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城主府
本章節 3717 字
更新於: 2023-07-13
前腳送走老乞丐，常翠提著水桶入內，林逸昊拿肥皂搓洗雙手，用毛巾擦乾，讓下一位病患入內。
林逸昊轉頭叮囑說:「翠兒，晌午我要去城主府揭榜，妳和小勇待在這，通知丁叔他們，莫亂跑。」
「是，公子。」常翠提起髒水桶，遵照指示到後船與丁叔交代。
拉開紗簾的是位老婆婆，陪同自家的孫兒，兩人倚偎行走，林逸昊讓其緩緩坐下。
時間飛快抵達晌午，十位病患的額度完成，林逸昊正想起身，卻聽船頭那有人大聲嚷嚷，勾起紗簾看向岸邊。
「這位小哥，拜託通融一下，我家閨女需要救治。」一名三十壯漢懶抱一名小女孩，年約五、六歲，女孩面無血色，奄奄一息的模樣。
丁全難為的說:「這…我問問公子，您稍等…」
林逸昊朝丁全開口說:「讓他們進來，後面不讓再排人，除非瀕死重患。」
丁全點頭放壯漢通行，壯漢見醫生如此年輕，面帶猶豫，懷裡閨女的呼吸若有若無，咬牙抱起走進船內。
林逸昊讓壯漢小心放下女孩，手按脈門，兩指撥開眼皮，眼珠上翻白眼，又拿根羽毛放在少女鼻息間，羽毛極微弱的晃動。
壯漢無可奈何下，苦求眼前少年:「大夫，請救救我家閨女。」
林逸昊讓其安靜，莫打擾他施救，常翠將其拉到一旁，倒一杯清茶靜靜神。
林逸昊發現女孩氣血虧空嚴重，也不似誤食毒藥，驅使望氣術查看，發現出異樣，心臟處隱藏一縷妖氣，仔細查看不知何妖物紮根於臟器。
「有點棘手，如果雄鷹在還能知曉何妖物，僅能暫時壓制。」林逸昊拿出一碗沒加乙木精華的雨膏煙膩湯，用湯勺慢慢送入女孩口中。
藥湯入口後，女孩面色和緩些，但依然慘白如紙。
林逸昊起身轉向壯漢，緩緩說:「您閨女體內被妖物寄生，是何妖物需等我夥伴歸來，僅能暫時補充氣血，延緩不久。」
壯漢聽聞有妖物對自家閨女下手，一時間不敢相信，但走訪許多醫館，都草草開補血藥方，查不出病因。
林逸昊見壯漢不信，長袖一甩，一根黑籤飛出，迎風就長，變成一桿黑幡，幡足六顆寶珠互相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壯漢目瞪口呆，林逸昊沒多言，手掐法訣，黑幡懸在女孩頭頂，一道道黑光如透明綢帶，包裹女孩成木乃伊，心口處一團植株根須虛影浮現。
「封!」幻幽幡黑光大漲，包住女孩的綢帶消失，黑幡迅速縮小飛回林逸昊袖裡。
林逸昊法力消耗過大，面色慘白，額冒細汗，頭暈目眩，常翠趕緊攙扶住坐下。
「這是…」壯漢還一臉茫然。
林逸昊喘口氣，才解釋道:「你家閨女體內的妖物，我暫時用法術迷惑住，讓妖物進入沉睡狀態，如果要欺騙讓其自行出來，令嬡勢必會破體身亡，務必將令嬡的經過詳細告知。」
「翠兒，讓丁全去城主府附近，把雄鷹和紅芃找回，先處理這件事。」林逸昊又吩咐道。
常翠快步走出畫舫，壯漢才認清事實，安分坐下娓娓道來。
壯漢本名王大力，是一名礦工，閨女名叫王蘭，妻子早逝，都由王大力一把大帶，由於要入礦坑工作，給些銀錢請鄰居大嬸幫忙照看，前幾日有鄰居跑來礦坑，說自家閨女出事，風風火火趕回家中，發現王蘭日復一日虛弱，求醫問診皆無改善。
正陷入低谷時，聽聞有畫舫遊醫來到此處，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抱著自家閨女從城北趕來。
王大力也詢問過鄰居大嬸，王蘭怎會患病的，鄰居大嬸同樣不清楚，只知曾有一名陌生賣貨郎，送給不少孩子麥芽糖，但吃了糖的孩子，只有兩人和王蘭相同情況，其他四、五人都好好的，不好去追究，況且現今也找不到那人。
林逸昊平復氣息，聽完王大力敘述，對那賣貨郎保持懷疑，揣測可能是隨機發放，誰中誰倒楣，或是延時性發作，或者契機未達成。
「等我夥伴歸來，再作討論，你先安靜待著，莫打擾我。」林逸昊不再多言，轉身上二樓打坐回復法力。
「叩叩」
「公子，紅姑娘和雄鷹公子已回來，就待公子下樓。」常翠輕敲門板說道。
林逸昊睜開雙眼，內視體內琉璃淨瓶，只回到六分之一，已不再暈眩難受，起身走往宴客席。
林逸昊入席，與二人轉訴此事。
「我去看看。」雄鷹站起身，對著昏睡中的女孩，使用金瞳探視。
金瞳視野下，於心臟處有一團植物瘋長，細根扎在血管裡，不斷抽取血液滋養自身，植物如一朵花莖，往上蔓延茁壯。
雄鷹將所見轉訴給眾人，三人陷入沉思。
「我無法開刀將那妖植挖去，根係包住心臟，一點拉扯都會造成嚴重傷害。」
「我也無能為力，從來都用拳頭解決。」
紅芃搖搖頭，也不知如何處理。
林逸昊提問:「或許除掉根源呢?」
雄鷹不確定的回應:「可能性大，但不知源頭所在。」
三人陷入沉默，只能先維持現狀，林逸昊開了幾服恢復氣血湯藥，讓王大力先帶王蘭回去，至於源頭如果出現會幫忙解決，如果隱匿不出…
王大力憐惜的看著懷中王蘭，提著藥包道謝:「謝謝大夫幫忙。」
林逸昊擺擺手，少有無法醫治的案例，畢竟所學是凡俗醫術為主，不是續肢換心的仙法，愛莫能助。
「我設下的封印，大概能支持一月餘，平時讓她多吃些補充氣血的，或許能撐久些…」
後面那句沒說出口，目送王大力落寞遠去，三人心底不是滋味。
暫且放下王大力家的事，林逸昊平復情緒問道:「城主府可有打探到甚麼?」
雄鷹先開口說:「聽聞附近的小販說，城主自從患病後，就沒再出府，一切大小事由城主夫人主持。」
「城主個性好色貪財，明裏暗裏與當地幫派聯合收保護費，城主府抽大頭，只要塞錢就給方便，不給錢就是讓地痞去鬧事。」
輪到紅芃接著說:「根據府邸下人，私底的議論城主後背長出一顆大肉瘤，聽說長的像張人臉，散發惡臭，流著猩黏膿汁，每日需要不少丫鬟進去擦拭，分三班輪替，熏香掩蓋氣味。」
「我嘗試靠近城主房間，發現有幾個暗衛，一個一流高手，其餘都二流，所以沒貿然闖進。」
三人商量一番後，林逸昊揹起藥箱，徑直往城府主，紅芃二人間隔一盞茶，才在城主府附近待命。
林逸昊身著白衫，肩背藥箱，腳步輕快，來到城主府前，城主府朱紅大門，擺有一對比人高的石獅子，屋簷雕有瑞獸呈祥，氣勢非凡。
門口的守衛身著棕褐盔甲，單手持立百鍊鐵長槍，高頭大馬肅立的形象，看眼前一名少年，領著懸賞榜要入府。
林逸昊主動開口說:「在下一介巡方遊醫，碰巧來此貴地，見張貼懸榜，特來一試。」
守衛猶豫片刻，還是放行入內，比起這幾日相中重賞的奇裝異服江湖人，眼前少年算正常的，讓其僕役領進主廳。
僕役身著玄色粗布衣，領著穿行院落，盆植翠綠繁盛，林逸昊沒心思觀賞，目不斜視跟在後頭。
來到大廳內兩排客座，已有人入座，林逸昊隨意掃視，總共四人，一位裝扮如道士，中年男人頭梳道髻，一襲黃色太極袍，後揹一把桃木劍。
一位如寺中僧侶，光亮頭頂，身著紅袈裟，一桿九環禪杖倚靠桌邊﹔另兩位是一夥的，一年邁老頭，身著儒袍長衫，身邊陪著一青澀少年，樸素儒衫，年齡與林逸昊相仿，茶几上擺著藥箱，猜測與林逸昊同行。
僕役示意林逸昊尋著空位坐下，便匆匆離去。
那中年道人，瞧了一眼林逸昊，嗤笑說:「哪來的乳臭未乾的小兒，莫不是被賞銀沖昏頭，也敢來湊熱鬧。」
林逸昊眼觀鼻，鼻觀心，捧著熱茶細細品味，渾然不想搭理。
和尚念誦佛號，老大夫閉目養神，青澀少年心知不是在說自個兒，多少有些不快，三人完全沒想介入的意思，任憑道士在叫囂。
中年道人嘲笑說:「小子莫不是嚇傻了，不敢回話。」
林逸昊覺得煩不勝煩，望氣術掃了一眼道士，身無半點法力的凡人，便熄了搭理心思，學著老大夫閉目養神。
中年道人見林逸昊如此傲慢，正想起身給對方教訓，便廳裏屋僕人，傳喚下一位進去。
中年道人狠狠颳了一眼林逸昊，隨僕役入到裏屋診治。
林逸昊飲一口清茶，莫名其妙受人擠兌，多少有些不悅，中年道人進去一盞茶，就碰一鼻子灰，垂頭喪氣被僕役請出府。
陸續輪到和尚，再是那對不知師徒，或是祖孫的大夫，皆是束手無策。
換到林逸昊入內，與那對祖孫二人組擦肩而過，青澀少年偷瞄林逸昊一眼，後者視若無睹朝裏屋走去。
來到裏屋門外，一名身穿華服，雍容華貴的婦人，口鼻遮著面紗，面露憂愁的望著裏屋，雙眼腫脹未消，勢必沒少哭過。
僕役將林逸昊帶到，朝婦人行禮:「夫人，這是大廳最後一位揭榜異士。」
城主夫人打量林逸昊，與上對祖孫的孫兒相仿，自是沒抱希望，淡淡說:「如無辦法，就請自回吧。」
林逸昊拱手說:「在下一試，必不會叨擾城主大人休憩。」
尚未踏進裏屋，便嗅到一股濃烈惡臭，腥嗆刺鼻，令人作嘔欲吐，門口用簾布遮擋，窗戶被封的嚴實，只有一盞微弱燭光照明。
雕花大木床上，躺著一名肥頭胖耳的中年男人，雙眼緊閉，面色痛苦，上身赤裸趴臥在床板，後背上一顆足球大的肉瘤，形似人臉擁腫，五官凹孔，似人嘴處不斷分泌膿汁。
林逸昊走近些，在床邊有兩位婢女圍著布巾，眉頭皺成一塊，強忍臭味，一個用乾淨布擦拭膿液，黃綠色膿汁吸附在布面，轉交由另一位婢女搓洗，膿汁剛擦去，又分泌出新的，二人輪替不休。
林逸昊運起望氣術，那人面瘤散發濃濃鬼氣，指尖夾起一張驅邪斬鬼符，化作流光射去，黃符距離兩尺便化為灰燼。
「這麼厲害?」林逸昊蹙眉，一次甩出五枚玉符。
道法玄黃之光，立刻衝破鬼氣，人面瘤似受到刺激般，竟發出鬼哭狼嚎。
「咦~~~啊!啊!啊!」
頓時屋內兩位婢女，嚇得丟下抹布，奪門而逃，屋外的城主夫人聽聞響動，帶著一夥家丁進來，便看見少年身放璀璨佛光。
林逸昊左手澄淨念珠，配合佛號綻放金光，抵禦人面瘤噴吐的陰煞鬼氣。
「唵阿密哩帝吽額吒!」隨智水灑淨咒念誦，半空出現一尊琉璃淨瓶虛影，瓶身傾斜涓涓細水流出，化為一條水靈蛇，射向人面瘤。
水蛇蘊含佛門正法，左右靈活閃避鬼氣攻擊，一頭鑽入人面瘤口中，消融鬼氣滋滋作響。
人面瘤受此重擊，閉合嘴孔，鬼氣凝聚於瘤內，連帶不再分泌膿汁。
林逸昊轉頭叮囑說:「翠兒，晌午我要去城主府揭榜，妳和小勇待在這，通知丁叔他們，莫亂跑。」
「是，公子。」常翠提起髒水桶，遵照指示到後船與丁叔交代。
拉開紗簾的是位老婆婆，陪同自家的孫兒，兩人倚偎行走，林逸昊讓其緩緩坐下。
時間飛快抵達晌午，十位病患的額度完成，林逸昊正想起身，卻聽船頭那有人大聲嚷嚷，勾起紗簾看向岸邊。
「這位小哥，拜託通融一下，我家閨女需要救治。」一名三十壯漢懶抱一名小女孩，年約五、六歲，女孩面無血色，奄奄一息的模樣。
丁全難為的說:「這…我問問公子，您稍等…」
林逸昊朝丁全開口說:「讓他們進來，後面不讓再排人，除非瀕死重患。」
丁全點頭放壯漢通行，壯漢見醫生如此年輕，面帶猶豫，懷裡閨女的呼吸若有若無，咬牙抱起走進船內。
林逸昊讓壯漢小心放下女孩，手按脈門，兩指撥開眼皮，眼珠上翻白眼，又拿根羽毛放在少女鼻息間，羽毛極微弱的晃動。
壯漢無可奈何下，苦求眼前少年:「大夫，請救救我家閨女。」
林逸昊讓其安靜，莫打擾他施救，常翠將其拉到一旁，倒一杯清茶靜靜神。
林逸昊發現女孩氣血虧空嚴重，也不似誤食毒藥，驅使望氣術查看，發現出異樣，心臟處隱藏一縷妖氣，仔細查看不知何妖物紮根於臟器。
「有點棘手，如果雄鷹在還能知曉何妖物，僅能暫時壓制。」林逸昊拿出一碗沒加乙木精華的雨膏煙膩湯，用湯勺慢慢送入女孩口中。
藥湯入口後，女孩面色和緩些，但依然慘白如紙。
林逸昊起身轉向壯漢，緩緩說:「您閨女體內被妖物寄生，是何妖物需等我夥伴歸來，僅能暫時補充氣血，延緩不久。」
壯漢聽聞有妖物對自家閨女下手，一時間不敢相信，但走訪許多醫館，都草草開補血藥方，查不出病因。
林逸昊見壯漢不信，長袖一甩，一根黑籤飛出，迎風就長，變成一桿黑幡，幡足六顆寶珠互相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壯漢目瞪口呆，林逸昊沒多言，手掐法訣，黑幡懸在女孩頭頂，一道道黑光如透明綢帶，包裹女孩成木乃伊，心口處一團植株根須虛影浮現。
「封!」幻幽幡黑光大漲，包住女孩的綢帶消失，黑幡迅速縮小飛回林逸昊袖裡。
林逸昊法力消耗過大，面色慘白，額冒細汗，頭暈目眩，常翠趕緊攙扶住坐下。
「這是…」壯漢還一臉茫然。
林逸昊喘口氣，才解釋道:「你家閨女體內的妖物，我暫時用法術迷惑住，讓妖物進入沉睡狀態，如果要欺騙讓其自行出來，令嬡勢必會破體身亡，務必將令嬡的經過詳細告知。」
「翠兒，讓丁全去城主府附近，把雄鷹和紅芃找回，先處理這件事。」林逸昊又吩咐道。
常翠快步走出畫舫，壯漢才認清事實，安分坐下娓娓道來。
壯漢本名王大力，是一名礦工，閨女名叫王蘭，妻子早逝，都由王大力一把大帶，由於要入礦坑工作，給些銀錢請鄰居大嬸幫忙照看，前幾日有鄰居跑來礦坑，說自家閨女出事，風風火火趕回家中，發現王蘭日復一日虛弱，求醫問診皆無改善。
正陷入低谷時，聽聞有畫舫遊醫來到此處，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抱著自家閨女從城北趕來。
王大力也詢問過鄰居大嬸，王蘭怎會患病的，鄰居大嬸同樣不清楚，只知曾有一名陌生賣貨郎，送給不少孩子麥芽糖，但吃了糖的孩子，只有兩人和王蘭相同情況，其他四、五人都好好的，不好去追究，況且現今也找不到那人。
林逸昊平復氣息，聽完王大力敘述，對那賣貨郎保持懷疑，揣測可能是隨機發放，誰中誰倒楣，或是延時性發作，或者契機未達成。
「等我夥伴歸來，再作討論，你先安靜待著，莫打擾我。」林逸昊不再多言，轉身上二樓打坐回復法力。
「叩叩」
「公子，紅姑娘和雄鷹公子已回來，就待公子下樓。」常翠輕敲門板說道。
林逸昊睜開雙眼，內視體內琉璃淨瓶，只回到六分之一，已不再暈眩難受，起身走往宴客席。
林逸昊入席，與二人轉訴此事。
「我去看看。」雄鷹站起身，對著昏睡中的女孩，使用金瞳探視。
金瞳視野下，於心臟處有一團植物瘋長，細根扎在血管裡，不斷抽取血液滋養自身，植物如一朵花莖，往上蔓延茁壯。
雄鷹將所見轉訴給眾人，三人陷入沉思。
「我無法開刀將那妖植挖去，根係包住心臟，一點拉扯都會造成嚴重傷害。」
「我也無能為力，從來都用拳頭解決。」
紅芃搖搖頭，也不知如何處理。
林逸昊提問:「或許除掉根源呢?」
雄鷹不確定的回應:「可能性大，但不知源頭所在。」
三人陷入沉默，只能先維持現狀，林逸昊開了幾服恢復氣血湯藥，讓王大力先帶王蘭回去，至於源頭如果出現會幫忙解決，如果隱匿不出…
王大力憐惜的看著懷中王蘭，提著藥包道謝:「謝謝大夫幫忙。」
林逸昊擺擺手，少有無法醫治的案例，畢竟所學是凡俗醫術為主，不是續肢換心的仙法，愛莫能助。
「我設下的封印，大概能支持一月餘，平時讓她多吃些補充氣血的，或許能撐久些…」
後面那句沒說出口，目送王大力落寞遠去，三人心底不是滋味。
暫且放下王大力家的事，林逸昊平復情緒問道:「城主府可有打探到甚麼?」
雄鷹先開口說:「聽聞附近的小販說，城主自從患病後，就沒再出府，一切大小事由城主夫人主持。」
「城主個性好色貪財，明裏暗裏與當地幫派聯合收保護費，城主府抽大頭，只要塞錢就給方便，不給錢就是讓地痞去鬧事。」
輪到紅芃接著說:「根據府邸下人，私底的議論城主後背長出一顆大肉瘤，聽說長的像張人臉，散發惡臭，流著猩黏膿汁，每日需要不少丫鬟進去擦拭，分三班輪替，熏香掩蓋氣味。」
「我嘗試靠近城主房間，發現有幾個暗衛，一個一流高手，其餘都二流，所以沒貿然闖進。」
三人商量一番後，林逸昊揹起藥箱，徑直往城府主，紅芃二人間隔一盞茶，才在城主府附近待命。
林逸昊身著白衫，肩背藥箱，腳步輕快，來到城主府前，城主府朱紅大門，擺有一對比人高的石獅子，屋簷雕有瑞獸呈祥，氣勢非凡。
門口的守衛身著棕褐盔甲，單手持立百鍊鐵長槍，高頭大馬肅立的形象，看眼前一名少年，領著懸賞榜要入府。
林逸昊主動開口說:「在下一介巡方遊醫，碰巧來此貴地，見張貼懸榜，特來一試。」
守衛猶豫片刻，還是放行入內，比起這幾日相中重賞的奇裝異服江湖人，眼前少年算正常的，讓其僕役領進主廳。
僕役身著玄色粗布衣，領著穿行院落，盆植翠綠繁盛，林逸昊沒心思觀賞，目不斜視跟在後頭。
來到大廳內兩排客座，已有人入座，林逸昊隨意掃視，總共四人，一位裝扮如道士，中年男人頭梳道髻，一襲黃色太極袍，後揹一把桃木劍。
一位如寺中僧侶，光亮頭頂，身著紅袈裟，一桿九環禪杖倚靠桌邊﹔另兩位是一夥的，一年邁老頭，身著儒袍長衫，身邊陪著一青澀少年，樸素儒衫，年齡與林逸昊相仿，茶几上擺著藥箱，猜測與林逸昊同行。
僕役示意林逸昊尋著空位坐下，便匆匆離去。
那中年道人，瞧了一眼林逸昊，嗤笑說:「哪來的乳臭未乾的小兒，莫不是被賞銀沖昏頭，也敢來湊熱鬧。」
林逸昊眼觀鼻，鼻觀心，捧著熱茶細細品味，渾然不想搭理。
和尚念誦佛號，老大夫閉目養神，青澀少年心知不是在說自個兒，多少有些不快，三人完全沒想介入的意思，任憑道士在叫囂。
中年道人嘲笑說:「小子莫不是嚇傻了，不敢回話。」
林逸昊覺得煩不勝煩，望氣術掃了一眼道士，身無半點法力的凡人，便熄了搭理心思，學著老大夫閉目養神。
中年道人見林逸昊如此傲慢，正想起身給對方教訓，便廳裏屋僕人，傳喚下一位進去。
中年道人狠狠颳了一眼林逸昊，隨僕役入到裏屋診治。
林逸昊飲一口清茶，莫名其妙受人擠兌，多少有些不悅，中年道人進去一盞茶，就碰一鼻子灰，垂頭喪氣被僕役請出府。
陸續輪到和尚，再是那對不知師徒，或是祖孫的大夫，皆是束手無策。
換到林逸昊入內，與那對祖孫二人組擦肩而過，青澀少年偷瞄林逸昊一眼，後者視若無睹朝裏屋走去。
來到裏屋門外，一名身穿華服，雍容華貴的婦人，口鼻遮著面紗，面露憂愁的望著裏屋，雙眼腫脹未消，勢必沒少哭過。
僕役將林逸昊帶到，朝婦人行禮:「夫人，這是大廳最後一位揭榜異士。」
城主夫人打量林逸昊，與上對祖孫的孫兒相仿，自是沒抱希望，淡淡說:「如無辦法，就請自回吧。」
林逸昊拱手說:「在下一試，必不會叨擾城主大人休憩。」
尚未踏進裏屋，便嗅到一股濃烈惡臭，腥嗆刺鼻，令人作嘔欲吐，門口用簾布遮擋，窗戶被封的嚴實，只有一盞微弱燭光照明。
雕花大木床上，躺著一名肥頭胖耳的中年男人，雙眼緊閉，面色痛苦，上身赤裸趴臥在床板，後背上一顆足球大的肉瘤，形似人臉擁腫，五官凹孔，似人嘴處不斷分泌膿汁。
林逸昊走近些，在床邊有兩位婢女圍著布巾，眉頭皺成一塊，強忍臭味，一個用乾淨布擦拭膿液，黃綠色膿汁吸附在布面，轉交由另一位婢女搓洗，膿汁剛擦去，又分泌出新的，二人輪替不休。
林逸昊運起望氣術，那人面瘤散發濃濃鬼氣，指尖夾起一張驅邪斬鬼符，化作流光射去，黃符距離兩尺便化為灰燼。
「這麼厲害?」林逸昊蹙眉，一次甩出五枚玉符。
道法玄黃之光，立刻衝破鬼氣，人面瘤似受到刺激般，竟發出鬼哭狼嚎。
「咦~~~啊!啊!啊!」
頓時屋內兩位婢女，嚇得丟下抹布，奪門而逃，屋外的城主夫人聽聞響動，帶著一夥家丁進來，便看見少年身放璀璨佛光。
林逸昊左手澄淨念珠，配合佛號綻放金光，抵禦人面瘤噴吐的陰煞鬼氣。
「唵阿密哩帝吽額吒!」隨智水灑淨咒念誦，半空出現一尊琉璃淨瓶虛影，瓶身傾斜涓涓細水流出，化為一條水靈蛇，射向人面瘤。
水蛇蘊含佛門正法，左右靈活閃避鬼氣攻擊，一頭鑽入人面瘤口中，消融鬼氣滋滋作響。
人面瘤受此重擊，閉合嘴孔，鬼氣凝聚於瘤內，連帶不再分泌膿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