就只是一個對「伊莎娜大人」不敬的異教徒而已!之所以得到這樣的懲罰都得怪她自己當初在街上大肆宣揚對「伊莎娜大人」的侮辱和不敬!
明知道我最愛的就是「伊莎娜大人」了!她卻還是那樣百般地向其他人說著「伊莎娜大人」的壞話!
想到這裡鴉葵婦的臉上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憤怒和扭曲,想要立刻殺死她!但..這還不是時候…必須找個更好的時機解決她,然後再告訴那些「異教徒」們「伊莎娜已經死了的」這個假象..這樣我就可以和好不容易再相見的真正的「伊莎娜大人」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
好不容易壓抑自己衝動的鴉葵婦,站起了身轉身後往樓梯間離去,還不忘再加上對那名少女的最後一句諷刺。
「好好再堅持一天吧 ~ 每天就是妳釋安的日子了 ~ 好好期待吧 ~」
……
「叩叩 ———」
門又被同樣次數的敲門聲敲上了,肯定又是她…
房內坐在角落的莉雅即使聽見了敲門聲,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就連像以往嘗試接著這樣開門的瞬間逃出去的想法都已經不再賦有。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計劃了千百個逃出去的計劃都不管用,只要鴉葵婦她不允許莉雅連去哪裡都不被允許。
更準確的來說,除了鴉葵婦會在自己必須出席的宴會和任何活動以外的時間都不會解開這個房間內壓制我魔力的封印。
每次嘗試使用魔法的我,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體力和生命一樣那般萬分痛苦。我曾經也有因為想不起自己是誰和想要什麼絕望過而自殺,但是無論怎麼傷害自己那道傷疤都不會出現,而且鴉葵婦她都會即使的出現..或許是她動了什麼手腳我才連自殺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如今的我已經想是個人偶傀儡那般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這裡度日如年,我的臉和身體都瘦成了不如之前那般健康的狀況,現在的我就連想要走下床拿起一樣東西都成問題。
也好,至少這樣的「自殺」行為是不會被鴉葵婦她阻止的..雖然不會感覺但是..不能再感受到食物的味道..還真是可惜啊…
一切的回想先到這裡,你們看鴉葵婦她又有如以往一樣端著食物進來了…
「那個..幾天的早餐..是我自己親自準備的哦?」
啊,對了唯一要說不一樣的,就是她和從前我熟知的那個女強人鴉葵婦有些不一樣了…
最近她常常用那種連我都覺得難以接受的溫柔的口氣對我說話..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些什麼..明明我就只是個被發現冒充「伊莎娜」的偽裝者,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說話?完全搞不懂…
走到我面前的桌子,她放下了餐盤,隨後拿出了一本厚重的書走向我,跪在我面前與平視的向我說道。
「啊還有這個,妳看這是我昨天偷偷混入人群中去「圖書館」借來的書..想著妳應該會喜歡..所以吃完飯了后,我們就來念念吧?…」
見我不回應,她又自顧自地為我的沉默做出了一連串的事情。
「不然..我先念給妳聽再來吃飯也行?…」
「妳..就不覺得..自己..很討人厭..很噁心嗎?」
看著她翻開書,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份自以為是的行為,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諷刺著這樣裝作溫柔的她。
「明明是這個國家的領袖..卻還只能用「喬裝」..的方式..混入自己所管理的子民其中..給被自己折磨..的人帶來故事書..什麼的…」
雖然有聽見,也有那麼一瞬間停下來。但她還是選擇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地繼續「為我」翻開那本故事書朗讀道…
「很久很久以…」
「停止這樣自私的行為…讓我感覺很噁心…」
「我們來吃飯吧。」
被我狠狠打斷的她轉身遮掩那張根本想象不出來會在她臉上露出的表情。那是傷心?難過?明明一直在別人面前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的她現在到底在傷心、難過什麼?
只要她手中的勺子一伸來,即使是香噴噴、賣相彷彿也被精心設計過的料理也被我轉頭到另一邊表示嫌棄。
終於,一直以來保持堅強、女強人、高高在上樣子的她傳出了抽泣聲甚至哭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只是想要妳好好的活著而已..可妳卻…」
她將料理隨手放在了桌上然後站了起來,突然又在我面前脫下了她那身高貴的禮服。我原本還詫異地驚訝著她究竟在幹些什麼。結果…
「我自私?我自私?」
展露在我面前那熟女白皙、性感的身上是一道道駭人的傷疤;有被匕首、魔法、玻璃、針傷過的痕迹,而那些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疤痕就是我曾嘗試自殺過的痕迹!為什麼!?
「誰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一直不斷地傷害自己!不斷地!不斷地!..完全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她的語氣越發激動、身體就越發無力地癱軟跪在我面前,她哭腔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雖然讓我感到愧疚..但要不是她對我的約束會至於如此嗎?我沒有像之前的我一樣,那麼善良會說出「原諒她」這種話的勇氣…
「我只是想要和妳一起度過每一天就滿足了..可妳卻一而再再地拒絕我!…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妳對我做的所作所為!」
雖然知道她這樣一直被我冷眼冷語的對待,總有一天會造成她如今的這個樣子。
但一想到,原來我自殺不了就是因為她對我擅自施展了「生命連接」的魔法,而且還一直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做的一切無論是「把我關在這個覆蓋封印的房間里」還是「剝奪我的自由,讓我生不如死」都是「為了我」后…
看著這樣的她,我的內心最後只剩下「將憎恨轉化成言語表達了出口」的這個選項..因為此時此刻我對她只有憎恨勝於她對我犧牲的一切…雖然這樣真的很自私,但..
「我從來就沒有要求過妳什麼..也從來沒有渴望過妳會給我什麼…更沒有期望妳會對我做些什麼…」
我的話剛說完她就露出了一副宛如倍受打擊的表情那樣誇張的看著我,不忍繼續直視她的我悄悄錯開的眼神,但我的的確確地聽見她的抽泣聲加劇的感覺。
「哈?..即便我為妳承擔了所有傷害?即便我保護了妳不被外面的人欺負?即便我一改以往高傲謙卑地每天用心學習做新的料理給妳?即便我放下了所有身段真誠地侍奉著妳?」
「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求過妳。更不希望妳束縛了我的自由還自以為是地在為了自己做…」
「為了自己?…」
剛剛說話還一直猛捶地面、胸口的她現在只剩下空洞無神的雙眼以及還在顫抖的嘴唇,我接著一鼓作氣繼續對她展開攻勢道。
「不就是妳在第一次見面時在我酒杯里施了魔法嗎?」
「那是因為當時..我想要確認妳是不是伊莎娜…」
「不就是妳在那之後一直對我進行完全無休止的折磨嗎?只有幾個小時休息什麼的…難道那也是為了確認?」
「對..對不起..因為我自己的任性..卻忘記了妳的感受…對不起!」
她的語氣在此時越變越小了呢?…任性?完全搞不懂…
當我再次回頭看著她的時候,她已經低著頭看著地面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高高在上的容貌了呢?
模糊的面目、濕潤卻又毫無落淚跡象的眼眶,她根本不是在哭泣吧?太噁心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越來越討厭眼前的她了..不,應該說我從來就對這女人沒什麼好印象…
竟說一堆我根本聽不懂的話,竟作一堆自以為是的事...
「呵..哈哈哈哈..道歉什麼的..就不用了..因為妳..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妳自己真正想要的..也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伊莎娜…」
「不可能!不可能!妳一定是伊莎娜!那股魔力!那樣的氣味!那樣的發色!那樣的瞳色!絕對不會錯的!」
當我這麼說道時,她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但..如果僅憑我的魔力、氣味、發色、瞳色來判斷我就是伊莎娜..也太獨斷了吧?可笑…
「我夏之樹..的輔佐.鴉葵婦..別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有著與伊莎娜..差不多外表的人到處都是..而妳所相信還存在的那位..伊莎娜也可能..早就不在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妳很重要..但是放了我吧..當作我求妳了…」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妳忘了嗎!妳看這塊布條!就是妳給我的啊!」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個急著要解釋什麼的孩子那樣,不知在急著要從她自己身上拿出什麼給我看,當她拿出她口中的「那塊布條」給我看時…
「為什麼..妳手上..會有媽媽留給我的東西!?還給我!」
上面縫有我最喜歡的花圖案的褐色布條..那的確是小時候媽媽縫給我的..但是為什麼!?明明很久以前就…為什麼此時卻會出現在她的手上!?
我不知自己哪來的一股勁兒,就直接衝上前撲向了她想奪回她手上的那塊布..或許是出於「自己曾經的回憶突然出現在陌生人手上」的這股衝動..或許是因為「那樣東西真的對我很重要」的衝動,又或許..只是因為「那樣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妳放手!放手!」
但我終究還是因為沒能拼過她的力氣,自己跌倒了…
看著跌倒在地上的我,她原本有想要上前扶我,但她突然又收手地突然掛著沒滿面淚珠變回了原本她應有的那副「鴉葵婦」的態度和語氣…
「算了..就算妳不承認自己是「伊莎娜大人」也無所謂。只要明天代替妳去犧牲的人一死了什麼就會和我所想的一樣發展了..」
「明天?代替我去犧牲的人?妳到底還做了些什麼!?」
「犧牲「?聽見這個字眼的我突然立場相反地變成與之當時的激動,因為從字面上的意思我感覺到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我不想誰會為我犧牲而死!
但當她注意到我只對這樣的事做反應時,她更加咬牙切齒了。
「到了明天就算妳承不承認自己是伊莎娜也無所謂了!只要她一為妳犧牲!妳就會永遠在我身邊了!」
「妳..給我..等一下!…」
「嗙!————」
門被她狠狠地離去摔門關上,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心裡有無數不甘心..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像這樣趴在地上讓人白白為我犧牲了..我必須做些什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