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本章節 2441 字
更新於: 2023-08-01
「你以後敢拿松音的事開話題，我就割掉你的舌頭，這不是玩笑。」惠雨在男廁門口，把我壓在牆上，用嚴厲的語氣說道。
「……我沒想過你是在開玩笑。」我小心翼翼地回覆道，深怕她一個被激怒，被割掉的就不只是舌頭。
「好。」惠雨慢慢放開了我，頭也不回地走回宴會現場。
幹，我差點烙賽在褲子上。
「他們關係僵很久了。」突然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原來是雙手各拿著一杯酒的六十六。
「我還是不相信，那女的竟然跟男人交過往。」
「你不需要相信，但就是這麼回事。距離我上次看到松音也好幾年了，我沒想到他會來參加這種活動，也沒想到惠雨還那麼氣他。」
「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分開?」我忍不住問了。
「告訴你是沒差，但你知道幹嘛?想追人家?」
「我沒有那個興趣去躺醫院，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大概在……六年前吧，惠雨跟松音因為我安排的一件合作任務認識。一開始惠雨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松音就不一樣了，他跟我要了她的聯絡方式，之後卯起來追她。惠雨也真的跟他出去吃了幾次飯，雖然蹭飯吃的想法多一些，但一段時間後，她還真的被感動到了。」
我還真想不到「感動」這兩個字能跟她有關係。
「但不到半年後，松音的個人興趣就讓惠雨受不了。」
「什麼個人興趣?」
「他老是忍不住把目標身上的什麼給帶走。有時是眼睛、舌頭，甚至內臟……大部分是手指。他會把這些部位放到密封罐裡珍藏，有的還放在床頭櫃。」
我想像著那位俊俏的男人用性奮的眼神盯著罐中的腎臟看的樣子，這樣的形象跟他的迷人外貌實在是難以契合。
「那傢伙是什麼變態啊?」
「他還真的是，來自日本的瘋狂超新星吉田松音，那讓專業殺手看了都吃不下飯的手法是遠近馳名的。」六十六似乎對這件事感到理所當然，「反正過了幾個月，惠雨實在接受不了這種愛好，提了分手。但松音竟然提出要她把自己的腳趾甲留下，惠雨氣到不行，把人家海扁一頓後就跑到我家哭了。之後他們一直沒見面，直到十分鐘前。」
「惠雨會哭?」這比松音的事情更讓我難以置信。
「人都會哭。」六十六突然露出動漫裡的導師臉，「殺手也是人，說不定還是很難成為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工具。」
「你這話是抄《火影忍者》的再不斬吧？」
「這……咦?社長?」
啊?
「好久不見了，六十六。」
我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白髮稀疏的老人。他肯定不到一百六十五公分，但即使隔著一套三件式西裝，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身材有多結實。他身後有兩個西裝男跟著，但從氣質來看不是保鑣，甚至好像也不覺得這老人需要保護。
這個人，很強。
「社長出現得還真突然啊，嚇死寶寶了。」
「這句話已經不是流行語囉。我都八十了，怎麼比你還懂網路生態?」老人看著六十六，略帶日本口音地和藹笑道。
「哈哈哈，我很念舊嘛……對了，小狂，我幫你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社長。」
「你好，我是小林神鷹。」社長緩緩伸出手。
「啊，您好，我是張狂……」我微微鞠躬，握住他的手。
突然間，我的頭被砍了。
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大概兩秒，我的意識瞬間回到身體。剛剛那股彷彿死去的體驗，好像一場夢。
「失禮了，我實在很想試試你。」
「試……嗯?」我狂冒冷汗，還沒從那可怕的感覺中完全回復過來。
「我剛剛對你釋放了『殺氣』，你現在剛出道，久了就學會了。」社長笑著說道，拍了拍我的肩，「你是張狂……這麼說，你是魔王的弟弟?」
「呃，是啊……」我完全無法為這件事引以為傲。
「你哥幾年前徒手打死五個人的英姿，我到現在都沒忘記。他一直都有個左右銘，那就是：『快快樂樂的殺人，平平安安的回家。』，想不到最後還是......唉，雖然死因跟殺人沒什麼關係啦。」
「這…….這樣喔……」我完全無法以我哥的「功績」為傲，但這點我當然不會跟社長說。
「那麼，我最好回去準備了，我待會要演講呢。」
社長就這樣帶著身後的隨從離開了。
我當時還不知道，我今後的一大段時間裡，會因這個矮小老人，起多大的波瀾。
回到宴會現場後，我又認識了一些殺手和經紀人。意想不到地，這些人對我的態度都還不錯，甚至還主動加我的「KillChat」帳號(殺手專用的加密通訊軟體)。簡單來說，過程中除了必須幫忙處理惠雨引發的糾紛(她把搭訕的經紀人手指扭斷)，都沒啥波折。
不久後，大家慢慢回到座位上，說明著今晚的大人物要上台了。
「各位小林氏株式會社的夥伴們!大家好!感謝大家來參與這個活動!」社長向大家大力揮手，眾人也很捧場地歡呼著，「這家公司能夠成長到今天的地位，都是各位的功勞。現在，就讓我們來切開蛋糕吧!」
小林社長走到了放置巨型蛋糕的桌子前，將蛋糕刀高高舉起。
「五!四!三!二!」社長和眾人高聲喊道。
然而接著出現的，並非嘹亮的「一!」，而是……槍響。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額頭多出個洞的社長。
然後再轉向站在舞台上的男子。
男子站在舞台旁，戴著白色系的歌劇面具，身穿黑色的西裝大衣。手上拿的，是剛剛將小林社長的生日變忌日的手槍。
幾秒的尷尬後，隨著社長的倒地，男子也迅速往布幕後面跑。
操!!
「去找他!!還有給社長叫救護車!」社長身旁的隨從吼道。會場內的賓客面面相覷，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六十六，我們該怎……」我看向一旁的經紀人，卻只見到他似乎比我還驚慌。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社長，嗚嗚嗚，社長…….」他死死瞪著社長的方向，淚直直地流下，任憑旁人怎麼推他都沒反應。
靠，看來是不能指望這白癡了。
「惠雨…….欸?」
我這才發現，我那直到五秒前都還坐在旁邊的學姐不見了。
「她大概是去找兇手。」才爺說道，「殺死公司社長的罪人，如果成功抓到他，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獎賞……」
「獎賞啊……」
突然間，空氣好像安靜了幾秒鐘。
「先別說那個了，我得去上廁所。」瑪蒂達抽著菸，站起身來。
「我也是。」砲彈隨著站起來。
「我最好也去，老了，膀胱續航力變低了。」才爺也跟著那兩人走出宴會場外。
事實上，不只我們的人，全會場有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地往門口走去。
那麼剛好?大家都想上廁所?
突然間，我搞懂了。
他們不是去上廁所的。
我打開包包，從裡面拿出六十六在進會場前塞給我的象牙製手槍，「以防需要。」想不到一語成讖。
或許也是時候了。
是時候，發揮我作為生存遊戲社長的實力了。
「……我沒想過你是在開玩笑。」我小心翼翼地回覆道，深怕她一個被激怒，被割掉的就不只是舌頭。
「好。」惠雨慢慢放開了我，頭也不回地走回宴會現場。
幹，我差點烙賽在褲子上。
「他們關係僵很久了。」突然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原來是雙手各拿著一杯酒的六十六。
「我還是不相信，那女的竟然跟男人交過往。」
「你不需要相信，但就是這麼回事。距離我上次看到松音也好幾年了，我沒想到他會來參加這種活動，也沒想到惠雨還那麼氣他。」
「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分開?」我忍不住問了。
「告訴你是沒差，但你知道幹嘛?想追人家?」
「我沒有那個興趣去躺醫院，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大概在……六年前吧，惠雨跟松音因為我安排的一件合作任務認識。一開始惠雨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松音就不一樣了，他跟我要了她的聯絡方式，之後卯起來追她。惠雨也真的跟他出去吃了幾次飯，雖然蹭飯吃的想法多一些，但一段時間後，她還真的被感動到了。」
我還真想不到「感動」這兩個字能跟她有關係。
「但不到半年後，松音的個人興趣就讓惠雨受不了。」
「什麼個人興趣?」
「他老是忍不住把目標身上的什麼給帶走。有時是眼睛、舌頭，甚至內臟……大部分是手指。他會把這些部位放到密封罐裡珍藏，有的還放在床頭櫃。」
我想像著那位俊俏的男人用性奮的眼神盯著罐中的腎臟看的樣子，這樣的形象跟他的迷人外貌實在是難以契合。
「那傢伙是什麼變態啊?」
「他還真的是，來自日本的瘋狂超新星吉田松音，那讓專業殺手看了都吃不下飯的手法是遠近馳名的。」六十六似乎對這件事感到理所當然，「反正過了幾個月，惠雨實在接受不了這種愛好，提了分手。但松音竟然提出要她把自己的腳趾甲留下，惠雨氣到不行，把人家海扁一頓後就跑到我家哭了。之後他們一直沒見面，直到十分鐘前。」
「惠雨會哭?」這比松音的事情更讓我難以置信。
「人都會哭。」六十六突然露出動漫裡的導師臉，「殺手也是人，說不定還是很難成為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工具。」
「你這話是抄《火影忍者》的再不斬吧？」
「這……咦?社長?」
啊?
「好久不見了，六十六。」
我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白髮稀疏的老人。他肯定不到一百六十五公分，但即使隔著一套三件式西裝，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身材有多結實。他身後有兩個西裝男跟著，但從氣質來看不是保鑣，甚至好像也不覺得這老人需要保護。
這個人，很強。
「社長出現得還真突然啊，嚇死寶寶了。」
「這句話已經不是流行語囉。我都八十了，怎麼比你還懂網路生態?」老人看著六十六，略帶日本口音地和藹笑道。
「哈哈哈，我很念舊嘛……對了，小狂，我幫你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社長。」
「你好，我是小林神鷹。」社長緩緩伸出手。
「啊，您好，我是張狂……」我微微鞠躬，握住他的手。
突然間，我的頭被砍了。
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大概兩秒，我的意識瞬間回到身體。剛剛那股彷彿死去的體驗，好像一場夢。
「失禮了，我實在很想試試你。」
「試……嗯?」我狂冒冷汗，還沒從那可怕的感覺中完全回復過來。
「我剛剛對你釋放了『殺氣』，你現在剛出道，久了就學會了。」社長笑著說道，拍了拍我的肩，「你是張狂……這麼說，你是魔王的弟弟?」
「呃，是啊……」我完全無法為這件事引以為傲。
「你哥幾年前徒手打死五個人的英姿，我到現在都沒忘記。他一直都有個左右銘，那就是：『快快樂樂的殺人，平平安安的回家。』，想不到最後還是......唉，雖然死因跟殺人沒什麼關係啦。」
「這…….這樣喔……」我完全無法以我哥的「功績」為傲，但這點我當然不會跟社長說。
「那麼，我最好回去準備了，我待會要演講呢。」
社長就這樣帶著身後的隨從離開了。
我當時還不知道，我今後的一大段時間裡，會因這個矮小老人，起多大的波瀾。
回到宴會現場後，我又認識了一些殺手和經紀人。意想不到地，這些人對我的態度都還不錯，甚至還主動加我的「KillChat」帳號(殺手專用的加密通訊軟體)。簡單來說，過程中除了必須幫忙處理惠雨引發的糾紛(她把搭訕的經紀人手指扭斷)，都沒啥波折。
不久後，大家慢慢回到座位上，說明著今晚的大人物要上台了。
「各位小林氏株式會社的夥伴們!大家好!感謝大家來參與這個活動!」社長向大家大力揮手，眾人也很捧場地歡呼著，「這家公司能夠成長到今天的地位，都是各位的功勞。現在，就讓我們來切開蛋糕吧!」
小林社長走到了放置巨型蛋糕的桌子前，將蛋糕刀高高舉起。
「五!四!三!二!」社長和眾人高聲喊道。
然而接著出現的，並非嘹亮的「一!」，而是……槍響。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額頭多出個洞的社長。
然後再轉向站在舞台上的男子。
男子站在舞台旁，戴著白色系的歌劇面具，身穿黑色的西裝大衣。手上拿的，是剛剛將小林社長的生日變忌日的手槍。
幾秒的尷尬後，隨著社長的倒地，男子也迅速往布幕後面跑。
操!!
「去找他!!還有給社長叫救護車!」社長身旁的隨從吼道。會場內的賓客面面相覷，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六十六，我們該怎……」我看向一旁的經紀人，卻只見到他似乎比我還驚慌。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社長，嗚嗚嗚，社長…….」他死死瞪著社長的方向，淚直直地流下，任憑旁人怎麼推他都沒反應。
靠，看來是不能指望這白癡了。
「惠雨…….欸?」
我這才發現，我那直到五秒前都還坐在旁邊的學姐不見了。
「她大概是去找兇手。」才爺說道，「殺死公司社長的罪人，如果成功抓到他，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獎賞……」
「獎賞啊……」
突然間，空氣好像安靜了幾秒鐘。
「先別說那個了，我得去上廁所。」瑪蒂達抽著菸，站起身來。
「我也是。」砲彈隨著站起來。
「我最好也去，老了，膀胱續航力變低了。」才爺也跟著那兩人走出宴會場外。
事實上，不只我們的人，全會場有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地往門口走去。
那麼剛好?大家都想上廁所?
突然間，我搞懂了。
他們不是去上廁所的。
我打開包包，從裡面拿出六十六在進會場前塞給我的象牙製手槍，「以防需要。」想不到一語成讖。
或許也是時候了。
是時候，發揮我作為生存遊戲社長的實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