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如詩.ANOTHER HOT&CRUEL:冰封的夏樹之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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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06
這裡很火熱,同時也很凄涼。

眼前的一切是火海和戰爭,戰爭的源頭站在這裡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彷彿就只是一個為了獻上生命而誕生的傀儡…

戰爭是什麼?有「人」說它撫育了未來子民的和平,所以他們才如此堅信著獻上自己一切。也有「人」說它帶給了新生命更加茁壯的成長。

那麼..那些對戰爭留下陰影的人呢?有人願意聽他們說話嗎?有人聽得見他們聲音嗎?

站在不斷往前沖的人群與炮火交雜之中,我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地獄的烈火。它並不熱,反而還很的冰冷。

那些勇士們手中的兵器、口中喊著激勵自己與眾人的宣言、背負的重任和使命以及..那些號令都不該被貶義。

當我閉起雙眼、蓋起雙耳,一步步踏在這不平坦的戰場上時,我體驗了一回嬰兒行走的感覺。我不禁懷疑,究竟這些為了後代的和平而獻上自己生命的勇士們是怎麼行走於顛簸之地之上。

難道沒有除了此時此刻發生的「犧牲別人現在的和平,換取自己未來的和平,拋棄一切良知」以外獲得和平的辦法嗎?

用戰爭換取來的和平真的會聽見那些對戰爭留下陰影的人說話嗎?真的會換取未來的子民一個值得的尊重嗎?而這又是他們真正想要的嗎?

我停下了腳步,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個無底的深淵。而對岸則是那與之不融的敵人,他們眼中擁有與我身後的勇士們同樣的覺悟,那麼他們究竟為了什麼而戰?難道他們懷有和我身後涌籠而上的勇士們一樣的意志和信念嗎?

我看著彼岸一個個被炮彈擊落至深淵勇士們,錯開那樣同情的眼神。我卻又注意到了隔著一個深淵的兩岸勇士們根本碰不到對方,更不用說是攻擊。他們只能向著彼岸的敵人不斷力盡歇斯的大喊卻又不敢攻擊。

而真正將他們擊落於深淵的並不是彼岸的炮彈,就只是他們身後的炮彈。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露出的是與我方勇士們一樣的表情;無奈、遺憾、無助、懊悔、絕望。

……

「唔?」

周圍那不斷重重層疊的痛苦呻吟,將差點不小心沉入惡夢之海深處的我驚醒。啊..這樣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呢?

「又是..那樣的夢啊?」

從這硬梆梆的地上坐起來我很是無奈的自言自語著,努力從回憶中找尋在自己沉睡前的最後一段記憶片段,而記起來的只有自己因為體力不支倒下這回事,然後…

將恍惚的意識逐漸拉回到現實,這時我突然注意到了自己身處的周圍並不是自己熟悉的景色。

傷兵、人來人往的運輸人員,他們搬運著的正是屍體。這裡是哪裡啊?…對了!

我下意識地翻動側躺並背對我的人,但是..這壯碩的身體..應該不是莉雅才對。對了!莉雅在哪裡!?當我想阻止自己的動作時,卻早已不自覺地碰到了身旁的那名傷兵。

「啊啊!!—————很痛!————別碰我!————媽媽…」

不知道是因為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還是什麼,他就這樣大喊著..而且還連同「媽媽」這樣不應該在兵營里出現的字眼都喊出來…

這樣的士兵還真有夠與嚴肅的兵營格格不入的..我望了望周圍,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但是..大家都因為自己的傷痛沒有更多的精神注意我們了…

啊..這裡真的很不堪…失去一只手和腿都很平常。但是為什麼我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卻感覺不陌生呢?

我腦海不斷來回串流著一些自己未曾看過的畫面;藍發的孩子、被摧毀的村子、死去的白髮男子、映紅髮色的少女以及與她一起經歷的事。

不只有這些,明明還看得見很多可能對自己有幫助的回憶…可是..自己的意識卻認為它們不重要的擅自記錄到了記憶的深處。

我能夠感覺那些就是「真正的自己」一聲最珍貴的回憶,也是此時「如此不真實的自己」最需要的記憶。可是自己卻那麼不爭氣地忘了,而且還不帶任何違和感的就這麼接受了。

話說回來,我看著眼前剛剛碰到的這名士兵,明明他從表面上沒有其他傷兵傷得重啊?不過原來他是在說夢話啊?呃..總感覺平常的我不應該會是對這件事情展開吐嘈嗎?「明明是個士兵還怕這點痛,叫媽媽什麼的」。

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我卻對自己所熟知的自己這麼陌生啊?

當我饒到了這名的傷兵面前時,才發現他並不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對..這根本不可以說是小傷而已。

看著他前面的每一個部位都被火燒成了皺爛的樣子,我能夠感受到他的痛苦,我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欲吐的感覺不斷湧上喉腔。這絕對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涌露出自己這麼真實且無法隱藏的表情。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腦海里浮現了和這類似的場景,難道..我發生過類似的事嗎?

離別某人的痛苦哭泣、火海中某人擁抱著我串逃、好不容易獲得的安寧卻被自己一個同情心而就此改變了一生、孩子氣的自以為單方面能拯救一切卻是自己親手毀了一切、和某人再次的相見明明知曉這一切卻因為害怕再做錯什麼而選擇不願接受自己是曾經的自己。

原來這才是「真實的自己」啊?我對自己居然是這樣無能懦弱的人感到噁心想吐,我沖向了外面找了個地方開始我那好似停不下來的嘔吐。只要一回想起些什麼我就會開始反胃得想吐,明明自己不應該是那樣的人。明明不應該是!…

「哈啊!?…」

好不容易的終於擺脫了這些噁心的感覺,但當自己抬起頭的一瞬間,看見的正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火海。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不知為什麼,我因為眼前的一切而激動得不斷錘打著眼前無辜的牆壁,而自己就像是徹底發了瘋似的這點我還是有意識察覺的,只是…

難道真的是因為什麼不堪的曾經讓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回憶起來嗎?當我越想往自己的潛意識去探索時,自己的自覺卻一直在奮力地阻止,還不惜以不斷自殘自己的拳頭的方式作為代價。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了身後有某人的氣息正在往我慢慢靠近。他想做什麼?我假裝沒發覺,直到他靠近我已經不到幾米想以背式獅子鎖的方式挾持著我時,我才即刻作出反應。

「!?」

接著他全力撲上來的力我直接將他翻到了牆上,牆上的漆色和磚塊因為他那龐大的身軀撞擊到而脫落。看見了他的騎士裝后,我便自覺意識到了自己不需要手下留情,放手與之一搏。

但是至於為什麼自己會身處一堆士兵的營地之中自己還有待謹慎觀察。

在我思考之際,他站了起來並且用上了他的雙拳與我謹身對搏。我一邊閃躲著一邊等機會找出這比我還積極進攻的壯士的破綻。

就是這樣!我抓准了他出拳同時露出側腹的破綻,直接飛膝出擊。被我飛膝擊中的他只是簡簡單單的退了幾步,不像我想想的那樣直接跪倒在地。

是因為他穿戴騎士套裝的緣故嗎?還是因為自己沒有使出全力的原因?又或者說是這傢伙的抗打能力超乎常人?

「身手真有一套,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人。快說吧,你是什麼身份?沒佩戴我「夏之樹」的騎士勛。既不是個傷兵,穿著也不像北方人。難道是間諜?快說快說,不然我只要一喊你也跑不出去這裡。」

「哪會有人一上來就挾持著對方,讓對方做自我介紹的啊?還有我也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逃跑?」

「有,你襲擊了一名騎士。」

「是你襲擊我才對吧?…」

「這麼說也對,既然如此…我叫「奧康.廉納」請多指教,陌生的銀髮少年。」

明明剛剛才和我一樣想盡全力地打倒對方,然後卻又像現在這樣對我百般若無其事自然地伸出手說著話,這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我居然也還能如此心平靜氣的接受這樣的情況。先不想這些了,太多違和的事情需要解釋,倒不如現在這陌生的環境接受眼前唯一的出路。之後再慢慢地收集情報搞清楚自己想知道的…

在保持著警惕和儘可能不透露太多自己立場的情況下,我也同樣伸出了手接下了這位騎士的友善。

「剛島.川奇,既不是什麼傷兵也不是什麼北方人,只是個從東方來的旅者。」

「所以說很有可能是染了雪銀髮的「東方間諜」咯?」

這傢伙該說他是太過活躍和人開玩笑呢?還是在裝瘋賣傻?總之儘可能地保持鎮定,冷靜去分析這個唯一能夠套路情報的人,以免打草驚蛇。

「拜託,別在人家把自我介紹做完了還一口咬定人家是間諜什麼的…」

「唔..這麼說也對..會把自己名字報上的人怎麼會是間諜呢?不過..還是定義為「有待觀察的可疑人物」吧。」

看著他一臉宛如無害而且還無比天真的表情在思考著,啊..我不禁在猶豫著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有害。可是最終待定的答案是「無害」大於「有害」,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他就真的好像是過於活躍的人而已。

「算了,隨你怎麼理解。不過你左一句間諜,右一句間諜的..這裡到底是哪裡啊?真的有那麼不安全嗎?」

「唔?難道你不知道嗎?最近我「夏之樹」才與東方各七國聯手拿下了南大國邊境,正處於焦灼時期。東方各國的那裡都安插了諸多間諜在我「夏之樹」。不過即便知道了這些,鴉葵婦大人也沒打算輕易出手掃除,還真是我「夏之樹」的最高輔佐才敢做出的決定呢?」

「你這樣告訴我..難道就不怕我也是間諜嗎?」

「唔?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就算你們「東方間諜」想要對我「夏之樹」來陰的,鴉葵婦大人和伊莎娜大人都回出手保證我「夏之樹」的安寧。」

完全就是一個什麼情報都可以說出口給人聽得笨蛋呢?就完全不擔心像我這樣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我明明想吐嘈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吐嘈起。明明感覺這種時候我應該做大量的吐嘈來應對才行..不過我的確從剛剛救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性格和思想上的變化。

雖然覺得陌生,但我卻又不難適應。而就在我聽他說話的這段時間裡,無數的回憶片段也同時在不斷地出現在我眼前。見我沉默他連忙接著說道。

「啊哈哈哈哈!開你玩笑的啦!在這營里誰不知道你就是被伊莎娜大人親手營救下的人啊?只要是伊莎娜大人願意救下的人,沒有可能是間諜什麼的,願伊莎娜大人的賜福於你。」

我的大腦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拆分成的兩個,一個負責在思考著這些記憶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一個則是負責吸收這騎士口中有可能有幫助的情報的信息。

鴉葵婦?伊莎娜?…伊莎娜?我記得給我留下那封信的人,好像就是伊莎娜?回想到這些我故意深入試問道。

「剛才你說的「鴉葵婦大人」和「伊莎娜大人」是誰啊?」

「「鴉葵婦大人」剛在你還在昏迷的時候就來過幫你治療了。」

「治療?」

完全沒印象,不過自己的不適感的確已經好了。鼻子的問題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還真的必須要給這樣的人物一句謝謝才行呢?

不過她到底是怎麼在根本不可能依靠普通醫術的情況下治好我的鼻子的啊?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蠢爆了,不過還真的是不會這麼不舒服了。

「嗯,說因為你是和伊莎娜大人一同回城的人,所以就親自來看了看你。至於「伊莎娜大人」的話..啊!也就是救你的那位映紅髮色、碧藍色瞳的女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映紅髮色、碧藍色瞳的女人?難道他們指的是「莉雅」?

雖然只是昏過去短短的一段時間,可是卻感覺和莉雅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對了,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她現在在哪裡?我原本想深入追問,直到奧康他親口說出了句…

「她可是我「夏之樹」無人不知曉的女神大人。」

「嗯..哈!?」

……

經過這段短短的相處時間裡,我意識到了這位名叫「奧康.廉納」的騎士意外的就是個很單純的大叔而已。

明明是一位經驗老道即將退役的前線騎士,卻還一幅與世無爭的樣子。如果不清楚說明還以為他真的那麼無害,當然我想要表達的只是,剛剛他的力氣有夠大的這點。

而且「奧康」他在其他騎士的眼裡還不只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更是個給騎士團員們帶來鼓勵與希望的騎士團長,意外的是還被其他騎士們稱作是個「稱職的好父親」…

原來他已經有家庭了啊?不過也不奇怪..一路上他帶我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讓我熟悉這裡,完完全全就是個好人啊?

也給我講述了這座城大致上的歷史和一些有趣的故事;這座名叫作「夏之樹」的國家,其實以前不是這副被冰雪包籠的樣子,而是一片陽光明媚的安逸之地。

但因為這裡士兵們接連屢屢戰敗,而被掌管這裡的兩位「戰神」唾棄。當然,奧康他並不這麼認為。他真正認為的是「正是因為這裡的人不斷地抱懷戰爭之念,才會受到兩位」戰神「的詛咒。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奧康的騎士團們被迫只能留守前線的駐札地,遲遲不能上陣的原因。

他認為這樣也好,至少遠離戰爭耳根清靜不用去理會那些炮火的巨響。在不久之前,這裡突然就傳出了「伊莎娜大人即將回歸夏之樹」的大事。當然這座城的大家也只是保持半信半疑的心理去看待。不過..莉雅意外的出現好像正是成為大家轉念相信的導火線…

我不禁吞了口擔心,不知道莉雅究竟會被這裡的人捧上一個什麼樣的高度,從此變得享受現狀…不過..應該不會吧?她不會是那樣子的人對吧?她那副表情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咳咳..好,我們回到他的故事上;這座城目前還處於與「東邊國家」談判的焦灼之上。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起聯手,到最後都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難道這就是領導之間的怪病嗎?所以這座城才會被安插了這麼多的「東方間諜」也是為什麼奧康他會一直開我玩笑說我是「東方間諜」。

雖然那些所謂的「東方間諜」做不了什麼,但如果這裡的「真實情況」被泄漏出去后絕對會引發後患。那便是「這座城其實是座正處於毫無防備、沒有真正領導人管理的國家」。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想應該就是因為剛才說的兩位管理這座城的「戰神」都離開的緣故吧?所以這座城才會暫時處於「一邊與外界打交道、一邊城內人員鬥爭」的緊張狀態吧?

其實,一直說是「這座城」我跟著奧康繞了半天,也沒看見有半片像樣的高牆在保衛這片龐大得嚇人的國都啊?

直到我跟隨奧康來到了這座城的最邊界后,我才發現這裡之所以不用「物質」來形成高牆保衛這片國都,還能如此自信度過每一天的原因正是因為這裡早就準備好了一樣更加針對、更加穩固、更加實用的戒備來伺候那些無論是從高空還是從陸地打算入侵的干擾者 ——— 魔法防護罩。

我伸手去感受這被龐大魔力覆蓋充滿的「魔法防護罩「。果然很強烈,那種因為巨大的魔力量而往外散發的直接感覺。而且我還能感受到這和莉雅體內蘊藏的魔力有非常相似的地方。看來這座城的領導者是位和莉雅一樣很擅長「魔法」的魔法使呢?

回過神來夜色也漸漸靠近和他一起走在即便是被積雪阻攔也依舊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終於還是把自己最想問他的說出口了。

「對了,既然你是騎士..那麼為什麼還能這麼空閑?」

「呵呵 ~ 這你可就不知了川奇 ~」

什麼嘛?搞得那麼神神秘秘..跟他說話還真的有夠累的。

「我雖然是個騎士 ~ 但也已經是個退役的騎士了哦 ~」

原來,他早就是個當了二十五年多騎士的老騎士了。退役什麼的,對他來說也只是遲早的。

說完他的那些陳年往事後,他突然感慨地將覆蓋無數層盔甲且沉重的手搭靠在我的肩膀上,這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了..明明是位大叔,而且也才剛認識不久,卻還好像我們都是同齡差不了多遠的朋友這樣。要是不說,還真的以為我們就是深識甚久的老友呢?不過..真的好久..好久沒被這樣對待了呢?

看著眼前如此單純享受人生的他,我漸漸放下心房告訴了他「關於我在尋找莉雅下落」的這件事。

原本還說他只是裝得無害想套我的話,等到我說出這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事後就立刻變臉。

但是..看來真正想太多的是我才對吧?不僅想太多,還把人家的傾聽和故事當作是虛假的演技…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的好人嗎?

我說完了一切自己認為很重的事情,但事實上這些被套出來也沒有什麼損失..然後他的反應居然是…

「啊!?原來你一直說的那個叫作「娜迦.莉雅」的少女就是「伊莎娜大人」啊?不過我想川奇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吧?伊莎娜大人她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少女的年范了哦?哈哈哈哈!」

今天他叫了我的名字多少次了?我頓停在這種不重要的細節上。

因為除了莉雅和幾個人這樣叫我以外,從來沒有人用那麼普通的口氣和叫法來稱呼我。我很驚訝他不是我想象中的,為了靠近我才這麼故意親切叫我的人。而他僅僅就是想那麼稱呼我就那麼稱呼我的人。

「不過,既然你那麼急著找伊莎娜大人的話。我就在即將到來的「退役騎士典禮」上幫你要求要求吧!或許真的能見上一面?我不能保證,但是應該一下下沒關係啦!哈哈哈哈!」

看著他臉上雖留下無數歲月痕迹卻不願認老的笑容,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樣的他。因為,我完全想不出一個長久站在戰場的他居然還能綻放如此燦爛的笑容,那麼我究竟算什麼?

我終於也露出了笑容,向眼前這位對我真摯保證的大叔表露出了自己久違真誠的善意。我終於可以很認真、很誠實地向自己的內心說「我很喜歡和這位騎士大叔相處,所以不要再試圖偽裝些什麼好好地相信自己一次吧」。

……

路上我們就向朋友一樣互相提起了自己有趣的往事,但是我因為過於不擅與其他人交際,而且再年數上也沒有比奧康他經歷的多,大多數也都只是在聽他說他的故事。

不過僅僅只是這樣,我就已經覺得很足夠了;關於他是獨生子時對父母的那份依賴和任性、關於他還是青年時與身邊友人的那些叛逆、關於他年輕氣盛時立志成為騎士的那份志願、關於他在戰場上看過的人和那些旺大熱血之事,這些都讓我聽得津津有味。

但當我們聊得正高興時,我們看見了有一群青年在對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拳打腳踢,我和奧康都連忙上前阻止。

「喂!那裡的!你們在幹什麼!」

「慘了!快跑快跑!」

我和奧康連忙將跑到這座潮濕的石橋底下,這裡看起來沒什麼人經過,就連橋下的流水線也都早已結成冰,需要每天有人來破冰才不會導致凍霜。

但如果是這樣..不可能會有人沒注意到這些孩子在對這男人施展霸凌吧?我目光望向四周,注意到了的確有一個假裝在破冰試圖避開我目光的男人。可惡..果然是看見的吧?

「你沒事吧?」

「爾翎他..是走狗。」

「唔?」

「爾翎他..是走狗?」我和奧康一起扶起了全身、包括他的那件大衣都是冷的身體時,這個披頭散髮滿臉雪花的男人嘴裡一直時不時說出這樣的話,究竟上什麼意思啊?

「上次都告訴過你快回家了,免得那些人有機會欺負你。」

「爾翎他..是走狗。」

「你認識他嗎?…」

「嗯,他可以說是我的後輩…」

「爾翎他..是走狗。」

「好好好,來我帶你回去。」

「爾翎他..是走狗。」

看著奧康背起男人的瞬間,我不禁對想問又不敢問出口的事欲言又止。想到「後輩」、「走狗」之類的字樣,我很害怕自己一問就會陷入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但是即便我沒有開口問道,注意到我的好奇心過剩的奧康還是在帶著這個男人回去的路上向我說出了,或許沒有知曉的這個男人的故事。

「這傢伙叫作健一翔,之前在前線擔任先遣隊。或許你不知道「先遣隊」和「騎士團」的差別。這兩者之間你可以把它們想象成一個是「最先前去與敵人作戰的」和「完善收割戰場的」分別。而當時的他是那隊里最擅交際的人,所以像他這樣有能力理解隊伍並且領導的就是當領隊的不二之選。唉..但是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卻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都不知。也真是苦了這經常天真傻笑的孩子呢?」

「發生了什麼嗎?」

「奪去一個少年最後的天真的往後談,如果要將這些繼續說下去的話..「那」又會是一段撥去戰場原有的崇高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