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成品·噩夢侵襲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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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22
琉鷙留戀地沉眸,重新和年輕十歲的繁光再接觸真的像經歷一場白日夢一般——雖然真的是一場白日夢,但是,每一句言語、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真實,回味無窮地讓他更有資訊去解決下一場,直至真正的繁光從病床上醒來,把終將到來的結局收入囊中。

然而,一旁的翎夜歌臉頰發燙,剛剛做了超級電燈泡的她尚處在被繁光的主動告白驚到的狀態上,連周圍景物的虛化都沒有注意到,直到熟悉的雨打在臉上,她才徹底回過神來。

雨水打在芭蕉葉上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警笛聲靠近帶來了急促的剎車,摩擦在浸透雨水的濕潤地面上仍舊刺耳得令人難以忍受。

老舊的樓巷是淺得有些發白的灰色,一些潮濕的角落裏長滿了青苔,五層的住宅樓上攀爬的淩霄花鮮紅綻放,從樓底一直躍上樓頂,甚至不依不撓地纏繞上不知誰家的太陽能熱水器。

——這是翎夜歌與繁光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翎夜歌再次緊張,已經進入狀態的琉鷙正在看向她,由於這是她熟悉的階段,兩個人的角色需要進行調換,以保證救援行動繼續執行。

她咬牙,果斷摘下麵具,兩個一起遞給琉鷙,可琉鷙在接過後直接將面具繫到了靠著牆壁生長的香樟樹上,邊打結邊說道:「這個夢境裏基本沒有多少記憶,也就是說是為了困住繁光的神智而製作的,所以,我會沒有多少事情,然後會保證你不會沉淪,但最緊要的是,繁光到底對什麼感到恐懼。」

「……不清楚,她好像永遠都無所畏懼的樣子。」翎夜歌搖搖頭,無論怎樣用力去想,仍然想不出繁光在害怕時是個什麼樣子,更不用說找到害怕的原因。

「她沒有在這裡。」琉鷙皺眉,不需要靠近案發地點他就能知道繁光在不在現場,「也就是說,難得摻雜的記憶只不過是用來迷惑我們而已。」

「所以,翎挽棠知道我們在這裡?」翎夜歌把另外一個問題壓了下去。

「這是他製造的夢境,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們入侵了。」琉鷙示意翎夜歌走另外一條路,前方的現場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扭曲模樣,萬一翎夜歌撞見自己死在地上,這可一點都不好玩,「哦,順便回答一下第二個問題,我和繁光的婚戒以及胸針的製作材料都是一樣的,如果這是以她為基礎製作的夢境,我的戒指是能夠感應到被困住的她的。」

「唔,好高級,好想知道是什麼材料……」翎夜歌跟著琉鷙從側門走出去,不期待琉鷙能回答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這一次,琉鷙冒險運用了夢境傳輸,打開小夢境作為通道,一步跨越到警局,他們裝作迷路的友人在尋找朋友的樣子,在熱心警官的幫助下在法醫檢驗鑒定中心找到了繁光。

顯然,剛剛在電腦裏登記下大腦重量的繁光一臉茫然,作為剛剛進入警局不久的新人,正在進行資料入檔時,有兩個自稱自己朋友的陌生人闖進來,這不是腦子能快速做出反應的情況,她除了愣住大概沒有其他的多餘動作了。

然後,琉鷙一把將翎夜歌扯住,兩個人一副兄妹臉,不自然的表情絕對不是來辨認遺體的人。

「呃,你好……」繁光站起身,腦子裏飛速想著應該怎樣詢問面前這兩個明顯走錯路的人,「你們是……」

「我們是來找人的。」兩個人異口同聲,步調一致。

「活人還是死人?」說出這個問題後,繁光羞愧得恨不得立刻鑽入解剖室一刀抹了自己,萬一真的是家屬來辨認遺體,那她真的死定了。

「我認識的繁光不應該是坐在這裡輸入資料的人,她應該站在解剖臺前拿著刀子瀟灑如風。」琉鷙避開繁光的問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如鷹,犀利貼近她的臉,「問題是,這個虛幻裏,有多少真實的繁光。」

翎夜歌捂臉,身旁徒然中二的琉鷙她肯定不認識,必定是在穿過夢境的時候被別人給調換了。

她黑著臉拽了拽琉鷙的手,無聲地勸其快點鬆手,這個夢境裏的繁光明擺著是個剛剛畢業的學生模樣,單純的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僅僅是個普通人類,而琉鷙這小混混的體魄,繁光沒有抄起電腦顯示器砸死兩人算是不錯的了。

結果,琉鷙給了翎夜歌一個大大的白眼,繼續抓過繁光的手,亮出自己手上的戒指,與繁光手指上的靠在一起,「你看,我們的戒指是對戒……」

啪——

翎夜歌扭頭掩口笑,繁光扇在琉鷙臉上的這一耳光清脆悅耳,在接受琉鷙殺人般的眼神後,她非常自覺跟在了繁光的身後,防止其跑沒影了不好找。

「嘿,繁光,你不用理會那個老流氓。」她見繁光停下腳步扶著牆喘氣,便快走幾步上前,挽住繁光的手臂,在其錯愕的目光中眉眼彎彎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繁光從翎夜歌的懷中抽出手臂,警惕地貼到瞭解剖室的門上,從背後抓住了門把手。

「繁光,你看我們年齡差不多,而那個老流氓沒有跟過來,所以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呢?」翎夜歌盡力去表現自己最天真可愛的一面,以降低從某些方面上產生的危險程度。現在她有點後悔摘下麵具了,不然現在直接把繁光綁走,說不定更方便一些。

繁光的臉上明顯寫著「逗我玩呢」,然後手上用力扭了一下門把手,聲音裏表達出了荒唐的意思:「你只不過是個小屁孩。」

這會心一擊太有水準,翎夜歌啞口無言,是啊,明顯一個二十多一個十五六,怎麼也不會是「年齡差不多」能夠包含進去的。

她必須阻止繁光鑽入解剖室內,不行的話就冒險做個夢境將其擊暈,死也要把真正繁光打醒過來。她靠前一步,繁光便擰一下把手,兩個人如此僵持了很長時間,直到通過夢境傳輸的琉鷙從繁光的身後猛地拉開門,一手捂住繁光的口後,她才放下心來,在瞬間彷彿得到了生命的救贖。

繁光嚇壞了,亂蹬亂踢之後試圖掰開琉鷙的手,結果琉鷙直接一把攬住她的腰,直接將人拐入到小夢境中。翎夜歌見此立刻進門,並貼心的將門關好,抬腳跨入到另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

——他們的家。

——這種感覺極其的溫馨,像真的回到家裏一樣。

即便如此,琉鷙仍然沒有鬆手,手下的繁光已經沒有了掙扎,勞累地呼吸粗重,熱氣哈在琉鷙的手心內,形成一層細細的水珠。

「如果你不亂跑亂叫的話,我就鬆開你,如何?答應就點點頭。」說句實話,琉鷙並不想鬆開手,或者說只能鬆開捂住口的手換個地方抱住繁光——這個與現實世界裏差別不太大的繁光。

繁光倔強地什麼都不說,手指甲陷入到了琉鷙的手背中,牙齒咬合得咯咯作響,恨不得再用力一些抓掉琉鷙的肉。

哪怕再痛,琉鷙也僅僅是放開捂住口的手,並任由繁光換作牙齒進行撕咬,只不過是皺了下眉頭,等到繁光折騰累了,自然鬆口後已經是一塊流血的牙洞,紅腫得酥軟,估計一個星期內是不會痊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