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拉開帷幕

郭文光與林逸昊四目相對，會意的各自拿出手機查看通知。

主線任務之二:找出洛韶府內，陰怨之氣失往何處。

郭文光讚嘆道:「還真是如此，總算有了進展」

林逸昊輕點頭說:「萬事起頭難，撬出一角，後面就有個方向了」

郭文光認同說:「無奈我們現在才發現，平白招惹端序司」

林逸昊卻有別的見解，安慰說:「確實誤打誤撞，眼下問題是你要如何繼續待在洛韶府?」

林逸昊是不可能將千面眾生相借於他，自己入府就是這模樣，突然改變外貌反而令人起疑。

郭文光搖搖頭，苦思無果，嘆氣說:「我沒有易容的法門」

「那隻能委屈你躲起來了，平日不是每間廂房都有人入住，白日裡大夥都在練習舞樂，晚上營業時你自己隨機應變吧」

林逸昊不是誰的父母，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能出手幫一把已經仁至義盡。

郭文光也非不知好歹，點頭表示明白，至少不必再被男人上下其手揩油，突然覺得身心一輕。

林逸昊不再多言，匆匆趕回通鋪，避免被張管事發現不在，約定晚點紫藤樹下四人會面。

一場混亂衝突結束，張管事指揮眾奴將亂七八糟的大廳整理，毀壞的桌椅盆植拿去丟棄，喬姑姑則負責與陰柔男子家的人交涉，幸好人只重傷未死，在家中地位不高，不得主家歡心，抑鬱才來洛韶府尋歡作樂，該賠禮道歉一概到數，通緝文書要上報，捉捕後在菜市口公開行刑，蓋因是官方產業有後台，才順利將對方家打發回去。

清理狼藉完已快三更天，張管事喚退眾人下去休息，喬姑姑則按著太陽穴，煩惱明日如何和徐司樂交代。


月明星稀，後院紫藤樹下，四道人影聚在假山旁，遠處廊道壁角被林逸昊布置一隻紫蜂蛛警戒，外出引走追兵的那隻，在一處暗巷拋去破上衣，潛藏在皇城中，負責打探情報。

梁菁倩挽起落下臉龐的髮絲，語氣甜美的詢問道:「你們是怎觸發任務的?」

潘怡雯也是相同疑惑的表情，渾然沒打算提起動手暴露自身，引來端序司的問題。

郭文光看了眼林逸昊，後者點頭讓他敘述。

郭文光清清嗓，娓娓道來，事情經過，以及林逸昊出手幫忙引走追兵，偶然發現剛死的屍首陰怨之氣全無，進而觸發下一階段任務。

兩女分別問了些細節，郭文光答不上來，林逸昊補充解答，真不清楚的地方無法回答，需靠四人去蒐集線索。

皎潔月光灑在潘怡文身上，如披上一件月影薄紗，輕啟朱唇，提出見解:「極可能是鬼怪妖邪採集，隨著對方累積越多陰怨之氣，最終造成任務難度提高」

三人皆認同點頭，由於探測術法都找不出痕跡，故留意剛死去的賤奴，以及靠近的其他人等，有發現先不聲張，等人到齊再一齊動手，避免打草驚蛇。

四人商量的差不多，梁菁倩卻轉頭看向林逸昊，語調放緩客氣，以盡量不招惹對方的詞句說:「我見林長毓經常出手救治那些賤奴，不如暫時停止施援?」

林逸昊伸出援手救治那些可憐人，三人都心知肚明，雖因此減少死亡，同時無法引出幕後目標。

梁菁倩轉頭看向另外兩人，似在邀一同勸說。

郭文光因受林逸昊搭救，沒有說出附和的話語，潘怡雯目光閃動，也同樣沒勸阻，反而讓提出此意見的梁菁倩一時語堵，陷入尷尬。

林逸昊頷首，只簡短說一句:「我知道了」

梁菁倩見林逸昊給台階，也掩去尷尬的表情。

四人各自歸去，林逸昊收起警戒的紫蜂蛛回通鋪。


翌日清早

徐司樂怒氣沖沖的進洛韶府，喬姑姑低著頭冒著冷汗將經過交代清，連同如何應對對方家。

徐司樂怒吒:「想來是妳平時調教無方，讓那些下賤胚子愈發膽大妄為，這事都傳到宮中，讓本官落臉皮，被呂司簿那賤人嘲笑，今日停練，讓他們來學規矩」

喬姑姑低頭順目的答應:「是，徐司樂」

沒一會兒，眾人被叫往大廳集合，連同凌花魁也在內。

徐司樂倚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掃過眾人，眼底難掩的怒氣，手端茶盞，用杯蓋滑過杯口，輕飲一口，茶几上還有一香爐。

「砰!」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四溢。

喬姑姑心領神會，趕緊喝斥:「這幾日來都鬆散了?昨夜有人敢頂撞貴人，還大打出手，掃了我們洛韶府顏面，今日就是給你們提提醒，每個人一口缸頂著」

幾個心懷怨憤，不是自己惹的事卻被罰，那人逃出洛韶府，就找自個出氣，心裡敢怒不敢言，頂起兩尺水缸。

水缸不夠的頂三尺木盆，裡面倒半滿水，灑出來點就挨鞭子。

到凌花魁這，卻沒有動作，搖搖荷花團扇，佇立在那，徐司樂和喬姑姑也沒說啥，當家頭牌該給的特殊待遇不能少，只罰站不頂缸。

喬姑姑在徐司樂的茶几上，點了一炷香，大聲說:「一炷香後才可放下，誰敢偷懶拿不穩，全部人再加一柱香，前後左右相鄰的，額外加一炷香」

林逸昊舉著水缸，明白徐司樂和喬姑姑的打算，想用連坐法使其他人互相監督，往後有人想鬧事，會先被身旁賤奴勸阻，避免被牽連。

在喬姑姑有意敲打，挑幾個錯誤殺雞儆猴，眾人舉著缸，三炷香燃盡才放下。

林逸昊揉揉發酸的手臂，平時有在打大悲拳鍛體，不算甚麼辛苦，其餘人等就沒這麼好過，大多人提不起手，無法控制地顫抖發麻。

喬姑姑和徐司樂要的效果達到，散退眾人下去吃飯，等傍晚開業。

林逸昊尋著機會，透過紫蜂蛛找到三樓內的郭文光，郭文光在樓上偷看，知道眾人因他受罰，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杓。

郭文光疑惑道:「你怎知道我躲在這?」

林逸昊隨意打發:「隨便猜得」

郭文光也沒再追問，語氣委婉地說:「抱歉，連累你們受罰」

林逸昊無所謂地聳聳肩，就算沒有郭文光，還有吳文光、李文光，這裡的人不是每個都甘願當奴隸，總會有火山爆發的一刻，結果就是被亂棍打死，屍體丟去城外亂葬崗喂野狗。

「我還好，兩位女生應該會對你生怨懟」

郭文光苦笑搖頭。

林逸昊轉回正題說:「我要在座服侍，無法隨意離開，兩位女生會被喬姑姑趕回後廂，等獻下支舞，唯有你能行動，你有甚麼探測辦法?」

林逸昊擔心郭文光不會術法，連屍首的陰怨之氣也見不著，更別論是否氣息消失。

郭文光晃晃頭，認真說:「我是有一靈目之法，但無法長時間維持，且只對妖怪有用」

林逸昊暗道:「還真是!」

無奈隊友不靠譜，從儲物空間取出幾張黃符。

「給，這是安神符有妖邪之氣靠近，會自行激發」

「你帶著安神符探查，如果有妖邪出手，應該能有點效果」

「另外的是驅邪斬鬼符，聽名字顧名思義，不過要主動用法力激發，別告訴我你沒法力」

「一張2積分，總共8積分」

郭文光接過四張黃符，點頭如搗蒜，信心滿滿的說:「原來你會畫符呀?藏的夠深，積分等用過確定有用再給，我也是有修法力的，只是學法術不在行罷了」

最後一句說的小聲如蚊蠅。

林逸昊嘆口氣，真不知對方怎晉升到中級除靈師，該不會是靠隊友莽上來的吧?

看交代得差不多，叮囑對方行事小心，別魯莽被殺死。

郭文光滿口答應:「我也是惜命的，發現可疑目標會先知會你們，不會孤軍奮戰」

林逸昊見差不多，回到通鋪修整，等晚上開業。

許是洛韶府上次賤奴反撲事件，接連三日並未人出現賤奴慘死，頂多吃點皮肉傷。

林逸昊營業時都在長桌服侍，休息時間也乖乖在通舖內待著，避免被人誤會是聖母心氾濫，暗自救人，耽誤任務進度。

終於到第四日時，郭文光輕踩著屋瓦貼著外牆，一間間房伏耳傾聽，停足在一窗外，終於有了狀況。

郭文光緊閉眼睛，手掌緊握指甲泛白掐入肉裡，聽著一隔之牆內，少女求饒慘呼，以及男人傲慢變態的笑聲，呼救越來越虛弱，最後嚥氣前的一句「好痛，我不想死…」

出現的第一名受害者，透過窗縫，死者是一名二八年華少女，雙手被綁在床頭，身上衣衫被撕爛，身體無數道畫痕，是被人活生生片肉凌遲而死，無神雙眼殘留死前恐懼，以及對兇手的憤恨。

郭文光睜開眼睛時，眼眶充滿淚水，強忍愧疚與自責，取出安神符靠近，不斷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為了活下去。

手裡的安神符無火自燃，郭文光似恍神間被一盆冷水澆醒，趕緊推開窗戶跳進房內。

「砰!」窗戶被撞開，再快速關上。

房間內血腥味濃烈刺鼻，床上的少女浸躺在血泊中，血水順著床沿流淌滴下「滴答滴答」，地板綻放一朵朵血花，身上無一處好肉，淺的只劃破表皮，深的可見黑筋白骨。

另一旁身著光鮮亮麗員外裝扮的中年男人，手拿染血小刀，欣賞自己的作品，沉浸在虐殺的快感中，被突如其來闖入的人打斷，顯露怒氣惡狠狠地瞪著郭文光。

郭文光沒有理會那個變態兇手，雙眼變成金色豎瞳，仔細掃著房間內，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你是誰!?怎敢闖進來壞我興致，來人啊!」男客被打斷享受樂趣，放聲呼喝。

郭文光蹙著眉頭，急著找出線索，旁邊那男客呼喝叫人，再看床上慘死的少女，果斷給對方下巴一個直拳。

「喀喀!」

「嗚!你…嗚咕吱…」男客滿嘴鮮血，吐出幾顆牙齒，下巴被打脫臼，無法正常說話。

郭文光瞳孔泛著金光，如天降神兵，不容置疑的說:「再敢發出聲音，下一拳就打爆你的死人頭」

說完一拳打向桌子，轟一聲四分五裂，男客瞬間變縮頭烏龜，摀住自己嘴巴，怕對方是江湖悍匪，殺人不眨眼。

「可惡，怎可能沒有!?」

郭文光看向屍體，小聲說:「不好意思，姑娘得罪了」

將少女屍體翻看，一張新的安神符靠近，黃符再次燃起，郭文光果斷拿起驅邪斬鬼符，注入法力拍在屍體上。

「嘶~」金符才剛碰到屍體，便冒出滾滾白煙。

「啊!!」伴隨刺耳的尖叫聲，一道模糊虛影飛出，奪門而逃。

「是鬼!」金瞳未能看見妖氣，初步斷定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