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審問

碰！

　　拳頭打在硬物的聲響迴盪在地下室裡面，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血跡和地上的積水混在一起，陣陣刺激鼻腔的鐵銹味瀰漫在封閉的空間內。
　　「還以為國際兵團……是一群狠腳色……。」
　　渾身都是瘀青和血跡，身上的囚犯服也都破破爛爛但觸都是傷痕，但是有著野獸耳朵的男子就算是這樣狼狽的狀況還是用鼻青臉腫的臉露出了高傲地神情，絲毫不在意被用鐵絲和麻繩綁在椅子上被眼前這個精靈痛毆這件事。
　　「……就……這樣而已嗎？全力就這樣嗎？」
　　已經「審問」過了兩三個小時，男子口風依然固若金湯。
　　「要不是我手腳被綁住，我一定他媽馬你們兩個狠狠地壓在地上操。」

　　咚碰！

　　「看看現在是誰在地上，可憐的傢伙。」
　　拉薇莉亞用力地踹倒椅子讓男子硬生生地頭摔在地板上，但是後者只是吐了一口血沫，抬頭看著拉薇莉亞。
　　「……我聽說南美洲的獸人族都比較強壯，看來這個不是假話。」
　　站在牢房門口的希爾薇看著倒下的獸人男子，只是嘆了一口氣：
　　「而且嘴巴還他媽的硬。」
　　「呼……。」
　　拉薇莉亞不悅地吐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男子：
　　「『空賊』這種貨色都是這樣嗎？」
　　「倒不是，前幾天國際兵團擊落的那些倒是很老實，就這傢伙嘴最硬。」
　　「看來這傢伙應該是軍官了……你說是不是啊？阿勞卡尼亞解放陣線的『草原貓』科洛科洛上尉。」
　　「大名遠播啊我……呵呵，『惡龍』拉薇莉亞。」
　　阿勞卡尼亞解放陣線是活動於南美南部的高原地帶的勢力，是當前拉布拉他聯邦和國際兵團面臨的大問題，也是這一帶「空賊」的真面目之一。 雖然有直接性的證據，但是國際聯盟名面上還是不想要直接被以介入內戰，便把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只能由非官方性的國際兵團處理。
　　「現在的你可是觸犯數個國際法條的重罪犯，好意思說名聲遠播啊？」
　　希爾薇不以為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像是在看垃圾一般：
　　「無差別襲擊、戰爭罪、強盜、虐待戰俘，合眾國軍隊和國際聯盟可是在你們頭上掛了不小的懸賞啊。」
　　「呵，半斤八兩，你們這些在背後操盤流別人血打仗的自稱正義之師的國際兵團也只是彼此彼此⋯⋯。」
　　「嘖，耍嘴皮子倒是很行。」
　　……確實，現在他們的行為也沒有臉將這個掛在嘴邊。
　　「少在那邊給我打嘴炮了，你們這批貨色和法蘭克王國搞了什麼勾當還不快一五一十地吐出來！」
　　不耐煩和厭惡的神情瞪著這個男子，拉薇莉亞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沾在鞋子上的污水和血水直接留在他的臉上：
　　「襲擊那兩個格里芬學生編隊的理由是什麼，那個該死的法蘭克人下了什麼命令？」
　　「法蘭克人⋯⋯下命令⋯⋯呵呵呵呵呵，挺詳細的嘛。」
　　被踩在腳底下的男子即使面部已經被拉薇莉亞踩到表情扭曲，但是依然狂妄地笑著：
　　「你們這群歐羅巴來的混蛋，一群把自己土地上的紛爭帶到我們土地上的混球！」
　　「⋯⋯！」
　　拉薇莉亞皺起眉頭抬起了踩著男子腦袋的腳，直接抓著男子的衣領連著椅子把他揪起來：
　　「我他媽不想管你怎麼想，如果你是想看我們這群噁心的歐羅巴民族互相殘殺，給我回答那個法蘭克人對你們下了什麼命令，到底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只是奉命攔截海域周圍的商船，塔台只是跟我們說特別看到格里芬的戰鬥機要重點應對⋯⋯『豹勇士』大人的命令。」
　　拉薇莉亞刻意挑起這個人的排外意識後，好像就多嘴了起來。
　　常有呢，這種人……總覺得別人的援助都是應該的，一失敗就會裝作自己是受害者趾高氣昂的樣子。
　　不過，豹勇士⋯⋯。
　　希爾薇聽到這個名字，表情馬上變得有些黯淡。
　　「有個法蘭克的傢伙，讓．路易斯確實是和豹勇士常常在一起，但是我們根本壓根不想理⋯⋯我們只聽『豹勇士』的話。」
　　「……『豹勇士』嗎？」
　　「讓．路易斯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上頭派下來監督的高傲的外國顧問，我才不管他想要幹嘛，和另外一個該死的蘇聯臭婊子一起，一堆人被那個臭婊子貼上去就像迷失心智一樣，媽的。」
　　「哼……蘇聯嗎？」
　　蘇聯介入這件事情並不意外，對拉薇莉亞來說並不是太大的重點。
　　「我不管蘇聯人那邊，還有法蘭克人嗎？」
　　「有，但是和那個什麼鬼路易斯的都保持距離。」
　　「還真是得人緣啊……。」
　　個人的獨斷行動嗎？所以國王機密局本身對萊茵蘭的公主還活著這件事不感興趣，但是……。
　　豹勇士似乎還是聽命於這個不得人心的外國顧問，這個點還是很棘手。
　　「『豹勇士』和讓．路易斯這傢伙為什麼會合作？」
　　希爾薇走了過來，盯著眼前的男人。
　　「誰知道呢，但是英雄有他的考量。」
　　「英雄呢……呵。」
　　男人這句話出口之後，希爾薇低下了頭露出了冷笑，瀏海蓋住了她的眼神難以看出她現在到底是怎麼樣的眼神盯著男人，但是依稀可以察覺到希爾薇那句呢喃裡面帶著的怒意。
　　拉薇莉亞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隊長，我覺得接下來就還是交給我吧。」
　　希爾薇回頭看著拉薇莉亞，是和方才兩人談話時一樣的微笑，但現在彷彿像是假面一般，在假面下面恐怕是蓄勢待發的岩漿。
　　「……希爾薇，不要忘記妳的身分了……就算說妳會治癒魔術但還是要留點輕重。」
　　「這點不用擔心，隊長。」
　　希爾薇轉頭看向了在地上的男人，一瞬間閃過的冷冽視線讓仰望著希爾薇的男子不知為何感到惡寒：
　　「我會好好地處理的，我會在整理一份豹勇士的報告給你，如果他是和讓．路易斯．波旁有關的話應該會對你有用處。」
　　「拜託妳了。」
　　拉薇莉亞嘆了一口氣後，便走向門口舉起手示意要離開，留在這裡也只是妨礙希爾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已。
　　「是。」
　　目送拉薇莉亞離開審問室後，希爾薇將目光轉回地上的空賊，蹲下來湊近了男子鼻青臉腫的臉：
　　「那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地談一談吧，『草原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