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麻煩啊，但對那個女人也只能這樣暫時放著不管了，後面的劇情變動只能隨機應變了，唉，本來沒打算現在開始操盤，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後面關於透露的情報必須慎重，那個女人該說不說還是有腦子的和手段的，但契約的存在能讓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緩和......'



略微想了想，特里確定了當前大概的行動方向，也從緊繃的心虛中緩了過來。



'而關於那個暗精靈美少女拯救計劃，阿米莉婭比這個女人要可愛得多，雖然也不是可攻略NPC（後宮一員）但頂不住有CG福利啊。 按照前世的發展，至少得等亞克事變那個男人白給后才行，所以至少要兩年後，在此期間韜光養晦，努力變強......'



聽著靴底敲擊碎石板發出的聲音與口袋裡金幣作響形成的交合曲，特里停下了心中的碎碎念，重新思考起了與伊麗莎白禮服相關的事宜。



'還好，雖然發生了些許意外，但也多虧於此，零元購了一波，後面還能接著白嫖，前期有保障，短期是不虧，也多虧於此伊麗莎白的禮服可以上一個檔次了，選擇餘地相當寬泛。 』



特里思考途中並未發覺眼中的景象細節越來越複雜，進入耳中的聲音越來越多同時變得嘈雜不堪。



'按照現在的時間，茹迪乃至各國女性禮服的時尚追求應該還是洛可可式那種「公主美」，而且現在應該是最浮誇乃至達到病態的時候，那樣的話不能選我後期的作品，俗話說領先一個時代叫天才，超前時代兩步的人是瘋子，現在的貴族還遠達不到二十多年後的審美水平，那就只能......'



一陣暈厥感襲來，特里能感到自己的眼睛充血，眼前變得模煳不清，耳鳴撕裂著他的耳膜，原先挺拔的身軀也不得不蜷縮下來。



「當！」



特里扶著自己的胸口歪歪斜斜地撞向了路邊的路燈桿，依靠著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state open！」



蔚藍色的屬性面板出現在了眼前，特里恍惚地看向面板，發現屬性欄增添了紅的亮眼的註釋：檢測到數值紊亂不匹配（感知待修正）。



'草...... 作弊懲罰？ 這玩意兒怎麼還在啊？ 日...... 沒了戰時狀態欄忘了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將感知調到最大還持續施法...... 媽的，還沒有遊戲語音提示，忘記調整了...... 嘔......'



特里在路旁嘔吐了起來，早餐的土豆泥全部交代在了呼嘯灣的路兩旁，化為了無數人畜糞便與生活垃圾混合物中的一員（港口區並沒有完善的下水道系統，這些混合物常年累積在人踩馬踏中被夯實，在雨水浸潤下融合），特里此刻苦不堪言，強頂著遊戲懲罰的效果。



'司馬製作組，一個破單機還要弄反作弊，你媽的，都穿越了還要折磨我， tm轉移的時候為啥不把數值全給我轉過來啊，原本在遊戲里只是加上debuff，體感沒這麼真實，結果反饋到真實肉體上原來這麼難受，操......'



註釋：Steinsimperium作為單機遊戲建立了反作弊系統（因為有競速排名系統），其中最為變態的便是遊戲戰力數值與操作習慣的作弊檢測。製作組利用AI專門為各個帳號的戰力系統（數值與專長技能）與玩家的操作習慣建立了「成長記錄」，遊戲中屬性數值嚴格對應各個職業的理論操作極限，各個屬性的數值彼此相互關聯並形成木桶效應，而職介決定「最短以及最長的木板」為何，等級會確定各個「木板長度」差值的範圍（不同等級不一樣），AI會根據記錄各自生成獨一無二的數值範圍，相當於一種定製的密碼，通過這種方式檢測數值篡改的行徑（如果檢測不出也能讓篡改數值對實際戰力的影響達到最小），而與數值相對應的操作如果不協調也會遭到檢測，檢測到的次數達到一定閾值會進行懲罰，關於為何要設置這樣變態的反作弊，官方表態是為了杜絕代打行為影響排名的真實性（每個人只有一個帳號），但據論壇網友猜測目的根本不在於反作弊而在於將玩家分成三六九等以及限制戰力和通過歪門邪道（利用遊戲bug）扭曲戰力造成的影響。而根據特里的遭遇我們暫時可以確定「反作弊」也被他帶了過去，只不過好像與「原先的」存在差異。



特里一邊在心裡怨天尤人問候著遠在時空彼岸的製作組的親人，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感知。



『媽的，果然到了劍與魔法的世界就逃不開「變強」二字，雖說哪兒哪兒都一樣但我tm上輩子已經那麼努力了（都為這輩子努力去了），為什麼不把我的努力成果全部轉移過來啊！不知名的神明大人！知道混合流派刷數值有多麼艱難嗎？現在還這麼折磨我……嘔……』



註釋：遊戲屬性前三項數值的提升會顯著提高玩家的遊戲體感，像動作加速，疼痛減免，力量加持，AOE，場景破壞，物理特效等（這也是為何多數玩家的初始職介為戰士的原因），前三項數值可以確定是steinsimperiu判斷純肉體搏鬥勝負的最重要標準。而感知則是劃分位階（凡人，超凡，史詩，傳奇，神話）最重要的屬性，其他屬性是判斷綜合戰力上限，而感知的高低則直接決定實戰中能否達到上限（對力量的掌控能力），如果同樣以木桶效應來看位階與屬性的關係，感知毫無疑問就是最短的那根木板，遊戲中實力碾壓在體感上的表現基本取決於感知。在遊戲中需要調節屬性使雙方戰力相匹配以此來鍛煉操作獲取技能的時候只需調整感知即可，而特里現在的情況就相當於一輛破三輪卻搭配著最頂級的變速制動和激光雷達，能耗完全撐不住。



周旁的路人都以為特里是昨晚一醉方休到現在被趕出來的酒鬼，紛紛帶著鄙夷噁心的眼神看著他並掩著口鼻迅速讓開了道。



特里強忍著哀嚎的本能，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港口區的一處近海空地，希望這兒清新的海風能夠給予他些許慰藉。



閉上眼，海風帶來了大海腥鹹的味道，縈繞在特里的鼻尖，沒想到緊皺的眉頭還真的舒緩了開來，他不斷調整著呼吸，大腦終於不再疼痛，耳鳴也隨之消失，呼嘯灣的寧靜撫慰著特里「受傷」的心靈。



當特里睜開眼時，眼中碧綠的清泉恢復了往日的澄澈，整理起了思緒。



『我現在的許可權等級（遊戲單位）應該不是玩家而是NPC，沒有輔助系統和戰鬥UI也就說的通了，也有可能就是單純沒有，但無論如何已經可以確定原本的遊戲機制是存在的……』



深吸了一口氣，特里站起了身，看見行人奇怪的視線察覺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嘆了一口氣，默默走到了陰影處輕聲念起了簡短的咒語，發動了清潔術。



煥然一新的特里再次體面地踏上了前往港口區最大的進口商店的路途。



『我的數據技能都被保留了，應該可以看作為二周目或者時間回溯，而混沌空間中伊利斯之海里時間混亂而又統一的法則是遊戲機制，我前世的戰鬥設置，戰鬥數據等記錄應該都還存在於艾比斯之眼的記錄之中，所以當前首要任務就是接通伊利斯之海，進行轉換遊戲單位的操作，要不然現在沒了系統通知連遊戲任務都不知道有沒有，我作為NPC還沒法殺怪升級，沒法升級數值低就算利用技能造出神話裝備也沒b用，這還怎麼過上我開掛無雙的幸福「後宮」生活，還救美救鎚子哦，裝逼都裝不利索……』



想到這兒，特里聯想到暗月女巫那白皙的肉體，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說到這兒，如今重新開始該從哪一位入手呢？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周圍熙熙攘攘，越來越擁擠的人群打斷了特里猥瑣的思緒，看到了一座標誌性的女性雕塑，特里感到一陣莫名心痛的同時也明白港口區最大的進口商店已經呈現在他的眼前，這裡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奇珍異物以及……



各種足以令女士們為之瘋狂的綺麗錦緞。



無論是透薄如蟬翼的喬其紗和雪紡綢，柔軟舒適的天鵝絨和塔夫綢，還是如鏡面般光滑到能夠反射水晶吊燈光芒的駝絲綿和法蘭絨，在這兒你都可以找到。



在這兒只有你買不起，沒有你買不到的。



腰間口袋裡那20枚金燦燦的埃居顯然給了特里足夠的底氣在這兒走一轉。



根據前世的回憶特里從縫紉櫃檯那兒購買了製作兩件晚禮服還有餘的衣料，並在商店裡學徒裁剪衣料的時間間隙來到拍賣會碰碰運氣，看看是否有重要道具，遺存的神器殘骸，流落凡間的神話材料什麼的。



轉了一圈，幸運一的buff穩定發揮。



但特里還是拍下了點不值錢的幾小塊青金石和月長石，就這樣幾個小時后，金幣如流水般消失，換來了一塊塊精美華貴的綢緞，當他將最後一塊窗戶大小的歐根紗打包裝好后，最後一枚金紐居也從手中划走。



『沒有付出就沒有收穫，如今的貧窮，是為了以後的大富大貴。』



『貧窮的人是有福的，因為天國是屬於我的（原文：他們的）。』——《路加福音》



在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的同時，特里輕手輕腳地抱著大包小包的走出了商店，沿著原路返回梟鷹府邸。



·



與此同時，呼嘯灣中心行政區拜伊姆市政廳的市長辦公室內羅伊姆市長正面露難色地看著眼前背對站在窗戶邊同樣金髮碧眼的青年。



瘦高的身材，一頭燦若驕陽的金色長發以及標誌性的深邃的翠色眼瞳令其擁有一分女性的陰柔，臉龐稜角分明，飽滿寬闊的額頭令他的臉型充滿了雕塑感，偏細的鼻樑以及尖尖的眼角為這座雕塑增添了三分恰到好處的英氣，如同神話中的Narcissus一般，但其容貌最令人感到驚異的是……



竟與我們「可愛」的男主十分相似。



此人正是Steinsimperium早期論壇上無數媽媽粉和老公粉們硬生生將其抬到男性角色人氣排行第一（甩第二名幾十條街，即使在特里前世轉移時也至少是榜單前五），薔薇戰爭時期最為勇勐的指揮官，鐵足戰役中赤黨一方的首席將軍，二十五年後加冕北郡大公持劍裂土的頂級傳奇勐男————特里的兄長摩根·杜·巴倫。



此刻的他身穿呼嘯灣『暗鴉』行刑隊的暗紅配色的大鱉而腰上掛著同樣為暗紅色鑲嵌著無數華貴寶石的雕刻精美的血檀木劍鞘隨著搖晃的大鱉時隱時現，順著劍鞘則能隱約看見其內涵寶劍獨特的焰形十字劍格以及爪形配重球，僅憑上面描述的任意一點任何一名steinsimperium玩家都能認出這柄寶劍正是現茹迪北境僅有的梟鷹家族世代相傳的瑟雷利安鋼劍————告死之爪。



儘管眼前的青年才剛滿19歲，但羅伊姆緊繃的心弦不敢放鬆半點，一點是因為眼前是梟鷹家族的正統繼承人，地位無比尊貴，還有一點則是……



本應透過敞開的玻璃彩窗的旭日陽光卻被突兀地截斷，為本應採光很好的辦公室添上了巨大的陰影，而那個影子的主人此刻正用它那尖銳犀利的漆黑圓瞳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柔順光滑的紅金色翎羽閃耀著如琉璃火焰般的鑽芒，剃刀般鋒利的尖喙令人生畏，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如劍鋒般銳利的彎曲利爪此刻完全伸展了開來，窗框在其的蹂躪下吱呀作響。



梟鷹家族的另一標誌性象徵，某種方面上的「傳家寶」————卡西利亞獵隼（卡西利亞，北地古語，意為「巨大的」）。



與羅伊斯的局促相反，摩根神色自然，翠綠的眼眸平靜無波，脫下了棕色長袖口防滑手套，用手掌輕輕撫摸著自己愛隼「陽焰」的頭，而「陽焰」也收下了兇狠的目光主動將頭貼過去配合主人的撫摸，不時還發出「嚶嚶嚶」的嬌聲。



羅伊姆看著眼前溫馨和諧的「人鳥嬉戲圖」並未領悟到自然與人和諧相處的美好，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是13歲隨父上船征戰冰洋並成功斬殺一名外號為「石錘」的海盜頭目以此證明了自己無愧於「最年輕的蘭斯騎士」這個稱號的狠人，而另一只「鳥」則是可以從4000英尺的高空進行高速俯衝給人排隊剃頭的戰場殺器。



你要問他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這是當事人的親眼所見，那時這隻鳥才一周歲，他當時年少輕狂還嘗試想去摸一下，之後看到人頭滾滾落地鮮血四濺的場面久久不能忘懷，手心直冒汗。



結果這鳥也記了他6年。



「大……大人，十分抱歉讓你親自到這兒來而不是我……」



「客套話就免了，你特地在「辦公時間」把我從行刑隊喊到這兒來的理由我想一定是很緊急重要的吧，重要程度可與你的市長之位相比，你說是吧，市長大人。」



與摩根的話語相反，此刻他仍背對著羅伊姆，臉上的神情沒有半點尊敬之意，而輕靠在懷裡的「陽焰」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一般也收起了舒服到流哈喇子的表情，恢復了作為勐禽該有的帥氣，與摩根同步地轉過了頭。



「肯定不是因為那幾隻不知從哪個骯髒陰暗的下水道里爬出來的「老鼠」。」



兩道審判般的目光同時到聚焦到身上，羅伊姆心臟砰砰直跳，頓時冷汗直流，開始反覆思索接下來將要說的話的每一個字。



照理說作為「瓦汀郡商業主動脈」呼嘯灣的合法選舉市長，身份上不說和摩根平起平坐，也不至於顯得這麼卑微，嘛，實際上，我們的羅伊姆先生其實是「代理市長」。



雖然萊納德這位堪稱「歷代最為開明的梟鷹家主」，以重商主義為指導思想，大力發展領地經濟，在各大商會的聯名呼籲下給呼嘯灣頒發了城市特許狀，給予了商人以及市民特權，而這其中就包括投票選舉的權利（市民委員會的由來），但因為梟鷹家族數百年來在呼嘯灣積累的威望以及萊納德作為領主的考量，市長，港口行會長等重要職位還是一直由梟鷹家族成員把持，但近幾年卻出現了一些變化，而這個變化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們的摩根大少爺。



而大少爺為什麼要做出改變呢？這不得不開始我們愉快的故事時間了，而這次故事的主角便是特里和摩根的父親————當代梟鷹家主萊納德·克倫弗·巴倫



在數百年前巴倫家族等其他邊境家族就與曼維海盜展開了長期的拉鋸戰，直到幾十年前的「海鷗漫舞」戰役（命名由來據說是戰後漂浮在海上的死屍吸引來的海鷗遮蔽了太陽），以前代梟鷹家主為中心組成的史稱「北境四傑」的邊境聯盟重創了曼維海盜而暫時告一段落，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也讓巴倫家族付出了家族史上最為慘痛的代價————當時的家主在此次戰役受到了重創，前代家主的隕落也正如後面史書所記載的那樣發生了。



但這場隕落蘊含了新生。



對於在瑟拉這片大陸上盤旋了千年之久的梟鷹們「置之死地而後生」早已不再是所謂的奇迹，前代家主在「海鷗漫舞」後用自己生命中最後那點微弱的燭火將聯盟的火炬重新點燃，將勝利結出的飽滿果實穩妥地交到了之前還是騎士的萊納德的手中，完成了他身為家主最後的任務。



以世人編撰史書時在那輕薄的莎草紙上用黑色櫟癭墨水所記載的將不再是他的名字而是萊納德·克倫弗·巴倫為代價。



新任梟鷹家主萊納德完成了大戰的收尾工作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威望並在短時間鞏固了自己的位置之後，這位初出茅廬的年輕梟鷹終於開始用從戰場上新生的歐伊之目眺望自己腳下這片廣闊的土地，他將有充足的時間去達成他心中的理想國，因為那些數量成建制的煩人海盜將在相對來說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出現在他的眼裡。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一個關乎自己家族興盛的大問題。



這個大問題實際上是由很多小問題組成，而這些小問題產生的原因不盡相同，錯綜複雜但它們都又有一個共同點，而這個共同點用一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



窮。



戰亂讓領地陷入短暫的窘境是可以理解的，但萊納德真正接手后卻發現其實際情況有些複雜。



關於土地方面，戰後巴倫家族追回了以前被海盜侵佔的土地還兼并了不少戰爭中一些死去家主而又無人繼承的土地或者通過聯姻操作（戰後寡婦多）得到的土地。當萊納德剛從文官那裡得知戰後巴倫家族領的面積佔到了瓦汀郡一半以上時相信他內心是喜悅的，單從土地面積上看，在外人眼裡現在的巴倫家族就是一個雄踞在王國北方，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而當他又得知現在領地內已經有一半的土地是根本無法耕種的鹽鹼地，而另一半則是農民向上天祈禱也許老天開眼給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生命的堅韌和草堅強的貧瘠土壤時我相信他內心是……



地產基本盤有點崩，那麼其他產出呢？我們家族這麼幾百乃至上千年沒點積累嗎？媽的打了這麼幾百年後勤方面不可能靠躲在後方的克勞尼亞（王家）吧。



嘿嘿不好意思，有也被霍霍完了。



好消息是有礦產還有些其他的不動產，壞消息是現在沒條件（錢）開發而且以前的渠道和陸上商路也因為戰爭斷了。



嗯，至少海路回來了，還行。



而說到商業……



看看呼嘯灣吧，梟鷹家族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前還勉強稱得上商港，現在沒海盜了剛好能重啟它的職能了。



看了看。



船嘛，呼嘯灣全港十艘不到。大型商隊？以前打的沒那麼嗨還有幾個，現在嘛，一個都沒了。貨運馬車？祖輩留下的老古董，戰時拿來幹嘛都清楚的，輪子都磨得差不多了……



而至於老百姓嘛……現在看來好像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唉，等等，好像還有陣亡騎士家人的撫恤金要給呢，操。



真不明白那群海盜來這兒搶什麼，十字架嗎？（笑）



總而言之經營領地不久后萊納德終於深刻體會到了巴倫家族這幾百年來折騰后養成的代代窮逼（相對而言）的「傳統」。（武德充沛這方面是點滿了的，至於其他的嘛戰場指揮說不定能用於領地管理呢）



但種種困境並未使這位剛剛接過梟鷹之戒的年輕人消沉氣餒，雖然政治上的經驗稱不上豐富，但戰場上的磨練，祖輩的箴言實打實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他在父親的病榻前，戰場上向父親證明了自己，同樣接下來他也將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有能力握住掌控巴倫家族未來方向的船舵。



於是萊納德讓自己的稅務官精打細算地刮完了自己的地皮，勉強拿到了足以支撐一段時間的資金之後穿了一身好衣裳帶著自己的愛鳥「夜光」以梟鷹家主，傳奇海盜獵人，北境四傑聯盟之主……等身份第一次來到了薔薇庭覲見了當時直到現在還是茹迪王國法理上的掌控者「逍遙王」也稱「禱告者」的卡特二世。



在這次政治首秀中萊納德幹了件事，一件梟鷹家主從未乾過的事，一件奠定了梟鷹家族日後統一北境成為北境之主基石的大事。



他幹了啥？



他向國王哭窮。



礙於梟鷹家族在此次戰役中獲取的威望和克勞尼亞家族在戰爭中一些幕後見不得人的操作貌似被萊納德……額……萊納德說陛下有人捏造了……，卡特二世回應了他。



他說，要錢沒有，羊毛一堆，你萊納德看這些羊毛值多少錢，薅了拿來換錢吧。



得！萊納德等的就是這句話，拿到王室認可的羊毛經銷權便直接利用了羊毛集中法令的漏洞，以官方形式從茹迪王國的羊毛貿易中走私偷稅，在五年之內就讓呼嘯灣成為了茹迪境內除克勞尼亞領的聖歌港以外唯一的羊毛出口港，每周的海關稅就高達1000金紐居。



就這樣巴倫家族啥都有了，大型貨船，外國商會，海運渠道，商業地位，戰後破敗的呼嘯灣從此煥然一新成了瓦汀郡的商業主動脈，在整片瑟拉大陸上的衣料貿易中也佔據了一席之地。



從此巴倫家族在瑟拉大陸上人們心中不僅僅是存在於吟遊詩人的詩歌中曾經傳奇英雄血脈的繼承者形象。除了武德充沛這一點令人印象深刻外，現在人們還知道巴倫家族內呼嘯灣出口的對襟羊毛長外套穿著很舒服。



在緩了幾年後，海盜們依然無影無蹤，讓此前試探或是持觀望態度的保守商人們擁有了信心，呼嘯灣開始了穩定的上升期。萊納德便著手下一步，以呼嘯灣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穩健地建設商道，商隊驛站，哨站等基礎設施帶動全領地的經濟的同時鞏固領土。



就這樣巴倫家族領再次迎來了平穩的日子，不同於以往，戰爭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在和平歲月有了不一樣的沉穩。



隨著領地的欣欣向榮和穩定，管家等一眾官員也開始催促我們這位梟鷹之主關於繼承人的事項，於是在萊納德完成了史詩位階的晉級后也終於開始履行自己作為家主最重要基本的責任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R18標籤清楚吧）。



不久后，梟鷹的羽翼再次豐滿了起來，。



看似一切都向著好的地方發展，但祖先給予萊納德的考驗顯然還遠遠沒有結束。



在對領地的後續改造中逐漸暴露出了一些問題，前面說到萊納德以重商主義為指導思想，在薔薇庭拿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后，萊納德在回家的路上順帶來到了聖歌港進行了實地考察，在一番細緻的觀察后，他回到了領地以自己的戰略眼光選擇了呼嘯灣作為下一個聖歌港，體制方面依葫蘆畫瓢照著卡特二世祖宗的方法做了，甚至萊納德還做出了一些超越時代的規劃。



開始的成效顯著，但在後續卻出了問題。



在對局勢的判斷和商會的鼓動下，萊納德想要將呼嘯灣帶來的成果輻射到周邊，加強自己領內貴族，騎士的聯繫以此來鞏固領地同時開始打通北境與王國腹地的道路，與各個南方貴族進行交流。



想法是好的，現實……



北境是個神奇的地方，這兒的人不說民風淳樸，也說得上彪悍，長達數百年的拉鋸戰，讓梟鷹家主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怎麼發揮戰時體制的最大效率來對抗海盜。



對抗到連自己原來怎麼過安穩小日子的都不知道了，對抗到已經忘了自己怎麼起家的了。



領地經營？能撐的住我打仗就行，日子好不好不重要，看那些南方「娘們兒」頂個槌子用，不行，武德這方面絕不能落下。



帶頭的都這樣，底下的人就不說了。



已經被曼維人同化了，趕著去英靈殿呢，有意思的是「北方蠻子」這句粗話在王國開始流行也是這個時期。



早期你萊納德繼承了父親的威望，並實打實地做出了成果，大家也就認了，覺得這樣日子就算好了，但你萊納德現在還要接著作妖違背祖宗之法，別怪我不客氣。



開個玩笑。



實際上是當時萊納德的後續政策動搖了其領下貴族的根本利益，因為長期的戰時體制導致擁有封地的騎士貴族，男爵等擁有相當大的權力和地位，長期的軍管讓北境的老百姓也都……額……習以為常。說來諷刺的是，萊納德早期能如此大刀闊斧其實也是託了這個民風的福。



但現在不同了，你萊納德要放南邊的那些外人進來，你難道不知道他們之前干過的事？（戰時以克勞尼亞家族為首組成的南境貴族集團曾打壓過北地聯盟，最後交涉不得已將卡特二世寫入聯盟的名冊中換來了後方的穩固）



其實這番話也只是謊言，他們真正怕的是基督教會的駐入和南方文化帶來的衝擊等其他因素會衝擊自己在北境的地位……



萊納德很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又看了看其他三大邊境伯爵領戰後的慘樣，毅然決然地堅持自己的主張，甚至做好了發動戰爭進行清洗的最壞打算。



但很幸運萊納德預期中最壞的情況沒有出現，被一個女士以一種優雅的方式阻止了。



這個女士即是萊納德一生的摯愛，特里，摩根和伊麗莎白的親生母親，史稱「金鷹夫人」又人稱「錦帛女士」的梟鷹家主唯一的妻子艾莉莎·琴·巴倫。（純愛標籤）



這位女士深知這種矛盾的根源在於萊納德這些年來的「荒唐行為」和「高傲」的自尊心不願低下頭（話說你之前不是向國王哭窮嗎，嘛，開個玩笑，實際上是各方的壓力讓萊納德這個史詩級強者也難以承受，簡單來說萊納德想效仿祖宗彰顯武德，直接掀桌子管他媽那麼多）面對曾經的戰友導致領內貴族對梟鷹家族產生了強烈的不信任感。



換句話說，萊納德跑的太快了，以至於讓他們產生了被甩開的錯覺，讓他們喪失了對未來的信心。（他們也沒有勝算，這是劍與魔法的遊戲世界，力量差異是明確的，巴倫家族的血統是有力量的，萊納德如果真要動真格，領內沒人能反抗他，話說回來，這世界海盜這麼勐嗎？笑）



於是我們的金鷹夫人以尊貴的梟鷹家主夫人和傳奇盾女（這個名號後面沒了）等名號在呼嘯灣舉辦了北境史上首次沙龍聚會，她邀請了領內所有大大小小的貴族夫人帶上她們的千金前來參加。



據說這位金鷹夫人以極其誠懇的態度接待了每一位女士，無論尊卑，在進行沙龍前她親自帶著她們遊覽當時的呼嘯灣，給她們展示了來自南方的奇異絢麗的造物，擔任解說並事無巨細地給她們一一講解，而當她們來到特里去的那座百貨商店時看到了令她們瘋狂的綺麗錦緞和那各式各樣裝飾著海量蕾絲的洛可可式公主裙時不少貴族夫人差點暈厥了過去。



註釋：其實那時商店才剛修好，設施還不齊全未營業，我們的金鷹夫人直接大手一揮包了近乎當時所有商會的衣料和服裝又請了大量南方裁縫加班加點地縫製，這就是「錦帛女士」這個稱號的由來。



金鷹夫人看著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典型北境女子震驚的表情，微微一笑，全然忘記了自己盾女的出身（沒錯人家之前是正兒八經在戰場上討飯吃的，另一種北境女性形象），拿出還不習慣使用的手帕輕輕揮了揮就將這些錦帛和衣服送給了在場的每一位女士。（當然有特殊對待的啦）



在沙龍期間，艾莉莎與生俱來的社交天賦得以充分體現，作為盾女出身的她性格熱情大方，這些年來在南方貴族的社交圈中的經歷也沒有束縛她的天性，她以自己的方式學會了讓優雅與熱情共存，並發展出了一種獨特的親切感足以感染周圍的人。這次沙龍舉辦的非常成功，她給近乎當時所有的貴族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洗刷了之前的有關自己不好的風評。



而在沙龍期間金鷹夫人乘著大家的熱情達到最高峰之時順勢再次提出了沙龍邀請，邀請在場的女士來到巴倫家族領大本營夜鴉堡參加新的沙龍聚會，她承諾這次沙龍將會更加盛大而且路上的開銷梟鷹家族全包。



夜鴉堡的沙龍無論人數還是規模上確實更加宏大，因為我們的艾莉莎女士還邀請了南方的貴族小姐參加，當然這次不是所有。



萊納德作為家主他是理性的，作為領導者他是值得跟隨嚮往的，作為戰略家他的心思是縝密的，考慮周全的，但對於人心，我們的艾莉莎小姐卻擁有萊納德也許可以說巴倫家族血脈永遠學不會的品質，那就是——



對外人的耐心與包容。



自艾莉莎放下盾女身份補全萊納德的另一半后，她憑藉這樣的品質很快成為了梟鷹府邸除了萊納德以外說一不二的唯一的女主人，打了所有之前質疑她和萊納德婚姻的人的臉。她明白邀請的人裡面如果有一個人不對這次沙龍不但不會達成她想要的結果反而會直接變成一場引發戰爭的災難並且將加深南北的隔閡（老實說這本來該是王家的責任），她那戰場上磨練的金色雙瞳同樣如同碧綠的歐伊之目一般能提前看到自己丈夫前行路上的阻礙，這讓她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充滿耐心地觀察每一個人，洞察人心。



因為她知道自己那死腦筋的丈夫不撞南牆不回頭。



但也拜此所賜她才有了自己的幸福和我們男主的誕生。（很難說這到底……）



金鷹夫人正如金鷹一般洞悉一切。（笑）



總之我們的金鷹夫人為這次沙龍準備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在請帖上翻來覆去地修改，不辭辛勞地參加各式各樣的沙龍（其實樂在其中），熟悉王國各個家族的性格，並建立起了獨特寬廣的社交信息網路為家族謀取利益（此後由伊麗莎白繼承並發展）……



她作為導演精心地為每個演員選好了角色，在茹迪王國導演了一場舉世矚目的舞台劇。（不少憨批貴族嘲諷她，有悲觀者則覺得她瘋了，認為此舉將會徹底引爆南北貴族的矛盾）



而這場戲劇也沒有白費她的努力，曠世好劇以至於載入了史冊。



在這次沙龍上她甚至組建了一個「女庭」，像女議會一樣，鼓勵大家說出自己關於南北問題的看法和文化上的交流並達成了「一致」。



回到領地的貴族夫人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不得不說枕邊風還是有用的。



夫人替萊納德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拿出了成果，而萊納德也不得不承認夫人的看法的正確性，在夫人的要求下與以前的戰友達成了和解。



就這樣金鷹夫人以優雅的方式結束了這次內患並在後續完成了她在沙龍上許下的承諾。（利益上的妥協）



一切又向好的方向發展，如果是童話故事在這裡就應該結束了，但……



但怎麼可能這麼美好呢？這是屬於萊納德的考驗，優雅的夫人幫他暫時性地解決了這次問題，但也只是暫時罷了，萊納德要將自己的理念和成果傳到下一代人身上，這個問題才會從根源上解決，這又是一個關於改變生存方式的問題。



很可惜上天（我）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和探索，優雅的金鷹夫人攜手自己的丈夫走過他最艱難的歲月後過了幾年便病逝了，也許是因為年輕時戰場上受過的暗傷還是老天（我）的嫉妒，留下自己四個年幼的孩子獨自一人前往英靈殿了。



這對萊納德乃至整個梟鷹家族的打擊無疑都是巨大的，而萊納德的考驗才剛開始。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金鷹夫人葬禮后不到一年，曾經的曼維海盜們又捲土重來了。



在喪妻陰影下的萊納德也不得不放下悲傷重新披上戰甲，但他的狀況可想而知。



嗜血貪婪的海盜在休養了十多年後眼中充滿了凶光，如今的巴倫伯爵領在他們眼中即是待宰的肥羊……



但結果出乎了他們的預料，萊納德在發現海盜后立刻向薔薇庭請求了援助，卡特二世將王國內的七大貴族聯合了起來一同對抗海盜，海盜就這樣被擊退了。



就這麼簡單。



你該不會以為這麼些年萊納德和艾莉莎的努力都白費了吧？



但海盜並未徹底退去，他們化為了散裝部隊不斷騷擾著茹迪的邊境。



這持續了一段時間，由此不斷積累的矛盾連帶著以前擱置的問題再次被引了出來，而這次終於走出喪妻陰影的萊納德選擇……



把這次考驗轉變為對巴倫家族的考驗。



終於摩根大少爺登場了，回歸主線，回歸主線了，請原諒我寫的太嗨了，大人。



摩根作為下一任的家主繼承人，艾莉莎與萊納德的長子，自然頗受寵愛，再加上年紀輕輕就展現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實力，10歲時（艾莉莎去世的時間）就被萊納德作為侍酒帶在身邊出席各種會議，在12歲時就成為了「最年輕的蘭斯騎士」（白銀位階），13歲上戰場，本是鍍金結果他來真的，立了功勛，真龍傲天劇本屬實了。



在又一次徹底擊潰了海盜后，萊納德判斷他們又會歇很長一段時間后，摩根便跟隨著萊納德回到了夜鴉堡繼續學習理論知識。



但我們年輕充滿活力的巴倫家大公子在上了戰場后，古老的巴倫血脈在沸騰，語言上的理論與行動上的實踐顯然後者更吸引他，於是我們的大公子帶上自己的愛鳥「陽焰」和一個侍從直接跑路遊歷王國去了。



萊納德對此表示：我tm專門從薔薇庭的亞里斯學院里請的人過來，你就這麼打你老子的臉……



請的人地位上還是有點東西不好弄，於是伊麗莎白取消了前去學院的計劃，直接打包一路送過去代替了摩根。（你說愛菲爾和特里在哪兒，愛菲爾和特里還小呢，兩小無猜呢）



嘛，關於我們男主的信息暫時先按下不表。



摩根大少爺在遊山玩水玩了兩年後終於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堆路上結識的遊俠騎士。



萊納德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漆黑如墨的翅展可達五米的「夜光」也盯著比自己小兩倍的「陽焰」。



「陽焰」：嚶嚶嚶。



摩根嘿嘿一笑，老頭子，你先別急。隨即拿出了一樣東西。



萊納德看到后，兩眼放光，立馬換了一副「你小子有你的」的表情，看的摩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標緻的金色長發。



那麼摩根拿出了什麼？



沒什麼，也就一張地圖，羊皮紙做的。



一張精確測量的茹迪王國全境地圖。



摩根回歸家族后便帶著自己的騎士兄弟在萊納德的授權下到呼嘯灣建立起了名為「暗鴉」的行刑隊。



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后，萊納德覺得這小子確實可以，打算讓出呼嘯灣市長的位子讓他試試，但我們的大公子拒絕了轉而推舉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生來勞碌命的可憐羅伊姆。



前面說到了海盜的襲擊引發了新的矛盾還有舊的問題，領內保守勢力加上外部勢力企圖恢復舊有的體制，認為這才是抵禦海盜的唯一途徑，要不然乾脆獨立得了。



荒謬至極，但……



後面那句話好像還……不錯？嗯，合朕心意。



咳！我們的摩根大少爺顯然是堅定地站在自己父親大人的立場上，但他顯然還擁有超越先輩的野心，而他為了實現野望選擇的第一步就是……



先從呼嘯灣小小的行刑隊干起。



又開個玩笑，最先在軍隊中培養勢力是基本邏輯沒問題。



摩根是想要進行軍改，在經歷了兩年的遊歷后他覺得一只強大且龐大的軍隊在未來是實現自己的野望的關鍵，包括高效的指揮體系，後勤，戰爭藝術，魔導構裝等以及個人偉力。



改革的話不管好不好基本上一開始都要被人罵，有萊納德這個前車之鑒，我們的摩根大少爺自然得小心行事，而我們可憐的羅伊姆市長就是在我們摩根少爺犯大錯的時候背鍋和擦屁股時候用的，但顯然摩根乾的還不錯。



所以我花了這麼多字給你闡述了羅伊姆和我們大少爺地位上的尊卑，你覺得該不該給我一個點贊。（笑，寫嗨了）



真回到主線————



羅伊姆張了張嘴，看見摩根碧綠無機質的眼睛又閉上了嘴巴，低下了頭拿出了一封已經打開了的信封，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摩根靜靜地看著做著90度鞠躬的羅伊姆，嘆了一口氣，拿過了信，看了兩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后。



「有意思，看來我得收回剛剛那句話了。」



「看來是有主的老鼠被故意放進來尋找獵物的啊！「



摩根緩了緩，此刻翠綠的眼眸中蘊含了一絲殺氣，超越黃金位階劍士的氣場使市長辦公室里的物件搖搖欲墜。



「全然不把我們這個東道主放在眼裡啊。「



「大人，我判斷這件事有必要在這兒（市長辦公室有最好的隔音）進行商討，我知道萊納德大人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您處理，並且您已經做出了決斷，但我還是想請您再聽聽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羅伊姆趁摩根的怒氣達到頂峰之前趕緊開口，摩根的殺氣轉瞬即逝，無言的寂靜再次降臨。



『摩根大人又變強了啊。』



羅伊姆在感嘆之餘，注意到了暗示，開始一字一句地組織起自己的語言。



「大人，萬不可讓雙劍中的兩把劍同時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上帝把象徵最高宗教權力的劍交給教皇執掌，把象徵最高世俗權力的劍交給皇帝執掌）」



摩根冷笑一聲。



「這麼說，以前我們可是頂著兩把劍的劍刃頂了數百乃至上千年之久……」



摩根短暫停了停。



「怎麼沒見著人頭落地，鮮血四濺的場景呢？」



「如果大人想要試試的話可以先問問萊納德大人的感受。」



「……」



摩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走到沙發前，放鬆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陽焰」也擠了進來，穩穩地停在專門支撐卡西利亞獵隼的鳥架上。



羅伊姆立馬上前關上了窗戶。



「我更喜歡你這樣說話。」



聽到這句話，羅伊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在摩根開口之時他就差不多判斷出摩根還對這件事留有一定的餘地。



「看來香酊區白玫瑰聖母院的那位院長嬤嬤並非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抱著聖經，在那裡老老實實念她的經啊！」



摩根隨手啟開了茶几上款待來賓的布洛尼亞南部的紅酒，倒了點在高腳杯里勻了勻，但只是聞了聞酒香便放了下去。



「原本以為是從卡塔列群島那邊喬裝成修士逃過來的老鼠，只是叫喚的緊，沒想到啊……」



摩根全身放鬆沉浸在皮埃爾鴨絨高級沙發的質感中，仰視著天花板。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那些修士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如果他們那些叫喚是真的，那……」



摩根以開玩笑般的語氣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那我的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



「昨天接到信我就秘密派人去查了，那個老嬤是從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在做禮拜時意外得知消息的，那個小女孩在現場的一棟房子里透過窗戶看見了昨晚上發生的事，而那個老嬤出於聖職人員的同理心和在場修女的鼓動才寫下這封信的，她們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那位院長是聖座親自指派的，她……」



「羅伊姆，我不相信任何巧合，尤其是這種把人智商按到地上摩擦的巧合。」



「她反應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如此精準地就鎖定到你身上。」



摩根打斷了羅伊姆的話，雙手交叉放在膝上，雙眼平靜地目視前方。



「看來她很清楚你我之間的關係啊。」



羅伊姆有些膽寒，但緊接著摩根給這件事下了決斷。



「我會把那個老太婆和她的白玫瑰聖母院納入此次事件的調查範圍。」



羅伊姆聽見這句話表情顯得有些絕望，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摩根先開了口。



「你放心，我沒有那麼魯莽，我目前不會做太大的動作，現在頂多只是派人監視，牢里的人也暫時不會動但我不可能會放，他們的消息我也會全面封鎖。」



摩根給羅伊姆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對了，你派去調查的那個人乾淨嗎？」



羅伊姆緩了過來，立馬嚴肅地回復。



「絕對忠誠，我的大人。」



「那麼那就是他的實力不行或者說對方……」



「有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出的遍布全城消息網的能力或者……」



摩根緩了緩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真的有神明在幫他們。」



羅伊姆在對摩根的話感到震驚的同時摩根望向了掛在辦公室上方的十字架。



「而且還不是十字架上的那位。」



摩根又拿起了茶几上的高腳杯，看著鮮紅的酒漿在玻璃杯中搖曳。



「他們差點就熘進來了，就在昨天晚上。」



「五個青銅位階上位的……怎麼說……對……修士，在宵禁時間大搖大擺地組團在磨坊街散步，組成所謂的朝聖隊伍，他們甚至都沒穿斗篷。」



「他們還真tm進來了，要不是我昨天忘了件東西在行刑隊上順路......」



摩根說著這兒時語氣開始有些激動，但很快便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原來平和的神色。



「事後我去問了阿卡多，羅伯特他們幾個（門衛）。」



聽著摩根此時冷靜無比的敘述，羅伊姆此時為那幾個年輕小伙默默祈禱。



「他們都發誓說沒有讓任何人通過，甚至連門都沒開過。」



「一開始我以為是魔法道具，但呼嘯灣的城防禦導系統是有檢測的，那群呆瓜也不至於這個也聽不到。」



「後來我去搜那幫修士的身，搜出來一堆我不認識的詭異材料，那群「修士」像瘋狗一樣亂叫，嘴裡不停念叨著經文，那神情確實像狂信徒......」



「他們說這是聖禱儀式所需的材料，我的老天，這群......」



摩根還是忍住了運用自己從那兩年遊歷中學到的地方精粹（國粹）。



「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他們究竟是哪個教團的，他們有多少人已經混進了城內，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搞清楚，而爭取這個時間就是你的任務，羅伊姆。」



「你給那個老太婆回封信說你打算直接寫信去問聖座關於這隻「朝聖隊伍」途徑呼嘯灣卻為什麼沒有一丁點消息讓我們得知。」



「如果那個老太婆她離開白玫瑰聖母院親自來找你了，你明白該怎麼做。」



摩根站起了身，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一滴鮮紅的酒液從嘴角滑落，滴在了名貴的高斯地毯上，攤了開來，一團鮮紅色的印跡擴散了開來如同———————————————



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