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成品·噩夢侵襲 08
本章節 2720 字
更新於: 2018-10-26
「這麼狠才是征服我的繁光。」琉鷙低頭，輕嗅繁光的頭髮味道，熟悉的香亙古不變，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收緊。
繁光竟是沒有反抗，她微微張著口，嘴唇上還沾有琉鷙的血，這個擁抱帶來了一些莫名的熟悉感，身後人輕吐在她頭上的氣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然而，她最後抿上嘴，放下手抓住琉鷙的手腕，雙腿向下發力踩住地，另一只手向上抓一點，隨後渾身發力送給琉鷙一個不算太糟糕的過肩摔。
她拍了拍雙手，將目光轉移到翎夜歌的身上，如果有需要，小孩子也是可以欺負的。但是她沒有動手，而是盯著慌張的翎夜歌，腦子裏一陣發痛，零亂的片段掃過腦海，全都是這兩個人的笑顏。
客廳的色調由暖轉為冷，從天花板開始流淌下來，猛地破開的窗灌入寒風，吹起一切能帶動的事物，暴亂地丟向房間的另一頭，尖利的哨音彷彿有人在其中尖叫，讓聽到的人被劃傷鼓膜。
翎夜歌探出的電容筆下看似繚亂的線條瘋狂舞動在疾風中，偶然觸碰到地面，立刻紮下根來，暈開成一灘不規則的形狀，一個接一個生長出人形的東西，包裹在完全的黑色下，宛如等待塑造的素體，只要賦予合適的外表，它就會更為一個實在的人。
「繁光，你最害怕的是什麼？」重新站起來的琉鷙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坐在沙發上，將手臂舒展，以一種孤傲的姿態凝視著回頭望著他的繁光。
「我……」畫風突變得太快，繁光一時沒有跟上，淩亂的在風中重心不穩，「你們……是在做什麼……」
翎夜歌抬手，徒手抓過飛過來的臺燈，接著隨意地扔向另一側，順著風砸到了牆上，將繁光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她沉住氣，就像真正的繁光拯救她時的樣子，一板一眼地開口問道：「原本美好的世界變成了恐怖的劇場，你是否願意從這白日夢中醒來？」
「什麼……」繁光搞不清楚狀況，剛剛從面前飛過去的本子令她向後縮了一下，結果踩到了琉鷙伸出來的腳，讓她不得不再向前走幾步。
「你的記憶裏有沒有一個藥店，名字是奇怪的三個字？」翎夜歌握緊手中的電容筆，從筆尖噴薄出的墨水凝聚成一把雨傘，那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轉幾下，「想不起來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比如說，在裡面工作的人員。」
繁光驚恐掃過每一個素體的臉，黑色融化掉之後顯露出的一個個人看起來那麼真實，再一看，每個人都戴有一條黑色圍巾，可是，所有人的面容全部是死氣沉沉的樣子，身體在瞬間被不明的東西切出裂口，冒著泡的黑色血源源不斷的湧出，血水奔騰成河，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她無處可逃，被困在這愈來愈不正常的地方，隨著頭痛加劇，使得她身形不穩。血水碰到了她的腳下，吼叫著積聚上漲，漸漸地快要淹沒鞋面。
「……翎夜歌？」繁光的眼底有一束光被點亮，泛出一層淺淺的波。
「是我，你的撰寫師學徒翎夜歌。」翎夜歌靠近，用雙手捧住繁光的臉，聲音放低，「看著我，繁光，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麼，好嗎？」
繁光的目光小心翼翼，落在翎夜歌的揚起的面龐上，她看到那棕紅色的下方蠢蠢欲動的花紋正在企圖衝破出來。翎夜歌的瞳孔驟然收縮，不知何時變為黑色的雙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鋒利的指甲撕破衣服在皮膚上刮出紅痕。
忽地，翎夜歌的嘴角肆意地彎起，幾行黑血從額頭流下，把面容分為了不規則的幾部分，流經的地方皮膚綻開，向兩側捲起。身體也和其他人一樣，無形中被劈斬出巨大的裂口，橫貫在肉體上，傷口平滑整齊，好似稍微一用力，就會在地面上碎為許多塊。
空氣中的血腥讓空氣粘稠，難以從中汲取到充足的氧氣，她的呼吸急促，甚至吸入了不少黑霧，黏在了她的喉嚨裏，連咳嗽也無濟於事。
她踉蹌幾步，濺起的黑血粘到了白大褂上，風依舊狂亂，頭髮糊在了臉上無論如何整理都是無用的。身旁的人全部在分解，每一個巨大的傷口都在更加的裂開，露出腐壞的骨骼。
猛然，眾多蜘蛛腿從背後鉗制住她，腿上的倒刺割開了她的衣服，讓她衣衫襤褸得動彈不得。
琉鷙的面容從後方的黑暗中出現，雙手環上了她的脖子，口中發出沙啞的嘶叫。她凝滯，冰涼濕潤的皮膚碰到了她的臉，還有一根犬牙般的東西順著臉側一直向下滑到脖子，最後在緊張跳動的動脈上停留。
「你救不了他們的，繁光，他們已經死去，與他們簽約的夢魘造物正在吃掉殘存的靈魂，而你，馬上就會和他們團聚了。」琉鷙的聲音轉變為另一個聲，連同面容一起改變，讓繁光看到和聽到的都是翎挽棠，「告訴我，你是不是害怕像這樣的無能為力，只得看著他們一個個在眼前死掉？」
「我……本可以……」繁光的身體顫抖，有幾個人拖著一部分已經碎掉在地上的身體向她走來，在距離非常近的地方摔倒，徹底地破碎，浸泡入黑血之中，如同接觸到了腐蝕性的化學品，先消蝕血肉，再到骨骼，並擴散出更多的黑霧，一點都不浪費的全部利用。
作為法醫，她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噁心反胃，但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酸楚，好像，真的熟知這些人一樣。
——可是，明明只是稍微有點印象而已。
她重新看向翎夜歌，琉鷙的尖牙切入了她的脖子，刺痛沒有使她的目光移開，反倒增加了一絲悲傷的深沉。
「我害怕我的能力在危急關頭無法救到你們……」繁光的話低聲細語，隨即自己也難以置信的苦笑，「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都不認識你們……」
翎夜歌側頭，伸出缺少了一個骨節的手，在碰到繁光的臉頰時，抹上了一層黑血，「因為啊，這只是一場夢，一場阻止你回到現實的夢，即使現在你不認識我，但你也害怕我的死去，是不是？」
「……什麼？」繁光吸了下鼻子，不明的淚水正在湧出眼眶，她錯愕地盯著翎夜歌淹沒在黑血之後的臉，緊接著因琉鷙用力的撕咬產生的疼痛驚叫出聲。
「死亡即重生。」翎夜歌看著琉鷙的蜘蛛身體慢慢地把繁光壓倒，雙膝跪在了黑血之中，她的聲音裏泛出憐憫，幽幽看著繁光的脖子上傾瀉下的鮮紅，「既然你如此驚恐，那你為何還不醒過來？」
繁光的視線一片模糊，倒在了有一定深度的黑血裏，白大褂浸泡成了黑色。她在逐漸窒息，瞳孔在藍綠色中渙散，如同波瀾不驚的水面上漂浮的孤舟。
或許，這是翎夜歌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腳邊，雖然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但是也差不多。
與此同時，琉鷙抹去嘴角的血，很想找杯水漱下口，太多美夢的味道讓他有一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錯覺。
這個夢境開始崩塌，破開的天花板後是無盡的白，投射下來的光線暴露出組成黑霧的每一個顆粒。將它們摧毀和瓦解。一切虛幻終歸塵土，包括虛假的繁光在內，全部粉碎成塵，向上融入到那片白光中。
翎夜歌伸出手，那些曾經構成繁光的碎屑從她的指縫間穿過，她目送碎屑上升，融入到白光中成為虛無。就在她盯住白光的時候，琉鷙猛地撲過來，並讓她閉上眼睛，等聽到指令再睜開。
隨後，白光徒然照亮整個夢境，除了一片蒼白，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似乎有腳步聲靠近，但翎夜歌仍舊被琉鷙壓住，她不敢冒險張開眼，萬一光線短暫致盲，那可就不好辦了。
繁光竟是沒有反抗，她微微張著口，嘴唇上還沾有琉鷙的血，這個擁抱帶來了一些莫名的熟悉感，身後人輕吐在她頭上的氣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然而，她最後抿上嘴，放下手抓住琉鷙的手腕，雙腿向下發力踩住地，另一只手向上抓一點，隨後渾身發力送給琉鷙一個不算太糟糕的過肩摔。
她拍了拍雙手，將目光轉移到翎夜歌的身上，如果有需要，小孩子也是可以欺負的。但是她沒有動手，而是盯著慌張的翎夜歌，腦子裏一陣發痛，零亂的片段掃過腦海，全都是這兩個人的笑顏。
客廳的色調由暖轉為冷，從天花板開始流淌下來，猛地破開的窗灌入寒風，吹起一切能帶動的事物，暴亂地丟向房間的另一頭，尖利的哨音彷彿有人在其中尖叫，讓聽到的人被劃傷鼓膜。
翎夜歌探出的電容筆下看似繚亂的線條瘋狂舞動在疾風中，偶然觸碰到地面，立刻紮下根來，暈開成一灘不規則的形狀，一個接一個生長出人形的東西，包裹在完全的黑色下，宛如等待塑造的素體，只要賦予合適的外表，它就會更為一個實在的人。
「繁光，你最害怕的是什麼？」重新站起來的琉鷙活動了一下手臂，然後坐在沙發上，將手臂舒展，以一種孤傲的姿態凝視著回頭望著他的繁光。
「我……」畫風突變得太快，繁光一時沒有跟上，淩亂的在風中重心不穩，「你們……是在做什麼……」
翎夜歌抬手，徒手抓過飛過來的臺燈，接著隨意地扔向另一側，順著風砸到了牆上，將繁光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她沉住氣，就像真正的繁光拯救她時的樣子，一板一眼地開口問道：「原本美好的世界變成了恐怖的劇場，你是否願意從這白日夢中醒來？」
「什麼……」繁光搞不清楚狀況，剛剛從面前飛過去的本子令她向後縮了一下，結果踩到了琉鷙伸出來的腳，讓她不得不再向前走幾步。
「你的記憶裏有沒有一個藥店，名字是奇怪的三個字？」翎夜歌握緊手中的電容筆，從筆尖噴薄出的墨水凝聚成一把雨傘，那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轉幾下，「想不起來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提示，比如說，在裡面工作的人員。」
繁光驚恐掃過每一個素體的臉，黑色融化掉之後顯露出的一個個人看起來那麼真實，再一看，每個人都戴有一條黑色圍巾，可是，所有人的面容全部是死氣沉沉的樣子，身體在瞬間被不明的東西切出裂口，冒著泡的黑色血源源不斷的湧出，血水奔騰成河，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她無處可逃，被困在這愈來愈不正常的地方，隨著頭痛加劇，使得她身形不穩。血水碰到了她的腳下，吼叫著積聚上漲，漸漸地快要淹沒鞋面。
「……翎夜歌？」繁光的眼底有一束光被點亮，泛出一層淺淺的波。
「是我，你的撰寫師學徒翎夜歌。」翎夜歌靠近，用雙手捧住繁光的臉，聲音放低，「看著我，繁光，告訴我，你看到的是什麼，好嗎？」
繁光的目光小心翼翼，落在翎夜歌的揚起的面龐上，她看到那棕紅色的下方蠢蠢欲動的花紋正在企圖衝破出來。翎夜歌的瞳孔驟然收縮，不知何時變為黑色的雙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鋒利的指甲撕破衣服在皮膚上刮出紅痕。
忽地，翎夜歌的嘴角肆意地彎起，幾行黑血從額頭流下，把面容分為了不規則的幾部分，流經的地方皮膚綻開，向兩側捲起。身體也和其他人一樣，無形中被劈斬出巨大的裂口，橫貫在肉體上，傷口平滑整齊，好似稍微一用力，就會在地面上碎為許多塊。
空氣中的血腥讓空氣粘稠，難以從中汲取到充足的氧氣，她的呼吸急促，甚至吸入了不少黑霧，黏在了她的喉嚨裏，連咳嗽也無濟於事。
她踉蹌幾步，濺起的黑血粘到了白大褂上，風依舊狂亂，頭髮糊在了臉上無論如何整理都是無用的。身旁的人全部在分解，每一個巨大的傷口都在更加的裂開，露出腐壞的骨骼。
猛然，眾多蜘蛛腿從背後鉗制住她，腿上的倒刺割開了她的衣服，讓她衣衫襤褸得動彈不得。
琉鷙的面容從後方的黑暗中出現，雙手環上了她的脖子，口中發出沙啞的嘶叫。她凝滯，冰涼濕潤的皮膚碰到了她的臉，還有一根犬牙般的東西順著臉側一直向下滑到脖子，最後在緊張跳動的動脈上停留。
「你救不了他們的，繁光，他們已經死去，與他們簽約的夢魘造物正在吃掉殘存的靈魂，而你，馬上就會和他們團聚了。」琉鷙的聲音轉變為另一個聲，連同面容一起改變，讓繁光看到和聽到的都是翎挽棠，「告訴我，你是不是害怕像這樣的無能為力，只得看著他們一個個在眼前死掉？」
「我……本可以……」繁光的身體顫抖，有幾個人拖著一部分已經碎掉在地上的身體向她走來，在距離非常近的地方摔倒，徹底地破碎，浸泡入黑血之中，如同接觸到了腐蝕性的化學品，先消蝕血肉，再到骨骼，並擴散出更多的黑霧，一點都不浪費的全部利用。
作為法醫，她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噁心反胃，但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酸楚，好像，真的熟知這些人一樣。
——可是，明明只是稍微有點印象而已。
她重新看向翎夜歌，琉鷙的尖牙切入了她的脖子，刺痛沒有使她的目光移開，反倒增加了一絲悲傷的深沉。
「我害怕我的能力在危急關頭無法救到你們……」繁光的話低聲細語，隨即自己也難以置信的苦笑，「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我都不認識你們……」
翎夜歌側頭，伸出缺少了一個骨節的手，在碰到繁光的臉頰時，抹上了一層黑血，「因為啊，這只是一場夢，一場阻止你回到現實的夢，即使現在你不認識我，但你也害怕我的死去，是不是？」
「……什麼？」繁光吸了下鼻子，不明的淚水正在湧出眼眶，她錯愕地盯著翎夜歌淹沒在黑血之後的臉，緊接著因琉鷙用力的撕咬產生的疼痛驚叫出聲。
「死亡即重生。」翎夜歌看著琉鷙的蜘蛛身體慢慢地把繁光壓倒，雙膝跪在了黑血之中，她的聲音裏泛出憐憫，幽幽看著繁光的脖子上傾瀉下的鮮紅，「既然你如此驚恐，那你為何還不醒過來？」
繁光的視線一片模糊，倒在了有一定深度的黑血裏，白大褂浸泡成了黑色。她在逐漸窒息，瞳孔在藍綠色中渙散，如同波瀾不驚的水面上漂浮的孤舟。
或許，這是翎夜歌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腳邊，雖然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但是也差不多。
與此同時，琉鷙抹去嘴角的血，很想找杯水漱下口，太多美夢的味道讓他有一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錯覺。
這個夢境開始崩塌，破開的天花板後是無盡的白，投射下來的光線暴露出組成黑霧的每一個顆粒。將它們摧毀和瓦解。一切虛幻終歸塵土，包括虛假的繁光在內，全部粉碎成塵，向上融入到那片白光中。
翎夜歌伸出手，那些曾經構成繁光的碎屑從她的指縫間穿過，她目送碎屑上升，融入到白光中成為虛無。就在她盯住白光的時候，琉鷙猛地撲過來，並讓她閉上眼睛，等聽到指令再睜開。
隨後，白光徒然照亮整個夢境，除了一片蒼白，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似乎有腳步聲靠近，但翎夜歌仍舊被琉鷙壓住，她不敢冒險張開眼，萬一光線短暫致盲，那可就不好辦了。
