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老乞丐
本章節 3662 字
更新於: 2023-07-13
「濟城城主身染怪疾，懸賞二百兩白銀，招募各神醫妙手，奇人異士到府診治。」
幾名打扮像行走江湖的俠士，揭下懸賞就往城主府過去，有好事居民見有人揭榜，七嘴八舌討論著。
林逸昊暗自記下城主這件事，等回頭與雄鷹和紅芃討論，濟城西北邊有座斐燕山，盛產礦石玉料，經常會運往濟城販售，城內玉器首飾繁不勝數。
打聽到附近一條璞玉街，領著常家姐弟走進一間石造矮屋，門匾寫著『石如玉』。
矮屋內地上全是灰岩、礦石，粉碎的砂塵堆積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清楚烙印足跡，兩台石製圓盤套著皮革帶，一名學徒正踩著踏板，打磨一塊原石，灰白粉末紛飛。
林逸昊隨意問道:「這可有賣玉石原料?」
那學徒聞聲，知道有客光顧，停下手上工作，用圍裙擦擦手上灰粉，熱情介紹道:「客官要買翠玉原石，本店確實有進，敢問要何成色、大小、種水?」
林逸昊擺擺手說:「都放在哪?我自個兒挑就行。」
學徒領著林逸昊等人，來到三口大箱子，掀開蓋子滿滿尚未雕琢的原礦，外表粗糙礦物混雜，依照大小分批擺放。
「煩請給我個麻袋或籃子，我現挑現選，待會兒一次結。」
學徒拿出一個藤編提籃，交給林逸昊，才說:「這原石料重量算，付錢後可幫您做初步打磨，也能現場剖割開。」
林逸昊點點頭，開始東挑西揀，暗自用望氣術檢查，挑選能容納靈氣較多的放進籃中，不一會兒提籃就裝滿，又讓常翠領一個盛裝。
林逸昊看滿滿兩籃，思索道:「之後路程未必有這麼多玉料可補充，再買個兩籮筐回去。」
「這是…!?」林逸昊立刻壓下欣喜的情緒，裝作無視發生，繼續挑揀，整間店鋪包括鐵銅礦一個都不遺漏，排查過一輪。
兩個籐籃堆成小山，林逸昊才起身拍拍手中沙屑，招手喚來學徒:「夥計，麻煩就這些幫初磨就好。」
零零總總加上初磨費，花去一百多兩，林逸昊一點都不心疼，都是水寇自主送上門的，取之民用之於民，嗯!這很合理。
學徒拿著銀票喜孜孜地點算數遍，才貼身收好，等閉店清帳時轉交給師傅，自個兒還能抽回扣。
初磨過的原石表面平順許多，原本一千斤的重量，剩下六百多斤，林逸昊買了個竹簍，全部裝進去，向後一揹提起，輕輕鬆鬆帶著常家姊弟離開。
回眸看向一長街的石料鋪，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暗自決定:「這幾天要將這淘乾淨才甘心!」
長街上行人匆匆，林逸昊心情很好，嘴角洋溢笑容，常翠也看出自家公子心情不錯，猜測應該是在剛剛撿到漏，跟著默默為自家公子歡喜。
林逸昊步伐歡快，巴不得快回到船上，草草決定說:「翠兒，咱們去藥鋪訂些藥材，就回畫舫放玉石，再去搓頓好的，如何?」
常翠眉角含笑說:「都依公子的。」
回到畫舫上，林逸昊迫不及待跑回房間，關上房門，將幾個大小不一的原礦取出，桌上總共有兩塊鐵疙瘩、三塊玉礦。
林逸昊用手指滑過礦石表面，拿出雕刻刀注入法力切下，興喜地說:「白曜，看我淘到甚麼好東西。」
白曜慢吞吞地從靈獸環爬出，對桌上的灰石塊嗤之以鼻，還用後腿蹬了蹬。
林逸昊笑罵著說:「真不識貨，這兩塊是黃花銅，另外一大兩小玉石，是碧莠晶，皆是煉器材料，在鬼市一個大的就要5 積分。」
白曜依然我行我素，主動鑽回靈獸環，讓林逸昊一頓好氣。
「這傢伙，非你專業就不屑一顧，當初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求一個法寶又是誰?」
白曜耳朵一抽，臉不紅氣不喘的附和說:「哇~真是太幸運了，你發大財啦~」
林逸昊:「…」
整個大翻白眼到後腦勺，不想跟這傢伙的敷衍計較，關好門窗，帶著常家姊弟去酒樓吃席。
挑選一家客人最多，生意最好的一間酒樓『珠滿樓』，樓內賓客喧囂，三五好友湊在一桌吃菜喝酒，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林逸昊掃視一圈，竟然沒遇到雄鷹，隨店小二帶位入席，三人點了六菜兩湯，不愧是礦產豐盛的城鎮，高檔菜色皆用玉盤盛裝，湯瓢還是純銀製的，整桌菜就花費五兩銀子。
「唉，你們聽說沒?汀城竟是二王逆黨據點，被朝廷下令徹查，當地不少大戶牽扯其中，連新科探花郎也遭受嚴查。」
「希望逆黨別跑來濟城，我還想過舒心的安穩日子。」
「汀城離濟城這麼遠，不如擔心城主府吧。」
「哦?城主府怎了?」
「今日晌午貼的懸賞二百兩，傍晚就加到三百兩，這才多久，城主該不會…」
「三百兩!?夠我一家子十年開銷了。」
林逸昊收回注意力，夾塊翡翠捲，一口咬下湯汁流入喉嚨，包心的火腿香鹹沖入鼻腔，混雜三、四種不同時蔬，清爽不油膩。
「沒想到汀城消息傳這麼快，雖然畫舫前行速度輕快，卻不是日夜兼程。」
「還有那城主府，要快些和兩人商量。」
林逸昊放下筷子，撇了一眼，吃得滿嘴油花的姊弟，莞爾一笑道:「慢慢吃，吃不夠再點。」
常勇扒著瓷碗內白飯，滿足的說:「公子，也多吃點。」
常翠小口細嚼慢嚥，眼睛彎成弦月，幸福的點頭，能和公子遊山玩水，享用各地美食，如果是夢，請不要醒來。
夜涼如水，三人飽餐一頓，提著燈籠慢悠悠朝畫舫返回，一路上有說有笑，徒步消食，到船上已經減去腹脹感。
「今夜無月，常翠可要複習藥理?」林逸昊抬頭望眼漆黑夜空。
「那叨擾公子了。」常翠點點頭，月夜是林逸昊修練時段，有心人都能猜出，林逸昊也不刻意掩飾。
直至二更天，常翠眼皮鬆垂，林逸昊讓她早早休息，獨自在長席切割玉石，成固定尺寸的方塊。
雕刻刀洋洋灑灑的揮下，青青玉屑如雪花落下，半炷香後，一枚新鮮出爐的神行符躺在掌心。
「嗯，又進步不少，確實熟能生巧。」林逸昊滿意的收起神行符，正想拿下一塊時，便瞧見紅芃和雄鷹聯袂登船。
林逸昊調侃說:「你們莫不是一起去夜遊吧?」
紅芃白了一眼，才說:「碰巧遇到。」
雄鷹聳聳肩說:「她又不帶我玩。」
紅芃也給雄鷹一個白眼，朝二樓登去，就被林逸昊攔下。
「先坐下吧，有事商量。」林逸昊倒了三杯溫水，二人入座洗耳恭聽。
「城主府懸賞，你們可有看過?」
紅芃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注意過，雄鷹卻是點頭。
「你們想去探查嗎?」
城主府戒備森嚴，二人身手不凡，但怕有高手駐守，需要二人自行決定。
「我沒問題。」 「我也是。」
林逸昊頷首繼續說:「明日午時休堂，我會去揭榜入府，你們在附近打聽，如果有突發狀況，也能立刻接應。」
「好。」三人商定完，各自回房歇息，等明日照計畫行事。
翌日清早，眾人泡完藥浴，各司其職分頭忙碌，紅芃和雄鷹先前往打探，林逸昊準備坐堂問診，萬事已備，岸上大鑼一敲，街訪鄰里都往這瞧，新一日問診開張。
陸續有貧困百姓靠來，得知畫舫上醫師，是名青年才俊，仁心妙手，對於困苦人家分文不收，還贈醫施藥，獲得不少人讚嘆宣傳。
岸邊大傘下，坐待幾位不便行動的患者，其中有一名老者，一頭亂糟糟銀白髮絲，全身衣服破舊打滿補丁，卻抓著一個大紅酒葫蘆，一邊飲酌，身旁的患者對這老乞丐身上腥嗆味道，面露不喜，挪開位置保持距離。
老乞丐對他人目光毫不在意，一雙圓渾眼睛如禿鷲般，悄悄打量丁全和常勇，又不時觀察看完診下船的人家，回望畫舫感恩戴德的道謝。
老乞丐暗自懷疑道:「真有這麼好心?該不是拜血教的陰謀?」
老乞丐噴了一口酒氣，站起身輪到他登船。
「就讓老夫看看，這葫蘆賣著甚麼藥!」
丁全上前攙扶老乞丐，心想這老人家要看醫還喝酒，生怕酒醉不穩跌下船縫，落入江河中。
「老人家請走穩，當心腳下。」丁全剛靠近就被濃厚的酒氣混雜體臭，燻得眼紅鼻酸。
老乞丐笑笑說:「有勞後生，老夫走得穩。」
丁全記得自家公子交代，依然勤懇的扶穩對方，強忍下氣味的不適。
老乞丐被丁全模樣逗笑了，愈發對這船主人好奇，步伐加快，拉起紗簾，一眼望去，竟是名青澀少年，儀表堂堂，面色柔和。
「嗯?這味真香。」老乞丐剛踏入室內，一股清香入鼻，身體活絡輕鬆不少，暗自點頭有點門道。
林逸昊擺手開口說:「老丈請入坐，可有哪不適?」
老乞丐左右環顧一圈，才大馬金刀坐下，距離近看這少年，暗運法眼觀察，並無察覺邪異之處，才鬆口氣，讓對方診治。
「小郎君，老夫我這邊痛，那裏癢，渾身不舒服，你幫我瞧瞧怎回事。」老乞丐隨意亂指。
林逸昊一聽，剛開始以為是老人家不清楚自己病徵，把脈望氣未有隱疾，身子硬朗的不像老人，更像個青壯年。
「老丈，我已查認過，您身健無恙，但杯中物還是少飲些。」林逸昊心有疑惑，還是照程序走。
老乞丐故意刁難說:「小郎君，你莫不是隨意摸一下，就草草了事吧?」
林逸昊平下心，再次查驗依然健康體壯，氣血充沛不似老人，猜測是老年人心理病，固執認為自己身患重病，實際上健康的很。
「老丈，不如我給您來個針灸按摩，身體舒暢了，病痛也就不藥而癒。」
老乞丐想看看對方何時露出馬腳，躺上一旁的草蓆上，上衣解開任林逸昊去忙。
「翠兒，等會兒麻煩幫我打桶水。」林逸昊朝後屋一喊。
「是，公子。」常翠嬌喊一聲。
老乞丐調侃說:「小郎君好福氣呀。」
林逸昊知道他所指，搖頭懶的解釋，拿出一排銀針照穴位紮下，再起身到老乞丐頭前，大拇指輕按髮際線，一套舒壓按摩，讓老乞丐舒服的忘了東西南北。
「好了，老丈可以起身穿衣。」林逸昊看著手指油膩烏黑的體垢，用手巾稍微擦拭。
老乞丐通身舒暢，有些捨不得起身，但與林逸昊對到視線，不好死皮賴臉不動。
「小郎君，好手法，老夫相當滿意。」老乞丐毫不吝嗇的誇讚。
林逸昊微笑點頭，攙扶老乞丐站起，就把他送往船外。
老乞丐停下腳步問:「小郎君，可尚未收診金。」
林逸昊輕笑說:「不是甚麼要不得醫術，老丈寬心回吧，少飲些酒。」
老乞丐走出紗簾外，回眸飽含深意的一眼，面帶笑意下船，與另一位病患擦肩而過。
幾名打扮像行走江湖的俠士，揭下懸賞就往城主府過去，有好事居民見有人揭榜，七嘴八舌討論著。
林逸昊暗自記下城主這件事，等回頭與雄鷹和紅芃討論，濟城西北邊有座斐燕山，盛產礦石玉料，經常會運往濟城販售，城內玉器首飾繁不勝數。
打聽到附近一條璞玉街，領著常家姐弟走進一間石造矮屋，門匾寫著『石如玉』。
矮屋內地上全是灰岩、礦石，粉碎的砂塵堆積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清楚烙印足跡，兩台石製圓盤套著皮革帶，一名學徒正踩著踏板，打磨一塊原石，灰白粉末紛飛。
林逸昊隨意問道:「這可有賣玉石原料?」
那學徒聞聲，知道有客光顧，停下手上工作，用圍裙擦擦手上灰粉，熱情介紹道:「客官要買翠玉原石，本店確實有進，敢問要何成色、大小、種水?」
林逸昊擺擺手說:「都放在哪?我自個兒挑就行。」
學徒領著林逸昊等人，來到三口大箱子，掀開蓋子滿滿尚未雕琢的原礦，外表粗糙礦物混雜，依照大小分批擺放。
「煩請給我個麻袋或籃子，我現挑現選，待會兒一次結。」
學徒拿出一個藤編提籃，交給林逸昊，才說:「這原石料重量算，付錢後可幫您做初步打磨，也能現場剖割開。」
林逸昊點點頭，開始東挑西揀，暗自用望氣術檢查，挑選能容納靈氣較多的放進籃中，不一會兒提籃就裝滿，又讓常翠領一個盛裝。
林逸昊看滿滿兩籃，思索道:「之後路程未必有這麼多玉料可補充，再買個兩籮筐回去。」
「這是…!?」林逸昊立刻壓下欣喜的情緒，裝作無視發生，繼續挑揀，整間店鋪包括鐵銅礦一個都不遺漏，排查過一輪。
兩個籐籃堆成小山，林逸昊才起身拍拍手中沙屑，招手喚來學徒:「夥計，麻煩就這些幫初磨就好。」
零零總總加上初磨費，花去一百多兩，林逸昊一點都不心疼，都是水寇自主送上門的，取之民用之於民，嗯!這很合理。
學徒拿著銀票喜孜孜地點算數遍，才貼身收好，等閉店清帳時轉交給師傅，自個兒還能抽回扣。
初磨過的原石表面平順許多，原本一千斤的重量，剩下六百多斤，林逸昊買了個竹簍，全部裝進去，向後一揹提起，輕輕鬆鬆帶著常家姊弟離開。
回眸看向一長街的石料鋪，像是發現新大陸般，暗自決定:「這幾天要將這淘乾淨才甘心!」
長街上行人匆匆，林逸昊心情很好，嘴角洋溢笑容，常翠也看出自家公子心情不錯，猜測應該是在剛剛撿到漏，跟著默默為自家公子歡喜。
林逸昊步伐歡快，巴不得快回到船上，草草決定說:「翠兒，咱們去藥鋪訂些藥材，就回畫舫放玉石，再去搓頓好的，如何?」
常翠眉角含笑說:「都依公子的。」
回到畫舫上，林逸昊迫不及待跑回房間，關上房門，將幾個大小不一的原礦取出，桌上總共有兩塊鐵疙瘩、三塊玉礦。
林逸昊用手指滑過礦石表面，拿出雕刻刀注入法力切下，興喜地說:「白曜，看我淘到甚麼好東西。」
白曜慢吞吞地從靈獸環爬出，對桌上的灰石塊嗤之以鼻，還用後腿蹬了蹬。
林逸昊笑罵著說:「真不識貨，這兩塊是黃花銅，另外一大兩小玉石，是碧莠晶，皆是煉器材料，在鬼市一個大的就要5 積分。」
白曜依然我行我素，主動鑽回靈獸環，讓林逸昊一頓好氣。
「這傢伙，非你專業就不屑一顧，當初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求一個法寶又是誰?」
白曜耳朵一抽，臉不紅氣不喘的附和說:「哇~真是太幸運了，你發大財啦~」
林逸昊:「…」
整個大翻白眼到後腦勺，不想跟這傢伙的敷衍計較，關好門窗，帶著常家姊弟去酒樓吃席。
挑選一家客人最多，生意最好的一間酒樓『珠滿樓』，樓內賓客喧囂，三五好友湊在一桌吃菜喝酒，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林逸昊掃視一圈，竟然沒遇到雄鷹，隨店小二帶位入席，三人點了六菜兩湯，不愧是礦產豐盛的城鎮，高檔菜色皆用玉盤盛裝，湯瓢還是純銀製的，整桌菜就花費五兩銀子。
「唉，你們聽說沒?汀城竟是二王逆黨據點，被朝廷下令徹查，當地不少大戶牽扯其中，連新科探花郎也遭受嚴查。」
「希望逆黨別跑來濟城，我還想過舒心的安穩日子。」
「汀城離濟城這麼遠，不如擔心城主府吧。」
「哦?城主府怎了?」
「今日晌午貼的懸賞二百兩，傍晚就加到三百兩，這才多久，城主該不會…」
「三百兩!?夠我一家子十年開銷了。」
林逸昊收回注意力，夾塊翡翠捲，一口咬下湯汁流入喉嚨，包心的火腿香鹹沖入鼻腔，混雜三、四種不同時蔬，清爽不油膩。
「沒想到汀城消息傳這麼快，雖然畫舫前行速度輕快，卻不是日夜兼程。」
「還有那城主府，要快些和兩人商量。」
林逸昊放下筷子，撇了一眼，吃得滿嘴油花的姊弟，莞爾一笑道:「慢慢吃，吃不夠再點。」
常勇扒著瓷碗內白飯，滿足的說:「公子，也多吃點。」
常翠小口細嚼慢嚥，眼睛彎成弦月，幸福的點頭，能和公子遊山玩水，享用各地美食，如果是夢，請不要醒來。
夜涼如水，三人飽餐一頓，提著燈籠慢悠悠朝畫舫返回，一路上有說有笑，徒步消食，到船上已經減去腹脹感。
「今夜無月，常翠可要複習藥理?」林逸昊抬頭望眼漆黑夜空。
「那叨擾公子了。」常翠點點頭，月夜是林逸昊修練時段，有心人都能猜出，林逸昊也不刻意掩飾。
直至二更天，常翠眼皮鬆垂，林逸昊讓她早早休息，獨自在長席切割玉石，成固定尺寸的方塊。
雕刻刀洋洋灑灑的揮下，青青玉屑如雪花落下，半炷香後，一枚新鮮出爐的神行符躺在掌心。
「嗯，又進步不少，確實熟能生巧。」林逸昊滿意的收起神行符，正想拿下一塊時，便瞧見紅芃和雄鷹聯袂登船。
林逸昊調侃說:「你們莫不是一起去夜遊吧?」
紅芃白了一眼，才說:「碰巧遇到。」
雄鷹聳聳肩說:「她又不帶我玩。」
紅芃也給雄鷹一個白眼，朝二樓登去，就被林逸昊攔下。
「先坐下吧，有事商量。」林逸昊倒了三杯溫水，二人入座洗耳恭聽。
「城主府懸賞，你們可有看過?」
紅芃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注意過，雄鷹卻是點頭。
「你們想去探查嗎?」
城主府戒備森嚴，二人身手不凡，但怕有高手駐守，需要二人自行決定。
「我沒問題。」 「我也是。」
林逸昊頷首繼續說:「明日午時休堂，我會去揭榜入府，你們在附近打聽，如果有突發狀況，也能立刻接應。」
「好。」三人商定完，各自回房歇息，等明日照計畫行事。
翌日清早，眾人泡完藥浴，各司其職分頭忙碌，紅芃和雄鷹先前往打探，林逸昊準備坐堂問診，萬事已備，岸上大鑼一敲，街訪鄰里都往這瞧，新一日問診開張。
陸續有貧困百姓靠來，得知畫舫上醫師，是名青年才俊，仁心妙手，對於困苦人家分文不收，還贈醫施藥，獲得不少人讚嘆宣傳。
岸邊大傘下，坐待幾位不便行動的患者，其中有一名老者，一頭亂糟糟銀白髮絲，全身衣服破舊打滿補丁，卻抓著一個大紅酒葫蘆，一邊飲酌，身旁的患者對這老乞丐身上腥嗆味道，面露不喜，挪開位置保持距離。
老乞丐對他人目光毫不在意，一雙圓渾眼睛如禿鷲般，悄悄打量丁全和常勇，又不時觀察看完診下船的人家，回望畫舫感恩戴德的道謝。
老乞丐暗自懷疑道:「真有這麼好心?該不是拜血教的陰謀?」
老乞丐噴了一口酒氣，站起身輪到他登船。
「就讓老夫看看，這葫蘆賣著甚麼藥!」
丁全上前攙扶老乞丐，心想這老人家要看醫還喝酒，生怕酒醉不穩跌下船縫，落入江河中。
「老人家請走穩，當心腳下。」丁全剛靠近就被濃厚的酒氣混雜體臭，燻得眼紅鼻酸。
老乞丐笑笑說:「有勞後生，老夫走得穩。」
丁全記得自家公子交代，依然勤懇的扶穩對方，強忍下氣味的不適。
老乞丐被丁全模樣逗笑了，愈發對這船主人好奇，步伐加快，拉起紗簾，一眼望去，竟是名青澀少年，儀表堂堂，面色柔和。
「嗯?這味真香。」老乞丐剛踏入室內，一股清香入鼻，身體活絡輕鬆不少，暗自點頭有點門道。
林逸昊擺手開口說:「老丈請入坐，可有哪不適?」
老乞丐左右環顧一圈，才大馬金刀坐下，距離近看這少年，暗運法眼觀察，並無察覺邪異之處，才鬆口氣，讓對方診治。
「小郎君，老夫我這邊痛，那裏癢，渾身不舒服，你幫我瞧瞧怎回事。」老乞丐隨意亂指。
林逸昊一聽，剛開始以為是老人家不清楚自己病徵，把脈望氣未有隱疾，身子硬朗的不像老人，更像個青壯年。
「老丈，我已查認過，您身健無恙，但杯中物還是少飲些。」林逸昊心有疑惑，還是照程序走。
老乞丐故意刁難說:「小郎君，你莫不是隨意摸一下，就草草了事吧?」
林逸昊平下心，再次查驗依然健康體壯，氣血充沛不似老人，猜測是老年人心理病，固執認為自己身患重病，實際上健康的很。
「老丈，不如我給您來個針灸按摩，身體舒暢了，病痛也就不藥而癒。」
老乞丐想看看對方何時露出馬腳，躺上一旁的草蓆上，上衣解開任林逸昊去忙。
「翠兒，等會兒麻煩幫我打桶水。」林逸昊朝後屋一喊。
「是，公子。」常翠嬌喊一聲。
老乞丐調侃說:「小郎君好福氣呀。」
林逸昊知道他所指，搖頭懶的解釋，拿出一排銀針照穴位紮下，再起身到老乞丐頭前，大拇指輕按髮際線，一套舒壓按摩，讓老乞丐舒服的忘了東西南北。
「好了，老丈可以起身穿衣。」林逸昊看著手指油膩烏黑的體垢，用手巾稍微擦拭。
老乞丐通身舒暢，有些捨不得起身，但與林逸昊對到視線，不好死皮賴臉不動。
「小郎君，好手法，老夫相當滿意。」老乞丐毫不吝嗇的誇讚。
林逸昊微笑點頭，攙扶老乞丐站起，就把他送往船外。
老乞丐停下腳步問:「小郎君，可尚未收診金。」
林逸昊輕笑說:「不是甚麼要不得醫術，老丈寬心回吧，少飲些酒。」
老乞丐走出紗簾外，回眸飽含深意的一眼，面帶笑意下船，與另一位病患擦肩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