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流星 02
本章節 2275 字
更新於: 2023-07-08
隨著那荒唐又苦澀的過去一一曝光，兩位夥伴也跟著陷入詫異與難以接受的情緒裡，尤其菲亞更是更是如此。
我所述說的，是一位來自破舊市街的悲慘少年，在即將走上絕路之際，碰上意外插曲與藉機掩蓋真相的過往。
「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率先開口的是伊森。
「自從母親倒下之後，在這世界上就沒有我能夠依靠的人了。對於一無所有的我來說，要橫跨大陸幾乎是不可能。時間與金錢都是問題，所以我才……」
「你所殺的……不……那位死者真的是重病身亡的對嗎？還是……」
看著伊森的眼神，我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絲他的寄望……
他不認為，也不希望我真的是一名殺人犯。
「當時我很猶豫，也想過逃離現場一走了之，但是……當我看見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舊身份證，以及對方不斷哀求我幫他完成解脫……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湊巧，於是我臨時想到可以利用他的死亡，來協助自己達到抹除父……父親的目的。所以我下定決心用磚頭擊碎他的五官，並替換掉全身衣物，把與父親相關的證件與物品散落在柴房裡，最後再點火做掩蓋。至於殺人……在下手前我有仔細確認過，等他沒有呼吸之後，我才……」
聽完我的犯案手法之後，伊森無奈地搖頭嘆氣，而菲亞仍舊一語不發地站在一旁，表情中帶有幾分惶恐與不安，雙手更是不斷抓著褲子表面。
「就一個晚上，而且還是臨時碰上的意外，就讓你在不違背母親遺願的前提下，一舉完成寄望已久的復仇，還同時將自己送入監獄。尤其你利用自首與換裝的手段，成功混淆了真正死者的情報，該說你過分冷靜與膽識過人嗎……而你的另一場賭注是，長期無業且缺乏收入的父親，基本上如同幽靈人口一般，如此與行政機關脫節的特性正是你計畫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對吧？」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而給大家添麻煩了。」
坦白至此，我低著頭與大家道歉。
但是，我後悔嗎？
如果在那天夜晚選擇下手，是唯一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方式，那麼……
看著伊森緩緩收起引爆裝置，要說內心沒有鬆懈下來肯定是騙人的。至今我還沒有完成母親的遺願，如果在路途上就這麼丟掉小命……如果連一點點為母親盡力的作為都沒有……
我，雷米・瑞奧帕斯，就是世界上最失敗且無藥可救的人。
「關於你父親的債主，也就是詐騙的主謀是誰……這一點你知道嗎？」菲亞忽然用冷冰冰的語氣緩緩問道。
「我並不清楚，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對我而言，將母親送回布爾布魯斯是唯一優先的事項，其他的……我還沒有想這麼多。」
「那麼……如果讓你找到兇手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這……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貪婪所造成，但要是沒有那個騙子……如果要是有機會復仇的話……或許我……」
即便伊森就在現場，輕易說出要找人復仇這種話可能不太適當，但現在這種時候就是要說出心裡話對吧？但是我真的想復仇嗎？如今聽菲亞如此一問，我卻說不出什麼肯定的答案。
「這樣啊……我想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菲亞正不斷碎念著不可能，這樣古怪的模樣實在讓我很在意。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有什麼地方讓她特別在意嗎？
「狀況我大致上能夠掌握了，接下來就先去伊薩麥隆的警備所和裴洛姆會合吧，或許還能得到最新的調查報告，那麼我們……」
碰！
當我回過神來，兩隻顫抖不已的手已經牢牢揪起我的上衣領口。
「菲……」
我看著眼眶泛紅的菲亞，心裡頓時掠過一股冰冷的寒意，而這種感覺卻讓我似曾相識，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菲亞！妳在做什麼？快放開他。」
即使聽到伊森的警告，但早已陷入情緒枷鎖的菲亞仍舊不予理會。
「雷米，我……我很相信你的，所以希望你能夠說實話……好嗎？」
「我已經老實交代自己的過去，真的沒有隱瞞。倒是妳，怎麼突然……」
當我試圖撥開她的雙手，沒想到那股力道卻更加牢固。然而當我再次注視著她的雙眼，那淚水早已悄然無聲地滑落。那一幕幕哭泣的畫面，使我內心迎來陣陣刺痛，痛得我好想閉上雙眼不再接收眼前的一切，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與承擔她的情緒。
我與菲亞的過去，難道有任何重疊的地方嗎？
「我問你，柴房裡的那位大叔，他……外表是什麼模樣的？還有對方都說了些什麼？」
「咦……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啊！」
我明白了，菲亞正在懷疑那位大叔就是失蹤多年的父親，但是不可能啊……
「妳聽我說……我知道妳在想什麼，但是……他說自己並沒有家人，他只是一名獨居病患……」
「沒有家人？沒有人照顧他是嗎……」
聽到我的回答，菲亞頓時洩了氣，雙眼也蒙上一層失望。
但是提到照顧，我的腦海中似乎……
「照顧嗎……聽說有一個小鬼在他身邊的樣子。」
「你說什麼！他說的小鬼是……」
隨著領口被菲亞越抓越緊，我漸漸感到呼吸困難，連話都無法說清楚，於是伊森見狀上前並強行分開我們倆。
「好了，有話好好說。」
隨著伊森的介入，我頸部附近的壓迫才得以消失。話雖如此，菲亞此時看過來的眼神卻依舊讓我不寒而慄。
沒錯，我想起來了，這種感覺與當初準備離開亞柏克時，菲亞上前挑釁我並給予的冰冷殺氣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呢？儘管我能體諒她不願放過任何線索的心情，但是這殺氣……
「他說……今天會有這種下場都是自找的。」我接連咳了幾聲，隨後繼續說：「他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才不斷央求我……動手讓他解脫。」
與我拉開一步距離的菲亞，忽然間低下頭並快速念了一串她父親失蹤當天的穿著打扮、臉部與身體特徵，以及他患有的疾病症狀，全部一字不漏且毫無保留地清楚說明。
當這些文字一個接一個擠入耳裡時，在前方等待我的盡是一片暈眩，同時我也失去了名為表情的東西。現在的我，並不知道臉上的五官是如何放置的。
菲亞口中的各項特徵，都與那位被我藉機毀屍的大叔完全吻合。
轟！
不論是這片山谷還是心底深處，同樣響起了陣陣無情的落雷。
我所述說的，是一位來自破舊市街的悲慘少年，在即將走上絕路之際，碰上意外插曲與藉機掩蓋真相的過往。
「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率先開口的是伊森。
「自從母親倒下之後，在這世界上就沒有我能夠依靠的人了。對於一無所有的我來說，要橫跨大陸幾乎是不可能。時間與金錢都是問題，所以我才……」
「你所殺的……不……那位死者真的是重病身亡的對嗎？還是……」
看著伊森的眼神，我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絲他的寄望……
他不認為，也不希望我真的是一名殺人犯。
「當時我很猶豫，也想過逃離現場一走了之，但是……當我看見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舊身份證，以及對方不斷哀求我幫他完成解脫……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湊巧，於是我臨時想到可以利用他的死亡，來協助自己達到抹除父……父親的目的。所以我下定決心用磚頭擊碎他的五官，並替換掉全身衣物，把與父親相關的證件與物品散落在柴房裡，最後再點火做掩蓋。至於殺人……在下手前我有仔細確認過，等他沒有呼吸之後，我才……」
聽完我的犯案手法之後，伊森無奈地搖頭嘆氣，而菲亞仍舊一語不發地站在一旁，表情中帶有幾分惶恐與不安，雙手更是不斷抓著褲子表面。
「就一個晚上，而且還是臨時碰上的意外，就讓你在不違背母親遺願的前提下，一舉完成寄望已久的復仇，還同時將自己送入監獄。尤其你利用自首與換裝的手段，成功混淆了真正死者的情報，該說你過分冷靜與膽識過人嗎……而你的另一場賭注是，長期無業且缺乏收入的父親，基本上如同幽靈人口一般，如此與行政機關脫節的特性正是你計畫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對吧？」
「……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而給大家添麻煩了。」
坦白至此，我低著頭與大家道歉。
但是，我後悔嗎？
如果在那天夜晚選擇下手，是唯一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方式，那麼……
看著伊森緩緩收起引爆裝置，要說內心沒有鬆懈下來肯定是騙人的。至今我還沒有完成母親的遺願，如果在路途上就這麼丟掉小命……如果連一點點為母親盡力的作為都沒有……
我，雷米・瑞奧帕斯，就是世界上最失敗且無藥可救的人。
「關於你父親的債主，也就是詐騙的主謀是誰……這一點你知道嗎？」菲亞忽然用冷冰冰的語氣緩緩問道。
「我並不清楚，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對我而言，將母親送回布爾布魯斯是唯一優先的事項，其他的……我還沒有想這麼多。」
「那麼……如果讓你找到兇手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這……雖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貪婪所造成，但要是沒有那個騙子……如果要是有機會復仇的話……或許我……」
即便伊森就在現場，輕易說出要找人復仇這種話可能不太適當，但現在這種時候就是要說出心裡話對吧？但是我真的想復仇嗎？如今聽菲亞如此一問，我卻說不出什麼肯定的答案。
「這樣啊……我想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菲亞正不斷碎念著不可能，這樣古怪的模樣實在讓我很在意。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有什麼地方讓她特別在意嗎？
「狀況我大致上能夠掌握了，接下來就先去伊薩麥隆的警備所和裴洛姆會合吧，或許還能得到最新的調查報告，那麼我們……」
碰！
當我回過神來，兩隻顫抖不已的手已經牢牢揪起我的上衣領口。
「菲……」
我看著眼眶泛紅的菲亞，心裡頓時掠過一股冰冷的寒意，而這種感覺卻讓我似曾相識，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菲亞！妳在做什麼？快放開他。」
即使聽到伊森的警告，但早已陷入情緒枷鎖的菲亞仍舊不予理會。
「雷米，我……我很相信你的，所以希望你能夠說實話……好嗎？」
「我已經老實交代自己的過去，真的沒有隱瞞。倒是妳，怎麼突然……」
當我試圖撥開她的雙手，沒想到那股力道卻更加牢固。然而當我再次注視著她的雙眼，那淚水早已悄然無聲地滑落。那一幕幕哭泣的畫面，使我內心迎來陣陣刺痛，痛得我好想閉上雙眼不再接收眼前的一切，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與承擔她的情緒。
我與菲亞的過去，難道有任何重疊的地方嗎？
「我問你，柴房裡的那位大叔，他……外表是什麼模樣的？還有對方都說了些什麼？」
「咦……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啊！」
我明白了，菲亞正在懷疑那位大叔就是失蹤多年的父親，但是不可能啊……
「妳聽我說……我知道妳在想什麼，但是……他說自己並沒有家人，他只是一名獨居病患……」
「沒有家人？沒有人照顧他是嗎……」
聽到我的回答，菲亞頓時洩了氣，雙眼也蒙上一層失望。
但是提到照顧，我的腦海中似乎……
「照顧嗎……聽說有一個小鬼在他身邊的樣子。」
「你說什麼！他說的小鬼是……」
隨著領口被菲亞越抓越緊，我漸漸感到呼吸困難，連話都無法說清楚，於是伊森見狀上前並強行分開我們倆。
「好了，有話好好說。」
隨著伊森的介入，我頸部附近的壓迫才得以消失。話雖如此，菲亞此時看過來的眼神卻依舊讓我不寒而慄。
沒錯，我想起來了，這種感覺與當初準備離開亞柏克時，菲亞上前挑釁我並給予的冰冷殺氣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呢？儘管我能體諒她不願放過任何線索的心情，但是這殺氣……
「他說……今天會有這種下場都是自找的。」我接連咳了幾聲，隨後繼續說：「他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才不斷央求我……動手讓他解脫。」
與我拉開一步距離的菲亞，忽然間低下頭並快速念了一串她父親失蹤當天的穿著打扮、臉部與身體特徵，以及他患有的疾病症狀，全部一字不漏且毫無保留地清楚說明。
當這些文字一個接一個擠入耳裡時，在前方等待我的盡是一片暈眩，同時我也失去了名為表情的東西。現在的我，並不知道臉上的五官是如何放置的。
菲亞口中的各項特徵，都與那位被我藉機毀屍的大叔完全吻合。
轟！
不論是這片山谷還是心底深處，同樣響起了陣陣無情的落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