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
本章節 6114 字
更新於: 2023-08-04
時至清明，青鷹在前去祭奠父親時遇見了最不想碰上的人—她的母親薊子，也不知為何，青鷹在母親面前總像事做錯了事的那個孩子，不過赤鴆清楚，青鷹從頭到尾沒有做過一件丟人現眼的事，不過事幼年時性子野了點，不愛讀書，這倒也不是什麼罪過
他將妻子往後推，對著岳母一笑，「媽，您也來了，我們這會兒就要走了。」
她撇眼看女兒一眼，「原來妳還知道得再死人前掉淚啊。」她輕蔑的笑了笑，赤鴆趕緊將青鷹帶走
「妳娘出身南方，自是不懂北方人的傲骨。」赤鴆握住青鷹的手，「別在意。」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青鷹自幼便想獲得母親認同，可赤鴆不明白，明明薊子從不把青鷹放在眼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青鷹卻總想貼過去
這幾日白鴞要回師門一趟，便把小凌託付在紫鷴那兒，紫鷴見時機差不多變問起她與白鴞是否行過男女之事
「妳這是喜脈。」她話語中帶著點嘆息，「是白鴞閣下的孩子嗎？」「是。」紫鷴點點頭，「行吧，妳好好休息。」
「對了，黛雉閣下這些日子去了哪兒？」
「喔，這幾日都在軍務局忙呢，橙鶯要離開了，皇宮那頭也沒備選者的消息，目前看來應該會交由褐鶇處理。」
「褐……」「也就是銀鴉閣下卸任的父親。」
「都是世襲的啊……」「可以這麼說。」紫鷴將剛從南方運上來的茶葉分裝，準備送往青鷹府
「紫鷴閣下與九闈的關係都不錯吧？」
紫鷴笑了笑，「所以我既安全，又危險。」她嘗了一口鳳眼糕，今日是梅子味，甜中帶酸，沁人心脾
「妳可知……為何無人插手橙鶯的事？」
小凌搖搖頭
「別看九闈表面和氣，橙鶯與藍鵲素來不和，其中主因便是橙鶯妒忌藍鵲，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樣沒了親生父母，藍鵲卻被養在天子身邊，而她卻只能為娼作妓，我相信天下多數女子自是不甘淪為他人玩物的，橙鶯會有這般作風便是向這扭曲的世間無聲吶喊……也因為妒忌，她便利用積攢的人脈再朝堂上處處針對藍鵲。」
也就是因為紫鷴知道九為之間的種種，她能利用這些保全自身，但也都是各方勢力想剷除的對象，這當中也包括朝廷
現在朝廷是想將金烏或黛雉推上帝座，這倒也不難理解，畢竟這兩人都沒什麼大作為，也沒什麼志向，相當好操控
九闈的立意是輔助朝堂運行，權力極高，彈劾官員甚至都不需經過皇上點頭便可執行，也因此，推選九闈的過程要不就是極快，要不就是十分漫長
當九闈出現缺空，譬如死亡或卸任，皇上就會派遣秘使深入民間從茫茫人海中挑選合適的地方官員或是鄉紳
就連藍鵲都是這麼被選出來的，藍鵲作為皇帝的養女，心腹中的心腹，在滄溟郡私鹽案後便被派去西南監管鹽務，興許是因謝范的緣故，她特別照顧底層的鹽工，深得民心
黛雉亦是如此，當年東北山中有數十頭傷人的野獸，那時黛雉也才十五六歲，是虹隼膝下養大的義子，還沒什麼經驗，一次大部隊前去戰線抗敵，一頭食人虎備報告出現於大集落附近的森林，黛雉便獨自一人進森林獵殺那頭惡虎
「紫鷴小姐好像對黛雉閣下的事特別上心。」
「他老在我耳邊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我能不知道嗎？」說著她又嘆了氣，「算了……別提這些了……妳得把這事告訴白鴞閣下。」
小凌想了想，搖搖頭，「這會成師兄的把柄，軍府與江湖素來不合……」
紫鷴知道他已經取得這個女孩的信任，這話題可有的挖了
「怎麼說？」「這事兒我告訴妳，妳可別告訴別人，就是紅玉她們也千萬不能說行嗎？」
紫鷴笑了笑，「當然，這事關九闈，我自然不會說的。」
「我們師門本來就與朝廷交惡，當初北方有軍報遺失就是我三師兄與九師兄做的。」
紫鷴差點沒把手上的熱茶給灑了，小凌顯然不知她口中的這起小打小鬧到底死了多少人，十萬精兵，還有被屠戮的北境居民，多少人流離失所，在北境的嚴冬中飢寒交迫而死，這件事也幾乎摧毀了青鷹的棲身之木，如今她只能仰著赤鴆一家的鼻息過活，幸運的是赤鴆一家都對青鷹相當疼愛，若是遇到銀鴉爹娘那樣尖酸刻薄，萬般挑剔的公婆也不知會是個什麼下場
紫鷴聽過這事後轉了話題，誰想到小凌隨後又說起了藍鵲送了她髮飾的事，這可把紫鷴嚇得不清，那些髮飾可是在催情的薰香中薰了足足八個時辰，當初藍鵲並沒有挑明用途，原來是幹這個用了，還以為是給謝范
紫鷴還是維持了表面的平靜，這姑娘就是個寶窟，隨便就能淘出點什麼猛料，她清了清喉嚨，故作隨意地問起了白鴞這次是去幹什麼了
「不知道，好像是皇上有什麼案子讓他查，似乎也是相關的事。」
也確實，白鴞前兩日才知道北境軍案原來是自己的兩個師兄做的，這下可大條了，青鷹是何許人也，萬一知道自己師門是當年害死他父親的兇手，大概整個江湖都會被青鷹手下成千上萬的精銳弄死，要知道，青鷹手上的這一波人絕大多數都來自於當年那十萬士兵的愛人、子女、遺孀、恩人、受恩之人、父母與朋友、兄弟姊妹，男女老幼皆有，藏在各處鄉鎮當中，根本抓也抓不完
沒有人知道青鷹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她為了復仇已經做足了準備，不然是斷然不敢懷那個孩子的
同時，赤鴆在萬雪山回來的路上也想通了某件事，回去仔細瀏覽過卷宗後，她發現了一處弔詭之處，迫不期待的拉著青鷹捋一遍整件事
「我找到貴崚毒草案和滅門案的關係了，藍鵲。」青鷹有些鄙夷與疑惑的望著他，隨後望了一眼兒子，「你爹可終於忙瘋了……」「話怎麼說呢……」
青鷹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他繼續說
「妳記不記得，以前經成總有傳聞說血燕府上有個小姑娘的鬼魂，只要血燕閣下不再府上就屢屢傳出尖叫聲，而且，血燕夫人確實流過一個孩子。」
青鷹看起來想打人，「你是不忘了我十二歲才進的京？滅門案今年都要二十二年過了……」「呃……反正就是有這傳聞。」「然後？」「滅門案過兩個月，藍鵲就跟在皂雀閣下身邊了。」
簡而言之，藍鵲的來歷不單純，皂雀雖說沒娶妻也沒生子，但總不可能就這麼養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更不可能用盡一切將她培育成九闈，九闈有私生子的情況倒也不是沒有過，根本沒必要藏著掖著，況且藍鵲與遠與皂雀別說長得不像，那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結合鬼魂的傳聞，有可能是血燕夫人當年可能根本沒有流過孩子，或者有一個不能見光的孩子，據赤鴆父母所說，血燕以前只在四祭（春節、端午、重陽、冬至）才從封郡回來
「所以你認為藍鵲就是血燕的孩子？」青鷹覺得這推測挺有意思
「不，藍鵲很可能不是血燕的孩子。」
「不不不，若今天偷人的是我，我有了孩子肯定不會生下來，就算沒辦法我也會把孩子生下來後掐死，要不扔水裡要不直接扔火裡燒了，挖個坑埋起來都容易被發現，不可能真有人蠢到在府上養了個孩子還讓她天天吵鬧，若是真要偷人，那日子也是相當難對上的，我不認為這有可能。」
青鷹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血燕夫人確實有過一個孩子，在生下那個孩子後以虐待那個孩子為樂，不過這事又不能讓血燕發現，因為生下孩子的時間肯定是在血燕離京之時，只要逐步替換掉府中僕從，全換成自己的人馬，生下孩子後便把孩子囚禁起來，在讓府中上下向血燕謊稱孩子夭折，在血燕回京時先餓上三天就能讓那孩子安安分分的被關著，不露一點痕跡
「還是娘子聰明。」「這些事多想想就挺明白的了，如果那個孩子真是藍鵲，很可能就是在滅門的一片混亂中逃了出來，血燕府雖說與皂雀府分別處於兩坊，但都位於兩方的邊緣，距離其實並不遠……」
不過說到底，這些都只是推測，至少青鷹覺得藍鵲出現的時機確實相當蹊蹺，藍鵲也極有可能是血燕的孩子
「這應該讓黛雉查的……」赤鴆苦笑道，「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聽上一齣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戲。」
「橙鶯都要走了……怕是也沒地方聽戲了。」「聽說黛雉正與七殿下交涉，讓橙鶯多留在京城一段時日。」
青鷹有些意外，原來黛雉也是會做點事情的
「這事關他的利益，他能不去？」
伴隨著鐘響，黛雉回過神來
「現在什麼時刻？」「這是申時的鐘。」「申時了已經……」
這一天又莫名其妙地過了，黛雉已經調動了所有認識的商賈，卻仍是沒有可行的法子把橙鶯多留個那怕一天半月，現在只能冒險從靈狐那兒下手
「黛雉閣下，紫鷴閣下來訪。」
黛雉抬起頭，紫鷴歪著將頭探出門框
「吃晚餐了沒有？」黛雉嘆了口氣，「沒呢，午飯都沒吃。」
「那正好，你替我清個桌子。」「今日吃什麼鍋？」「涮羊肉。」
黛雉已經開始期待晚餐了，龍眼木炭黃銅鍋，看著黛雉期待的表情，紫鷴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飯為什麼都不好好吃？」「忙嘛……」
下人往鍋中倒了以蔬果藥材熬製的湯，送來了羊肉，帶至覺得奇怪，這肉的顏色竟然是紅中帶紫的，在幽暗的燭光下看著有些滲人
「剛宰的註8紅骨羊，還溫著呢，你摸摸。」黛雉伸手摸了一下，竟還有餘溫，這更嚇人了，紫鷴翻了個白眼，「那你吃素算了。」「我說宰差牲畜不都有時辰規範嗎……」「你到底要不要吃？」「要。」
這倒也不算是正統的羊肉鍋，但紫鷴就愛這一味，鍋嘛，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隨著湯滾，蔬果的清甜撲面而來，黛雉驗了嚥唾沫，別的不說，光聞就覺得能幹上十碗
「我也讓人備了麵跟飯，你也可以配著吃。」
兩人在裏頭聊著，外頭的屬下們都要饞哭了，那可是紫鷴府上來的東西，就是水都散發著清爽甘甜的味道
講真，多年前紫鷴剛入選九闈，搬入京城時曾廣招僕從，雖然口頭上說待遇好但也沒拿出什麼實質上的保證，最後不得已才從東南領來紅玉金萱烏龍一干人等，當時拒下的人可後悔死了
照理來說當九闈的僕從那可以說是相當血汗，就譬如藍鵲與赤鴆府上的僕從，那都得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橙鶯府上的還得出賣色相，不管是誰都不願，萬萬沒想到，紫鷴府雖說辛苦也是辛苦，但每日都有山珍海味可以品嘗而且還不至於丟了命
「你不喜歡芝麻對吧？」紫鷴替黛雉調了辣椒油遞過去，黛雉笑了笑，與以往有些不同，「謝謝，特別是幫我送吃的來，以後不必這樣。」
聽到這話，紫鷴有些不明所以，「妳也不會武功，這宵禁時間出入的，除了我們這些官員便是窮凶極惡之徒，太危險了。」
「也不想想我為什麼不送飯去其他九闈那兒，還不是因為你吃飯……」「行了，別叨了，我知道了。」
紫鷴冷哼一聲，黛雉不知為何覺得她這樣特別可愛
「我是真知道了，別生氣。」「我沒有，反正到時候病的是你，大不了我不治你就行了。」
這時紫鷴下意識的向外瞥了一眼，黛雉起身關門
「我跟紫鷴閣下要商討些事，你們都下去。」「是。」
紫鷴往鍋中倒了點紹興酒，隨後跟黛雉說起今日小凌告訴她的事
黛雉按住她，「咱倆回頭再說，這裡說不太合適。」「喔。」
說著，兩人涮起羊肉，不得不說，這紅骨羊是真好吃，肉質鮮美，口感彈嫩，騷味也比較淡
「妳也喝點酒吧？」紫鷴搖搖頭，除夕那次後她暗暗發誓再也不跟黛雉單獨喝酒，每次單獨跟他喝真就停不下來了
「行吧……」黛雉見她不願也不強求，不過兩人聊著吃著，紫鷴竟然自己拿酒過來倒了，黛雉笑了，已經做好晚點把她背回去的準備
吃完這晚餐後黛雉感到這些日子難得的滿足，就在他閉眼休息時突然聽見對面傳來一聲響
他睜眼一看，原來是紫鷴醉倒在桌案上不省人事
「紫鷴？醒醒。」他拍拍紫鷴上臂她卻毫無反應
黛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出門吩咐下人把東西收拾好後將她背上馬車，到紫鷴府後他也是將她揹起，途經水璣樓邊的草埔時他聽見紫鷴低聲喃喃著什麼
「來說夢話呢……好在沒……」紫鷴的手突然收緊，臉也往黛雉肩窩湊，黛雉胸口被扼了一下，站在原地呆了好一會
不……
黛雉深吸一口氣繼續往紫鷴閨房的方向走，將她帶回房中，金萱見狀便讓黛雉先把紫鷴放床上，自己去盛點水過來
這黛雉三天兩頭的來，紫鷴府上的侍女們也早習慣了這位閣下與主子的親近，並不會對主子做什麼出格的事
「下……不要走……我不……」
黛雉還是把紫鷴放了下來，將被褥拎了給她蓋上
「我走啦。」他衝著長廊盡頭的金萱喊道，隨後遇上他留在紫鷴府上的阿蟒，「閣下。」「好生照顧著啊。」「是。」「我回去了。」「閣下慢走。」
回府後黛雉滿腦子想著紫鷴今日晚上本來要說的話，也不知那女孩到底告訴紫鷴什麼
他稍作洗漱後準備睡下，腦子中想著的仍是如何解救橙鶯，橙鶯有兩個非留不可的原因，第一，她人脈巨廣而且能適時噁心藍鵲，第二，黛雉自己需要橙鶯造的戲台好讓自己看起來有點事做
黛雉道也不想整日無所事事，說到底，他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他最懷念的也不過是當年與虹隼閣下在北境的日子
「唉……」他翻身裹上棉被入睡
「所以最後要娶我的是你？」橙鶯氣笑了，「戚外……你安的是什麼心？」戚外冷哼了一聲，「我們都被藍鵲耍了。」橙鶯直接搧了戚外一巴掌，「是嗎？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情吧……」
「妳不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十五一過妳就跟我走。」「黛雉不會放過妳。」
「妳似乎沒搞清楚如今的局勢呢……」
戚外將口中的菸吐到橙鶯臉上，眼中充滿鄙夷以不屑
「妳輸了，九闈爭帝早已開始，妳便是第一個敗下陣來的，不必感到意外，妳在官場上處處針對藍鵲，人沒直接殺妳也算對妳不錯了。」
「你不怕我跟其餘人……」
「我也順便告訴妳，這世上能讓我敗下陣來的只有兩人，其一便是藍鵲，而我打心底佩服她，妳留在京城的日子也就剩下十天，我看妳能鬧到什麼程度。」
橙鶯恨不得把這傢伙給殺了，但也確實，現在橙鶯已經散了手下的人，她確實激不起什麼浪了
「好好聽話，我不會虧待妳的，怎麼說都是。」「閉上你的狗嘴！」
隨著橙鶯的一聲喝斥，戚外明顯被嚇著了，但也覺得相當有意思
「我告訴你，我也不是不敢動你，老娘現在什麼包袱都沒了，你好自為之。」
隔日早上，紫鷴自己來了黛雉府，大概是前些日子過於操勞，黛雉現在仍在熟睡，府上眾人都認為自己的主子對紫鷴有意思
黛雉府的格局相當特殊，進了大門便是前院，進了前院便是主屋，中央有個庭院，書房、寢卧等，都見在這周圍
經過黛雉的寢卧，紫鷴從門縫中窺視見一張俊美的臉龐，她不住多看了兩眼，揮揮手叫來紅玉，讓她在門口拿著食物搧風
這果然將黛雉從睡夢中喚醒，他無奈的笑了笑
「行了，我知道了，我起來，二位讓一讓啊……」
他快速更衣後出來用早餐，也知道紫鷴心裡惦記著昨晚有事沒說
紅玉走後紫鷴將昨日得知的一切都告訴黛雉，並把他的推測說了出來，聽見這話黛雉情緒差點沒崩住，虹隼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打算幫他找自己爹娘，結果就這麼被玩鬧般的害死了
「欸……」紫鷴握著他手腕，「冷靜，你現在氣也做不到什麼啊。」黛雉平復後轉頭看向紫鷴的手，「沒想到妳手勁也挺大……」「你！」
紫鷴將手收回
「我還要名聲呢……」「是是是……是我失禮了。」
「我……還有件事。」黛雉點頭，「妳直說。」
「別理橙鶯了，在這麼下去你也會有危險的，你想唱戲便來我這兒吧，不過我有一要求，偶爾也唱點忠義烈士的戲，別都是那些情情愛愛。」
「行！我答應妳。」
也不知黛雉到底在高興什麼
「那妳得騰個屋子給我……」「你別太過份！」
註8：原產自中國雲南省紅河州彌勒縣，為中國少有的特殊品種羊，其抗病能力強、性情溫順、好飼養、適宜放牧與眷養、合群性強、方便管理，肉質鮮，口感嫩。
之所以稱之為紅骨羊是因其牙齦、牙齒與骨骼都成紅色調，該羊種體內的鈣、磷含量低於普通山羊，鍶、鋅含量都遠高於其他山羊，在1980年代就有當地養殖戶發現這一特殊品系的羊種，隨後挑選個體進行閉鎖繁育、馴化也就有了如今的紅骨羊品種，價格可達普通羊肉的數倍，具有非常好的經濟前景。
這裡特別一提，鍶與鈣的結構類似，人體內都有少量的鈣會被鍶替代，比例約在1/1000至1/2000之間，與血清中的比例差不多，穩定狀態的鍶對人體並不會造成影響，紐約牙科大學曾對鍶進行過實驗，發現成骨細胞在鍶的作用下會增強造骨能力，部分的鍶鹽類是可以作為處方藥服用，如雷尼酸鍶，可提高骨密度進而預防骨折，在皮膚上施用也可抑制搔癢感，但這必須是在穩定狀態，放射鍶可導致骨癌。
他將妻子往後推，對著岳母一笑，「媽，您也來了，我們這會兒就要走了。」
她撇眼看女兒一眼，「原來妳還知道得再死人前掉淚啊。」她輕蔑的笑了笑，赤鴆趕緊將青鷹帶走
「妳娘出身南方，自是不懂北方人的傲骨。」赤鴆握住青鷹的手，「別在意。」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青鷹自幼便想獲得母親認同，可赤鴆不明白，明明薊子從不把青鷹放在眼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青鷹卻總想貼過去
這幾日白鴞要回師門一趟，便把小凌託付在紫鷴那兒，紫鷴見時機差不多變問起她與白鴞是否行過男女之事
「妳這是喜脈。」她話語中帶著點嘆息，「是白鴞閣下的孩子嗎？」「是。」紫鷴點點頭，「行吧，妳好好休息。」
「對了，黛雉閣下這些日子去了哪兒？」
「喔，這幾日都在軍務局忙呢，橙鶯要離開了，皇宮那頭也沒備選者的消息，目前看來應該會交由褐鶇處理。」
「褐……」「也就是銀鴉閣下卸任的父親。」
「都是世襲的啊……」「可以這麼說。」紫鷴將剛從南方運上來的茶葉分裝，準備送往青鷹府
「紫鷴閣下與九闈的關係都不錯吧？」
紫鷴笑了笑，「所以我既安全，又危險。」她嘗了一口鳳眼糕，今日是梅子味，甜中帶酸，沁人心脾
「妳可知……為何無人插手橙鶯的事？」
小凌搖搖頭
「別看九闈表面和氣，橙鶯與藍鵲素來不和，其中主因便是橙鶯妒忌藍鵲，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樣沒了親生父母，藍鵲卻被養在天子身邊，而她卻只能為娼作妓，我相信天下多數女子自是不甘淪為他人玩物的，橙鶯會有這般作風便是向這扭曲的世間無聲吶喊……也因為妒忌，她便利用積攢的人脈再朝堂上處處針對藍鵲。」
也就是因為紫鷴知道九為之間的種種，她能利用這些保全自身，但也都是各方勢力想剷除的對象，這當中也包括朝廷
現在朝廷是想將金烏或黛雉推上帝座，這倒也不難理解，畢竟這兩人都沒什麼大作為，也沒什麼志向，相當好操控
九闈的立意是輔助朝堂運行，權力極高，彈劾官員甚至都不需經過皇上點頭便可執行，也因此，推選九闈的過程要不就是極快，要不就是十分漫長
當九闈出現缺空，譬如死亡或卸任，皇上就會派遣秘使深入民間從茫茫人海中挑選合適的地方官員或是鄉紳
就連藍鵲都是這麼被選出來的，藍鵲作為皇帝的養女，心腹中的心腹，在滄溟郡私鹽案後便被派去西南監管鹽務，興許是因謝范的緣故，她特別照顧底層的鹽工，深得民心
黛雉亦是如此，當年東北山中有數十頭傷人的野獸，那時黛雉也才十五六歲，是虹隼膝下養大的義子，還沒什麼經驗，一次大部隊前去戰線抗敵，一頭食人虎備報告出現於大集落附近的森林，黛雉便獨自一人進森林獵殺那頭惡虎
「紫鷴小姐好像對黛雉閣下的事特別上心。」
「他老在我耳邊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我能不知道嗎？」說著她又嘆了氣，「算了……別提這些了……妳得把這事告訴白鴞閣下。」
小凌想了想，搖搖頭，「這會成師兄的把柄，軍府與江湖素來不合……」
紫鷴知道他已經取得這個女孩的信任，這話題可有的挖了
「怎麼說？」「這事兒我告訴妳，妳可別告訴別人，就是紅玉她們也千萬不能說行嗎？」
紫鷴笑了笑，「當然，這事關九闈，我自然不會說的。」
「我們師門本來就與朝廷交惡，當初北方有軍報遺失就是我三師兄與九師兄做的。」
紫鷴差點沒把手上的熱茶給灑了，小凌顯然不知她口中的這起小打小鬧到底死了多少人，十萬精兵，還有被屠戮的北境居民，多少人流離失所，在北境的嚴冬中飢寒交迫而死，這件事也幾乎摧毀了青鷹的棲身之木，如今她只能仰著赤鴆一家的鼻息過活，幸運的是赤鴆一家都對青鷹相當疼愛，若是遇到銀鴉爹娘那樣尖酸刻薄，萬般挑剔的公婆也不知會是個什麼下場
紫鷴聽過這事後轉了話題，誰想到小凌隨後又說起了藍鵲送了她髮飾的事，這可把紫鷴嚇得不清，那些髮飾可是在催情的薰香中薰了足足八個時辰，當初藍鵲並沒有挑明用途，原來是幹這個用了，還以為是給謝范
紫鷴還是維持了表面的平靜，這姑娘就是個寶窟，隨便就能淘出點什麼猛料，她清了清喉嚨，故作隨意地問起了白鴞這次是去幹什麼了
「不知道，好像是皇上有什麼案子讓他查，似乎也是相關的事。」
也確實，白鴞前兩日才知道北境軍案原來是自己的兩個師兄做的，這下可大條了，青鷹是何許人也，萬一知道自己師門是當年害死他父親的兇手，大概整個江湖都會被青鷹手下成千上萬的精銳弄死，要知道，青鷹手上的這一波人絕大多數都來自於當年那十萬士兵的愛人、子女、遺孀、恩人、受恩之人、父母與朋友、兄弟姊妹，男女老幼皆有，藏在各處鄉鎮當中，根本抓也抓不完
沒有人知道青鷹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只知道她為了復仇已經做足了準備，不然是斷然不敢懷那個孩子的
同時，赤鴆在萬雪山回來的路上也想通了某件事，回去仔細瀏覽過卷宗後，她發現了一處弔詭之處，迫不期待的拉著青鷹捋一遍整件事
「我找到貴崚毒草案和滅門案的關係了，藍鵲。」青鷹有些鄙夷與疑惑的望著他，隨後望了一眼兒子，「你爹可終於忙瘋了……」「話怎麼說呢……」
青鷹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他繼續說
「妳記不記得，以前經成總有傳聞說血燕府上有個小姑娘的鬼魂，只要血燕閣下不再府上就屢屢傳出尖叫聲，而且，血燕夫人確實流過一個孩子。」
青鷹看起來想打人，「你是不忘了我十二歲才進的京？滅門案今年都要二十二年過了……」「呃……反正就是有這傳聞。」「然後？」「滅門案過兩個月，藍鵲就跟在皂雀閣下身邊了。」
簡而言之，藍鵲的來歷不單純，皂雀雖說沒娶妻也沒生子，但總不可能就這麼養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更不可能用盡一切將她培育成九闈，九闈有私生子的情況倒也不是沒有過，根本沒必要藏著掖著，況且藍鵲與遠與皂雀別說長得不像，那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結合鬼魂的傳聞，有可能是血燕夫人當年可能根本沒有流過孩子，或者有一個不能見光的孩子，據赤鴆父母所說，血燕以前只在四祭（春節、端午、重陽、冬至）才從封郡回來
「所以你認為藍鵲就是血燕的孩子？」青鷹覺得這推測挺有意思
「不，藍鵲很可能不是血燕的孩子。」
「不不不，若今天偷人的是我，我有了孩子肯定不會生下來，就算沒辦法我也會把孩子生下來後掐死，要不扔水裡要不直接扔火裡燒了，挖個坑埋起來都容易被發現，不可能真有人蠢到在府上養了個孩子還讓她天天吵鬧，若是真要偷人，那日子也是相當難對上的，我不認為這有可能。」
青鷹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血燕夫人確實有過一個孩子，在生下那個孩子後以虐待那個孩子為樂，不過這事又不能讓血燕發現，因為生下孩子的時間肯定是在血燕離京之時，只要逐步替換掉府中僕從，全換成自己的人馬，生下孩子後便把孩子囚禁起來，在讓府中上下向血燕謊稱孩子夭折，在血燕回京時先餓上三天就能讓那孩子安安分分的被關著，不露一點痕跡
「還是娘子聰明。」「這些事多想想就挺明白的了，如果那個孩子真是藍鵲，很可能就是在滅門的一片混亂中逃了出來，血燕府雖說與皂雀府分別處於兩坊，但都位於兩方的邊緣，距離其實並不遠……」
不過說到底，這些都只是推測，至少青鷹覺得藍鵲出現的時機確實相當蹊蹺，藍鵲也極有可能是血燕的孩子
「這應該讓黛雉查的……」赤鴆苦笑道，「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聽上一齣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戲。」
「橙鶯都要走了……怕是也沒地方聽戲了。」「聽說黛雉正與七殿下交涉，讓橙鶯多留在京城一段時日。」
青鷹有些意外，原來黛雉也是會做點事情的
「這事關他的利益，他能不去？」
伴隨著鐘響，黛雉回過神來
「現在什麼時刻？」「這是申時的鐘。」「申時了已經……」
這一天又莫名其妙地過了，黛雉已經調動了所有認識的商賈，卻仍是沒有可行的法子把橙鶯多留個那怕一天半月，現在只能冒險從靈狐那兒下手
「黛雉閣下，紫鷴閣下來訪。」
黛雉抬起頭，紫鷴歪著將頭探出門框
「吃晚餐了沒有？」黛雉嘆了口氣，「沒呢，午飯都沒吃。」
「那正好，你替我清個桌子。」「今日吃什麼鍋？」「涮羊肉。」
黛雉已經開始期待晚餐了，龍眼木炭黃銅鍋，看著黛雉期待的表情，紫鷴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飯為什麼都不好好吃？」「忙嘛……」
下人往鍋中倒了以蔬果藥材熬製的湯，送來了羊肉，帶至覺得奇怪，這肉的顏色竟然是紅中帶紫的，在幽暗的燭光下看著有些滲人
「剛宰的註8紅骨羊，還溫著呢，你摸摸。」黛雉伸手摸了一下，竟還有餘溫，這更嚇人了，紫鷴翻了個白眼，「那你吃素算了。」「我說宰差牲畜不都有時辰規範嗎……」「你到底要不要吃？」「要。」
這倒也不算是正統的羊肉鍋，但紫鷴就愛這一味，鍋嘛，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隨著湯滾，蔬果的清甜撲面而來，黛雉驗了嚥唾沫，別的不說，光聞就覺得能幹上十碗
「我也讓人備了麵跟飯，你也可以配著吃。」
兩人在裏頭聊著，外頭的屬下們都要饞哭了，那可是紫鷴府上來的東西，就是水都散發著清爽甘甜的味道
講真，多年前紫鷴剛入選九闈，搬入京城時曾廣招僕從，雖然口頭上說待遇好但也沒拿出什麼實質上的保證，最後不得已才從東南領來紅玉金萱烏龍一干人等，當時拒下的人可後悔死了
照理來說當九闈的僕從那可以說是相當血汗，就譬如藍鵲與赤鴆府上的僕從，那都得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橙鶯府上的還得出賣色相，不管是誰都不願，萬萬沒想到，紫鷴府雖說辛苦也是辛苦，但每日都有山珍海味可以品嘗而且還不至於丟了命
「你不喜歡芝麻對吧？」紫鷴替黛雉調了辣椒油遞過去，黛雉笑了笑，與以往有些不同，「謝謝，特別是幫我送吃的來，以後不必這樣。」
聽到這話，紫鷴有些不明所以，「妳也不會武功，這宵禁時間出入的，除了我們這些官員便是窮凶極惡之徒，太危險了。」
「也不想想我為什麼不送飯去其他九闈那兒，還不是因為你吃飯……」「行了，別叨了，我知道了。」
紫鷴冷哼一聲，黛雉不知為何覺得她這樣特別可愛
「我是真知道了，別生氣。」「我沒有，反正到時候病的是你，大不了我不治你就行了。」
這時紫鷴下意識的向外瞥了一眼，黛雉起身關門
「我跟紫鷴閣下要商討些事，你們都下去。」「是。」
紫鷴往鍋中倒了點紹興酒，隨後跟黛雉說起今日小凌告訴她的事
黛雉按住她，「咱倆回頭再說，這裡說不太合適。」「喔。」
說著，兩人涮起羊肉，不得不說，這紅骨羊是真好吃，肉質鮮美，口感彈嫩，騷味也比較淡
「妳也喝點酒吧？」紫鷴搖搖頭，除夕那次後她暗暗發誓再也不跟黛雉單獨喝酒，每次單獨跟他喝真就停不下來了
「行吧……」黛雉見她不願也不強求，不過兩人聊著吃著，紫鷴竟然自己拿酒過來倒了，黛雉笑了，已經做好晚點把她背回去的準備
吃完這晚餐後黛雉感到這些日子難得的滿足，就在他閉眼休息時突然聽見對面傳來一聲響
他睜眼一看，原來是紫鷴醉倒在桌案上不省人事
「紫鷴？醒醒。」他拍拍紫鷴上臂她卻毫無反應
黛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出門吩咐下人把東西收拾好後將她背上馬車，到紫鷴府後他也是將她揹起，途經水璣樓邊的草埔時他聽見紫鷴低聲喃喃著什麼
「來說夢話呢……好在沒……」紫鷴的手突然收緊，臉也往黛雉肩窩湊，黛雉胸口被扼了一下，站在原地呆了好一會
不……
黛雉深吸一口氣繼續往紫鷴閨房的方向走，將她帶回房中，金萱見狀便讓黛雉先把紫鷴放床上，自己去盛點水過來
這黛雉三天兩頭的來，紫鷴府上的侍女們也早習慣了這位閣下與主子的親近，並不會對主子做什麼出格的事
「下……不要走……我不……」
黛雉還是把紫鷴放了下來，將被褥拎了給她蓋上
「我走啦。」他衝著長廊盡頭的金萱喊道，隨後遇上他留在紫鷴府上的阿蟒，「閣下。」「好生照顧著啊。」「是。」「我回去了。」「閣下慢走。」
回府後黛雉滿腦子想著紫鷴今日晚上本來要說的話，也不知那女孩到底告訴紫鷴什麼
他稍作洗漱後準備睡下，腦子中想著的仍是如何解救橙鶯，橙鶯有兩個非留不可的原因，第一，她人脈巨廣而且能適時噁心藍鵲，第二，黛雉自己需要橙鶯造的戲台好讓自己看起來有點事做
黛雉道也不想整日無所事事，說到底，他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他最懷念的也不過是當年與虹隼閣下在北境的日子
「唉……」他翻身裹上棉被入睡
「所以最後要娶我的是你？」橙鶯氣笑了，「戚外……你安的是什麼心？」戚外冷哼了一聲，「我們都被藍鵲耍了。」橙鶯直接搧了戚外一巴掌，「是嗎？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情吧……」
「妳不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十五一過妳就跟我走。」「黛雉不會放過妳。」
「妳似乎沒搞清楚如今的局勢呢……」
戚外將口中的菸吐到橙鶯臉上，眼中充滿鄙夷以不屑
「妳輸了，九闈爭帝早已開始，妳便是第一個敗下陣來的，不必感到意外，妳在官場上處處針對藍鵲，人沒直接殺妳也算對妳不錯了。」
「你不怕我跟其餘人……」
「我也順便告訴妳，這世上能讓我敗下陣來的只有兩人，其一便是藍鵲，而我打心底佩服她，妳留在京城的日子也就剩下十天，我看妳能鬧到什麼程度。」
橙鶯恨不得把這傢伙給殺了，但也確實，現在橙鶯已經散了手下的人，她確實激不起什麼浪了
「好好聽話，我不會虧待妳的，怎麼說都是。」「閉上你的狗嘴！」
隨著橙鶯的一聲喝斥，戚外明顯被嚇著了，但也覺得相當有意思
「我告訴你，我也不是不敢動你，老娘現在什麼包袱都沒了，你好自為之。」
隔日早上，紫鷴自己來了黛雉府，大概是前些日子過於操勞，黛雉現在仍在熟睡，府上眾人都認為自己的主子對紫鷴有意思
黛雉府的格局相當特殊，進了大門便是前院，進了前院便是主屋，中央有個庭院，書房、寢卧等，都見在這周圍
經過黛雉的寢卧，紫鷴從門縫中窺視見一張俊美的臉龐，她不住多看了兩眼，揮揮手叫來紅玉，讓她在門口拿著食物搧風
這果然將黛雉從睡夢中喚醒，他無奈的笑了笑
「行了，我知道了，我起來，二位讓一讓啊……」
他快速更衣後出來用早餐，也知道紫鷴心裡惦記著昨晚有事沒說
紅玉走後紫鷴將昨日得知的一切都告訴黛雉，並把他的推測說了出來，聽見這話黛雉情緒差點沒崩住，虹隼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打算幫他找自己爹娘，結果就這麼被玩鬧般的害死了
「欸……」紫鷴握著他手腕，「冷靜，你現在氣也做不到什麼啊。」黛雉平復後轉頭看向紫鷴的手，「沒想到妳手勁也挺大……」「你！」
紫鷴將手收回
「我還要名聲呢……」「是是是……是我失禮了。」
「我……還有件事。」黛雉點頭，「妳直說。」
「別理橙鶯了，在這麼下去你也會有危險的，你想唱戲便來我這兒吧，不過我有一要求，偶爾也唱點忠義烈士的戲，別都是那些情情愛愛。」
「行！我答應妳。」
也不知黛雉到底在高興什麼
「那妳得騰個屋子給我……」「你別太過份！」
註8：原產自中國雲南省紅河州彌勒縣，為中國少有的特殊品種羊，其抗病能力強、性情溫順、好飼養、適宜放牧與眷養、合群性強、方便管理，肉質鮮，口感嫩。
之所以稱之為紅骨羊是因其牙齦、牙齒與骨骼都成紅色調，該羊種體內的鈣、磷含量低於普通山羊，鍶、鋅含量都遠高於其他山羊，在1980年代就有當地養殖戶發現這一特殊品系的羊種，隨後挑選個體進行閉鎖繁育、馴化也就有了如今的紅骨羊品種，價格可達普通羊肉的數倍，具有非常好的經濟前景。
這裡特別一提，鍶與鈣的結構類似，人體內都有少量的鈣會被鍶替代，比例約在1/1000至1/2000之間，與血清中的比例差不多，穩定狀態的鍶對人體並不會造成影響，紐約牙科大學曾對鍶進行過實驗，發現成骨細胞在鍶的作用下會增強造骨能力，部分的鍶鹽類是可以作為處方藥服用，如雷尼酸鍶，可提高骨密度進而預防骨折，在皮膚上施用也可抑制搔癢感，但這必須是在穩定狀態，放射鍶可導致骨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